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想要让少女温暖一点的想法愈发强烈,这让他鼓起勇气,坦荡开口: “我希望师娘能许师姐为我道侣!” 游苏字正腔圆,随着字字吐出,游苏的心也如擂鼓,愈震愈密,只觉紧张得心都快跳出胸腔。 无论是师妹还是雪若,他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向女方长辈求亲的场面,又如何能不紧张。 何疏桐同样紧促地在水中握紧了手,她的心情复杂难言,有欣慰也有一丝小小的幽怨。 她不由想起那天,游苏因为同时喜欢上了灵若的姐姐而自责不已,当时她还为他开导,告诉他这个世界能者居之,只要能力配得上自己的野心就可以。几月而已,他的野心就蔓延到了他的师姐身上。 现在想来,难道是自己替少年打开了这扇野心膨胀的大门吗…… 在场三人,不紧张的似乎只有望舒仙子,她蓝瞳中闪过一丝疑惑: “可我不是早就是师弟的道侣了吗?” 何疏桐和游苏一齐瞳孔骤张,何疏桐不敢置信地看向游苏,语气罕见的有些颤抖起来: “你、你……已经将你师姐?!” 第二百八十六章:缔结婚书;师姐之秘 游苏亦是瞠目结舌,慌张无措,紧忙辩解道: “师娘误会!我没!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何疏桐美眸闪烁,按捺住心中激动。 她冷静思考,也知游苏不会是这种人。 游苏前几日那小狗般的模样还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但常言道“食色性也”,游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会和自己的道侣放肆一些也属正常…… 君子动之于情止乎于礼,你要真让游苏做这种哄骗笨姑娘的龌龊事儿,何疏桐是不相信的。 “看来……你们早就确定了关系。” 她浅叹一气,本以为这两人是来获得她的许可,却没想到其实只是来通知她一声。这让只能蜗居在这莲生池中的她感到一丝失落,颇有种不知不觉间孩子们都长大了的感觉…… 游苏剑眉微挑,虽然师娘这话可能没别的意思,但他听来却古怪非常,只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个拐骗无知少女的浑小子。 “嗯嗯。” 望舒轻轻点头。 “师姐……” 游苏觉得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他可从来没跟师姐聊过确定关系的事情,此来找师娘,也是想求个见证。 “你知道道侣是什么意思?” “知道啊。” 望舒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说‘我又不是笨蛋’。 “那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我的道侣的?” 望舒揉了揉脖边环绕着的雪白狐裘,眉眼一弯道: “就在师弟把雪狐裘送给我的时候啊。” 雪狐裘? 游苏墨眉微凝,蓦然想起十一长老将雪狐裘赠予他时,曾留信说让他‘可赠佳偶’。 他当时并未在意,十一长老这话的原意也绝非是真的让他送给心上人,结合上下贺词,更多的是一种打趣,允许他将礼物转赠的意思。 而且他将雪狐裘送给师姐的时候,他记得他已经把贺词放到一边了呀,难道又给师姐一起拿回去了? 望舒察觉到了游苏的疑惑,她取出一张红彤彤的贺卡,自顾自地解释道: “这条狐裘十一长老让师弟赠给佳偶,师弟就将它赠给了我。我来问师尊佳偶是什么意思,才知道原来佳偶就是道侣的意思。我接受了狐裘,不就代表我是师弟的道侣了吗?” 游苏见状暗道果然,何疏桐闻言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两人偷尝禁果就好。 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望舒鹅颈边环绕的柔软狐裘,对于这个心思平淡的少女,很少会对一件事物如此执着偏爱。 “难怪望舒对这条狐裘爱不释手,每次见她都戴着,原来早在你通过公示期的时候,你就将定情信物给了你师姐。” 何疏桐说这话时打量着游苏,试图看出些什么。 心中悄悄感叹,刚通过公示期时游苏才上山多久啊?与望舒相处也没多久吧……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就图谋上望舒了吗? 游苏只觉百口莫辩,当时的他真的没有对师姐有别样心思,所以赶紧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何疏桐也看了一遍贺词,也觉词中‘佳偶’其实就是‘佳人’的意思。 “所以师弟那时候不是想和我结成道侣吗?” 望舒轻声发问,语气似有些失落。 游苏抿了抿唇,忽而觉得自己蠢的可笑,在乎这点无关紧要的面子做什么? 哪有上门来提亲,却极力撇清自己对女方的感情的? “与其说是误会,倒不如说是我将此裘赠给师姐时,潜意识里我就觉得师姐将来会有一日成为我的‘佳偶’。” 游苏真诚地看向望舒,哪怕眼神无焦,可他知道,这个少女看得见他心中所想。 “不在那天,但在今天。” 望舒微微低头,声若蚊蝇地轻嗯了一声。 何疏桐隔着水雾静静地看着两人,嘴角自然地勾起,好似她也感受到了这股属于恋爱的青春气息。 “看来你们也不需要我的同意了。” “怎么会?师娘的同意对我而言很重要!” 说着,游苏就准备行礼求亲。 何疏桐浅笑颔首,虚空托住了游苏的双膝: “先别急着跪,同门之间结为道侣的事情并不少见,我看到座下弟子关系亲密,自是欣慰的。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在为你们见证之前说清楚。” “师娘请讲。” 游苏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决心。 “我先问望舒。” 望舒忽地被点名,赶紧抚平狐裘上的绒羽,端正的宛如一个课堂上接受先生考校的学生。 “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抚育你长大,现在想来,你就好像我从小拉扯到大的女儿,哪怕……你真的很让人省心。我曾以为你是世间最纯洁的仙灵,但看来,仙灵也会有动凡根的一天。又或许,动凡根的不是仙灵,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望舒乖巧地听着何疏桐说话,她又何尝不是将何疏桐视为母亲。何疏桐情到深处的感慨有些弯弯绕绕,但她听得出来,师尊是在说她变得像一个真正的人了。 “既然是一个真正的人,你确定你弄明白道侣是什么关系了吗?” 望舒犹豫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 “我喜欢师弟,我想和师弟一直在一起。” “好。” 何疏桐感受到了少女的决意,便不会再像啰嗦婆娘般一直询问: “你师弟虽然比你小了些,但绝对是一个值得相伴的人。他没什么太大的缺点,唯独有一个你需要明白,你知道你师弟和灵若也是道侣吗?” 游苏嘴角一抽,被‘丈母娘’当面拷打还是有些难堪。 “嗯。”望舒愣愣点头。 “你又可知道你师弟除了灵若之外,还跟灵若的姐姐有着牵连。将来他若是有能力,绝对不会对灵若姐姐放手。这样,你就是和另外两个人共享一个道侣,甚至以后,这个数字只会更多。你能接受这点吗?” 为人父母,条件可以的话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做平妻。 游苏无法反驳,对于师娘后面那句‘可能会更多’的猜测也只能默认,默默等待着师姐的回答。 “师妹的姐姐……是好人吗?” 望舒问向游苏,游苏稍稍挺直了腰: “雪若小姐当然是好人。” “那就好!”望舒兴奋地说,“师妹是第一个,师妹姐姐是第二个,那我是第三个。我突然和她们抢师弟,她们不会不舍得跟我分享对吧?” “她们会愿意的。”游苏笃定地说。 至少师妹应该愿意,至于雪若……那也只能到时候再争取了。 “我可以接受!” 其实望舒的想法很简单,姬灵若刚上山时她以为姬灵若是来抢师弟的,所以对她敌意满满。 但她现在也懂了,自己才是那个来和别人抢玩具的人,而她们还愿意分享给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游苏心受触动,“师姐放心,我绝对会平等地对待你们每一位的!” 接下来又是一番企图得到齐人之福的男人都会说的慷慨陈词,望舒其实有些都没听懂,但看着师弟焦急向她自证的模样,她亦是感到莫名的开心。 何疏桐同样字字不落的听进耳里,暗自感叹,自己点燃了一个火坑,却将自己的弟子也给推了进去。 “望舒的意思,我明白了。” 何疏桐看着两人又没忍住牵到一起的手,出声打断道: “接下来,我问问你。” 游苏连忙站如松柏,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势。 “你见过你师姐的脸吗?” 游苏顿了片刻,选择换一个回答: “我不在乎师姐长什么样子。” 何疏桐像是猜到了这个回答,一点也不觉意外,她又问向望舒: “望舒,如果要跟你师弟结成道侣,这个秘密他应该也有资格知道。你愿意吗?” 望舒没有犹豫,肯定点头。 “哪怕你师姐不是人你也不在乎?” “我会帮师姐变成人。”