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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清楚这种被围攻的情况不能妄想打倒他们所有人,只能盯着一个最薄弱的人一直打! 满脸狂笑的邬平,就是那个人! 游苏发疯了一般冲向邬平,全然不顾追上来的刀剑,邬平顿时被吓得肝肠寸断,连忙疾退。 可他怎么跑得过游苏,三两下便被追上,游苏癫狂的剑招向他倾泻而去,邬平疲于应对。 见到弟弟受难,邬成也无法忍住再不出手,立马持剑冲了过去,齐道东倒是看着深陷危局的小徒弟,神色淡漠。 “救我!救我!”邬平一边跑一边哭求。 即使是邬成加入了战场依旧无济于事,游苏就像是迷茫中的人找到了目标,回光返照一般浑身又有了力气,他的速度众人追及不上,只能看着他拖着邬平不断暴打。 齐道东见状终于有了动作,他双手齐抬念出一道法诀,一道火龙竟朝着游苏直直冲去,将浓稠的白雾照的亮红。 游苏避之不及,被这术法击得直接撞到身后的枇杷树上,熊熊的火势甚至还将这棵从小就陪伴他的枇杷树给点燃。 游苏喷出大口鲜血,他看着燃烧着的树冠有些呆滞,两行浊泪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齐道东看着游苏的模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结束了。” 话罢,他便高高举剑,挽剑如月,一道凌冽剑气朝着瘫坐在地的游苏疾冲而去。 游苏双眼无神,他已经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绝望就像蚕茧一般紧紧包裹住了他,他认命似的想道: 不过幸好……还能和师妹死在一起…… 而就在齐道东即将冲到游苏面前的一瞬间,他竟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胁!这股威胁冰冷的仿佛都能将时间给静止一般! 这让他不得不立马收手严阵以待,仔细寻找着它的源头…… 是主厅! 整座主厅猝然炸开,将尘雾轰散,一柄木剑冲天而起,以势不可挡之势朝着齐道东而来。 齐道东顿时呆愕当场,这柄木剑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在告诉他,他下一秒就要死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迅速运起全部的玄炁想要阻挡,松垮的皮肤上都能看见他暴起的青筋。 一声巨大的爆响响起,齐道东被这一剑击得直接倒飞而出,撞碎了整面院墙。 齐道东捂着喷血的胸口,庆幸自己面对的只是一把脆弱的木剑,倘若换把寻常铁剑,他已命丧当场。 所有人都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震惊之时,游苏却没空去思考这柄剑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右手边的那口早已废弃的老井,目光逐渐坚定,师尊小时候对他说过的话又响了起来: “你小子想死跳这井可不行,这井连着外面……” 他决绝地抱起姬灵若,如同别无选择的亡命徒,朝着这口井直接一跃而下。 而这也耗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强烈的失重感也无法阻止他的昏死。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一切,齐道东眼神怨毒,无法容忍游苏居然从自己眼皮底下跑掉,啐出一口血沫怒吼道: “给我追!” 众人得令,正想也冲过去跳井而下,“啪”的一声,竟慑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心神。 只见那漆黑深邃的井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布满苔藓的井边。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是个少女的手。 第六十二章:莲剑尊者的救赎(5k求追读!!) 星月隐高树,夜深黑更浓。 荀炵已经修整完毕,他抬头看着依旧漂浮在空中,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圈不止的黑色水母,啐道: “也不知哪听来的邪门方法,居然还真的把自己一身修为给封了,去历练个什么破红尘。玄炁化为己用你不用,与暴殄天物何异?如今沦为黑海月的养料,我看你是历练了个笑话!” 