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我在克苏鲁世界肝经验 > 第3章

第3章

意识到以前自己真的错怪孟忻枝很多之后,孟月桥再看向孟蕊诗的眼神带着失望。 “二姐,你到底骗了我们多少事情?” “你为什么要拦截下爸爸妈妈让财务打给大姐的生活费?” “为什么要叫人在监狱里折磨大姐?” “为什么要撒谎说你给霆烈哥捐了个肾?” 一连三个为什么让孟蕊诗顿时失去了那股发疯的气焰。 她看向孟月桥:“小妹,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看完日记的孟父孟母也走了过来。 “是啊,月桥,你这几个问题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听不明白?” 孟月桥叹了口气,从包里面拿出那些体检报告和病历单。 又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带那些人进来吧。” 五分钟之后。 助理带着狱警和孟氏集团财务,还有一个模样凶恶的女人走了进来。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 同时进来的,还有面若冰霜的司霆烈。 他看了一圈孟家人,最后将眼神定格在孟蕊诗身上。 “我想,作为忻枝的未婚夫,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第13章 听到这句话,一直强装镇定的孟蕊诗彻底惨白了脸色。 她嘴唇微微颤抖:“三哥,什么真相,你们今天说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二姐,你到现在还不肯对我们说实话吗?” 孟月桥提高了一些声音。 她满眼失望:“你这些年多少事情是污蔑大姐的,多少事情让大姐替你背了黑锅,你非得让我一件事一件事说出来吗?” 话音落下,孟蕊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她红着眼睛,一贯的楚楚可怜。 “月桥,我是你二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呵。”孟月桥冷笑:“那你是不是忘了孟忻枝是我的大姐,是我亲生的大姐!” 话音落下,孟蕊诗的脸色愈发惨白。 或许是‘亲生’两个字刺痛了她。 她开始捂着心口,皱着眉,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 “够了!月桥,你是想逼死你你二姐吗?” 看着孟蕊诗苍白脆弱的样子,孟母的爱女心泛滥。 孟月桥难以置信:“妈,你还在维护她,你知不知道她做了多少错事,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拿出那些体检报告。 “大姐只有一个肾,七年前和霆烈哥配型成功、做移植手术的是她。” “大姐在监狱七年,好几次病危,全是被人打的!” “大姐在孟家十二年,我们没有任何人爱护她、关心她,还因为二姐的一面之词责怪她、厌恶她,可是二姐的抑郁症是装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装的!” 说到这里,孟月桥才拿出对孟蕊诗最致命一击的东西。 可以证明她有两个肾的体检报告,和可以证明她精神状态正常的心理学检测。 这时,一旁冷漠旁观的司霆烈终于开口。 “月桥,忻枝的体检报告给我。” 孟月桥颤抖着手把体检报告递给司霆烈。3 而孟蕊诗彻底跌坐在地。 病危通知单、x光、CT,还有些零散的病理照片。 一张又一张,越是往后看就越是触目惊心,司霆烈的脸色也越阴沉。 里面甚至有一张孟忻枝的全身照。 手臂、小腹、脊背、大腿…… 但凡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充斥或深或浅的伤口。 那是在监狱里被人殴打、折磨所致。 神情冰冷的司霆烈在看到这些伤口时变了脸色。 几乎是一瞬间,他走向孟蕊诗。 居高临下,满眼阴鸷。 “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对忻枝做了什么!” 曾经风度翩翩的司霆烈在此刻彻底没了理智。 他双目赤红,心好似被撕裂成无数个碎片:“孟蕊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见再也掩盖不住,孟蕊诗凄惨一笑。 她看向呆住了的孟母:“妈妈,我好痛啊。” 可下一秒,孟月桥拦在了孟母的面前,挡住了全部视线。 “在所有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再对妈妈装可怜了,这么多年,你就是利用妈妈心软,利用她对你的爱,让她不停地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孟月桥闭了闭眼睛,想到这些年孟家人对孟忻枝的所作所为。 “你好狠的心,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我们一辈子活在悔恨痛苦里面?” 孟蕊诗却不回答。 她看向孟父:“爸爸,你一向不是最疼我的吗?” 听到这话,孟父攥紧那本日记,避开了视线。 一瞬间,孟蕊诗知道自己失去了所有可以继续‘装无辜’的筹码。 她轻飘飘的:“我想要孟忻枝死,仅此而已。” “孟、蕊、诗!” 司霆烈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面色阴沉得如同地狱修罗:“说你都做了什么!” 