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自己疲惫悄悄渡来的人族玄炁温暖至极。 他明知这玄炁她留不住,却只为让她一时舒缓,对待曾经的敌人也这般温柔,实在是傻的让她喜欢。 随着修为传递,羽挽月的金翅逐渐黯淡,而柳荫荫的面容却在玄炁冲刷中渐渐褪去岁月风霜——鱼尾纹在光雾中淡去,唇角的细纹化作梨涡,墨发如瀑垂落,竟比那些风华正茂的年轻蛇女还要明艳三分。 时间流逝,金茧内早已暖香弥漫。 “成了……” 羽挽月破损妖丹中的最后一丝玄炁也流逝干净,她咬住游苏肩头闷哼一声,便虚脱般压在他的身上。 “恭喜柳师妹……也多亏了游公子……待你回去闭关之后,必是化羽圆满之境……” 可游苏之疲惫并不逊于羽挽月,也只能勉强撑起她的身子,更是累的说不出话来。 柳荫荫已经恢复行动能力,腕间细链正泛着幽蓝微光,与她新凝的蛇鳞相得益彰。 “羽师姐,你还好吗?”柳荫荫赶忙递过去两枚温养妖丹的灵丹。 羽挽月也不检验就囫囵吞下,凄然笑道:“柳师妹不可自责,是我罪有应得,没什么大碍的。” “那你呢?”柳荫荫转而看向游苏,却没有给他拿出恢复的丹药。 游苏倒是没在意这些,只是看着柳荫荫威仪犹存却媚态难藏的仙靥怔怔失神,完全没想到那个柳婆婆年轻后竟美成这般。 “我也没事,就是没什么力气,休息休息就好。”游苏憨憨笑着。 “没力气就好。” 柳荫荫忽而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游苏才发觉她新生的肌肤在玄炁冲刷下泛起妖异的潮红。 “羽师姐可还有力气?” 羽挽月莞尔一笑,像是心领神会,促狭地看了游苏一眼,“展翅的力气还是有的。” “那就有劳了。”她轻声说。 游苏闻言莫名紧张起来,看见柳荫荫眼角那点银鳞正闪烁着兴奋的光。 “游公子自来我蛇族起,每日就在二小姐与大小姐的寝宫流连,以折辱她们为乐,是不是真以为蛇族无人能治你?” 柳荫荫压着嗓子,长辈的威严让游苏吓得说不出话,只得讷讷道: “我没……” “无妨。”柳荫荫冷声打断,却转而像一条吐信的蛇般舔了一圈红唇,“我这也算是以大欺小,我会轻些。” 游苏惶恐万分,哪里还猜不到柳婆婆要对他做什么。他刚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羽挽月,却猝然发现一条蛇不知从何处窜来捆住了他的双手。 他慌不择言,立马劝道:“柳婆婆!您是灵若、雪若的长辈,不能跟她们抢人啊!” “不是抢人,是替她们讨回公道。” 柳荫荫蛇瞳放光,指尖挑开游苏的衣带: “况且我蛇族族人守望相助至今,从不吃独食。她们姐妹夜夜轮流欢好,却将此间之乐私藏,我作为蛇族资历最深的长老,亦是抚养她们长大的长辈,自该教育好她们。” 游苏狂咽口水,看着印象里那个稳重威仪的柳婆婆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露出重获新生的茭白肌肤,还一边说着这些足称恬不知耻的话语,一时间真是不知这两位女子都是怎么了。 难道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旦解放天性便这般可怕吗? 羽挽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而实际上她的脸也是绯红一片。 她竟抢在柳荫荫之前,在游苏唇上轻点。看着少年错愕不已的神情,她只觉有趣的紧,料想这是否也算是少年咎由自取? 游苏方才渡给她们的玄炁自然夹杂着他的盛阳之气,就连彼时的尊主姐姐都因那阳气觉得异样,她们自然也是一样。 只不过传进羽挽月体内的毕竟稀薄,而且她浑身乏力,纵使有心也是无力,更不敢拖着伤残之躯作那剧烈之事,但并不影响她如鸟儿般在旁亲亲啄啄。 而柳婆婆承纳了那般海量玄炁,连带着游苏渡来的阳气也是甚多,自然就没她这般好忍了。再加上柳婆婆进来之前就误以为这两人是假戏真做,早就因为游苏对她的花言巧语以及过往表现而下了莫大决意。 