忽地,他身上缠绕的那条殷红细蟒开始游动,将腰侧的一只螺送到了荀炵的脖边。 这螺巴掌大小,浑身布满恶心的藓藻,螺口处还布满了细密的触须,赫然也是一只邪祟。 荀炵脸色一变,赶忙将这螺凑到耳边,他仿佛是在对着这螺说话一般,恭敬道: “师姐,有何吩咐?” 那螺上的触须齐齐右旋,一道魅惑的声音竟自螺中传出: “你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这莲剑尊者当真如师尊所言已经封了修为,如今她已被困在师尊交予我的黑海月中动弹不得。” 荀炵有些得意,他可是以化羽境修为困住了五洲赫赫有名的莲剑尊者,足够自傲。 “师尊连黑海月都给你了?” “嘿嘿,师尊说这黑海月专治这种外强中干的正道人士。她若是心志坚定,或许半日可出,若是心志不坚,那便就此沉沦,一身修为尽失咯。”荀炵舔了舔嘴角,又期待地问道: “师姐,你说我若是能杀了师尊都没得手的莲剑尊者,师尊会怎么奖励我?” 螺中之音难得清正些许: “别小看她,如果仅凭你就能杀她,师尊为何只是让你拖住她?你想贪功,那就做好殒命的准备。” “荀炵明白,师姐你那边呢?可还顺利?” “布雾君已经出现,食梦鬼尚未现身,不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不愧是师姐!那……师尊什么时候到?” “不该问的别问,你专心拖住莲剑尊者即可。” 话音刚落,螺中触须又一齐左旋,便再无声响发出。 荀炵悻悻然将传音之螺别回腰侧,嘴中低声骂道:“臭女表子装什么呢?不就是怕爷爷功劳比你大吗?” 他又望着更大了些的黑海月,眼神尽是快意。 这说明此时莲剑尊者一身的玄炁正在飞速地流逝,被黑海月贪婪地吸收着。 如今半日时间已过,这莲剑尊者还未破出幻境,说明她很可能已经彻底迷失其中。 他就不信这女子被黑海月折磨这么久之后,还能是他的对手! …… 何疏桐也不知道自己掉进了什么地方,一片虚无的黑暗让她心慌。 她想要破开这层羊水一般的束缚,终究是无能为力,她就只能这样一直……一直跌落。 蓦然,好像有一抹亮光出现,她挣扎着游去。 光影之中有四位美妇人,三位神情艳羡,一位喜形于色,而这位的身边,还有一个粉妆玉琢、一脸得意的小丫头。 喜悦的美妇人把手放在女童头上揉了揉,尽是宠爱: “我们家小桐啊,三岁就通脉境了。前几天抓周,你们猜抓到什么?” “什么?” “抓到了一卷书!以书入道何其稀有?将来啊,她肯定是天仙样的人物!” 众人也欢笑着附和她,对女童的夸奖不绝于耳。 …… 光影掠过,又立马换成了另外一幅光景: 那位夸赞自己女儿的美妇衰老了一些,旁边还有一位身着华服的魁梧中年男人,而那位女童,已经长成一位沉鱼落雁、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美妇一脸责备,男人一脸严肃,少女则是一脸桀骜。 “让你去读书!非要学什么剑!女修千千万,用剑者有谁证了真仙?快些把你这些破剑都给我扔了!” “桐儿,你娘说得不错,你天赋在书道。为天下著书,引人间文脉,无论对仙凡都算功德无量。玄霄宗的书仙峰愿收你为首席,你切莫再任性妄为了……” “好啊你!你还敢偷学族里的禁功!这冰心功可是牺牲七情六欲为代价的邪功啊!你是不是要炼成个白眼狼,不想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 “什么?桐儿你糊涂啊!为了和你娘作对,也不止于此啊!” 少女横眉怒视,眼含泪光,她将手中的书撕得粉碎,愤而出城。 她没说的是,她是为了配得上娘亲向别人吹嘘时那个进境神速的她,才擅自偷学的冰心功。 …… 光影更迭,下一幕更清晰的影像出现: 一男一女两位垂死的老人躺在床上,空气中都是生离死别的哀痛味道。 两名堪称人间绝色的女子靠在床边,她们一黑袍一白裙,各自握住一位老人颤抖的手。白裙者,赫然就是当年那离家出走的少女。 “楚君,小桐,休要悲伤。人终有一死,连仙祖都不能避免的事,又何必哭泣呢?只是这鸳剑,要断在我手里了……” 老翁颤悠悠地喟叹,让那位黑袍女子更加泣不成声,而白裙女子则神情更痛,只是怎地也挤不下泪来。 “爹,你别这样说!明明是断在我手里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黑袍女子满是自责,把老翁的手抓得更紧。 “你还有脸说!你一个丫头片子偏爱赤手空拳,连点鸳剑的皮毛都没学会,算个屁的鸳剑传人!咳咳!” 老翁气得直接咳嗽了起来,黑袍女子赶忙替他拍背,老翁又缓道: “还是你娘好,能含笑九泉啊。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小桐当徒弟,也算是对得起鸯剑的列祖列宗了。” 