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臣遵旨。” 侍卫和太监们有错吗，或许有不尽职的地方，可是面对一群朝中重臣他们又能如何。 这就是皇权冷酷的一面，猴子犯的错，死的却是鸡，苏烨对此无能为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至于何进，苏烨搞不懂朱元璋的想法，等同于是给自己的碗里塞了一只绿豆蝇。 “再有下次，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朱元璋给了朱标一个眼神，看向苏烨： “你跟朕来。” “是。” 待皇帝走后，朱标站了出来接受众人的谢罪： “好了，孤不是父皇，我想诸位大人的初心也是好的......” 苏烨跟在朱元璋身后，两人一路来到养心殿。 不出意外的话，又是一次单独的君前奏对。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朱元璋就要像他讨取后世之事。 只见朱元璋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出声道： “你说是谁杀了他呢。” 负责协同苏烨的是内务府兵仗局的五品太监，这样的人只能是麦至德有些联系，可是麦至德又没这个能耐。 苏烨摇了摇头： “臣不知道，不过臣想，如果能抓住此人，一定会让陛下很惊讶。” 苏烨真的不知道，从皇宫到火器作坊，再到消息传过来自己进宫这么短的时间，谁又能做到得知消息又杀人灭口。 苏烨想了想又道： “只能是太子殿下身边有鬼。” 苏烨抬头同朱元璋对视： “臣还是那句话，即便太子殿下之疾并非人为，陛下也不可不防。” 朱元璋猛地捏紧了椅把，深吸一口气： “朕知道了。” “听说你最近和赵瑁等人私底下闹得很凶，收敛些吧，赵瑁郭桓皆是朝中老臣，功劳不小，朕也不想把事情做绝，这钱挣多少算够呢。” 听这话苏烨忍不住嘴角抽搐，这话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脑浆都打出来了你想当老好人。 今日之事证明，想针对自己的绝非赵瑁一伙人，尤其是赵瑁等一派多次要置苏烨于死地，看来是不得不解决他们。 朱元璋想在自己这个仙人弟子和朝臣之间玩制衡，想让自己跟着他的节奏，为他所用所控苏烨并不反感。 可是并不代表他要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自己应该将朱元璋带进自己的节奏。 想到这些，苏烨活动活动筋骨拱手道： “陛下，臣在想，赵家郭家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身家，凭他们的俸禄，恐怕几辈子都挣不到这些钱，他们的家产都是哪来的？” 闻言，朱元璋心中一笑，苏烨还是太嫩了。 “你以为朕不知道，赵家和郭家的底细朕比你清楚的多的夺，贪污这么多钱，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朱元璋有些自傲道。 对于贪污他是极度厌惧的，他杀了这么多人。 他就不信，一个礼部尚书、户部侍郎，敢在他眼底下贪污巨款。 “陛下，只怕未必，殊不知有一招数名为灯下黑啊。” 苏烨的话别有深意，朱元璋先是一顿，猛地直起身子道： “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是赵瑁？还是郭桓？还是谁，说出来！” 朱元璋一副你说一个人名，我就送他九族上路的架势，属实让苏烨略显无奈。 朱元璋这个皇帝当的可是太爽了，杀士人，杀高官，杀勋贵，而且喜欢玩连坐，诛族。 最搞的就是，他什么都懂，并且知道雷霆手段带来的恶劣影响。 但朱重八就一句话： “对，让我不爽，我还是杀你全家。”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他朱元璋能干的出来。 为了避免带来恐怖的连锁反应，苏烨决定先给朱元璋上上紧箍咒。 “陛下，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是能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朱元璋冷声道。 苏烨无奈： “人可以杀......” “那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皆灭之震慑天下！” “您能不能讲点道理，难道忘了我跟你说的后世之事！” 苏烨的声音都高了几个度数，看向朱元璋直言道： “臣便明说了吧，那个赵瑁，还有那个郭桓、麦至德，甚至，甚至从六部到各地方布政使司，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将这些人全部处死，只要陛下一句话的事，臣不同意。” 