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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慕容修面不改色,“不过是茶,赏人又如何。” 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二人,摄政王一来,就让慕容修将宫人屏退,甚至还关上了殿门。 申珏是最后一个退出去的,他退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慕容修一眼。 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慕容修不愿在申珏面前示弱,所以当没看见般,直接扭开了头。 摄政王轻轻一笑,他站了起来,轻轻踱步走到了慕容修面前,凤眼微抬,如猎人寻找猎物一般,牢牢将视线放在了慕容修身上。慕容修此时穿着明黄色龙袍,他身材修长,相貌秀丽,漂亮得几乎让人挪不开眼。 当初摄政王并没有准备扶慕容修上位,但见慕容修第一眼,他便改了主意,直接用刀砍了跪在自己脚旁的二皇子。血液飞溅,当时慕容修那张漂亮的小脸也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以为慕容修会露出害怕地跪倒在地,哪知道他却像是一只孔雀,明明害怕,却依旧仰着脖子,挺着尾羽,好像生怕旁人看不见他的美丽一般。 “真漂亮啊。”摄政王轻喃出声。 现在孔雀还是那只孔雀,但身边却多了一只脏兮兮的灰老鼠,而且他的孔雀近日似乎对那只小老鼠越来越喜爱了。 这让他有些不悦。 …… 申珏站在殿外,同冯庆宝站在一处。 他们的对面站着摄政王带进来的侍卫,那些侍卫嚣张地戴了佩剑,但无人敢叫他们取剑。 冯庆宝有些担忧地瞄着禁闭的殿门,每次摄政王来了,皇上那一日的心情都特别差。他轻轻叹了口气,又偷偷瞄了下站在一旁的申珏。 申珏低着头,眼神木然地看着脚下的地砖。 这家伙肯定被吓坏了,方才摄政王可是特意看了他一眼。 冯庆宝在心里想。 他有些担心申珏。 秦袁是摄政王的走狗,秦袁现在死了,摄政王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冯庆宝。 正在冯庆宝胡思乱想的时候,殿内突然传来了声音。 “申珏,你进来。” 冯庆宝身体一激灵,这是摄政王的声音。摄政王居然知道申珏的名字,申珏他……他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冯庆宝见旁边的申珏动了一下,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袖。 申珏脚步微顿,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冯庆宝,便勾了下唇,从他的手里抽回了衣袖。冯庆宝微愣,申珏方才的笑怎么莫名有些勾人? 他忙低下头,自己这段时间一定是忙昏头了。 申珏没去管冯庆宝在想什么,他低眉顺眼进了殿内。 一进殿内,申珏就发现不对劲之处。 因为他听到衣服的摩擦声,暧昧的声音,以及慕容修那微弱的声音。 像是从紧贴的唇瓣中发出的声音。 申珏猜到了眼前正在上演什么,他有些想笑。 他当鬼魂的那些年,不知看了多少慕容修和摄政王二人的恩爱戏码。 他敛去眼底的笑意,直接跪在了地上。申珏实在不想看,所以只好勾着脑袋,若是可以,他还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这等污秽事,他为何要看,要听? 慕容修瞥到申珏那小小身影,眼角都被气得发红,他全力挣扎,可怎么都挣不开摄政王的桎梏。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半个字都吐不出。而摄政王把身下的美人肆意地欺辱了一番后,才抬起头,他伸手抹去慕容修唇上的水光,餍足地把人抱到腿上。 慕容修咬着牙,浑身止不住发抖。他闭了闭眼,便将目光放在跪在地上的申珏身上。 他一定是看见了。 摄政王默不作声地欣赏了一番怀里的美人,见美人对那只灰老鼠动了杀意,勾了下唇角。 为帝王者,被一个奴才看见这番受辱的样子,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摄政王越想越开心,甚至开口道:“申珏,你爬过来。” 申珏眨了下眼,便听话地爬了过去,只是爬过去的时候,他心神有些飘远。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师兄,师兄跟他一同在赤炎老祖门下修炼,师兄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变成凡人,去谈那些情情爱爱。