游苏说这话时有一种义无反顾的气势。 何疏桐黛眉微挑,她知道,游苏应该已经知道了一些望舒身上的秘密。 她此时也无意追寻原因,而是继续道: “其实,你师姐根本不用修炼。” 游苏登时瞪大眼眸,这句话的分量太过惊人了一些。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师姐的进境就快如闪电。为了让她像一个正常人,我甚至会限制她的突破速度。任何的修炼在她面前仿佛都不是难题,她是真正绝无仅有的修道天才,那些所谓的先天道体,在你师姐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 “可是不用修炼……哪来的修为?” “靠回忆。” 游苏觉得这三个字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放到一起却陌生的很。 “她只需要回忆起她该有的力量,她就会得到那股力量。修士修行是探索的过程,你师姐却是寻回曾经掌握那股力量的经历。所以望舒一路走来,从无败绩。只要是洞虚境下,即使是用通脉境界打化羽境,你师姐也是无敌的,因为境界对于她而言,根本不是限制。至于洞虚境,因为没有哪位洞虚境会来挑战一个晚辈,所以未知答案。” 游苏转头望向师姐,目中尽是惊叹之色。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师姐明明化羽下境,却能将那化羽圆满的采苓逼退;也明白师姐面对千华尊者说的话不是在虚张声势,她真的会在将来变得很厉害,厉害到能对抗整个五洲的修士…… “师姐不是人吗……”游苏喃喃出声。 望舒则将游苏的手捏紧了些,似是担心少年会被自己吓到。 “望舒曾经的确不是人,但终有一天会是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人、兽、妖、草木之外,还有一种生灵,名为‘虚’。想要靠翻阅古籍找到关于虚的记载是不可能的事情,它们的存在好似被历史抹除掉了。 而当我顺应玉静尊者的指引,将她的骨灰带到那座岛上时,我见到了当时年幼的望舒。那是一个婴儿,但她没有头,而是一团灰白色的光团,上面有两颗宛如眼睛一般的蓝色球体。我从玉静尊者留下的笔记得知,她就是一只‘虚’,这片大陆上最后一只虚。” 游苏记得玉静尊者,那是玄霄宗的上任宗主,因为救师娘而丢了性命,师娘对她满怀愧疚。 “笔记上说,虚从虚无中凝聚而来,是真正的天道产物,满载灵气而生,它们的凝聚,只是为了体验和认识世界。理论上讲,虚可以凝结成它想变成的任何样子。而望舒那个时候已经凝聚出了人类的身体,可是没有脸。 玉静尊者在笔记的最后,将五洲最后一只虚托付给了我,告诉我虚是五洲的希望,是上天降下的天神,绝对不能暴露她是虚的身份。她想让我将虚抚养长大,让她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帮助她融入这个世界、拯救这个世界。我遵守了约定,给虚取名为望舒,然后将望舒带回了玄霄宗,开始抚养她。可我不解的是,望舒的脸始终无法凝聚成功。所以从小时候起,她就戴着面具。” 游苏有些哑然,内心的震撼久久不歇。 师姐的存在比他想象的还要特殊,“可是……为什么凝聚不了脸?是玉静尊者没有准备好吗?” 何疏桐摇摇头,“玉静尊者找到虚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人身虚面了,说明变成人类,是望舒自己的决定。至于原因,望舒你自己告诉他吧。”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应该长成什么样。” 望舒的理由非常简单,简单到让游苏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纯真的生灵自决定变成人类开始,就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该变成什么样的人。 “如果望舒一直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她很可能永远没有脸,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生灵。她身上的隐秘太大,因果太大,轻易沾染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听完了这些,你还愿意与望舒结为道侣吗?” 何疏桐端坐在水潭之中,眼神紧紧注视着少年的神情。 如果游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都不会轻易将望舒托付给游苏。 