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和弟弟同居了（姐弟产奶1v1）_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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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确保系统中的每一个齿轮都能在恰当的位置以恰当的方式工作。那些没能成为研究员或者专业不对口的幸存者可能确实艰苦了些，但这毕竟是一个由研究员设计的系统，第一优先级当然是满足研究员的需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组织不但有着明确架构的，甚至有着明确的行动纲领和目标——即在资源耗尽之前，尽一切可能回收繁荣纪元的遗产！而在这一目标完成之后，他们将前往更遥远的世界开疆拓土，延续文明的火种。虽然这个理想听起来很宏伟，但老白总感觉真要是让他们走到了那一步，这个游戏世界中的人类文明恐怕也只剩一艘科研船了。他不太懂那些大道理。但他知道今天用火柴点烟的人，明天可能会换成打火机，但不是到了关键的日子，绝不会想去把烟戒了。食指轻轻碰了碰酒杯，陈雨桐一边整理着记忆角落的碎片，一边呢喃着回忆道。 “……学院很忌讳浪费，以及资源的无意义使用。根据结论博士的计算结果，以这颗星球上目前的资源消耗速度，繁荣纪元的遗产最多支撑两个世纪就不够用了。”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忽然本能地产生了些许负罪感。然而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老白却是笑了笑。 “这他都能算到？” 陈雨桐轻轻点头。 “他是这颗星球上最有智慧、最博学、最高瞻远瞩的人。” 老白不在意地随口道。 “那他算到核冬天是哪一年结束了吗？” 陈雨桐微微愣了下。 “那……我不太清楚。” 老白和她碰了下杯，咧了下嘴角说道。 “是吧？看来你们的博士也不是万能的，我觉得别想太多比较好。两个世纪以后的事情两个世纪以后再说，活在当下的人就好好照顾当下的人，我觉得这就足够了。” 可能是想起了什么，刚刚张开嘴的陈雨桐忽然又收住了话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许你们是对的。” 丰盛的美食很快端上了桌。刚刚还一脸深沉的陈雨桐，注意力很快被散发着醉人香气的炖肉给吸引了。还有旁边的土豆泥。 “这，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好次！”左手拖住下巴的她，激动的声音都变形了。 “土豆泥……以前我们都是用鬣狗脂肪熬的油和羊角薯拌匀了做的，现在条件好了，好像都换成土豆和奶油了。” 到底是个涉世不深的姑娘，架不住美味的诱惑。看着狼吞虎咽的陈雨桐，老白不禁莞尔一笑，见她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筷子，无需自己帮忙，便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大堂。门外的夜色渐渐深沉，旅店的大堂也热闹了起来。望着那渐渐鼎沸的人声和四溢纷飞的啤酒泡沫，老白的嘴角不由翘起了一抹微笑，心满意足地灌了口啤酒。每当坐在这里的时候，他的心中便无比充实。虽然是虚拟的生命，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难以明言的感觉——这个世界需要他。他能用双眼看见，他的努力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改变，为属于他们所有人的联盟带来的繁荣。这里的一切都并非他的功劳，但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他们在前线的奋勇作战、出生入死。这里是他守护的日常！老白的思绪不禁飘远，想起了许多年后这里会是什么样子。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将最后一道美食端上木桌的丽莎并没有走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站在旁边。隐约猜到了什么，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有什么事情吗？” 小姑娘轻轻点点头，鼓起了勇气问道。 “那个，穿山甲……他还好吗？” 之前说话还很流畅的她，在提到了那个名字之后，忽然变得结巴了起来。 “他啊……” 老白的眼神有些微妙。这家伙最近好像并不满足于科尔威的“宠幸”，又勾搭上了某个来自凯旋城的美女记者。当然，这多半是那家伙被调侃急眼了吹的牛。毕竟在绝大多数威兰特人的眼中，其他人种都是牲口。除非那位美女的口味独特，否则怎么也不至于青睐一个“土著”。不忍心看到那张可爱的脸蛋染上失落，老白喝了口啤酒，借着酒劲胡扯道。 “他很勇敢，是我们的好帮手，多亏了他，战况进展的很顺利。如果快的话……年底之前你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一点儿也没有怀疑他说的话，丽莎的眼中绽放了希冀的光芒。 “可以再多和我讲讲他的事情吗？” 虽然意料之中会听到这句话，但老白还是一阵头大。这卧底的工作能有多光彩。关键是太敏感的内幕他也不好讲啊！没办法。只能瞎编了。见周围一双双好奇的视线都瞄向了这边，老白在心中幽幽一叹，打开了话匣子。 “说到3号绿洲大捷，就不得不提到330号高地，而说到330号高地，就不得不从一碗雪中送炭的鸡汤说起了……” 第486章被逼到墙角的格里芬将军 “阿嚏！” 眺望着车窗外一望无际铺满霞光的沙丘，坐在吉普车上的战地气氛组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坐在旁边的科尔威开口道。 “这里已经是落霞行省的西北角，到了晚上会有些凉，需要毛毯吗？我的朋友。” “不，我还好。” 战地佬从脸上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目光继续投向了远方的沙丘，远处能看到被拉得很长的队伍和身心俱疲的士兵。此刻他们正在第五万人队旗下第二千人队的后方行军，目标是猎鹰王国所在的二号绿洲。在前往直属第五万人队的军官队报道之前，他还得跟着科尔威的部队走一阵子。第四万人队的惨败让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维持3号绿洲阵线的能力，现在整个军团在落霞行省的兵力部署都在往沙漠的最西边收缩防御。所幸的是，科尔威的直属上级是个聪明人，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果断做出了转移的决策。