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女人轻笑一声,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我等了你们这么久,可不能走得这么快。” “我急着救人!”姬灵若焦急道。 姬雪若拉住了妹妹的手,她比妹妹更加冷静,注意到了女人眼角那块灰色的鳞片: “你是蛇族人!” 女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姐姐对吗?” 两女怔然对视一眼,女人又道:“看来我猜对了。” “你到底是谁!” 姬雪若下意识将妹妹护在身后,她亲身经历过蛇祖的威胁,那股死亡的恐惧再次涌了上来。 “你们体内流着我的血。” 女人轻描淡写,却语出惊人。 “你……你才是蛇祖?”姬雪若不敢置信。 “我是仙祖,星曌仙祖。”女人轻笑一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可姬雪若与姬灵若却半点笑不出来,她们僵在原地,这女人的声音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人根本无法去质疑她的身份。 “你们身上都有岐蛇的味道,是你们一起吞噬了它?” 两女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却知道在这个女子面前她们只有乖乖回答的份。 “是我吞的,与妹妹无关。”姬雪若站了出来。 “姐!”姬灵若不想让姐姐一个人担责。 “但妹妹的身上也有啊,看来……”女人又笑了,“你们已经学了他传下来的双修功法,所以才源炁交融,不分彼此。” 姐妹俩更觉惊诧,只觉这女人难道什么都知道不成? “星曌仙祖在上,我与我姐姐、师兄如今身陷险境,就在鲲鹏洞天之中,恳请仙祖救救我们!” 姬灵若不顾那么多,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央求起了这位神通广大的星曌仙祖。 “倒是重情义,他肯定很喜欢你吧?”女人又问,全然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仙祖,而像一个喜欢八卦的邻家姐姐。 姬灵若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羞红着脸点头,“所以我们一定要救他!” “这么小就哄骗你们双修,他好色的秉性倒是没改。” 星曌仙祖又小声嘀咕了一声,姬雪若与姬灵若面面相觑,已是分不清她口中的“他”究竟是指谁。只是却都能听出,这星曌仙祖不似在埋怨,倒像是在吃醋,在羡慕…… “不是哄骗……是、是两情相悦。”姬雪若咬着下唇辩解。 星曌仙祖宠溺笑笑,“只是可惜啊,我帮不了你们。我已经死了,就在——你们出生那天。” 话音一落,姐妹俩瞳孔骤缩,两女异口同声地开口:“您是……” “姬慕言,也是我。”女人慈爱地笑着。 姬雪若与姬灵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可这股无法消弭的亲切之感又切实地印证着女人所说的话。 她便是她们的娘亲,那个诞下她们之后就已死去的上任蛇族族长。谁也不知道她竟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竟然就是星曌仙祖。 “故事很长,想要救他和自己,就要耐心听完。” 姬慕言目光温柔,笑意清浅。 “这个世界起初并没有人的存在,是域外天魔的到来改变了这个世界。没错,所有的人根源其实都是域外天魔。 “他们是落难者,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许多生命的种子与他们一起幸存了下来,他们将种子种下,开始在这个美好的世界繁衍生息。 “但他们渐渐发现,有些人慢慢变得不一样了,有的人力气大的惊人,有的人速度快的像风,而有些人则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改变。他们认识到变化的源头来自于这个世界里一种奇妙的物质,也就是我们眼中的玄炁。 “逐渐的,有人可以开始修行飞天遁地,有人则只能沉默着埋头苦干。终有一日,矛盾爆发了,前者掌握了玄炁的力量,后者保存着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武器。