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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鹤老拄着拐杖,目光望向远处缓缓挪动的黑色乌云,夹杂着雨滴的狂风将三人的发丝吹的翻飞…… 他敲了敲手中的拐杖,缓缓开口: “走吧……” “今日,诛杀。” …… 哗哗哗哗—— 倾盆大雨洒落柳镇,飓风席卷之下,两岸的柳条无序纷飞; 密密麻麻的涟漪在水面荡开,晕出一抹红色碎影,沿着岸边缓慢前行,他手中撑着一柄素色的油纸伞,在雨滴打击下发出哒哒声响。 “应该就在前面了……”陈伶看着眼前雾蒙蒙的荒野,喃喃自语。 有了林溪的前车之鉴,陈伶这次特地找了一柄没有任何图案的伞,而且时刻防备着四周,毕竟他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抵达柳镇,又会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也许是风雨的缘故,此刻的道路上没有其他人影,陈伶独自行走青石板上,安静的仿佛世界都只剩他一人。 他向着东方,逐渐远离城镇,周围的房屋也越来越少,与此同时,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掌,能明显感受到一股炽热正在升起…… 陈伶抽出手,发现正是那张邀请函在散发着热量,尤其是落款的「戏子无名」四个大字,正在散发着微光。 “看来这东西才是进入演出场地的钥匙……是某种祭器,还是上面字体的原因?”陈伶若有所思。 陈伶手握邀请函,在荒地中继续前行。 终于,随着他一步迈出,空气中荡起阵阵涟漪,就像是有某种隐形的帘幕,随着他的到来被掀开一角。 陈伶突然停下脚步。 大雨顺着油纸伞的伞檐落下,陈伶的目光透过水汽,看着身前微微拂动的无形帘幕,密密麻麻的雨滴落在其上,却宛若无物般穿了过去。 “这是……” 陈伶试探性的伸出手,探向前方,随着他的指尖拂过,无形帘幕也被拉起一角。 与此同时,陈伶手中的邀请函,也灼热无比,像是有人在帘幕之后呼唤他。 “只有拥有邀请函,才能进入帘幕之后么……” 陈伶撑伞站在拂动的空间帘幕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走入其中……无形的帘幕拂过陈伶的肩头,他的身形凭空消失,仿佛已经抵达另一个世界。 红衣消失在雨幕之中,十分钟后,一袭青衣同样从远处走来。 李青山撑着伞,身上已经被风雨打湿,他用袖子护住邀请函,被雨水糊住的眼睛艰难的打量四周。 而随着他的前进,手中的邀请函开始发光发热,最终他也被指引到了无形帘幕之前。 “这……”李青山看到眼前梦幻般飘动的帘幕,眼眸中浮现出错愕, “真的……这邀请函竟然是真的?” 这还是李青山第一次如此接近神秘现象,好奇又担忧的拨弄帘幕好一会,环顾四下无人之后,还是闷头走了进去。 随着李青山的进入,那道无形帘幕逐渐消失在雨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 一只脚掌踏入水洼,带起滴滴水珠消散空中。 李青山撑着伞,茫然的环顾四周……穿过无形帘幕之后,他依然在柳镇的荒野上,即便回头望去,来时的道路也十分清晰,仿佛刚才的帘幕只是一场错觉。 但李青山清楚的知道,那并非是错觉,因为漫天的雨水划过他的身体,却像是无物般穿梭而过,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不……与其说是他不存在,不如说雨滴与他已经不在一个世界。 李青山能看到雨滴划过雨伞,穿过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一抹湿润,就像是某种全息投影,徒有其表却并不存在,而在这大雨的浇灌之下,眼前的地面竟然还是干的。 李青山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心中的疑惑之色越发浓郁,他收起了雨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在他眼前的荒野中,伫立着一座木质的简陋舞台。 从外表上看,这几乎是李青山见过的最破的舞台,几根木桩刺入大地当做地基,台面的木头都被磨损的有些褪色,在那孤零零几根长棍支起的台柱上,大红的帘幕随风轻舞,透过帘幕间的缝隙,甚至能看到后面漏风的露天后台。 李青山的表情有些微妙,他低头确认了一下邀请函的内容—— “戏道古藏诚挚邀请您,见证新历380年界域演出现场。” 初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李青山下意识的觉得,这应该是一场相当华丽庄重的演出,至少应该比花都戏团好上百倍,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戏道古藏”……但当他看到那座简陋舞台的时候,心中的幻想破灭了。 这是李青山见过最破烂的舞台。 李青山的目光继续看向周围,在那简陋舞台之前,摆着两排同样简陋的木椅,应该就是观众入座的地方,一共大概也就十几个位置。 简陋的舞台,空荡的坐席, 在漫天无法触及的风雨中, 唯一道红色身影,安静而孤独的坐在最前排。 