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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前几世的记忆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人上了床,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桑星河的脸。 诚然说,桑星河这张脸的确生得很好看,要不然当初遇辞也不会一见钟情。即使桑星河脸色难看,依旧俊朗非凡。 他看着缩在墙角的申珏,唇抿成了一条线,半响,他伸手将人拖了过来。 …… 遇辞听着耳边的声响,看着纱幔下若隐若现的风景,太师椅的扶手已被他生生捏碎了一半。木屑刺进他的掌心里,可他无心去管。 他眼睛转成赤红,恨不得立刻就杀了眼前的两个人。 不行,他不能动手。 遇辞咬着牙,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看,他就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多久。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比起浑身无力的申珏,桑星河显然好得多,甚至他眼睛都是清明的。他看着申珏面具下润成一汪湖水的蓝眸,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他能感觉到刺到他身上的目光,而他能做的只能尽量遮住身下的人。 药性一解,桑星河就立刻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了申珏的身体,而他则是浑身赤.裸地下了床。他不在意自己露在遇辞眼中,甚至是慢条斯理地从地上捡起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披好衣服之后,就看到遇辞走了过来。 遇辞看都没看桑星河,一把扯下了纱幔,一掌就要向申珏打过去。 只是打到一半,听到了一声轻嗤声。 桑星河眼里带着嘲讽,笑睨着遇辞,因方经一场混事,他眉眼间还带着一股散不去的情意。 “遇岛主动手吧,反正贵岛天罗体很多,对吧?”桑星河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遇辞身体一僵,随后缓缓地收回了手。他转过身看着桑星河,先是面无表情,随后便鼓起掌来,“精彩,真是精彩,桑大侠果然是江湖翘楚,今天一见,不负其闻。” 桑星河目光骤冷,“我也曾听闻江湖中有些人有偷窥怪癖,如今也算见到了。” 两人唇枪舌战,互不相让,最后还是因为床上的动静,两人才勉强停了下来。 遇辞目光不善地看着下床的申珏,“你下来做什么?” 申珏闻言缩了下身体,他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弯腰想去捡地上的衣服。遇辞冷哼一声,伸脚踩住了申珏想捡的衣服,“穿什么衣服?就这样出去也挺好的。” 申珏好像被遇辞的话吓到了,害怕地往桑星河身后一躲。 这似曾相识的举动,直接激怒了遇辞。 上次申珏也是躲在了左护法的身后,这次又躲在了桑星河身后。 遇辞正想把人抓出来,桑星河神情冷淡地伸出了手,挡住遇辞的手。 “遇岛主,你疯够了吧?” “疯?我看疯的是你吧,桑大侠,不过上了几回床,你就怜惜他了?哎,当初不知道是谁说以色媚人者,见一个杀一个,现在桑大侠改变想法了?”遇辞冷言道。 桑星河听了一耳朵的讽刺,他现在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对啊,我就是改变想法了,遇岛主若想雌伏,我也不介意怜惜岛主一二。” “你!”遇辞没想到桑星河居然会这样说话,气得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他扭头便是一掌打碎了先前坐的太师椅,等再扭过头时,他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桑星河,你日后自然会求着我要你,我等着。” 他说完,甩袖就走。 等遇辞离开后,桑星河才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不过他刚松懈下来,后背就挨了一掌。 桑星河一时不备,被打倒在地,他还没爬起来,就看到先前还柔弱躲在他身后的人,飞快去捡了太师椅的腿棍子。