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终不也是要杀了我?” “不。” 灰君身子蓦然前倾,她身上的香味很淡,是一种中性化的木质香调: “我们恰恰是来救你的。” “救我?” “对邪祟来源的三大猜想,你可知道?” 游苏思索片刻,答道: “修士们褪下的尘垢、修士们斩下的心魔以及五千年前外魔留下的残秽。” “不错,那你仔细想想,若是前两种可能,邪祟可能被根治吗?” 游苏握紧茶杯,严肃道: “不可能,因为只要还有修士,便会有尘垢或者心魔诞生。” “所以辟邪司斩尽邪祟的目标是基于邪祟真的只是外魔残秽的前提下。倘若不是呢?他们斩了三大邪神,还会有新的邪神诞生,五洲根本得不到真正的安宁。若是前面两个源头,就这样一直除邪下去,” “所以你们是认为邪祟与修士挂钩,那你们准备怎么做?”游苏好奇问道,忽地他脑中电光一闪,喃喃道,“你们不会是要……” 灰君转头看向他,即便有面纱遮挡,却也能分明感觉到她在笑: “我们……要断了这登仙路!” 游苏惊得瞬间站起,说不出话来,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五千年前,五大仙祖开辟仙道之前,这世上可没有邪祟。” 灰君斜视着游苏,说着几乎是这世上最为大不敬的狂论。 “世分阴阳,人分男女,万事皆有两面,仙与邪亦是如此。没有仙,人并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差;但没有邪,人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这是辟邪司,甚至是所有神山上端坐着的仙人们不敢告诉世人的事实!” 第二百二十九章:净世之义;隐秘之卷 五千年前,大地混乱荒芜,时逢外魔入侵,五洲百姓岌岌可危。 五大仙祖横空出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仙祖们不仅抵御外魔,还为人间开创仙道。 借仙道之力培养修士,以盼后世修士能担负起为五洲对抗外域天魔的责任。 但五千年来,外域天魔再也没见过,反倒是出现了更难缠的邪祟祸乱人间。 游苏也曾在师娘那里学过,目前最主流的说法,便是认为邪祟就是外魔留下的残骸,继续腐蚀着五洲大地。 期初游苏是认为有什么研究足以佐证,现在才想到,其实这更可能是五洲修士们持续修炼的借口。 “仙祖传授仙道是为了让我们有能力对抗外魔,而非是为了让我们求长生。长生只是附赠的效果,本质是为了使我们变得强大。可随着时间的发展,修士们已经舍本逐末,只求长生,而不求实力。越来越多的修士躲起来苦修,盲目追求境界。真要动手杀敌,怕是连只鸡都怕。” 灰君继续阐释着她的观点,或者说是净世教的教义。 “而如果邪祟的起因是修士修炼导致的,那修士就没有继续修炼的理由。但修士们又怎么会放弃这个超脱凡俗的机会,所以他们会回避前两种猜想,将邪祟归类于外魔的残秽。只有这样,他们汲取天地玄炁才是正确的,因为他们修炼的目的遵从了仙祖的遗愿,是为了对抗邪祟,也即是外魔,而绝不是他们自己。” 游苏沉浸在对方给予他的观念冲击之中,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可这跟救我有什么关系?” 游苏深呼吸一口气,长问道。 “你还没懂?” 灰君两只葱白玉手搭在茶桌上,整个身子前倾,面纱上的诡异章鱼似活了过来,无数条漆黑的触手舞动着。 “真主不是我们的敌人,甚至就连邪祟也不是。我们的敌人——是天地间所有的修士!” 游苏倒吸一口凉气,他沉默良久,终是将震惊消化完毕: “可这终究是你们的猜测,对于邪祟的来源众说纷纭,尚无定论。若邪祟真是外魔残秽,你们净世教的存在岂不成了笑话?” “你以为我们辛辛苦苦夹缝中生存了千年是为什么?为了后世能记住是我们净世教救的他们?错!” 灰君的声音变得慷慨激昂,这道清悠如泉的女声忽地变作急促的川流: “我们是为了让五洲大陆有真正澄净的那一天!就算是笑话又如何?我们是笑话,那说明辟邪司就是对的,五洲一样会迎来光明!所以我们和辟邪司到底谁是笑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游苏闻言愣在原地,他不像望舒仙子那般可以直窥人心,却也能凭瞎子的直觉感受一点真伪。 