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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如此这般,遇上了危险,她这回能陪在他的身边。 得到崔长乐的允许,裴景川很惊喜。 一旁的李雀挠了挠自己的头,打岔道:“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不会武功?要是和王爷一起碰上了危险,我们崔家军,该救谁?” 经典一问,把裴景川问愣住了。 崔长乐沉吟了一下,把心里那个“同生共死”的不理智念头按捺住,镇定道:“先救王爷。” 爱情纠缠的本质无非孤独与绝望。 在历经这两样后,崔长乐不想再失去裴景川了。 达成这样“救谁一命”的微妙共识后,裴景川难得的沉默下来。 崔长乐站众人面前,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 “让十名兵跟着我和王爷即可,李雀你去吩咐其他人,也不必换上匈奴人的衣饰。” 毕竟,他们的口音会出卖他们。 “换上胡商的装扮即可,届时,我们在匈奴人祭祀天神的那个晚上于祭祀地点汇合。” “虽然我们这一路都安安稳稳,可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大家小心行事。” 裴景川没听进去,一进了匈奴人地盘,视线就没有停止过乱瞟。 匈奴人长相和他们中原人,格外的不一样,矮而粗壮。 寒风夹着粗硕的沙刮过,匈奴人支了很多摊位,用他们听不懂的话招揽着客人。 有卖马奶的、买卖肉的、皮毛的。 一颗描绘着金色祥图的头颅,被制成大大的盛酒容器,骤的闯入了裴景川的眼帘。 他被吓得后退一步,崔长乐站他身后,扶稳了他。 “砍去战俘的头颅,是匈奴人最高的荣耀。”她眼神一暗,一字一顿道,“马死砍头,人死砍头,更有人会将砍掉的头颅,制成喝酒的器物。” 纵是她,也觉得这样的手段过于血腥。 崔长乐的话说得太过吓人,裴景川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如果他们救人失败,是不是也会被砍头,然后做成酒杯,供别人喝? 脑海里,仿佛有一个粗胡大汉脚踩着他们的身子,手拿着他们的头颅,桀桀桀大笑。 裴景川想着,眼神徒然变得坚定,他一定要将他的姐姐带离这样的魔窟! “王爷,跟我来。”崔长乐轻声道,朝他伸出手。 裴景川敛去眼底的担忧之色,将手递给她。 崔长乐从怀里摸出一个匕首,上面还雕刻着他们崔家的图腾,一角兽。 拿出来的那一刻,裴景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给我了,那你呢?”他顿了顿才道。 崔长乐盯着他的脸看,嗓音轻缓:“王爷,我现在很开心。” 他不解道:“嗯?” 崔长乐一肚子坏水,还不忘记踩那个远在南楚国的裴容瑾一脚:“王爷以前只会在意自己的兄长,如今都会关心我了,这很好。” 最后那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的温柔,听得裴景川脸颊微烫。 两个人恍如无旁人一样,走在人来人往的匈奴地盘上。 有匈奴人抬眼看他们,浑然察觉不出来者不善,只赞叹他们真是郎才女貌。 他们气氛太过轻松了,哪里像是个坏人。 或许连崔长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着裴景川,她只是一个任性的姑娘。 在上一世的时候,她总是沉稳得跟老人一样,眸色深沉,任谁看了都觉得她不简单。 崔长乐正和裴景川走在路上,却直面撞上了一行商人队伍。 他们皮肤微黑,穿得似乎和匈奴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崔长乐认出了他们带队的那个人—— 谢寒羽。 裴景川左右瞧了一眼,却见崔长乐神色如常。 反倒是对面的谢寒羽颦了颦眉,人都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冷声喊住他们:“站住。” 裴景川松开了崔长乐的手,笑着看她:“解释一下?” 崔长乐对天发誓,她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谢寒羽。 为了避嫌,她这一世和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任何交集。 裴景川俨然一副“我倒是听听你能说什么”的模样。 