一个真正的人应该要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她不反对望舒找一个道侣,但她必须要保护好这个洁白的灵魂。 游苏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方才得知师姐本质的震撼全都吐尽,正声道: “愿意。”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海誓山盟,有着坚不可摧的魄力。 望舒只觉浑身暖流淌过,她迷恋着这种温暖的感觉。 这个虚无中诞生的生灵在蜕变成人的过程中,浓烈的情感将会为这具躯体驱逐冰寒。 “但是我已经知道我要长什么样子了。” 望舒忽地打断两人,就将手搭在了自己的玉兔面具上。 何疏桐闻言惊愕非常,旋即心中涌出一股莫大的快慰。当望舒彻底能够摘下面具的时候,她也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是不欣慰的呢? “看来望舒已经找到想要的自己了。” 何疏桐不得不承认,游苏的到来真的改变了这个少女,让她产生了想要摘下面具的想法。 “嗯!” 游苏怔怔地看向师姐的方向,也面露喜悦。 这是真正属于师姐的脸,不是邪祟化作的假脸;并非是为了迎合他,而是基于她的独立意志凝聚出的脸,他由衷地为师姐感到高兴。 可是就当所有人都在期待她凝聚出的脸究竟是何模样时,望舒却又放下了放在面具上的手: “但是我还没有凝聚完成,所以我还不能摘下来。” 话音落下,游苏与何疏桐难免地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但他们终究与外界那些垂涎望舒美貌的人不同,望舒的脸对他们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即便一直戴着面具,望舒还是望舒。 “望舒想什么时候摘下来都可以的,等你有了自己的脸,你就是一个真正的人。” 何疏桐温柔笑笑,回想起将那么小的望舒抚养长大到今天的经历,让她倍感怅然,心中感动与自责交织。 她并没有十分称职地尽到一个师长的责任,这么多年来她的冰心并没有让少女感到人间的温暖。此时冰心消解,她一定会想办法给少女弥补回来。 而从今天开始,将会有另一个人与她一起关爱这个纯白的少女。 “苏儿,开始吧。” 游苏面容微僵,心有所感,忙双膝一弯,噗通跪地,朗声道: “一纸婚书,上表苍天,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请莲剑尊者见证。 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第二百八十七章:三天之约 “望舒,你呢?” 何疏桐望向望舒,眼神宠溺而期待。 她玉手轻抚潭面,带起清波袅袅。 这是望舒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而她将亲眼见证这一瞬间,无论是作为义母还是师尊,她都倍感幸福。 望舒眨了眨眼睛,有些小小的茫然: “我也要说吗?” “师姐不懂这些繁文缛节,就不必了吧……” “这怎么能行?结为道侣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凡间每逢婚姻,必三书六礼,求各地姻缘司见证。姻缘司虽管不了修行中人,但婚誓却必不可少,这是你们往后要结伴终身的契约,是能求得天道认可的证明。” 望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学着游苏的样子利落跪下,这是她这近五十年的时光以来,第一次跪人。 “那我也要说,请师尊教我。” 何疏桐莞尔一笑,玉手轻抬,只见周围树上竟猝然挂起一点橙红星火,为这幽静夜里增添了一抹喜庆的暖意。 游苏神识一探,发现竟是两根立在树枝上的红烛,师娘的仪式感让他略感触动,他能真心的感受到师娘此时的喜悦。 “我一句,你一句,你跟着我念。” 何疏桐将纤柳楚腰挺的板正,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不敢在这神圣的一刻有半分不体面。 “嗯。” 望舒也感受到了这份庄重,玉手紧张地捏住自己的衣角,等着何疏桐发话。 “一纸婚书,上表苍天,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请我见证。” “一纸婚书,上表苍天,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请我见证。” 