那时候他很不能理解,世间之情爱不过是骗人的东西,为何师兄要如此痴迷。 师兄那时候摇着扇子,笑着说:“呆珏,你这就不懂了吧,谈情说爱才是世上最有趣的事,你别老修炼,也看看外面。” 申珏冷哼了一声,提着剑走了。 他原来不懂情.爱,现在也不懂。 人为何要爱? 说着爱,其实都不过是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明明是贪慕对方,却要打着爱的旗帜,最后占有对方。 若不能占有,便装成受伤的样子,真是可笑。 那人又不是求着你去爱,不接受你的爱,你又有什么理由去伤心,伤心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欲.望无法被满足。 申珏已经爬到了摄政王和慕容修的跟前,他还是听到摄政王的声音才堪堪回过神。 “这只灰老鼠就是上次闯进来的那只吧?”摄政王轻声道,手还在慕容修的腰身处抚摸。 慕容修面色铁青,不吭声。 摄政王也没想要慕容修回答,他目光转到申珏身上。 怎么看,这只脏兮兮的老鼠都不配呆在他养的孔雀身边。 “你抬起头来。”摄政王对申珏说。 申珏顿了下,才抬起头。 摄政王看清申珏的脸时,就皱了下眉。 申珏脸上的伤还没好全,现在近距离一看,伤势更显,整张脸看起来更丑了。 “啧,真丑。”摄政王嫌弃地道。 申珏闻言,却没有垂下眼,而是担忧地看向了慕容修。 慕容修发现了申珏在看他,恼怒地扭开了脸,唇更是抿得紧紧的。 摄政王发现申珏居然还敢看着慕容修,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松开了慕容修,弯下腰,看着跪在地上的申珏,“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申珏对上摄政王的眼神,平静地说:“陛下是天子,而我是伺候天子的奴才。” 摄政王点点头,“对。”他顿了顿,“那我现在要宠幸你的天子,你可要在旁好好伺候。” 干掉那个皇帝(7) 此话一出,慕容修直接露出了骇然的表情。 他惊恐地看着摄政王,似乎在辨认他是否在开玩笑。 申珏也愣了下,那瞬间他都忘了掩饰情绪,有些呆呆地看着摄政王。摄政王是三个人中最怡然的,他唇角挂着淡笑,正看着申珏。 还好申珏只是发了一会愣,回过神的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摄政王已经站起来一把把慕容修拦腰抱起。他抱着人直接往内殿走,不顾慕容修的挣扎,他一边往里面走,还不忘吩咐申珏,“进来。” 慕容修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从摄政王的臂弯间看向了申珏,眼神里有杀意,怒意,还有无法言喻的羞耻。他前几日不小心欺负了申珏,如今就变成他当着申珏的面被人肆意侮辱。 可他是当今天子。 但世上哪有这样的天子? 慕容修看到申珏爬起来的时候,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如果今夜他被……他一定会杀了申珏灭口。慕容修身体无法控制般地轻颤了起来,他咬着牙,拼命忍着心中的悲愤。 摄政王看了下怀里的美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缓步走进内殿,再将怀里的美人摁在了龙榻上。 这世上还有比把一国之君压倒在床,更让人感到血脉偾张的吗? 不过哪怕是在这个时刻,摄政王还不忘分点神给外面的那只灰老鼠。 他扭过头,见人迟迟没进来,眼神不由冷了几分。而慕容修被摁倒在床,心神不由更为慌乱,挣扎得更厉害。摄政王发现之后,便干脆取下慕容修身上的腰带,将对方的双手绑在了床栏上。 慕容修被这样一绑,眼睛都红了。 摄政王见状,安抚性地在慕容修的脸上摸了摸,“乖,我很快就回来。” 他现在要去捉那只不知死活的灰老鼠进来。 摄政王走出内殿的时候,却看到申珏在收拾方才弄乱的奏折和茶盏。他挑了下眉,“你在做什么?” 申珏把东西整整齐齐地归纳好,才看向摄政王,“奴才在收拾弄乱的东西。” 摄政王眯了眯眼,这只灰老鼠果然是个胆子大的,慕容修有时候都不敢这样跟他说话,申珏一个奴才,居然敢不听他的话,还用这种眼神看他,用这种口吻说话。 “那你现在收拾完了?”因为觉得对方命不久矣,摄政王此时说话的语气十分心平气和。 申珏点点头。 “那进去吧。”摄政王说完便先转过身,只是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申珏有没有跟上。 申珏这回倒是听话地跟上了。 