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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己见,觉得这就是按照自己审美做出来的比较,有何惧也?乾龙尊者无奈,就欲杀了张淼息事。 张淼赶忙吐露真心: “每页画册下我张淼都会附上一句‘春兰秋菊、夏竹冬梅。各擅胜场,不足比较’,唯独这魁首下没写,就是因为我认为乾龙尊者您当之无愧。” 乾龙尊者连叹三声,还是要杀。 张淼又道:“天仙榜古而有之,张淼愿承前人遗志,记载美人风华!此榜是我毕生心血,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死亦不惧!我也知魁首压力之大,但我放眼普天下,能扛住这个位置压力而无争议的也只有宫主您了!” 乾龙尊者也不知是被张淼的坚持而打动,还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愿意替别人扛下这天仙魁首的压力,终是应允了张淼私自将她排到第一的事情,只是却带走了自己那张画像。 最终,这份天仙榜成了残书,但也因为头名的缺失让这本天仙榜成为了有史以来八册天仙榜中最具讨论价值的一本。 当然,也由于张淼与众不同的写实画风以及其细致入微的画技,导致这一册天仙榜亦是公认画中仙子最美的一本,这在崇尚‘以古为尊’的修仙界可是一件反认知的奇事。 总而言之,白泽得意洋洋的表现已经算是正常,就好像在说:“我朋友厉害吧?哼哼,那说明我也很厉害。” 若是换做了别人,那估计都是在感念自己八百年修来的福气,将这朋友的身份视为荣誉,而不是简单的骄傲了。 “可别是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把你当过客。”游苏随口吐槽,“你在这里被骗了三十年,人家早把你忘了也说不定。” 他连自己玄霄宗的宗主都没见过,这头蠢鹿还能跟见龙宫的宫主做朋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泽闻言气得眼珠圆瞪,“我白泽是雪山之灵,从不骗人!是她自己来跟我交朋友的!只……只是……” “只是什么?”游苏问。 “只是她很久没来过了……” 白泽高大的身躯矮了一些,似是在回忆往事。可一想到自己被关在这里面看守大石头看了三十年,再加上大雪封山后的十五年,居然一连四十五年那个朋友都没来看望自己了…… 白泽颓丧地垂下了眼眸,它身上的毛发也更黯淡了些,明明方才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兽,此时竟能看出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陈一见状也只能摇头浅叹,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普通朋友嘛,一年两年不见的也就散了。但要是真心朋友,十年百年不见心中也还是记得的。”游苏双手环胸,状若随意地说道,“例如我有个好朋友,即使与他相隔万里,再相逢时定然也是友情依旧。” “真的?!”白泽像是重焕生机,又四腿站直活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游苏,像是没想到游苏这个坏人口中也能说出好话。 “不信你问他,陈族长,你说是不是啊?” 陈一突然被点,赶紧连连点头附和,“酒肉朋友和真心相待的朋友,自然是不一样的。” 白泽双眼转了一圈,欢喜地虚踩了两下前蹄。 “她好像特别忙,所以肯定是因为太忙了才没来看我的!但她肯定还记得我!” “就算不记得,见到你也肯定想得起来。”游苏补充道,见龙宫宫主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轻易忘事,更别提是白泽这样的神兽了,他方才那般说也不过是气气这个顽固的小神兽。 白泽重重点了两下脑袋,看向游苏的视线中已然少了许多敌意。 “那我们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 陈一和其余幸存之人们跪在地上,祭拜着面前简单的坟茔。 坟茔堆在上苍山的必经之路上,两边长着晶莹的雪脂松,这是苍山上的第一座坟,之前从无有人敢在圣山埋尸。 游苏靠在后面的山壁上静静看着,瞥了一眼旁边四肢伏地的白泽。 白泽双眼紧闭,身子还轻轻颤抖,像是在忏悔自己杀人的罪过。 就这样拜了良久,陈一才起身拍去身上的积雪,顺便请起了白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坏人……” 很难想象,一头灵兽居然会有哭腔。 