看到那身影,李青山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错愕,他试探性的开口: “林兄……?” 第383章 《挑滑车》 似乎是听到李青山的呼喊,那红衣身影微微侧头,脸上同样浮现出惊讶。 “李青山?” 在这充满神秘感的地方,突然看到一位熟人,李青山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他迈步走到陈伶身边,疑惑的问道: “林兄,你也收到邀请函了?” “嗯。”陈伶微微点头,“你也是?” “对啊,我从芙蓉桥回去,就发现有人来送了一张邀请函,好像是个少年……不过我没见到他,是我奶奶收的。”李青山在陈伶身旁的座位坐下。 陈伶若有所思。 不止自己收到了邀请函,这对陈伶而言并不意外,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见证戏道古藏的演出,当年和陈宴在三区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人坐着观演……不过,当时似乎并没有收到邀请函这种东西,无论是他与陈宴,还是挑夫与乞丐,都是中途才被吸引过来的。 只有那个二区老师,似乎是提前知道了演出的消息,特地赶过来……他有没有收到邀请函,陈伶就不清楚了。 “林兄,这……这真的是戏道古藏的演出吗?”李青山拿着邀请函,不确定的问道。 陈伶转头注视他片刻,肯定的点点头, “是。” 可以想象,李青山收到这份邀请函的时候,必然是迷茫且挣扎的,但他最终还是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他与戏道有缘……更何况,给他送邀请函的,还是那个神秘的美少年。 陈伶已经隐约猜到了那少年的身份,如果是真的,那说明戏道古藏很看好李青山,他也确实拥有踏上戏神道的潜力。 李青山见过陈伶的手段,也猜到了他与戏道古藏必然有某种联系,陈伶说是戏道古藏,那一定就是了。 李青山顿时有些惶恐不安,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陈伶依靠在椅背,看着被烟雨笼罩的简陋舞台,平静开口,“只要……等待演出开始。” “哦……好。” 李青山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毕竟这次的遭遇对他一个普通人而言,还是太有冲击力了,到现在他的身子都是紧绷的。 倾盆大雨随风飘摇,在地表泛起淡淡白雾,一红一青两道身影坐在其中,安静的像是两尊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时钟的指针指向下午3;00时,变化突生! 噔噔噔噔噔—— 沉闷的声响从简陋的舞台上传出,缠绕在舞台周围的灯泡串,一条接着一条亮起。 橙黄色的灯光撕破风雨,像是一轮轮微缩的太阳悬挂在雾气中,照亮最前排的陈伶与李青山的脸颊,原本还灰暗死寂的舞台,突然仿佛活过来一般,置身于光明之中。 陈伶见此,眼眸微微眯起;一旁的李青山立刻调整身体,正襟危坐在座位之上。 他们知道,演出……就要开始了。 “看来这次的演出,只邀请了我们两个人。”陈伶扫了眼身后空荡的座椅,轻声开口。 “好像是的。”李青山舔了舔嘴唇,脸上是难掩的紧张。 灯光笼罩舞台,短暂的停顿后,一声清脆锣响从后台传出! 铛——! 舞台上的大红帘幕缓缓拉开。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舞台后响起, “儿郎们!大营去者!” “啊!”几个截然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随之应道。 “某,塞北大元帅哈铁龙是也!只因四殿下兀术将康王围困于牛头山,有书信回国催兵。老王命某押送铁滑车,名曰浮图,从上放下,就是千军万马,也将他打为齑粉!看前面,已离大营不远。 儿郎们!” “啊!” “快快趱行者!”(注1) “……” 一连串的对白,让台下的陈伶一头雾水,伴随着鼓乐响起,演出似乎已经开始了…… 不过,演出开始前,都没有报幕的吗? 一旁的李青山听到这段对白,轻咦一声:“《挑滑车》?” “什么?” “这出戏啊。”李青山抬手指了指舞台, “这是个武生戏,讲的是南宋初年,金兵侵犯江南。岳飞与金兀术会战于牛头山,金兀术屡打败仗,便调用铁滑车阻拦岳飞。高宠奉元帅岳飞之命,率领众将,大败金兵,乘胜追杀,直逼金兀术大营。 金兀术无奈,急令推出铁滑车。而高宠奋不顾身,一人连挑十一辆铁滑车……算是相当精彩的打戏了。” 陈伶对这些并不了解,听李青山解释完之后,也就知道是有个猛人接连挑翻了十一辆铁滑车,而且似乎注重武打……可戏道古藏为什么选择这出戏? 陈伶坐在前排,若有所思。 …… 三道身影穿过,迈入柳镇之中。 “柳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鹤老,我们该从何处开始搜寻?”其中一位戴着黑色头巾的身影问道。 三人之中,鹤老的资历最老,实力也最强,另外两人不敢轻易发表意见,而是等待着这位的回答。 鹤老双眸眯成缝隙,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中的拐杖,向着大地轻轻一敲。 