还没等崔长乐开口,谢寒羽先问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们……” 冥思苦想一番,他又愕然问:“崔家姑娘?” 崔长乐摇头,睁眼说瞎话:“我不是。” 裴景川冷笑。 崔长乐还演起来了,深情款款的扭头看向他:“我不是什么崔家姑娘,我只是你的娘子。” 裴景川徒然觉着牙酸:“……” 顿了片刻后,他一言难尽的抬头:“李雀给你的那些话本子,你不要学里面那些酸腐之话。” 崔长乐规矩应是。 裴景川淡淡道:“你还没说,你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崔长乐心一紧,偷觑到他抿紧的唇,明白他这是要生气了。 谢寒羽眉微皱,有些不悦,这个男子怎么能这么冷声呵斥这么好看的姑娘。 更另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姑娘还唯他是从,柔声安慰他。 “我上一世负了夫君,这一世,只求青梅相伴白发到老,共看大漠山河。” 那名姑娘如是说道。 上一世? 谢寒羽冷笑,他们怕不是认为自己是什么仙人吧! 他心中腹诽,这是南楚国那个传闻眠风枕月生人勿近的崔家姑娘吗? 绝对不是,是的话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样一想,谢寒羽心舒服多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天下同名同姓,恰好又长得好看,恰好又是从中原来的人,也是有的。 想到这,谢寒羽冷傲的开口:“好了,你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你们可以走了。” 话音落下,前面的两个人还在对望。 谢寒羽无语了一瞬,绕开他们,大步朝远处行去。 裴景川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问崔长乐:“他是谁?” 崔琴河莫名有些愧疚、心虚。 裴景川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但是她却不会忘记,她为了谢寒羽,对他做的那些错事。 一个人,改变了,不意味她过去的错就没有了。 可是改了,总比没有改好。 见裴景川神色似乎有了些伤感,崔长乐立即正声道:“那个男人是谢家的谢寒羽。” 谢寒羽,南楚国唯一的一位将军,一直皇命在外领兵执行任务。 可这些年来,谢家的军权越来越大…… 裴景川低垂眼睫,眼角有寒光流露,竟然让崔长乐觉得有些陌生。 “王爷在想什么?”她忍不住轻声问。 裴景川慢吞吞地说:“你知道我兄长和我……是打算谋逆的,对吧?” 想了想,崔长乐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淡定道:“谢家绝对是站太子党羽一派,世家站容瑾王一对,二人若争夺皇位,世家与谢家必有一战。” 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裴景川攥紧了手心,笑道:“我们只能赢。” 他也只能赢,只有得到了权势,才能保护他周围的亲人。 崔长乐抱住了他,将他被风吹得有些冷的身体,暖上了几分。 她在他耳畔低声道:“我们会的,我安排好了一切,一定能的。” 别人不知,可上一世,做了帝师的她,却对各位皇子的德性、能力都摸的一清二楚。 太子性格温和,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 “哪点?”裴景川困惑问道。 “他有龙阳之好。” 恍若一道惊雷炸下,裴景川都快掩藏不住脸上的愕然了,张大了嘴。 半晌,他后知后觉道:“长乐啊……你怎么知道?” 裴景川的心脏,不是,是他的心脏,有些颤抖。 莫不是…… 她送人去过太子府? 崔长乐脸有些黑,曲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裴景川吃痛捂头,反驳道:“还不是你,你每次说话都只有几个字,叫人云里雾里的!” 崔长乐额上浮现三条黑线。 这也能赖她头上?明明是他先在脑海里想些有的没的。 “对你而言,我究竟是哪种模样?” 崔家的郎君,未来的南楚帝师,竟然神色忧伤了起来。 裴景川抿了抿唇,生生把心里兄长对她的形容词怪癖憋回去。 他去拽崔长乐的袖子。 可是她躲开了。 裴景川心想,她真的生他气了,从前都不会这样无视他的。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 脑海里猝然闪过什么,裴景川反应过来,瞬间无语,他最先不是在追问崔长乐和谢寒羽是什么关系的吗?! 