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住他了。” 听着同僚的话，高翰文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着苏烨。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秦崇尚、刑部尚书赵温方、礼部尚书李德伦当六部尚书终于齐聚。 堂堂大明，六部尚书、侍郎被朱元璋像是割韭菜一样杀了一茬又一茬，简直都成了比棒子总统还送命的高危职业。 这些人之前大多都在外放为官，只是听闻苏烨的光荣事迹。 如今观察一段时间，坑杀了他们这些人前任的苏烨居然就这般不中用，几个人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秦大人，听说了吗，这苏烨所作所为都是奔着你们户部来的，你不出来说几句？” 礼部尚书李德伦轻声笑道。 秦崇尚瞥了一眼李德伦回道： “苏烨所作所为皆是破坏祖宗家法，破坏礼制，李大人怎么不管管？” “呵呵，老夫也就这么一说罢了。” 队伍前列，朱樉、朱棡、朱棣漠然看着蓝玉等人嘲笑苏烨。 朱樉冷冷笑了笑： “老三老四待会上朝后，你先提提惩治苏烨，我不便出面。” “瞧好了吧二哥，不过咱说好了，事成之后这商行可得归我掌管。” 朱棡看了看朱樉和朱棣微声说道。 “一言为定。” 到了上朝时间，苏烨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跟着进殿。 今日朝会，许多人学精明了并不准备直接弹劾苏烨，而是上奏京中出现罢市、民变之事旁敲侧击。 岂料刚上朝，各部官员还没开口，就见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 “永宁侯苏烨来了吗？！” 苏烨慌忙站了出来： “臣在。” 朱元璋怒目圆睁蕴喊雷霆之怒大声嚷道： “你之前是怎么跟朕保证的！如今冒出此种丑事，乱民生变，我看你这个官是当到头了！” “臣惶恐。” 苏烨抬头看着朱元璋慌忙说道： “陛下，实在非臣无能，而是有奸人从中作梗，聚众闹事。” “奸人呢？！” 朱元璋毫不客气的打断苏烨的话，苏烨惊恐低头道： “臣还在查！只是应天府衙门不愿协助，五军都督府也不愿出兵，臣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荒唐！” 蓝玉站了出来朗声道： “陛下，咱当兵的是保家卫国，百姓们活不下去了应该是惩治贪官，怎么能对百姓出手！” “就是，蓝玉说的对！” “陛下爱民如子，怎么能对百姓动刀动枪的，不成。” 武将们一片附和，杂七杂八的各种声音，朱元璋有没有觉得恶心不知道，朱标是有点。 朱标听着蓝玉几人的话就有些恶心，以往经过他手里的奏折塘报，没没动兵，唯有蓝玉等人所部最爱劫掠地方、奸辱妇女。 如今这些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爱护百姓，当真是有些恬不知耻了。 “都干什么！” 徐达回身望去，顿时没了什么声音。 徐达躬身道： “陛下，臣以为苏烨虽有错，却不全然怪他。” “好了！” 朱元璋不耐烦的堵住徐达的嘴看向苏烨： “从今日起，将你手中的所有事项皆交给内务府总管马齐，在家给我闭门思过！” “陛下，臣冤......臣谢陛下天恩。” 苏烨刚想喊冤，却见朱元璋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连忙改口。 朱元璋雷厉风行的态度当真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之前别说是惩治苏烨了，就事一句重话都没有，这倒是生了朱樉、朱棡的口舌功夫。 如今天子一怒，苏烨革职待查，着实让人喜上眉梢。 一众淮西勋贵看着苏烨‘灰溜溜的’下朝，止不住的笑声传进苏烨耳朵里。 出了宫门，苏烨上了马车让童二尽快回家。 蓝玉那几个王八蛋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等会被他们纠缠上这戏就不全了。 褪下官服，苏烨大口喝着马车上备好的冰镇蜜茶，这出双簧唱的苏烨是满头大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老朱吓到的呢。 哪天朱元璋就和苏烨琢磨着，怎么才能查出来这些人的破绽。 结论就一个，苏烨失宠。 对手都是个顶个的精明商人，一般的手段还真骗不到他们。 只是像沈镶之辈有个致命缺陷，他们不能直接接触官场上的消息，骗过蓝玉这些人可比骗过沈镶之辈容易多了。 马车进了侯府，关门落锁，多少显得有几分凄惶。 