第四十五章 明初四案，历史血腥的一面 朱元璋瞳孔骤缩，死死盯着苏烨不可置信道： “你，你说什么？” 苏烨拱手说道： “臣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个郭桓在执掌户部期间，伙通同各直省以及六部各个官员贪污倒卖官粮，实乃罪不容诛。” 朱元璋回过神来站起身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是说郭桓？还有六部到地方都有人参与？倒卖官粮？” “不可能，绝不可能，苏烨，你是不是因为郭桓和赵瑁得罪你的原因才如此夸大，你说他们贪污也就罢了，不能如此危言耸听。”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如此杀人立威，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敢怎么能在朕的面前沆瀣一气，倒卖官粮。 而且，这么大的事，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一点迹象，一定是苏烨挟私报复。 看着朱元璋自己骗自己，苏烨并没有说话。 朱元璋手下密探在多，也不可能想监视苏烨一样监控每位大臣，尤其是这种秘密事宜几乎很难被发现，所以难免会让朱元璋放低戒心。 “你说，他们是如何贪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苏烨有事会说许多细节人物他记不清了，可是郭桓一个区区户部侍郎的事他就记得这么清楚？朱元璋心道。 “臣遵旨。” 苏烨看向朱元璋继续讲述道： “史书记载，洪武一朝总共发生了四起震惊天下的大案，涉案者不计其数。其中便有空印案、胡惟庸案，还有就是...郭桓案！”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逼问道： “还有呢？！” 空印案和胡惟庸谋逆，都是他朱元璋亲手操办的，除了郭桓贪污，还有什么？！ 说到明初四大案，苏烨叹了口气道： “陛下不会想知道的，只要太子殿下平安无事，就当没有此事发生。” “说！” “是陛下针对勋贵展开的一场清洗。” “......” 闻言，朱元璋缓缓坐了下来，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几个人名。 自己的心腹重臣，自己的淮西老乡，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义子义侄。 这件事是朱元璋最不惊讶最不愤怒的，因为就他现在手中的东西已经足够处置这些人了，只是没有这个必要。 而必要的时候，就是苏烨所说的，标儿不在了，这些人也就不能留着了。 “说郭桓。” 朱元璋最终决定还是将话题转回正题上。 苏烨只好继续说道： “执掌户部以来，郭桓不仅结党营私，还利用他在户部掌管钱粮的权利拉拢利诱了一大批人，这些人大多手头拮据，所以双方事一拍即合。” “从地方布政使司到朝廷各部负责交接的官员们，每一个环节开始层层相连，陛下没有察觉到问题，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问题。” “从县州府开始，报上的田亩钱粮数字全是假的，按照假的账策做事，怎么会有证据，所以陛下现在并不会察觉。” 听着苏烨所说，朱元璋袖子中的拳头攥的发白，指甲甚至陷进了肉里。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事发后查明，此案牵连全国的十二个布政使司，牵涉礼部尚书赵瑁、刑部尚书王惠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至德等六部左右侍郎数十位朝中重臣。赃粮近两千余万石，数万人被处死。” 哐当一声！ 朱元璋用手猛地砸在桌案上，两千多万石粮食？ 呵呵，两千多万啊！ 怪不得苏烨说自己杀人，这种贪官污吏怎么就不能杀！ 数万人又如何，为了政清人和，为了朗朗乾坤，该杀！ 此刻的朱元璋就像是失控的野兽，除了马皇后怕是.....对了，还有一人。 见朱元璋的状况，苏烨还是淡定道： “陛下，臣还是那句话，杀人可以，不能全杀了。” “臣也是寒门出身，对于这些贪官污吏也是打心眼里痛恨。可是牵扯如此之广，甚至会激发民怨，若不是赵瑁郭桓逼迫甚急，臣只会想一个两全之策告知陛下。” “他们也配激起民怨他们也配！百姓们只会拍手叫好！” 朱元璋盛怒之下吼着，苏烨只能劝道： “陛下，现如今您也没有查证证据，臣也没有两全之策，此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臣的意思是，您先派遣锦衣卫去多方查证，搜寻证据，也好让臣想个对策。” 牵扯到数万条人命，明史血腥的一面，苏烨又不是朱元璋，搞不好要引火自焚的。 