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苏烨说着。 朱棣点了点头紧忙说道： “那你是不是可以让匠作司在泉州或者附近，建设几个工厂什么的。” “这不急，开海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 苏烨打断朱棣，转而说道： “这两天，我还想敲打敲打这些人，你们两个又没有什么好想法。” 朱棣哼笑一声： “你不是最擅长打闷棍套白狼了，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苏烨翻了个白眼看着永乐皇帝： “怎么，我是不给你们分还是怎么了？水师还要不要扩建？” “建建建，花炜，你说。” 席面上就花炜地位最低，这小子眼珠子一转，低声说道： “既然陛下让我们狠狠敲打敲打这些人，依我看，那就让水师在海上缉私，这些人肯定底子不干净。” 苏烨摆了摆手： “不要，这次不同以往。正逢市舶司建立，开海解禁，若是此刻严厉打击走私，反而会让这些人畏手畏脚，不敢参与海贸。” 听着苏烨所说，花炜和朱棣都沉默了下来，仔细思索一番。 “这一步要让他们跪着说话，跪着办差，却不能将咱们的两腿截肢。” 苏烨摸了摸酒杯低声说道： “不如，依我看，不杀不行，杀也不行，那就杀一半放一半，让他们自己咬起来，自己干掉自己。” “你是说？” ...... “老爷，说是官府那边的消息，此次开海，咱们泉州市舶司，只有十张牌照。” “十张？十张那还有我的什么份？那些大家族还不吃个干净？！” ...... “十张？怎么才十张？十张怎么分？之前协商的东西，不就狗屁不是了吗？！” “不行，来人啊！去喊人！” ...... 仅仅是钦差行辕放出的一点消息，泉州甚至是附近几个州县，甚至是即将到来的其他省份的商人。 朝廷可没说，只有泉州本地人才能抢购这海禁牌照。 仅仅十张啊，这可是远低于所有人的预期，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那些士绅大族那大头，最有钱的拿小头，其余不大不小的，岂不是就是等着闻点鱼腥味打发。 这下子，所有人都沸腾了。 我裤子都脱了，你告诉只有十张。 苏烨更阴毒的一手来了，直接放出风去，将十张牌照内定给十家，甚至姓甚名甚，名单都透露了出去。 除非这些人有问题，否则其他人都没戏。 最能做文章的。就是这个‘除非有问题了’。 那是应该有还是不有？ 第二百九十章 一波血腥厮杀，我稳坐钓鱼台 泉州云集了天下豪商，地头蛇，过江龙。 其中不免有那些皇子王公的代言人，十张牌照，够谁吃啊？ 眼下这泉州城是有好看的了，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钱，谁都知道最先进场的吃的最多。 在苏烨的授意下，花炜和朱棣，还有锦衣卫都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是两只眼睛都闭上了了。 闹吧，闹得越欢越好。 在海上走私，没点私兵那是不可能的。 严重点的话，这些人可能还有土枪土炮，在海上，在那些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都是他们走私的中专站。 这次真不像是以前，还需要苏烨挑拨动手，这些人自己就杀起来了。 ...... 海面上 吴家的是走私船在海面上晃晃悠悠的，看见远处的黑点，大家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心。 走私都有自己的航线，碰到其他人的概率都是微乎其微。 而且对面的船更是想避也避不开，大家都是在海面上提着脑袋吃饭的，谁还不了解谁？ “弟兄们！给我打起精神，东家说了，除了这些人，重重有赏！” 对面的商船上，一个汉子提着刀说道。 “都不准给老子装怂，他们都是商船，吃水中，跑不快，先给我考上去，鹰爪给我挂上他们的船，老规矩，不要活口！” “是！” 周围一片哄声，抢劫和杀戮的欲望会让人上瘾的，来钱快了，杀的人多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很快，海面上响起了阵阵的厮杀声。 鲨鱼闻着血腥味在海面上游荡者，两艘船互相靠在一起紧紧缠绕。 一具具尸体从船上掉落，在这海上的阴暗面，没有人会在乎人命这个最不值钱的东西。 ...... 泉州城外，海家庄园 作为当地的大户，海家听说跟福建布政使衙门有通天的关系。 如今，海家亦是雄心勃勃的想要拿下这海贸的牌照。 海家家主海威喝了口茶水，将管家打发走。 “记着，做事要小心，不要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海威的声音戛然而止，管家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自己老爷有些不知所措。 “老爷？” “老爷？！” “来人啊！老爷！老爷！” 海威双目无神，手中的茶杯无力的落在地上摔个粉碎，俨然已经没了气息。 ...... 钦差行辕 苏烨收到的举报和各种证据已经堆积成山，各部汇总上来的恶性案件数不胜数。 多年来养成的和平环境，泉州各大家族互相制衡制约，利益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平衡。 如今全天下最有实力的过江龙想要在他们嘴里掏出吃的，那就是得不择手段，不问缘由，一概是格杀勿论。 刺杀，抢劫，举报，能用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 瓜分利益？那是建立在双方都在平等的基础上才有的东西，我能弄死你独吞，为什么要和你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管他们，任由泉州这样乱了下去？” 朱慈安端着茶杯递给苏烨，苏烨笑了笑说道： “很简单，我不可能杀光所有人。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谁为鹰犬对我来说都是案板上的鱼肉，我想让他们圆，他们就得圆，想让他们贬，他们就得贬。” “我需要有人支撑起开海的政策，不可能真的让独吞所有利益，终究还是需要有帮手的。” 听着苏烨所说，朱慈安若有所思。 乱了好啊，等天亮了，就就能看出谁在裸泳了。 看着桌案上的文件，苏烨若有所思，放下茶杯拿起其中一份档案。 拍卖？拍卖只不过还是一个由头，其实能进拍卖场的人，都是最后的赢家，也就是苏烨认可的‘合作伙伴’。 真正的战斗，早就会在拍卖前结束。 苏烨在养蛊的同时，也是在挑选自己的宠物。 其中最让苏烨看好的，就是这个泉州吴家了。 有实力，有眼力见。 没一会，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前来汇报。 “大人，泉州知府到。” “叫进来。” 苏烨起身往出走。 泉州知府庚康臣恭敬的站在堂下，苏烨笑道： “庚大人有什么指教？” 庚康臣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大人这不是在打下官的脸吗？！下官此来，是有一件大事告诉大人。” “昨夜晚间，泉州城里发生了一件恶性的灭门惨案，泉州富商梅家，满门被灭，犯人还放火烧了梅家宅院，毁坏民宅无数，伤亡民众十八人。” “梅家上上下下八十多寇人，一个活口都没有。” “哦？竟有此事？” 苏烨还真没听人说起，想来是花炜个朱棣以为苏烨说的放纵，就是啥也不管，也不跟苏烨汇报了，说了也没用。 “正是，所以下官查明之后，这才连忙禀报大人，还请问大人如何处置？” 苏烨皱了皱眉，这些人杀多少自己都不心疼，可是殃及无辜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庚大人，本官命你立刻着手此事，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在你泉州境内发生如此恶行案件，想必你的脸上也不会好看吧？” “是是是，大人，我这去查。” 梅家？ 苏烨喃喃自语着，梅家被灭门，此事苏烨还真得好好查一查。 灭门案可不是一个轻松活，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活，重要的是对方为什么会灭掉梅家满门。 就是朱元璋说满门抄斩，孩子也不会杀。 是有什么仇怨？还是说梅家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对手十分忌惮，生怕流露出去一分一毫？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来人！把二虎将军喊来！” 苏烨抬头朗声道。 ...... 泉州突发灭门惨案，直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目前的斗争水平，还没上升到写种地步。 就算是再大的仇怨，也不至于如此狠辣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以至于所有势力的动作都为之一滞，不敢再轻举妄动。 同样的，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了钦差行辕身上。 若是惹怒了这位钦差大人，大家可都没好果子吃。 “王爷，您说这位苏大人会怎么做？” 