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乱了阵脚,相反还屡屡利用身形灵动的优势找出七人配合中的瑕疵反击。 双方招式、法宝尽出,只见蛇族的夜空乍亮无数光团,游苏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金鸟猎蛇,还是蛇围金鸟。 金羽与蛇影在火山红光中绞杀,当羽挽月的金翅在第七次震碎蛇影时,翅尖已染上幽蓝毒雾,每片金羽边缘都泛着蚀金般的滋滋声,本来最擅飞行的她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柳婆婆亲眼目睹她的伤势,蛇首杖在掌心烙出深痕,却仍咬牙催动玄炁,清咤道: “动手!” 只见七条巨蛇之影猝然合一,化作一条七彩琉璃铸成的吞天巨蟒。 羽挽月眸光微闪,像是也被这七人齐力施展的神奇术法所震慑,金翅似不受控般向右倾斜,露出心口破绽。 而就在巨蟒直取其心脉之时,羽挽月竟身形急转,金翅表面的幽蓝毒素突然逆向沸腾,化作千万细针射向七人。 柳婆婆当即瞳孔骤缩——她是故意中的毒! 她早该想到,羽挽月当年就从她的身上领略过她蛇族毒术之威,而羽挽月既然受命拿下蛇族,以她仔细查探蛇族三日的作风不可能仗着修为就毫无准备! 所以她虽中毒,却绝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严重! 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只为诱使七人施展需要同时凝聚七人之威的术法! 施展术法者最忌讳被人近身,而她们蛇族术法以招式多变著称,彼此之间又配合默契,每一次交锋都有人负责牵制有人负责进攻,这才让化羽圆满的羽挽月也不得接近。 但现在,她有了这个机会! 羽挽月望着上方七位蛇族长老发丝皆被热气蒸得贴额,蛇影虽巨却已露疲态,唇角终于勾起一丝笑意—— 她没有赌错,她抓住了这七位蛇女的心理! 化羽圆满的玄炁海,终究不是七位下境中境的修士所能媲美的! 这七位蛇族长老的合攻之威放在彼此全盛之时,恐怕任何洞虚之下的修士来都得遭难。但此时却已经是与二百金鹏卫大战之后,她们深知自己七个人靠缠斗是拖不住她一个人的,所以此时的她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转瞬即逝的机会给予她致命一击。 却不料亮出毒牙的时刻,正是这只金鸟亮出利爪的最佳时机! 金羽细针已穿透最前排长老的护罩,柳婆婆大喊不好! 倘若继续施术,最前面的两位长老定然不死也残,可若中断施术,她们将再无机会留下这只狡诈的金鸟! 少年早已在战局边缘凝立太久,千钧一发之际,游苏的墨松剑终于出鞘。 他踏前半步,左眼中暗红纹路与剑穗上的莲纹同时亮起,正是在梦中与师娘合练多次的融合剑意! 莲生剑意如清莲绽放,莫怂剑意似烈火奔涌,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在他灵台深处第一次真正水乳交融。 “剑意可融,人亦可融。” 在竹屋之中正透过窗棂关切观战的白裙仙子美眸微张,好似听见了正凝聚剑意的少年这句下意识的呢喃。 羽挽月被这道能威胁到自己的剑意锁定后猝然回眸,心中大惊。 她竟没想到不是那莲剑尊者名不副实打算出手,而是这位她没放在眼里的少年举起了墨剑! 这一剑没有破空声,却让火山口的流云都凝在半空。 羽挽月不由一怔,她看见两道剑意如阴阳双鱼在剑刃上流转,莲瓣裹挟着火星,火舌缠绕着冰棱,明明相悖却又和谐得可怕。 剑光如双鹤交颈,在虚空中划出阴阳相济的弧光。 这不是简单的招式叠加,而是将两种剑意的魂魄揉碎重铸,是连洞虚境都未必敢尝试的疯魔之法。 前有巨蟒吞天,后有剑意滔滔,化羽圆满的羽挽月此时已然没想过逃跑。修道至今经历了太多蝇营狗苟,此刻的她竟只想殊死一搏,除了验证自己苦修百载的道果之外再无其它杂念。 可就在她金羽凝光之时,她忽感妖丹剧痛,竟将她浑身玄炁扰成乱麻。 她像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只见羽潇然瘫坐在碎石之上狂笑不已。 “羽挽月!”羽潇然的嘶吼混着血沫,“你想丢下我独自逃生?做梦!要死,便一起死!” 话音刚落,他的左肩便被姬灵若一剑洞穿,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可羽挽月的金翅还是应声收拢,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坠落。 