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阻力,乘着水势两人已经与背后的鱼尸甩开距离。 何空月面色涨红,游苏却比他更红。 只不过一个是出于羞涩,一个却是憋气憋到了极限。 何空月依稀听见了哗啦的水声,这条暗河终于到了出口! 他顿时喜出望外,游得更加卖力,却突然发现游苏的手逐渐没力,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竟与他脱节。 这与游苏之前突然松手不同,像是已经脱力。 何空月暗道不好,连忙回身游去,才发现游苏已经昏迷,一点动作也没有的随波逐流。 他蹙了蹙眉,紧忙横腰搂住游苏的身体拼命向前方游去。 终于,一切都豁然开朗。 这哗啦的水声竟是一条水下瀑布,何空月游了这么久也没剩多少力气,他只能双手搂住游苏,用自己的背来承担撞击水面带来的冲击力。 随着噗通一声,何空月几番周折,总算是将游苏拉上了河岸。 他赶紧从游苏的怀间摸出他让游苏代为保管的乾坤袋,然后取出夜明珠照亮了周围,顺带取了件宽袍披上。 这里竟也是一个山洞,但很明显有人为雕琢的痕迹,更工整也更空旷。 不过比起打量周围环境,更重要的是救醒游苏。 何空月大口喘着气,这一趟暗河之行给他都累的够呛,更别提水性不好、还只有灵台境的游苏了。 游苏的气息再强,也不可能比凝水圆满的他还要绵长。而且他还在途中竭力作战,一口气估计早就用光了。 何空月蹙紧墨眉瞧着游苏浮肿的脸以及胀起的肚子,他还敏锐察觉到了游苏的身后居然有血迹。 他赶忙将游苏的身子侧过来,才发现游苏的背后血肉淋漓,伤口的周围都被水泡的泛白,甚是渗人。 “这是怎么搞的?” 何空月忧心忡忡,他立马就想到了原因,这是游苏与他在贴壁躲过虎头鳙的时候蹭的! 这个傻子…… 原来两人的身形根本无法一起从那道缝隙中滑过,这瞎子便强行用背抵在怪石嶙峋的河壁上,用不顾背部伤势的代价来为他争取出多一些空间。 何空月没有犹豫,立即就开始了急救。 他先是将游苏的双唇捏开,检查了一下游苏的口中没有异物,随后就将他放平,开始在他的胸口中心有节奏地按压。 游苏蛄蛹着从喉间涌出了不少腹中积水,可却没有苏醒的痕迹,就连心脏都没有起伏。 这世间固然有解救溺亡之人的法宝,但他水性极好,又怎么可能备这种法宝在身上。 何空月只得不断按压,暗恼自己的逞强。 若是老实待在那石缝后的山洞中传人来救,又岂会沦落如此境地? 净世教的任务是需要协助游苏进入承影尊者之墓,让他能够破解有用的线索。但比起这线索,最重要的是保证真主的安全。 游苏视他为友,对他百般信任,他却将游苏视为完成任务的工具。 何空月目光复杂,他忽地停止了按压。 夜明珠的照耀下,因为泡在水里太久的缘故,他的脸更显苍白,湿发垂落在鬓边,多了分出水芙蓉般的剔透;水润微肿的双唇,更是反射着诱人的光泽。 他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喃喃道: “我是男人……游老弟,别往心里去……” 说着,他就将游苏的鼻孔捏紧,缓缓附身,以口对口,完全包裹住了游苏的嘴。 何空月一边向里吹气,一边观察游苏的胸廓是否抬起,并继续有节奏地按压游苏的胸口。 就这样重复了许多次,游苏终于弓起身子,剧烈咳嗽了起来。 胸腔内的积水被他不断吐出,游苏迷离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何空月微微偏头,替他小心地拍着后背。 “何……兄?” “我在,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先休息,别说话。” 何空月又取出一张火毯盖在游苏身上,他的声音让人安心。 游苏极轻地嗯了一声,侧躺在地上开始感受并调节自己的身体。 头晕,胸腹还是很胀,背后是火辣辣的痛。 游苏砸吧砸吧双唇—— 我不是从水里出来的吗,怎么嘴唇这么干还这么烫? 第二百四十章:游苏:我有龙阳之好 不是,你还回味上了? 何空月表情古怪,抿着唇没敢说话。 忽又觉得抿唇这个动作似乎也不太对,毕竟刚刚才和游苏分开双唇呢,搞得他也在回味一样…… 游苏又咳了几下,呛出不少水来。