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璋坐在龙案前放下奏折，起身伸了伸懒腰。 “陛下，该用膳了。” “毛镶呢，来了没有。” 朱元璋反问道。 王景宏躬身说道：“毛大人早已等候在偏殿。” “让他进来。” “是。” 差人将毛镶喊进来，朱元璋看着毛镶道： “最近苏烨身边的人是不是都懈怠了，怎么上来的折子没什么朕感兴趣的。” 毛镶低着头愣了一下，心中顿时某些埋怨，苏烨再怎么厉害，自己也不能整日将重心放在他身上。 想起苏烨前段时间同自己的交谈，毛镶觉得还是多向苏烨释放些善意为好。 毛镶拱手道： “陛下，苏烨身边皆是锦衣卫精干之辈，断不会松懈，只是苏烨透漏的东西少了。” 闻言，朱元璋活动活动筋骨： “也好，你盯着点下面的人......” 朱元璋话音未落，就被王景宏敲门声打断。 “陛下，锦衣卫有急报递见。” “叫进来。” 朱元璋接过锦衣卫手中的奏报，拆开封泥快速略过一遍。 嗯？ 朱元璋眉头紧锁看着手中的信纸有些失神。 什么叫做，磨盘自己转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陛下，仙法就是烧开水！ “毛镶，你说，什么叫做磨盘自己转起来了？” 朱元璋回头看向一旁的毛镶问道，毛镶顿时有些傻眼了。 磨盘？自己转？ “陛下，臣听说有些磨坊建在水边，利用河水流动的力道推动磨盘，兴许是这个吧。” 听到毛镶所说，朱元璋也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东西，但是，匠作司哪来的河啊？ 看着这封奏报朱元璋是愈发的奇怪，苏烨又在跟他搞什么幺蛾子。 突然，朱元璋想到了什么，心中立刻吓了一跳。 莫非，是神仙又显灵了？ 天官赐福？五鬼搬山？ “毛镶，你立刻派人去找苏烨过来一趟，顺便探听一下匠作司里面的具体情况？” “末将立刻去办。” 毛镶退了出去去，朱元璋连忙喊来王景宏褪下外衣。 “王景宏，去给咱备水，咱要沐浴焚香。” “是。” 朱元璋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肯定是仙人又给苏烨传授什么妙法了，自己应当沐浴焚香，诚心迎接才是。 匠作司 苏烨将毛镶请进客房，命人上茶。 毛镶扭头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将，这才端起茶杯看向苏烨低声道： “听说匠作司发生了些许奇事，传进陛下耳朵里将，苏大人可知道？” “这么说，陛下事派毛大人开打听打听消息的。” 苏烨欠着二郎腿看着毛镶，起初还不明白毛镶几个意思，朱元璋让他打探消息肯定没有这么打探的。 反手毛镶便微声道： “苏大人，毛镶只是向事先告诉大人一声，省的毛某麻烦一趟不是。” 苏烨看着毛镶没有说话，看着天空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子，房间中的氛围有些微妙。 自从上次两人‘默契’的合作捣毁了淮西勋贵和宫里的几位的盐茶走私案，直接是将这些人打疼了，两人也算是有了合作基础。 如今除了苏烨，毛镶也更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如今毛镶主动示好，怕是将自己上次的话听进去了，还有就是通过他的探子们查查那些人对他的态度。 总之毛镶是知道怕了，以前他为了上位为了得到朱元璋的信任，不择手段六亲不认。 他父亲干的就是干的这见不得光的差事，可是现在毛镶的位置已经到头了，甚至回不了头，毛镶害怕了，他想考虑后路，而对于这样一位情报局局长皇帝的心腹亲军，苏烨自然不会拒绝。 “毛大人照常跟皇上说就是了，我这匠作司没什么陛下不能知道的事。” 苏烨看向毛镶笑了笑： “毛大人家有两子，可能出来办差了？” 毛镶沉声道： “不成器，家里也没有爵位，进不去讲武堂。” “太扎眼了，人不一定非得当官不是，有你这个爹遮风挡雨，怕什么。” “最近匠作司要在城外大量的建造工坊，木料、石料、矿石，还是需要有人承建，只要保证质量，捡钱的买卖。” 苏烨说罢，毛镶眼中精光一闪，他不缺钱，可是这钱用要有个洗白的路子吧。 皇帝手中干黑活的势力，可不只他毛镶这一支。 “那我就谢过苏大人了。” 毛镶拱手道。 苏烨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合作愉快。” 这钱给谁挣都是挣，苏烨乐得拿朝廷的钱给自己做顺水人情。 “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奉天殿 朱元璋满心期待的看了看苏烨身后，空无一物，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少。 “东西呢？咱不是让毛镶给你带话了吗？” 朱元璋面色不悦，莫非苏烨有什么神物想瞒着自己。 见状，苏烨颇为哭笑不得，老朱的想法总是有些奇怪。 “陛下，这东西臣可带不来，也带不动啊？” 苏烨掏出一个早期设计的一个木制模型放在桌上，朱元璋凑了上来。 “什么磨盘自己动起来了，是臣和匠作司的匠人们研究的一种机器，就是节省人力增产增效的机器。就是这样放大数十部的铁家伙。” 听着苏烨的解释，朱元璋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就这么一个大铁旮瘩？ 苏烨真能热心的介绍，无非就是以后可以肆无忌惮向朱元璋额头要研究经费。 “您看，这是用来烧煤的，这是用来添水的......” “哦～你是说，在这铁旮瘩里把水烧开了，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朱元璋一副这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的表情瞅着苏烨。 没文化，真可怕。 苏烨干脆让王景宏搬来一火炉现场烧水给朱元璋掩饰，顺待着继续解释道： “臣不是给您说过吗，后世那都是铁船飘在海上，铁马一日真的能跑千里，铁鸟真能在天上带着人飞。” 朱元璋眯着眼睛摩挲着胡须沉声道： “苏烨，那是仙人的仙术，咱虽没见过，可是跟你烧开水有啥区别？” “仙术就是烧开水，烧开水就是仙术。” 壶里的水本就是开水，壶口一堵，没烧多久水壶盖便顶着壶盖往上冲。 “陛下，瞧着们，就是靠着这种力道。” “咦。” 朱元璋惊奇的看着水壶，再看着苏烨铁旮瘩的模型，他以前还没注意，要是放大几十倍，兴许真能有这么打探的力量。 原来如此啊，合着匠作司整日在研究烧开水啊。 朱元璋心里嘀咕道，别让苏烨这小子知道咱还沐浴更衣迎他，否则肯定在地下嘲笑自己。 “咳咳，朕心中早就明白了，如此以来，研究此物的匠人房劳苦功高，你告诉他们，只要好好研究，朕不吝高官厚禄。” “臣明白陛下求才之心。” “那什么，让你拾掇的新式宝钞有信了吗？” 朱元璋找其他话题差开尴尬，苏烨顺带着给老朱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 听到苏烨要将那些犯人全拉出来当苦力，朱元璋想也没想就批了。 “对了，咱还有件事要问问你。” 朱元璋坐了下来看着苏烨道： “老七也到了就藩的年纪了，本来朕打算将他的封地设在青州，以备边事，可是如今还有两件事朕想先问问你。” “老二性暴，放回去恐生后患，所以朕改封他在平凉，可是西安乃重镇，岂能不设一王镇守，你觉得老七如何？” 第一百七十章 十年方略，改组亲王三卫 额，苏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齐王的信息。 老朱这家伙，为了给他朱家开枝散叶，儿子闺女生了一大堆，除了重要人物其余人的信息还真不好找。 得亏苏烨表态的记忆力，齐王朱榑？ “陛下，能说脏话吗？” 闻言，朱元璋噗嗤冷笑一声： “还有你不敢干的事？” “那好，根据记载，齐王乃庸碌无为，狂傲自大之辈，而且还死教不改，妄图称王。至于所作所为咱也不多说了，您这些儿子就没一个好动.....品行。” 干咳两声，苏烨还是给朱元璋留了些面子。 朱元璋心中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了。 苏烨继续说道：“虽然安王有罪，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安王也是有本事在身上的，您若将西安这样的重镇交给齐王，无疑是给边军添乱。” “罢了，朕知道了。” 朱元璋抬手示意苏烨坐下回话，继续说道： “还有一事，刚才加上你说齐王之事，朕算是看明白了，朕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没用的东西身上。” “朕打算收回诸王三卫，仅给他们留下荣华富贵便是。” 苏烨立刻便拱手道： “陛下圣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对于大明来说，除了我洪武皇帝，任何一代皇上处理削弱藩权都是极其困难的事。” 