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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万万不能出事,若是他下山出了事,她也不活了。!。 谢知被这般软硬兼施,只能暂时在千佛寺住下了。 等申珏解决好谢知的事情,已离那日入林初砚的梦境有半个月了。他这次入梦,发现林初砚这一次的梦境是他自己的院子里。 申珏抬头看了下上方的乌云,梦境通常能反应一个人的心境,林初砚的梦境里都是乌云蔽日,恐怕他近日的心情并不大好。申珏在林初砚的书房找到了对方,林初砚坐在桌子前,而他面前摆着的就是那幅静荷的画像。 申珏站在书房的窗外,刚看清桌子上的画是静荷,林初砚就抬起了头。他看到了窗外的申珏,目光不由一变,半响,他起身走到了窗边,“你来了。” “嗯。”因为现在的身高差,申珏不得不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青年,“你在做什么?” 林初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申珏看,“我在想你为什么还不来。” 申珏闻言,轻轻一笑,他们两个隔着窗说话,外面乌云滚滚,这里温声细语,“现在我来了,你不用想了。” 林初砚闻言却是垂了下眼,“非也,你这次来了,那我会想你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明日?七日后?还是半个月后?”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温柔,若眼前的人不是申珏 ,换成其他人,怕是早就被打动了。 话落,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申珏被声音所惊,扭头看了一眼,而等他回过头,唇就被吻住了。林初砚不知何时弯下了腰,他甚至仗着手长有力,直接搂住了申珏的腰身,把人从窗外抱了进来。 …… 林初砚睁开了眼,睁开眼的瞬间,他先看了下自己的手,梦里的触感是那么真实,真实到他都不觉得那是一场梦,可那就是一场梦。 一场绮丽而短暂的春梦,每次都是他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对方就从自己的怀里消失了。 对方如一阵风,随意地来,随意地走,他完全捕捉不到。 “二少爷,您醒了?”外面的小厮听到里面的动静,在门外轻声询问。林初砚应了一声,沉默一会,又说:“现在还有桃子吃吗?” …… 接下来的十几日,申珏都会入林初砚的梦,但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他像是钓鱼的渔夫,故意下了鱼饵,勾起林初砚的兴趣,但绝不让林初砚这条鱼吃饱了,他要让对方一点点钻进他的渔网里。 最后一日入梦的时候,申珏已经能感到林初砚的烦躁了,因!为他在故意减少入梦的时间。到后面的几次入梦,林初砚还没跟他说几句话,他就会离开林初砚的梦境。 所以这一次入梦,林初砚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抓得过于紧了,让申珏都感觉到了些许疼痛。 “你干嘛抓那么紧?”申珏低头扫了眼扣在他手腕的手,林初砚这只手虽然生得漂亮,如美玉一般,但毕竟是文人的手,中指指侧有着常年练字练出来的茧子。 林初砚眼神深幽,“不抓紧了,你又走了。” 这句话果然让林初砚神情顿变,“为何?” 可他没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抓住的少女又消失了,如风一样,而等他醒来后,他发现梦里少女说的话印证了,他果然再也没有梦到对方,即使他在入睡前将那幅画看再多遍。 时间一晃,就入了冬。 入冬后,林初砚也忙了起来,他虽未担官职,但一直有帮自己的父亲去济灾施粥,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而且一入冬,京城就下起了雪。 这一日,雪下得更大,排队领粥的人也越来越多,到了正午时分,队伍还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几个小厮都累得出了一身汗。林初砚一早上都在装粥,递粥,比几个小厮做的事还多。 他递粥的时候还会对接粥的人笑,来安抚对方。 到了快入夜的时候,队伍终于少了许多,只剩下十几个人,林初砚装好最后一碗粥,他笑了一整日,其实笑容都僵了,但他还是习惯性递粥过去的时候,对接粥的人微笑,但这一次,笑才笑到一半就顿住了。 