如今再度被那阳火一勾,她百年自持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俨然已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架势,怎么都要亲口尝尝之前只能在大小姐门外听见的滋味。 金茧内,三个人影在细碎光斑中交叠,活像一幅被揉碎的鎏金画卷。 画卷之上,俨然是一副古代神话中才有的人、蟒、鹏三者相争的绝景。 第四百八十九章:柳婆婆和师兄应该不会…… 金茧消散时,柳荫荫仍趴在游苏的身上喘息不停。 “难怪……连大小姐都沉沦于此……还算你,有些本事……” 她咬着唇低声呢喃,意识已经恢复清明的她再不好意思在男子身上流连,便撑着游苏的胸膛支起身子。 烛光映照,衬得她新生的雪肤如薄瓷生光。 游苏耳尖通红,喉结滚动,声音哑的不像话: “柳、柳长老……小心……” “叫名字。”柳荫荫紧忙敛好胸襟,墨发如瀑垂落腰际,掩住耳后鳞片泛起的羞红。她虽羞赧至极,可想起这场旖旎竟是她强行为之,遂也没脸装作受害者模样,反倒耐着羞涩作出坦荡姿态,“你方才的胆子呢?” 游苏霎时噎住,暗想着自己一向尊老爱幼,没想到竟在柳婆婆这儿破了人设。 他目光掠过她褪去皱纹的侧脸——眉目含黛,唇若点朱,哪里还有半点衰老之态,分明是一位风华正盛的娇美妇人。偏生眼尾一抹威仪未散,倒比从前更慑人三分。他忽觉口干舌燥,狼狈地扯了扯衣领。 羽挽月斜倚在一旁,破损金翅懒懒垂地。她望着这对相处尴尬的男女,唇角噙着笑: “柳师妹这‘讨回公道’的架势,倒让我想起当年在神山,你偷饮烧酒后撕我课业的样子……” “羽师姐!”柳荫荫羞恼瞪她,“事急从权,不是为了救你何至于此?” 羽挽月秀眉微挑,“为了救我,与荫荫师妹嘤嘤嘤地喊个不停有何干系?” “老身何时那般矫揉造作?倒是你!再多嘴小心妖丹难复!”柳荫荫恼羞成怒,竟下意识又自称‘老身’,配以她如今容颜反倒像是在故作深沉。 游苏正欲打圆场,忽闻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柳婆婆,师兄,你们在里面吗?” 姬灵若的声音往往带着甜美,游苏与柳荫荫却如坠冰窟。 “我都带人将痕迹全部清理干净了,一整天了你们还没审完吗?”姬灵若拍着厚重的石门,在游苏看来不亚于催命的恶鬼。 柳荫荫作势就要回话拖延,游苏却不知从哪儿榨出了力气,猛地跳起将柳荫荫散落的衣裙塞进美妇怀里。 “先穿衣服!” 游苏压着嗓子催促,他知晓靠言语完全拖不住这个我行我素的师妹,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等在门外的习惯啊! “我进来咯——” 姬灵若的嗓音冷了下来,却在推门的一瞬戛然而止。 少女青色裙摆拂过门槛,金线绣的蛇纹在暮色中粼粼生辉。她怔怔望着殿内四人—— 羽潇然瘫在角落,双目紧闭,唇边血沫干涸成痂,显然是早已脱力昏死。 游苏衣襟凌乱,耳廓泛着不自然的绯红,还冲她挥手讪笑着。 而羽挽月半裸金翅,俯卧在地,完全没有身为阶下囚的凝重,反而笑意促狭地看着站着的一男一女…… 等等!这漂亮女人是谁?! “你是谁?!” 姬灵若眯起眼,本能地生起警惕之心,指尖已经触到了腰间承影剑。 空气中若有似乎的旖旎香味她再熟悉不过,师兄和这女人脸上的慌乱她也似曾相识,就连这金鹏族的罪女也仿佛在暗示她什么。 她几乎能够断定,自己误打误撞,正巧是捉奸当场! 柳荫荫将窘迫藏好,昂首挺胸,端起长老仪态道:“二小姐不妨再仔细看看?” 姬灵若黛眉紧蹙,让开两步好让身后天光照亮此女,见其墨发披散、颊生红霞,娇媚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 “你是……”姬灵若眉眼愈发舒展,惊喜道,“柳婆婆?!” 柳荫荫闻言清浅一笑,颔首示意。 姬灵若却难掩心中惊喜,雀跃着凑上前来,搂住柳荫荫的玉臂摇晃道: “柳婆婆真的是你!你怎么年轻了这么多!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原来你年轻时这么好看!” 她欢呼不已,甚至以指尖虚点对方眼角,像是要确认这不是幻术。 “自然都是游公子的功劳。”