她回想起了百年前因天资卓绝被本家接纳的那一刻,彼时在神山求学时结识的好朋友——那条与她志趣相投的小蛇对她满怀艳羡,给她亲自送行,两人分别之时相约将来等成了族中话事人,一定让两族永结同好。 只是小蛇不知,她刚迈进本家的大门,便被金鹏族长许做了这位刚刚出生的圣子做妻。 她因此得到了金鹏族更多的资源倾斜,也被迫受命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她将之皆视作成就大道的磨练,刻苦修炼成为了当代金鹏族最年轻的长老。 或许也正是得到这项殊荣的时候,让族长坚定了要将她和这位废物圣子绑定在一起的决心,也正是那时被族长在自己的妖丹上下了手脚。 是为了提防我变卦不将这身修为让渡给他吗? 还是怕旁系出身的我野心更大,想要将本家的他们拽下高枝? 她已经没时间去想明白了。 游苏剑上狂龙距离这种折羽的高贵金鸟已不足三米,却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解脱般的苦笑。 “别杀她!” 柳婆婆的声音比剑气割裂血肉的声音更快传来。 游苏只觉不知为何,柳婆婆央求的声音与这羽挽月的苦笑相互交织,竟让人忍不住心软半分。 他猝然咬破舌尖,强行逆转玄炁。 墨松剑发出不甘的哀鸣,粉墨交织的狂龙应声而散。 剑光在咫尺前凝滞,掀起的劲风却将金翅仙子的青丝吹得乱舞。 羽挽月望着游苏发白的唇角,少年的整张脸都被一种破碎般的暗红色蔓延,分明是强行收招导致的反噬。 火山口的红光突然剧烈明灭,一声清越的剑鸣自竹庐方向传来。何疏桐的素白身影立在门外,广袖垂落如鹤翼收拢,却并未出手——她终究信守承诺,只以剑意威慑,未踏前半步。 实际上没有何疏桐的威慑,羽挽月也全然忘了此时此刻是她反击的最佳时刻,她只是怔怔地问: “为何……” “你该知道,”游苏擦去唇角血迹,剑穗垂落如受伤的尾羽,“我要的是蛇族平安,不是赶尽杀绝。” 第四百八十六章:日防夜防,‘家贼’难防(5k) 蛇祖庙的青铜烛台在幽暗中明明灭灭,蛇形浮雕在光影里蜿蜒游走,将羽挽月肩胛骨处伸出的破损金翅映得支离破碎。 她双手被钳,悬挂在半空之中,唯有足尖堪堪点地。 羽潇然则被拴在角落,被姬灵若刺伤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仍扯着沙哑的嗓子骂道: “羽挽月你倒是说话啊!平日里不是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吗!如今都被锁在这蛇窟里,你还装什么清高?” 羽挽月却一如既往地置若罔闻,只是抬眸望着手腕上蜿蜒的伤痕,金翅收拢成残破的团扇,往昔高傲的尾羽如今沾着火山灰,像被暴雨打落的凤凰翎羽。 她根本不愿理会这位圣子的聒噪,被关在这里的一夜时间,她除了发呆,脑海便都是少年在她面前收剑的画面。 她在妖族见惯弱肉强食,却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傻的人。不愿斩草除根的理由根本行之不通,因为留着她一定会是隐患,所以她实在理解不了他的收手。 “他们留着我们,不过是要在我们死前榨出最大的利益!”羽潇然见她不答,愈发暴躁,指甲在石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你不会真被他那句不为斩草除根的鬼话打动了吧!你快别他妈傻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依旧歇斯底里,却多了些压抑不住的急躁,像是真的在害怕失去什么极其看重的东西。 “你若不想有损金鹏利益,便自行咬舌自尽就是。”羽挽月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火山口的残雾。 羽潇然闻言失神,表情却转瞬变得更加扭曲,他用一种凶恶而贪婪的眼神盯着折羽的高贵仙子: “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可我告诉你!从你这个贱种能进入本家开始,你的妖丹,你的修为,包括你的人,就都是我的东西!老子就是你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命!