进屋随手将官袍扔给红袖，苏烨吩咐道： “我冲个凉水澡，去喊公主过来，我有话说。” 红袖替苏烨拾掇着官袍嘟囔着： “公子，哪有您这么使唤一位公主的，也就是安庆公主好脾气了。” “说什么呢！” 苏烨抬手掐着红袖嫩的出水的小脸蛋说道。 “再议论公子，我把你许配给门卫老秦！” “知道了，爷，奴家错了～” 红袖眼眶水汪汪的求饶，趁苏烨不注意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苏烨的手指头紧忙跑了出去。 “死丫头。” 大热天的，苏烨冲了个凉水澡，整个人都舒坦了。 穿着冰凉的绸衣，苏烨披头散发的进了主卧。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啊，真是的。” 朱慈安嘟嘴说着站起身来拿过青竹手里的毛巾，上前轻轻为苏烨擦拭着问道： “你叫我来说什么？” 苏烨回身不顾女人娇羞的抗拒将其拉进怀中，周围的几个美婢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看不见。 “干什么呢！” 朱慈安小拳拳锤着苏烨的胸口，苏烨低声道： “嘘，你夫君我有正经事交代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鲜衣怒马，微服私访！ “什么？” 看着神神秘秘的苏烨让下人退出去，朱慈安不大的小脑袋瓜满满的疑惑。 苏烨抬手摸着朱慈安的脸颊笑道：“你男人今天被革职回家了。” “啊？！” 朱慈安惊叫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苏烨连忙安抚道： “没事没事，你听我慢慢说。” 如果说天下苏烨能相信谁的话，估计也就是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两姐妹了，只是朱慈安心性太浅，苏烨并没有全都告诉朱慈安。 朱慈安听罢惊讶不已：“你是说这只是你和父皇演得戏？”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手伸进朱慈安的衣襟，抚着朱慈安紧致滑嫩的皮肤，苏烨轻声说道： “这两天你和慈溪轮流去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求情，务求逼真，慈溪那边你去告诉她。” “再者，闲来无事你大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府里。” “哦？这是为什么？” “我要出去办事，得告诉别人我还在府里关禁闭不是。” 说着说着，苏烨就有些欲火难耐，吻上近在咫尺的樱唇，甜丝丝的，看着眼前的红颜，苏烨手轻轻一动。 朱慈安的裙带便落在地上，大门敞开。 羞赧的朱慈安抱住苏烨的头咬了咬苏烨的舌头，唇齿分开，女人恼怒道： “你手怎么这么快，在谁身上练的！你是不是整日见了我只想着这种事。” 苏烨愣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 朱慈安身子一软都没有力气生气了，这冤家太不要脸了，怎么就如此理直气壮。 “好宝宝，给我好不好。” 苏烨低声引诱着，朱慈安身子一颤，绣着荷花锦鲤的肚兜便落在地上，感觉已经是黄河之水天上来，房间中顿时弥漫着爱情的酸臭味。 ...... 沈府 站在院子里的鱼缸前，沈镶面无表情的扔着鱼食，管家快步有了过来。 “老爷，外面来了消息，那个苏烨已经被免职，圣上降旨家中自省，剥夺了他的一切官职，现在商行和匠作司管事的是新任内务总管马齐。” 沈镶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吩咐道： “让弟兄们收了吧，再闹下去，咱们这位圣上可不是个良善之辈。” “唉。” 管家刚想离开，沈镶又道： “传信给那边，从今往后商行、工坊的原料供应只有给了咱们，每年可以多给他们分至少两百万。” “是，老爷。” “那老爷，北边的生意是不是先停着？” 管家询问道。 沈镶思索片刻，脑海中闪过各个衙门关系，上下都打通了，一路上又是自己人，唯一一个变数苏烨如今已经废了，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照常吧，耽搁了这么些日子了，重要的不是挣钱，是维持这几条商路，赚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先把这一路上各个关卡的饿狼喂着再说。” “明白了，老爷。” 耳边清净下来，沈镶缓缓将鱼食全倒进鱼缸中。 看着疯狂的鱼群，沈镶笑了。 