咚——! 随着一声闷响,拐杖表面一只只白鹤纹路像是活过来般,扇动着翅膀从杖中飞出,像是翻涌的白色海浪,铺天盖地的朝四面八方散去。 “一寸寸的找,太慢了。”鹤老缓缓开口,“白鹤将为我们指引方向。” 他身后的两位成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眼眸中满是惊讶与崇敬。 随着白鹤在风雨中飘摇而起,覆盖整个柳镇的天空,鹤老双眸闭起,像是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他的眼眸闪过一抹微芒。 他手中的拐杖再度一敲,一只白鹤从杖中飞出,托住他的身形缓缓升起,随后向着某个方向振翅而去。 另外两位成员见此,不敢怠慢,立刻全速追在白鹤身后,深入柳镇之中。 …… …… 注1:选自京剧《挑滑车》片段 第384章 生与净 几分钟后,三人在一座满目疮痍的桥洞前停下身形。 “是我们的人。”戴着黑色头巾的身影看到林溪与老陆的尸体,眼眸微微眯起。 “这里就是最后出现的位置。”鹤老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另一位成员,“留影,找到他。” 那人微微点头,从背后抽出画板架在地上,然后掏出一只铅笔,在废墟上飞速描绘起来。 随着他的落笔,一道领域向周围扩散,那双眼眸中清晰的倒映着周围每一个细节,在眼瞳倒影中,世界就像是倒放的插画,飞速的向着过去追溯! 他绘画的动作极快,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画面……那是在一处狭窄的台阶上,一只染血的手掌洞穿枫鬼的胸膛,老陆在他的对面目瞪口呆,而在画面的正中心,一个披着大红戏袍的年轻人微笑好似恶魔; 第二幅画面,是林溪撑着伞站在桥洞下,两个老陆接连穿过桥底,而漫天伞面迸发出强光,淹没了第二个老陆; 第三幅画面,是一袭血衣掐着林溪的脖子,林溪的胸口晕出一抹墨渍,眼眸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看到这三张速写画面,鹤老的目光冰冷无比。 “真是好算计。”鹤老冷哼一声,“不愧是将极光界域掀翻的家伙,狡诈阴险,竟然随意就能引动他们的自相残杀。” “他就算再精于算计,自身实力也是短板……只要能找到他的位置,我们灭杀他轻而易举。”一旁戴着黑色头巾的身影同样冷声说道。 “他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可惜,天下间玄妙的路径极多,总有破解之法。我的,便是他的天敌……”正在绘画的那人淡淡开口, “给我一分钟,就能洞悉他所有的布局与伪装,他跑不了的。” 随着他撕下新一张画布,铅笔再度飞速勾勒起来,正是陈伶行走在巷道中,寻找演出场地的画面。 陈伶万万不会想到,这世间竟有人能用这种方法,窥破他的行踪,如果他当时真的选择跟李青山回去,只怕用不了几分钟,便会被围剿致死……所谓的远房亲戚身份,在这条路径前宛若玩笑。 “这幅画,应该是他在寻找藏身之地……不过看他离去的方向,似乎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藏?”戴着黑色头巾的身影疑惑开口。 “没事,下一张,我就能锁定他现在的位置!”路径的青年自信开口。 他撕下画布,正欲落笔,手掌便停顿在空中。 “怎么了?”一旁的同伴疑惑问道。 “……奇怪。”青年不解的挠了挠头,“我好像……追踪不到他的影像了?” “这怎么可能,有在,他根本不可能逃出柳镇,柳镇内哪有地方能逃过你的回溯?” “我也不知道啊,可……可我就是追踪不到了,他好像已经离开了我的技能范围。” 听到这句话,鹤老的表情有些阴沉,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那青年脸色霎时间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的摔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 一旁的同伴顿时大惊,立刻将他扶起。 青年呆呆的坐在废墟上,对同伴的问话宛若未闻,而是不断的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你们……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戏声。” 他的双瞳逐渐涣散,喃喃自语,“好像……有人在唱戏?” …… “龙争虎斗摆战场, 两下交兵扎营房。 初进中原无将挡, 任我驰骋战鼓扬! ……” 简陋的舞台之上,一个身材高大,头戴金冠,身披华甲的身影摆着架势,稳步向前,唱腔浑厚悠远,霸道十足。 台下,陈伶低声问道: “这是谁?” “兀术,武花脸……也就是生旦净末丑中的净角。”李青山适时的替他解惑。 陈伶点点头,按照目前出场的师门成员来看,二师姐梅花K,四师兄末角,老五丑角……这五位师兄弟,很可能正好对应生旦净末丑五种行当,也就是说台上现在唱戏的这个,就是三师兄? 这位兀术在台上独自唱了许久,大概是说自己多厉害,闯入中原无人能挡。唱完一段之后一个身影就躬身跑上台,跟他对话,说是有个叫牛皋的来了,然后两人就在台上对峙。 