而被绑在龙榻上的慕容修看见摄政王和申珏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被绑住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申珏发现慕容修被绑,默默思考了下待会要怎么做,他不能让摄政王碰慕容修,起码今夜不行。如果不是他需要慕容修爱上他,申珏会很开心地看着眼前的荒诞一幕。 在申珏心中,无论是强迫人的摄政王,还是寡情的慕容修,都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他们在一起,实在是好事。 可惜他要将这两个人分开。 摄政王站在床边,温和地对申珏说:“平时都是你帮陛下宽衣对不对?那今夜也由你来。” 慕容修闻言,怒视着摄政王,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倪信严,朕一定会杀了你。” 倪信严是摄政王的名字,不过除了慕容修,世上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摄政王笑了笑,“行,只要你能杀了我,要不……”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先在床上杀了我,如何?” 申珏听了这话,忍不住眨了眨眼,原来变态的人不止他一个。 慕容修被摄政王一句话气得脸色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 摄政王则是睨了申珏一眼,示意他去为慕容修宽衣解带。 申珏低下头,默然地上前。 慕容修唇瓣颤抖,颤着声音说:“申珏,你……你敢!” 慕容修从未有像今日这般感到屈辱,他恨,他太恨,他甚至恨当初死的那些皇子里面为什么没有他。他看着申珏凑近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中带泪。眼前的少年看见他眼中的泪,抿了抿唇,以非常小的声音说:“陛下,您是天子。” 他话落,反手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身后的摄政王刺过去。 摄政王自幼习武,怎么会被一个不懂武艺的小太监偷袭到,他凤眼闪过一分嘲讽,一脚就踢飞了申珏手里的匕首,然后紧接着第二脚把申珏踢了出去。 他第二脚使了内力,申珏被踢得飞了出去,落地后便吐出一大口血。 摄政王拂了下袍子,冷眼看着那只吐血的灰老鼠。 “没想到还是个忠仆。”他冷言道。 申珏抬手捂着胸腔,疼痛让他大脑都有些发麻,他咬着舌尖,晃着身体爬了起来。摄政王发现申珏还能站起来,有些惊讶,等对方接近的时候,他又踢了一脚过去。这一脚他是对着胸腔踢的。 申珏再一次飞了出去。 肋骨似乎断了好几根,这次他站不起来,只能爬着往前走。 手掌和衣领全是血。 他一路爬过来,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印。 慕容修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住了,等申珏再一次爬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申珏,你疯了吗?滚啊。” 申珏闻言,却是缓慢地抬起了头,他下半张脸都被血糊住了,慕容修不知道一个人体内到底有多少血,他只觉得眼前的红太过刺眼。 “陛下……是天……子,奴才是伺候……天子的人。”申珏声音很小,说话的速度很慢,他每说一个字,唇边就溢出不少血。慕容修见状,疯狂地挣扎,他手腕都被磨红,“你滚出去!滚出去!申珏!” 摄政王目光也放在申珏的身上,跟慕容修不一样,他只觉得申珏身上的红色实在是好看极了。他忍不住蹲下身,掐住了申珏的脖子。少年的脖子很细,仿佛只要他稍微用了力,这脖子就会断了。 申珏抬眼看了摄政王一眼,便用了身上最后的力气,向对方扑了过去。他将摄政王扑倒在地,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脖子,他拼了全力,狠狠地一口下去,口里都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对方的血。 摄政王感觉到脖颈间的疼,却笑了起来。 有趣,实在是有趣。 方才少年扑过来的时候,他本可以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不过他实在有些好奇申珏能以卵击石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这只脏兮兮的灰老鼠还敢咬他。 摄政王抬手抓住了申珏的头发,申珏还在咬他,他的手在申珏的后脑勺停留了一瞬,虽然脸长得不怎么样,头发倒挺柔软,都说头发柔软的人性子也软,不过这只灰老鼠性子倒真够硬的。 