陈一面露怆然,摇头道,“我们都是有罪之人,若有邪祟从此登陆伤人,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便是我们亲手所害,所以很早我们就知道死对我们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能埋在苍山上,已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待遇。等我们完成了使命,还盼白泽大人能让我们与他作伴。” 陈一当然不是不可怜同伴的死,只是对于同伴失手死于白泽手下并没有太过怪罪这头懵懂无知的神兽,他很清楚真正的罪魁祸首并不是白泽,而是那些人。想要为同伴报仇,最该做的是把那群藏在光鲜假面下的蛀虫揪出来。 “嗯嗯!都可以埋!除了他!”白泽表现得极为慷慨,但它的慷慨没有分给游苏。 游苏冷哼了一声,拍了拍墨松剑鞘上堆积的雪。 白泽见状连忙退了几步,心有忌惮,不敢再挑衅游苏。 “事已至此,赶路吧。”游苏裹了裹身上的兽皮催促道。 陈一点点头,便继续在前面带路。 “喂,你走右边。” 游苏用剑身拍了拍白泽的后腿,其实他是想拍白泽的屁股,但白泽太过高大。 “为什么?”白泽反问。 “你块儿大,又不怕冷,站右边替我们挡风挡雪。”游苏理所当然地解释。 陈一等人闻言,赶紧挥手推辞,以他们的身份,哪敢由神兽护驾?就连白泽自己也很生气。 “不是你说的要庇护人类的吗,真要你出马就不肯了?难怪没人来了。别忘了,你刚杀了人家一个同伴。” 恶童还需恶人磨,游苏深谙此理。 白泽听见这话也没了脾气,快步走到队伍右侧当起了避风伞,就是对游苏也在队伍之中颇有微词。 “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你个小雪灵可知道原因?”游苏轻飘飘地问。 “我又没走出过我家,我怎么知道?” 白泽毫不示弱的态度让游苏真想再鞭策它几下。 游苏又回头望去,那座苍山已经快要看不见身影,风雪愈来愈大: “神辉石就放在这里,真的没问题?” “总之在找到我朋友之前,你们谁也别想碰那堆大石头!”白泽回头朝游苏哈了口气,像是要冻死游苏。 “真臭。”游苏捏着鼻子吐槽,给白泽气的够呛。 陈一在旁看到一人一兽吵闹的画面,倒也觉得生趣盎然,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赎罪之旅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陈族长,这神辉石个个体型如此巨大,当年你们是怎么搬走的它们?” 有了白泽当‘挡雪牌’,游苏几人聊天的压力都减轻许多。 “神辉石比一般体型的巨石还有沉,但这里是北敖洲,以绳索捆之,再用力符加身,可将其在雪地上拽动。”陈一想到当时好几人一同拉一块巨石的场景也是心中怅然。 “倒是跟真雪獒一样了。”游苏淡淡道。 几人面色微微动容,陈一倒是不觉得被冒犯: “是啊……当时的我们,真的就像狗一样……” “所以准备再像狗一样把它们拖回去?” 陈一摇头,“本来是希望借游仙师之手杀了看守者,确保神辉石还在此地并且不会被人转移之后就进发神山,将当年真相告发神山的。但现在事态有变,我们可以直接去寻个公道。” 游苏点点头,“那出了雪原,我们交易就算完成了。” 陈一怔了怔,“游仙师要回家了吗?” “回家吗……”游苏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回到中元洲、回到莲花峰。 如果自己的命运尽在那人掌握,那么玄霄宗的一切估计都尽在他的观测之下。 正阳真仙用命给了自己躲避窥测的机会,回去会暴露吗?会给师娘师姐她们带来灾难吗? 游苏心中踌躇,竟希望脚下这条路更漫长一些。 “不行!你必须去!” 白泽在一旁跳脚,打断了他的沉思。 “凭什么?” 白泽一阵哑然,思考良久终是答道:“这群人都是没有修为之人,怎么保护本大爷一路到见龙宫?而且都是老人,那得走得多慢?万一我们见到了我朋友,大石头已经被人搬走了怎么办?” 游苏却耻笑道:“母的装什么大爷?” 打架的时候这白泽是公是母,游苏可谓是摸的一清二楚。 白泽闻言顿时火冒三丈,这头雪中诞生的神兽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喷火,然后烧死这个讨厌的人类。 “你滚!” 游苏只是想打击下白泽嚣张的气焰,又问:“你还需要别人保护?你自己的力量呢?” “不告诉你!”白泽赌气一般甩过头,不再搭理游苏。 陈一却是在一旁默然,白泽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深思。 