眼前的人虽然衣裳褴褛,脸上还沾了灰,但林初砚还是一眼看出眼前的少年跟他的大嫂长得很像,若严格说起来,更像他梦里的那个少女。 一样的雪肤红唇,一样的灵动双眸。 林初砚近乎失态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看,等对方的手不耐烦地在半空中动了动,他才堪堪稳住心神,把手里的粥放进了对方的手里。 因为是最后来领粥的人,旁边的小厮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并没看到这一幕,故而也没!没有看到少年的脸,只有林初砚一个人看到了。 他看着对方端着粥踏着雪往前走,大雪纷飞,落了少年一肩头的梨花,待看着少年消失在街角的时候,林初砚终于是忍不住追了上去,追出去时,他不忘拿起放在柱子旁的油纸伞。 “二少爷!二少爷,您去哪啊?” 后面 传来小厮的声音,可林初砚已经听不见了,他只顾着拿着伞去追那个少年,等拐过街角,重新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可松气后,他又害怕这是一场梦,所以脚步根本不敢停。 少年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过头,那双眼在看到林初砚时闪过一丝警惕,“你做什么?” 林初砚从小就被人夸聪慧,处事不惊,即使去了皇宫面圣,他都能坦然处之,可这一次面对少年的问题,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对方。 少年眼波微转,往自己手里的粥看了一眼,“这碗你们还要收回去吗?那我现在喝了,把碗还给你吧。” 说着,他就端起手里的粥,准备喝,林初砚忍不住伸手拦住了,“别,别喝了,你刚刚这一路过来,雪都掉进去了,粥估计都凉了,喝了要拉肚子的,你……”他迟疑了下,“你要不去我府上用膳?” 实在是过分唐突的话,第一次见面就邀请对方到府上用膳。 “你不是坏人吧?”正在林初砚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时,就听到少年的回答。 他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抬头,答话,“我不是坏人,我父亲是宗正寺少卿林严。” 少年哦了一声,似乎不惊讶他的身份,“那你呢?你介绍你父亲,怎么不介绍你自己。” “我叫林缈,字初砚,虚岁二十三,家中行二,有一位去地方上任的长兄和一位刚会走路的妹妹。”林初砚说完,轻轻抿了下唇,把手里的伞向一旁侧了侧,挡住向少年席卷而来的风雪。 他的鞋袜已经被雪水打湿了,可他并没有心思去管。 不知站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炷香,林初砚终于从对方口里听到—— “好吧,反正我没有去处,就算你是坏人,我也无所谓,有个地方能暖暖身子就可以了。” ”. 正文 干掉那个美人(7) 因为少年这张跟他大嫂极其相似的脸, 林初砚没办法把对方带回林府,带回去了, 恐怕会生出事端来。他权衡利弊, 最后决定把对方带去林府的别院。 别院位于城的另外一头,没有林府本府大, 那里更接近城郊,原先是他和他兄长读书时,为了减少交际, 林父特意买下来的宅子,如今他和他兄长大了, 别院基本就空置了, 只是林初砚偶尔会过去短住两日。 林初砚看了看少年这张脸, 低声说了句冒犯了,就上前把少年本就凌乱的头发扯松了,看起来更凌乱了,起码不认真看,恐怕无法认出少年像谁。给少年做了个简单的遮掩后, 林初砚让小厮去林府通报一声, 说他今日不回府里,去别院住一夜。 别院离施粥的地方不算远,但走过去也需要费上一些时间, 林初砚替少年撑着伞,一边走一边观察对方神情,因怕对方觉得辛苦, 不愿意走,他在路上问了些问题,想引开少年的注意力。 “你今年多大了?”林初砚问。 一百多岁?具体多少,记不清了。 申珏想了下才说:“十六。” 林初砚听了后,又问:“可还有读书?” 申珏摇头,这也在林初砚的意料之中,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闲钱去读吗?识字吗?” “小时候读过,认得几个字,但认得不多。”申珏有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贫苦少年,但又不能跟林初砚这种文人毫无共同话题,所以只说认得几个字。 