苏烨抬头看着朱元璋，平日里一向神采奕奕精神十足的朱元璋此时居然有些落寞，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朱元璋仰头看着天花板唏嘘的说道： “十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六年，朕还有十六年的时间。” “朕要在有生之年，看着大明走向正确的道路，苏烨，大明改革势在必行，十六年，帮帮朕。” 朱元璋不寄希望于长生不老，只是时常在想，如今自己知道了大明的未来，若不能逆天改命当真是死不瞑目。 原来如此，苏烨坦然说道： “陛下宽心，会有那一天的。” 站起身来，苏烨来到一侧墙壁上挂的世界地图上指了指，朱元璋看了过来。 “陛下且看我大明周边之地势，北地蒙古不过垂死挣扎，新军即成便是北元彻底灭亡之时。东边倭寇不过疥鲜之疾，在大明水师面前只会是螳臂当车。南下诸蛮夷之国更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碾压，三年足以平定山河。” “论当今世界，我大明造船之技不敢说冠绝天下，却也是名列前茅，建一雄师自是起水师所至， 万邦臣服，臣再给他算三年！” “此处、此处、此处，五年时间铺平道路，则大明势不可挡亦。” 苏烨指了指欧洲、非洲、美洲三处宝地，你不挣别人抢了，比自己赔钱都难受。 听着苏烨所说，朱元璋再次过了过来。眼神中充满斗志。 他还有时间，有时间！ 激动之下朱元璋直接向苏烨挑明道： “苏烨，你知道朕再考虑什么吗？朕打算等讲武堂一期学员毕业后，征收六王十八卫之精兵交与你们，操练十万新军。” 讲武堂千人火枪队便有如此威势，朱元璋都不敢想大明有多所向无敌。 而这支新军，届时他宁愿交给苏烨都不愿意交给蓝玉这些蠢货，这些人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太着急了吧，十万人的后勤保障，匠作司怕是支撑不住。” 苏烨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领导想一出是一出，下面人很难办事啊。 十万支枪好造，十万人的后勤保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不是有蒸汽机吗，你就造！你不是要建大工坊吗，朕给你钱，你建大十倍都行！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心血来潮之下，朱元璋几乎是大手一挥要啥给啥。 停顿一下，朱元璋尴尬的摸了摸胡须道： “钱的事先不急，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 苏烨翻了白眼，这次也没为难老朱。 自匠作司成立和工业园区立项之后，户部拨给匠作司的资金和物资总计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两。 这么说吧，洪武十四年大明全国的赋税除去大头田赋，商税和盐税等杂七杂八的税收加起来不过两百万两。 户部报上来的财政估算，仅苏烨匠作司的胃口可能就要吃掉大明一年商税，朱元璋压力山大啊！ “再说了，你匠作司库存不有的是钱吗，不缺这么点。” 听到朱元璋所说，苏烨反驳道：“陛下别看开业前几日销售额如此爆火，那都是虚的，平时哪能赚那么多。” 一说起钱，朱元璋就不吭声了，总之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工作你得干，再要钱也没说不给，你先等着。 苏烨暗示再三，朱元璋干脆猪耳朵一遮装作听不见。 没辙，苏烨拿起自己的蒸汽机模型出了宫殿。 猪扒皮，我要钱也是给你老朱家办差，你苦点怕什么，我甜了不就行吗？ 苏烨的账本上就不缺钱，嘿，咱就是多吃多占、吃拿卡要。 坐上马车，苏烨道： “童二，绕路去昌平街回家。” 永宁侯府 朱棣一路走进这侯府中，颇为好奇的看着周围的精致，这苏烨的审美还真别致啊...... 更让朱棣差异的是自己这个跟女主人一样的妹妹。 却见朱慈安随意的将朱棣请进堂下坐着，自然的示意丫鬟奉茶，自顾自的就坐在首座上跟回家似的。 “四哥，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找苏烨？看时间，他也快回来了。” 朱慈安询问道。 朱棣一脸古怪看着朱慈安： “你什么时候和苏烨这么熟啊，这到底是谁家？” 