他已经没有修为了,与外界也隔绝了三十年,他真的活得到将真相说出口那天吗?抑或者从他口中说出的真相真的会有人听吗? 一行人在风雪中穿行,有了白泽的存在,即使有人不慎在大雪中掉队也会被很快找回,似乎是为了弥补杀人的过错,白泽对众人的庇护格外上心。 不知不觉间,八个凡人以及一个凝水境的修士居然一起奇迹般的穿过了横亘在北极雪原中央的暴风雪区域。 游苏看着一片阔达的天地心中畅快,在那遥远的山边甚至已经能看到黑色的城墙。 那些雪桑部落的族人们已经在约定的地点等候多时,小五很好的完成了族长交代的使命。对于他们在风雪中确认方位的本领游苏还是不得知晓,该是雪獒宗的不传之秘。 只是久别重逢的族人们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游苏暗暗蹙眉,他能感觉到他们的喜悦在面对他时就会戛然而止,看向他这个恩人的眼神里反而有股忌惮畏惧之色。 还是小鹿挣开了娘亲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游苏的身边,她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游苏的脸,颤巍巍问道: “大神……你是坏人吗?” 第三百五十四章:五洲通缉 北极城终年飘雪,雪花从铅灰色的云层中坠落,簌簌飘零坠地,将天地染成一片皑皑。 游苏穿着厚实的兽皮袍子走在雪地里,头上戴着毛绒绒的毡帽,帽耳一直垂到鬓边;他将领口提的很高,好将鼻子以下全部盖住;再加上他那副精致的墨镜,这张脸几乎认不出是他。 这样神秘的打扮在中元洲大抵会引来别人的格外关注,在这北敖洲倒是稀松平常。为了抵御寒冷,许多人都是这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北极城地处北敖洲人族版图的最北边,这里本该是个荒芜的小城。但以前北极雪原能够随意进出的时候,北极城因为接待各地前来的观光者、历练者和经商者们而发展的不错,所以城池的形态与大小颇有大城风范,可惜北极雪原被暴风雪封锁之后就逐渐凋零。以至于本该络绎不绝的城门口,此时也仅有三三两两的人进出。 游苏静静地走到了城门外挂着的告示牌旁边,没有引起那些懒散城卫的注意。 尽管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预期,但直到看到告示牌上的那张脸后,他墨镜下的双瞳还是不自觉地瞪大,紧握的双拳甚至将毛线手套的几根线缕都崩断了。 「悬赏缉拿: 游苏,中元洲出云城人氏,玄霄宗莲花峰之徒。此人乃降世邪魔,趁天骄集会之时,于南海仙岛上屠杀五洲俊杰两百余人。十恶不赦,磬竹难书。 五大神山悬赏此魔,提供其确切行踪者,赏万两上品灵石;捉拿此魔归案者,可为五大神山座上之宾! 知情不报者,同流合污者,与犯人同罪!」 ‘罪’之一字,如炸响在耳畔的惊雷,游苏毛毡下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自禁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感到胸中有股憋闷的无名之火亟待发泄,可又觉得全身快要脱力般的虚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夜中救下那么多人的自己,却变成了面前这通缉令上罪无可恕的邪魔。 真主之事已然暴露了吗?是误会,还是阴谋? 游苏浑身发抖,刺骨的寒冷穿过厚毡直入骨髓。 游苏一直以为自己的不辞而别顶多就是让她们承受相思与忧虑之苦,但终有重逢之时。 可却没想到自己的离开,还会拖累她们陷入邪魔亲眷的泥沼。 师娘还在莲生池中养伤,师姐还在莲花峰上傻傻等着,师妹迟迟没有突破凝水的谜团还未解开,雪若一个妖被留在中元洲,三长老、碧华峰、何家……她们是不是都会受到自己的牵连? 或许那夜电闪雷鸣时,他就该顺应自己既定的命运。 游苏感到一股窒息般的痛苦,海浪般的孤独包裹了他。 天地偌大,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喂!你进不进去?不进去关门了!” 穿着厚重盔甲的城卫不停地搓着手,对着游苏的背影不耐烦地喊着。 “娘的,也不看看自己啥熊样。别管他得了,这天冷得要死,也没人进城,早点关门回去烘火热酒去。”另一个城卫说起话来更不客气,催促着同伴。 从这张通缉令贴上起,企图抓住这通缉犯然后飞黄腾达的人他们就见过太多。但这荒败城池里,厉害的好人都没几个,这么可怕的坏人又怎么可能有人见过?更别提这穿着劣质兽皮的穷酸小子了。 游苏缓缓转过身来,这张脸被遮的严严实实,连眼睛也看不见。