孟蕊诗被吓得一颤,刚想开口。 这时,孟父的声音响起。 “霆烈。”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你先看看忻枝留给你的话吧。” 听到这话,司霆烈周身肃杀的气场淡了些。 他怔怔地接过那本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孟忻枝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对不起,这次,我不会等你了。” “祝你和孟蕊诗幸福。” “最后,我走了,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再看日期,2024年12月10日。 原来他和孟蕊诗当众接吻的那一天,孟忻枝就已经失望透顶,决心离开了! 而他不仅什么都没察觉到,还自负地以为自己和孟忻枝还有未来。 司霆烈抱着日记本贴近心口,痛苦如暴风雪般席卷全身。 众目睽睽之下。 这个京市鼎鼎有名的天之骄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面阎王’露出了心碎的神色。 而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之中。 他们分明看到。 司霆烈的脸上划过一滴悔恨的泪水。 第14章 “三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孟蕊诗已经哭得楚楚可怜,可司霆烈已经不为所动了。 “你不是故意的,那谁是故意的?孟忻枝,还是我?” 被欺骗的愤怒、和冷落孟忻枝的懊悔同时席卷了司霆烈。 他的心痛得厉害,对孟蕊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蕊诗,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霆烈蹙着眉看向孟蕊诗:“你明明什么都有,孟家人都偏爱着你,都觉得孟忻枝是个外人,即便她回来,也丝毫没有影响你的地位啊。” “那你呢?她没有影响你吗?” 见说什么都没有用之后,孟蕊诗干脆不再伪装。 “三哥,孟忻枝回来,真的没有影响你,没有影响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吗?” 孟蕊诗满眼凄凉地望着司霆烈。 这个问题好似当头一棒,司霆烈顿时怔住了。 看到他这个反应,孟蕊诗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看吧,我一说你就意识到了,孟忻枝回来后,爸爸妈妈是没变,可你变了,一开始,我相信你只是觉得她很新奇,有新鲜感,可后来,你看她的眼神开始变了。” 孟蕊诗的语气变得充满恨意。5 “三哥,当孟忻枝挤进我们之间,当你的天平一点一点地偏向于她,而你却丝毫没有发觉的时候,你让我怎么不失衡,让我怎么不恨她!” 孟蕊诗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 “我看着她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让你着迷,我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危机,如果跟她接触最多的你在不知不觉中就站到了她的阵营,那爸爸妈妈和小妹是不是也会这样?” “所以我要让她离开,让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但仅仅是消失还不够,我必须毁了她在你们所有人心中的形象,我要让她变成一个小人,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听到这话,司霆烈逐渐由不可置信,变成失望。 “蕊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哈哈,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孟蕊诗又哭又笑,好似只是重复司霆烈的话,又好似是在扪心自问。 她猛地抬头,几乎声嘶力竭:“还不是都怪孟忻枝这个贱人,她为什么要回来?她一回来你就变了,她的存在只会不停地提醒我,我是个冒牌货,我是货真价实的小丑!” “二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孟月桥开口。 “爸爸妈妈和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做?” 她瞬间通红了眼眶:“我和爸爸妈妈那么相信你,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痛了孟蕊诗。 她看着一脸受伤的小妹,心中非但没有感到愧疚,竟然还诡异地升腾起畅快。 一种把所有人玩弄在掌心的畅快。 孟蕊诗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紧接着,她弯了弯唇:“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我不像你们孟家人,个个那么傻,个个那么善良,我天生就是个坏种,这样你满意了吗?” “从来没有人说过你不是孟家人!”孟月桥扬声:“哪怕孟忻枝……孟忻枝回来了,我们也依旧把你当做最亲的人,而且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抢走你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 孟月桥看着眼前苍白但是依旧柔美的‘姐姐’。 