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一直都看不上我!哪怕是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你也没有正眼瞧过我,可你能怎么办?你就是我爹钦点给我的未婚妻!你能违抗吗?你违抗不了! “就像你也违抗不了随我同行来蛇族的命令!我可是费尽心思去了解你啊,这才知道原来你在遇到我之前会笑啊,还结交过不少朋友吧?可惜她们一个个都死了,只剩这条老蛇了!怎么样?被逼无奈和曾经的好友闹成如今地步,开不开心?反正我是很开心啊哈哈哈! “我就是要恶心你!你看见我重伤将死时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我足以记你一辈子!可你以为是我想变成现在这样的吗?那他妈还不都是你害的!不是你借着修炼为由让我爹责令我不准碰你,不是你不管我如何努力都从不正眼瞧我,不是你做出的种种行径!我会去花天酒地、自暴自弃故意气你吗! “所以后来看着你那愈发厌弃的眼神我就暗爽不已,你明明是那么地嫌弃我,偏偏你又摆脱不了我。是不是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委屈至极却又无可奈何,打心底里恨透了我?没关系,你越恨我,我就越爽! “我就要这样一直一直死死攥着你!现在好了,我们要一起死了!夫妻之间本就该不求同生,但求共死!这样下辈子我也能缠着你了,我要你永生永世也不得畅快!永永远远也摆脱不了我的报复! “毕竟,我们是夫妻嘛……夫妻就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啊……哈哈哈!” 蛇祖殿的青铜烛火在羽潇然癫狂的笑声中剧烈摇曳,斑驳的光影掠过他染血的唇角,像一条条游弋的毒蛇爬上他扭曲的面容。 他仰头盯着穹顶盘绕的巨蛇浮雕,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你看啊——连这破殿的蛇都在笑你!” 羽挽月垂落的睫毛微微一颤。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羽潇然——金鹏族圣子向来以华贵皮囊遮掩着骨子里的卑劣,此刻却像被撕开伪装的恶鬼,将腐臭的内里尽数泼洒在她身上。 手腕的锁链因他激烈的动作发出刺耳声响,却盖不住他字字剜心的诅咒:“下辈子我要化作你床榻下的火蚁,日日啃噬你的脚踝;要变成你梳妆镜里的霉斑,夜夜窥视你的狼狈……” “够了……” 她的声音比锁链更冷,却在尾音泄露一丝颤抖。 岩浆般沸腾的厌恶灼烧着喉咙,可当她望向这个疯子时,竟在翻涌的恨意里尝到一丝苦涩——她早该承认,自己百年苦修才钻进的那个华美的金丝鸟笼,其实是一个肮脏的泥潭。 “不够!永远都不够!” 羽潇然突然暴起,脖颈青筋如蛛网虬结,被铁链贯穿的肩胛喷出金红血雾。 他像是一条被拴住的饿狗,见到了见所未见的美肉,便不顾枷锁束缚,拼了命也要咬上她一口。 羽挽月瞳孔骤缩,她素来只对这位名不副实的金鹏圣子抱有厌恶,此时竟也因这条绝碰不到她的疯狗而生出了恐惧之情。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害怕他,她甚至开始怀疑,怀疑是不是真如他所言,走到今天都是她自己的问题? 倘若她坦然一些接受自己的命运,倘若她见到那些肮脏勾当时能更心安理得一些,倘若她不去天真自欺一切都是道途历练,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吱呀—— 沉重的殿门豁然洞开,赤红天光倾泻而入,照亮了这处阴暗的祖殿。 游苏逆光而立的身影在青砖上拖出修长的影,身后柳婆婆的蛇首杖点地声如催命符。 羽潇然的咒骂戛然而止,却见羽挽月也怔怔失神地看着与光同尘的少年。 他顿时梗直脖子,像是不肯在女子面前对这少年露出怯态,哪怕浑身是血仍硬声道: “要杀便杀,休要假惺惺作态留我们一命!我金鹏族——” “圣子说笑了。”游苏打断他,目光掠过羽潇然颤抖的指尖,落在羽挽月垂落的金翅上,“我是留她一命,没打算留你的。” 他在羽潇然的破口大骂声中走近羽挽月,看见她睫羽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破损的金羽边缘还凝着未干的血珠与毒素,像只坠地的金鸟。 