林初砚点点头,安静了一会后,又问:“家里有几口人?” 申珏瞥了旁边的林初砚一眼,眼里带刺,“你说呢?” “抱歉。”林初砚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妥,立刻道了歉。后面他再问问题,申珏有的回答,有的就干脆不答,若林初砚问得多了,他便白对方一眼。 这是申珏故意的,他见过静荷,也见过静荷的画像,初步预料静荷应该是一个性子温婉的女子,起码她跟夫君、跟下人说话时,都是温声细语的。申珏虽然准备当静荷的替身,但替身并非要跟原身一样,要一半像一半不像。他画的皮已经够像静荷了,所以性格就要跟静荷天差地别。 静荷温婉,他就要表现得像个刺头。 林初砚是个脾气好的,见申珏这样也没有生气,反而还害怕申珏生气,终究是他太在意这张脸。 等到了别院,林初砚松了一口气,这一路总算是走过来了。别院里的下人不多,只有三四个,林初砚冒着风雪前来,把别院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今日跟着来施粥的大多数小厮都被林初砚打发了回去,他只留下了一个平时在身边贴身伺候的。 “可有热水?先把水烧上,要沐浴的,晚膳做些暖胃的。”林初砚一进去就吩咐道,好在别院的热水是一直备着的,还不少,足够两个人沐浴了,但林初砚不急着把自己湿透的鞋袜换下来,先去打理申珏沐浴的事。 申珏没有衣服换,别院里还有几件林初砚原来读书时穿的衣裳,那衣裳虽然有些旧了,但衣料是极好的,贴身穿极为舒适。 林初砚把衣服搭在屏风上方,转头看了申珏一眼,又扭开,“你先沐浴吧,沐浴完,晚膳就做好了。”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脚下生风,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 林初砚也去沐浴了,别院虽然不小,但下人们一般只整理他和他兄长的屋子,原先他兄长还会过来住几日,后面成婚后,就只有林初砚过来住了。林初砚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了申珏,自己去了兄长的屋子沐浴。 他沐浴的时候,头脑算是冷静了许多。看着眼前的水,林初砚忍不住抬手抚住了额头,他今日实在 有些荒唐,居然因为看到一个跟自己大嫂长得极其相似的人,就把对方带了回来。 他不能这样。 这种行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呢?若非说区别,那就是土匪是强行把人绑过来,而他是把对方骗过来的。不提对少年的伤害,若是旁人看见了少年,发现了他的心思,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旁人议论他倒也罢了,林初砚不想那些污言秽语沾上他兄长和大嫂的身。 罢了,还是请对方吃一顿晚膳,留宿一夜,等明日风雪小了,就把人送回去吧。 …… 林初砚沐浴完,晚膳已经做好了,但他带回来的人却迟迟没有从屋子里出来,眼瞧着饭菜马上就要去灶台上热一回了,他只好上前敲了敲门。 “申珏,你好了吗?” 在路上,他问了对方的名字。 门后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一样。林初砚眉心微拧,怕人出事,顾不得太多,立刻伸手推开了门。 门没有反锁,他推开后,也没听到里面有声音。林初砚先去了屏风后,屏风后没人,但申珏之前穿的衣服已经被换下了。他愣了一下,突然听到床那边响起了细微的声音,便立刻看向了床那边。 床的床帐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了下来,他方才进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如今仔细一看,他看到了床边的地上随意放着他给申珏准备的软底鞋。 对方睡觉了? 这个点睡觉也无可厚非,只是晚膳还没用,林初砚怕申珏饿坏了肚子,不得不走到床边,对着床帐里面轻轻喊了一声,“申珏?” “嗯?”里面传来一声极其文弱的声音,像是气音。 林初砚听见这声音的时候,不由一愣,因为他梦里的那个少女撒娇的时候也爱这样说话。他回过神时,床帐被外面吹进来的风卷起了一角,通过那一角,他看到床帐里的春光。 的确是春光。 外面冬雪寒冷,床帐里的少年却只着了单衣,这单衣也不好好穿,衣带不系,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再配上散落的乌发,肌肤本就白,这一衬托,简直是白得腻人,白得晃眼。 