也正是因此，他们几乎没有看到联盟的影子，就已经逃到了二号绿洲的边上。相比之下，第七万人队和第八万人队就没那么幸运了。听说就在昨天，第八万人队在一百公里外的戈壁滩上与联盟的骷髅兵团遭遇，没有装甲力量和掩体的保护，整个战役完全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甚至连半天的时间都没坚持到。拍了拍穿山甲的肩膀，科尔威拿起望远镜，眺望了一眼黄沙滚滚的前方，模糊中已经看见了两人高的仙人掌和摇曳的沙棘草。植被开始大量出现。他们距离已经不远了。 “前面就是2号绿洲了……” 虽然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喜悦，拧起的眉头甚至蒙着一层淡淡的凝重。他们成功逃过了联盟的围追堵截。但也丢掉了过去数个月赢下的一切…… 他可以确信，军团的战略部署与战术运用都在联盟之上，但联盟陆军的进攻烈度却仍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些人就像杀不死的一样。如果不是那些人表现的太聪明，而且会流血，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他们会不会是克隆人或者仿生人…… 更让人沮丧的是，善于做经验总结的他，这一次却是连自己到底输在了哪儿都是一头雾水。就算补给是个大问题，他们也手握着十万大军，怎么也不至于被一万多人撵着打吧？！ “到了2号绿洲之后有什么计划吗？”战地佬看向了一脸忧心忡忡的科尔威问道。 “计划就是没有计划，”科尔威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沉默了许久说道，“听说总指挥部那边正一片混乱……我们预期至少能在3号绿洲坚持到下个月，但现在却比预期中提前了至少半个月放弃了3号绿洲的阵地，这意味着我们必须依靠盟友落后的基础设施和有限的工业能力再打一个月。” “很艰难。”战地佬昧着良心给出了保守的评价。 “何止是艰难……”科尔威眯了眯眼睛，想让视线穿过那翻滚的风沙，“不说这个，前面就是比斯特镇了。” 比斯特镇不在绿洲，而是像佩特拉要塞之于驼峰王国一样，坐落在绿洲的外面。不过和具有商业属性的佩特拉不同的是，这座边陲小镇是一座完全的要塞城市。这座小镇由威兰特人协助猎鹰王国建造，一排排混凝土三角桩向河流一样将小镇环绕，后面还有混凝土修筑的碉堡。在小镇的中央还有防空阵地、物流中心和机场。这里没有民用设施，更没有平民和家庭生活在这里，除了少量的驻军之外，大部分人口都由征召的劳役构成。如果说3号绿洲外围防线的地形等级是3，工事等级是1，那么这里的情况便截然相反，大概是“1地形，3工事”的样子。在穿过最外围的哨卡之后，众人的眼前很快出现了坑坑洼洼的泥泞和一条还算笔直的土路。土路的两侧站着皮肤被晒的蜡红、拎着铲子的当地人劳工，他们大多是生活在附近小村子里的居民。战地佬注意到他们正看着自己这边。那一张张营养不良的脸上毫无生气，瞳孔就像蒙了一层灰，看不出色彩。虽然身上爬满了鞭痕，但他们的眼中看不到怨恨或者愤怒。更多的是麻木。战地佬意外的从一名劳工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的解气……虽然他把脸上的表情藏的很小心。看来这些比奴隶好不了多少的奴仆里面也是有聪明人的。他们已经预感到，战争要结束了。战地佬不禁想起了猎鹰王国境内的那些贵族们。早已经被榨干的他们当然反抗不了威兰特人的统治，不过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威兰特人即将战败的节骨眼上，他们此刻又会作何想法呢。他忽然有些期待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了。土路的尽头是一座哨卡。执勤的士兵老早便看见了他们，确认番号之后便抬起了栏杆放行。就在战地佬望着远处的混凝土建筑陷入遐想的时候，路边走来一位身着华贵服饰的男人。他的鼻梁笔直，头发微卷，看面相是沙漠中的住民，不过地位明显比他们之前碰到的劳工尊贵许多。科尔威招了招手，示意司机将吉普车靠在了路边，并下令其余的运兵卡和补给卡则继续前进。那个贵族主动走到了车边，毕恭毕敬地说道。 “……尊敬的科尔威大人，鄙人是比斯特镇的镇长威德利尔，请允许我代表比斯特镇的三百名士兵，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然而面对威德利尔的毕恭毕敬，科尔威却并没有和他废话，只是将一本清单丢在了他的手上。 “我需要清单上的物资，尤其是卡车需要的燃油，我希望在太阳落山之前看到它们。” 清单的落款处有后勤处的签名。然而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威德利尔的脸上却是露出难色。 “可是……太阳已经落山了。” “那就两个小时之内。”科尔威不耐烦地说道。他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好，好的，大人！” 威德利尔紧张地点了点头，立刻催促旁边的手下去照办了，接着一脸谄媚笑容地看着他， “对了，尊贵的大人，请问你们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我好为您准备合适的——” 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科尔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待到明天早上，我住军营里就好。” 他不畏惧与联盟决战。但必须在他的士兵们拿到足够的弹药和武器之后。否则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听到这句话，威德利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看来这些人也不会留下来帮自己了。靠着三百多名守军，根本不可能是联盟的对手。但他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抱怨，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说道。 “是，长官。” …… 在科尔威的带领下，第三千人队驻扎在了比斯特镇东北角的军营。营地中的士气有些低落，士兵们吃完饭之后，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声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格里芬将军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可能？！” “传这种谣言，你是不要命了吗？” “消失不可能的……不过最近的事儿确实有些诡异，一路上我们既没有看到联盟的人，也没有看到其他部队的人。” “指挥部在干什么吃的？” “不知道……也许格里芬将军在谋划什么大动作，我相信只要他认真起来，联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嘘……别说了。” 