郭桓一案，负责刑审的官员就被朱元璋借去头颅平息民怨了。 “贪官污吏，杀了就是！” “朕就想不通，钱难道比命就重要吗？！” 虽然很想吐槽朱元璋的薪资待遇，苏烨还是解释道： “兴许有别的原因呢。” “狗屁！你们这帮文人就没一个让人信得过的！狗屁！” 得亏苏烨的离得远，不然老朱唾沫星子得溅一身。 此刻的朱元璋才显示出他乞丐皇帝的面孔，那些脏话苏烨都想不出来。 是不是该拿出本本记一下？ 朱元璋知道苏烨说的有道理，可是又不想拉下这个脸。 完全是把苏烨当成了倾听者，对着郭桓等人一顿猛烈‘夸奖’。 君臣二人一个满脑子杀人，一个神游天外充耳未闻，倒是显得相得益彰。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人的对话才停了下来。 “你，出去，朕这两天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给朕带来过一点好消息吗？” “出去，把二虎叫进来。” 我真想给你两拳，苏烨心里嘀咕着退了出去，养心殿周围没有人，所有人都被清在外面院子中。 “二虎将军，陛下喊您进去呢。” 二虎点了点头，快步冲了进去。 苏烨活动活动筋骨，王景宏上前赔笑道： “苏大人，我派人送您出宫。” “多谢公公。” 今天的事并不大，可是后续的威力要是赵瑁和郭桓等人知道了，只怕会直接在子孙和苏烨起冲突前直接掐死郭鹏和赵胖子。 苏烨的官轿就在宫外候着，旁边倒是多了一个巨大的公主仪仗。 看着安庆公主的车轿，苏烨笑了笑，今天安庆还真是帮了忙，虽然用处不大。 “公主殿下。” 苏烨在车轿旁喊道。 第四十六章 暗流涌动，三女同宴 半个时辰前，后宫 怀庆公主朱慈安看着手中的诗词，听着姐姐的喋喋不休，嘴里全是苏烨惊世骇俗之语。 “那个可恶的家伙，以为我看不出来，什么是一心扑在国事上，不想牵扯什么诗词书画，我呸！那他天天想着怎么挣钱？” “还好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自己不就是个书生，你猜他还说什么来着......” 听着听着，朱慈安非但没有不悦，眼中的神彩反而更多了些。 一个能做出临江仙这样的诗词的人，又能说出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话的人，那种狂傲却又与众不同的。 想到这些，朱慈安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晚初见苏烨时候样子，一时间，朱慈安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朱慈安微声呢喃道一首苏轼的诗：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安庆公主朱慈溪说着说着就感觉妹妹有些不对头： “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有。” 朱慈安脸一红，岔开话题： “既然如此，姐姐，以后我就不打扰他了。这几日我想去你府里住着行吗。” 朱慈溪也没多想： “当然可以了，你可不知道那家伙虽然整天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人还挺好玩的，有你们陪着我才不无聊。” 姐妹二人同坐一撵，等着苏烨出来。 听着安庆公主说宫里发生的事，怀庆公主本来还有些担心，不多久却听到苏烨的声音，竟然急不可耐率先起身拉来帘帐嘴角上扬： “苏大人，久违了。” 苏烨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原来怀庆殿下也在此处，臣失礼了。” 安庆则是呆呆的看着妹妹的背影，头顶缓缓浮现出： “？” 你，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两人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打了声招呼，可是安庆总觉得就怪怪的。 不过也没多想，询问了一下苏烨有没有事，安庆公主又道： “这几日怀庆要住在我这里，你家的厨子不错这几天就靠你了。” “没问题，臣亲自下厨都没问题。” 怀庆公主闻言抿嘴一笑： “有道是君子远庖厨，苏大人不介意吗？” 苏烨看向对方亦是笑道： “圣人还说君子应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有些人一个都办不到就知道和厨子死磕。” 安庆和怀庆一愣，随即放下帘子便是捂嘴狂笑。 不远处的人群当中，一人看着苏烨的神色，示意身旁之人盯着，自己则是七拐八拐到的来到一处别院当中。 “主人，那个苏烨从宫里出来了。” “宫里传出来什么消息没有。” 听声音，此人竟然是个女子。 探子低头道： “属下守在宫外，一直不见有人传信。”