他想到这里,竟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他才一把把申珏从自己的身上扯了下去。 他用了力气,申珏被这一扯,脸都扭曲了,配着半张脸的血,整个人看起来更丑了。 摄政王却非常有闲情地欣赏了下面前的这张丑脸,还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碰了碰对方唇角的血。 申珏因为疼痛,现在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他现在是肉.体凡胎,不再是仙体,根本扛不住这顿打,他这次豁出命,多少有带着赌一赌的意思。起码让慕容修看到他的忠心,也免得慕容修在事后杀了他。 不过申珏一心只放在慕容修身上,倒忘了摄政王这个家伙是个虐待狂。 这个虐待狂,见了血就兴奋。 干掉那个皇帝(8) 申珏这一次的伤养得比上一回要久得多。 前半个月,他都是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偶尔醒来便听到冯庆宝的哭声。 申珏有些头疼,这个冯庆宝前几世都跟他关系一般,这一次怎么就感情如此深了? 他想让对方别哭了,不过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申珏的肋骨被踢断了四根,徐御医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日夜不休,抢救了三天,才勉强把申珏的命给拉回来。按道理说,徐御医对一个奴才,没必要那么上心,不过他诊治的时候,慕容修和摄政王都站在他旁边看他,尤其是摄政王,微笑地说:“徐大人,本王想他应该能活下来吧。” 要想他活下来,当初何必下那么重的手? 徐御医有些生气,但这气还不能发。 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他就连着给申珏治病了三回,第三回申珏就跟一具尸体没两样。徐御医实在纳闷,申珏这个小太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怎么总是受罚? 而且申珏第三回的伤还是摄政王亲自下的手。 摄政王杀的人多,他是知道的,但摄政王很少亲自动手,更别提动了手,还要人救回来。 徐御医坐在申珏的床边,带着几分探究帮申珏换药,他仔细看过申珏了,不仅仅是脸,里里外外他几乎都看过了,实在没有什么稀奇处,若非说有,便是残缺的下.身。 徐御医盯那处的时间一长,帮忙打下手的冯庆宝神色渐渐变了。 这位徐御医怎么目光灼灼地盯着申珏那活儿? 这这这…… 徐御医作为一个医者,非常谈定伸手拎了拎,完全无视一旁冯庆宝的一脸菜色。 也没什么稀奇的啊。 徐御医又放了下来,淡定自若地净了手。 冯庆宝抖了抖,好半天才大着胆子问:“徐大人,他那里也受伤了吗?” “没有。”徐御医淡定回道。 冯庆宝犹豫道:“那?” 徐御医说:“有些好奇罢了。” “……哦。”冯庆宝接下来的日子特意躲远了些,怕徐御医对他那里也好奇了。 徐御医做这事的时候,申珏还昏迷着,所以也不知道有人碰了他那活儿,而他偶尔清醒的时候,冯庆宝也没告诉他,冯庆宝不敢说,他怕说了,徐御医就对他下手。 …… 躺了半个月之后,申珏清醒的时间渐渐长了,只是也不能下床。 他整日就躺着,喝的都是些清粥,徐御医前半个月亲自来帮他换药,他醒之后,便是由徐御医身边的药僮过来了。他醒之后,来看他的人只有冯庆宝,慕容修并没有来过。 冯庆宝倒是跟申珏提了提慕容修。 “现在陛下瘦了好多,夜里睡得晚,吃得也不多,时间长了,这身子怎么熬得住啊。” 申珏闭着眼,身上疼得厉害,听着冯庆宝念慕容修,身上似乎更疼了。他虚弱地睁开眼,“你不用去御前伺候吗?” 冯庆宝唔了一声,“现在陛下身边多了好些伺候的人,陛下让我来多看看你。” 多了人伺候? 是摄政王安排的人吗? 申珏又将眼睛闭上,他遭此大难,是从鬼门关将命捡了回来,慕容修没来看他,是他意料之中。慕容修那个人其实薄情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在前几世,申珏为他死了之后,他还能跟摄政王在一起。 这样薄情的一个人,防备心也很重。 摄政王有相貌,有地位,有时间去跟慕容修耗,最重要的是,慕容修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摄政王给的,他爱上摄政王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他们还有床上一层关系。 皮.肉贴得紧,心脏是不是就能相通? 申珏不知道,但男人在床上总是好讲话些。 