那种溺水窒息的感觉刻骨铭心,经历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他思绪翻涌,立马就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 是何兄拼尽全力,将他从溺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多谢何兄……” 游苏还很虚弱。 何空月将湿发随手扎起,露出俊美无俦的侧颜来。 他表情有些严肃,似是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极为看重: “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更何况人命关天,不要介怀此事。” 游苏愣了愣,其实他没有想挑明的意思,只是想谢谢对方救他。 他作为昏迷之人,被做人工呼吸时都是无意识的状态,明显需要遭受心理压力的是同为男人的何空月。 可他居然还反过来劝我不要介怀…… 自己又不是那种被人救了还要扭捏追责、说人辱她清白的蠢女子,又怎么会怪救自己的人,感激都来不及呢。 恰在此时,几滴未干的水珠从何空月凝脂般的脸颊滑下,流到了他的嘴角。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然后轻吐了一下,旋即才发现自己都还未擦嘴…… 这动作自然也被游苏捕捉到了,他深感惭愧,诚恳道: “大恩不言谢,何兄能救我,游苏感激不尽。” 何空月闻言墨眉一挑,他怎么这么郑重? 自己方才那轻吐的动作,他不会是觉得我在嫌弃他吧…… 可自己就算真的嫌弃,也不会当着这瞎子的面做这种动作啊…… 毕竟要这么救他是自己的决意,人家昏迷着又表不了态,兴许游苏也不愿他个大男人给他以口渡气呢,自己再表现得很后悔很嫌弃的模样,岂不是会让游苏十分自责? “我唇边刚才有根头发,没别的意思。” 何空月故作淡定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袍。 “哦……” 游苏轻轻点了点头。 ? 怎么这么尴尬? 何空月前半夜才和游苏打成一片,后半夜却比初见之时都要尴尬,不禁气恼道: “游老弟,只是渡气救人而已,又不是亲吻。你这般矫情作甚,你不会还有龙阳之好吧?” “啊?” 游苏惊疑出声,怎的何兄还怪起他矫情了? 其实他完全没有觉得何空月吐舌头是在嫌弃他,郑重的表达感谢,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倒是何空月还要特别解释一下吐舌头的原因,让游苏觉得何空月才是真正介怀的那个,他作为获救者也不好意思多说话。 “没想到……这都被何兄看出来了……” 游苏埋着头,声若蚊蝇,“何兄别嫌弃我……” 何空月登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这状似娇羞的男人。 合着我让你不要介怀都是多余说的! 这瞎子不仅不会介怀,甚至还觉得他自己赚到了?! …… 何空月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忍住想说藏话的冲动。 他出生名门大户,见识自然更广一些。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们,能更自由地追求自己真正所爱之人,磨镜之好和龙阳之好已是见怪不怪。 他不理解,但是尊重,这是他的教养。 但自己不沦为那些人的爱慕对象,这是底线。 “龙阳之好而已嘛……很正常,嫌弃还称不上。”何空月清了清嗓子。 “那……” 游苏故意拖长音调,将何空月的一口气都给提了上来。 “何兄呢?” “游苏!” 何空月听到这个问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前所未有的严肃,居然对游苏直呼其名,而不是喊游老弟。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了,我那只是为了救你。我也只是将你视作好友,并无别的意思,我劝你还是还是放下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何空月一想到这些天的朝夕相处,顿时感觉一阵恶寒。 他不由心想难道这也是瞎子的弊端? 他们看不见男女,便将所有好感视为喜欢,从而不分性别? 