这灰君一字不提理想,却句句不离理想。为了涤净尘世的理想,他们愿意朝着一个没有任何修士想去努力的方向奋斗,甚至甘愿与全天下修士为敌。 更加震撼人心的是,他们自己也是修士,却愿意为了无数凡人斩断自己的前程。 “可你们要如何斩断登仙路?真主对斩断登仙路也有帮助?我又怎么能确保你们不会鸟尽弓藏?你们同样是修士,斩断登仙路,对修士又有什么影响?” 游苏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只能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具体怎么斩断,你还不够格知道。”灰君平淡地道,“按照邪祟来源的推论,真主要么是外魔,要么是修士的心魔或者秽物的集合体。如果你真的是外魔,那你必死无疑。但若你是后者,修士绝迹之后,真主的力量自然也就会消散,你只是游苏,我们为何要杀你? 至于影响嘛……仙道创立至今,也无一人飞升,说是仙,却无一人能称真仙。登仙路断绝,那我辈便是最后一代修士,维护好凡人的秩序,静待寿终正寝便是。” “所以净世教不是辟邪司淘汰之人用以自我安慰的同好会,正如你所言,万事皆有两面,净世教就是辟邪司的反面,他们不敢去面对的另一种真相,由你们来面对。” 游苏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组织,如果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他很难不对对方产生一点敬意。 “你的确可以这么认为,辟邪司是五洲穿以蔽体的衣服,我们净世教就是上面一处破口的补丁。我们并不是要与辟邪司对着干,我们只是想让穿衣服的人不会感到寒冷。” 灰君身子后仰,又坐回了靠椅之上,她又恢复了刚进门时的松弛,自嘲道: “不过辟邪司这件金缕衣,可看不得自己的身上还有我们这个破补丁。” 游苏却完全没有因对方的玩笑而松懈,反而剑眉蹙的更深: “我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需要你解答,如果你不回答,我不会合作,甚至还会掐碎这枚玉珠。” 话音一落,游苏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心中正是那枚玉珠。 包厢内的气氛霎时浓如凝滞,章鱼面纱下,一双清透明亮的眸子凝视着少年。 “问。” “辟邪司的历史不止千年,堪称五洲最强大的组织,连他们也不知道的真主,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甚至还寻找了真主千年之久。” “我说过,关于真主的事情,我……” 灰君话还未完,就被游苏无情打断,他的手指已经隐隐用力,玉珠就在崩碎的边缘。 “我也说过,你不回答,我不会合作。” 游苏的语气十分笃定,不容拒绝。 他紧紧盯着灰君的脸,哪怕他根本看不见。两个人一个是瞎子,一个遮盖着面纱,视线却诡异地对在了一起,剑拔弩张。 终是灰君作出了让步: “这是天启。” “天启?跟天启神山有什么关系?”游苏时刻准备捏碎玉珠。 “天启神山那帮神神叨叨的道士,天天将自己胡乱算出来的卦说成是天启,那能信吗?而我说的,却是真真正正的天启。” “说下去。” “不是辟邪司无人知晓,而是他们没办法知晓。净世教在创立之初,其实只是辟邪司内繁杂派系的一支。第一任教主出海寻找邪神下落的时候,无意间窥见了传说中的隐秘之卷,得知了真主的秘密之后,他果断回来秘密创建了净世教。有关真主的所有,也被净世教内部消化,外人当然无从知晓。” “隐秘之卷又是什么东西?” “看吧,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灰君毫不客气地嘲讽,似乎是对刚才自己在与游苏的针锋相对中落于下风的反击。 游苏皱皱眉头,作势要掐碎玉珠,好在灰君及时出言,打断了他的动作: “五大仙祖合力在天外筑起高墙拦住外魔,但传说他们并没有完全死去,而是留有一丝残念在天上观察着人间。人间太多疾苦困惑,于是他们就写下了一本记载着终极秘密的隐秘之卷流传人间。从来没有人完整地阅读过它,它只会短暂出现在有缘之人的面前,宛如天启一般为有缘之人指点迷津。” 游苏听的不由有些出神,这隐秘之卷是什么意思? 