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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张起来,姬灵若也是紧张地看着游苏,不解为何明明已经结束了游苏还要突生波折。 可游苏似乎完全没有被这个动怒的大修士吓到,他双手负后,缓缓问道: “敢问项城主,您儿子脖子上有梦蜈的事情,您知道吗?” 话音一落,场面顿时陷入死寂。 梓依依不敢置信地看着游苏,游苏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为今之计,是该优先带着巧琇莹的尸体离开城主府才是。 “你说什么?” 项城主眯眼皱眉,像是没有听清。 游苏则挺起胸膛,正声道:“我问项城主,您儿子脖子上有梦蜈的事情,您……” 这一次,游苏的话还未问完,就被一股强劲的劲气给扼住了咽喉,强行打断了这个问题。 梓依依修为最高,立马发觉了游苏脖子上出现的异象,她忙向前一步挡住游苏,吼道: “项城主!” 这句怒喝也将项城主震醒,收回了暗自发力的手掌。 “玄令使,你该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这可不是能随口污蔑人的话!” 梓依依回头看了捂着脖子大口呼气的游苏一眼,轻咬薄唇,终是下定决心,转而眼神坚毅道: “他没有说错,您的儿子身上的确有只梦蜈。” “你们知不知道梦蜈是什么级别的邪祟!你们怎么可能看得见它!还说不是污蔑!” 项城主声势全开,就连这间藏在地底的密室都轻微摇晃起来,荡下稀疏的烟尘。 “依依姐,你应该有办法让梦蜈现形吧?”游苏重重咳了几下,虚弱问道。 “嗯。” 游苏已经缓过气来,重新站直身子,恢复那抹自信的笑意,语气十分笃定: “项城主若不信,您可以请他过来亲自对证。” 闻言,就连姬灵若也是惊诧地看着他,觉得师兄未免自信过了头。 人家若真是与梦蜈勾结,到这种对峙的时候,让梦蜈自己藏起来不就行了?谁会傻乎乎带过来给你看? 项城主冷哼出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项城主是怕了?”游苏毫不畏惧,“你既说我们看不见梦蜈,我们又怎么有能力在你儿子身上做手脚?还是当着你的面?” “小子!光论你这不敬之罪,我就可以将你拿下!休要得寸进尺!” “项城主真大的威风啊。”游苏反而优哉游哉起来,他扬起手,一颗宝光流转的玉珠在他的手心中浮现,“这是玄霄宗首长老给我的保命珠,你猜我将它捏碎,会发生什么?” 游苏这句话表面是在威胁项城主不要轻举妄动,更主要的是要告诉他,自己的背后站的是他惹不起的存在。所以他不想配合,也得配合。 “如果我儿身上没有你说的梦蜈,你又当如何?” 项城主语气森寒,俨然已经不想善了此事。 “任你处置。” 项城主闻言,倒是冷笑出声。游苏此言,正好如了那素印尊者的意。 他没作回答,而是对外吼道: “把文庭给我带过来!” 显然项城主已是默认了这场赌局,梓依依却蹙紧了眉。 项城主这句爆喝看似是在唤手下去通报,实则用上了修为,这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仿若有穿云裂石之力,足以被几个庭院外的项文庭听见。 他这是在通风报信! 姬灵若不知道游苏要做什么,但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他,哪怕是落入险境。可她紧紧攒住巧琇芸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不多时,项文庭就出现在了密室门口。 他一改昨日哀愁常态,显得器宇轩昂、自信十足。 梓依依见状,心已凉了半截。 她实在不解为何游苏要这般冲动,此举不仅是打草惊蛇,还会让他落入危难之际,这与他之前谋定后动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难道……他这次也是有的放矢? “文庭,这几位是神山辟邪司来的仙师,特来替我莫邪城调查邪祟作乱之事,你行个礼吧。” “是。”项文庭连忙朝着游苏等人恭敬拱手,“项文庭见过诸位仙师,有劳了。” 游苏等人沉默以对。 项文庭有些不知所措,旋即问道:“爹,这是调查出了结果吗?” “不错,鬼螨之源已经确定,诸位仙师却认为你与邪祟勾结。” “怎么可能!”项文庭顿时气急跳脚,一脸悲愤交加模样,“这邪祟害人性命、阴损至极,我怎么可能与这种邪物有联系!” “为父也是这般觉得,但架不住他们仗势欺人啊。”