战争结束,被玄炁选中的人们获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为了消除威胁,胜利者们摧毁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文化传承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人们被分成了修行者与凡人。但玄炁的存在让一切都变得没那么简单,妖魔鬼怪的出现让世界变得混乱。崭新的社会组成与个人力量的巨大参差造成了礼乐的崩坏,凡人的人数极速缩减。修行者中最强的几个人共同决定,要让修行者与凡人彻底分开,两者互不干扰、自求发展,修行者只在暗中保护凡人。 “如此一来,凡人也开始逐渐壮大,并以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那个失落的文明为根基延续着。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直到——第二批域外天魔的到来。 “他们与最初那批天魔来自同一个世界,但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们是强大的侵略者,他们不仅拥有着近似玄炁的力量还有着异常可怕的武器,他们想要统治这片欣欣向荣的大陆。彼时包括我在内,修行者中最强的六个人出面阻止,试图交涉,但还是谈崩了。 “战争打响,五洲生灵涂炭,最终我们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才歼灭了入侵者。而最惨痛的代价,便是我的爱人……他死了。 “他在那一战中突破了天醒之外的境界,也即是现在人口中那传说中的太灵。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位太灵修士选择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将天魔们永远留下,并让崩坏的世界重归于好。 “本以为风波平息,但……这仅仅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五百一十三章:相爱不会是剧本(5.4k关键章) 那时候的星曌神山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候的东瀛洲还是人族的地盘,但妖族也能融洽地融入进东瀛人的生活。 星曌望着云海深处若隐若现的渔村灯火,忽而轻笑。 其实她并不是人,她是一条蛇,由于贪恋悬崖树上的灵果跌下悬崖,却被男人所救。 男人是个修行者,那棵灵果树是他种下的,他故意将树栽在最险峻的悬崖边上,就是为了想让觊觎的人望而却步,却不曾想会有一条蛇不怕死。 男人说她对玄炁敏感,定能修行,她天性凶悍,没少让男人吃苦头。男人却始终不死心,终于让她变得温驯了些,她便从此留在了他的身边,跟着他坐看云卷云舒,闲听花开花落。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开始变化,怀揣着对男人的憧憬,她长成了人形,真的成为了一位妖修。 在那一天,男人为她取了个名字,就叫星曌。往后的日子她还是跟着男人修行,男人总是很温柔,什么话都跟她讲。他们一起看过了许多风景,也经历了不少磨难,但她觉得跟男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想来男人也是一样。 后来他不叫她徒儿了,也不叫她的名字,他叫她娘子,她叫他相公。 “又在看人间烟火?”玄衣男子负手而立,墨发被山风扬起,眉间凝着温雅笑意,“修行者要冷眼看尘寰,怎么能看笑呢?” 星曌转身,指尖点在他胸口,“我哪里看的是烟火?我明明看的是仙凡间的界限。仙凡相隔,云雾相隔两岸,各有晨昏,互不叨扰,这般便好。” 男人目光穿透云层,却是轻叹:“真的好吗?玄炁生于天地,本该是润泽众生的春雨,却被我们变作了私藏的玉露。倘若有玄炁相助,凡人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去这么多年也无多少进步。” 星曌抓住男人的手,“你背地里教凡人们经算都能惹来他们的不悦,你又何苦如此?你不是说,他们才是你的朋友吗?” “可我已经有些不认识他们了……我甚至不敢去想凡人的文明停滞不前,是不是他们在暗中作祟的缘故……”男人愁眉不展,很是惆怅。 “可他们既然不想让新的修行者来抢夺玄炁,又害怕凡人中出现能威胁他们的存在,又何必还要暗中护着凡人?干脆让凡人自生自灭不就好了?”星曌不解地问。 男人摇头,旋即将星曌的手握住,“我经过多年的研究,大体可以认识到玄炁其实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身的力量。玄炁越多的人,他的生命力就越强。