披着僧袍的姚广孝考校着自己选的这位主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 梅家惨案，缘起另一桩惨案 “他不是说不管吗？” “蠢货。” 姚广孝淡淡说道。 朱棣瞪了瞪眼睛： “老东西，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他娘的我弄死你信吗？” “你看，你又做了一个一件蠢事，你要不就直接杀了，要不就别说这种话。就像是以前我，我说你蠢，就是觉得你真的蠢。” 姚广孝冷静说道。 朱棣气炸了，这个老东西有本事是真的，有脑子也是真的，可是真就是拿自己不当一回事。 没办法，朱棣瞪了瞪眼睛说道： “你是说，他可能会插手此事？” “那是一定的，苏烨这个人我太了解了。” “这么说，我们有好戏看了？那可太好了。” 朱棣兴奋的搓了搓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师才能真正建立起来，我是真等不及了。” ...... 梅家 站在梅家的废墟上，苏烨领着衙役们在里面搜寻有用的线索。 除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一切好像都被一场大火焚烧干净。 即便是梅家地处偏僻清净之所，可是那么多人，得多少歹徒才能做的这么干净？ 又是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带着兵器闯进城里，杀人离开，又不留下一道线索。 “大人，两个更夫和一队巡逻的兵士也是死于非命，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简直是非人力可为也。” 庚康臣低声说道。 这样的惨状，换成是以前，苏烨早就吐出来了。 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流传着百姓们嘴里的鬼神之事。 二虎领着锦衣卫的专业人员，在梅府里上上下下摸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这里，几乎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 “三种可能，一是贼人要的东西已经被带走了，二，被藏起来或者烧掉了，三可能根本没有要找的东西。他们的目标就是杀了梅家满门。” 苏烨背着手，看着面前已经辨认不清人形的尸体说道。 二虎轻声道： “仵作验尸表明，这些人大多都是被刀枪杀死的。目前，还没有目击证人看见有大批贼人。那些见过他们的人，不是被杀就是呗灭口。” 当真是怪哉，那能是谁干的？ 就算是城里其他的有权有势的家族，也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干出这种事来。 场上陷入死寂，苏烨轻轻跺了跺脚板。 抬头看着难得阴云密布的天空，空气中到处都是遗留下来的烧渣的味道。 苏烨扭头看着二虎道： “你去给我查查，燕王接过城防营后，原先的千户是谁？在哪？” “城防营？你是说？你怀疑是......” 二虎皱眉想了想，似乎，似乎还真是这种可能性最大。 除了城防的人，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知道巡逻的作息，了解梅家的一切，还能悄无声息的弄来这么多人和兵器。 官家的人？！ ...... 钦差行辕 “末将丁杰！” “末将王四郎！” “白莲钦差大人！” 看着面前的两个千户，苏烨敲了敲桌子。 自从朱棣接管了地方军务之后，他们也并没有被闲置，至少朱棣还需要人打杂。 苏烨将目光放在其中一人的身上，轻声询问道： “丁大人，怎么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是新弄的？” 丁杰忙拱手道： “大人，这是下官练武不小心弄伤的，不打紧。” 其实丁杰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不会是梅家之事，牵连上自己了吧？这要是苏烨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可是这城防的事已经全交给燕王殿下了吧，你这钦差大人总不能老捏软柿子吧？ 苏烨也不知道丁杰心中的弯弯绕，也没有多问，只是继续说道： “你们也知道，最近泉州城里动荡不安，还发生了如此恶性案件，实在让人不能容忍，责成两位加强防务，否则，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是！” 