项城主悠悠浅叹,言语中满是阴阳怪气,“我不知他们是如何无端联想到你身上的,不过清者自清,你给他们查查看吧。” “是!”项文庭一步跨出,坦坦荡荡,“诸位仙师,要我怎么查?” 闻言,梓依依已是愁眉紧锁,她的表情第一次这般凝重。 这对父子言语之间不像是在寒暄,更像是在打暗号确认一般。细细品味这番话可以得知这项文庭肯定没有邪祟傍身,游苏这鲁莽之举,还是赌错了啊…… 场中与项文庭一样坚定的,就只剩唇角带笑的游苏。 “依依姐,施术吧。梦蜈品阶虽高,却不善攻、不善逃,一旦施术,它便会原形毕露。” 梓依依心中哀叹,一边思考该如何解救游苏,一边取出了瓶瓶罐罐、符篆法宝开始了布置。 很快,项文庭的眉心与手脚关节均被贴上了刻有繁复符文的符篆,而他的脚下也赫然有个金光闪闪的六芒法阵在流转。 此乃辟邪司符阵之道的大能前辈为了能让邪祟显形而独创的金光照邪阵,唯一的缺陷就是施术步骤太过繁琐苛刻。据说就连化羽境都看不见的邪祟,它也能让之毕露无遗。 “梦蜈,梦主之属,体型细长,约一女子小指大小,最大的特点是浑身会发七彩的光。玄令使,这么久过去了,不说梦蜈,就连个苍蝇我都没看见,可以定论了吧。” 项城主双手负后,一身胜券在握的派头。 梓依依瞥了从容踱步的游苏一眼,低声回道: “阵法还没有结束,不急。” “哼!” 项城主冷哼一声,似乎是在说这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可下一瞬,他那镇定自若的神态就陡然一变,变成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家儿子脖颈上的那只彩色的蜈蚣。 “还有话说吗?项城主?” 游苏居然直接走到项文庭的身边,将那梦蜈捏在手里把玩: “您儿子的脖子上可找不到半个伤口,可这梦蜈却老老实实待在文庭兄的脖子上,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项城主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暴怒,而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表情阴晴不定、几番变幻,终是哽咽道: “文庭……你告诉爹……这不是真的!” 项文庭的自信此时就是崩塌的高楼,他满脸急得涨红,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做贼心虚般连忙扯掉自己身上的这些符篆。 “爹!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爹信你!叶公子,你又如何证明这邪祟与我儿有关联?若是别人栽赃陷害怎么办?” 游苏轻摇脑袋,遂蹲下身子,将那梦蜈放于地面之上,而那梦蜈竟像是认主一般,窸窣地迈动着千足,朝着项文庭爬去。 项文庭面如死灰,避若蛇蝎一般躲避着梦蜈的追赶,可这梦蜈却次次都会追着他而去,像是一条忠心的家犬。 “项公子,不必再装了,可别连邪祟的心都伤了。”游苏看着四处逃窜的项文庭,像是在看一位跳梁小丑。 “孽子!!” 项城主脸色如土,爆喝一声。 项文庭蓦然像是被一道无形劲气绊到,摔倒在地吃了一个狗啃泥。 堂堂一位凝水境修士,居然露出如此丑态,着实让人可笑可叹。 项文庭趴在地上,脸色煞白,那梦蜈已经钻进了他的裤脚,千百足触角让他浑身发颤。他紧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企图将这梦蜈丢出体外。 他一边哆嗦一边怒骂道: “这梦蜈跟在我身边从未害过人!你们凭什么抓我!那里有个鬼螨之源你们不管,管我作甚!” “项文庭,你确定真的没有害过人吗?” 游苏忽地一步踏出,声势骇人,竟直接将那项文庭给震慑住。 “你自己仔细看看,这巧琇莹尸体的脖子上,到底有多少个细小的伤口!” 梓依依闻言,连忙转身匍匐到棺边,举起蜡烛对着巧琇莹的尸体上照。 虽然鬼螨密布恶心至极,却依旧能看见这具干瘪的尸体脖颈处,有着十数个难以察觉的红点。 她又取出一片四周薄中间厚的晶石,对准其中的一对红点仔细打量,旋即立马兴奋站起身子道: “可以确认,这些都是梦蜈咬的伤口!并且可以推断,这梦蜈至少咬了她不下五次!” 那项文庭闻言,像是听见了属于自己的死刑判决,他蓦然泄了气,瘫倒在地上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梦蜈爬回了他的喉结处。 “是我对不起她……” 哀莫大于心死,项文庭双目呆滞,如同认罪一般就要开始交代自己的罪行。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爆喝骤然响起。 “你个孽子!!” 竟是项城主悍然出手!一道霹雳掌风呼啸而来!就要朝着项文庭的脖颈而去! 谁也不知道他是要杀了这只梦蜈,还是要亲手了结这个与邪祟勾结的逆子。 “别!” 此招动作之快、声势之烈,也只能让游苏等人眼睁睁看着这场亲父弑子的惨剧发生。 顿时之间,地动楼摇,化羽境的愤怒一击,竟恐怖如斯,这项文庭怕是早化为了一地齑粉。 而出人意料的是,漫天的烟尘散去,竟现出一道仓颉有力的瘦挑身影。项城主这气势汹汹的一击,竟是止步于来人的一尺之外、不得寸进。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玄霄宗的首长老,辟邪司的三大首座之一——天术尊者。 “项城主,大义灭亲的也太急了些。” 天术尊者眼神悲悯地看着面前这个呆若木鸡的一城之主。 “此番罪孽,也是你罪有应得。我念你多年治城有功,还等着你迷途知返,好为你减轻罪刑。你却不知悔改,甚至为了保全自己,不惜牺牲亲生儿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项城主在天术尊者的面前,宛如一位弱小又无助的孩童,他只能浑身颤抖的跪下,知道一切都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哪怕……哪怕面前之人只是那个人的一个分身,他也绝不可能有还手的机会。 除非藏在城主府的那位素印尊者出手,可他……怎么可能为了他而暴露? 项城主忽而抬眸,仇视着那个一脸早有所料的黑衣少年。 这个少年才是局面崩坏的源头,项城主忽而希望素印尊者不要出面救下自己,因为只有这样,素印尊者才能替他将这个少年一起拖下地狱! 游苏没有理睬项城主的仇恨目光,将玉珠收回自己的怀中,原来早在梦蜈暴露之时,他就已经捏碎了一枚玉珠。 “游苏,你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长老对游苏倒是语气和善。 “是。” 游苏拱手,这才为一头雾水的众人解惑: “巧琇莹一介凡人,的确是靠邪祟才能在修行之道上突飞猛进,但却并非她主动要求,而是项文庭的逼迫。巧琇莹写信想要归家,正说明了她并没有爱项文庭爱到要放弃家人、放弃人生的地步,但她忽视了项文庭的占有欲。项文庭用梦蜈给她做梦,最终迷惑她接受了鬼螨的侵蚀,转而踏上了仙道。并通过各种手段,让她离不开自己。 可项文庭没有想到,鬼螨是可以把人吸死的。巧琇莹死亡之后,他怕了,项城主为了不让儿子暴露,他将巧琇莹的尸体藏了起来,并开始着手培养巧琇莹身体里的鬼螨,这点从这些鬼螨的状态可以看出来,与我捕获的这两只相差无几。借此,营造出她是鬼螨母体的假象。所以他才会大方让我们得到巧琇莹的尸体,他表面拒绝,实则是在引导我们结案。好在这梦蜈对项文庭太过忠心,甩都甩不掉,才让我们没能冤枉一个为爱而死的凄凉女子。而项城主不仅有包庇、污蔑之罪,知道事情败露后为了撇清嫌疑还大义灭亲,真是让人敬佩。” 话罢,姬灵若与梓依依这才醒悟过来。而项城主已是搂住了自己的孽子,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项文庭任由父亲搂着自己,他的须发已经凌乱地盖住了整张脸,透过发丝间的空隙,仿佛能看见他与游苏遥遥对视,露出了一抹得偿所愿的微笑。 第二百一十章:找到鬼螨之母的办法 听完游苏的讲述,这对依偎在一起的父子没有反驳,表情悲怆地接受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惩罚。 首长老见状,摇头浅叹。 “唉……” 他活了几百岁,一直都在与邪祟打交道。不知见过多少这种邪祟作乱之事,其实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惨案都与人脱不开关系。 倘若人心自洽,不会去想着靠邪祟来满足欲望、达成目的,不知这世上得少多少惨不忍睹的悲剧。 光靠那被神辉石拦在海外的邪祟,又怎么可能酿成那人人自危的局面? “项文庭,鬼螨、梦蜈都是不弱的邪祟,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些邪祟?” 