谁知这么严正的氛围下,游苏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仅如此,反而还越笑越欢,让本就还气短的他笑得连声咳嗽。 “游老弟,我没开玩笑!” 何空月气急,表情一丝不苟,他还从未见过游苏何时这般开心过。 “哈哈哈……我知何兄没开玩笑,我却是真的在开玩笑。”游苏笑着给自己抚胸顺气,“何兄不必紧张,游苏男女还是分得清的。” 何空月挤眉弄眼,都分不清游苏这到底是虚言还是被拒绝后羞于承认了: “你怎么证明?!” 游苏止住笑意,知晓对方可能真的误会了,那往后还怎么当兄弟? 他当兄,何空月当弟? “我若真有龙阳之好,又怎么可能没一个男性朋友?” 游苏给出了他最具信服力的理由。 “传言你与玄霄宗三长老新收的弟子石堰交好,而那石堰膀大腰圆、十分阳刚。我认识不少有龙阳之好的人,他们很多都是这种身材……” 也不知怎的,游苏这幅清俊的容貌在何空月眼中悄然发生了变化,变作了之前乔装打扮的猛男脸,满脸的络腮胡,厚实的脸…… “何兄这都知道?” 游苏略显惊诧,就连这种细枝末节都知道,说明何空月已将他调查的透彻。 何空月也略感尴尬,大家都是交朋友,他却恨不能把对方底裤都揪出来,他担心游苏觉得自己是别有用心,解释道: “游老弟鼎鼎大名,外界的风言风语自是多的。” 游苏也没在意,毕竟他也调查过何空月。两人的相交各有目的,但不代表这份友谊是虚假的。 “何兄有所不知,那石堰已有心上人,是锻宝宗的女弟子。我亦有心爱的女子,所以方才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何空月心有余悸,摇头道,“差点都不能正视你了。” 游苏则笑道:“我只是想讲个笑话缓解一下气氛,总不能只能何兄笑话我,我却不能逗何兄吧?” 何空月翻了个白眼。 “不过有一说一,何兄风流倜傥,家世天资皆是无双……” 游苏的彩虹屁还没放完,就被何空月无情打断,生怕游苏再蹦出一句‘是何兄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打住打住,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消停点。我还一直以为游老弟是老实人,现在才知看走了眼。” “游苏确实是老实人。” 何空月瞥了游苏一眼,少年眉宇清秀、棱角坚毅,但眼角里却是藏着一点坏意。 这才是这个瞎子真正的样子吗…… “背后的伤好些没有?” 经游苏一闹,之前尴尬的气氛果然荡然无存,何空月也自然的将两人嘴对嘴渡气的事儿翻了篇。 “等等就好了。” 游苏对太岁的力量很有自信,这伤势在别人看来或许算严重,但对于他以前受的伤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游老弟下次不可逞强,你是我罩着的人,放心躲在身后便是。” “明白。” 游苏表面答应,心中却不这么想。对方修为高他一整个大境界不假,但作为朋友地位是平等的,哪有永远兄弟出头,你躲兄弟身后的道理。 何空月摇摇头,旋即手掐术法、口中念诀,然后双手交错点在自己的锁骨处。 只见他身上竟缓缓冒出热气,身上的残水以及衣袍上的湿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 不消多时,他已从刚刚出浴的湿身佳公子,变成了恒高城里风流的名门大少爷。 只是游苏就没这么好受了,他身体正虚弱,寒冬腊月的时节身上还湿透了,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何空月犹豫了一下,就又掐诀点在游苏的锁骨处。 “若是不舒服就讲。” 旋即他便缓缓运功,指尖开始向游苏体内传进源源不断的热量。 这热量不算太激烈,但对一个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伤者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一些。 游苏闷哼着咬牙忍耐,但背后绽开的伤口实在是娇嫩,被这股热量烤的如陷明火,火辣辣的钻心的痛。 何空月无奈,不解游苏为何这般喜欢勉强自己,都让他痛就说了。 他收回手,索性将才缓过神来的游苏扶着坐起。 游苏必须保持身体干燥温暖,既然内功帮不了他,那就只能使用外力。 何空月没有犹豫,拎住游苏的领口两侧向外一拉,就将游苏破碎的衣袍彻底剥开,露出少年坚实有力的上身来。 