当桑星河看着申珏拿着棍子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不由一愣。 “你……”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棍。 桑星河疼得倒吸一口气,他捂住鼻子,头脸又被一顿乱打,最后他疼得不行,才勉强把人箍在怀里。桑星河把申珏的手里的棍子往旁边一丢,没好气地说:“你真是个没良心,方才我护着你,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 他说完见怀里的人还挣扎得厉害,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忍不住对着申珏的臀部打了两下,“别闹了,你要打,等遇辞彻底离开再打好不好?他现在还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待会回来怎么办?” 这回话是说完了,不过话一说完,他的手臂就被狠狠地咬住了。 桑星河低头看着咬住他手臂的申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把申珏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免得对方被易水阁的寒冷冻着。 他以为他碰见了一朵菟丝花,原来不是。 这咬人的狠劲,不是菟丝花,倒像一朵食人花。 章节目录 干掉那个君子(9) 桑星河低头看着咬着他手臂的人, 原来申珏面具后面的锁不知何时开了, 所以他才挨了这一口。从他的角度去看, 正好能看到对方莹白如玉的侧脸。 脸上还有短短的绒毛,在烛火下显出暖意。 申珏咬到自己嘴酸,才放过桑星河。他用手扶好脸上的面具,转过头看着桑星河。桑星河被申珏盯得一愣, 眼上突然被覆上一只手,那只手冰冷,亦如主人身上的温度。 随后那只手离开,而桑星河的脸上多了一张面具。 申珏将面具反扣在了桑星河的脸上,还抓着桑星河的手, 让对方好好地扶着面具。 桑星河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申珏动作的意思。申珏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穿衣, 所以要让他遮住眼。桑星河面具下的唇微微一勾,果不其然, 耳边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他坐在地上,单手扶着铜制面具, 长腿微曲,一袭白衣掩不住他身上的风流蕴藉。 桑星河生了一幅顶好的皮囊,但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甚至也不会去关注旁人的相貌。在他的心中,无论美丑,皮囊下都是一样的白骨。 而他现在眼前的人,他没听过对方的声音, 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经肌肤相亲两回了。不过对方的相貌,他还是见过的,当时他从晕厥中醒来,匆匆一瞥,也够他看清对方的长相了。 不过那时候申珏肿着脸,头发还散着,还真看不出多好看。 申珏脸上的伤不是他打的,但桑星河知道申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并不是很介意。他在师门的时候,常常帮同门师弟妹背锅,已然习惯了。 不过对方的反应似乎也说明了一件事,他也不喜欢这种事,甚至从他打人的狠劲来看,也许不仅仅是不喜欢,而是厌恶了。 多半是遇辞逼的吧。 想到遇辞,桑星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说到底,对方和他都是个可怜人罢了。 正在桑星河想着这些事,他的头上突然蒙上了一件衣服,而后一只冰凉凉的小手飞快地伸进衣服里,将他脸上的面具抢了过来。 面具被抢走之后,桑星河还挨了一脚。 等桑星河把头上的衣服一把扯下来,只来得及看到申珏逃之夭夭的背影。 他看了看方才被踢的地方,神情疲倦而无奈。 那个小家伙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居然故意踢他被咬伤的地方。 …… 那厢,申珏盖着面具,匆匆离开易水阁,才走出几步,就看到前方有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负着手,听到身后的动静,便转过身来。 是左护法。 