苏烨又道： “锦衣卫在梅家的一口井里找到了两个梅家的孩子，听他们说，那些人手里拿的刀枪是你们手中制式武器的样子，你们做好准备，看住了你们手下的那些人。” “别让我知道有人趁乱做贼，都先给我查查你们手下的那些人，过两天我要让梅家遗孤辨认辨认你们手下的那些人。” “是！” 丁杰和王四郎不敢犹豫，连忙称是退下。 看着两人离开，苏烨笑了笑。 怀疑无验证据，苏烨没有上帝视角，看不出这两人的心理活动。 鱼饵自己是放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咬钩？ ...... 夜色中 四个人蹲在漆黑的帐篷里窃窃私语。 “大哥，你说咋办吧？” “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按理来说，那个钦差应该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如果是假的，那就麻烦了。” “实在不行，大哥，我带几个兄弟去试试？” 闻言，为首的黑影蹲在地上，沉思片刻。 “我看，还是先观望观望。虎子，交代兄弟们，这几天尽量不要大手大脚，等过了风声再说。” 说了一会，几人四散离开，回到自己的帐篷中。 ...... 泉州城，不知名的地下赌场 狂热氛围吞噬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赌徒一但上头，那是没有理智的。 “三子，今晚怎么这么阔绰，你小子最近发财了？” “少管闲事，你管老子哪来的钱，快开！” 不远处的赌桌上，一人暗自观察着赌桌上一掷千金的男人，将男人的面容刻在心上。 ....... 大街上 男人看着前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默默在身后不远处跟着。 “你病刚刚好，这银镯子，买了，权当给你贺喜。” 男人拉着孩子的手，笑着对妻子说道。 女人嫌弃镯子太贵，不肯要。 “当家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你别管，都是上面的大官赏的。” ...... 钦差行辕 二虎一件一件将最近的事汇报给苏烨，苏烨闭着眼睛仔细听着。 万万没想到，梅家一桩惨案，居然牵扯出另一桩十几年前的惨案。 “......多年后，王四郎不知从哪来回来，弄了些钱，使关系进了军中，直到做到千户，没人知道他失踪的那些年去了哪里，哪里弄到的钱。” 第二百九十二章 画的饼可以实现了，放人？ 苏烨开会踱步着，听着二虎所说，心中也有了思索。 这个王四郎...... “也就是说，梅家是靠着吃绝户发家的？” “可以这么说，这么多年来，梅家接过了王家大部分生意，发展壮大。据说，梅家当家的对这个发妻并不好，属于是虐待打压，最后郁郁而终。” 二虎说道。 苏烨点了点头。 多年前，王家的当家的有一子一女，王家当家的给女儿找了一门上门女婿的婚事。 王家当家的在海上出事之后，儿子，也就是王四郎出海去找，这一去也就再没了踪影。 王家的女婿和女儿继承了王家的家产，按理来说王家的宗族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偏偏王家人脉稀薄，就让这女婿吃了绝户。 不止如此，这女婿吃完了王家，反手翻脸不认人，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死的不明不白。 苏烨估计着这其中定然还有别的原因，若真是意外，王四郎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怨气，再加上他那个姐姐也是死的憋屈，难怪。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从原则上来说，苏烨并不反感这个王四郎，甚至某种程度上，这家话算是和苏烨都是一类人。 能隐忍这么多年出招就是必杀，是个男人。 滥杀无辜......作为局外人，苏烨没办法评价，梅家上下也是吃着王家人的肉变肥的。 如果真有哪一天苏烨自己出事了，这一家人谁能逃的了？这是这个社会的法则。 “大人，您看是不是。” “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猜测，并没有直接证据不是吗？” 苏烨抬头看着二虎叹声道： “让锦衣卫继续追查下去把，如果有真凭实据再来禀报我，目前先不要惊动王四郎。” “明白了。” 二虎看着苏烨好奇道：“苏大人，感觉你并不抗拒王四郎的行为。” 闻言，苏烨笑了笑看向二虎： “如果有人这么对我的家人，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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