他又将原先披在游苏身上的火毯取下,替他擦去身上的水,并将背后湿润的烂肉伤口也处理干净。还贴心的倒上了药粉,缠上了绷带。 他动作并不熟练,显然这大少爷不常伺候人,只有被人伺候的份。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游苏扯住了裤腰带,保护住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处理完毕,游苏也换了身新衣服,气色也好上不少。但这火毯也湿透了,还沾满了血污,该是彻底不能用了。 “没有新的火毯了,用我上次送你那张毯子盖吧。” 游苏依言照做,他鼻子灵敏,却发现这两张火毯上的香味竟略有差别。 何空月送给自己的这张香味很淡,但那张用来擦身体的倒是有股幽香,而且这香味好像有些熟悉。 他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怎么这两张毯子上的味道不一样?” 何空月微微错愕,心中后悔,一时心急就拿出来给游苏盖着了,都忘了那张是自己用过的澡巾了。 “糟糕,因为那张我拿来擦过脚了……” 何空月装出一副极其后悔的样子。 游苏表情古怪,拿擦过脚的毛巾给我擦拭伤口?! “那完了,估计我的后背要得脚气了。” 游苏当然不信何空月的话,知道他是估计捉弄自己。 何空月忍俊不禁,表面木讷的游苏居然还挺会贫嘴: “挺好,往后游老弟背后出汗,就都是云黎姑娘的玉足味儿了。” 云黎姑娘是哪位不重要,重要的是游苏知道了这香气的来源,大概就是出自某个青楼花魁的身上。 不过真要说何空月会拿风尘女用过的毯子给他擦伤口,游苏相信他干不出来这事儿。 “谢谢。”游苏真诚道谢。 “毕竟是我害你受的伤,老老实实出谷找个地方歇息,也不会如此狼狈。” 何空月取出灵兽肉的肉干,丢给了游苏几块,自己也嚼了起来。 “这番变故,可是机缘现世?” “应该是的,顷刻之间地动山摇,这是洞虚尊者才有的力量。” 游苏沉默一会,歉声道: “何兄不如留我在这儿独自歇息,你先去外面找机缘吧。我们好不容易才到了那墓穴附近,如今被水不知冲到了哪里。你再耽误时候,怕是连残羹冷炙都吃不上。” “我没那么看重承影尊者的机缘,出来玩玩罢了,我又怎么可能丢游老弟一人在此。” 明明只是简单一夜,两人关系却从普通朋友变成交心朋友,现在又变成了能开些出格玩笑的真心朋友。 何空月也不愿游苏继续冒险,单单一个承影尊者背后的秘密,还揭开不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不该为之拼上一切。 游苏闻言,表情有些黯然,这一切都被何空月看在眼里: “怎么,你很想要这位尊者的机缘?” “我想要那柄剑。” 游苏的回答出乎何空月的意料,他本以为游苏也只是为了完成辟邪司的任务。 “洞虚尊者温养的本命仙剑的确不可多得,但也不是随意可取之物。为今之计好好休息才是重中之重,或许等我们赶到,那仙剑说不定都还未被人拔出。”何空月如是宽慰。 游苏也是点头示意,老实地啃起了蕴含玄炁的珍稀肉干。 仙剑是他要给师妹准备的礼物,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愿意争取一下。 他也不心疼,居然直接拿出了首掌老赠予他的龙髓丹一口服下。 何空月人都傻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都没来得及阻止,暗自感叹游苏怎么比他还要铺张浪费,受这么点伤居然将可肉白骨的龙髓丹给当金创丹吃了? 这纨绔,要不你来当? 游苏的想法却很简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不信他吃完了找辟邪司要,辟邪司会不给他。 顿时,庞大而精纯的玄炁笼罩住了游苏的灵台,并以之为中心,不断地向四肢弥散开来。 游苏连忙坐直打坐,消化着这股惊人的治愈之力。 何空月见游苏入定,也没出声打扰,而是细心地在周围刻下阵法,避免有虫蝇蛇兽的滋扰。 牵着游苏游了那么久,他已是精疲力竭。闭目养神之前,他还替游苏扯了扯滑落的火毯。 唉。 你怎么这么瞎呢?那个女人根本不配当你的师尊,跟她接近只会变得不幸…… 我何空月……一定要策反你! 第二百四十一章:何兄撸我的串(5.8k) 何空月骗了游苏。 