陈伶虽然懂一点戏曲,但并不精通,这段看得他云里雾里,若不是直觉告诉他这场戏可能没这么简单,估计现在已经睡过去了……就跟当年他和陈宴第一次来看戏的时候一样。 反倒是一旁的李青山,看的津津有味,就差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随着舞台上剧情不断推进,一个面若冠玉的青年亮相,目若朗星,眉分八彩,鼻如悬胆,唇若涂丹;他一出场,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淡了,哪怕是即将睡着的陈伶,看到他的出场,都下意识的恢复了精神。 “这又是谁?” “他就是高宠,一会挑滑车的那位。”李青山补充了一句,“是生角。” 生角……大师兄? 陈伶仔细打量着那人,身穿白衣银甲,手握錾金虎头枪,气势与一旁的兀术不相上下。 一大段的念白之后,舞台上的高宠突然唱道: “……一派旗旙招招,烟尘中号角咆哮,俺却要一战灭儿曹!” 话音落下,他将手中的錾金虎头枪骤然掷出,这一刻,一股飓风突然自他掌间暴起,呼啸着掠过场地! 颂——!! 錾金虎头枪脱离他的手掌,瞬间消失无踪。 这突如其来的飓风,让台下陈伶与李青山的衣抉翻飞,陈伶的瞌睡也被瞬间扫空,他错愕的看着舞台上的高宠,眼眸中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刚才高宠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即便只是随意的一挥,竟然爆发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力量……即便是拥有的陈伶,刚才也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旁的李青山揉了揉眼睛,茫然问道。 “他……他手里的枪呢?” 第385章 戏台 “戏声?哪来的戏声?” 戴着黑色头巾的身影不解开口,“鹤老,您听到了吗?” 鹤老拄着拐杖,微微摇头,“没听到。” “不是,真的有啊!”青年一边抹着嘴角的鲜血,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声音离得好近,感觉就在的耳边……我听到他在唱什么,‘兵戈旌旗’?‘刀枪环绕’?” 头巾身影眉头紧锁,他竖着耳朵又仔细倾听起来,可周围除了呜咽的风声,与雨滴坠落的声音,再无其他。 “没有你说的声音……你应该是幻听了。” “可是……” “不对劲。”鹤老双眸注视着那张空白的画纸,突然开口。 “哪里不对劲?” “明明就在的范围内,却无法确认的位置,说明他所在的地方,很可能不属于这片空间……而且在追溯的过程中,你又说听到了戏声……” 鹤老眉头越皱越紧,他还准备说些什么,那张空白的画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点。 “咦?这是……” 青年踉跄的从地上站起,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画纸中央的小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中飞射而出,一杆枪影眨眼间便占据了大半的画纸,穿透纸面,如同闪电般掷出! 就在这时,鹤老的喊声骤然响起: “小心!!!” 颂——!! 那杆枪影轰然刺入青年的胸膛,恐怖的动能连带着他的身体冲入大雨! “鹤老救……”青年惊恐的求救声响起,下一刻便戛然而止。 那枪影出现的太快了,而且角度极为刁钻诡异,哪怕是近在咫尺的鹤老与头巾身影都没能反应过来,等他们看清发生了什么之时,那杆枪影已经带着青年,再度凭空消失! 哗啦啦—— 雨水一如往常的浇灌着废墟,无论是枪影还是青年,都如同鬼魅般消失无踪……几秒前还在思索着追踪陈伶的三人,顷刻间便只剩二人,孤零零的站在桥下。 若非地上还残余着青年的血迹,头巾身影都快以为刚才只是一场幻觉……直到现在,他还没从那一枪的阴影中回过神来。 “鹤,鹤老……刚才那是……”他呆呆的看着青年消失的方向,声音有些颤抖着开口。 鹤老猛地转头,苍老的目光锁定那张画纸,脸色难看无比, “该死……” “这座镇子里,不止有??” …… 颂——!! 就在陈伶与李青山疑惑高宠的枪究竟去了何方之际,一道破空声再度从舞台上响起! 消失的錾金虎头枪从虚无中掠出,重新回到高宠的手中,与此同时,枪尖上一具躯体在惯性作用下倒飞而出,在舞台地面上连滚数圈,一头栽入舞台边缘兀术的队列之中。 一滴滴猩红的鲜血顺着錾金虎头枪滴落,高宠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白衣银甲随风飘扬,仿佛刚才他只是随手杀了一位敌军小卒,以此振作本军士气! 而反观一旁的兀术,则被气的眉头倒竖,面目凶煞。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惊世骇俗,但在舞台上,却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仿佛这出戏本就该这么演……若非陈伶看清了倒飞出的那是个活人,恐怕真以为这都是舞台上的布置与道具。 