左护法是十绝岛唯二喜欢穿白衣的人,另外一个是桑星河,在桑星河来之前,整个岛只有左护法穿白衣。 他看着申珏单手扶着面具,挑了下眉。 申珏见到左护法,脚步就一顿,随后他慢吞吞地挪到了左护法的面前,过了一会,才把面具拿了下来。 左护法看着申珏手里的面具,唔了一声,“锁怎么开了?” 申珏眨了下眼,他把面具往左护法手里一塞,摊开自己的左手,用右手在手心上写字。 此时月色昏暗,左护法认真看,才勉强辨认出申珏写了什么。 他说是遇辞打烂的。 左护法知道遇辞去了易水阁,不过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赶到易水阁时,正碰上遇辞出来。遇辞那时的眼神真跟杀人时无两样。 左护法看了申珏几眼,才曼声道:“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了什么吧?” 此时的申珏唇色红润如上了一层碾碎的花汁,眉眼间更是沾染了之前没有的媚意,甚至他此时的站姿都暴露出他方才经历了什么。他听到左护法的话,似乎很害怕,连忙埋低了脑袋,几根手指更是无措地缠绕在一起。 左护法之前就跟申珏说了,若是桑星河看到了他的脸,那他就没必要活着了。 申珏抿着唇,突然抬起头对着左护法摇了摇头,他眼里全是焦急,又急匆匆在自己的手心里写字。 左护法垂眼看着申珏写字,申珏着急,写起字更是缭乱。左护法再怎么认真看,也只能看清几个字,他正要说什么,又看到申珏张开了嘴。 他想说话,想跟左护法解释什么,可是只能发出啊的声音。 那声音真不好听。 申珏似乎也发现了,只叫了几声,就闭上了嘴。 他那双漂亮的蓝眸闪过羞愧、沮丧以及绝望的情绪,他不再看左护法,而是从左护法手里拿过了面具,他先把面具拿在手里放了一会,随后猛地往一旁砸去。 申珏这突变的动作让左护法一愣,而接下来他就看到对方眼睛悄然变红了。 左护法拧了下眉头,说实话他向来厌恶男人哭,男人又不是女人,遇事就哭算什么回事。不过男性天罗体也不能完全被当成普通男人看待,他们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 他知道很多天罗体是娇生惯养的,那些门派、家族养着这些天罗体就像养着最娇艳的花,眼前的天罗体想必也是吧,被人宠着捧着长大,来到十绝岛之后,不仅地位卑微,还承受了一系列的不公。 说实话,左护法觉得如果他是申珏,怕是早就自尽了,这谁受得了? 被一个陌生男人睡,不仅要被毒哑嗓子,还要全程戴着面具,若面具掉了,就只能死。 左护法觉得谁让他承受这些,他肯定要屠了对方满门,以泄心头之恨。 如此想来,申珏闹这些小脾气,还哭鼻子的事,也不是那么不能容忍了。 “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左护法低声道,还从袖中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提给了申珏,“擦擦脸,我带你下去,这面具不好,我明日给你一个更好的。” 申珏没接左护法的手帕,而是直接转身往山下走去。 左护法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干脆用手帕把地上碎成两半的面具包了起来。 这事不能让遇辞发现了,要不然他又要发疯了。 走在前面的申珏,一转过身,脸上的神情已然变成了冷漠。杀意隐藏在平静的蓝色大海下,软弱盔甲下是冰冷的心脏。 左护法见申珏走得那么快,还以为对方还生气着,便也没追上去,而是慢慢地跟在申珏身后。 申珏没有住在易水阁,也没有住在原先住的地方,左护法给他另外安排了一个院子,单独一个人住。 申珏回到自己的院子,洗了足足一个时辰的热水澡,把身上的皮肤都搓红了,他才回房睡觉。只是睡到一半,他猛地睁开了眼。 他的床边坐着一个人,那人不知来了多久,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因为那人背光,申珏都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从对方的呼吸吐纳中判断出对方是个高手。 “你醒了。”那人突然说。 申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是遇辞。 申珏不由往后缩了缩,遇辞是个非常善妒之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逼着桑星河杀他,只是遇辞不肯承认罢了,可是后来他们二人隐居前的一段日子,一旦有人跟桑星河说话,遇辞后面都会偷偷杀了那人。 