他知道的东西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其实他早就知道大名鼎鼎的莲剑尊者就是自己那消失的姐姐,整个何家,他是唯一知道的人。 那是源于一次玄霄宗的盛会——中元洲年轻一辈第一人望舒仙子,与西荒洲蛮荒圣殿圣子的切磋一战。 这场战斗举世瞩目,就连极少露面的莲剑尊者也出席了那场比试。 他地位尊贵,被玄霄宗邀请成为观战一员,从而有机会与这个神秘而优雅的孤冷仙子擦肩而过,然后他就和在场许多男修一样恍若失神。 莲剑尊者美得让人惊艳,一下就刻进了人的脑海之中。但他错愕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对方这让人窒息的美貌。 他出生时就没见过姐姐,只在父母房间里的画册中见过她,那里面是姐姐从出生到十五岁时的画像,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画册里那个少女眉眼温柔、表情恬淡,面对画师打量的眼神还有些羞涩,与面前这个冰山一样的女人相差甚远。 可他却生出一股直觉,这股直觉前所未有—— 这个人就是他离家出走两百年的亲姐姐。 然后他就一直用余光打量她,他在那张脸上看见了已故娘亲的影子。他掏出镜子,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总会对着尚且年幼的自己说: “你和桐儿长得真像啊……你娘亲要是能看你一眼,或许就能撑过去了吧……” 那场切磋结束,望舒仙子众望所归,在自己的主场获得了胜利,也同样击溃了西荒洲对中元洲地位的试探。 五洲大陆,仍以中元为尊。 所有人都在祝贺望舒仙子,甚至有玄霄宗那位神秘莫测的宗主。 而只有莲剑尊者什么也没说,默默领走了自己的弟子,冰冷的脸好像是自己的弟子败了一般。 大抵也只有这样冷漠到了极点的人,才会无视自己的家庭两百年吧…… 后来他回去悄悄调查,发现莲剑尊者的来历颇为神秘,从挖出的蛛丝马迹之中,他越发确认这就是自己那名存实亡的‘姐姐’。 不,她不是姐姐,她是害死了娘亲,害疯了父亲的仇人。 是的,他们的父亲,何家家主何鸣佩,早就在丧失妻女的哀恸中被击溃了神志,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痴痴癫癫,靠着一身修为苟活至今。 为了防止内忧外患,何家封锁了这个消息,转为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合力掌管何家事务。他也格外的努力,以绝世之姿打消别人对何家的觊觎。 他将莲剑尊者便是何疏桐的消息嚼碎咽下肚子,她从未回过家一次,对外也只以莲剑尊者的尊号示人,而从不暴露真名,说明她自己早就和自己的姓氏做了切割! 他不想再与何疏桐有半分瓜葛,他要挽回这个被那冷女人害得支离破碎的家! 所以他也分明地知道游苏其实就是何疏桐的弟子。那所谓的寻人报恩,他便也能一眼看穿。 游苏的前来不太可能是何疏桐的指使,而游苏的报恩应该也和何家有关系,否则不会舍近而求远来何家装模作样的寻人。 那么游苏的目的显而易见——想让何疏桐与何家重归于好,至少是来试探这个可能。 因为恨屋及乌的道理,他对游苏并无好感。他本可以直接告诉游苏:绝无这种可能,赶紧给我滚! 但他还知道游苏便是净世教一直寻找的真主,为了接近游苏、拉拢游苏,他故意表现出一副事情仿佛还有回转余地的样子,好让游苏心甘情愿地与他交好。 但随着交往的深入,他也越发了解了游苏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和望舒仙子一样的可怜人。 他们都被莲剑尊者的虚假外表蒙蔽了双眼,被这个冰冷的女人囚禁在身边,去被迫承受她身上所背负的不幸。 他与望舒仙子遇见过几次,同样以清冷著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望舒仙子,居然会回应他的招呼。这让他受宠若惊,也起了想要解救对方的念头。但可惜这个面具少女被莲剑尊者蛊惑的太深,似乎对他的好意并不领情。 何空月表面风流随和,认识的人很多,实则非常心高气傲,看不上许多人。他为自己定下的标准,是一百年内超过莲剑尊者,然后让她在娘亲墓前磕头认错,最后正式剥夺她的姓氏,完成自己的复仇。 再加上三大仙家明争暗斗,何家之事也需要他常常处心积虑,所以其实他少年老成,并没有什么真心朋友。 