羽挽月抬眼,正撞上他清冽的目光。少年指尖悬在她腕脉上方,似在犹豫是否探查伤势,却还是收了回来。 “挽月长老的金翅,还能展翅吗?”他问。 羽挽月喉间发紧,不明白少年问这话的含义,破碎的金羽无意识收拢,思考千万遍的问题终是再次问出口: “你……为何不杀我?” “昨夜的理由没让长老满意?” 少年的面容细看之下尚有些剑意反噬的苍白,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羽挽月不知为何不自觉在这样的少年面前闪躲视线,用沉默作了答案。 “因为羽长老曾与柳长老是旧识,而柳长老让我别杀你。” 他的声音伴随着大门阖上的轰然声,烛火噼啪,羽挽月却奇怪地并未觉得这座祖殿重新变得阴暗。 柳婆婆站在少年身后,冲她投来一个复杂至极的眼神,便不再看她,而将视线转向少年的背影。 这位年轻时的好友面容已见衰态,却依旧可见年轻时的美貌。如今的她已贵为一族之长老,此时却甘愿站在少年身后,显然是认可的表现。 羽挽月猜得到,蛇族这场灭族之难能够幸免,作为未知数的游苏恐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且游苏还不顾自损之危也要听她的话强行收回剑意,柳师妹会对这个人族小辈心生感激,自然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也看得出来,游苏会顾及柳师妹的面子留手只是原因之一。否则来问话的只会是柳师妹一个,而不是由游苏领衔。这说明留她性命,更是少年自己的意思。 “不止如此。”羽挽月忽地眼神坚定了些。 这一次愣住的倒是游苏,他苦笑摇头,叹道:“大概是可怜你吧。” “可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何可怜?!”羽挽月咬着下唇,尽管身陷囹吾,但骄傲如她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 游苏望着被悬挂着的、高高在上的仙子,眼神却没有任何仰视所该有的敬畏,而是几分让羽挽月如芒在背的怜悯。 “其实我也挺可怜的啊……”他笑,“命运总是与自己想过的生活相悖,明明已经费尽心思去努力挣脱命运的摆布,却在最后要为之殊死一搏时被不可控的因素击溃。抗争了一生到最后连让命运看看自己拳头有多硬的机会也没了,这不可怜吗?” 羽挽月破损的金翅忽然轻轻颤动,几片金羽应声而落,她抬眼望着少年,只见这个传言中的瞎子眼中倒映着自己——那是一种洞穿骨髓的了然,仿佛曾在无数个深夜里,与她共享过相同的月光。 游苏忽然靠近半步,声音更低,“你那一刻看着我的眼神是解脱,就好像在期待我将那一剑刺下去一样。所以我偏不帮你解脱,对于你这样已经被命运击败后认命的人,死不是惩罚,活着才是。” 羽挽月忽然想笑,却牵动唇角的伤。 她想起这些年被迫吞下的每一颗毒丹,想起昨日运功时妖丹里暗藏的枷锁,想起昨夜金鹏卫倒下时,羽潇然眼中跳动的疯狂。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看懂她藏在面具下的疲惫。 “这就是你收剑的原因?”她的声音终于不再冰冷,却染了层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游苏没有否认:“命运最狠的不是给你绝路,是让你看见光,却又在你伸手时掐灭灯烛。我给你重新点亮了光,所以挽月长老,你想不想揪住命运的尾巴,再爬起来咬上它一口?当然,若是你已经没这个勇气了,看在柳长老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殿角传来羽潇然的嗤笑,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惺惺作态!你以为救下这贱种后花言巧语,她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她的妖丹……” “闭嘴。” 羽潇然的笑声戛然而止,咽喉被无形剑气割开一道血线。 羽挽月的睫毛剧烈颤动,她看见游苏袖口露出的紫红纹路——尽管游苏说的话冷漠无情,可这个人族少年竟在用自己的伤,换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 “不信也无妨。”游苏退后半步,“但至少,你还有选择的资格。” 