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属下： “这件事你们办的不错，这段时间不要在行动让人抓住把柄了。” “是！” 看着属下退了下去，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该死的，差点被牵扯到自己身上。 “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一个不留，包括他。” 女人起身寒声说道。 身旁的侍女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这段时间怕是不能再对那小儿有动作，锦衣卫那帮人的狗鼻子太灵了。 “坏了本宫好事，又被你躲过这一劫，算你运气好。” 如果苏烨在这里的话，肯定能认出来这个女人。 赵家 赵瑁从宫里出来后就请了病假，有病是真的，是被朱元璋吓出来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怎么总感觉那个叫苏烨的小儿知道了什么，赵瑁心中安慰着自己，那个苏烨不过就是个工部主事，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事！ “爷爷，哪那个苏烨怎么样了？” 前来侍疾的赵胖子低声询问道。 赵瑁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向赵胖子猛然怒道： “给我打断他的一条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家门一步！！！” “啊？爷爷！” 郭家 “老爷，您不能再打，公子重伤未愈！” “逆子为了你，我们全家差点都赔进去！别拦我！” 郭桓拿着棍子就要冲向床上养病的郭鹏，急得郭鹏蠕动着想跑，掉下床来。 “爹，我才是受害者啊，您怎么不处置苏烨反而打我！” “还提那个苏烨，你若是不惹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打死了你也好，我省心了！” “爹！” 郭鹏还想唤醒郭桓残留的父爱，奈何父爱如雨点般袭来。 没有人知道郭桓心中最深的恐惧，今天安庆公主莫名其妙放过了他，用让他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恐怖之事就要发生。 “你是我爹！！” ...... 安庆公主府 府内热闹非凡，似乎根本没受到白天之事的影响。 两位公主在上，还有一位国公之女作陪，个个如花似玉貌若天仙，苏烨是乐得下厨。 徐妙锦撸串吃的满嘴流油，嘴里不停还嘟囔道： “唔，我看也一般般吗，就是比我家那个香一点。唔，苏烨，你也太没出息了。我姐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马上杀元贼了。” 苏烨满头黑线看着对方无语说道： “谁说下厨就不能杀贼报国了，谁说上战场必须得有武艺。” 徐妙锦停下嘴巴头一歪： “那你怎么杀贼？” 苏烨拿起一根串： “到时候我拿根棍子一指，那些蛮子就得死的屁滚尿流的你信不信。” “鹅鹅鹅～” 看着怪模怪样的苏烨，直接让三女笑出了鹅声。 尤其是徐妙锦，三人中她最为洒脱不羁，主要得益于那个有些女儿奴的魏国公徐达。 “你不要吹牛了好不好，承认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没什么丢人的。” “等之后我成了大明朝第一个女将军，就让你给我牵马。” 徐妙锦得意说道。 见此，苏烨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怀庆公主笑吟道：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女儿家的就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才是。” “略略略，朱老夫子，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就不要说教人了。” 徐妙锦却吐了吐舌头不耐烦的说道。 第四十七章 难得浮生半日闲，大明第一佞臣 安庆公主言笑晏晏，觉得这种氛围很是舒服，苏烨一个男子在此却并不突兀。 以往三个女儿家的聚会，总是坐于堂上说说私房密话，今日却在这公主府的别院露天烧烤，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怀庆公主的眼神却始终停在苏烨身上，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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