但吸引林初砚并非是少年衣领下的风光,而是对方的那张脸。洗掉风尘后,那张脸终于完全露在了他的面前,真是像极了他的大嫂,确切说是像极了几年前的大嫂,但这张脸比他的大嫂要长得更妖气、更风情一些,这妖气不是从五官里透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其实,床上的少年比他的大嫂要更漂亮一些。 …… 申珏不能吃凡人吃的食物,所以只能借口装困,不用晚膳,但他看到林初砚站在他床边发愣的时候,本透着浓浓睡意的眼睛眸光一闪,随后撑起了身体,一把把林初砚拉入了帐内。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正文 干掉那个美人(8) 外面的风雪似乎已经停了。 申珏伸出手撩开青色帐子往外看了一眼, 从窗外透进来的光来看,天色已经很暗了, 怕是再过上一两个时辰, 就要天亮了。 他转回头,看着眼前的青年。 林初砚正看着他, 一双美眸里情绪复杂。他现在的心情的确复杂,以他这些年接受的教育,他万万不应该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发生这种过界的事情。虽然是对方先主动, 但毕竟他没有完全拒绝对方,甚至他作为年长者, 理应让对方知道这件事是不对的, 可…… “我该走了。”申珏其实已经将林初砚心里所想猜得七七八八, 方才他们在床上并没有到最后一步,林初砚一时还接受不了,因为申珏虽然像极了静荷,但始终是个男人,身形再纤细, 也是个带把的。 既然林初砚现在接受不了, 申珏就给他时间去适应。 “走?”林初砚听到申珏的话,偏茶褐色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他看着申珏撑着身体坐起来, 自己也跟着坐了起来,“走去哪?” “回家啊。”申珏漫不经心将身前的长发弄到后面,再扯了下衣领, 遮掩住脖颈以下的痕迹,这般的从容淡定,似乎根本就没把眼前的林初砚放在心上。倒是林初砚看着申珏身上的痕迹时,有些尴尬地瞥开了眼。 “你还没用晚膳,还是用了晚膳再走吧。”这话,林初砚说得艰难。的确艰难。方才别院的下人来敲了门,他没有开门,下人似乎听到了些动静,就不敢再敲门。 申珏伸手撩开床帐,下床,抓起旁边的外衣穿上。林初砚发现申珏拿的是他外衣,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唇,他看着对方穿上他的外衣转过身。 申珏弯下腰,凑近坐在床上的林初砚,“你明日再请我用晚膳吧。”话落,他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在那张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咬完之后,他还笑了一声,才松开林初砚,转身离开了。 林初砚看着穿着他外衣的申珏打开门走了出去,才堪堪反应过来,连忙下床追了上去,连衣带都没有系,“拿了伞再走吧,万一路上又下雪了呢。” 屋里没伞,林初砚如今这幅模样,不好意思叫下人,只能自己去拿伞,可等他拿伞回来,本该站在房门口等他的少年早就不见了。 风雪虽停,寒意依旧。林初砚低头看了下手里的伞,有些无奈且疲惫地笑了一下,这也是一场梦吗?因为他梦该醒了,所以那个少年就离开了? …… 因为申珏说翌日要过来用晚膳,第二日林初砚还是住在了别院里,事实上他觉得申珏不会再来,他认为对方肯定是觉得他像个坏人,所以才不辞而别,连伞都不拿,说是翌日过来用晚膳,其实是推托之词罢了。 但让林初砚惊讶的是,申珏来了,而且又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林初砚见状,不得不叫人先倒水让申珏沐浴,但这一次他怕申珏又不吃晚膳,干脆把晚膳端进了房里。 他进屋的时候,申珏已经沐浴完了,穿了件单衣坐在床边,一边拿布巾擦着头发,一边拿脚去碰面前的炭火炉子。 “当心烫到。”林初砚提醒了一句,他将晚膳放到桌子上,走到了床边,见申珏还是拿脚轻轻去碰那炭火炉子,忍不住皱了下眉,可看到申珏的脸时,他还是把要说的话改了,“先用膳吧。” “不想吃。”申珏继续用脚碰炭火炉子,但这次似乎没把握好,烫到了,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迅速把脚收了回来。 林初砚见状连忙蹲下身,把申珏那只缩回的脚握住了,“烫到了?严重吗?要不要上药?” 