鱼儿蠢，只会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撑死。 苏烨也是，不知进退，四面树敌，真当一个蠢。 你说我是鱼肉，现在呢？ ...... “驾！驾！” 秦淮河边的官道上，一行人骑着马一路狂奔。 为首之人年纪轻轻，一袭月白锦袍加身，身姿挺拔如松，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逸，弯眉如黛，眼眸深邃，顾盼之间，俊秀之气逼人。 鲜衣怒马，周身风景如画，苏烨忍不住长啸一声。 跟着指引，马队停在一处山坡上，远远眺望着一处靠近河岸的酒家，岸边还停靠着七八艘驳船，好不热闹。 毛镶扭头不时的观察着苏烨的神情说道说道： “据我们所知，这就是他们中转物资的地方，而且这只是在京城，其他地方肯定还有。” “秦王府、晋王府乃单独做买卖，此处乃永昌侯蓝玉、吉安侯陆仲亨等人合伙贩盐倒茶，售运铁器的地方。” 听着毛镶所说，苏烨淡淡说道： “只有蓝玉这些人？” 此次为了扳倒苏烨，各方配合的可是相当默契，苏烨不信其中没有缘由。 毛镶迟疑了一下冷声说道： “苏大人何必多问，在下说的便是你能知道的，您不知道的事，知道了也查不动，扳不倒。” 闻言，苏烨扭头看向毛镶： “有意思。” “走吧，去看看其他地方。” 这大明，苏烨有三个人扳不倒也查不动。 皇帝，皇后，太子。 最有可能便只有太子，而太子却不可能干资敌卖国这种事。 那似乎只有一个人了，苏烨脑海中浮现出郭桓案发后，那条断掉的线索，一个从不出现在他眼前的女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停在一处酒家。 将马交给小二，苏烨跟着毛镶来到包间。 “没有命令，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毛镶吩咐到手下，王虎看了看苏烨，得到授意后也站在了门口。 关上门，毛镶走进房中在架子前翻了翻弹出一个暗门。 跟着毛镶进了密室，苏烨看着里面的书架子听毛镶道： “这里面都是近些年各个王府报上来的，可以说就是陛下都不知道。” “是啊，这件事传出去，死的最快的不是王爷吗，只会是您这位锦衣卫指挥使。” 苏烨顺着架子上的标识取下来一本册子看着，毛镶忍不住说道： “苏大人，这朝廷上上下下只有咱们两是如履薄冰，身后随时就是万丈深渊。” 毛镶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求生欲，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可是他不敢深想。 如今苏烨的出现简直让毛镶找到了条新出路，两个人报团总比单打独斗要强。 “我听着呢。” 苏烨头也不抬的说道。 “日后我们恐怕还要互相提携。” 密室中，苏烨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只剩下翻动书页的声音。 毛镶脑袋里杂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苏烨到底什么态度。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位爷有多受宠吗。 若是苏烨不答应，那还有谁能救自己？！ 时间一分分过去，毛镶感觉有些度日如年，终于苏烨起身看着毛镶平静说道： “想活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危难时刻见情义，露出马脚 毛镶眯着眼睛默不作声，意思不言而喻。 苏烨放下册子缓缓说道： “毛大人是识时务的，其实你明白，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权利欲，只要你我携手合作，我苏烨保证，毛大人的脑袋永远好好的待在脖子上。” 换作其他人说这种话，毛镶只是准备找机会先砍了他全家脑袋。 但是苏烨说这种话，有份量！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苏烨拍了拍身旁的书架子笑道： “合作信任是要有基础的，不如就从这次开始？” 话音落下，毛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苏大人查出什么意外收获了？” 这些情报虽然重要却只是皮毛罢了，毛镶也没有也不敢让人继续深究下去，难不成苏烨真从这些旁枝末节里发现了什么线索？！ 苏烨故作神秘，没有明说。 “走吧，毛大人。这酒啊，得酿的越久才越香。” ...... 