一名士兵指了指正从旁边路过的穿山甲，其他士兵也都不约而同地收住了话头。谁都知道这位是科尔威的亲信。虽然有传闻他已经被调去了万人队直属军官队担任顾问，但现在名义上还是科尔威的直属部下。没人喜欢被打小报告。不过战地佬根本懒得理会他们。虽然好奇格里芬的情况，但他不认为几个大头兵能掌握军团在落霞行省最高指挥的动向。那也太离谱了！找了个没人排队的茅坑蹲着，刚吃过晚饭的战地佬又下线匆匆吃了个早饭，顺便去论坛上瞄了眼好兄弟们已经到哪了。根据我最黑提供的消息，他原本所在G53-7号阵地已经被风暴兵团拿下了。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位百夫长被调走了的缘故，那些从猎鹰王国提拔上来的十夫长们并没有抵抗太久，果断地选择了投降。大概是担心遭到联盟的报复，那些人绞尽脑汁地将之前的战绩全都算在了“穿山甲”一个人的头上。接手G53-7号高地与俘虏的部队，是温特亲王麾下的雄狮王国陆军。如今穿山甲的名号已经被口口相传到了雄狮王国那边，被描述成了半夜吃小孩的恶鬼。看着论坛上我最黑绘声绘色的描述，战地佬也是一阵无力吐槽。他可以肯定，这传言绝逼有添油加醋的成分。而且最让他无语的是，这帮狗东西替他吹牛的时候根本不打草稿。怎么什么都成他干的了！ “妈个der的，老子腿都蹲麻了……” 骂骂咧咧地提起了裤子，在茅坑里待了有一会儿的战地佬，刚推开厕所的门出来，就撞见了一位胸很大、高鼻梁的美女。 “嗨。”见穿山甲总算从厕所里出来，潘妮还没想好该如何搭话，只能没话找话地说道，“你蹲了挺久。” 提别的事情还好，一提到这事儿战地佬便是一阵紧张，但还是咳嗽了一声，故作从容地说道。 “怕崩裂伤口……我不敢太用力。” 这是实话。上次那枚差点儿把他送走的炮弹，到现在都有几枚弹片卡在他身体里没取出来。潘妮忍俊不禁地抽动了下腮帮子，但很快意识到笑话这个好像有点儿不太好，又强行忍住了。 “抱歉……我不想笑，但是……” 看她憋得很辛苦的样子，战地佬叹了口气说道。 “没关系，想笑就笑吧。” 这逃亡的一路上两人没少聊天，虽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但至少已经成了能聊两句的朋友。当然。为了维持“冷面高手”的人设，大多数时候战地佬都是闭着嘴听她说，只有偶尔会插上两句嘴。至于什么喜欢不喜欢，那都是他在论坛上吹牛的。反正也没人会去确认，只要狗策划不出来拆穿，怎么吹不都靠他这张嘴。 “不，我不会笑的，”咳嗽几声憋住了，潘妮认真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父亲让我回去。” “你父亲？”战地佬惊讶地看向她。一路上虽然有聊过几次，但他还是头一回听她说起自己的家庭。潘妮认真点了点头。 “嗯，他说我必须离开这里了。” “恭喜，你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战地佬淡淡笑了笑，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潘妮忽然抛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提议。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战地佬愣了下，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轻轻皱起眉头问道。 “什么意思……” 潘妮眼神躲闪地说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一个人回不去那么远的地方。虽然指挥部承诺会派一支百人队护送我，但那些人都没有你更令我感到安全，所以我想让你送我回去。” 这是什么理由？！战地佬心中一阵哭笑不得。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没有说实话，于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发过誓，我会为元帅陛下战斗到最后一刻，为了实现那位大人的理想，我哪也不会去。” 潘妮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焦急，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的忠诚让人感动，但这并不是元帅陛下授意的战争……而且你觉得这场战争还有希望赢下去吗？” 战地佬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我们还没有输！只要等到武器送到前线，我们立刻就能发起反击！” “我知道你很勇敢，但……一个人改变不了战争的结局，何况你已经受伤了，醒醒吧！” 见眼前的男人仍旧固执地不为所动，潘妮咬了咬牙，左右看了一眼，走到他的旁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包括你的长官。” 战地佬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说。” 潘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先向我发誓。” “我以穿山甲的名字，大角鹿神的信仰，以及对元帅陛下的忠诚发誓……我绝对不会将今天的谈话告诉第二个人。”举起了根指头贴在了太阳穴的位置，战地佬一脸庄重地直视着她的双眼。潘妮的脸颊浮起一丝红云，不好意思地避开了那“火热”的视线，看向了旁边。那一抹羞赧在月光下格外的耀眼，让一本正经说着胡话的战地佬都有些不忍心继续骗她了。整理了片刻思绪，潘妮小声说道。 “凯旋城派了一位总督过来。” 战地佬微微愣了下。 “总督？” 潘妮轻轻点头。 “是的，督管猎鹰王国的总督，他带来了元帅府的号令……这是越过东方军团军团长直接下达的命令。” 战地佬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是什么命令？” 潘妮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知道的仅仅是可能和停战谈判有关。” 听到停战这两个字，战地佬整个人都愣住了。 “停战……元帅陛下能接受这样的损失吗？” 潘妮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那不是我能猜测的，而且这和能否接受无关，军团的核心利益本来就不在东方，开战完全是前线部队的独断和东扩派的纵容……东方军团军团长萨伦无法接受远征大裂谷的失败，于是煽动河谷行省的掠夺者部落以及落霞行省的附庸，准备谋划第二次远征。” 