怎么一不留神,话题扯的这么远? 裴景川抬起头逡巡四周,却发现崔长乐已经没了影。 跟着他的崔家私兵躬身道:“小姐去了我们该落脚的帐篷里。” 匈奴人不住房子,住圆圆的穹庐中。 裴景川未曾亲眼所见过,只在学礼仪那三年的时候,在书中见过。 如今要亲眼所见了,他心生期待。 可等他回了帐,却还是不见崔长乐踪影。 若云这回没有陪他来,裴景川无聊的在帐内四处打量,最后看向正中央处的地图。 很大一张的地图,上面不仅有南楚、还有北齐。 匈奴位于最北方。 帐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朝他走来的崔长乐神情有些微妙。 “谢寒羽被匈奴人抓了。” 裴景川怔住,眉头紧皱道:“他是怎么被抓的?” 崔长乐不紧不慢的撩袍坐了下来,幽幽道:“他本来就是来边疆执行秘密任务,如今,被匈奴人抓,也是常情。” 听她这么一说,裴景川眼神闪动。 “那我们要去救他吗?” 抛去崔家与谢家如今是对立面来讲,谢寒羽终归是他们南楚国的人。 想到匈奴人的手段,裴景川陷入了沉思。 崔长乐很理智,也很清醒:“若是不救他,谢家必定受到重创。” 谢寒羽身为谢家的儿子,有多受谢家人重视,世人皆知。 谢家受损,便会顾不上与太子合力低抗容瑾王的事情了。 一损一荣,世相如此。 有得利者,便会有受害者。 裴景川恍惚了一会,才朝崔长乐道:“我们去救他。” 帐内安静了片刻后。 崔长乐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机会。”裴景川叹息道,“长乐,你看起来像是一点都不意外,我会这么做。” 他这么做,自然是在崔长乐意料之中的。 她很庆幸自己能再次遇见——她善良、天真的王爷。 二人冷静判断一番后,崔长乐定定道。 “救了谢寒羽,必定会打草惊蛇,我们一同把长公主也救出来。”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掏出来的那一瞬间,裴景川疑惑不已。 “迷汗药?”他心头一跳,“可是下在明日匈奴庆祝的酒里?” 崔长乐摇头:“这是点燃用的迷药。” “宫里的淑妃,是我的姑姑,这点你可知道?” 裴景川点头。 知道嘛,那个据说颖悟绝伦的崔淑妃。 “届时,你便只管捂好口鼻就是。”崔长乐打量着手中的迷药,神色从容。 好像即将要去给匈奴人下毒的,不是她。 匈奴王庭,驻扎营地。 在即将一年三次的祭祀之季,匈奴兵们穿着贴身轻甲,裹着保暖的皮袍在营地内巡逻。 细微的踩草声响起,匈奴兵警惕转头。 却不见人影。 觉得自己大抵是眼花了的士兵,又将头扭回。 贴在帐篷后的李雀顿时微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迷药点燃,而后放于风口处。 无边月色下,这一幕在匈奴内的各个隐蔽之处悄然发生。 而后,便有一群黑衣人,摸去了囚谢寒羽的地方,以及匈奴阙氏的住处。 裴景川在帐内来回踱步,内心思索着他们究竟能不能成功。 崔长乐看他走来走去,温声道:“不会有事的。” 徒然,帐篷外闯入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李雀踏入帐内,神色欣喜:“王爷、小姐,我们的人成了。” “那就好。” 崔长乐起身,看向裴景川:“我们该连夜离开了,等匈奴人醒来,发现长公主和谢寒羽下落不明,必定会派人追查。” 她不想这一世,也和上一世一样——长公主逃跑,却在逃跑途中被匈奴兵追上,尸身全毁。 不用她解释,裴景川也怕生了其他的变故。 一个时辰后。 裴景川在边界之处见到了自己的姐姐。 他往前走,轻声唤道:“阿姐……” 裴曦安也紧紧的盯着他,眼中涌上了泪光。 他颤着手,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风大了。 夹着沙,吹进了他们的眼里。 脸上不断落泪。 止住泪,裴曦安伸手替裴景川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有人说要来带我走,我原本是不信的。” 裴景川眼眶一红:“那姐姐……” “因为他们说,是你让人来救我。”裴曦安笑道。 他愿意信,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弟弟。 看着弟弟的模样,裴曦安不无感慨道:“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听说你要娶崔长乐?” 裴景川心一紧,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崔长乐。 