他仔细看了下申珏的脚,发现只是脚尖那里有些红, 并没有起泡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可松气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林初砚抿了下唇,慢慢地松开手,可那只脚却没有离开,反而踩在他的膝盖上,“林缈,我好累啊,你帮我擦头发吧。” 那只足像是没怎么下地走过路一样,脚背雪白,一点疤痕没有都算了,脚心有些过分柔嫩了,寻常男子脚上都有薄茧,可踩在他膝盖上的这只脚,别说薄茧了,嫩得像块豆腐。他方才握住的时候,不由用了点力,因为怕对方的脚滑出去。 他曾在书上读到:“六寸肤圆光致致,白罗绣屧红托里。”这本是描述女子玉足的,林初砚没见过女人的脚,如今算是头一回见到别人的脚,虽然是个男人的脚,但却符合了这诗里所写。 若昨夜不是亲眼看到对方的确是个男子,林初砚恐怕都要以为对方是女扮男装了。 这只玉足的主人像极了他心里那个人,可两个人偏生又是南辕北辙的性格,别说性格,性别都不一样,但他忍不住从少年的身上去找那个人的影子。看到这足,他都忍不住想,那个人的足是不是也是这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恣意怜爱。 申珏看着林初砚对着他的脚发呆,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然后加重了力气踩下去,“林缈。” 这一声终于把林初砚的魂给喊了回来,林初砚抬头看了申珏一眼,脾气好地说:“好。” 申珏擦头发故意要趴在床上,不肯坐着,林初砚为此不得不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帮申珏擦头发,一边温声说:“要不一边用晚膳吧?待会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擦完头发再吃,我现在没胃口。”申珏侧过脸,伸手勾住了林初砚挂在腰带上的玉佩,“这个看起来好漂亮。” 林初砚顺着申珏的手看了一眼,这玉佩是谢知托人送过来的。前些日子,谢知被送去了千佛寺,说是近一年都可能见不到他,所以送一块玉佩给他,希望他贴身佩戴。 “这是我好友送的。”他低声说,说完,就见到那只勾着玉佩的手收了回去。 他看着对方转过头,把脸侧向了墙壁那边,虽然申珏没说话,但他隐隐觉得对方生气了。林初砚有些犹豫,友人相赠的东西,不该让别人把玩。 正犹豫着,床上的申珏突然爬了起来,他扯过林初砚手里的布巾,开始自己给自己擦头发,擦得十分粗鲁,仿佛跟自己的头发是仇人一样。 林初砚见状,有些无奈,只能把腰带上的玉佩解下来,“玩吧,但别摔了。” 递过去的同时,林初砚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失望眼前的人再怎么像静荷,也终究不是静荷,静荷并不会强人所难,可当他看到申珏接过玉佩,对他展颜一笑,甚至勾住他脖子,用自己脸颊轻轻碰了他的脸颊后,心里的那点失望又变成了其他情绪。 如果静荷也能这样抱抱他…… 林初砚不敢想后面的事情,便干脆什么都不想,继续帮对方擦头发。 擦完头发,晚膳早凉了,对方自然是不愿意再吃,林初砚想叫人去热,但却被拉住了。少年黏黏糊糊地挤进他的怀里,软得像块豆腐。 “林缈,我困了,你抱我睡觉吧,我冷。” …… 睡到半夜,林初砚被身旁的动静惊醒,他看着旁边人坐起来,眼里还有睡意,“怎么了?” 话一落,脸颊就被碰了碰。 是旁边的少年用自己的脸颊碰了下他的脸颊。 “林缈,我要回去了,你继续睡觉吧。” 作者:喜欢小说的朋友,请不要错过:墨书网(MSXS2.COM) 又回去? 林初砚大脑清醒了一半,他拉住少年的手臂,“夜这么深了,明日再走吧。 ” “不行,我现在必须回去了。”但对方拒绝了他,“林缈,你要强行不让我走,我就再也不来了。” 林初砚长睫一抖,终是慢慢地松开了手,他看着对方起身穿衣,听着对方出门走远,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抬袖盖住了脸,想把脸上狼狈不堪的神情给掩盖住。 这一切不过是饮鸩止渴,只是这鸩酒都不如他意。 明日……明日就跟对方说清楚吧。 …… 那厢,申珏赶在天亮前回到自己府邸,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皮囊脱了下来,丢尽了准备好的大水桶里,再自己泡进了另外一个水桶。 这水是他出门前准备的,现在冷得跟冰水一直没有区别,画皮鬼虽然身为鬼,但极其娇气,皮囊娇气,骨骼也娇气,这冰水一泡,申珏冷得上牙齿碰下牙齿,但他还是在水桶里泡了个小半个时辰,才从水里出来,擦干白骨上的水珠,躺到了床褥上。 