五大仙祖嫌弃后世之人蠢笨,特意留了一本攻略书? 游苏越深入这个世界,就越发觉得这个世界谜底重重。 五千年前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邪祟又是来自于哪里?这仙道五千年为何无一人飞升?难道仙道是假的吗? 倘若游苏只是一个出云城学剑的少年,这些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修炼练剑即可。 可他已经逐渐站到了世界的中心,这些问题都将与他息息相关。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无论是为了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还是为了活下去。 “言尽于此,聊的也够久了,辟邪司和净世教并不冲突,至少现阶段你只需要老实除邪即可。一份差,打两份工,岂不美哉?好了,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灰君躺在靠背上双手环胸,藏在宽松灰裙下的丰腴被托得更加傲人,她还是那般自信十足的模样。 “我拒绝。” 游苏的回答,却让灰君身形一僵。 灰君再次坐正,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威压,让游苏也不得不提起心神。 “理由。” 灰君一字一顿。 “你们能给予我的好处太缥缈了,辟邪司能培养我成为世间最强的几个人之一,你们能给我什么?一个不会杀我的誓言?换做是你,你敢信吗?” 游苏毫不客气地反问。 “我们会助你成为真正的真主,等你完全领悟了真主之力,这世上当然无人能杀你。” 灰君克制着语气的波动。 “如果我不想成为真正的真主呢?我从来没想过要变成真正的真主,这是实话。” “你故意在找茬?” 灰君这时真的有些怒了,这还是她进门以来的第一次。 她不理解这个瞎子是不是死脑筋,好好讲难道讲不通吗?虚以为蛇一下,对他有任何坏处?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双方都能坦诚一些。”游苏端起茶杯,这还是他进门之后喝的第一口水。 “坦诚一些?”灰君不露真容,却也能听见其怒极反笑,“你不配合,我有的是手段让世人知道你身上有邪,而你身边的人就是那包庇邪祟的共犯!” “仅此而已?” 游苏居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显然,他知道辟邪司不会让他死。对于首长老来说,只要能除邪,他管你是什么东西。 灰君胸脯起伏,气得不轻。她长舒一口气,语气终又恢复了平静: “你能来这里,其实是为了保护门外那个纨绔吧?” 游苏蹙了蹙眉。 “而你保护他,其实是因为他是你师尊的弟弟。你希望你的师尊能和家人重归于好,所以你才会接受他的邀请。” 游苏暗感诧异,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连这么深的消息都能挖掘出来。 “你不配合,那便是他的过失。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因为你。而你的师尊,也会知道是你害了她的亲弟弟。” 灰君夹起喉咙,声线清幽而危险。 “这样……你满意了?” 游苏颔首以对,“下次这种威胁的话早点说,我也好早些权衡利弊,免得多费口舌。” 灰君藏在面纱下的俏容不察地咧了咧,对游苏的表现无语到了极点。 这小子是笃定他们是邪教,不用些特殊手段威胁他他反而不安心是吧? 灰君叹了口气,遂玉指翻飞,从自己袖中变出一枚玉质令牌放在了游苏面前。 “这是璇玑令。辟邪令有传信之能,但那是单向传递,而我们这璇玑令可比辟邪令珍贵的多,它能做到双向传递信息。也得益于此,我们净世教不需要聚集,也能靠它联络彼此。” 游苏拿起玉佩放在手中摩挲,光是这质感,的确就比辟邪令更加高级。但辟邪司毕竟人多,双向传递的传音令制作成本太高,饶是辟邪司也承担不了那么大的一笔费用。 “就这么简单给我了?不需要什么滴血认主,签字画押之类的?” 游苏对灰君说的话当然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重要的从来不是听别人怎么说,而是看别人怎么做。 “要不要剁下你半条手?” 灰君颇有种无奈之感,或许这就是瞎子吧。但凡他能睁眼看看,也不会觉得她是邪教中人。 游苏又将手中玉珠扬了扬,他可没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 “你需记住,你只是邪祟的真主,但不是我们的真主。不想两败俱伤的话,就别太张狂。” 灰君扶额低叹,“若有情况,我会通过璇玑令与你联系。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为掩人耳目,我先离开,你随后再走。” 话罢,灰君便飘然起身,盈盈走向门外。 游苏坐在原地,剑眉微挑,暗道奇怪。 这灰君有急事吗?按理说今日她是主人,怎么有她先走让客人等的道理? 游苏稍待片刻,将杯中香茗饮尽,便也拉开了房门。 “游老弟!” 何空月热情打着招呼,他果然一直守候在外。 游苏赶紧迎了上去,悄悄努了努鼻子。 他用模糊的视线对比了一下何空月的身高,暗道: 或许真是我多心了吧…… 第二百三十章: 夜里清寒似水。 小窗幽烛,熏香袅袅。 姬灵若坐在梳妆柜前,摩挲着娘亲生前曾收藏的那柄剑。 恰在此时,那位熟悉的小贼又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 姬灵若蹙了蹙眉,忙收剑入鞘放在一边,羞恼地喃道: “不是说好了不能总……” “我来找师妹说说话也不行?” 游苏死皮赖脸,可没那么容易轻易放弃。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少女白了游苏一眼,心想这人当真无耻。 “中午和那阔少干什么去了?不说实话就出去。” 游苏连忙扯了张座椅凑近少女坐下: “我和一男的能干什么呀,就喝喝茶聊了聊。他人还挺不错的,结识一下,往后在恒高城还能有个人脉。” 游苏倒也没说谎,他与灰君结束谈话之后,就与何空月简单吃了个饭便赶了回来。 “一个能在青楼豪掷千金的人,也不错?” 姬灵若狐疑地打量着游苏。 “这说明何兄乐善好施,外界还常说他喜欢在偏远城池散财赈灾呢,所以好不好色跟是不是好人并无关系。” 姬灵若闻言气得笑出声来,“你不会要说你也是一样吧?” 游苏挠挠头,哈哈笑过这个话题: “谁说不是呢?对了,还没问过师妹这柄剑的来历呢。” 姬灵若就知道自己的动作没能瞒过游苏,他想必也看出了她对这柄剑有特殊的感情。 少女抿了抿唇,“这是我娘生前用的剑。” 游苏听过师妹的身世,自然对她娘亲的遭遇深感愤恨。 “伯母也是个剑修?” 姬灵若眼睑低垂,摇了摇头: “娘亲擅长的是妖族的术法,但她向往学剑的剑修,她觉得剑修无论男女,都是翩翩君子,所以常常也佩剑在身。也因此,爱上了那个落魄的剑修,从而落……” 这些往事,也都是柳婆婆讲给她和姐姐听的。 目的则是为了让她们记住仇恨,更要记住人族道貌岸然的虚伪外表。 游苏听在耳里,才发现命运是如此的相似。 他也是人族,也是剑修,也骗走了蛇族女子的心。 尽管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但还是难免感到些许羞愧。 他悄悄握住了少女的手,希望能让她安心一些: “我们一定会为伯母报仇的。” 的确是我们,这里有游苏自己,有姬灵若,当然还有姬雪若。 姬灵若不想聊这些伤心的事,于是没有接话,轻轻点了点头。 “师妹这柄剑叫什么名字,你可用得顺手?” “娘亲叫姬慕言,这柄剑就叫慕言剑。用得还行吧……” 姬灵若又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剑身上细细抚摸着。 “师妹想要一柄属于你自己的剑是吗?” 游苏捏了捏少女的小手,他目不能视,心思却细腻的很。 这柄剑过于修长,那位离世的伯母应该是一位身高极高的美人儿,才会配这般长的剑。 师妹虽然不矮,但这柄剑对她而言还是太长了些。至于这句‘还行’的评价,想必也是少女在勉强自己。 她在深夜品剑,当然不会是简单地追忆往事。 “没有啊……娘亲的剑不就是我的剑吗,娘亲的剑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剑。” 游苏却将少女的心思猜的通透: “那是伯母的剑,不是师妹的剑,师妹不应该将继承母亲的剑视为责任。