裴曦安的视线也随着他往那边看去。 “她生得很好,用匈奴人的审美。” 闻言,裴景川咋舌。 月色下,崔长乐一身黑衣,虽不如她一身白衣时,有那般令人惊艳风度。 却也是令人男子深陷沉醉之姿。 裴景川很感激崔长乐,若不是她,他的姐姐永远也回不来。 可他没有想到,谢寒羽比他先一步去感谢崔长乐。 他勾唇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就是崔长乐,今日多谢你救了我,此后谢家欠你一命。” 崔长乐视线淡漠的扫过他的脸,不冷不热道:“你该去谢九王爷,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救你。” 谢寒羽蹙眉看她。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毒? 想到了什么,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裴景川。 ——那位传闻中的九王爷 打量一番后,谢寒羽心道,王爷没有他高。 这真是一件令他开怀的事。 崔长乐才不管他想什么,径直走向裴景川,而后站在他身侧。 她的眼睛里满是他。 裴景川亦笑着看她。 而后,毫不留情的拍开她的手。 崔长乐也不恼,温柔的神情丝毫未变。 黎明初升。 一行人又踏上了回南楚的路程。 阳光落下,照着众人的剪影。 而因着是回国,裴景川也不用在队伍中间受人保护了。 他与崔长乐并肩骑行。 金色的碎光照耀下,两幅躯体的影子也慢慢紧贴。 这回,他们前方终见到了光。 …… 不知走了多久,裴景川他们终于走入了南楚国地界。 一路颠簸,他们本该好好休息的。 只是崔长乐这一路上总是心存隐忧—— 万一长公主在路上出了个好歹,九王爷该怎么办? 李雀朝裴景川小声嘀咕:“王爷,快劝劝小姐,好歹让大家停下喝一口凉茶。” 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走了很久了。 裴景川转头看向崔长乐,语气温和:“长乐,我走累了,我们停一下?” 其实于他而言,骑马真的很耗力。 崔长乐想了想,沉吟道:“那我们就停半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 裴景川拉着崔长乐走到了河边,非说要抓一只鱼给她烤着吃。 旋即,崔长乐挽起袖子,下了河。 崔家兵:“……” 李雀:“……” 见多识广的长公主,此刻她表情微妙:“我记得,崔家人似乎不是这……样的吧?” 崔家的家风,在世人的印象中一向拘谨守礼。 李雀还想为自家小姐挽留些尊严,一板一眼的走到河边,痛心疾首道:“小姐,让我来,您和王爷去歇息。” “你不懂。”崔长乐拒绝了他,并朝他发言,“这种事情,就是要我亲自做,才有诚意。” 李雀觉得,这话像一柄小刀的扎进了自己的心脏,令他痛心。 鱼抓了半天,也没有抓上来。 裴景川有些不忍,朝水里的崔长乐喊道:“长乐,我们不抓鱼了,回去吧。” 是他的错,他给忘了,这家伙不会抓鱼。 世家小姐,哪里有下水捞过鱼的? 崔长乐从善如流,上了岸。 绕过这个小插曲,一行人再次上了路,裴景川凑过去:“你还好吧?” 崔长乐平静道:“长乐很好。” 好到她一路都没有再开口主动说过话了。 不远处的李雀死命的憋着笑,裴曦安也忍不住面露微笑。 他们这边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跟在队伍里回京的谢寒羽心里却觉得扎了一根刺。 不想再看这刺眼的一幕,他甩起马缰,往前冲了过去。 随他秘密行事的南楚军尚存礼貌。 他们骑马行到崔长乐与裴景川面前,拱手道:“此次多谢崔姑娘与九王爷相救,对于长公主回京之事,我等必会守口如瓶。” 崔长乐转眸看向裴景川。 裴景川了然,浅笑道:“多谢。” 道别完后,南楚军也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身影,崔长乐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份平静,直至他们赶回了皇城,才赫然破碎。 只见城墙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裴容瑾站在上面,笑望着他们。 裴景川先是愕然,而后迅速翻身下马,往城内奔去。 这才多久不见,他的兄长就穿上龙袍了?! 裴容瑾给他们简述了一下自己计划的造反流程。 他带着世家兵,绑着太子做了人质,带着人直接逼进了皇宫。 