他此时并没有什么睡意,心里想着林初砚那边。半夜离开这种事情次数多了,对方肯定会有所怀疑,况且他不能吃凡人的食物,林初砚总会发现他是鬼的,需要想个妥善的法子才行。 如今林初砚看似惯着他,都是因为他画的这张脸,如果对方知道他是鬼,这张脸也是假的,说不定会干出跟谢知一样的事情。 他必须让林初砚离不开他,最快的方法自然是跟对方发生亲密关系,但林初砚闲在还接受不了他是男人,所以只能慢慢来。 申珏想到这里,有些厌恶咬住了自己的手。没了皮囊,便是直接咬在骨头上,他一点点地加重力气,骨头被咬出了声音,疼得他自己受不了,才松开了嘴。 还是觉得恶心,从心底升起的恶心,所以只能用疼痛去掩盖心里的恶心,可恶心也没办法,总要去做。 同门师兄为什么能接受跟凡人谈情说爱呢?有趣?喜欢? 但他没有办法去喜欢境里的人,因为他一开始就是抱着杀了对方的目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了对方破境。 但如果有真心喜欢的人,跟对方做这种事应该就不会觉得那么痛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认真算,这是第三更。 引用:“六寸肤圆光致致,白罗绣屧红托里。”——韩偓《屐子》 正文 干掉那个美人(9) 申珏第二日没有去林初砚那里, 因为前一夜临走前,他注意到了林初砚的眼神, 从睡意浓浓变得逐渐冷静, 这种冷静不仅仅是睡意的逝去,更有其他一层原因。 林初砚是什么人? 说白了点, 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追捧者无数,自己也与人为善, 但偏偏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喜欢自己的大嫂。这一点若是被世人知晓, 不仅林初砚要被世人唾弃, 恐怕还要牵连他的大嫂和兄长。 可以说, 静荷是林初砚身上的一块毒瘤,原先他是把这块毒瘤藏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但申珏出现了。林初砚对申珏画出那张脸的痴迷,恐怕让他自己都吃惊了, 若他还有一点理智, 就明白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断了跟申珏的联系,把这件事永远藏在地下。 申珏不能给林初砚这个机会, 所以决定这几日先不去林初砚那里。这几日,他无事可做,身为画皮鬼的本能就冒了出来。 这种本能就跟他当松鼠时, 无法戒掉吃榛子一样,前段时间他忙着处理谢知和林初砚的事情,没时间去看美人,这几天有了空,便上街寻美人去了。 如今天寒地冻,夜市的行人越来越少,想在两三个行人里找出一个美人,如大海捞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申珏无法克制本能,只能前往夜里人最多的风月场所了。 京城的风月场所通常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只卖艺,后院卖艺又卖身。 申珏当鬼当了一百余年,府邸的家具都靠偷,哪有什么钱光明正大进烟花场所,所以他用了隐身术潜入了京城最繁华的风月场所—— 吞金楼。 吞金楼,顾名思义,这里的姑娘少爷身价都很高,跟吞金似的掏空客人身上的钱财。与价钱相配的,自然是他们的相貌,一个塞一个的美。 申珏用隐身术进去后,却不怎么满意,因为这里面的美人还没林初砚和谢知好看,他也算跟那两个人相处过一段时间,见惯了那两个人的脸,觉得这里的美人美则美矣,但都有些俗气。 正在申珏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他突然瞥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让申珏不由地眼前一亮,因为对方的相貌。 那个人的相貌,若单看五官,不如谢知精致,若看气质,不如林初砚淡雅,但不知为何,他的五官和气质凑在一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位美人。 申珏盯着那个人发了会呆,见到对方往楼外走去,忍不住跟了上去。那个人去了院子里的水亭,院子里虽然挂了灯笼,但不如楼里灯火通明。申珏不由地走近了些,去看对方,而一凑近,对方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你在看我?”