老媪则拿胳膊肘费劲地戳了下老伴,又反将白裙女子的手握住道: “小桐啊,别听那老头子的,我收你为徒是喜欢你,跟鸯剑的传承并无关系,你今后也不必把这个当作负担。” 白裙女子木讷地点了点头。 老媪又慈祥地笑道:“比起传承,我更希望你和楚君,能找到自己称心的道侣。仙路苦寒,没个人相拥取暖,会很冷的……” 白裙女子咬咬牙,坦白道: “师娘,我、我一个人就能证得真仙的,不需要什么道侣。” 老媪错愕了一下,旋即就笑得更加慈祥,只是眼角有丝丝怅然: “人生在世,随自己心意便好……” 而下一刻,这笑容就永远凝固在了老媪的脸上,老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流下两滴浑泪后也阖上了眼。 黑袍女子悲声高呼,她抹去眼泪,怒视着白裙女子道: “何疏桐!我娘都要死了你都不肯骗骗她吗!非要让她带着遗憾死去不可吗?如果不是你走投无路,我娘怎么会收留你!” “我这是鸳鸯剑宗!是你个冰心女死皮赖脸非要拜入门下学剑,不找道侣你学什么鸳鸯剑!” 白裙女子哑然低下了头,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 何疏桐明白了,这都是她过去的记忆,接下来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依次浮现: 画面中的她还是一袭出尘仙女般的白裙,她站在恒高城何家的大门外有些犹豫。 此时的何家张灯结彩、一派喜庆,而在大气的门匾下,络绎不绝的宾客们嘴里都振振有词地贺喜道: “恭喜何家家主,喜得麟儿!” 淡漠的她站在喜悦的人流中,像个无所适从的外乡客。 她抿了抿唇,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离开便是六十年,在此期间她在中洲各地游历,一路以来都是形单影只。 她觉得自己的剑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冷。 再后来她为了破境,于灵生福地之一的玉环池,在那池中万朵莲花的簇拥下打坐二十五年,终破入洞虚尊者之境,还自创出一套震古烁今的莲生剑法。 一剑出,万莲生。 破境之后她又回到了何家的大门外,不过今天的何家不是欢天喜地之景,而是挂满白布、一片肃穆,所有人都在披麻戴孝、痛哭流涕。 家主夫人、她的娘亲,仙逝了。 前来吊唁的人从她身边走过,他们低声交谈着: “听说柳夫人死前都在念叨她女儿的名字,活生生被她女儿给气死了!” “谁要有个女儿离家出走百年不归,都得被气死!”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甚至不敢踏进去看娘亲一眼。 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淡漠,亦或者是愤怒,她转头一人一剑上了恒高神山,没有人拦得住她。 她立在巍峨缥缈的书仙峰下,一剑将它剁成了两半。 多出来的那一半,叫莲花峰,玄霄宗生生多出来的第十三峰。 自此她成了中元洲第一宗门玄霄宗的第十三位大长老,莲剑尊者,天下闻名。 但是父亲,和那未曾谋面的弟弟从始至终没有来看过她,她也没去看过他们。 她姓何,但好像姓什么已经不再重要,往后世人只称她为莲剑尊者。 她虽是一峰之主,但不收徒、不讲课,她的冷漠独行受到了许多人的非议,唯有那个如师娘一般和善的玄霄宗宗主力排众议,鼎力支持她。 而在九十年前那场神山立志要彻底净邪的大战中,人称玉静尊者的老宗主死了,就死在她的面前。 为了救她。 玉静尊者身上长满了本应长在她身上的藻荇,无尽的触手从老媪的七窍之中伸展而出,两颗圆滚滚的眼珠滚到了她的脚边,她无能为力。 玉静尊者忍受着全身的腐烂安慰她,说自己不是为了救她而死,而是自己本就该死,此举只是想要死得其所罢了。 玉静尊者看着面无表情的她笑了笑,请她刺破自己的灵台,送自己最后一程。 她还是流不出泪,点了点头举起了剑。 “还是救你好,你冷的像块冰,亲手了结我肯定不会难过……这样我……也就不会愧疚了……” 玉静尊者死前的这句低语,她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坦言,但永永远远地烙在了她的心里。 之后她机缘巧合下多了一位弟子,可她几乎忘记了要怎么与人交流,更别提初为人师毫无经验。 幸好弟子天资绝人,早早就成了神山天骄榜的魁首,人称望舒仙子。 可惜的是她冷若冰霜,把唯一的弟子教成了个比她更冰的冰山。 再后来她从书上看到,练冰心功者受功法影响,淡情寡欲,若想求变或可封去一身玄炁,回归凡人去重品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到历尽红尘之后再恢复修为,或可改变冰心。 