战地佬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要是真的，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大新闻，搞不好可能影响到联盟下一步的战略计划。为了确认，他谨慎地问道。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潘妮摇了摇头。 “我的父亲在凯旋城担任文官，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之前正是多亏了他的帮助，我才能来到这里。不过等我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前线送到后方的消息都是经过加工的，而且是在送到《凯旋报》之前就被加工过一次了，这里的进展根本不像格里芬宣称的那样顺利。” “凯旋城可以接受格里芬和麦克伦在落霞行省维持现状，军团的核心利益本身也不在遥远的东方，但无论是不是东扩派的人都无法接受，企业从军团的手中抢走属于军团的附庸。” “其实不只是凯旋城无法接受，学院同样无法接受落霞行省完全落入企业的手中……如果真发展到了那一步，联盟在企业的支持下占领了猎鹰王国，你知道这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么？” 看着一脸严肃的潘妮，战地佬的喉结动了动，谨慎地问道。 “……会变成什么样？” 潘妮认真地继续说道。 “凯旋城方面会对企业宣战，这将会是一场横跨整个中洲大陆的全面战争，对一百五十年前历史的清算……学院虽然不喜欢我们，但他们会允许我们通过，因为他们同样讨厌东海岸的那些人。” 战地佬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明悟。 “等等……所以格里芬才将防线收缩到这里？” 说起来…… 之前他就在想这件事儿了。虽然退守2号绿洲是明智之举，但格里芬放弃的未免也太果断——或者说太快了些。这未免有些反常。潘妮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也许他一开始没有这么想，但他明显已经被逼到了这一步。站在他的角度，即使是最好的结果对他而言也是最坏的结局。” “只有用最极端的方式，将这十支万人队和猎鹰王国一起牺牲掉，让那些威兰特人军官被联盟和企业的联军俘虏甚至是处决，他才有可能团结他们的家人，团结他们背后的派系，在第二次远征这个饱受争议的提案上达成一致。”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的眼中浮起了一丝淡淡的惶恐和不安。 “我不愿这么想，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个人已经疯了。” …… 同一时间。钢铁之心号上。正在处理公务的楚光，忽然接到了一条来自金蜥王国方向的通讯请求。全息屏幕中。一名穿着银灰色长衫、衣缝镶着蓝色条纹的中年男人向他微微点头致意，用温和的语气自我介绍道。 “你好，尊敬的管理者先生，我是来自学院外务司特别计划组的B级研究员，李科。” 看着眼前这位B级研究员，楚光的眼中不禁带着几分意外。就在几天前，自己这边才让他们吃了个暗亏，结果他的脸上倒是一点儿波澜起伏的表情都看不到。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见对方不打算主动提起信标小队的事情，楚光更不会主动去说了，也装作无事发生地笑了笑说道。 “有什么事吗？” “当然，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这样唐突地打扰你，”李科微微一笑，然而下一句话却是出乎了楚光的意料。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楚光愣了下，随即失笑道。 “救我们？” “没错，”李科轻轻点了下头，“不光是你们，整个落霞行省，乃至河谷行省南部的幸存者，都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如果这场地区冲突最终演变成军团的第二次远征，你们数年来的经营都会化作灰烬。” 楚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是威胁？” 全息影像中的那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并不是，这是为了那些无辜人们的安宁，我希望你们能坐下来谈谈。” 楚光笑了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有意思的说法，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当某个大鼻子将核弹送到失落谷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似乎料到了自己会把话题引向那枚核弹，站在全息屏幕中的李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也很惊讶他们会用上核弹，但事已至此，我们能避免地只是第二颗、第三颗核弹被送到这里。” “落霞行省的绿洲是繁荣纪元留给我们为数不多的遗产，这个衰亡的文明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损失。” “这场战争并不是我们挑起的，我们只是站在第三方的立场上，希望你们能看在大局的份上见好就收。” “当然，我们不会平白无故让你们放弃已经到手的好处。” 楚光没有说话，而安静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李科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听说你们有一座核聚变反应堆，但发电量一直维持在最低标准……由此我们推断，你们的氦三储备应该不多对吧？” 楚光想说其实是因为用不完那么多电，但这种揭自己老底的行为他当然不会做。见楚光仍旧没有开口，李科便默认是自己猜中了，脸上随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 “1000立方米液氦。” 楚光不以为然道。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 “我说的是氦三。”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楚光瞳孔微微收缩。一千立方米液态氦三有多重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一千立方米的液氦至少有127吨！ 127吨氦三是什么概念？