女人因爱而性,但男人是因性而爱。 前几世都是在申珏死后,摄政王和慕容修才真正突破了那层关系。 申珏闭着眼细细思索对策,冯庆宝以为他又困了,便帮他掖了掖被子,就走了出去。冯庆宝离开没多久,就有两个人直接闯了进来。申珏一睁眼,就认出来人。 他对这两个人很熟悉。 他们是摄政王的人,前几世申珏勾引摄政王那段时间,都是他们二人亲自带他过去。待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两个人再把他丢回来。 只是这一世他不准备勾引摄政王了,他们二人怎么又出现了? 申珏虽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此时也知道装成不知的样子,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你们是何人?” 左边的那个人叫刀湛,下巴处有道疤,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此时也是他先开了口,声音称得上十分温和,“小公公,王爷请你过去一趟。” 右边的那个人叫养旭,沉默寡言,他在刀湛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直接将申珏挟在了腋下,二话不说就往外走。申珏痛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而刀湛眼疾手快地在申珏口里喂了一颗药,又在他身上的穴道点了下。 接下来,申珏就晕了过去,万事不知。 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地上,身下是纯白的地毯。 而他眼前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劲装,正在饮酒。 申珏喘了喘气,他还没养好的肋骨现在疼得厉害,疼得他浑身都是麻的,恨不得再晕过去。不过他现在不能晕,申珏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就老老实实跪好了。 “奴才拜见摄政王。” 男人轻轻唔了一声,手指在梨花椅扶手上敲了敲,问了一个废话,“疼吗?” 申珏抿了下唇,老实说:“疼。” 男人满意了,温柔地说:“疼就好,本王就怕你不疼。”他顿了顿,“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这回要咬我哪呢。” 申珏头压得更低,几乎是匍匐在地,是个极其卑微的姿态。 男人笑睨了一眼,又喝了一杯酒,他喝完杯中的酒,才慢吞吞地说:“把上衣脱了。” 申珏袖中的手微微一动,而后他就微微坐直了身体,听话地脱了上衣,露出裹着绷带的上身。他脱完衣服之后,还不忘把上衣叠好,小心翼翼地摆到一旁。 申珏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他一个小太监就几套衣服,摄政王这里没有太监的衣服,待会不会给他衣服穿,前几世申珏就知道了。他现在保护好衣服,待会起码还能有个蔽体的。 站在门口的刀湛愣了一下,随后无声地笑了。 养旭则是皱着眉头,这种贱骨头不知道能在王爷手下活多久。 他们都知道摄政王最喜欢性子刚硬之人,越谄媚越贱的人,便越在摄政王这里讨不到好。 摄政王见了申珏的动作倒没有很大的反应,他只是起身,顿了下去,亲自动手解开申珏胸口的白色绷带,他随意扯开,疼得申珏眼前一黑,而这也只是刚刚开始。 当摄政王将烈酒倒在他胸口处,申珏才感到灭顶的疼。 他疼得满地打滚,养旭不得不上前压住他的手脚。 申珏看着摄政王神情温柔地将烈酒倒在他的胸口,又用脚在他受伤处踩了踩。他太疼,都忘了伪装,只神色冰冷地看着摄政王,眼神之凶狠,如深山之恶狼。 摄政王见状,却是满意地欣赏着申珏的神情。 这只灰老鼠果然不一般,他还没见过哪个奴才如此有胆量,也没见过哪个奴才可以如此命硬。 这勉强算第四回了。 摄政王想。 摄政者纡尊降贵地用手捏住了申珏的下巴,温声细语地说:“小老鼠,你这回还可以活下去,本王就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他便松了手,刀湛连忙递了手帕过来。 摄政王用手帕擦了手,便轻飘飘地丢开。那手帕飘落到申珏的脸上,掩去了他的面容。 …… 徐御医再看到申珏的时候,这次连抽气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次申珏浑身一块好肉都没有,全是鞭伤。 他都不知道该让申珏怎么躺。 刀湛站在徐御医身后,温和道:“这次还是麻烦徐大人了,我们王爷说了,若能救就救,实在救不了就算了。” 