彼时皇帝和谢皇后还想再挣扎一番,他对谢皇后道:“待我登基,我便娶谢家女为后。” 皇帝暴怒道:“贱妇,朕早说你有不轨之心!” 谢皇后只冷道:“本宫也受够了你。” 她受够了他的花心,也受够了皇帝每时每刻对谢家的猜忌。 帝王之心最难猜,一旦踏错,那么死的人就是她。 禁军统领抹泪道:“你们要过去,除非踩着我们的尸体。” 裴容瑾带着大军,包围皇宫。 盘弓错马。 既然无法达成一致,那就干脆打成一致! 裴容瑾转身,给禁军们展示了一下,他这三年间豢养的私兵人数、世家私兵的人数。 原本禁军里就有很多世家子弟。 眼见打不过。 立马麻溜的装死了。 裴容瑾轻蔑一笑,拔出刀,将刀鞘掷于地面,单手执刃,不疾不徐地向金銮殿而去。 到了殿内,却发现盛帝早就顺着暗道逃了。 皇帝不傻,裴容瑾和他并无亲情可言。 他早就在所有人面前,表露出了对这个儿子的不喜。 对于一个皇子来讲,是何其的折辱,他会放过自己才怪! 裴容瑾派人去追杀裴帝。 一路追到了一个小村庄,便不见了人影。 裴帝躲进了茅厕里。 以为这样便可以逃过一劫,东山再起。 哪知裴容瑾手下也是心狠手辣的人,一把火烧了村,火势凶猛,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茅厕,也在所有人见证下—— 徒然轰鸣一声,炸了。 皇帝有没有死,无人查证。 军队本来是要验证一下的,但抬腿走到了茅厕前。 众人面面相觑很久后,转身就走。 呕吐声不断响起。 回过神,裴容瑾神情平静,将双指交叉至于身前。 “事情就是这样。” 裴景川很担心他,轻声问:“那些保皇党怎么样了?”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事情走到这一步。 即使裴容瑾往后做出了功绩,也无法逃脱青簪史笔的讨伐——弑父。 朝堂中也必定会有人反对他的登基。 一个异国宠妃之子,怎可为皇? 崔长乐盯着他,替裴容瑾回话:“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了。” 那群朝臣,被关进了天牢。 何时服软,何时回归朝野。 反正南楚国文人多,候选文官的位置,只多不少。 有下的,便有人补上,再不济,广开恩科取寒门即可。 世家与裴容瑾两厢合谋的事,还能给寒门分一羹,天下人即使有不满,那也会减上一半。 自古利益动人心。 裴容瑾没有理崔长乐,他凝望着远嫁和亲归来的姐姐,沉声道:“姐姐,好久不见。” 一别经年,再次相见,裴曦安的外貌已经不复当年的精致美丽。 她多年困在匈奴王庭,所拥思想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早已结成了心结,眼神里也蓄上了一层忧思。 裴曦安轻声道:“从今往后,我们都该唤你陛下了。” 初春,红日当空。 虽然天气还有些冷,但街头上熙熙攘攘的景象依旧未变,一派繁华。 和亲公主的回国,令朝臣汗颜。 不免担忧“长公主回来了,匈奴打过来了怎么办?” 但更有一事,让文武百官都大为震惊——容瑾王造反了! 有人慌忙的表衷心。 有人镇定的坐在家。 还有人指责钦天监,怎么没有提前发觉容瑾王谋逆之事?! 正在观星的阴阳家深觉冤枉——他们没有在天上看到上观星处出现黑光,也没有在天上看到紫微星黯淡。 对此,他们总结:是老天在助裴容瑾。 文武百官对此哑口无言。 但勇者还是不少的。 有人指责痛斥裴容瑾,发现他对此不痛不痒,自己只是浪费口水后,便歇了火。 还有人怪禁军防备力量太弱了! 崔长乐对此表示,是很弱。 上一世,她在参与祭祀的时候,禁军们面对黑衣人谋逆,毫无准备。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她也背中一箭。 想到这里,崔长乐心一沉。 关于她重生这件事,她总是有种说不上的担忧。 因为自从来到这里,她便再也没有听见那道天外来音了。 揉了揉眉,崔长乐想去找裴景川。 她走上街。 京城的街道店铺林立,人流如织。 一路走过去,她还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闻到了各种美食的香味。 崔长乐刚到王府门前,就被侍卫们告知裴景川不在。 王爷进了皇宫。 她一听,又转身缓缓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崔长乐先见到了裴容瑾。 彼时,裴容瑾站在金銮殿前的玉阶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崔长乐躬身行了一礼:“参加陛下。” 裴容瑾原本半垂的凤目徒然挑了开:“崔卿太过拘礼了,往后这礼……便免了罢。” 