少年转而看向身后的柳婆婆,“这三日我都躲在柳长老精心布置过的家中,她为了救下蛇族暗中忙碌,更为了避免暴露我根本没回过家。但是我却知道,你来找过她,只是她不在。” 此话一出,就连柳婆婆也瞳孔张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僵住的金翅仙子。 “我不知你来寻柳长老目的为何,许是私下叙旧,许是劝她自保,又许是别的目的。但你该庆幸你暗中来找过她,这是我不杀你最重要的原因。所以挽月长老,我最后问你一次——” 少年以墨松剑挑起她的下颌,“若我给你斩断枷锁的剑,你可敢劈开这命局?” 百年挣扎如冰层龟裂,一缕光猝然刺入深渊。 羽挽月在电光中望进少年眼底——那里没有怜悯,没有算计,只有一团焚尽宿命的业火。 她想起百年前在金鹏本家的那个冬夜,初入府邸便被赐下婚书,红绸在炭火前翻飞,像极了此刻少年剑穗上翻卷的墨色。那时她跪在冰冷的青砖上,望着族长大笑离去的背影,眼中何尝不是这团火? 羽潇然忽然发出尖锐的笑,捂着流血的脖颈像被踩中痛处的困兽:“羽挽月!你疯了吗!别犯蠢了!他不过是想利用你对付金鹏族!你以为你一只贱种能在这破蛇族找到自由!别做梦了,他这种人怎么可能……” “最后一个问题。”羽挽月身后染血的金翅猝然张开,像是欲振翅高飞的鸟儿,“关于你的传言是否属实?” 游苏错愕半瞬,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位仙子最后的问题竟是关乎他。 如此境遇之下,居然还要根据他的好坏来判断选择吗? 游苏只觉这位仙子可笑的坚持有些傻的可爱,挑眉看向同样错愕的柳婆婆: “柳长老觉得呢?” 柳婆婆看着少年清俊的眉眼,顿了顿,旋即凝起长眉对羽挽月笃定道: “游公子不算好人,但绝不是坏人,更不是邪魔。” 游苏不察地抽了抽嘴角,想来也知在柳长老眼中他算不得好人的最大因素,定是因为他同时拐跑了蛇族两位小姐。 羽挽月闻言闭上了眼,遂又蓦地睁开,她的声音里有了经年未见的清亮: “足够了。” 羽潇然的咒骂突然变了调,带着刺骨的寒意:“羽挽月!你敢……不要……别相信他啊!我和你才是同族,相信我!我能救你出去啊!” 但此刻的羽挽月已听不见他的声音: “你想要我做什么?” “六大妖族围猎金鹏族的信报,已在东瀛传开。”少年望向石壁上的蛇形图腾,烛火在他侧脸镀上金边,“所以六大妖族需要一位……能证明他们是师出有名的证人。你知晓金鹏族诸多勾当,是最佳人选。而我蛇族也不想受到过分揣测,同样需要一位证人。” 让六大妖族相信金鹏族对蛇族的野心纯属咎由自取,让蛇族在即将到来的神山之争中,成为“被迫反击”的受害者,这才是游苏最根本的目的。 “仅此而已?”羽挽月凝眸反问,若没有才能她也不可能成为金鹏族最年轻的长老,自然能猜得到这些。 游苏闻言却是愕然笑笑,“看来挽月长老所谋甚大,让我猜猜?” 羽挽月默认。 “金鹏族泱泱大族,本家在神山,各路支脉则生活在祖地之中,受本家管制。挽月长老当年满怀希望进入神山本家,却没曾想那与自己设想的荣誉之地截然不同。多年挣扎努力,其实不光是为自己。如今六大妖族对本家出手,便是你的天赐良机。” 羽挽月面上已经生起了活气,她没有否认少年的话,而是讲起了另一个理由: “六大妖族要的是金鹏族在神山的资源,金鹏祖地这块瘦肉不在他们眼里。但是他们一定会提防金鹏祖地的报复,我要保护他们。金鹏本家做的事情与祖地无关,他们是无辜的。相应的,我也会替你消除掉祖地对蛇族的恨意。” “羽挽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羽潇然的咒骂声在蛇祖殿中炸开,仿佛要将穹顶的青铜烛台震碎,“羽挽月!你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鹏族给你修为、给你地位,你却包藏祸心,勾结外族反噬本家!你就是个下贱的家贼——!” 话音一落,她背后金翅不受控地疯狂震颤,每一片羽毛都渗出金红血珠。羽挽月霎时面目苍白,想捂住小腹处的妖丹而不能。 “看见了吗!”羽潇然癫狂大笑,嘴角血沫飞溅,“你生是金鹏族的狗,死也是金鹏族的鬼!什么自由,什么命局?你连自己的妖丹都守不住!” 羽挽月十指深深攥紧,冷汗浸透墨绿衣袍。 她没有理会羽潇然的报复,而是垂眸望向游苏,染血的睫毛下眸光破碎,声音却异常平静: “游公子,难道不该……防着我这‘家贼’一些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游公子的剑比他更厉害(5.6k) 蛇祖殿内烛火摇曳。 