羽挽月席地而坐,倒是抢先作答。 “游公子的功劳?”姬灵若满脸惊喜霎时变作狐疑,目光不断在这两人身上徘徊。 游苏与柳荫荫同时呛住,只觉如芒在背。游苏还在犹豫要不要坦白从宽,柳荫荫就拉着自家二小姐的手走到羽挽月身边,指着那对黯淡的金翅解释道: “是传功。她妖丹受损,修为即将散尽,为了补偿我,她便请求游公子作为媒介,将玄炁引入我身,故而我才能修为精进,重复青春。” 姬灵若闻言略微颔首,想来也觉这两人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毕竟一个是她的道侣,一个却是抚养她长大,也是她最为尊敬的长辈。 师兄虽然好色,却不至于胆大包天至此才是。只是她却下意识忽略,这世上好色的从不只有男子。 紧接着游苏也是附和,便将柳荫荫与羽挽月的过往,以及成功策反羽挽月,并且将羽挽月的修为渡给柳荫荫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于姬灵若,但对故作暧昧气羽潇然的事儿则选择性略过。 姬灵若没多作怀疑,却偶然瞥见游苏颈侧胭脂印,立马脸又沉了下来:“哪来的?” 柳荫荫袖中手掌骤然绷直,游苏额角沁汗,却见羽挽月懒洋洋支起身子:“妖丹之痛撕心裂肺,不慎撞到游公子身上,还请公子勿怪。二小姐若是不信,不妨探我妖丹。” 她指尖点在小腹,一缕破碎金芒渗出,“游公子剑意精妙,破丹时未伤我根基分毫。这般手段,便是金鹏族长也望尘莫及。” 姬灵若眸光微动,她自然察觉羽挽月气息虚浮,妖丹裂纹纵横,绝非作伪。可目光扫过游苏泛红的耳尖与柳荫荫紧攥的袖角,那股异样感却如蛇信缠心,挥之不去。 “你也不知道躲开些!”她瞪了游苏一眼后忽然展颜,亲昵地挽住柳荫荫手臂,“罢了,此番蛇族因祸得福,柳婆婆也焕然新生,这是天大的喜事。等姐姐自神山回来,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多亏大小姐和二小姐,蛇族才能转危为安。”柳荫荫欣慰看向姬灵若,却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游公子也是居功至伟,结果最大的好处平白让我捞到。”话虽如此,她却不敢扭头看少年一眼。 少女则有些羞愧的垂首,“柳婆婆战力担当,得此好处理所应当,倒是我没帮上什么忙。” “谁说师妹没帮上忙?”游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二小姐才是最关键的人物才对。”柳婆婆也是笑着安慰,却是冲羽挽月使了个眼色。 “二小姐不必自谦,倘若不是最后点破,我们绝认不出你是第一次当一族之长,料想你的族人亦是如此。没有你从中虚以委蛇拖延时间,恐怕我们早在本家出事前就会出手。需知纵使再多阴谋诡计,也抵不过一个快字。此役挽月虽败,却也心服口服。”羽挽月敛袖轻语,赞许之言倒是发自肺腑。 她这番话同样也是游苏与柳荫荫的心声,印象里姬灵若性子惫懒,是个被保护起来的天真少女,却没想到正事当前,她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姬灵若只觉来自这敌人的肯定比什么都受用,当即露出一抹得意的甜笑,看向游苏的目光中颇有炫耀之意。 …… 策反结束,意味着这场灭族之难算是正式揭过,蛇族众女皆是松了口气。 她们也是这才知晓,这几日扮作族长的是二小姐,而大小姐正在神山游说各族。 但比起二小姐的深藏不露更让她们震惊的事情,则是重现青春的柳婆婆。柳婆婆在蛇族之中本就地位尊崇,如今更有艳压群芳之意,实在让蛇女们又羡慕又害怕。 为了摆脱过度关注好精心稳固修为,柳荫荫则将游苏的事迹散播出去吸引注意。 众女这才知晓,是游苏与大小姐共同策划了这场反击大计,而且游苏的作用更是重中之重。 不仅是因为他才提前得知金鹏族的阴谋,他还在最后的大战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且若是没有他的师尊莲剑尊者坐镇,她们的确留不住那位化羽圆满的羽挽月,后患只会无穷。 