如果完全用核聚变发电，即使考虑到能量转化效率，这庞大的能量也足够一座类似新加坡的百万人口城市消耗127年！而如果是全球，足够七十亿人糟蹋一整年！如此恐怖的能量别说是他了，恐怕就是理想城都会心动！在地月航班中断之后，聚变燃料几乎已经成了不可再生资源。虽然联盟暂时用不上如此庞大的能源，但他手上正好握着一只能够生产核聚变电池的黑箱！不管是大飞机还是动力装甲，只要能弄到足够的核燃料，联盟都有办法弄出来。然而让楚光不明白的是，学院为何肯把这种几乎不可再生的战略资源送给联盟。这些家伙不是最忌讳“浪费”吗？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困惑，那个叫李科的研究员继续说道。 “……当然，我们不会将这些能源直接支付给你们，但我们会给你们一个能找到这批‘货物’坐标。” 好家伙。原来是盲盒。一听到还要自己去捞，楚光的兴趣瞬间减弱了几分，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都两百年了，我怎么知道它还在不在。” 李科用笃定地语气说道。 “它肯定还在，我们有办法确认那座设施的安保系统还在工作，只不过对于学院来说回收它存在一定难度……那儿离沼泽毕竟还是有点距离。” 有点距离…… 也就是说在河谷行省的南边？虽然之前楚光就猜测，废土上估计会遗留有一些核储备，但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之多！楚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落霞行省对你们来说值127吨氦三么？” 李科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值不值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食指在办公桌上点了点，楚光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这关系到联盟未来的战略方向，也关系到了落霞行省的局势。他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我考虑考虑。” 见这位年轻的领袖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李科心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缓和的笑容。 “请务必这么做。” 第487章蜜獾王国的解放结束与联盟的通话之后，李科立刻将通讯请求发到了军团那边，经过层层上报，终于联系上了军团在落霞行省的总指挥格里芬将军。然而当他将准备好的提案抛出之后，格里芬给出的回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做梦。”看着全息影像中的那张脸，格里芬冷冷一笑道。李科愣住了两秒，试着劝说道。 “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如果现在坐下来谈判还能保住2号绿洲。” 格里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咧开了一丝嘲讽的弧度。 “你觉得我们需要的是那一块绿洲吗？” 李科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和军团的谈判远比和联盟谈判棘手。他自认为已经做了充足的研究和准备，然而他开出的价码仍然没有引起对方的兴趣。这不禁让他生出了一丝挫败感。 “那你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总可以谈谈吧。” “想要什么？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格里芬忽然笑出了声来，许久之后才看着面前的男人，用讽刺的语调继续说道。 “还在权衡利弊的你们是不会懂的。” 没等全息屏幕中的那个人说话，格里芬右手随意地挥了下，将通讯潦草的挂断了。 “学院的电话不必再报告给我。” 身着防弹甲的亲卫恭敬行礼。 “是！” 格里芬平静地点了点头。 “下去吧。” 亲卫转身离开了营帐。宽敞的营帐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坐在棕榈木雕琢的椅子上，格里芬静静地看向了窗帘外一片寂静的夜空，和帘布上因为火盆而忽明忽暗的影子。克拉斯…… 麦克伦…… 最狂热的最先死去，然后是愚蠢。即便不喜欢那两位的行事风格，但这并不妨碍格里芬对他们的敬意。比起那些举起双手投降的叛徒和畏手畏脚不敢向前的懦夫，他们都像英雄一样为元帅陛下的理想战斗到了最后，用自己的血液为威兰特人铺成了征服一切的凯旋之路。 “当年说好一起将军团的旗帜插在大裂谷的最高处，带着胜利的荣耀返回凯旋城……” “真是寂寞啊。” 伸手拿起了黄铜制的酒壶，格里芬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晃动在酒杯中的鲜红让那浑浊的瞳孔重燃了一丝渴望。 “像你们那样扭曲、愚蠢的家伙，地狱和天堂都一定不会收留你们吧……既然如此，就站在那里睁大你们的眼睛看好了。” 即使所有的计划全部破产，他的手上仍握着最后一张底牌。他会用行动告诉那两个蠢货，谨慎并非是出于懦弱，效忠于元帅陛下的他从未害怕过死亡。只要他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身血肉舍弃。 “……我会完成你们的夙愿。” 哪怕代价是他自己。将杯子里的酒倒进了火盆，看着那崩飞的火星和碳屑，格里芬的脸上燃烧着疯狂。 “来吧。” 邪恶、丑陋、混乱的蛮族…… 想必你们也做好觉悟了吧。 …… 3号绿洲，蜜獾城。高耸的河堤下是一片滚滚狼烟，远处的黄昏随着渐渐平息的炮火一起落下了帷幕。在地面部队抵达之前，钢铁之心号便在地精兵团飞机的引导下，对郊区的阵地进行了轮番轰炸。伫立在麦田中的碉堡和战壕几乎被炮弹掀起的尘土完全掩埋。在付出了近千余伤亡之后，被留下断后的扈从军士兵终于架不住对死亡的恐惧，纷纷举起双手投降，走出了战壕。阻挡了军团三天的蜜獾城，被死亡兵团和蜜獾王国的复国军，只用了两个小时便将这里一举拿下。冲进城内的边缘划水振臂一呼，举着步枪喊了一嗓子。 “兄弟们！占领城主府！值钱的情报和资料都在那里，别让NPC们抢先了！记得投降的不杀，尽量抓活的！”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力量系牲口们，眼中纷纷冒出了能吓坏小朋友们的绿光，吓得那些幸存者们甚至不敢从屋里出来喜迎王师。 “嗷嗷嗷！” “端了他们！” 两小时不到拿下一座数十万人口的幸存者聚居地。这次的MVP应该妥了！另一边。看着近在咫尺满目疮痍的国都，复国军的元帅亚德只觉眼眶湿润，胸中翻滚着万千思绪。