徐御医点点头,“微臣晓得。” 摄政王是在挑战他的医术极限吗? 大概是的。 等刀湛离开之后,徐御医就吩咐自己的药僮,“去,把我那棵千年人参拿过来。” 干掉那个皇帝(9) 徐御医替许多人看过病,有时候还会在京中开义诊,但他从没见过对活下去意念这么强的人。 申珏这一身伤,若换了一个人,怕是早就死了。 就算没死,心智怕是也会受损。 徐御医知道申珏是慕容修身边的人,他手头上虽然有名贵的药,但终究不能跟整个御医局比,所以去找了慕容修。慕容修知道申珏又受伤了,明显愣神了会,许久之后才说:“他伤得如何?” 徐御医想了想,决定诚实回答:“非常不好。”他停顿了下,又加上一句,“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微臣只能尽人事。” 慕容修唇线几乎抿成了一条线,那日申珏的血仿佛还历历在目。那个瘦弱的少年半张脸都是血,眼神执拗地说—— “陛下是天子,奴才是伺候天子的人。” 申珏说他是天子,可他是天子吗? 什么天子会软弱到如此地步? 他不想死,想活,所以即使摄政王真对他做出什么,他也只能受着,但申珏为何要为他拼命?因为他是天子吗? 这些日子,慕容修几乎被申珏那句话缠住,日日夜夜都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这句话,字字带血,声声带泪。 “他需要什么药,你就用,不用省。”慕容修轻声道。 徐御医点点头,又担忧地看着慕容修,“陛下近日清减不少,微臣听说陛下夜里睡不好,特意研制了一味安眠香,陛下试试可好?” 慕容修没什么很大反应,只是挥了下手,“你先下去吧。” 徐御医有心想再说点什么,但见慕容修的神情,只能闭了嘴,退出殿外。他退到殿外,见到那些眼生的太监时,心里暗叹,现在朝中怕是摄政王只手遮天,连皇帝身边的人都是摄政王的人。 徐御医心里念着慕容修,还不忘他现在照顾的那个病患,他得了慕容修的旨意,取御医局的药材便方便许多。申珏是在伤后的第五日才醒来。 他醒的时候,徐御医正在为他涂药。 申珏身上全是伤,每日涂药都要花上一、两个时辰。 他方醒过来,就感到浑身的疼,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手更是紧紧地揪住了身下的被褥。 徐御医听见声音,抬起眼看向申珏,见人醒了,多少松了一口气,“你总算醒了。” “徐……大人。”申珏的声音很虚弱,“又是您帮我看病啊。” 徐御医很是唏嘘,“你真是命硬,我看诊了这么多人,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不过这病根怕是要落下了。”伤未好,又挨了一顿打,即使申珏身子骨好,又年轻,但也不能好全了。 他的肋骨本来就没有完全长好,又被打了一顿,以后怕是动作幅度大一些,都要喘气嘘嘘。 申珏很平静,“能活下去就很好了。” 徐御医第一次有些无法理解,“这样活着有意义吗?” 申珏闻言,轻轻勾了下唇。他的眼神似乎没有看徐御医,而是透过了他,看向了其他地方。他的眼神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包涵着世间万物。 “有啊。” 只有活下去,才可以改变命啊。 徐御医摇摇头,他有些佩服申珏了。 这事如果搁在他身上,他都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徐御医上完药之后,留了一个药僮在申珏这里。 申珏虽然醒了,但很容易发热,如果处理不及时,丢命的可能性极大。 那个药僮不过十一二岁,是徐御医从小带着身边的人,长着一张圆圆脸。徐御医走了之后,他便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申珏的床旁,眼睛认真地盯着申珏的伤看。 申珏被这小孩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他忍不住瞥了药僮一眼,“好看?” 药僮不抬头,“好看。” 申珏:“……” 行吧。 药僮盯了一会,门口突然传来声响,他不由抬头望过去。一看过去,他就跪在了地上。 “奴才拜见皇上。” 慕容修是独自一人来的,他没想到申珏房里还有一个药僮,愣了一下,才说:“你出去吧。” 药僮退了出去之后,慕容修才把视线放到了床上的人的身上 。 他看清申珏的那瞬间,呼吸几乎一窒,他知道申珏受了很重的伤,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现在这个样子。申珏看到慕容修,想爬起来行礼,可是他爬了几次,最后还是摔回到床上,最后他只是很羞愧地说:“陛下,奴才……奴才没法起来给陛下行礼。” 慕容修挤出一个苦笑,“不用行礼了。” 他看了药僮留在这里的小凳子,犹豫片刻,便坐在了上面。