此役过后,再没有一位蛇女认为游苏与莲剑尊者是来寄人篱下、麻烦蛇族的。不仅对那位深居不出的莲剑尊者尊敬之至,还对本就讨得不少蛇女认可的游苏更为簇拥。 若不是姬灵若确有族长威仪,她的小院早被这些蛇女们踏破了门槛。 游苏趁机去谢过师娘,何疏桐却还是闭门不见,就连游苏想要送给她的那枚砗磲宝珠也被送到了门外。 不过虽然没有见面,何疏桐却久违地与他在现实中说了话。 “此珠玄炁充沛,但不对我伤势,除了能让我强装气机之外别无用处。你且收回去,你与灵若修炼得此宝珠相助,势必事半功倍。只不过切莫一味求快,稳扎稳打才能长远。” 游苏知晓师娘没有欺骗自己,遂只得收回,但也对师娘的伤势有了更深的认识。她竟然需要假借外物来威慑当时的羽挽月,说明她本身的力量已经非常微薄,再结合她惧热、难飞的表现,游苏猜测她很可能连自己都不如,甚至除了身为洞虚的基础外比不过凝水中境的师妹。 这伤势实在古怪非常,游苏起初觉得师娘不坦白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为之冒险,现在想来或许是连师娘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只能期盼在星曌神山的姬雪若能帮他问出些什么来,可是星曌神山都是大妖,妖丹终究与灵台不同,游苏对此不抱太多希望。 如今来看,最有可能治好师娘伤势的该是三长老,她不光精通医药之道,师娘尚在莲花峰时一切治疗过程也都是她全权把握,对师娘的身体情况最为了解。 游苏本想去信一封,偏偏现在审查极严,倘若信中暴露他们的存在,势必会给双方带来巨大麻烦。游苏只好作罢,只待有信得过的中间人盼其言语传信。 …… 三日又过,姬雪若还是未归,只遣人来信一封,指出六大妖族皆对她示好,并且仙祖庙再次找上了她,她在神山恐怕还需逗留几日。 游苏独自走进关押羽潇然和羽挽月的崭新蛇祖殿,其中不光没了蛇血池,亦没有了那条狰狞的蛇祖之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重新建造。 想来姬雪若已将南海仙岛上那所谓蛇祖对她的恶行告知族人,众人才知蛇血池被毁并非当时在里面修炼的二小姐之过,而是蛇祖自种恶果。 其实他也将从正阳真仙那里听来的蛇族由来转告过姬雪若,但姬雪若并未告诉族人,游苏猜测该是不想让蛇女们认为自己乃是被强制诞生的罪人之后。 进入昏暗殿中,被拴在角落的羽潇然已经苏醒,在游苏看来他已无利用价值,可羽挽月却强烈要求治好他的伤,仿佛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金贵一些。 游苏对他的咒骂已然免疫,反而觉得自己来寻羽挽月若是没有这聒噪的背景音还觉得不得劲。 “你如今妖丹已复,只待重修妖力,是该走了。” 透过一扇天窗打下一束天光,羽挽月就在光下打坐,双翅依旧黯淡,却在阳光下可见生气。 “辛苦游公子为我寻来护丹之药。” 羽挽月展开双翅,唇角含着笑,自摆脱束缚重获新生后,她唇边笑意就没散过。 “是柳婆……柳姐姐的功劳,与我干系不大。”游苏摆了摆手,再次走进这对翅膀环绕成的茧中,引得角落里的羽潇然痛骂不止。 事实上游苏这几日每次来寻羽挽月问话,他们都是这般当着羽潇然的面共处一个私密空间,还刻意压制声音,好让羽潇然浮想联翩,然后自己气自己。 但哪怕游苏问心无愧什么也没对她做过,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空间实在狭隘,对于两人敌对的关系来说的确有些过近了。 他看着羽挽月近在咫尺的仙靥,金色的睫羽微颤,尽管她修为散尽后露出一分衰态,却只给她的容颜增添了一份岁月凝练之美。 尤其是……游苏发觉她今日面色异常红润,却并非是身体恢复鼎盛导致,而更像是那日的情态,甚至更妖冶、更放肆,就好似是她酝酿已久的阴谋即将得逞,所以再忍不住这发自内心的坏笑。 游苏因此生出一种直觉,她坚决保住羽潇然的命,就是为了这一刻。 第四百九十章:羽挽月的眼泪 羽挽月端坐于天光下,望着游苏怔然出神的模样,忽而垂眸轻笑: “游公子这般盯着我看,莫不是连我这老气横秋的脸也能入眼?” 