这是这么多年孟家和司家都在好好供养着她的缘故。 孟月桥不禁想到一个月之前在孟宅见到孟忻枝的第一眼。 瘦骨嶙峋、气息奄奄,好似随时都可能死去。 那竟然才是她的亲姐姐,被他们联手害得坐了七年牢、受尽苦楚的亲姐姐! 孟月桥走向孟蕊诗:“人怎么可以贪心成你这个样子?你在孟家养尊处优时,孟忻枝在外面四处流浪、居无定所,你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了,她回来了,你竟然还要这样害她……” 她苦笑。 “我们一家人还真是蠢,竟然为了你,爸爸妈妈不要亲生女儿,我也不要亲生姐姐,我们真是……太蠢了!” 第15章 听着这些话,司霆烈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假如时间可以重来,假如他能回到七年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假如。 木已成舟,发生的一切、造成的伤害都没办法回溯。 “啪!” 响亮的一个耳光声。 孟蕊诗捂着被打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孟父。 而孟父沉着脸,目光失望。 其实,此刻万千情绪涌上心头,这一巴掌都算轻的。 “爸爸、” 孟父平静地望向孟蕊诗,语调冰冷:“你不配再叫我爸爸。” 他红了眼:“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不是孟家人,既然这样,我们欠忻枝的,我们会还,当然,你欠忻枝的,你也必须还!” 最后一个字落得激烈,是孟父的心太乱、太痛。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孟月桥闭了闭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她看向孟蕊诗。 “你是小偷,是罪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走出门的时候她还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其实任谁都会无法接受。 一直维护的人竟然才是那个最坏的人。 那一直被误会的那个人呢?她该有多绝望、多痛不欲生?5 孟月桥不敢去想。 此刻,孟蕊诗犹如木头般站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竟然觉得刚刚孟月桥的“小偷”两字竟然比那一巴掌还要重。 还要令自己感到羞辱、无地自容。 “三哥,我……” 刚开口就被司霆烈看过来的、无情的目光吓得噤声。 司霆烈不仅是神情冰冷,连口吻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你不配再这么叫我。” “可是,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吗?” 孟蕊诗不明白。 明明自己和司霆烈从小到大都在一起。 就因为一个半路出来的孟忻枝,就因为做错了一些事。 司霆烈就要全盘否定这么多年吗? “你不是最疼我吗?为什么你不能包容我做错了事?” 孟蕊诗神情诚恳,好似是真心想要一个答案。 司霆烈冷笑:“我看直到现在你还是认为你做错的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 “难道不是吗?孟忻枝她只是坐了七年牢,她又没死!” 孟蕊诗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她在监狱里受了多少折磨,她浑身上下都是伤!” “那又怎样,她活该!谁叫她回来的!”孟蕊诗破罐子破摔。 “我是装的又怎样,叫人折磨她又怎样,我就是恨不得她去死!” “可我不能太明显,因为那样被你们痛恨、厌恶的人就要变成我了……” 说着说着,孟蕊诗伸出手臂想要搂住司霆烈的脖颈。 “三哥……” 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司霆烈阴沉着眉眼握住孟蕊诗的手腕,力道大得竟然深深捏断了骨头。 “啊!”孟蕊诗握着手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飞机上。 孟忻枝刚从长长的梦境中醒来,打开遮光帘。 她怔怔地看向一片漆黑的天际。 孟忻枝梦见了爸爸妈妈和小妹孟月桥。 还有那个她爱了许多年的三哥——司霆烈。 “当年你要是没有回来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错事?” “忻枝,我最爱的是你,只是和蕊诗假结婚。” 他们不爱她,更不信她。 灰色的、潮湿的,是阴天,更是她强忍住的眼泪。 好在。 飞机抵达终点的播报声在此刻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预定在5分钟后到达多米尼克,地面温度是20度,飞机正在下降……” 孟忻枝把那些颜色黯淡的梦境抛之脑后。 看着窗外愈来愈明亮、清晰的城市,她微微笑起来。 多米尼克到了,她要迎接新生了。 第15章 “你好,请问你是沈小姐吗?” 男孩拿着手机走过来。 他比孟忻枝高一个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咧着嘴笑时露出的牙齿很白。 “我是,你是安迪?”孟忻枝点头回应。 “是的!”