申珏不知桑星河知不知道这些事,但很大可能是知道的,毕竟枕边的爱人时常夜里出去,再夜里偷偷回来,一向聪慧的桑星河怎么会不知道呢? 今夜桑星河当着遇辞的面如此护他,怕是遇辞早就在心底恨毒了他。 申珏手不由自主摸到枕头下的小刀,他在这里睡不安稳,只有放把武器才能安睡,但是他现在连匕首都拿不到,这把小刀还是左护法给的,申珏借口说想用这个小刀削果皮。 申珏看不清遇辞的脸,但遇辞却能看清申珏的动作,他武功远在申珏之上,对于他来说,夜里如同白昼。 他看着对方偷偷摸摸把手伸进枕头下,轻蔑地扯了下嘴角。这个小矮子莫非还以为自己能伤到他吗? 遇辞想到这里,猛地欺身而上,他掐住了申珏的脖子,牢牢地把人压在身下,申珏吃痛,反手抽出小刀,可是还没刺向遇辞,已被对方半路夺了去。 遇辞看了下手中的小刀,突然将小刀刺进了申珏耳旁的枕头里。 申珏目光微僵,他身体僵硬了一会后,便卸去了力气,仿佛像是河蚌打开了坚硬的壳,向敌人露出里面柔软的蚌肉,也像是动物向强敌露出了肚皮,以示柔弱和臣服。 “倒挺识相,这小刀是贺雀英给你的吧,那家伙最喜欢装乖的小东西。”遇辞低声道,“这把小刀可是削铁如泥,我当年送他的及冠礼,他居然给了你,看来你真的挺会装的,不仅骗了桑星河,还骗了贺雀英那个蠢东西。” 贺雀英是左护法的名字。 申珏被掐着脖子,连正常的呼吸都不能,他被迫仰着头,因为缺氧,脸色渐渐转红。 遇辞静静地欣赏了一会申珏的窘迫,见人快翻白眼了,才嗤笑一声松开了手。 他抓住了申珏后脑勺处的长发,神色冷漠,“你这撇脚的伪装,他们居然看不穿,你说是你太聪明,还是他们太蠢?” 遇辞说完这话,蓦地勾唇一笑。他本就生得阴柔,此时温柔一笑,眉眼中多了几分惑色,只是申珏看不清,也不愿意看。 “你还有什么手段,不如先给我看一看?”遇辞低下头,在申珏耳旁轻声道。 申珏微微转过头,看向遇辞,两人的目光相碰,一时之间,屋子都安静了下来,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申珏轻轻从遇辞的手里抽出他的长发,他慢吞吞地整理下了自己的长发,正待遇辞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时,申珏突然动了。 他猛地翻身把遇辞压在了身下,那张雪肤红唇的脸上漾出一抹惑人的笑。 章节目录 干掉那个君子(10) 遇辞被申珏的动作弄得一愣, 但他很快就轻蔑地笑了一下。 这个小矮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勾引到他吗?真是不自量力。 申珏微微撑起了身体, 坐在了遇辞身上, 他瞥了一下插进枕头里的小刀,以他现在的武功,拿那把小刀杀了遇辞还是太难了。 不过就算他现在能杀了遇辞,怕是也不能活着离开十绝岛。 他大脑里飞快闪过许多东西,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还分神,分出一只手摸了摸遇辞的衣领。 他想让桑星河爱上他,看样子要先离开十绝岛,要不然遇辞肯定会先逼着桑星河杀了他。前几世桑星河都是因为被武林人士严刑拷打, 逼问玄阴功的下落,才心灰意冷, 而后爱上了救他出来的遇辞。申珏想,也许他能利用这一点。 他也许能带着桑星河提前离开十绝岛, 最好在桑星河师傅去世之前。 申珏在这边想得认真,遇辞先不耐烦了。他皱眉垂眼, 看着在他衣领处摸了有一小会的手,眼神十分古怪。 这个小矮子就是这样勾引人的啊? 不摸敏感部位都算了,摸衣领是几个意思? 他衣服的花纹都要被摸秃噜了! 遇辞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挑起眼皮睨着申珏,“摸哪呢?” 申珏被遇辞的话打断了思绪,他低头看了下遇辞,就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停留在对方的衣领处。 嗯…… 这个位置摸太久了吗?可是他不想碰遇辞的皮肤。 申珏想了下, 把手挪到遇辞的头上,开始帮遇辞做起了头皮按摩。 遇辞:“……” 这个死矮子是不是有病? 谁需要他按摩了? 他脑袋才不需要按摩! 唔,好像按得还不错。 巴适…… 遇辞一直有失眠的毛病,从小到大都有,自小就跟着他的左护法贺雀英就深知遇辞这个毛病。遇辞失眠最重的时候,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那时候他就出去杀人,然后满身血地回来。 他大魔头的称呼也是那个时候捞回来的。 