如今游苏,却算得上是一个。 或许这世上所有有秘密的人,都会对瞎子天然地放松警惕吧…… 这让他再次萌生了要解救何疏桐身边之人的念头,而游苏就是最好的目标。因为这瞎子不仅是他的朋友,还与莲花峰的同门师姐妹关系暧昧不清。 他鄙视这种滥情的人,但在朋友的滤镜下这点瑕疵也不算什么了,只要他能真心对那两位女子好就行。 他若帮一个游苏成功脱离苦海,岂不是代表还附赠了两个? 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他调查过游苏的生平,倘若他不当这何疏桐的弟子,根本不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他也不会经历玉环池等等大事件,更不可能这么早卷入人邪的斗争之中身不由己、朝不保夕。 而他那位好师尊呢?至今都没有见她露面过!你也配当师尊?! 所谓的师娘身份简直就是一眼假,说不定她是把你原来的师尊杀了,然后以师娘身份引诱你拜师也说不定! 游苏,和她接近只会变得不幸! 我一定要让这个恶女孤寡终身!享受一下她让被人经历的痛苦! …… 何空月休息的不算痛快。 他辗转反侧,一整夜满脑子都是这个冷女人的事;意识昏沉之间,何疏桐的脸总是挥之不去。 迷迷糊糊的他是被噼里啪啦的火声吵醒的。 这水帘洞里还能着火?! 他睁开眼,瞳光粼粼,睫羽修长而浓密。一个男子有这样的眼睛,会让他显得含情脉脉,勾人心魄。 原来是游苏在烧火。 “何兄,你醒啦。” 游苏笑着给何空月打招呼。 “嗯……”何空月简单回应,又蹙着眉问,“有夜明珠照明,也有火毯驱寒,你烧火做什么?” “我有火毯,何兄却没有。我醒来时看你蜷着身子,又不好将我用过的毯子还你,便只好烧火为你驱寒。” 何空月怔了怔,其实他没那么冷,只是想到那些让人难过的事,下意识就抱紧了自己。 “你哪来的干柴?” “将乾坤袋里的一个茶桌给拆了。”游苏随口说道。 凌真人留下的茶桌由上好檀木打造,游苏倒也不心疼,毕竟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东西,还感叹这木头挺耐烧。 何空月闻着空气中的淡淡木香,他是识货之人,自是认出这茶桌定然价值不菲。 火光烛洞,焰苗轻舞,游苏为何空月点的火,暖身也暖心。 “我不冷,不过还是谢过游老弟了。” 何空月默默收起了与火堆争辉的夜明珠。 比起实火带来的橙光,夜明珠这冷光倒是显得苍白了些。 他本想解释一句,他收夜明珠不是因为他小气节约,这样的珠子他还有好几个。但又觉得在游苏面前表现得节约一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便也作罢。 “不冷没事,这火还有用呢。” 火光将游苏的脸照的神采飞扬。 “什么用?”何空月好奇问道。 游苏便转过身去,端出一大块鲜白的东西来。 是……鱼肉? “这不会是虎头鳙的鱼肉吧?” 何空月向四周张望,果然看见不远的岸边有一颗血淋淋的鱼头,鱼齿森寒,鱼目还心有不甘的瞪着。 它的两截尸体,也随着暗河流到了这片大池中。 “虎头鳙就是我们之前杀的那条鱼的名字?”游苏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喜道,“是鳙鱼就好,还担心是不能吃的鱼呢。” 不是哥们,你是自动忽略了‘虎头’二字是吗? 何空月有些想笑,“游老弟忘了咱们是怎么被它逼入绝境的了?你敢吃它?”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更要狠狠地吃它,不然我花的力气找谁补去?既然能吃,那我就不客气了。何兄稍待,很快就能烤好。” 游苏跃跃欲试,立马张罗了起来。 原本厚实的鱼肉,都被他切成了片片薄片,上面还都穿上了一串木签。木签子上还都有水痕,明显是被泡过水的,这样在烧烤的过程中签子不容易被火源烧焦甚至烧断。 他人虽瞎,倒是心细如发。 何空月目露认可的柔光,轻声道: “不必这么麻烦,我这里肉干还有许多,吃肉干就好了。” “我一直吃你的怎么行?我备的这些干粮在你面前也拿不出手,正巧有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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