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申珏身上的伤,眼神很复杂。 申珏知道慕容修此时在想什么,故而对他挤出了一个笑,“陛下,奴才不疼。” “不疼?”慕容修觉得实在荒谬,“你这样子还不疼,是要死了才疼吗?” 差不多吧,他就是是变成鬼才真正觉得疼。 那时候他只能飘在半空,亲眼看着慕容修和摄政王恩爱无双,刚开始慕容修还会想起有他这个奴才,但没过多久,慕容修就彻底忘了他。 忘了那个忠心耿耿愿意替他去死的小太监。 申珏真想笑出来,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只能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慕容修不知申珏心中所想,他看见申珏这一身伤,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当初申珏说他怕死,可事实上申珏并不怕死,甚至为他差点豁出命去,现在还彻底得罪了摄政王。 “申珏,朕没用,护不住你,你……你若愿意,朕送你出宫吧。”慕容修不想抗争了,他实在有些累了。 申珏闻言便立刻摇了摇头,“陛下,奴才不走。” 慕容修撇开脸,“不走,等着死在宫里吗?” 申珏沉默了会,“奴才是陛下的奴……”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容修打断了。 “别说了,你说这个有意义吗?我,慕容修,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仰人鼻息的玩物。”慕容修站了起来,眼中带泪,“你跟着我,讨不到任何好,还是早早离开吧。” 他的自称从“朕”换成了“我”。 申珏看着这样的慕容修,却轻声道:“陛下可能不记得了,奴才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那时候就发了毒誓,此生只跟陛下一个主子,若陛下不要奴才,奴才也无需活着了。” “你!”慕容修有些生气,“你当初不是怕死吗?” 申珏勾了下唇,露出一个极其乖巧的笑容,“对,奴才怕死,可是真到那一步的时候,奴才倒不怕了,左右不过一条贱命。” 慕容修闭了闭眼,然后他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拂袖而去,像是生了申珏的气。 申珏这顿伤拖到了入夏。 他伤好的那日,就被请到摄政王的跟前。 摄政王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玩意,“命真硬。” 申珏被迫仰着头,他那日忘了伪装,现在也懒得伪装了,眼神平静地看着摄政王。 “小老鼠,本王上次说你若活下来,就送你一份大礼,你想不想知道那份大礼是什么?”摄政王微微一笑,像个温文尔雅的斯文人。但申珏知道,摄政王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变态罢了。 “王爷的大礼,奴才哪敢要?”申珏语带讽刺地说。 摄政王见申珏话里带刺,笑得更开心,“原来不是小老鼠,是只小刺猬,这样就更好了。”他拍了拍手,就有人提着一个箱子上来。 申珏看到那箱子,已然明白了。 那箱子里装的是慕容修的亵衣亵裤。 摄政王见箱子上来,亲手上去打开了,然后很温和地对申珏说:“来,将这衣服穿上。” 这世上能将挨一顿打当成大礼的人怕只有摄政王这个人了。 申珏被养旭丢到床上的时候,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养旭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离开了。申珏从枕头下摸出一瓶药膏,开始为自己擦药。这药是他找徐御医要的,徐御医也没问他要来干嘛,只是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被摄政王盯上的人,能活几日? 申珏擦药的时候有些走神,因为再过几日,便是慕容修二十岁的生辰了。 慕容修生辰这日,摄政王喝多了酒,差点睡了慕容修,还是慕容修拼命反抗,用花瓶砸了摄政王的头,才堪堪保住自己。 申珏想,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干掉那个皇帝(10) 慕容修及冠的生辰,摄政王自然十分看重。 礼部从三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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