遇辞原来还为此而烦,后面他已经习惯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在床上睡过觉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按摩而起了睡意,他想出口训斥对方,可是有睡意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他忍不住深陷其中。 过了一会,遇辞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而平稳。 申珏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然后缓缓地松开手,正在他摸到枕头旁的小刀时,遇辞突然睁开了眼。他牢牢地扣住了申珏的手腕,声线低沉还带着一丝嘶哑,“继续。” …… 遇辞在申珏的床上睡了一个很长的觉,这觉美好得让他都有些不愿意醒,但不醒不行,旁边太吵了,一直有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他不悦地睁开眼,瞪向一旁的人。 对方被他瞪得往被子里藏了藏,遇辞睡好了,也懒得跟这个小矮子计较了。 他翻身坐了起来,抚了抚衣服处的皱褶。昨夜他宿下之前,为了让申珏更好地帮他按摩,取下了玉冠,而遇辞是个不会束发的人,平日里都有侍女服侍,现在他在申珏的房里,服侍的人自然变成了申珏。 遇辞坐在铜镜面前,头皮被扯得一疼,他忍不住一掌拍到了梳妆台上,“你到底会不会束发?” 申珏不动声色把扯下来的长发丢到地上,摇了摇头。 他当然会束发,毕竟他还是小太监的时候,就帮慕容修束发过,不过他为什么要帮遇辞束发呢? 遇辞恼火地揉了揉自己被扯痛的地方,“算了,你别弄了。”他转身一把抢过申珏手里的梳子,开始笨手笨脚地梳头。遇辞的头发长且厚,睡了一夜,有些地方都打结了,他梳不顺,便拧着眉强行用梳子把打结处的梳开,这自然又是掉了一堆头发。 等遇辞好不容易把头发梳顺了,已经是日上三更了。 他丢开梳子,看了下桌子上的玉冠,果断地放弃了,然后盯着镜子里的申珏,“你有发带吧?” 申珏看着他,又摇了摇头。 遇辞眯了眯眼,阴柔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你肯定有,把发带给我。” 申珏见状不情愿把梳妆台下的小柜子抽出来,里面摆着一根蓝色的发带。 遇辞看了下同样披着头发的申珏,飞快地把发带拿了出来。 申珏见状,抬了下手,似乎想把发带夺回来。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遇辞手里的发带。 申珏住过来的时候,这个小柜子里的发带还很多,但渐渐的就越来越少,他总是找不到前日取下来的发带在哪,现在变得只剩下一条了,这条给了遇辞,他就没有了。 遇辞是习武之人,对视线最为敏感,他发现申珏的视线已经停在他手里的发带时,把发带抓得更紧了,“这根归我了,我待会……让人给你送发带过来,一百根够了吧。” 不过一根发带,至于那么小气吗? 遇辞冷哼了一声,开始扎头发,他费了点功夫,才勉强把头发用发带绑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凌乱,但起码能见人了。 他对着镜子里照了照,发现申珏的目光居然还停留在他头上的发带上。 遇辞眉心微蹙,觉得申珏实在不识相,自己都说了会还他一百根发带了,他居然还不肯放过他头上的发带。他想了想,把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 他把玉佩和玉冠都放在了梳妆台上,“我拿这些跟你换,待会再叫人给你送发带,行了吧?别看了。” 遇辞不耐烦地说完就站了起来,他不去看申珏的脸色,直接往门口走,刚打开门,就撞见了正进院门的贺雀英。 贺雀英看着还穿着昨日衣裳,头发明显有些乱的遇辞,脸色微变,而下一刻,他看到披头散发,只穿着里衣的申珏急忙忙跑过来,要把手里的玉佩和玉冠塞给遇辞,遇辞还不收的时候,他呆住了。 贺雀英:“……” 为什么这一幕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曾清晨时分路过青楼楚馆,当恩客出门的时候,馆里的姑娘便会追出门来。 贺雀英目光挪到了申珏手里的玉佩和玉冠,玉冠都罢了,那玉佩可是遇辞不离身的。 那该不是传说中的嫖资? 遇辞没注意到贺雀英古怪的脸色,他只觉得申珏实在是不识好歹,“我说让你收着就收着,不用还给我。你要是不要,就直接丢了便是。” 申珏拿玉佩和玉冠的手微微一缩,而后他真把手里的东西砸了。 