他下马跪在地上，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插在地上当作墓碑，掌心贴在剑刃上虔诚祈祷。 “父王……母后……我回来了。” 身旁亲卫也纷纷下马，单膝跪在地上。这时候，一名传令兵小跑了过来。见到跪在地上的亚德元帅，连忙双膝触地禀报说道。 “禀报大人！我们在收复河堤的时候，抓住了几名猎鹰王国的走狗……他们正在河堤上安装炸药，准备炸毁沙海之灵赐予我们的恩惠，请问如何处置他们！” 亚德缓缓从地上站起，将插在地上的佩剑拔出，递到了那名传令兵的手中。 “用这把剑把他们的脑袋剁下来，摆在河堤下。” 那传令兵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双手接过元帅手中的佩剑，领命道。 “是！” 联盟不杀俘虏，但他们可没那么多规矩。对于背弃信仰和灵魂的恶徒，沙漠住民有自己的办法惩处那些罪人。交代完一切之后，亚德翻身回到马上，挥动缰绳，带领着亲卫部队向着城内前进。城中的战斗已经结束。猎鹰王室委任的总督已经溜之大吉，只剩下了一名管账的仆人来不及逃跑，被联盟那边的人给活捉了。城主府目前在死亡兵团的控制之下。而他麾下的复国军，已经夺回了曾属于他们的城堡和宫廷。军团的旗帜被爬上河堤的士兵们撕下，换上了由魔鬼丝重新编织的蜜獾王国王旗。看着飘荡在河堤上的旗帜，城中的居民纷纷从家中走出，站在街道的两侧，迎接着入城的士兵们。看着街道两侧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子民，亚德心中一阵揪痛。在沙海之灵祝福的土地上出现饥荒，简直是对神灵的亵渎。他看向了一旁的亲卫队长官。 “打开粮仓，把粮食分给他们。” 亲卫队队长的脸上露出难色，小声禀报道。 “粮仓在联盟的控制下。” 亚德沉默了一会儿。 “带我去。” 亲卫队队长领命道。 “是！” 粮仓在城主府旁边不远，在控制城主府的同时，联盟的士兵也同一时间控制了这里。亚德注意到，这些人不是死亡兵团的士兵，他们的军服和徽章应该是联盟第一兵团。 “这里负责的人是谁？”看着粮仓门口的士兵，他喊了一声。出乎了他的意料。从院墙后面走出来的并非是联盟的军官，而是一个穿着牛仔裤和t恤，穿着打扮朴素的女人。 “是我。” 站在门口的同时，特蕾莎紧张地看向了骑在战马上的那个男人。就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几乎就在自己这张脸出现的一瞬间，骑在战马上的亚德眯起了眼睛。而跟在他身旁的一众亲卫们则是握紧了手中的马步枪，眼中无一例外闪烁着仇恨的凶光。几名联盟的士兵相视一眼，上前两步站在了特蕾莎的旁边。他们对沙漠住民的恩怨不感兴趣，但管理者下令让他们保护这个人的安全，那么谁也别想伤到她。 “你在这里干什么？”右手握着缰绳，亚德抬手示意身后的骑兵收起武器，冷冷地看着她道。特蕾莎深吸了一口气，如实说道。 “我是联盟流民之家委派的负责人……联盟将缴获的粮食交给我们安置，让我尽一切可能救助这里的居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亚德身后一众亲卫队士兵们怒斥的声音打断了。 “那是从我们的国土上搜刮来的粮食！” “蜜獾王国的子民不需要军团的走狗来救助！” “呸！” “你看见了。”亚德向后甩了甩下巴，眯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女人，“蜜獾王国的战士不需要你的帮助，把粮仓的钥匙交给我们，我们会救助那些饥民。” “至于你，你爱去哪去哪，别挡着我们的路就行。” 他犯不着去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但这不意味着他会给她好脸色。面对那肃杀的气势，特蕾莎白皙的脸颊划过一滴汗水。虽然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惊慌，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后退，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骑在战马上的男人。 “你打算怎么救那些饥民？” 亚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把粮食分给他们。” 果然。对于他的回答，特蕾莎没有丝毫的意外。出生在富庶之地的王公贵族怎么可能体会过饥饿，怎么可能了解饥民们都在想什么，更别说应对饥荒的经验了。和那个萨默代理国王一样，在他们的眼中恐怕只要将粮食发下去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然而实际上远非如此。因战乱而导致的饥荒，问题的根结并非完全是因为粮食的缺乏，而是社会秩序的缺失和社会生产活动的停滞。她并不完全理解那些复杂的理论，但下过基层工作的她知道，光是将粮食发下去是远远不够的。特蕾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蜜獾城中在册居民有八万户，粮仓里的粮食只有六千吨，你怎么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填饱肚子。” 亚德皱起了眉头。 “这不简单，每户七十公斤总够他们吃了。” 特蕾莎目不转睛地继续追问。 “一家三口之户和一家六口之户都是如此吗？失去劳动力的家庭和未在册的居民如何处理呢？” 亚德不耐烦道。 “那就按人头分。” “那更不可能……大人会从孩子的手中抢走粮食，有力气的壮年会抢夺没力气的老弱，哪怕蜜獾城的居民安分守己不偷不抢，也会有人从他们手中买走吃不完的粮食，等他们易子相食的时候再高价卖给他们。” 亚德脸色铁青地盯着她。立在一旁的亲卫队长厉声喝道。 “你放屁！蜜獾王室的子民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 特蕾莎：“也许吧，他们足够高尚和虔诚，但明明有办法避免悲剧，为什么一定要将希望寄托在道德和信仰上。” 亲卫队长冷冷说道。 “还轮不到军团的走狗来教我们做——” “闭嘴。” 亚德呵斥了他一声，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女人。 “你说应该怎么办。” 特蕾莎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 “在城中各处设立救济点，划分社区，并以社区为单位统一配给粮食，救助饥民的同时登记其姓名、年龄、身高、体重、家庭、职业，并组织有劳动力的人投入战后重建工作以及开垦河堤外的农田。” “让没有劳动能力的人活着不饿死，让有劳动能力的人吃饱并将力气用在正确的地方，他们会拮据一段时间，但只要撑到来年粮食收成，一切都会好起来。” “相信我……我们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来应对，如果你信不过我，可以派人在旁边看着我。” 