这两名城卫却不知为何,蓦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让他们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两人对视一眼,自知可能是碰上了硬茬,语气也软了三分: “想骗钱呢是行不通的,骗子太多了,官府会重重核查,若是有假,小命不保。所以别想着一步登天了,老老实实干该干的事就行了。时辰快到了,进城歇着吧。” 天地间亮如白昼,但实际的时辰却是已近黑夜。 “好嘞官爷,我们这就进城!” 一个佝偻身子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上来,向两名城卫露出谄媚的笑脸,手里还拎着两根晒好的鹿腿肉干。 老人身后还跟着二十几号人,无一例外都穿着非常劣质的兽袍,一看就是哪个犄角旮旯来的乡下人。 “两根鹿腿,用来下酒正正好。我们初来乍到,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两根鹿腿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但对两个好酒之人而言这的确是好东西。 城卫闻言,便也笑眯眯地接过了老人递交的‘通行证’。 城卫掂了掂这两条大鹿腿的分量,心满意足地让开身子: “进去吧。” 事实上这些年来北极城愈发荒败,来的人越来越少。为了能给北极城带来一点微薄的生机,对待入城之人的核查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还是这一大帮人。老人给了贿赂,急着换班的城卫便连名字和来历都懒得再问就轻松放行,让族长既惊讶又庆幸。 见状,小鹿赶紧小跑过去牵住了游苏的手。即使隔着手套,小鹿也能感受到少年的冷。 小鹿又小心瞥了眼通缉令上的画像,然后抿了抿唇,还是拉着沉默不语的少年跟上了进城的队伍。游苏僵硬地挪动着步子,宛如一个被冰冻僵了的尸体。 而就在游苏即将通过那两名城卫中间的时候,城卫却突然喊住了队伍。 “停!” 族长见状,赶紧又回头凑了上来,表面上小心翼翼,实则心如擂鼓: “官爷怎么了?” “靠近城门的客栈都是宰客用的,往里面找找,能便宜些。没事了,进去吧。” 两名城卫还算厚道,收了东西是真帮忙。 族长心中大石落地,一边连声道谢,一边暗暗松气。 这群人不少都没有出过北极雪原,见识到了真正的人类城池后对什么都充满了新鲜感。即使北极城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琼楼玉宇,只是些寻常的砖房土房也让他们大感惊奇。 不过好在入城前他们就受过族长的叮嘱,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但这帮还穿着传统兽袍的人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只是北极城都如此荒凉,哪有嫌弃来客的道理。 也得益于外来者实在太少,城内的客栈几乎都没有什么生意,最终让族长寻到了一个既便宜又能睡下二十多人的客栈。 直到族长掏出保存了三十年的银两付了钱,掌柜和小二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嫌弃变作了招呼大爷般的客气。再三叮嘱过几次之后,二十多人最终分成了十个房间,为了防止意外,每个人都必须老实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游苏单独一个房间。 他望着窗外白雪覆盖的世界怔怔出神,族长敲了房门后就缓缓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壶刚刚烧好的热茶。 猝然间,又从他怀间溜出一只白灰色儿的猫儿,尾巴高高翘着,头顶生着两只冒芽般的小角。 小猫进入屋内之后左顾右盼,似是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时不时这里碰碰那里摸摸,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头尝尝味道。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竟就是白泽的袖珍版。这种似虎又似鹿的神兽在体型缩小之后,鹿一般高挑矫健的体态也变成了幼虎一般的敦实可爱。 白泽看来看去,似还是觉得沉默不语的游苏最有趣,它跳到茶桌上正准备笑话他几句,可看到游苏紧蹙不解的眉毛又识相地止住了嘴。 它很清楚,这小子现在很危险。 “游仙师,喝口水吧……”族长将茶杯推了过去。 “我是极罪之人,你们不必再与我同行,免得引火烧身。” 游苏的声音冷淡如水,似与面前之人毫不相识。 他从入城之后就摘下了墨镜,墨瞳的状态他几乎已经能随时保持,但他还是想回忆起以前身处混沌时的感觉。 以前瞎的时候,他反而能找到正确的路;现在能看见之后,他却迷茫了起来。 老人看着少年的眼睛,才知道少年一直遮住的双眼是如此黑白分明、清澈透亮。 “游仙师怕是忘了,我也是极罪之人。”老人笑了笑。 “那他们呢?你大多数的族人们可并非罪身。” “他们的态度也是一样。”陈一眼神坚定,“他们或许有些畏惧您,但心底亦是感念您的帮助。雪獒宗不会有人出卖仙师,我可以用我的宗门之名担保。” 游苏默然,雪獒代表的另一个特质,就是忠诚。 “仙师是好人,世间难得的好人。”老人忽而道,“仙师的眼里,修士与凡人并无差别。您即使随随便便就能掀翻我们这群身无修为之人,您也没有对我们颐指气使,更没有找我们索取过什么。相反,我还能感觉得到您给的尊重,您对雪之呼吸法的赞许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山洞里那一剑我真的以为您会杀了我,但您还是收了手。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那官书上择人而噬的邪魔。” “呸呸呸!他明明就是坏人!恃强凌弱的事他干得还少吗?” 小白泽翻了个白眼,对族长的话持完全反对态度,自己可是被他颐指气使了一路。 不过话刚出口,白泽就知后悔,赶紧躲到桌下提防游苏害它,可却发现游苏根本无动于衷。 没有得到回应的老人也不气馁,继续温声道: “仙师是在担心别人?” 游苏终于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所以这样的人,怎么也无法那么残忍啊……”老人低声呢喃,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 “仙师不便露面,想知道些什么尽可告之于我。方才我见到了那两名城卫,在这城中,他们该算是见识广些的人。我可再提点东西拜访,估计能为仙师解惑一二。” 游苏像是重新被激活了一般,语气也重了起来: “我的宗门……不!所有,所有关于那场试炼的传闻!” 说完之后游苏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轻声道: “谢谢。” 老人略微颔首,“仙师不必道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临行前老人却回头又问了游苏最后一个问题: “仙师可知我是如何在一片白雪中找到路的?” 游苏略微抬头,这的确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都是一片苍白,凭什么走的那般笃定? 老人笑着眯了眯眼,“其实没什么玄机,冰天雪地哪还有路可言。我只是左脚跟点右脚尖,然后右脚跟点左脚尖,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直线就走出了风雪。小五那小子那么笨,竟也用我教的这蠢方法走到了目的地,说明这法子还真有些道理。” 话至此处,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出了房门。 他没有试着给游苏传达什么人生宝贵的经验,但又似乎已经都在不言中。 游苏缄默不语,却是抓住了桌底战战兢兢的白猫。 “敢动就杀了你。” 游苏的威胁如一把利刃,架在了白泽的脖边。白泽很清楚,这小子说到就做得到。 于是这头尊贵无比的神兽,就只能屈辱地匍匐在游苏的手下,被游苏撸着像干草一样的白毛。 嗯,好像还挺舒服的捏…… …… 老人脸色酣红地走出房门,他三十年远离人世,但当年为了给宗门求生存而锻炼出的待人接物的本领始终都在。无非是对象从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豪杰,变成了小有资历的小城护卫。 陈一也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三十年里,世间居然出现了天醒真仙。而且一出还很可能是两个,只是这两个都已形消魂散。更没想到那可怕的三大邪神,也第一次真正浮出了水面。 现在的五洲,已经和他记忆里三十年前的五洲截然不同。 这让老人倍感唏嘘,只盼问到的这些消息中有能让游仙师安心的消息。 北极城的极昼没有极北那么长,短暂的黑夜即将来临,天地间一片压抑的暗色。 他赶紧加快了些脚步,想尽快将打探来的消息给游苏带回去。 