遇辞:“……” 贺雀英:“……” 这是没谈拢?所以姑娘把恩客给的嫖资砸了? 但这不是他脑补的时候,而是救人的时候。 贺雀英连忙上前,挡在申珏的面前,“岛主息怒,申珏他年纪小,不懂事,况且……”他看了下地上碎了的玉佩和玉冠,咳了一声,“况且不是您让他砸的吗?” 遇辞看见碎了的玉佩,袖子下的手都有些抖。 那可是他养了许多年的血玉,这个死矮子! 算了,他都送出去了,不生气!不生气!他,遇辞是个有肚量的人,不能让贺雀英看他笑话。 遇辞挤出一个狰狞的笑,“没事,砸了就砸了。”他看着贺雀英护着申珏的样子,目光骤然变得阴森,“你怎么大清早来这了?” 贺雀英呃了一声,他有些尴尬,因为他是给申珏送新面具的,只是没想到时机那么不凑巧。 之前面具坏了的事情肯定不能让遇辞知道。 所以,贺雀英决定撒谎。 “我……叫申珏去我那用早膳,江南小食,他是江南人,应该喜欢吃。” 申珏之前呆的门派地属江南,贺雀英在看申珏的资料时就记住了,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 不过这话落在遇辞耳朵里,便变了个意思。 贺雀英对这个死矮子这么上心吗?连哪里人都记住了?还眼巴巴地跑过来叫对方一起用早膳? 该不会贺雀英喜欢上这个死矮子了吧? 再怎么样,死矮子也是桑星河的天罗体,贺雀英这种行为不就是给桑星河戴绿帽吗? 而桑星河又是他的人,那给桑星河戴绿帽,不就等于给他戴绿帽? 那不行! 他堂堂十绝岛岛主,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怎么可以戴绿帽?! 遇辞偏了偏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曼声道:“我也喜欢吃,一起去啊。” 章节目录 干掉那个君子(11) 遇辞并没能跟申珏和贺雀英一起用膳, 因为他刚说完那话, 就有一名十绝岛的弟子匆匆跑了过来。 “岛主, 左护法,右护法回来了!” 遇辞听到这话,立刻转过身,眼睛一亮, “你说真的?” 弟子连连点头,“真的,右护法已经回到岛上,是他让弟子来找岛主。” 遇辞闻言,直接大步往外走, 边走边问:“他人呢?” 申珏看了下遇辞远去的背影,又垂下眼。他知道右护法离岛的原因, 右护法奉命去寻灵药,为了疏通桑星河的经脉。 遇辞很早之前就派右护法出去了, 现在右护法回来,只能是因为找到了灵药。 不过申珏不知道桑星河有没有服用灵药, 前几世的桑星河并不喜欢跟他分享太多事情,偶尔谈起自己的事情,还是因为桑星河实在太闷了。 贺雀英听到右护法回来的消息, 显然也很高兴,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有件事没做。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面具,“这个新面具给你,这面具跟之前的不一样, 更加服帖脸,不会觉得闷。”他顿了顿,“以后你就自己戴吧,钥匙给你。” 申珏看着贺雀英手里的面具和钥匙,没有接,而是轻轻摇了摇头。 贺雀英笑了下,像是洞察了申珏的意思,“没关系,我相信你,这面具戴久了闷气,有时候我忙起来可能来不及给你解锁,所以你让身边的小厮给你解吧。” 他说完就强行把面具和钥匙塞进了申珏的手里,“好了,我也要去右护法那里一趟。” 贺雀英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而过了一会,贺雀英身边的小厮过来了。 小厮对申珏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红漆食盒放到了桌上。 “申公子,这是左护法令小的送过来的,里面都是江南那边的美食。” 他说完,就告退了。 申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红漆食盒,又低头看着手里的面具。这次的面具显然比前两次要精致许多,贺雀英短短一夜就找出一张这么好的新面具,怕是也废了些功夫,而且他还大清早就过来送面具,瞧遇辞方才对贺雀英的眼神,似乎已经有些生疑了。 贺雀英比申珏想象得要笨,若能离间他跟遇辞便更好了。这样一来,他带桑星河离岛,可能会更加轻松。 不过他现在不能操之过急,贺雀英并不是一个没有防备心的人,他冒然亲近对方,只会引起对方怀疑,此事还要徐徐图之。 …… 那厢,遇辞从右护法口中听到对方已找回灵药,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个笑容。他拿过右护法手里的锦盒,“好,太好了,我现在就把这个药送去易水阁。” 