实则不然,他心中暗爽。 崔长乐抬头,并不想和他谈这些。 她只是来找九王爷的。 “臣闻九王爷进了宫,便来寻他。” 裴容瑾幽幽叹了一口气,挥退周围的宫人,随后随意的掀袍坐在了九龙阶上。 又朝她招手,示意她靠近些说话。 崔长乐垂眸,信步走了过去。 她显然低估了新帝的随意,只见裴容瑾伸出手,一把将她拽下,强摁她也坐在玉阶上。 “崔家这次的功劳不小,朕想封你为公主。” 崔长乐平静道:“陛下不想让臣女嫁给王爷是吗?” 公主和王爷的婚事,自然是不合礼教的。 裴容瑾有些赞许的看向她:“景川是我的弟弟,我不想让他娶世家小姐。” 若裴景川娶崔家女。 他要遵礼、操持各种烦心事。 他便无法肆意妄为。 “还望你成全景川,也成全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 崔长乐不紧不慢道:“我不成全,只有我配得上王爷,也只有王爷才合我的心。” 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傲骨。 “明白了,你去找我皇姐吧,她也要问问你。”裴容瑾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闻言,崔长乐不再多言,躬身施礼退下。 宫内起了风,吹得她宽大的袖袍摇摇晃晃。 崔长乐始终挺直着脊背,信步走在宫道上。 大抵是觉得愧疚,裴容瑾为这位远嫁和亲的皇姐布置的宫殿,很是华美。 崔长乐一入殿,透过袅袅的炉烟,只见金光灿灿的摆件。 裴曦安端坐在案前内,鸢肩鹄颈。 听到了脚步声,她才放下手中的卷牍,抬眼瞥向崔长乐。 她柔声问:“你喜欢景川吗?” 崔长乐愣了一下,眼神中染上些温情:“自是心仪。” 上一世,她辜负了他,让他一人郁郁而终。 此生,她必定不再相负,让他们二人重蹈覆辙。 香炉燃烟,殿内的香味愈发浓烈。 裴曦安想起自己那自幼在冷宫的弟弟,抿唇道:“景川以前的日子过得很苦。很累,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他很聪明,可是在人情世事上却依旧懵懂。” 除了他们兄妹,他无法定言——别人也像他们一样对景川好。 人是会变的。 崔长乐现在喜欢,往后变了心,难道要让自己的弟弟去尝一遍那肝肠寸断之苦? 裴景川不忍,故而极其放心不下:“崔大人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想必自己也知晓。” 崔长乐直道:“我已明白了自己的心,不会负他……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凌他。” 说到阻止别人欺负裴景川的事,裴曦安不免想起。 他所说,冷宫下人欺负他时,是崔长乐救了他。 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裴曦安郑重的行了一礼,而后朝殿外喊:“你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一身华服裴景川从殿外走出,站到二人面前,崔长乐的耳根刷一下地红了。 裴曦安笑了笑,转身慢步走了,将静谧留给二位。 崔长乐欲言又止。 裴景川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她的面前,轻声问: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打量。 看了很久,崔长乐涩声道:“好看。” 从前,九王爷穿的都是素色的衣服,很少有人见他穿青色。 她得想想,该怎么让人把青色的衣裳,也给她做一身。 王爷似被取悦,眉眼弯弯:“那我穿这身好看,还是穿从前那身好看?” 崔长乐眉间似有春风,“王爷,臣女的眼光很好,王爷这样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她顿了顿,“臣女喜欢殿下的任何模样。” 裴景川听得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这人怎么正正经经的说情话? “你……你注意下言辞。” 崔长乐对他躬身行了一礼:“是,臣女遵王爷旨意。” 殿外偷听的两人,只觉牙都要酸掉了。 裴曦安抬眼,看向自己弟弟:“你看起来好像不大喜欢崔长乐。” “有吗?”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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