游苏回神时正撞上她戏谑的眸光,下意识挪开些许视线。他本是想来交代离开事宜,却不想这女人在逆光中坐得这般端丽,破损的金羽竟比全盛时更多了几分孤高的美感,所谓老气横秋更是无端之谈。 “我不过是在想要如何处置羽潇然罢了。” “游公子的区别对待未免太明显了些。”羽挽月指尖划过翅尖残羽,“柳师妹自叹衰老,你便那般好言相哄;我感念年华逝去,你却顾左右而言它。我们虽曾是敌人,如今也该算盟友才对。” 游苏剑眉轻挑,不为所动:“那是因为柳长老自叹衰老是真,而你感念年华逝去是假。况且她是我敬重之长辈,你怎可与她相比?” 羽挽月低叹一声,似是感伤,“是了,的确是敬重之长辈,每一下都重得很呢。” 游苏不想这表面端庄的女人怎么重生之后满口污言秽语,实在令他刮目相看,正欲辩解之时,却见羽挽月忽而又笑着抬眸: “游公子对蛇族这般尽心尽力,当真只是为了那两位小姐?” “自然。”在知情人面前游苏对此事也不想遮掩,“灵若雪若皆是我挚爱之人,蛇族又容我栖身,我自当回报。” “游公子这般擅长避重就轻,想来靠这本事逃过不少次道侣责难吧?”羽挽月金睫轻颤,瞳中闪过狡黠。 游苏心头一跳,正色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话虽如此,他脑海里却想起近日红绡、小灵等蛇女看他时耳尖的绯红,以及柳长老见到他时仓促而逃的半分慌乱。 他自然是能感觉到蛇女们对他的热情渐与往日不同,可真要问起帮助蛇族的初心,他的确只为雪若灵若二人。 “尝过血肉滋味的蛇,怎甘心再饮清露?”羽挽月玉指轻点自己心口,金眸流转间尽是洞悉世事的幽光,“倘若一群蛇都是以饮露为生也就罢了,偏有两条蛇能独享荤腥,其余的蛇还说她不得,只得积闷于心。终有一日,有第三条蛇忍不住偷尝荤食,游公子觉得可还会有第四条、第五条?” 随她话落,那日荒唐又涌上游苏心头:柳荫荫新生肌肤的触感、羽挽月破碎的喘息、还有殿外羽潇然癫狂的嘶吼…… 游苏赶忙撇去杂念,他只当与柳婆婆那次邂逅是个美丽的错误,岂敢再多作留恋,更不敢去想因为一个错误,就将事态发展成羽挽月口中那般离谱的模样。 “够了!”游苏霍然挺胸横眉,“你将我当什么人了?又将蛇族当什么人了?” 羽挽月却没被生气的游苏吓到,而是摇头浅叹:“人是人,妖是妖,游公子可别将人和妖混为一谈了。况且这世间之事,本就多的是身不由己啊。” 游苏蹙眉不解,竟发觉自己听不懂这女人的言下之意,但料想她一定是预料到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羽挽月则是意味深长地笑笑,“此事不过我随意揣测,让我言明颇为不妥,游公子当作耳旁风就好,待雪若族长回来你便知晓。对了,若我猜的不错,游公子的体质似乎有些特别?” 游苏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何特别?” “柳师妹短时间内得海量玄炁,不光容貌,连体魄也焕然一新,前后判若两人,却有一物不该变化。” 游苏沉思几息,“妖丹?” “妖丹乃妖族与生俱来之物,是天赋的体现,几乎不随修为的增长而变化。而世间能净化妖丹之物皆是稀世珍宝,重金难求。可那日你与柳师妹交合过后,她的幽蓝妖丹却变得纯净无暇,堪称极品。”羽挽月眯起美眸,“除了是游公子的功劳,似乎找不出第二种解释。” 游苏心中暗惊羽挽月能成为金鹏族最年轻长老绝非浪得虚名,哪怕没有了修为,以她的观察与分析能力回到巅峰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知晓妖丹变化乃是体内太岁之力的缘故,却不可能向羽挽月解释: “所以呢?” “所以仅凭这一点,妖族就不可能动你。”羽挽月压低嗓音,“若是让我放出消息说你还有这个本事,妖族想要庇护你的人将大有人在。不光安全能够得到保障,还会有许多貌美妖修自荐枕席。” “也包括你?”游苏凝视着羽挽月的双眼。 羽挽月愣了愣,少年灼热的体温透过薄纱传来,她旋即松了松翅膀轻笑道:“游公子若是想要假戏真做,挽月自然无法拒绝。” “不必演戏,你与我亲昵不过是为了报复那羽潇然。