相应的,生命越多,散发出的生命活力也就越多,天地间的玄炁也就越多。 “在我刚来到这里时,天地间的玄炁其实并没有这么多。是我们的到来,让这个世界的玄炁变多了,而其中毫无疑问,极富创造力的人是最主要的原因。倘若他们对凡人不管不顾,人少了,天地间的玄炁自然也少了,可人太多了,又会像我们以前那个世界一样遭到反噬。 “但这之间,也有一个微妙的平衡。月盈则亏,水满则溢。那些美丽而神奇的虚魅,不就变得越来越少了吗?这说明,这个世界在慢慢变坏,我担心反噬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有意控制着凡人的人口与认知?” 话音一落,男人不自觉将星曌的手握紧了些,却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将自己当作了高高在上的神,而将凡人们当作了生产玄炁的家畜。我只是觉得他们越来越冷漠,越来越陌生。” “那便从心而行,想为凡人传道授业就去,想与他们问个清楚也去。”星曌拂过男人的墨眉,轻笑道,“要我说,我也要去将我那些妖子妖孙们点化成仙。这玄炁他们炼得,其他生灵怎么炼不得?我可记得他们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像是见了鬼一样。” “娘子可不是鬼。”男人宠溺地将她搂紧,“娘子是龙,这世间第一条龙。” “但是相公,我们修炼至此,体内不也有海量的玄炁吗?又与他们有什么差别呢?”星曌眨了眨眼睛。 “是啊,又有什么差别呢?”男人深吸一口,只觉女子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心安,“要是弄清楚了这一点,恐怕我们就能成为天醒之上了吧?” “有没有差别我不知道。”星曌忽地笃定道,“我只知道他们将好果子都收在自家地窖里,纵使别人饿了也不肯分一些出去,这样下去那些吃不完的果子也只会坏掉,而外面结出来的好果子也只会越来越少;相公想让能修行者都修行,不能修行者也能感受玄炁之妙,这就好比人人都能种果子吃果子,年年都有新收,自然不会越过越差。” 男人顿了顿,眸光微闪,似有明悟,遂将星曌抱得更紧,惊喜道: “我好像有所体会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娘子!这天地万物,又有什么逃得出循环二字?正好!我费尽心血创出了一门新法,名为双修,乃是以阴阳至理为基,如今想来,正对应这循环之理!娘子,可愿与我共参大道?” 星曌耳尖发烫,她抬眸望进他眼底的星河,那里倒映着她微恼的神情。 她低嗔羞锤,却未真的用力,“以前不是都说修道之人当清心寡欲吗?” “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阳交汇,也算是为这天地循环献一份力。” “假正经。” “嘿嘿,有娘子在身边,哪有人能做到清心寡欲?与其克制此欲导致它欲滋生,不如如娘子所言——从心而行。” 山风卷着花香扑面而来,星曌从最初就认定,这天地间最动人的道,不是孤独仙途,而是有人愿与你共筑长桥。 …… “但他死了。” 姬慕言的语气平淡,从中听不出些许的悲伤,但姬雪若与姬灵若却觉得心痛得说不出话。 “他已是太灵之躯,本该超脱天地、长生久视,其实他如果不管这个世界,他怎么也不会死。彼时的五洲已经满目疮痍,他知道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域外天魔们的袭击,也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足够的活力去维系。所以他才选择牺牲自己,让他体内的生命力重归天地。但噩梦……仅仅才刚刚开始。 “他天真地以为以身作表,那些跟他一样的、最初的修行者们就能认识到,不应当独揽玄炁而赖着不死,唯有顺应天理这个世界才能延续。可他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贪婪,人只要见到了成神长生的可能,又怎可能甘愿放弃。 “只不过他们也认识到了问题,所以他们开始打着圆他遗志的名号自称仙祖广开仙道,并且约定传道之后自散修为。但我猜得到,他们不会真的照做,事实也证明我没有猜错。 “我多么想也就这般羽化,好将这身修为重还天地去陪他,但我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用命保护的世界再次被他们伤害。他们都是从六千年前活到今天的怪物,他们的身体里全都藏着难以估量的玄炁,他们才是让这个世界崩坏的根源!他们早就该死了!可他们为了突破那个不可能的境界就是不肯死!