特蕾莎认真地看着亚德说道。这是她过去数个月积累的工作经验。联盟在河谷行省南部的瑞谷市一带就是这么做的，这比把粮食直接发给饥民们管用的多。 “大人……她是猎鹰王国的王妃。”看着陷入沉思的亚德，亲卫队队长不禁焦急，压低声音提醒，“那些人为了毁灭我们，甚至不惜炸毁河堤！” 亚德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联盟旗，最后看向了紧张盯着他的特蕾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特蕾莎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可能会不信，但这么做会让我感觉好受一些。” 或许…… 只能麻烦管理者说服他了。然而就在她刚这么想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说法，亚德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亲卫队掉头。在转过身去之前，他扔下了一句话。 “……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来城堡找我。” 特蕾莎松了口气，低下头轻声说道。 “谢谢。” 能以这样的方式化解冲突是最好的。她并不祈求他们能宽恕猎鹰王国犯下的错误，但她还是想以自己的身份做些什么。至于理由—— 或许是因为那天在钢铁之心号上，那位大人在被蜜獾王国的代理国王萨默问及“自己是以什么身份留在联盟”时的回答。 ‘（她）是被联盟解放的人。’ ‘……无论是3号绿洲的居民，还是2号绿洲的居民，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 那声音没有一丝迟疑。 ‘我们会去解放他们。’ …… 废土时间凌晨十二点。另一个世界的官网上正是一片热闹。负债大眼：“哈哈哈！两小时拿下蜜獾城！就问你们牛不牛逼！” 戒烟：“666！” 精灵王富贵：“切，这算啥，我们特么还两小时歼灭一个师呢！（白眼）” 我最黑：“就是！而且军团和猎鹰王国的大部队都往2号绿洲撤了，你们这些打扫战场的能遇上个鬼的主力啊！” 工地少年与砖：“不重要！3号绿洲是我们解放的！（得意）” 精灵王富贵：“淦！” 伊蕾娜：“话说接下来就是2号绿洲了吧。（滑稽）” 峡谷在逃鼹鼠：“明天就要到比斯特镇了，军团在那儿修的工事可不少，估计会有场硬仗。” 夜十：“@战地气氛组穿山甲兄弟，到哪了啊？” WC真有蚊子：“讲讲啊，你们那啥情况。（坏笑）” 我最黑：“靠！人呢？刚才还在线上来着。” 夜十：“不会真干坏事儿去了吧？？” 一个小时前不少人还看到战地佬在线上冒泡，还在帖子里提到他已经跟随科尔威撤退到了2号绿洲的后勤枢纽比斯特镇。结果聊着聊着，人突然就没了。想到他平时都是在茅坑里下线的，众人不禁担心了起来。 @的符号在帖子里刷了屏。或许是预感到了有人在编排自己，在一众玩家们千呼万唤的@之下，战地佬终于姗姗来迟地冒了出来。 “咳……有新消息，重磅消息，绝对劲爆！” 方长：“重磅消息可还行。” 泉水指挥官：“你把科尔威劝降了？（斜眼）” 负债大眼：“怎么劝的？（坏笑）” 我最黑：“讲讲啊兄弟，疼不疼。（好奇）” 战地气氛组：“滚蛋！” 藤藤：“(????ω????)” 夜十：“别废话，GKD！” 战地气氛组：“咳，关于遥远的凯旋城那边的动向……事情有点麻烦，我刚捋清楚提交到任务界面，等会儿我去外面开个帖子细说一下。” 花了大概两三千字的篇幅，战地佬在新开的帖子里详细叙述了军团东扩派的利益纠葛。简单来说，落霞行省之前有三个“大将”。级别最高的是五星万夫长克拉斯将军，其次是格里芬，再然后是麦克伦。三人都曾经军团东扩派中的中坚力量，主张征服战后重建委员会的发源地大裂谷，并通过大裂谷将力量投射到中洲大陆全境。然而东扩派在军团内部的势力并不占优势，即使是东方军团也并非完全支持向大荒漠的东部进军。为了获得凯旋城的支持，以克拉斯为首的东扩派发动了第一次远征，然而由于准备不充分，导致克拉斯在第一次远征中身亡。格里芬继承了克拉斯在落霞行省经营的基本盘，并采取了一系列的策略。包括经济上笼络布格拉自由邦，煽动嚼骨部落席卷河谷行省中南部，军事上扶植猎鹰王国兼并落霞行省诸王等等。然而他的计划进展的显然并不顺利，不但没能征服沙漠中的诸国，甚至被联盟反推到了2号绿洲。现在格里芬的手上只剩下一张牌能用。那便是牺牲掉十支万人队和自己，以及军团在落霞行省的附庸，换取凯旋城其他派系对东扩派的“同情”。其实并不完全是同情。不管是为了凯旋城的威望，还是为了那十支万人队中前途无量的青年军官以及来前线镀金的威兰特贵族们，军团都一定会对这场受到企业支持的战争进行回应。而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两个“堕落帝国”之间的天堂之战。这也是企业一直以来极力避免的。对于要不要继续打下去，玩家们的意见存在着明显的分歧。峡谷在逃鼹鼠倒是支持继续打下去。理由很简单，刚体验了一波钢铁洪流的感觉，他还没爽够。如果企业和军团真打起来，联盟说不准能浑水摸鱼。倒是边缘划水反而有些犹豫。 3号绿洲的状况出乎了他的意料。根据他从蜜獾城城主府那儿搜刮到的不完全统计资料，在被占领的短短一个月里，蜜獾王国总人口减员了5%。倒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如果是指挥部的命令，他会毫不犹豫地向2号绿洲开赴，与那些负隅顽抗的狂徒们战斗到底。只是继续打下去，他看不到这场战争的结局在哪里。 “我赞成将军团赶出落霞行省，这是他们挑起的战争，但我不确定在这之后应该怎么办。除非我们有能力将战线推到凯旋城去，否则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会将我们……乃至所有人拖进泥潭。” 方长：“其实我觉得争论要不要停火意义不大，如果军团不愿意松手，就算我们同意停火也没用。（斜眼）” WC真有蚊子：“将格里芬斩首如何？我捐一架飞机！（坏笑）” 尾巴：“喔！感觉好刺激！尾巴投一票！(｀?′)Ψ” 斯斯：“如果穿山甲同志能搞到他坐标的话倒是有可能……不过总感觉这样似乎会更糟糕。” 泉水指挥官：“嗯，最理想的情况是将他俘虏，逼着他投降。但说实话，如果他连牺牲十支万人队的觉悟都有了……恐怕他已经做好以死明志的决心了。” 工地少年与砖：“头大……为什么老子要思考这些，告诉爷去哪打架不就行了吗。（晕）” 方长：“因为这是我们的联盟。（斜眼）” …… 就在玩家们讨论着要不要继续打下去的时候，坐在钢铁之心号舰长办公室的楚光正坐在电脑前窥屏。虽然大多数时候他的小玩家们出于整活目的，艾特他大号“阿光”提出的那些建议没什么参考价值，但在涉及到关于联盟未来的关键决策时，楚光还是愿意看看玩家和云玩家们的想法的。就像方长老兄说的那样，这是属于所有幸存者的联盟，自然也是属于玩家的联盟。只不过让楚光意外的是，这次穿山甲又给他带来了一条不得了的情报—— 即，凯旋城委派的总督正在前往落霞省！