恰在此时,官楚君找到了她,楚君请她帮忙照顾好唯一的弟子,一个十岁的盲童,而楚君自己则需要去探寻一个隐秘的真相。 她答应了,作为条件,她被允许住回了剑宗的小院。 她同时也封锁了自己一身的修为,开始成了那个盲童口中没有修为的师娘。 重归凡人的她却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心还是一样的冷。她坐在房间中,习惯性地打坐、弹琴、听雨、看雪。 那盲童拿着一串糖葫芦问她,师娘想吃吗? 她拒绝,没有开门。 那盲童抱着一摞棉絮问她,师娘睡得暖吗? 她拒绝,没有开门…… 还有无数次类似的场景重复上演,这些回绝都是她过去两百年来最自然、最下意识的行为。 她觉得自己该有所改变,但是她不知如何应对,更不知如何与除了官楚君之外的人多说两句话。 指点一下这少年的剑术,在少年小心翼翼提问题的时候教教他,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她常常会想: 他很害怕自己吧……如果换个人是他的师娘,或许他会开心一点…… 凡人状态下的痛苦与迷茫是如此浓重,她绝望了,或许没有人在意的、冰冷的死去是她应有的报应。 无论仙凡,这颗冰心已经融不掉了。 她最开始就该听娘亲的话,相信所谓的抓周去选择最讨厌的书,弃掉最爱的剑。 这样老老实实不会逞强偷学冰心功的她,就会是娘口中炫耀的那个天仙。 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气死娘亲,不会让师娘抱憾,也不会害死玉静尊者。 正如玉静尊者所言,她不会为别人的死而难过,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的死而难过。 唯一的弟子会被神山找到更好的师父,楚君托付的游苏会有顾垚照顾。 那就安心地死吧…… 没有人在意地结束这失败的一生…… 何疏桐任由自己在黑暗中飘荡沉沦,浑身宛如火灭之后被风吹散的灰烬,愈发的透明。 一股解脱感油然而生,她好想流泪,可是真的流不下来…… “师娘!我们一起走!” 何疏桐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那声音很熟悉、很焦急。 “师娘别怕,他们不敢乱动的!你快出来,我们走!” 是游苏……他怎么了? “师娘!走啊!快出来我们一起走!” 那个总是淡如止水的少年,怎么也会出现这样恳求的哭腔? 何疏桐急不可耐地追寻声音的来源,她拼命地向前游。 她拨开迷雾,好像看见了数十个凶神恶煞的人正围攻着游苏的场景,这些人是要杀他。 游苏满身的血污如同应激的困兽,他双目漆黑,正一手提着他的师妹,一手挟持着一个少年,站在她的房前不断地呼喊着她。 何疏桐看懂了游苏的所作所为,他是在固执地要带她一起逃。 “不要管我了!你带着你的师妹逃就好了啊!”她对着虚景无声地呐喊,“不要管我了……就让我死就好了啊……” 那个老者告诉游苏,他的师娘早已不在房间了,她留下传音令骗了他。 游苏破口大骂,这还是她印象中,这个懂礼节的少年第一次骂脏话。 何疏桐觉得心如刀割,一如之前的每一次。 “师娘勿怪,我带你走!”游苏抬起脚,就要踹开那扇门。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也要请她忽视他的失礼。 “不要!不要!” 何疏桐几欲窒息,无力地想要阻止游苏。 她不想让游苏打开那扇门,她不想让游苏觉得她骗了他,更不想让游苏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身边。 她害怕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人对她失望。 就跟我冰冷的对待其他人一样,冰冷地对待我就好了啊! 我明明只是将你当做一个交易的条件、一个可以随意换给别人来保护的对象!为什么你要执拗地把我当做什么值得用生命保护的人啊! 我根本就不配啊! 游苏砰的一声踹开了门。 喀嚓。 何疏桐也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游苏发现她不在房间后,是那样的悲伤,几乎都要溢出这片光幕般。 这些人用刀剑砍他,用冰火伤他,每个人都用看异类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都要将他置于死地…… 你别管我就好了啊,别管我就不会进这个房间,就不会中陷阱了啊! “师娘,师娘,师娘……” 以后再也听不见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不知疲倦、满怀热枕地这么喊自己了吧……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接受啊! 