所以我也不能死!我一定、一定要送他们上黄泉路! “到最后,我们只能约定五洲分治互不干涉。而由于不登太灵人寿有尽,他们苟活至今自有各自的秘法龟息保命,我身为新晋的妖族却不通其道。而他们巴不得我也仙逝,这样天地间的玄炁便又能被他们多收敛几分,所以他们不可能将方法教给我。但没关系……我不会遂他们的愿,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 “岐蛇不是叛徒,其实她是我砍下的妖身。我已是通灵的龙,不再是暴虐的蛇。借着天魔的源油,我便将蛇身砍下,以叛徒之名惩戒另一半的自己,好不叫他们看穿这是我的延续之法。这样,才能确保他们不会从中作梗,甚至对我出手。随后我用掺着龙血的蛇血池为蛇族延续血脉,坐镇星曌的是我的龙骨假尸,真正的我一直都是蛇族族长。我不能让蛇族引来太大的关注,所以我只能坐看蛇族逐渐衰落,我很痛苦,但我没有办法。 “在这期间,邪祟出现了。邪祟在你们眼中是可怖之物,在我们眼中更是如此,因为祂们最终的猎物就是我们这些仙祖。邪祟就是这个世界的反噬机制,祂们是玄炁的反面,所以祂们要吃了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人,将这些早就该还于天地的玄炁取回来。 “但仙祖们不肯,他们藏在跟邪神一样隐蔽的角落里,我以为他们只是贪生怕死。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以为我的爱人早已身死道消,但其实他成就太灵之后神魂不灭,而他沉睡的神魂一直被恒高仙祖囚禁,以求勘破太灵之秘。 “而这个秘密,还是闻玄仙祖告诉我的。原来闻玄苟活这么多年的方法,就是神魂脱壳,他一直隐姓埋名藏在人间,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份。而在人间历练的这些年,他逐渐找回了本心,也认识到了我爱人牺牲的良苦用心。他找到我那天,他告诉我他终于找回做人的感觉了。 “他告诉我恒高囚禁我爱人神魂几千载的事情,而他为了突破太灵现在有了一个更可怕的计划——他将要为神魂重铸肉身,他知道我爱人一直都是入世之人,所以他要将这个重生的太灵投下人间,并助力其重走大道,最后供他勘破太灵天机。听完之后我知道,我等了几千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讲到这里,久久沉默。 这几千年的风霜悲苦尚不是她们所能理解的,可随着女人的缓缓讲述仿佛一股脑地都从相连的血脉里涌了上来,压的她们喘不过气。 “他就是游苏……对吗?”姬雪若问。 “他叫这个名字吗?倒是比他原本的名字好听多了。” 姬慕言轻笑着,又接着讲起了故事: “已有死志的闻玄仙祖加上蛇身的我,也很难从恒高仙祖的手中抢下游苏。所以闻玄与我开始谋划天机,以求游苏能摆脱恒高的掌控。他为了勘破太灵绝对不敢轻易杀掉游苏,所以一定会等游苏成长起来,哪怕他发现找不到游苏了。而到那时,游苏便会在我们留下的线索里认清真相,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想要对抗恒高固然很难,但他这样的人也一定不会愿意做别人的傀儡。 “可是南阳洲的天启仙祖也与恒高仙祖沆瀣一气,为了不让天启仙祖算出游苏身上的变数,在游苏降世之后,我以性命为代价遮掩了我与闻玄仙祖暗中的谋划,并且为闻玄仙祖的继续行动创造了空间。这才让游苏没有直接在玄霄宗开始修行,而是出现在了他那门双修功法的传承宗门里。” “可……不是说您是跟人族男子……”姬雪若欲言又止。 “爱上人族男子却被无情抛弃的传言,不过是我对他不顾我就擅自牺牲的小小怨念……” 姬慕言凄楚苦笑,令人观之心伤: “如今,我也能为了他而死了。自那之后,蛇族族长一脉再不是我。可我留下的龙骨余威犹在,那恒高仙祖天性谨小慎微,又惧邪神觊觎,定然不敢对东瀛轻举妄动。在我临死之前,我便将蛇血池中的龙血尽数炼化化作道果。 “在闻玄仙祖的操作下,这枚道果长大后将吞噬我曾经的蛇躯岐蛇,之后再来到我藏起来的鲲鹏残躯中沐浴源油,并回到仙祖庙借着源油融合我的蛇躯与龙骨,直到最后成为妖族共主,与重生的他一起对抗那群贪婪的仙祖。只是我没想到,当时心力交瘁之下竟结胎失误,将你们一分为二。我本以为将会抱憾而终,却不料留在这里的最后一缕神念,能见到你们安好无恙。” 世界一片洁白,姬雪若与姬灵若怔怔地望着姬慕言,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姬慕言看穿了她们的迷茫,语气温婉:“我知道这对你们有些不公平,让你们卷入了这样复杂的命运。