高宠也好,兀术也罢,他们的表现实在太过自然,看都不曾看那飞出的身躯一眼…… 他们还在戏中! “……为大丈夫者, 临阵交锋,生而无欢,死而何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高宠一心把国保, 杀敌救主立功劳!” 随着舞台上的表演逐渐推进,一场大战拉开帷幕,虽然舞台上的演员并不多,但在他们极具感染力的唱词,与恰到好处的场景音效下,感染力极强无比。 “刚才那柄枪究竟去了哪里……那个人又是谁?”陈伶的关注点还在角落的身影上,皱眉思索着。 他正欲转头和李青山说些什么,却发现李青山双眸紧盯着舞台,眼瞳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仿佛入定一般,哪怕陈伶试着呼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陈伶看到李青山的状态,微微一愣,随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天空。 被乌云笼罩的天穹之上,一抹朱红仿佛穿透云层,宝石般点缀在那里,一股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陈伶心头。 “戏神道……?” 那颗星辰,陈伶再熟悉不过了,当时在极光界域,他也曾踏足其中。 仅是看一场演出,李青山就得到了戏神道的垂青?如果是这样,那这场演出未免也太神奇了……这就是来自戏道古藏的机缘吗? 陈伶当然清楚,李青山自身的天赋,积累,与心性,才是他踏上这条神道的决定性因素,否则换一个坐在这看十遍百遍,恐怕也毫无收获……比如陈伶本人。所以与其说是这场演出造就了李青山,不如说是轻轻点破了李青山与戏神道的窗户纸,让他提前得到了本就该得到的东西。 陈伶复杂的看了入定的李青山一眼,重新将目光落向舞台,此时的兀术身前多了几台造型奇特的车形道具,双方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 桥洞下。 “不止?!”戴着黑色头巾的身影大惊,“鹤老,您的意思是……” “我们被人盯上了。” 鹤老阴沉开口,满天的白鹤环绕在他的上空,七阶的威压瞬间笼罩大地! “我倒要看看,是谁要与我为敌?!”鹤老一把抓下那张被捅破的画纸,丢给一旁的白鹤,其中一只白鹤将其叼起,在空中盘旋半圈,急速朝着东方飞去! “在那个方向!” 扑棱棱—— 漫天白鹤像是锁定了某个方位,眼眸中渗出一抹血红,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东方掠出,鹤老带着那戴着黑色头巾的身影分别踏上两只白鹤,随着鹤群铺天盖地飞去。 千鹤狂掠,这一幕顿时吸引了柳镇居民的注意,他们震惊的从屋中走出,看着头顶宛若神迹的画面,倒头便拜! 鹤老眼眸中杀意闪烁,就在他乘着白鹤,目光四下搜寻之际,身后的头巾身影突然开口: “鹤……鹤老……” “怎么?” “我好像……也听到了唱戏声?” 鹤老愣住了,他回头望去,只见头巾身影正与刚才的留影一样,双眸茫然的环顾四周…… 此刻,在头巾身影的目光中,这漫天飞翔的白鹤,与站在白鹤背上的鹤老与自己……仿佛都开始扭曲变形,他们的身躯开始出现棱角,他们的肌肤染上金属的光泽,他们的声音逐渐变成刺耳吱嘎声……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架架笨重简陋的铁滑车。 第386章 枪 “咦……” 陈伶看着戏台,双眸不自觉的眯起。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的视野中,那些一架架冲向高宠的铁滑车,似乎正在疯狂变化, 时而闪过白鹤的影子,时而是个老头,时而是个戴着黑色头巾的青年,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戏台正在他眼前重叠,但当他定睛望去,变化便全部消失了……铁滑车依旧是那个铁滑车。 “这是什么情况?”陈伶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心中的疑惑越发浓郁。 自从观演开始,陈伶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这场演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也许其中蕴藏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认识。 “杀他个人翻马倒,笑尔曹志能不高!” 高宠见众多铁滑车逼近,没有丝毫退意,手握錾金虎头枪,大喝一声,朝着众多冲来的铁滑车冲去! 随着他一步迈出,手中的錾金虎头枪闪电般刺入其中一架铁滑车底端,用力一挑! 轰——!! 一道轰鸣宛若雷霆炸响! …… “你也听到了戏声?” 听到这句话,鹤老心中咯噔一声,回想到刚才留影的遭遇,脸色严肃无比, “你听到了什么?” 头巾身影脸色有些发白,他不断的左右观望着,仿佛那声音就在他的耳边, “好像说什么……要杀的我们人翻马倒?” 呜咽的风声在两人身旁回响,鹤老站在众多鹤群之上,目光越发冰冷, “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红尘界域里,是谁如此猖狂?” 