安迪笑得愈加灿烂:“房东和研究院的人叫我来接你。” 见孟忻枝只有一个背包,他就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和孟忻枝并肩走在一起。 当然,安迪十分有边界感地隔着一个国际社交距离。 “多米尼克是一个岛国,人口只有8万左右,但你是第一次来,房东怕你找不到地方,所以叫我来了,我也是租客,住在你楼下。” 安迪一面带着孟忻枝走出小小的机场一面说明情况。 孟忻枝是护照移民,而在办理过程中是可以更新姓名,且不会显示曾用名的。 所以她现在所有证件上的名字都是‘沈姿琼’。 曾经在京市关于孟忻枝的一切都被全部而彻底地抹去。 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沈姿琼’的过去是孟忻枝。 房子是狱警朋友小陈帮孟忻枝找的,是一间可以看得到海和火山的阁楼。 “好的,谢谢你和房东。” 孟忻枝笑了笑:“作为报答,今晚我给你们做一顿中国菜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安迪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说实话我和房东已经很久没吃过中国菜了,毫不夸张地说,中国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但我不太能吃辣。” 安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关系,我也可以做不辣的菜。” 面对这个质朴羞涩的男孩,孟忻枝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 “那简直太好了,如果你愿意每周做两三次中国菜,房东一定也会很乐意给免除四分之一,甚至是一半的房租!” 安迪雀跃起来,脸上的小雀斑都好似在跳舞。 孟忻枝看着心情也跟着变好。 才刚刚开始,她已经感受到新生活充满无限希望。 然而,彼时的京市。 司霆烈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全是形销骨立的孟忻枝。 梦境里。 脖颈上还有深深淤青的孟忻枝冷冷地看着司霆烈。 她的眼中不再有任何的爱慕、温情…… 司霆烈对此感到难以接受。 不对、不应该,孟忻枝怎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陌生的目光? “我知道真相了,过去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错了……” 司霆烈主动开口,从来没有服过软的人即便是道歉也语无伦次。 而孟忻枝神情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所以呢?一句你错了,我被污蔑、被折磨的七年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她弯了弯唇:“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高抬贵手。” 司霆烈一怔,心口无法自抑地泛起抽痛。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去了哪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赎罪?”孟忻枝好似听到什么笑话:“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赎罪吗?” 她的目光是那样冰冷而充满厌恶。 “司霆烈,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好似是用尽一切力量的诅咒,司霆烈猛地从梦中惊醒。 甚至这一夜都还没有过去。 是凌晨。 这时,手机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李特助打来的。 司霆烈皱着眉滑下接听。 李特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 “司少,孟二小姐跳楼了。” 第17章 “人死了吗?” 司霆烈按了按眉心,只关心孟蕊诗跳楼的结果。 “没死,消防来得及时,跳下来时消防气垫和消防滑道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孟二小姐本身也不打算死。” 后面那句话并不是李特助应该说的。 自知失言的他立马道歉:“对不起,司少,我只是无法接受孟二小姐对大小姐的所作所为,所以有些情绪,以后我会注意,不会有下次了。” 要是以前,司霆烈必然会大发雷霆,甚至是叫李特助直接走人。 但知道真相后,他对孟蕊诗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李特助的这点‘失言’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司霆烈忽然想起孟忻枝回来后第一次住院时的场景。 那时,孟忻枝在雪白的枕头和被褥中睡了许久。 她睡了多久,司霆烈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多久。 当时,他分明有那么多的爱怜,那么多的疼惜。 司霆烈记得那时玻璃窗上起了层薄薄的水汽。 从噩梦中惊醒的孟忻枝忽然温柔一笑。 “三哥,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雪天。” 