但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并非是我创造的工具,你们不是我,你们有自己的思想、情感与选择。我知道这担子很重,但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坐视这个世界陷入崩坏而无动于衷。” 姐妹俩低垂着头,彼此对视一眼,似乎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迷茫。 姬灵若咬着下唇,声音微微发颤:“不是的……我、我们当然愿意跟师兄并肩作战,只是……”她顿了顿,“为何您如此认定游苏就是您找的那个人呢?难道我们喜欢上师兄,也是早就写好的剧本吗?” 姬慕言闻言怔然,随即轻轻笑了。她的笑容如春风化雪,带着几分感慨,几分释然。 少女们与游苏一样,都反感着既定好的命运。当感情加上了必然,她们不得不怀疑起了情感的真实性。 “傻孩子,人与人之间的相爱,又怎么可能是既定的剧本呢?”姬慕言忽地抬眸,眼神涣散,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你们难道一开始便喜欢他吗?人与人之间相遇相知相爱,一次次心动是你们自主的选择。命运不会让两个人天生相爱,但终会相爱的人总会相遇。” 姐妹俩缓缓抬眸,姬雪若轻轻握住姬灵若的手,两女对视一眼,眼中的迷茫消散,浮现的是一模一样的决然。只是姬灵若似乎想到什么,嘟起薄唇恨恨道: “倘若是写好的剧本,师兄又怎么可能还喜欢除了我和姐姐之外的那么多女人?” 姬雪若嘴角微抽,倒是没想到妹妹解开心结的角度竟这般清奇。 但是……好像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 “他还喜欢除了你们之外的女子?”姬慕言的声音第一次冰冷下来。 姐妹俩冷汗直冒,这才想起自己的娘亲可是仙祖啊……她不会恼羞成怒要对游苏做什么吧? “娘亲不必担忧,就一两个罢了……”姬雪若讪然道。 “是啊娘亲!如今师兄已经入赘我们蛇族,算是我蛇族的人。我和姐姐看他可怜,便赏了他一两个小妾丫鬟。在他眼里,当然还是我和姐姐最大!”姬灵若脸皮要比姐姐更厚许多,握着粉拳,信誓旦旦地替游苏开脱。 姬慕言却被这两声娘亲叫软了心神,她看着眼前的姐妹俩,眼神中满是欣慰。只见她缓缓飘来,将这双女儿揽入怀中,指尖轻轻梳理着她们如瀑的墨发。姐妹俩没有反抗,混乱的真相被她们抛诸脑后,此时此刻只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最是真实。 洁白一片的世界里,仿佛在这一瞬间,母女三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心意相通。 “也泡得够久了……回到神山拿到龙尸,娘亲期待你们成为妖族共主的那一天。”姬慕言的声音如春日溪水,清润而温暖。 她与女儿们面颊相贴,姐妹俩知晓分别之时已至,姬灵若早已潸然泪下,姬雪若则下唇咬得发白,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姬慕言的指尖拂过姬灵若的眉梢,又轻轻拭去姬雪若眼角的泪珠。她缓缓飘散,身形愈发透明: “不要悲伤,是娘亲对不起你们。” 姬灵若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舍:“娘亲,我们还能再见到你吗?”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孩童般的眷恋。 姬慕言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娘亲会化作星辰,化作清风,化作你们身边的一切。只要你们心中念着娘亲,娘亲便一直都在。” 话音未落,姬慕言的身形已经彻底变得透明。姬灵若和姬雪若伸出手,想要抓住母亲,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娘亲!” 姬灵若的呼喊中满是痛楚,姬雪若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光影流转,两女只觉一阵眩晕,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在下坠。 装满源油的培养皿被打碎,她们正跌进游苏的怀里。 也不知是被同一个人附身了还是姐妹俩心有灵犀,她们同时吻在游苏的唇上。 游苏瞳孔微张,好似听见一声悠远的声音: “照顾好她们……” 第五百一十四章:真正的天醒灵光! “你们没事吧?” 