羽挽月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却仍强撑着一线清明望向游苏。 而游苏也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她,锐利的左眼像是要看穿面前这位陷入囹吾的落难仙子。 他没有急于回答,却不是在思考,而更像是让羽挽月多尝一尝这股痛苦。 “看来挽月长老比我想的还要上道,你这是有把柄要主动送上?” 游苏故意拖长尾音,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她痉挛的肩胛。 其实以他最初的计划,他是打算用真主之血将羽挽月变作自己的眷属,类似于千华小狗。 但思来想去,羽挽月离洞虚境界终究是差了一线,想要掩盖身上邪气定然不如千华小狗自如,而羽挽月将要做的事情势必需要大量的抛头露面,所以收作眷属只能是下下之策。 如今她竟要将把柄主动献上,游苏自然是求之不得。 “没有把柄,游公子……会放心?”羽挽月虚弱地扯了扯嘴角。 “很好,我非常欣赏挽月长老的觉悟。为了我们合作愉快,愿闻其详。”游苏走近半步,却还是没给她切开锁链。 “你既知天狗族是金鹏族所为……定知晓天狗族人的妖丹无一幸免……”羽挽月咬紧溢血的唇边,强撑道,“妖丹不同于人族的灵台,妖丹乃是实物,因而有嫁接之能,但仅限本族……所以,你不想知道金鹏族要天狗族和蛇族的妖丹有何用?” 游苏挑眉,眸光闪烁,他当即意识到金鹏族很可能掌握了某种对妖丹的突破性理解,包括眼下羽潇然对羽挽月的控制也来源于此。 还没等游苏接话,羽潇然就猛然挣扎,脖颈处的血线渗出更多金红:“羽挽月!你疯了!他是邪魔!你还真想跟邪魔为伍!” 可见羽挽月就是对他置之不理,他只觉气急攻心,索性停止挣扎心念一沉,就见羽挽月姣好的仙靥瞬间痛得扭曲起来,妖丹处翻涌的灼痛几乎要将她的神魂撕裂。 “你敢说,我就敢让你死!” 羽挽月应声闷哼,喉间涌出金红血沫,呛出来的血甚至飞溅到游苏的领口。 柳婆婆的蛇首杖重重顿地,哪怕对眼前女子有怨,却也不忍看见昔日好友——那个曾经神采飞扬的金羽仙子受制于一条肮脏的疯狗。 她半衰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当即掐诀施术将羽潇然束缚得动弹不得,可见羽挽月的状态依旧没有半点好转。 “没用的!”羽潇然癫狂大笑,血丝密布的眼中闪过快意,“我不会看着她误入歧途!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们抢不走!” 柳婆婆很快意识到这种对妖丹的古怪控制并不需要行动力作支撑,而是与意念有关。 她立马掐紧蛇首杖,蛇影自杖头涌出,观其架势,显然是要杀了这个聒噪麻烦的小畜生。 游苏见状也没有制止,他没杀羽潇然也是担心羽挽月不会配合所以留一个后手,但既然羽挽月觉悟甚高,那么这位被师妹越境打败的金鹏圣子便再无存在的必要。 “别杀他……” 令二人没想到的是,主动为羽潇然求饶的竟是羽挽月。 “羽师姐!我知道你是被迫嫁给这个畜生的!你不方便杀,我来替你下手!”柳婆婆望向羽挽月的目光染着痛惜,蛇首杖再次高高举起。 “不要!”羽挽月惨白面容因痛苦泛起病态的潮红,“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她忽然用尽力气扯动唇角,竟在剧痛中露出一丝冷艳的笑,“况且……我为何要让他痛痛快快死?” 这笑如破冰的寒梅,藏着百年压抑的戾气。 游苏见状瞳孔微缩,总觉得这女人此番重生,像是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当如何?”柳婆婆蹙眉反问。 可羽挽月并未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呢喃道:“柳师妹……今日细想,才知我们以前来往的信笺都是他从中作梗……若是信中有中伤之言,那绝非我的意思……” 这对好友百年前分别时相约信笺来往,起初传信内容亲切,两人在信中勤奋互勉。可渐渐地信中内容便愈发疏远,羽挽月的来信中暗示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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