对方轻轻笑了一下。 申珏愣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发现对方视线也跟着挪了之后,确定对方能看见自己后,干脆现了身,“你看得见我?” 那人点了下头,“我天生阴阳眼,所以能看到鬼,你方才躲在柱子后面是在看我吗?” 对方是个男人,凑近看,申珏发现对方年纪似乎不小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下有明显的细纹,但不妨碍他的美,甚至眼角的细纹更为他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对,我是在看你,我可以看吗?”申珏问。 男人又笑了一声,干脆对申珏招了下手,“你可以坐近一点看,你是画皮鬼吧?我在书上听过这种鬼,书上说你们最爱容貌,见到美人都会走不动路,但你为何要来看我?” 因为对方招手让他坐近一点,申珏就真的坐近了,他闻过对方身上的气味了,不像是天师之流,应该只是个生了阴阳眼的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我想画你的皮。”这种话是申珏趋于本能所说。 画皮鬼就是这样,见到好看的皮囊就走不动路,要不然前几世的他怎么会被谢知迷成那个样子。申珏的理智虽然能控制自己不爱上谢知、林初砚等人,但因为本能,他还是容易被美人吸引。 当然,恢复记忆的申珏并不想跟这些美人发生些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想把对方的那张脸给画下来,画到自己的皮囊上。 男人闻言,挑了下眉,随后认真地看了申珏一眼,从上到下,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申珏的脸上,“你画吧,但不许顶着我的脸去外面做坏事。” 得了允许,申珏看对方的目光便更加不顾及了,直勾勾地看,连男人脸上皱纹的走向,他都记了下来。 男人由着他看,甚至还唇角带笑地说:“你要不要上手摸一摸?” 申珏刚要摇头,就听到旁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闻声看过去,意外地看到了林初砚。林初砚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睛先往旁边的男人身上扫了一眼,再看向申珏,“你怎么在这里?” 申珏尚未答话,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林初砚的名字,“初砚,你在那干嘛呢?” 林初砚今日是被以前书院的同僚拉到这里饮酒,吞金楼除了人美,酒也是一绝,他本不愿意来,可那几个同僚一直要拉着他来,他不得不来,加上他的确不想待在府里。因为一待在府里,他就会忍不住想静荷,以及申珏。 他有意跟申珏说清楚,可对方迟迟不来,他心里的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坚定,反而变得摇摆不定。心里烦闷,只好出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申珏,甚至对方还跟一个明显年纪比他长了十几岁的男人坐在一起。 在吞金楼里的人不是楼里的姑娘、少爷,就是客人。 这个男人不像是楼里的少爷,吞金楼还没有年纪这么大的少爷,而申珏…… 林初砚曾问过申珏的来历,对方只答说是孤儿,家中无人,其他的一概不答,而同时申珏在床笫之事上表现出的熟稔和风情让他有些惊讶,因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不应该那么会勾引男人,甚至他对于申珏来说,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 但若申珏是吞金楼里的人,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对方对那种事的熟稔和风情是因为从小就在风月场所长大,还有,申珏总要半夜离去的原因,现在也有了,大概是楼里的鸨母会查人,所以申珏不得不回去。 最近申珏不来找他,是因为忙着接客?申珏和旁边这个老男人坐在水亭里,是不是待会就要去后院了? 林初砚想到这里,不由又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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