游苏将两女分别轻轻放在墙边靠着,古怪的是哪怕被那源油浑身浸透,她们的衣襟却依旧干燥,倒是显出那源油的神异来,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 姐妹俩却只是轻轻摇头,没有答话。 她们就这样静静看着游苏,千言万语都在交接的目光之中化作沉默。 “怎么了?” 游苏觉得她们的眼神复杂的让他都看不懂,他担心地握住她们的手,只觉她们仍旧是她们,却有一丝变化他琢磨不透。 “师兄……”姬灵若抿着薄唇,眼底的哀伤挥之不去,“我们见到娘亲了……” “娘亲?”游苏很是诧异,“她不是……这源油难道还有蛊惑人心之效?” “不是……是我娘当年留下来的神念。”姬雪若说。 “化羽境就有这等本领?不可能!这源油一定有古怪!我去问那两个女疯子!” 游苏表情严肃,说着就要将门外那两个已经被他感染成肉眷属的天魔女子带进来,却又被两女同时拉住。 “不是的,她不是化羽境……”姬灵若轻叹一声,“她是天醒境。” 游苏脚底一软,只当是自己听错了,“这源油果然是个邪门东西。” 话罢他还是要去兴师问罪的架势,姬雪若则一语道破:“她就是星曌仙祖。” 游苏本以为两女仍旧在说胡话,可手上传来的力度也将她们的决然传递了过来。他望着她们眼底坚定的光,纵使满心的不敢置信,也仍用拇指轻轻摩挲她们的手背,用行动告诉她们他在认真倾听。 少年的信任让两女心安许多,姬雪若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浸了露水的琴弦: “娘亲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 姬雪若将姬慕言说的故事尽数转告给了游苏,姬灵若则在一旁补充。游苏始终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这故事与他之前推敲的基本符合,甚至还有更多细节上的疑惑也因此解开。 例如为何他会有蓝星上的记忆,而别人却没有?那是因为他这副神魂本就源自于那从蓝星而来的“第六位仙祖”。 再比如他终于知晓为何师姐对邪祟有着那般奇妙的感应,因为师姐就是最后一只虚魅!而虚魅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对这颗星球本就有着独特的联系!所以她才不会反感邪祟,因为邪祟本就是这星球的一部分,甚至可以将邪祟当成地震、海啸一般的自然灾害,只是祂们是拥有灵智的活物! 然而再多的困惑与震撼都在听到星曌仙祖隐忍五千年,最后却以性命为代价为自己遮掩天机时化作了悲伤。 游苏愣在原地,只觉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股莫大的悲伤源自神魂的深处,冥冥渺渺中他好似见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美得如梦似幻,陌生而又无比的真实。 游苏想起在空魇幻境中见到的那个“自己”,他委托自己来见星曌仙祖一面。 “他”会知晓星曌仙祖其实已经寻他而去了吗?游苏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以哪个身份面对女人。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她伸出双手,朝自己扑来。游苏不想再去思考自己究竟是谁,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张开怀抱接住她,然而却如水中捞月,她消散在了拥抱前的那一瞬间。 再回神时,不知不觉,游苏眼角已经流下两行清泪,而姬雪若与姬灵若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他喉头滚动,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 他知晓少女们为什么变得这般沉重,她们没有变,可他与她们之间感情的份量改变了,变得更重更沉,带着几千年的风霜雨雪,带着前世今生的宿命轮回,这是她们不曾经历的。 这对仅有十八岁的她们太过沉甸甸,以至于感到忐忑不安、无所适从。可她们仍选择接受了这一切,她们对游苏的爱矢志不渝,却也难免担心所爱的人被这份过于沉重的爱情压垮,甚至改变。 “我就是我,我是游苏。”游苏笑着将她们拥紧,“师妹永远是我的师妹,雪若小姐永远是我的雪若小姐。纵使挫骨扬灰,黄泉往复,这也绝不会改变。” 少年的话如磐石,压下了姬灵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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