朱慈安动作一僵，雪腻的脸颊微红，柳眉弯弯笑道： “只是经常和苏烨做生意，一来一去的也就熟悉了。” “哦。” 话虽如此，朱棣心中还是没有放下怀疑。 以妹妹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在朱樉和苏烨这个外人之间站苏烨，里面肯定大有来头。 掩饰住心思，朱棣本想说等苏烨回来再说，还得让妹妹从中撮合缓和一下。 “公主殿下，我们家侯爷回府了。” 青竹仅堂行礼道。 朱慈安不自觉的起身眉梢间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你去备水，暑热难耐水也不能太凉了。” “是。” 朱棣见状脑瓜子有些疼，这是自己那个妹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永乐帝的善意，初步结盟？ “臣见过燕王殿下。” “永宁侯客气了，倒是本王不请自来了。” 朱棣面色淡然带着笑容，按理来说上次苏烨那么一折腾，朱棣的黑色生意肯定受了波及。 如今却主动上门，而且并不生气，其中的意味倒是耐人寻味。 “请坐。” 苏烨两人坐下来，看着朱棣苏烨好奇道： “最近燕王殿下经常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有没有碰到个怪和尚？” “怪和尚？这倒不曾，本王听说最近父皇要为光召天下僧人，开水陆法会，永宁侯何来此一问？” 朱棣疑惑的说道。 “这倒没什么，随口一提罢了，不知道燕王殿下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朱慈安终于知道和苏烨保持距离，坐在朱棣身旁道： “四哥，苏烨忙了一天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在朱慈安看来，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她也不想自己未来的夫君和家里人皆是闹僵了。 “本王这次回京带了些礼物，皆是北地的特产，永宁侯不要推辞。” 朱棣朝下人看将一眼，当即就有人将礼品待了上来。 苏烨还真感兴趣。 只见朱棣送来的都是不可多得的特产，在其他地方买都没地方买，鹿茸、貂皮，甚至还有一只猎鹰。 养只猎鹰当宠物是真稀罕物，后世那可是头顶一块布那群人闲的没事才养这玩意。 见苏烨感兴趣，朱棣笑了笑： “这个奴才叫哈里木哥，训鹰、养马无一不精，一并送给永宁侯了。” 兴奋劲过去后，苏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朱棣道： “殿下，无功不受禄啊。” 朱樉被自己玩废了，走私渠道也让自己翻了个底掉，朱棣这突然上门示好，你说没鬼苏烨也不信啊。 闻言，朱棣笑了笑起身说道： “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我是我，安王是安王，永宁侯用不着将我们混为一谈，我只想和永宁侯交个朋友。” “那太好了，殿下身份如此尊贵，臣求之不得。” 苏烨那是说瞎话也都不带眨眼的，你糊弄我，我也糊弄你呗，朱慈安嗔怒的白了眼苏烨，示意苏烨给个台阶就下得了。 见状，朱棣依旧是笑脸相迎微声道： “本王有一事想和永宁侯商议，当然，不是火器之事，之前倒是本王唐突了。” “哦？臣洗耳恭听。” 苏烨颇为好奇的看着朱棣，朱棣继续道： “本王观匠作司之能实乃冠绝天下，商行之利确实乐观，若有一天永宁侯有意将商行离开京城发展，本王诚心诚意请皇家商行开分铺前往北平，本王绝对鼎力支持！” 慢着，苏烨好像明白点了，嘴角微微上扬。 要不说永乐大帝能翻身做主人呢，脑子就是活，心也够狠。 什么兄弟情义都是扯淡，这位是早就看明白了，什么好都不如自己好，走私渠道被掀桌子了，这是想成为商行的原始股东啊。 这蛋糕肯定是越早吃的人，吃的越饱。 “北平，哎呀，燕王殿下，北平可不近啊，商行下一步的主要发展方向肯定是南方。” 苏烨有些为难的说道。 朱慈安起身适时说道： “反正商行的生意总要开遍天下的，北边也有不少珍贵的东西，商行若能利用起来，岂不是大有裨益？” “对，正是如此，永宁侯，不，苏烨，你我就以姓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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