他走得太急,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这几日的奔波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幻想着等到自己赎完罪又将族人们安顿好的那天,或许他就可以安详地去见列祖列宗了吧。 重振旗鼓之时,小路上第二道踩雪声响起。 “陈一。” 那人叫着老人的名字。 第三百五十五章:死者不可复生,来者犹可救也 游苏依旧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瞳。 他视力见长,但还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看清这个世界,只是模糊的程度又降了一些,仿佛与面前的世界永远隔着一面毛糙的玻璃。 但即便是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屋外的世界由白色转变成了黑色。 若是换成中元洲的相同时辰,此时大抵已经是深夜了。 族长还没有回来。 白泽躺在桌上安逸地睡着觉,一小截粉舌挂在唇边,肚皮朝天的模样完全是对潜在的危险毫无防备。游苏忽而有些理解它为什么一直待在苍山里从不出门,如果能一直活在自己的舒适区里或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不过估计等它醒来,它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这个可恶人类的抚摸下睡着的,而且还晃着尾巴求他多摸会。 游苏阖上了窗,想了想还是取出一件兽皮给它盖上。 恰在此时,敲门声再响。 “大神……您休息了吗?”小鹿的声音很轻,带着很强的试探性。 游苏打开了门,小鹿看见少年的一瞬间,怯生生的表情就瞬间变得生动了起来,像是看见了希望。 “怎么了?”游苏问。 “就、就是……”小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尽管说吧,没关系。” “就是我想找你借点钱……”小鹿结结巴巴,终于还是说出了原委,“我们身上没有这边的钱,钱都在族长那里,但是族长好像出门很久没回来了。刚才我们管老板要了一壶热水,他说我们这帮人要了太多次水了,免费的水已经用完了,之后的都要花钱买。我们拿东西换,他们也不同意……” 这些雪桑部落的人,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或许就是那些肉干。但这里的客栈都是好不容易才开次张,肯定想要的不是肉干,而是实打实的钱。 游苏抿了抿唇,没有多作犹豫就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把碎银。 小鹿看着银灿灿的石头两眼放光,“这、这是很多钱吧!” “你将它们收好来,去接水只需给他一枚即可。如果你有其他族人要接水,就由你负责付钱。但是记住,别告诉别人这是我给你的。”游苏叮嘱完,就越过小鹿准备将门反锁。 小鹿开心至极,“等族长回来,我一定会让他还你的!诶,大神,你去哪儿?” “我去找他。”游苏留下这句话后走下楼梯。 等到他走下楼梯时,毛毡帽、高领口、墨镜,一切又都装戴完备。 他走在冷冷清清的马路上,总觉得夜幕笼罩下的北极城要格外的冷。 实际上游苏失魂落魄良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被人误解,他向来是不在意别人的评价的,哪怕在外人眼中他真的就是穷凶极恶的狂徒也无所谓,让他真正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影响到了自己珍视的人,这比单纯让他声名狼藉要痛苦的多。 但思考了这么久后他的自责之感也稍有缓解,真主之力的联系始终都在,金螅形成的那张金纸上,师姐、师妹、雪若、空月兄还有千华尊者都在,这至少说明这些眷属们都还活着,那么他就不该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像个孩子一样还要一个老人来哄他。 北极城凋零的很快,根本养不起训练有素的士兵,街道上连个巡逻的护卫都看不见,城卫也只是从城中的壮年中随意选拔了几个,所以根本没有统一的寝舍,并且大多与留在城中的人都彼此相识。 他只用了一枚碎银就从酒铺老板那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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