想到这里,司霆烈苦笑。 他多想穿越时空回到那天,把孟忻枝紧紧抱在怀里。 告诉她:“我记得,当然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他看向窗外,今夜的京市,依旧在下雪。 “司少,车已经到了停车场,孟家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您去看看。” 李特助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通话一直都没有挂断。 最后,司霆烈还是去了西山疗养院。 只是刚走到病房,孟蕊诗就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她涕泪横流。 “三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孟蕊诗这句声泪俱下的质问令司霆烈感到十分耳熟。 在忽明忽暗的梦里,瘦骨梭棱的孟忻枝曾经也这么质问过他。 “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当时的孟忻枝哭了吗?流泪了吗? 没有。 司霆烈在恍惚的这几秒钟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时隔七年在监狱门口的第一面到在孟家的最后一面。 孟忻枝都没有在自己面前掉过眼泪。 “蕊诗。” 司霆烈垂眼看向仅仅一夜之间就憔悴得面无人色的孟蕊诗。 他嘴角弯着若有似无的弧度:“我还没有开始对你做什么。” 简短的一句话让孟蕊诗如坠冰窖,顿时停止哭泣。 “三哥……”她战战兢兢抬起一双泪眼。 “蕊诗,我让李特助去查了孟忻枝这七年在赤松监狱的医疗记录,我还得到许多据说是‘我’的命令,比如毁掉孟忻枝的脸,又或者不知不觉让她死在禁闭室之类的地方。” 司霆烈静静地同孟蕊诗对视:“这些事也是你做的吗?” 孟蕊诗咬着发颤的牙关,缓缓、缓缓地挤出一个字:“是。” 听到这个字,司霆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总算想明白孟忻枝为什么会时不时忽然露出那样的反应。 是害怕再次经受暴力吗? 因为这七年所有殴打她、欺辱她的女囚都会说:“外面有人想让你死。” “三哥,我会改的,孟忻枝在哪里,我向孟忻枝跪下来赔罪好不好?” 孟蕊诗看着司霆烈愈来愈冰冷的脸色,不禁双十合十着求饶。 跪下来赔罪? 跪下来赔罪有什么用?忻枝现在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对她的伤害,谁也弥补不了。 司霆烈忽然弯唇一笑,心底、喉头都苦不堪言。 他的心痛得厉害,恨不得穿越时空杀死当时七年前鬼迷心窍的自己。 “三哥?” 见司霆烈一直不说话,孟蕊诗愈发忐忑害怕。 “蕊诗,你的罪,你要慢慢赎。” 第85章 这时,孟父孟母、妹妹孟月桥都来了。 看着昔日最疼爱的女儿一副涕泪横流的样子,孟母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昨天孟月桥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孟母几度昏厥,戒烟十几年的孟父也坐在一旁神色颓败地抽起了烟。 “蕊诗,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所有人在得知真相后都会问孟蕊诗这三个字。 为什么? 明明已经得到许多孟忻枝没有的了不是吗? 孟蕊诗沉默了一瞬。 她看向孟母孟父,还有孟月桥。 孟蕊诗忽然惨然一笑:“十几年养育爱护又怎样?她才是和你们有血缘关系的。” 这么多年,困着她的就是‘血缘’两个字。 有些东西就是血缘里与生俱来的,而血缘是最不可能打败的。 “你糊涂啊。”孟母捶着胸口:“糊涂的又何止是你!” “错了,我们都错了……” 事已至此,孟母已经心如死水。 她看向司霆烈:“那她呢?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找找她?” 孟母捶着胸口,悔恨和痛苦凌迟着她。 孟父和孟月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显然也都是夜不能寐。 “那是我的女儿啊,我的亲生女儿,我竟然把她逼走了,她会对我多失望,她会多恨我?明明我生下她时,是那么珍爱,她走丢时,我恨不得去死。” “我为什么会这么对她,我真不是人,我不配做妈。” 孟母泣不成声。 孟父扶着她,只是沉默。 许久,他才开口。 “霆烈,我和月桥已经动用孟氏所有的关系去找忻枝了,我知道你也很着急,你也在找她,算我请求你、拜托你,如果有消息了,能告诉我一声吗?” 说着,孟父就要鞠躬。 司霆烈拦住了他:“伯父,找忻枝是我应该做的。” “好好,麻烦你,有消息务必通知孟家一声,我们欠她的总要还的,不管她接不接受,原不原谅,我们总要还的……” 孟母喃喃。 由始至终,孟父孟母都没有再看孟蕊诗一眼。 “霆烈哥,我们孟家的意思是做错的事人总要受到惩罚。” 孟月桥扶着几乎瘫软的孟母,眼睛依旧通红。 “孟蕊诗自作孽不可活,按法律来吧。” 这时,孟蕊诗终于按耐不住。 她大喊。 “不!爸妈,小妹!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姓孟啊,我是你们的家人啊,这二十几年,你们难道不爱我吗?”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三哥,三哥,我求求你,我愿意给孟忻枝道歉,下跪磕头我都可以。” 孟蕊诗形象全无。 