这一刻,强烈而复杂的情感如同不灭的天火,将这颗冰封了二百年的心消融。 冰心融化,化作两行清泪淌下双颊。 娘亲,师娘,宗主……游苏!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无能为力! 随着何疏桐意念的坚定,她消散的身体碎片逐一回到原处,透明的身子逐渐变回实体,那些被黑海月吸走的玄炁也正如奔流一般回到她的身体。 一剑出,万莲生! 黑海月如同烟火一般炸开,荀炵看着悬在空中纤尘不染的莲花仙子,吓破了胆。 明月高悬,再高的树也挡不住它的皎洁清辉。 这一夜,天下女子剑修之首的莲剑尊者,重回洞虚尊者之境。 第六十三章:洞窟诉衷肠 游苏望着有些朽烂的天花板,久久回神。 房梁交接之处,有一片纠缠复杂的蜘蛛网,仿佛一张诡异的画卷。 一只倒霉的飞虫粘在蛛网之上,不信命般徒劳无功地挣扎着。蜘蛛不知正躲在哪里窥伺,等待着飞虫彻底无力放弃的那一刻,再来惬意地享受这份美味。 游苏翻起身子,他的眼睛告诉他,他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但他的意识告诉他,他刚还在浴血奋战,此刻应该在那不知通往何处的井底,他得赶紧醒来,带师妹离开。 可即便是意识到了这点,眼前的景象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走出了门。 熟悉的院子里没有迷雾,亲手植的枇杷树依旧亭亭如盖。 只是外形诡异的师妹与师娘不见踪影。 这样想来,他真的挺久没有进入这片放着师妹与师娘意识的梦境了。 他一直猜测这是怪物师妹陷入了沉睡的原因,此时再次进入,是不是说明它已经醒了? 是因为被主意识察觉到了给唤醒的吗? 游苏倍感自责,他并没有尽好自己的职责。是他没有把师妹和师娘给保护好,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外人戳破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隐瞒。 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尽管游苏极其不愿意承认,但师娘恐怕已经被邪祟控制,所以才会暗地里离开去做了什么,唯有师妹尚未完全被侵蚀。 那他更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自怨自艾,现实的师妹还危在旦夕,他必须赶紧出去救她才行,要不然就连补救的机会都没了。 念及于此,游苏便跑到姬灵若的房门前,准备让怪物师妹像之前一样把自己的意识送出去。 “师妹?” 游苏敲了敲门,半响无人应。 游苏有些焦急,他从未进过师妹的房间,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失礼了。 他猛地一踹,踢开了门。 师妹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光,门开之后才能将将视物,游苏便立马寻找着怪物师妹的身影。 他找到了,就在偌大的衣橱旁、房间的最角落、连微光也没折射过去的一片漆黑之地,六颗鱼眼正圆溜溜地与他对视着。 是师妹!它果然醒了! 游苏正准备惊喜地呼喊它,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却立马袭来,面前的色彩开始扭曲逐渐浑浊,一股强烈地失重感先让他迷失,又让他醒转。 意识回归的第一瞬间,先感受到的是浑身碎裂般的剧痛,其后便是自己后颈处传来的绵软。 “呜呜师兄……” “师兄你不要死啊呜呜……” “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快醒醒啊,我们一起逃走吧呜呜……” 是……师妹在哭? 游苏艰难地半睁开自己的眼睛,隐约的睫毛虚影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两座挺翘的神山。 还行,还能看到脸…… 之前见到师妹的脸都只是匆匆一瞥,第一次是在杀完凌真人的那个清晨曾远远看过一眼,不过那种情况下真的会有人把注意力放脸上吗…… 再就是方才抱着师妹到处窜逃,也未尝仔细瞧过。 这还是游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打量姬灵若的脸,即便是这样的死亡角度、即使是她的脸上很脏,也依然能看出她真的很美。 她眼尾上扬,眉眼利落,显得她五官精致之余还带点犀利,如果忽略掉她脸上未脱的稚气,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厌世感十足的蛇系美人长相。 