望舒朗声重复着何疏桐说的话。 “你要说‘请师尊见证’才对。” 何疏桐无奈一笑,替少女纠正。 少女本昂起的头又低了下来,似是有些羞愧,但她亦能感受到游苏与何疏桐并无耻笑之意,遂又鼓起勇气道: “请师尊见证!” 游苏暗暗诧异,师姐说话一向轻声细语,这句话的音量却大到不匹配师姐的疏冷气质。 “你若负卿,那便是有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你若负卿,那便是有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她说这话时认真至极,面朝的自然是作为见证人的何疏桐。 何疏桐面露一丝古怪,纠正道:“是你,不是我。” 望舒目露疑惑:“师尊,我说的是‘你’不是‘我’啊。” 游苏听的是胆战心惊,完全不敢想象师娘有一天与自己说出这话的模样。 何疏桐板起脸,“要与你师弟结成道侣的是谁?” “是我。”望舒回答的很干脆,生怕游苏被谁抢走了一样。 “那便是了,你再来一次。” 望舒总算明白了师尊的意思,重新道:“我若负卿,那便是有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何疏桐暗暗松了口气,望舒的有样学样差点闹了个大笑话。 “望舒乃先天之灵,游苏亦无父无母,我便以师尊身份见证,递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何疏桐念完之后,长舒一口清气,正声道: “今日此时起,出云城游苏与恒高神山望舒结为道侣。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话音一落,烛光大盛,像是在庆祝这对新人喜结良缘的重要时刻。 游苏心有所感,准确地拉住了师姐的手。 入手不再冰凉,而是带着阵阵的暖温,宛如一颗温泉里泡过的暖玉。 望舒也反手握住游苏,她不太懂这些礼节,却冥冥中感受到从此刻起,她与师弟间变得不一样了。 何疏桐看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只觉眼中晦涩。 “好了,婚约已结,起来吧。” 两人便缓缓起身,游苏看着望舒傻傻乐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望舒也坦诚地与游苏对视,仿佛将之当做了一种享受。 尴尬的反倒变成了何疏桐,暗自感叹这两人还真是般配。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心思纯净的仙子,怕是能对视一晚也不觉尴尬。 “我找到望舒的时候,就是正月初三。我也是从那一天起,开始为她赐名算命。从这个层面上看,正月初三就是望舒的生日。 望舒一向非常听话,被大家保护的很好。唯有到生日这天,我才会允许她略微放纵一些。望舒性子恬静,我们莲花峰也不爱纷扰,如别的仙家娶妻般大张旗鼓的办酒设宴大可不必。就在三天后,望舒五十岁生辰的这天,也算是良辰吉日,我们莲花峰师徒四人,在此简单地为你们办个婚宴,如何?” 她这话当然是对游苏所说,游苏又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双喜临门的好事。 “一切听师娘安排!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知该给什么彩礼好,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师娘是师姐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不如师娘提出需求,我一定尽全力满足。” “不必了,本就是一家人,还谈什么彩礼嫁妆。你们能和睦相处、共度余生,便是给对方最好的礼物。” 何疏桐显得十分开明,让游苏深受感动。 “苏儿一定会的!” “好了,你们的心愿已经达成,你去休息吧,天色很晚了。” 何疏桐只觉自己都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般,有种得偿所愿后的解脱感。 “谢师娘!那师娘好好休息!” 游苏连忙弯腰行了一礼,就欲带师姐一起离开。 何疏桐却喊住了他:“等等,我是让你去休息,没让望舒也走,望舒就留在我这里吧,我再与望舒说些话。” 游苏先是错愕,旋即也明白了过来,这就好比女子出嫁,直到婚礼前几天都是与新郎不得相见的。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喜冲喜,另一方面则是新娘的母亲会在婚前教即将为人妇的女儿一些私密的知识。 “我知你们是真心相爱,但望舒对很多事情还一知半解,这几天我会多教教她,没什么事你不必来莲生池了。三天后喝了喜酒,我再把你师姐还给你。” “是,那我三天后再来接师姐。” 游苏自然不会忤逆师娘的计划,他也清楚,有些东西的确不方便由他来教,能由师娘代劳,那自是再好不过。 游苏恋恋不舍地把玩了一下少女丰润如玉的手,“师姐,那我先走了,等你生日那天我再来接你。” 望舒与游苏刚结婚约,此时一刻也不想离开游苏,抓着游苏的手紧紧不松: “不要……” “望舒,不可执拗,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长久的相守。” 望舒犹犹豫豫,还是乖乖地将手放下,她虽心智不太成熟,却也明白事有轻重。 游苏递给望舒一个安心的笑容,就一步三回头地走入了仙林之中。 何疏桐心中浅叹,一想到要教这个纯洁无瑕的少女那种事儿就觉得压力山大。但这也是少女成为一个正常人的必经之路,她本就不是虚无缥缈的仙灵。 而游苏走在林中,说不期待三天后是不可能的。今日的成功让他信心愈发膨胀,脑海中师娘念出的那句婚词与师姐的一起念念不忘。 师娘对师姐来说亦师亦母,自己对师娘也怀有那份‘尽孝’之心。 倘若说真的有可能,只是说有可能,那就不仅仅是师徒,更是那啥啥盖饭了啊…… 念头及此,游苏一个不留神竟差点被路边的石子绊倒。 这对于走路会下意识避障的他而言可是罕见,他像是做贼心虚般心跳的飞快,慌乱地拍了拍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陷入那胆大包天的妄想之中。 他才刚刚与师姐确定关系,念头就想到了那么远的地方着实不该…… …… 等到游苏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姬灵若正坐在他的房间里等候。 少女翻看着手边的书籍,其实眼睛根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状若随意地道: “师姐没出来?” “师娘说留她三天,三天后让我和师妹一起去接她。我们莲花峰师徒四人,正好能团聚吃个饭。” 明亮的烛火将沐浴过后的姬灵若照的明媚动人,她的脸上无喜无悲,淡淡道: “意思是三天后办婚宴,这几天要将师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道侣?” 游苏哪敢顺着深聊,只得道:“三天后是师姐的生辰……” 姬灵若撇撇嘴,只觉书上密密麻麻,每个字都碍眼的很,于是将书阖上: “看来我都说对了。我若是不去,你会拿我怎样?” 游苏抿了抿唇,也知少女不过是在发小脾气: “师妹若是不去,这婚宴自是办不成的……当然要等师妹愿意去,再办婚宴。” “算你识相。” 姬灵若终是转头看向游苏,看着少年一副畏手畏脚、坐都不敢坐的瑟缩模样,心中顿觉舒坦许多。 她洗澡时就一直在忧虑,是不是自己太过仁慈,才让师兄敢三心两意,自己是不是在他的眼中完全没有地位呢? 而游苏的表现则证明这个少年心里还有她,至少知道,她是那个明面上的‘大妇’。 “杵在那里做什么?坐啊。” 姬灵若踢了踢身边的凳子,转而摆弄起手上的物件儿来,竟是一把剪刀和一张红纸。 “师妹怎么想剪纸了?你剪的什么?” 游苏赶紧坐下,表现出一副关心之态。 “随便剪剪,没剪什么。”姬灵若随意敷衍,转而问道,“带师姐去见师尊,都说些什么了?都说给我听听。” 游苏就知混不过去,只好自己倒了两杯茶,缓缓将今夜在莲生池边的对话都复述给姬灵若听。 “那天我被师姐救下,从面具的裂口中看见师姐的脸,居然只能看见一团发光的雾。当时我被吓了一跳,现在才知原来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生灵。这般看,你倒真是高攀了。” “师妹是蛇族的二公主,我亦是高攀。”游苏嘴很甜。 姬灵若却不听少年哄骗,吐槽道:“二公主再高也高不过长公主啊。” 游苏实在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挠头苦笑。 姬灵若浑了游苏一眼,却也没继续刁难,而是专注起手上的活儿。 游苏就这么默默陪着,他能感觉到师妹的怨气未消,可师妹本该早就默许了才对,又为何无故生怨呢? 他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缘由。 “我与师妹虽是道侣,却还未曾有过什么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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