首长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涕泗横流的项文庭,老人的身上有股让人难以违逆的威严,仿佛谁面对他的问题都只能如实作答。 可项文庭却沉默不言,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坚定不肯暴露其背后之人。 “说出来,你也可少受折磨,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为你父亲想想。辟邪司的苦刑,非人能承受。” 首长老继续威逼,项文庭抬起头来,凌乱的发丝后摆,露出他凄然的面容来。 “他方才都要与我撇清关系了,我还管他干什么?这位仙师不必问了,那人连在我脑中的记忆都抹除了,即使你挖出我的脑墟,你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闻言,还在搂着自己儿子的项城主心如死灰,他不敢置信地将儿子推开,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亲生儿子的冷血。 “你父亲如果不是为了包庇你,也不可能那样去陷害一个凡人女子,他要与撇清关系,又有何错?” 就连首长老都隐隐爆发出怒气,看着这个项文庭这个败家子儿恨不能将之刻在耻辱柱上。 项家数百年的基业,此刻都因为他而毁于一旦。而他的目的,居然只是为了将一个凡人女子留在身边。 “他错在最开始就不该阻挠我和莹儿!”项文庭挣脱开父亲的怀抱,下颚凸起几条青筋,转头对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身为一城之主,这么多年来做的腌臜事难道还少吗?!你凭什么看不起一个青楼女子?至少人家要比你干净的多!” 这对在外界看来堪称楷模的亲父子此刻竟是反目成仇,围观众人皆是心感悲叹。 “唉,随我回辟邪司吧,到了那里,你们该说的不该说的自然都会说了。” 首长老无奈摇头,心知此时在这个地方,已经很难将审问进行下去了。 比起项文庭的背后之人,一只鬼螨、一只梦蜈又算得了什么? 自百年前神山净邪大战之后,世间邪修数量已经锐减,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幸存下来的每一位邪修都不会是一盏省油的灯。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首长老忽地双臂张开,两条金光闪闪的粗壮锁链竟从他的手心处伸展而出,分别捆住了瘫坐在地的项城主与项文庭。 梓依依瞳光微缩,她是游苏一行中见识最广之人,自是认出了首长老施展的乃是一道极其高阶的术法——混元伏龙锁。 这道传闻能降伏龙裔的强大术法在首长老的手上,居然连吟唱都不需要就能凭空施展出来,当真不愧是被称作是五洲大陆术法之道顶点的天术尊者,竟恐怖如斯。 “梓依依,真正的鬼螨之母尚未寻到,你继续监护游苏的考核。城中秩序无需担心,本尊会尽快让灵宝宗派出新的城主。这莫邪城的城主府姓了几百年的项,也该换换了。” 一城之主的更迭在首长老的眼里,轻易地就像是划掉了一张纸上的姓名。 “是。” 梓依依恭敬躬身,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华镜首座的一名侍女,却没想到这个地位卓绝的第一首座居然能记得她的名字。 首长老忽地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游苏: “你做的不错,但鬼螨还在此城之中潜伏。你师姐她正朝这里赶来,她不会帮你,只会确保你的安全。我很期待你后续的表现。” “谢首长老。” 游苏拱手道谢。 “必要之时,掐碎玉珠。” 首长老最后向游苏叮嘱了一句,就如一股清风般消失在了原地,连带着被他提起的两人。 半明半暗的密室中,就只剩下了游苏一行四人,还有一具已经化为了干尸的巧琇莹。 姬灵若与梓依依皆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沉默的游苏,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局面原来一直在游苏的掌控之中。 巧琇芸哪里经历过这么激烈而曲折的场面,在这堆修士之中,她宛如一只蝼蚁。此刻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被人洗去冤屈,而她和家人也没有了性命之忧。她忙跑到棺边,靠着棺板大声啜泣起来。 姬灵若则追过去,用手轻轻抚慰女孩的后背。 “你怎么不问问这对父子鬼螨之母藏在哪里?他们一走,这鬼螨的线索又断了。” 梓依依平声问道,她俨然再也不敢小觑这个瞎子少年。 “他们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直接将鬼螨之母抓到放进巧琇莹的尸体里不是更方便?” 游苏话虽如此,却毫无失落之意。 梓依依敛眸,不免更加高看少年几分。 待到巧琇芸将情绪发泄完毕,城主府的管事也找到了他们,大抵是首长老的安排,管事已经得知了所有的事。 他许诺会无条件配合游苏所有的调查,并带着众人一起将巧琇莹的干尸火化,还精心为其将头七的法事补上了。 忙到最后,已是近黄昏。 余晖潋滟的黄昏里,落日镶着一轮金边,众人缓步行走在落日下的街道上,背后扯着长长的影子。 巧琇芸抱着姐姐的骨灰盒,忽地听见细微的响声,她惊道: “骨灰盒里有东西!” 她忙将骨灰盒打开,只见这堆细密的骨粉之中,竟藏着一封信。 信封是完好的,封口处写着四个字——叶兄亲启。 游苏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将之收入乾坤袋,靠神识阅读了起来。 信封之中有两张信纸,一张是是项文庭留下来的,另外三张的落款竟是巧琇莹。 项文庭那一页信写得很简单,开头全是感谢的话语,最后说了一句无以为报,只能将莹儿这三篇日记交给他,希望能帮到他找到鬼螨。 游苏便又开始阅读起了巧琇莹的信。 上面记录的,居然是少女从黑岩城一路走来的经历。 少女出生在海边,和那里的所有人一样,她渴望离开那片贫瘠而危险的黑色沙土。 那里的绝大多数人并没有离开那里的心气,他们似乎认为自己天生就属于那里,所以必须生活在仙人们为他们圈定的土地上。如果想要离开,则需要付出他们无法想象的代价。 但少女与他们不同,少女的想法不仅仅停留在想一想,她还愿意为之付出行动。 她是村子里最勤劳的女孩,哪怕那里生不出什么庄稼;她还时常步行十几里地,去海边赶海,只为了能多捡些鱼货卖钱。 偶然的一次,她捡到了一只没见过的红鱼,她以为是什么稀奇的深海鱼,可回到家她才发现,那是老人们口耳相传、避若蛇蝎的邪祟。 这也不是什么鱼,而是一只血色的蠕虫,靠吸食人的血气为生。 她当时才九岁,她很害怕,想要将邪祟交给官差大人。可她听到一则传闻,隔壁村有人上交了一只邪祟,却被抄了满门。因为邪祟按理根本过不来海岸边的神辉石,这些上交邪祟的人才是将邪祟带入内陆的罪魁祸首。 她无奈,只能开始用猪血鸡血混着自己的血去喂养这条蠕虫,好在这蠕虫小小的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对她也很亲昵,就像是她养的一只宠物。 陆续的她对邪祟也没有那么恐惧了,后来她又捡到了一只七彩的蜈蚣,很漂亮。它们像是她养的宠物,非常听她的话。 后来当妹妹出生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捡一辈子的鱼、种一辈子的地也攒不够能给妹妹在内陆城市买栋房子的钱,那她们就永远只能留在这黑岩之上。 她开始动摇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离开。羊圈里的羊是跑不出羊圈的,只有羊圈外的羊能替它们打开那扇门。 蜈蚣会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做一些根本不敢想的美梦。这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心,就这样一直长大到成年,她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有一个颇有能力的外乡人来黑岩城周边寻找女工,她第一个报了名,也是唯一一个被看上的女工。 其实她知道,这大概率是骗子,是将人卖入青楼的花招。 但她为了自己、为了妹妹、为了家人,她选择这个命运。 她的容貌极美,成了当之无愧的花魁。 也因此邂逅了那个因为天资不足被灵宝宗踢出宗门的项公子。 项公子当时心灰意冷,因为被父亲狠厉的责骂和毒打,于是自暴自弃地要来青楼破了他因修行而守了几十年的童身。 她接待了他,两人骨子里同样失魂落魄的人一见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给不了她名分,他的父亲是城主,绝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名青楼女子。 