鹤老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晃动起来, 他疑惑的皱眉低头,发现托着他身体的白鹤,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东西,身体内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响! “鹤……鹤老……” “又怎么了?” “我们……好像变成车子了?” “什么?”鹤老一愣。 还未等鹤老反应过来,一道爆响便从虚无中响起,擎天巨柱般的枪影穿透虚空帘幕,仿佛来自异世界的杀机,横扫天穹! 鹤老的瞳孔骤然收缩! 轰——!! 下一刻,漫天白鹤被轰然崩碎,化作无数的油墨溅洒在空中。 唯有鹤老的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操控脚下的白鹤避开枪影,与此同时,一旁同样踩着白鹤的头巾身影就倒霉了。 头巾身影虽然踩着白鹤飞行,但他根本没有控制权,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被动的准备防御……然而还未等他从怀中掏出毛笔,那杆枪芒便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 头巾身影到此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到一道清朗的戏腔,萦绕在嗡嗡作响的耳畔: “……紧迫赶俺把贼巢捣,恰一似五阎君要命追魂交!” 他眼前的画面陷入漆黑。 随着漫天油墨与血色肢体破碎在空中,还未等坠落,便尽数消失无踪…… 鹤老孤零零的架着一只白鹤,浑身冷汗的站在空荡天穹下,看着那同样凭空消失的枪影,浑身的汗毛倒起! 如果说之前杀死留影的那一枪,可能是留影的追踪,让敌人反过来锁定了他的位置,那现在这一幕怎么解释?他们只是在半空中赶路,就被虚无中刺出的一枪险些团灭,说明敌人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 可……可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现在,鹤老都没有感应到丝毫的被窥探感,甚至在那杆枪影出现前,都完全没有预兆……这意味着,无论躲在暗中袭击他们的人是谁,实力都高于自己。 可哪怕放眼红尘界域,实力比自己高的都没几个才对! “难道这是个局?只是个诱饵?”鹤老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的目标是我??” 鹤老没怎么犹豫,便驾驭者脚下的白鹤,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飞速奔逃! 事已至此,鹤老已经彻底放弃了诛杀陈伶,毕竟眼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在敌人是谁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留在这里就是绝对的劣势。 然而,就在鹤老飞出数百米之际,一段戏腔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啊,好一个南蛮!竟杀得我军尸横遍野,无人敢敌。” “儿郎们,退往西南去者!” 鹤老当场愣在原地。 唱戏声……他也听到了唱戏声? “难道是戏神道?”鹤老喃喃自语,“可之前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强大的戏神道……这条神道不是早就没落了吗?” 到目前为止听到过唱戏声的留影与头巾身影都成为了那杆枪的目标,接连暴毙,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杀人预告”也不为过,而现在他竟然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退去的方向,正是西南! 鹤老的后背再度渗出一阵冷汗,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被人锁定了,速度越发加快! 无论敌人是谁,既然能隔这么远杀人,必然是领域特性的缘故,而只要是领域就会有边界,只要逃出对方的领域边界,自然也就安全了。 随着鹤老的身形逐渐远去,那戏腔不仅没有远离,反而越发清晰起来! …… 砰——! 随着高宠一枪挑飞第一架铁滑车,几滴油墨从枪尖挥洒而出,溅射在戏台之下。 此刻正坐在最前排的陈伶,目光看到那几滴液体,突然一愣。 “这是……油墨?” 陈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舞台角落那失去呼吸的身影,“那是的人?” 刚才陈伶还在疑惑,这突然被一枪刺死在台上的究竟是什么人,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在这被禁锢的柳镇,还使用油墨的,除了来追杀自己的高手,还能有谁? 只不过,这些“高手”甚至连自己的面都没见到,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戏台之上。 “他们……在保护我?” 陈伶怔怔的重新看向戏台,那一袭白衣,身披银甲的威武身影,正笔挺的站在戏台中央,宛若无往不胜的战神! 第387章 台上台下 噗通——! 随着白衣身影收枪,又是一具染血的尸体凭空出现,重重的摔在台上。 第二个。 这具尸体伴随着第一架铁滑车的碎片飞溅,同样与演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人看不出丝毫的违和感,而高宠挑翻第一架车之后身形没有停顿,毫不犹豫的又向前追去! 錾金虎头枪再度刺出! 他朗声唱道:“番奴哪里走!” …… “番奴哪里走!” 一具戏腔在鹤老耳边如惊雷般炸响! 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感涌上心头,他本能的抬起手中的拐杖,一只硕大的鹤瞳在脚下睁开,随着那只眼瞳提溜一转,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杆顶天立地的庞大枪影刺落,掠过鹤老原本的位置,轰然砸在一片荒野之上,整座柳镇都剧烈一震! 咚——!! 浓郁的尘烟飞扬而起,无数碎石迸溅天空! 大地震颤,就连贯穿城镇的十余条河流都翻涌起来,在柳镇四面八方传来的惊呼声中,狂暴的河水冲上两岸,带起不知多少大鱼,在湿漉的土壤中蹦跶着身体。 鹤老身形从百余米外闪烁而出,他拄着拐杖回头望去,只见飘散的尘烟中,一座深不见底的巨坑缓缓浮现…… 鹤老看着那直径近百米的巨坑,脸色难看无比! “他究竟是从哪里出的枪?!” 到现在为止,已经折损两人,但鹤老甚至都没看清敌人从何处而来,他来不及去寻找,就掉头继续逃亡! 因为他听到,那戏腔依旧在耳畔回响! 他身形还未逃出多远,又是一道枪影从虚无刺出,宛若神明审判坠落天际! 轰——!! 此刻居住在柳镇的居民,只见一道又一道庞大枪影从虚无中迸发,好似光柱接连点亮大半边天空,就连笼罩在柳镇上空的厚重雨云,都被刺的千疮百孔! 接连三枪挑出,柳镇西南侧的荒地已经彻底沦为深渊,淡金色的阳光从破碎的乌云间照落,勾勒出一座座深不见底的巨型深坑。 如果说之前鹤老驾驭万千白鹤东去,被众人视若神迹,那这毁天灭地的天穹枪影,简直与神明亲临无异! 而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边缘,一道苍老身影还在狼狈奔逃! 鹤老到底是七阶强者,与那两个被一枪秒杀的小辈不同,即便是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也并非毫无反抗之力…… 但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也已经苍白如纸,手心的汗水顺着拐杖,一点点流淌在地。 “七阶……不,八阶?这至少是位八阶出手!” 鹤老心有余悸的看着满地的枪影巨坑,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整座红尘界域也仅有三位八阶,出手的这人绝不是他们……那这位八阶,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还是说得罪他的是?” 鹤老此刻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但一位神秘的八阶强者隐藏在他们红尘界域,这对而言绝对是巨大的威胁,若是传入主城,必将引起轰动! 鹤老立刻从怀中取出对讲机,按下按钮正欲说些什么,又是一道枪影从天而降! 轰——!! …… 哒哒哒哒哒—— 戏台上,高宠手中的錾金虎头枪接连刺入戏台,由于力道太大,在地板上戳出一道道细小凹痕。 而随着他长枪轻挑,几架笨重的铁滑车也应声被掀飞,重重的砸向一旁。 即便现在的柳镇已经因神秘枪影而地动山摇,坐在观众席上的陈伶也没有丝毫的察觉,这里像是彻底与外界隔绝,平稳,安静,仅剩下无法触及的雨珠与戏腔萦绕。 “好厉害的枪法。”陈伶喃喃自语。 陈伶看着台上宛若战神的白衣身影,对方的每一次出枪,力量,速度都平平无奇,但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在他的手中,那一架架气势汹汹的铁滑车,仿佛玩物一般。 接连挑飞六架铁滑车,白衣身影双眸微眯,冷哼一声: “逃窜倒是好手!你能逃到几时?” 话音落下,白衣身影用力一步踏出,随着脚掌重重落在戏台表面,他周围的戏台空间突然肉眼可见的扭曲拉伸…… 就像是置入了一块无限大的凸面镜,原本狭小的戏台,开始不断的向四面八方延伸,而戏台上手握錾金虎头枪的白衣身影,仿佛也越发高大起来! 坐在台下的陈伶心中一惊! 在他的视野中,自己的存在正在疯狂缩小,像是蝼蚁般坐在地板的缝隙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空间扭曲的晕眩感,在这一刻,整个柳镇似乎都被吸纳进戏台的范围之内! 这还是演出开始以来,陈伶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超自然力量的介入,而仅是白衣身影这简单的一步迈出,就颠覆了陈伶对于“戏神道”的认知。 “大师兄脚下的舞台,竟然就是柳镇?!” 