她跪着去够司霆烈的裤脚。 可司霆烈无情地后退了一步。 孟蕊诗又想去拉孟父孟母,可他们也后退了。 连最心软的孟母这次都没有动摇。 她看着这个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养女’,失望透顶。 “蕊诗,你现在求谁都没有用,人在做天在看。” “你享受了这么多年忻枝的人生,现在是时候还给她了。” “我们谁都不会再放任你,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19章 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的孟蕊诗脑中一片空白,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慌。 “月桥、妈妈!” 孟蕊诗向孟家人扑过去,企图握住其中一个人的手。 可惜,落空。 孟月桥搀扶着孟母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能去坐牢?我凭什么去坐牢?” 孟蕊诗止不住地摇头,乞求的目光投向孟父:“爸!你说句话呀,爸爸。” 从前孟父最宠爱自己了,只要撒撒娇掉几颗眼泪没什么不答应的。 “够了!”孟父怒斥:“从前那些小错家里都可以包容你,可如今你对自己的姐姐下这种毒手,利用我们一家人对你的爱,把我们玩弄于股掌,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孟父一脸怒容、满眼失望。 “孟忻枝回来后,我们不曾因为她是亲生女儿就薄待你,甚至怕你不开心,我们还一直冷落着她,可你竟然还不知足,还做出这样的丑事!” 孟父驰骋商场几十年,没想到老了被养育了二十七年的女儿欺骗。 此刻几乎怒火攻心:“既然你已经不仁不义,我们孟家也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这27年的时间、精力……就当我们喂了狗了!” 说完,孟父沉声:“走,叫管家把她的东西都丢出去,我们孟家从此没有孟蕊诗这个人!” 孟蕊诗一怔。 大约是没想到孟父竟然翻脸无情到这个地步。 “哈哈!现在错的全部是我了?你们连亲生女儿、亲生姐姐都不在乎、不信任全都怪我了是吗?分明是你们自己瞎了眼蒙了心,是你们自己蠢!” “你们活该!孟忻枝也活该!”孟蕊诗大喊。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了孟蕊诗脸上。 这次,竟然是一向最疼惜孟蕊诗的孟母。 她红着眼:“这些年,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你,现在我们要去赎罪,你也必须赎罪!” “司先生,这两件事暂时先交给你了,我们也会派人去找,该做的我们都会做。” 孟母抹了一把泪。 虽然伤心欲绝,但她还是打起了精神。 “好。”司霆烈言简意赅。 孟家人离去后,病房内又只剩下了司霆烈和孟蕊诗。 “我知道你不想死,你也不要再想以死相逼或者用轻生吸引谁的注意,如你所见,现在谁也不会再吃你这套,把这些年你对忻枝做过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司霆烈看向孟蕊诗:“我会考虑让你在监狱里过得轻松一些。” 半小时后,司霆烈走出病房。 录音笔里孟蕊诗承认了这些年对孟忻枝做的所有罪行。 司霆烈心痛如绞。 他不敢想象,这么多年孟忻枝是怎么独自熬过来的。 京市最近总是雪天。 司霆烈伸出手,任雪花流淌进掌心。 “孟忻枝,你现在在哪里呢?” 司霆烈喃喃自语。 …… 多米尼克。 孟忻枝坐在露天阳台上看着灿烂日光下金光闪闪的大海出神。 一阵海风拂过。 孟忻枝站起身走进房间,拿出了颜料和画板。 在福利院时,她和院长学了将近十年的画画。 直到院长去世。 那些年,虽然经济拮据了些,但要比在孟家快乐许多。 这时,手机显示接收到一条讯息。 是狱警朋友小陈发来的。 第20章 孟忻枝放下画笔,给狱警小陈回复讯息。 没想到隔了12小时时差的陈警官秒回: 毕竟说得越多到时候就越可能露出马脚。 如今孟忻枝既然已经重新开始生活,那还是杜绝所有被打扰的可能吧。 陈警官是这么想的。 孟忻枝看着‘不用回了’四个字会心一笑。 她怎么会不知道陈警官的良苦用心。 在赤松监狱的七年,要不是陈警官的帮助,孟忻枝大约早已经死了千百次。 她记得陈警官是被贬职到赤松监狱的。 当时失意的两个人抱团取暖,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释放了最珍贵的善意。 “哇!姿琼,原来你这么会画画?” 房东上屋顶晒果干,一眼便看见坐在画架前的孟忻枝。 “随便画画,画得不好。”不是谦虚,而是实话。 孟忻枝回到孟家后没拿过画笔,更不必说在赤松监狱的七年了。 “哎哟,哪里不好了,我看好得很呀,这天这海多漂亮,你要是有时间就给我画一幅,我挂在餐厅里。”房东乐呵呵地说。 面对这样直白的夸奖,孟忻枝有些不知所措。 “姿琼,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现在你已经来到这里,就代表你是一个全新的人,可以过全新的生活了,不要总是被过去缠着,这样看似放下了又什么都没放下,会很难过的。” 房东的语调真诚,带着岁月痕迹的掌心轻柔地抚过孟忻枝的发顶。 很浅但很温暖的洋甘菊香气。 好似源自于房东经常用的一种精油。 孟忻枝望着这个中美混血、年过半百的女人,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 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明明这么多年,孟忻枝就算遭遇再大的磨难、肉体或灵魂再痛,也没有哭过。 “姿琼,等你画完了,下楼来我给你泡水果茶喝哦。” 房东没发觉孟忻枝的异常,依旧笑得很灿烂。 “好,那今晚我们吃火锅吧,叫上安迪。”孟忻枝弯了弯唇。 她没有哭。 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多米尼克一开始就遇到房东和安迪这样的好人,或许是老天终于开了眼也说不定。 而且,房东有一句话确实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既然已经选择重新开始,就不要被过去缠着,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画完这幅海天一线,孟忻枝决定去找一家纹身店。 九年前因为司霆烈在腰上留下的那道疤,不应该再盘踞在她的皮肤和身体里。 孟忻枝在白色画纸上仔细勾勒出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紧接着,哼着歌走向导航上的纹身店。 纹身师是个十七八岁的白人女孩,技术却意外地很好。 当孟忻枝在圆镜中看到腰间上的蝴蝶时,心底好似被煽动起一场旷日弥久的风暴。 光明女神闪蝶,世界上最漂亮的蝴蝶。 它从此会代替那条蜿蜒曲折的疤痕永存在孟忻枝的腰间。 栩栩如生,如梦似幻。 “如果还有需要,下次还可以来找我,你……很适合这样的美丽。” 第21章 美丽。 孟忻枝已经很久没有从其他人口中听见这个形容词了。 “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来的,你的技术很好,我也会介绍有需要的朋友来。” 孟忻枝对白人女孩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以流利的英语回答。 走出纹身店时,旋转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孟忻枝回头看了一眼。 好似看见另一个模糊的自己在向自己摆手。 “再见。” 孟忻枝无声地说。 以后的人生,她只管向前走,永远不会再回头。 …… 京市。 时光飞逝如箭,岁月如梭流走。 一眨眼六年过去。 司霆烈和孟家人还是没有任何孟忻枝的下落。 可见就算两家在京市再怎么手眼通天,但如果一个人真的想人间蒸发,那也是找不到的。 何况孟忻枝是被国家保密科学研究院接走的。 司氏集团总部。 司霆烈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 这时,电话响起来。 如果直接打到司霆烈的办公室,不是找到了孟忻枝的下落就是监狱的。 司霆烈祈祷是前者。 他按了按疲惫的眉心,接起了电话。 “司先生,孟二小姐精神状态有些不大好,每天都疯疯癫癫的,现在还出现了伤人的状况,狱医的意思是送到精神病院比较好,您看呢?” 监狱长的声音小心翼翼。 “这次是真的还是装的?”司霆烈有些不耐烦。 毕竟两年之前,孟蕊诗就‘疯’过一次了。 “这次是真的,我让狱医对孟二小姐做了详细的检查和测试。” 狱长回答。 “好,我会派车去接她。” 撂下这句话,司霆烈迅速挂断了通话。 这六年,他叫人在监狱里特别‘关照’了一下孟蕊诗。 之前孟忻枝经受过些什么,孟蕊诗也同样经受什么。 孟家人对此毫无异议。 好似在六年前的那天之后就彻底对孟蕊诗这个女儿彻底死了心。 人情淡薄至此。 或许孟忻枝知道了也会唏嘘。 只是…… 司霆烈垂眼看向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孟忻枝瘦得可怜,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面无表情。 “你究竟在哪里啊孟忻枝,我知道只有所有人和你一样痛苦才算道歉,可是如果你不回来,我又该怎么把欠你的还你呢?” 司霆烈抚摸着照片里孟忻枝的眉眼,无限悔恨、无限落寞。 而彼时的孟忻枝已经回到了京市。 提前完成国家保密科学研究院的任务之后,她就被允许做自己的事了。 于是孟忻枝开始给人画画。 这次,她是和大名鼎鼎的画家经纪人罗玉先生一起回来的。 也就是说,孟忻枝现在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 她的画在国际上至少5000美金起拍。 一落地京市,孟忻枝就见到了前来接机的小陈警官。 “半年不见,你晒黑了一些。”小陈警官打趣。 “我这是健康的小麦色。”孟忻枝据理力争。 诚然,她这半年是晒黑了些。 因为在街头卖画被罗玉先生发掘后,她常常出海。 大海、天空、火山…… 孟忻枝画的大自然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沉静感。 既生动又神秘。 “我今晚要参加一个晚宴,明天请你吃饭。” 分别时,孟忻枝对小陈警官说。 “好。”小陈警官充满欣慰。 原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不过数月,孟忻枝已经脱胎换骨。 不过现在应该叫她——大画家沈姿琼。 …… 文华东方酒店。 司霆烈是受合作伙伴邀请参加这场所谓艺术界新秀的接风洗尘会的。 只是,当他和这场宴会的女主人公四目相对时。 手中的香槟蓦然坠地,四分五裂。 司霆烈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 “忻枝?”他一瞬都不敢眨眼地望着孟忻枝的侧脸。 罗玉先生注意到视线:“姿琼,你认识?” 他示意孟忻枝看向司霆烈。 “不认识。”孟忻枝蹙着眉把司霆烈从头打量到尾,漠然回答。 司霆烈下意识想上前,但又生生克制。 “我是司霆烈,你是孟忻枝,怎么会不认识呢?” 孟忻枝抬了抬下巴,矜贵又倨傲。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免贵姓沈。” 第22章 曾经的梦境在这一刹那变成现实。 司霆烈顿时感觉浑身发冷。 因为孟忻枝神情平静,眼中的陌生那么自然。 “对不起。”司霆烈握了握掌心:“沈小姐和我的那位故人长得太像了,我认错了。” 任凭谁都会觉得好笑。 时隔经年,受害者听到的第一句对不起竟然是在此情此景下。 孟忻枝弯了弯唇。 对司霆烈,她恨吗?曾经当然是恨的。 恨他目不识珠、是非不分,恨他拿走了自己的心、自己的肾却报以生不如死的七年。 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这句对不起好似又不那么重要了。 “没关系,司先生的西装湿了,让侍应生带您去更衣室换一下吧。” 孟忻枝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表示原谅。 然后,她搭着罗玉先生的掌心优雅地滑进舞池。 任凭司霆烈的视线再怎样炽烈相随,都没有回头。 司霆烈,很久之后,不是原谅,而是算了。 事到如今,我和你之间已经横亘着如同天堑那样的鸿沟,面目全非。 我不恨你,也不会再爱你了。 司霆烈望着在众多艺术家和商业大佬之间都举止得体、如鱼得水的‘沈姿琼’。 心口泛起一阵尖锐无比的刺痛。 这分明就是孟忻枝。 是在梦里止不住哭泣又神情冰冷的孟忻枝。 “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看着那道窈窕的背影,司霆烈喃喃自语。 “不过没关系,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弯了弯唇,阴郁了半年的心情在此刻变得明朗了许多。 孟忻枝,我们来日方长。 …… 两个小时后,孟宅。 司霆烈让李特助把孟忻枝出现了的这个消息告诉孟家人。 “你说什么?你们见到忻枝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孟母几乎端不住茶杯。 幸好孟月桥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忻枝姐姐……她现在在哪里?她过得还好吗?身体还好吗?” 放好茶杯,孟月桥也忍不住焦急询问。 “二小姐放心,大小姐现在一切都好,只是……” 李特助神色为难,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孟家人,孟忻枝现在是‘沈姿琼’的事。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孟月桥催促。 “大小姐改名换姓了,她现在叫沈姿琼,在画画这块领域是交口称誉的后起之秀。” 在孟家人心急如焚的目光下,李特助还是将实情告之。 孟母一怔:“画画?我从来都不知道她会画画……” 好似陷进什么回忆,她的眼眶顿时红了。 “李特助,麻烦你等等。” 说完这句话,孟母便向二楼的卧房走去。 不一会儿,孟母拎着一大袋像是画纸之类的东西下来了。 这还是她在27年之前怀着孟忻枝时画的。 “麻烦你,如果有可能的话,帮我带给她,我没有给过她母爱,没有养育过她,她回来后我更是厚此薄彼,偏爱着从小霸占着她身份的人,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 说到这里,孟母已经接近哽咽。 “只是当年我怀她的时候,我真的发过誓我会好好爱她,这些画都是我画给未出世的她的,如果她愿意看就看,如果不愿意,烧了或者当垃圾处理了都可以。” 孟母笑了笑。 “是爸爸妈妈错了,爸爸妈妈不奢望她原谅,只要她好,只要她健康快乐……” “就已经足够了。” 第35章 明明孟忻枝还没出生时,孟母的期望就是女儿能够健康快乐。 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的亲生女儿啊。 为什么会在孟忻枝回来后对她一千一万个看不惯。 为什么她非但没有好好爱孟忻枝,反而还为了另一个人对孟忻枝恶语相向。 得知真相后的每一个晚上。 孟母都会梦到孟忻枝出狱后刚回孟家那一天。 悔恨终身。 “李特助,我拜托你、恳请你,如果忻枝还有任何的消息,无论如何都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要怎样的报酬都可以,司先生给你开多少,我给你双倍。” 孟母握了握李特助的手。 李特助有些惶恐:“您言重了,这本就是司少交给我的工作,您放心。” 说完,他便告辞离去。 看着李特助的背影,孟月桥搂着孟母安慰:“妈,没事的,水滴石穿、日久生情,只要我们对姐姐用心尽心,姐姐会回家来的。” 然而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不会了。 孟忻枝不会再回来了。 五年前,老管家给他们看了孟忻枝出狱后第一次回家却被驱赶的监控录像。 录像的最后,孟忻枝朝这栋主宅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她的意思已经是失望透顶,恩断义绝了。 “不用安慰我、安慰自己了,忻枝不愿意回来也是我们活该,蕊诗她怎么样了?

相关推荐: 数风流人物   [快穿]那些女配们   甜疯!禁欲总裁日日撩我夜夜梦我   盛爱小萝莉   烈驹[重生]   圈圈圈圈酱短篇合集二   屌丝的四次艳遇   【快穿】嫖文执行者_御书屋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