此时她哭得梨花带雨,两只手轮流擦拭左右眼不断滚落的眼泪,可惜抚手拭泪泪更流, “师妹……” 游苏呢喃出声。 姬灵若立马惊醒,低头看向半眯着眼的游苏,此时的游苏双眼墨黑、毫无眼白,她也丝毫没有畏惧嫌弃之意。 “啪嗒”两声。 两滴没擦净的泪珠顺着少女的下颌砸在游苏的唇边。 姬灵若有些尴尬,正想替游苏擦去,游苏却缓缓伸出舌头,舔了舔沾泪的唇角。 舔完之后,他还强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 姬灵若羞恼异常,竟生生止住泪意。她深呼一口气,冷冷问道: “你痊愈了是不是?” 游苏笑脸一僵,正想回答却先偏头剧烈咳嗽了起来。姬灵若顿时冷颜消解,细心地替游苏轻拍着背,直到游苏咳出一口黑血,才止住咳嗽。 姬灵若又将游苏的头向她大腿最丰腴处抬了抬,想让她的膝枕更舒服一些。随后又取出已经有些脏了的手帕,替游苏擦去嘴角的污血。 游苏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看着姬灵若无言地做着这一切,心像是断裂的河床被涓涓的细流逐渐滋润。 淤血吐出,他觉得好受了一些,于是想要尝试开口说话,姬灵若则敏锐察觉,将柔夷覆在他的唇上,命令道: “不准说话,先好好休息。” 游苏眨了眨眼,也只能乖乖依言照做。 姬灵若又柔道:“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呢周围一片漆黑,我猜想肯定是你带我逃到了什么地方,我害怕那些坏人追来,就背着你在黑暗里摸索,一直走到快累死了,才找到这唯一有点亮光的地方。” 游苏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是一处不大的石窟,细柱状的光从石堆土块间的缝隙照了进来,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泥土味道。 游苏又看了姬灵若一眼,双目依旧墨黑看不出神采,姬灵若却心领神会道: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你管好你自己吧先。” 话罢游苏也不挪开视线,继续凝视着姬灵若,姬灵若则被这视线盯得有些局促: “哎呀我真没事,反正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吗……” 话至后面少女声音愈发微小,她埋着头哽咽道: “师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被他们这么对待都是我的错呜呜,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就不该管我的。我为什么会中邪啊……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为什么啊!呜呜……” 姬灵若仿佛在质问自己的命运,内疚、愤恨的情绪包裹了她,她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看着师妹痛哭流涕的模样,游苏只觉自己更痛。 他想要开口安慰,姬灵若的手却还盖在他的嘴上,他浑身无法动弹,便只能用舌尖点了点少女的掌心。 少女宛如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蛇给咬了一口,一边流泪一边飞快抽回自己的手。 她把掌心放在游苏的衣服上摩擦,哭得也更凶了: “呜呜你好恶心……” 游苏有些尴尬,不过这实乃无奈之举,他咽了两下喉咙道: “师妹……这不是你的错。” “要你说呜呜……明明就是我身上这个丑东西的错!” 姬灵若的眼泪像决了堤的坝,怎么也止不住。 游苏只得闭嘴,女生真想哭的时候是劝不住的,还不如让她把积压的情绪宣泄出去,游苏也正好静默休息。 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姬灵若的哭声才小了下来,石窟之中忽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少女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不停回荡。 “师兄……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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