皇宫中 朱慈安和朱慈溪一左一右，朱慈溪只是柔柔的替马皇后捏着肩膀，朱慈安则是费尽口舌想请马皇后替苏烨求情。 奈何马皇后只有一句话，后宫不得干政顶了回去。 气的朱慈安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嘴巴撅的能挂酱油瓶： “您见死不救，我去找大哥！大哥总不能不管我吧？！” 说罢，朱慈安直接转身风风火火的离开。 马皇后无奈一笑，反手握住朱慈溪的手柔声道： “慈溪，你想好了，这女人择夫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苏烨注定一生惯是大风大浪。” “母后。” 朱慈溪的眼中没有羞涩，只是惊讶的看着马皇后。 满朝上下都在说苏烨要完蛋了，母后怎么就觉得自己这门婚事还能成？ 马皇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 匠作司 马齐坐在苏烨的位置上喝着茶，打量着底下的一众官员。 这些人对于马齐坐在这里都是不服气，面上的表情都不愿意装，这让马齐十分不开心。 以前那是苏烨一人得道你们这些鸡犬跟着升天，现在苏烨眼瞅着就要完蛋了，这匠作司和商行都得改姓了，还敢摆出这副模样？ 不识抬举！ 冷哼一声，马齐将茶碗扔在桌案上公鸭嗓子怒声道： “你们这匠作司的下人连伺候人都不会，咱家这茶要八分烫不知道吗？！” 秦干等人默然不语，不愿搭理这死太监。 马齐没想到，这匠作司上上下下，居然只有身旁这个叫何进的知道巴结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从今天开始，这里的规矩都要改！一群匠人月俸居然比得上朝廷命官，荒谬！还有些商行的事耽误不得，从今天开始完不成份额的一律开掉！” “听清楚了吗？！” 马齐怒声说道。 “知～道～了～” 听着下面稀稀拉拉的声音，马齐刚想发飙却被何进拦住，低声道： “公公，这办差还要这些人呢，一般人可替代不了他们。” 马齐只得强行压下火气说道： “还有这匠作司的项目乱七八糟的研究什么东西呢，什么水泥、蒸汽机、纺织机改良，我看你们这些人就跟着苏烨巧立名目骗去拨款！” “停了！都停了！” “苏烨已经是过去式了，这里以后咱家说了算！！” 散会后，匠作司上下可谓都是忿忿不平，直为苏烨叫屈。 “苏大人多好的官，怎么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不干了，咱们都不干了，苏大人走了，咱们给谁干！” 秦干看着众人瞪了瞪眼睛呵斥道： “忘了大人临走前怎么嘱咐的？大人不在，可是工程都不能停！不然如何对得起大人！” 有些人甚至替苏烨委屈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认识苏大人前，可没人把咱大家伙当人。”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红了眼睛。 ...... 曹国公府 李文忠一手银枪虎虎生威，丝毫看不出上了年纪的样子。 适当的时候，李景隆上前递上毛巾。 思考再三，李景隆开口道： “爹，您在朝廷上为什么不替永宁侯争取争取。” 李文忠扭头看着儿子缓缓说道： “陛下我太了解，苏烨我也略知一二。其中的事你看不懂，待会你代表我去看望魏国公，这此你如果跟着苏烨立下功劳，也算有几分资历了。” “好，爹，我这就去.....爹，您说什么？！” 李景隆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父亲。 自己没听错吧？ 跟着苏烨立下功劳？ 苏烨不是已经被革职待罪了吗？！ ...... 南京城最为繁荣的码头，石头津 码头的帮工们取消罢工后，码头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旁边的许多茶楼、酒馆甚至是青楼，都是平日里拱商人们谈生意或者穷劳力消遣用的。 茶楼的二楼包间内，苏烨站在窗口拿着望远镜瞅着远处船帆上大大的沈字，嘴角笑容不断。 铛铛铛～ “进来。” 苏烨回身说道。 王虎推门而入，快步来到苏烨面前回话： “东家，我请码头上的老船工看过了，按照沈家船只的运粮数量，再看趸船吃水的深度，沈家的船上绝不只是粮食。” “瞧瞧，这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苏烨转而看向毛镶笑道。 毛镶按耐住心中的吃惊，却不得不承认苏烨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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