为此,他甚至不惜用父亲的黑料来和父亲对峙,最终决裂而被禁足。 这时候妹妹的来了一封信,说在老家见到了飞天遁地的仙人,她很羡慕。 这点醒了巧琇莹,或许成了仙人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哪怕她知道自己会死,但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就像当时选择走出黑土的她一样,她毅然决然地接受了鬼螨的力量,彻底将自己的血肉献给了它。 后来项文庭被放了出来,她也成功踏足了仙道。 项文庭得知了她献祭邪祟的事情,却也没有嫌弃她,反而是担心她,觉得只要是她一切都好。 这对相爱之人,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样子。 但事情还是败露了,被项城主发现了端倪。那时候的螨虫和蜈蚣对项文庭也非常亲昵,所以项文庭主动承担了罪责,他也接触了邪祟,像他的父亲一样。 是的,项城主背地里也与邪祟不清不楚,似乎这就是项文庭母亲早逝的原因。 项城主表面默许了他们的爱情,背地里却让老鸨给她的饭食中下毒药,从而加剧她的死亡。 当蜈蚣在梦里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她记录好这一切,准备好迎接自己的死亡。死之前她将所有的积蓄寄回了家,并告诉家人她找了个好夫家,让她们安心,不必来寻自己。 还将已经怀孕的鬼螨送走,将好看的蜈蚣留给了项文庭。 至此,她曲折而凄惨的一生就结束了。 夜色已深,姬灵若和梓依依坐在游苏的房中,听游苏讲完了巧琇莹的故事,而巧琇芸则在隔壁睡着了。 “原来,她虽不是鬼螨之母,却真的是鬼螨之源。”梓依依怅然地感慨,“所以其实项文庭是被冤枉的?他才是那个真真正正与邪祟无关的人,却也要遭受死刑。” “这是他的决意,我选择帮他。” 游苏淡淡道,不见喜悲。 “什么意思?你之前不也不知道这些故事吗?他是什么时候将想法告诉你的?”梓依依好奇地问。 “依依姐难道忘了?无论是找到巧琇莹的尸体还是种种,其实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就是为了让我认为他是邪祟之源,我虽不知情,但我感受到了他真的很想死,所以我顺从了他。或许你可以理解为……男人之间的默契。” 梓依依面露恍然,的确回顾案情前后太过割裂,项文庭让她们找上的采苓,却只是为了弄死他自己。 “可他为什么非死不可?还要拖自己的父亲下水?”姬灵若皱着眉,不解地问。 “勾结邪祟者,所有直系亲属都会被牵连。他没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所以选择用自己的命保护爱人的家人。而他早已没将这个丧心病狂的父亲视为父亲,但靠他的能力弑不了父。他担上这个罪名,还能靠别人的力量为巧琇莹复仇。” 游苏低声浅叹,这场惨案之中,竟没有一个赢家,所有人都是败者。而人们避若蛇蝎的邪祟,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两女闻言也是陷入思考,被这桩仙凡之爱的悲戚惹得说不出话来。 梓依依比姬灵若更快回神,她更关心的还是除邪之事: “可惜这篇日记,对找到鬼螨之母并无帮助。” 游苏却摇了摇头: “不,很有帮助。这篇日记告诉我们,即使是邪祟,也会有感情!” “你……什么意思?” 游苏猝然将辟邪令取出,那两只幼小的鬼螨又被丢到了桌上。 游苏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怅惘,沉声道: “以它的子嗣做饵,将它勾出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师姐来得真是时候 今夜月明星稀。 这座宏伟城池中最后剩下的那点摇曳不定的烛光也悄然熄灭。 原是已至入梦之时。 姬灵若穿着一件宽大的云锦袍子,靠在窗边向外眺望。 肩旁的衣衫自然而然地滑落了几分,香肩展露,其肌肤皓如凝脂一般,在皎皎月光之下,莹莹发亮。 少女还陷在淡淡的愁绪之中,并未在意这无意间泄露的曼妙肤光。 “师兄……” “嗯?” 游苏刚从用于洗沐的隔间走出来,浑身带着清爽的水汽,如墨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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