你若是这种女子,也不至在金鹏本家过得这般挣扎。”游苏也尽可能向后仰了仰,“你有坚持,我亦如此,所以切莫自作聪明传播关于我的消息。况且你说的好听,若真整个妖族都知晓此秘,是福是祸你心里清楚。” “游公子还真是心思敏捷。” 游苏对她的夸奖不甚在意,正声道:“聊正事吧,你虽修为散尽,但亦有还复来之时。柳长老信你,我却不敢信,那日你答应的把柄可还没给我。” 羽挽月颔首致意,“自该如此,我也正有此意。本想将其当作游公子帮我的回报一齐给你,却不料横生插曲。” 插曲的确是真插曲,游苏却是皱眉,“插曲?那你所说的回报又是指什么?” “游公子难不成以为我的回报,是撮合你与我那大你二百余岁的柳师妹?”羽挽月笑意不止,“我羽挽月可不是这种人,就是真要拖我姐妹下水,那也得我先在水下才是。” 游苏闻言面露三分窘迫,“我何时有此意思?!”心里却想着是自己误会,还以为这羽挽月本性卑劣,竟打算用别人美色作偿,现在想来这岂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羽挽月没有挑破,继而寒声道:“羽潇然以锁炁钉控制我为底气,如今我修为散尽,他暂且控制不了我。所以在此期间,我要彻底让这头畜生对我死心!”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游苏却又听出了百年积压的戾与恨。 “这是你对他最后的报复?” “请游公子为我——”羽挽月脊背挺直,目光灼灼,“刻下奴纹。” 游苏瞳孔骤缩,甚至忘了以气机压制这四字之音。 羽潇然骤然暴起的嘶吼声在殿角炸开,铁链被挣得铮然作响,却只衬得此处愈发死寂。 “为了报复他,何至于此?” 羽挽月的笑里藏苦,“也是为了彻底让游公子放心,倘若我真恨你,这世上又有什么把柄能压住一颗报仇的心。” 游苏喉间一紧,他的确仍在考虑为了确保万一要不要将羽挽月变作眷属,因为曾经的好友关系并非什么牢不可破的羁绊。但邪眷终究顾虑繁多,所以他准备看她究竟能拿出何种把柄再做考虑。 奴纹之术与真主的邪眷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邪眷除了身有邪气外远不及奴纹之术伤天害理,要不然也不会被五洲封禁。 身负奴纹者,不光得对认主之人绝对服从,还可以被肆意汲取力量,甚至就连生死也在一念之间。 当初千华小狗委托他帮忙进入南海仙岛时就曾许诺,事成后可为她刻下奴纹,让她身心皆臣服而不是只有身体被迫屈服。 游苏事后也未尝提及此事,一是因为他觉得和千华小狗博弈拉扯,靠自己征服她的心才算成功,二则是因为他还是本能抗拒这般伤天害理之术。 所以面对羽挽月的请求,他还是心有恻隐。 “我并不懂奴纹之……” 话音未落,羽挽月却忽而扯开腰间系带。 游苏霎时瞪大双眸,才惊觉她今日没穿之前那件淡金纱衣。 天窗漏下的天光中,绝美胴体上飘扬的尘埃也纤毫毕现。 即使那日借剑破丹她也未尝这般袒露,可美轮美奂间,却见羽挽月的小腹处有一圈圈蜿蜒的繁复纹路。 那纹路形如锁链盘绕妖丹,在逆光中泛着森冷光泽,与她苍白肌肤形成了刺目对比,像被烙在灵魂上的耻辱印记。 “这是支脉女子的‘嫁妆’。”羽挽月指尖抚过纹路,唇角勾起比冰棱更冷的笑,“在我被许作他为妻时,他母亲,也即是金鹏本家的族母,亲自将这奴纹刻上我妖丹命门。当时我疼得咬碎三颗牙,却诉不尽心中屈辱。在她刻完之后,我还要跪谢主母赐纹之恩。毕竟支脉贱种能成本家嫡子之妻,在她们看来是天大的福分。” 游苏只觉触目惊心,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奴纹一旦刻下,便如附骨之疽,无论认主与否都无法消除,这将是伴随羽挽月这个骄傲女子一生的耻辱。那畜生的母亲是想借此折断她的羽翼,让她这辈子都只能甘心等那个襁褓中的‘未婚夫’长大。 “羽潇然!”羽挽月忽而高喝出声。 金翅外又传来羽潇然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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