而且是带着和谈的任务前往！摸清了对手的底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看来真得补偿穿山甲兄弟一套动力装甲了。” 回收了这张意料之外的底牌，楚光笑着关掉了网页，随即看向坐在笔筒边缘的小柒。 “小柒，替我把瓦努斯喊来下。” 小柒俏皮地行了个军礼。 “好嘞！” 稍作等待之后。正在飞艇上值班的瓦努斯很快来到了舰长办公室。没有提到氦三的事情，楚光大概地将学院代表对落霞行省未来局势的预测以及军团下一步可能采取策略，和这位曾担任过军团千夫长的威兰特人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在听完楚光的称述之后，瓦努斯稍作思索了两秒便开口道。 “学院的代表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格里芬在落霞行省遭遇严重失败，军团肯定不会让这场战争草草收场。” 他的说法很保守。不过楚光能听出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 其实不只是学院。包括企业都和他商量过见好就收的事情，易川甚至有暗示过他，最高理事会愿意为此给予他们一点点补偿。当然，名义上还是以援助的名义。 “联盟需要发展的空间和时间……如今空间我们已经争取到了，时间上还差一点点。” “您打算怎么做？”瓦努斯看向了楚光。如果是以东方军团在落霞行省的驻军为对手，联盟无疑具备了旗鼓相当的实力。但如果以整个军团为对手…… 恐怕学院和企业联手都很难赢的体面。他很好奇，眼前这个男人会怎么选。 “……我需要为联盟争取时间。” 楚光伸出食指在空中虚划了一下，在办公桌上展开了一张全息地图。地图的中央正是2号绿洲的西南角——猎鹰城的位置。那里是猎鹰王国的都城！ “……我们的飞行员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空中优势，我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联盟的旗帜还没有飘荡在猎鹰王国的王都上空，现在让我们的小伙子们回家，他们肯定不服气。” 瓦努斯惊讶地看着楚光，眉毛轻轻向上抬了下。 “你打算点燃这个火药桶？” “当然不是，”楚光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情报显示，来自凯旋城的总督正在前往2号绿洲的路上，他的任务大概率是和谈……而我们会在他抵达2号绿洲之前拿下猎鹰王国的首都。” 瓦努斯微微皱眉。 “军团恐怕不会坐视猎鹰城被我们占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就算那位总督是带着和谈的任务来的，这里的局势恐怕也会失去停火的基础。” 楚光言简意赅地说道。 “所以我们不会占领那里。” 瓦努斯愣了下。 “那你的意思是……” 楚光淡淡笑了笑。 “我们会将联盟的旗帜插在他们的王宫上，将他们的军工厂、铁路、道路网和堡垒尽可能摧毁，瓦解掉他们的战争潜力，将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的厌战拉满……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看着一脸惊讶的瓦努斯，楚光顿了顿继续说道。 “然后，我们再撤回来。” 第488章势如破竹的骷髅兵团灯光昏暗的旅馆。半掩着的窗帘透过了一缕晨曦的光线。睁开双眼的老白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套被子，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从睡梦中醒来。 “你睡得可真死。”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老白转过头去，只见陈雨桐正靠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她的膝盖上盖着一张毛毯，小腿蜷在了毛毯中，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现在已经是十月，河谷行省一带的气温已经转凉，按照惯例今年应该是暖冬，但最晚也会在十二月初下雪。想到自己居然让她在沙发上睡了一宿，老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声说道。 “抱歉，昨晚喝的有些多了……” 没办法，不只是那个叫丽莎的小姑娘，整个公路镇旅馆的酒客们都在等待着他的故事。为了把故事编的像那么回事儿，也为了给穿山甲真正的间谍身份打掩护，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边缘划水等等一众玩家的故事，安在了穿山甲的头上。于是乎，那个在G537号阵地上杀人如麻的新人杀手，又变成了330号高地上七进七出的猛士。如果有人去了数百公里之外的雄狮王国，恐怕会从当地人的口中听到截然相反的传闻，搞不清楚那个穿山甲为什么一会儿在联盟这边，一会儿又帮着军团打联盟的人。不过无所谓了。这也正好符合了那家伙双料特工的身份。在废土上只要有嘴的人都能吹牛，谁也没那个能力去考证到底哪个传言才是真的。反正以后也会有闲的蛋疼的人，根据自己的理解，编一个逻辑自洽的版本出来。然而让老白纳闷儿的是，他为何会在这里。众所周知，这游戏能够屏蔽一些会造成玩家不适的感觉。这样一来虽然提升了游戏性，但也会令玩家难以通过神经系统的预警来判断自身状况。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一旦喝醉了，基本上就是断片、而且是死活连不上来的那种。往常有玩家喝醉了，老胡克或者其他玩家都是默契地帮他们把游戏角色搬到客房休息。但这次不知是怎么的。居然把他搬到了NPC的房间里。 “没事，我对睡觉的地方不挑剔，常年在外面出差，经常会坐在车上对付一晚，这沙发睡起来还挺舒服的……材料是异种的皮毛吗？” 说着，陈雨桐按了按沙发柔软的扶手。看着她一脸没事儿人的表情，老白忽然想起来她昨晚也喝了不少，忍不住问道。 “也许是妖怪的皮……说起来，你都没感觉醉吗？” 陈雨桐微微愣了下。 “我？我没什么感觉，仿生学义肝脏有足够的乙醇脱氢酶能够代谢掉酒精，不激活CYP2E1酶产生活性氧，基本上是没什么感觉的……” 糟糕。头又开始疼了。当初应该选体质系来着…… 看着按住眉心的老白，陈雨桐不禁莞尔一笑，调侃说道。 “想把我灌醉还是挺难的。” 老白连忙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我没想过。” “只是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陈雨桐弯了弯嘴角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