你与你姐姐一个擅长剑道,一个擅长术法,分别继承了伯母的理想和现实。但理想需要落地,这柄剑并不适合使用,你该有你自己的剑。” “可是哪里找得到比慕言剑更好的剑……” 姬灵若之前一直都是用木剑,慕言剑是姬慕言花重金打造,的确是她见过的剑中最好的剑。 “师妹忘记我跟你说过的吗,等你剑道出师之日,我会为你寻来一柄最好的剑。” “噗……你还真信你自己说的话啊。”姬灵若心情好了些,“就算你寻得到,等我出师,那得多久啊?” “师妹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游苏看着少女,郑重道,“师妹的剑道天赋已是罕见,你只是实战较少,但其实早就对鸯剑领悟颇深。出师之时,指日可待。” 姬灵若笑靥如花,转身道:“净会哄人,我剑道天赋罕见,那你是什么?距离我们上次比试都好几个月了,我可不信你还能镇定自若。” “师妹要比试?”游苏剑眉一挑。 “怎么,怕了?” 姬灵若已经盈盈起身,伸出食指中指,并指为剑横于胸前。 游苏看其战意满满,心想也是,他的确与师妹已经许久没有切磋了。不亲身体会,自然感受不到师妹真实的进步,遂也站起身来,有样学样地并指为剑。 “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论剑技,不动修为。师妹能碰到我,便算我输。”游苏风轻云淡,“事先说好,我若输了,任由师妹处置,反之师妹也是一样。” “哼!狂妄!” 姬灵若可不是以前那个没有妖丹的弱小少女了,面对具有凝水中境实力的鬼螨,灵台中境的她也拼命战至最后。 要知道,这还只是她重获妖丹后的第一战。 话音一落,少女的身形便翩若惊鸿般冲向游苏。 鸯剑重在灵活多变,以繁密纷杂的剑招将敌人逐渐拖进无法抵御的漩涡,姬灵若显然深谙此理,她作剑的右手纷飞起舞,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地朝游苏袭去。 由于两人是在房内作战,障碍较多,倒给游苏的躲闪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游苏闪转腾挪之际,也不出剑,似乎是想看看师妹的极限在哪里。 此举在姬灵若看来与折辱无异,少女气急,丢了不少章法。 姬灵若忽地眸光一闪,找准机会,直刺游苏右肩。 游苏却早有所料般侧过身子,一指挑落少女系发的发带,满头乌发飘扬开来。 “师妹,不可急躁。”游苏还不忘教导。 姬灵若紧咬薄唇,眼神更加认真起来。 事实证明,她性子怠惰,的确需要外物来逼她一把。有了游苏的‘嘲讽’,姬灵若出招速度愈来愈快,这与之前她按部就班的出招方式不同,这些剑招完全是出于她的本能。 随着少女的裙摆轻扬,长袖纷飞,她雪白的玉足也若隐若现,一剑一剑,竟逐渐形成了剑势。 游苏已无法再如方才那般游刃有余,他却不急,反而深感欣慰。 师妹果然是天才。 两人的手在空中不断交戈,游苏不再一味躲闪,而是也会见缝出招。 有了对手戏,这让少女更沉浸于自己剑势的挥洒之中。 游苏的手指在她的腰肢、肩膀、后背都触及了好几下,少女却浑然不顾,浑然不觉。她卯足了劲头,今日必须要碰到游苏一下,她还从未这般认真地对待过一件事情。 终于,她一剑一剑积攒的剑势已成,昏暗的残烛摇曳不止,游苏的右手被她骗到身后,而她的食指直逼游苏心口点去。 这一次,他将避无可避! 啪! 姬灵若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抓住手腕的右手,又看了看游苏的左手,嗔道: “你舞弊!” 游苏则一脸无辜地道:“有谁规定只能右手持剑了吗?” 姬灵若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得剁了两下脚: “就是你输不起!” 游苏却笑了笑,“师妹,你衣服松了。” 随他话落,姬灵若环在腰际的腰带竟自行解开,而这件宽松的睡袍霎时如绽开的花瓣般滑落。 姬灵若霎时面红似血,急忙搂住自己散开的睡裙,恼道: “你无耻!” 她刚刚太过专注,都没能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此刻才回过味来。 身上许多地方都有被戳中的感觉,甚至就连兔兔都被他击中过……酥酥麻麻的…… 他也就是在这些暗招之中,悄悄解开了她的衣带。 “师妹可认输了?” 游苏煞有介事地端详着自己作剑的双指,姬灵若一看就知道这瞎子在回味什么,气得咬紧了贝齿。 “欺人太甚!” 游苏闻言忙收起手,真诚地赞许道: “师妹的确已经很厉害了,你唯一的问题,真的只是实战经验太少。你刚开始出招时不知变通,所以师兄能轻易化解,可后来你逐渐按本能出剑,才是鸳鸯剑法的真意。我便逐渐力不从心,若不灵机一动换做左手持剑,怕是真要败下阵来。” 姬灵若眨了眨美目,其实她也知道,这比试规则是不公平的,游苏戳中了她那么多下都不算赢,她却只要戳中游苏一下就算赢。 她当然并非输不起的蛮妇,此时被游苏一夸,也发觉自己真的有所进步,或许距离追上师兄的脚步已经不远了。少女顿时有些自得,双手环胸傲然道: “哼,你别得意太久,本小姐很快就会将你斩于马下。” 游苏温和笑笑,这种时候当然得附和师妹:“那看来我得尽快找到一柄仙剑了啊。” 姬灵若嘴角扬的更高,“那是自然。” 游苏不知不觉间,竟已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轻轻搂住姬灵若的香软娇躯,因为方才剧烈运动过的缘故,隔着衣服仿佛都能感受到少女身上的滚烫。 “师妹可要愿赌服输?” 姬灵若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缩了缩身子: “你、你想干嘛?” 悄然间,他就将少女一直藏在枕头底下的狐狸尾巴取了出来。 姬灵若见之身子一僵,不知游苏何时将这羞死妖的东西取走了。 “我想看师妹……假扮狐妖……” …… 望舒捧着师弟给的绘本,津津有味地读着。 …… 又是一连数日的修行。 东方升起朝阳,金色的晨光穿过云层,洒在寒风料峭的莲花峰上,带来了寒冬为数不多的温柔。 游苏正如同往日一般温习着剑法,一道洁白的身影默默靠近。 “师姐。”游苏转过头,温和一笑。 来人身材姣好,肤若凝脂,却戴着一副玉兔面具,看不清真容。 望舒穿着与姬灵若在锦华城购置的新衣裳,这身衣服虽也是以纯白色调为主,但却多了一些蓝色的丝缎点缀,倒也让这位清冷仙子显得不那么遥不可及。 不过她的衣服会变,鹅颈边环绕的雪狐裘却不会变。 游苏自是知道这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剑眉不察地扬了扬。 “师弟的修为,涨的很快。”望舒仙子蓦然赞许。 游苏闻言面色一僵,师姐这是……发现了? 双修对姬灵若很有效果,对游苏当然也是一样,双修本就对这种境界接近的道侣最有裨益。 可按照师姐对什么都要问个究竟的性格,她不该会旁敲侧击来夸他修为的涨幅才对…… “莲花峰上玄炁浓郁,在这里修炼,我才知之前在出云城宛如坐井观天。”游苏拍着马屁。 “师弟喜欢莲花峰就好。”望舒仙子眉眼弯弯,仿若在笑。 游苏感受到对方的喜悦发自肺腑,他竟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和师妹背着师姐双修修炼有些对不起师姐……每次都整的像偷情一样……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这愧疚源于何处,是因为对师姐有所隐瞒?还是觉得有好东西却不分享给师姐? 想什么呢! 游苏忙锤了锤脑袋,把那现阶段不该有的旖念敲出去。 “师弟为什么要打自己?”望舒仙子连忙抓住游苏的手,不让他继续,哪怕游苏其实根本没用力。 望舒的手柔若无骨,冰冰凉凉,游苏却觉得暖心的很。 “没什么,师弟是在鞭策自己。师姐也打我吧,督促我更加努力修炼。” 游苏义正言辞。 望舒却一只手牵着游苏,一只手宠溺地在游苏的头上摸了摸,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担心游苏会反感一般。 “师弟已经很努力了,不需要鞭策,其实有师姐在,师弟不那么努力也完全没关系的。” 仿佛有一股暖泉淌入游苏的心间,这个冰冷的少女在这冰冷的寒冬如太阳一般温暖。 望舒仙子双瞳忽地扑闪一下,她不舍地收回手: “师弟,首长老在山下等你。” “首长老?” 游苏还在享受与师姐的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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