他话落,一旁的贺雀英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岛主,桑大侠为人骄傲,这几日……您又跟他闹得那么凶,怕是他不肯服药。” 右护法听到这话,把腰间的刀抽了出来,“那就把刀放在他脖子上,他不吃也得吃。” 贺雀英勾了下唇,眼里似有嘲笑,“你可以试一下,但我觉得你的刀还没放上去,岛主就先劈了你。” 右护法转眸看向遇辞,似乎想听听遇辞的心到底偏向谁。 遇辞果不其然地说:“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不许把刀放他脖子上,滚。” 右护法:“……” 遇辞骂完右护法,只能看向贺雀英,他和右护法都属于靠武力取胜的,他身边只有贺雀英还会动一动脑,“你说怎么办?” 贺雀英看着遇辞手里的灵药,沉默一瞬,才缓缓道:“不如让申珏送给桑大侠,桑大侠不喜十绝岛的人,但申珏并不能完全算十绝岛的人,也许桑大侠会愿意服用申珏送过去的灵药。” 右护法愣了一下,“申珏是谁?” 同时,遇辞的声音也响起了,“让他送?申珏要怎么解释那药的来历?” “不用解释,桑大侠不是傻子,只要看到那药就能知道来历。”贺雀英说,“桑大侠不喜欢拿天罗体练功,而当天罗体送上另外一个选择,我想为人正直的桑大侠应该不会拒绝,哪怕那药实际是岛主送的。” 遇辞闻言便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而一旁的右护法又问了一遍,“申珏到底是谁?” 不过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半响,遇辞把药递给了贺雀英,“行吧,就这样做吧,你去叮嘱那个死矮子,这药必须让桑星河服下,要不然他那条小命也别要了。”说到这里,他眼含警告地看了贺雀英一眼。 贺雀英收下锦盒,微微颔首,“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妥此事。” 说完,贺雀英就往外走。 还在原地的右护法不死心,又又问了一句,“死矮子又是谁?” 遇辞终于赏了右护法一个眼神,眼神的意思很明显。 “……”右护法沉默一瞬,把刀插.回腰间,跟着贺雀英的脚步出去了。 右护法想了下,还是加快了脚步追上了贺雀英,“贺雀英,你和岛主方才说的申珏到底是谁?” 贺雀英想了下,简单回答道:“岛主送给了桑星河一个天罗体,那个天罗体叫申珏。” “天罗体?”右护法眉头一皱,“岛主不是喜欢那个桑星河吗?” 他轻吸了一口气。 贺雀英斜睨他一眼,“你想的没错,岛主想让桑星河用这种办法恢复内力,现在已经有了初步成效。” 右护法闻言摇了摇头,“岛主真是疯了,若是以后桑星河爱上那个天罗体,岛主当如何?” 很多习武之人最后都会爱上自己的天罗体,毕竟朝夕相处。 贺雀英看向远方的天幕,声音放轻,“真到了那日,你以为那个天罗体还能活着?桑星河那人看着是正人君子,实际上……” 他的话没说完,右护法对桑星河也没好感,所以心领神会地点了头,“只是可惜那个天罗体,我还没有天罗体呢,什么时候岛主赏给我一个?” 贺雀英翻了个白眼,“快了。” 右护法没看见贺雀英的白眼,只当对方说的话是真的,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贺雀英见状,白眼快翻上天了。 他身边一个两个怎么都是二愣子? …… 贺雀英下午的时候去了申珏的院子里,他将锦盒递给申珏,“这是能帮助易水阁贵客恢复武功的灵药,岛主希望你把这个送过去,你不需解释药的来历,只要把这药送到贵客的眼前便是,锦盒里有纸条写了药的功效和服用方式。” 他顿了一下,“你好好办好此事,岛主会记着你的好的。” 章节目录 干掉那个君子(12) 更多好看的文章:MSXS2.COM 桑星河看着递到他面前的锦盒, 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 “这是什么?” 申珏做了一个要把锦盒打开的动作, 又把锦盒放进了桑星河的手里。 桑星河只好把锦盒打开,一打开就先看到里面的纸条。他修长的手指夹起那张纸条,目光匆匆浏览而过,片刻, 他的眼神就有了微变。他看向申珏,“有人要你送过来的?” 申珏诚实地点了下头。 桑星河又看向手里的锦盒,神色有几分凝重,这东西多半是遇辞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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