怪不得刚才大师兄随意挥枪,便能凭空带回尸体……从一开始,发生在戏台上的表演,就能影响外界的现实! 直到此刻,陈伶才窥得这场演出的奥秘之一,心中震惊无比。 而随着戏台空间的扭曲拉伸,随之冲来的第七架铁滑车,突然诡异的变化起来……陈伶记得这种错觉般的变化,最开始挑飞铁滑车的时候,似乎也有这种迹象,不过当白衣身影踏出那一步之后,这迹象越发明显了。 当看清那架铁滑车的变化之时,陈伶的眼眸不自觉的瞪大…… “这是……” …… “咳咳咳咳!” 接连避开六道枪影的鹤老,拄拐站在废墟之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城镇,忍不住开口: “我都已经离开这么远了,竟然还没脱离领域的范围?” 鹤老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逃亡,他已经接连避开六枪,既然如此,自然也能避开第七枪甚至更多…… 他似乎已经逐渐熟悉那人攻击的节奏了。 第388章 掌声 鹤老架着白鹤,按下手中的对讲机按钮。 “我是鹤峰。” 没有前缀,没有任何编号,这简单的四个字一出,对讲机另一边当即沉声回应。 “情况如何?我看到留影他们的名字消失了……就算那人真是,也不过是个三阶,是如何杀死他们的?” 听得出来,对讲机后的那人也对两人的死感到匪夷所思,而且那两人名字消失的间隔不过一分钟,说明陈伶大概率是连杀两人……这就更诡异了。 “我们中计了。”鹤老的脸色难看无比,“我现在在逃离柳镇的路上,你快先把解除,否则就算是我也得死在这里!” “什么?!”对讲机后的声音一惊。 “你听我说,柳镇里绝对不止一个,这里全都乱套了,我们听到了唱戏的声音,然后……嘎嘎嘎……然后就有一杆……嘎嘎嘎嘎嘎……” 说到一半,鹤老的喉中不自觉的发出怪异的嘎哒声,像是某种钢铁齿轮正在运转,发出沉闷声响。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鹤峰,你说什么?”对讲机后的那人不解问道,“你们听到了唱戏声,然后呢?” “然……嘎嘎嘎嘎……哐……后……” 鹤老的声音越发诡异,到最后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与此同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就连手指都无力控制…… 对讲机从他僵硬的手中滑落,迅速消失在半空,最终砰的一声在地上摔成碎渣。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白鹤飞的越发吃力,仿佛在驮着某种极重的东西,艰难的扇了两下翅膀后,一头栽向大地! 在鹤老惊恐的目光中,他僵硬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他的肌肤表面已经泛起金属光泽,四肢逐渐变化为某种车轮,圆润的身体开始一点点长出棱角…… 这一刻,他没由来的突然响起头巾身影死前,说出的那句话: “我们……好像变成车子了?” …… “铁滑车,变成了人?” 陈伶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冲来的第七架铁滑车。 在他的视野中,那架车正在一点点变成人形,虽然整体还是车的模样,但竟然已经可以从车头处隐约看出人脸的轮廓……像是铆钉的眼睛,像是裂缝的皱纹,像是把手的双耳; 甚至陈伶可以清晰的从那张“脸”上,看出惊恐与错愕! 如果说之前的戏台影响现实,陈伶还可以勉强看出个大概,那眼前的一幕就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这究竟是车变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车? 在这一刻,戏剧与现实的分界线,似乎都模糊了,世界变得荒诞而诡异。 随着这架诡异铁滑车的逼近,戏台上宛若战神的白衣高宠,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錾金虎头枪…… 他的枪尖对准这架铁滑车的面门。 看到这一幕,似人似车的鹤老惊恐无比,他疯狂的想调动自己的技能逃离,但在这具身躯下,竟然感知不到丝毫的精神力存在。 他拼命的试着调转自己的车轮,在戏台上划出一道圆弧,直接避开了正前方的高宠,慌不择路的向台下冲去。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看到戏台前方第一排的红衣身影,微微一怔。 是他?! 是陈伶! 看到那张与留影画中一模一样的脸,鹤老就认出了陈伶的身份,他万万没想到,这次原本的诛杀目标,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 所以陈伶一开始就躲在这里……怪不得留影无法定位到他的位置。 鹤老铆钉般的眼瞳中,倒映着陈伶的身影,他短暂的犹豫之后,便宛若呼啸列车,全速向台下的陈伶撞去! 他的身体被变成这副模样,还被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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