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气沸腾。 “放肆！你敢拦咱！” 侍卫和宫女太监跪倒一片。 “娘娘懿旨，无论如何不能让陛下进去，陛下就是杀了臣，臣也不敢让陛下冒险啊。” “翻天了！” 朱元璋管你这呢，天花，妹子真的如同那个苏烨所说染上了天花。 岂不是说，妹子只有几个月可以活。 “父皇，母后已经染疾，您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朱标匆匆赶来，拦住了朱元璋。 冷静下来的朱元璋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冷声道： “二虎，给咱把毛镶喊来，还有那个苏烨，咱要见他。” 听到这，朱标以为父皇急糊涂了： “父皇怎么能听信这等小人之言，父皇......” 朱元璋充耳未闻，直接离开，这不仅事关天家血脉，不仅是皇后和太子，更是关系到大明万年江山。 正在用早餐的苏烨直接被夺下筷子，押送到养心殿。 看着朱元璋面色阴沉的好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苏烨心中便明白了。 朱元璋死死盯着苏烨，想要看透这个年轻人，可是他身上就像是有数不尽的谜团一样。 毛镶刚来来过，用来试药牛痘的犯人确实有迹象在好转，可是他也不敢保证这个方法绝没有问题。 苏烨拱手道： “陛下。” 君臣两人对视着，一方杀气弥漫，一方静如止水。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此等妖人，若是活着，定然后患无穷，他能要挟咱，就能要挟后世之君。 “告诉朕，太子后来得的是什么病，如何预防，如何诊治，朕赦你无罪，赐你良田千亩赏万金，回家读书去吧。” 朱元璋微声说道。 苏烨闻言只能苦笑一声道： “恐怕臣活不到那一天。” “君无戏言，你还怕朕骗你不成？” “陛下忘了吗，臣可是从后世来的，陛下的行事风格，没有人比臣更了解了。” 苏烨说着抬头看向朱元璋： “要不了多久，天花治疗之法就可在皇孙和皇后娘娘身上证明，届时陛下下旨传喻四方，定然是民心所向，一代圣主。” 在百姓看来，当今皇帝能治疗这等绝症，定然是上天所赐，这天下就该朱家坐，影响力可想而知。 苏烨继续说道： “陛下能救回皇孙和皇后娘娘，即便救了太子，您就不想知道这大明江山传承如何吗？” “你这么说来，咱倒是很感兴趣。” 太子现在无恙，苏烨所说之法确实有些许功效，所以朱元璋现在最需要的是了解是这个神秘的苏烨。 “那你倒是说说，史书上是怎样说咱的，千年之后大明新君如何？” “额。” 苏烨有些难言之隐，朱元璋嘴脸微微上扬讥笑道： “你不是千年之后回来的吗，怎么仙人没告诉过你千年之后的事？还是说，你是在蒙骗朕？！”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烨也就只能拱手道： “当然可以，那就从陛下说起吧。” 任何一个帝王都很在乎后世的评价，朱元璋也不例外。 “陛下可称的上八个字。” “哪八个字。” “日月重开，再造华夏！” 朱元璋愣了一下，看向苏烨，后者继续说道： “即便千年之后，陛下依旧富有盛名，是当之无愧的一代雄主，北击元庭，南平诸蛮，废丞相，集皇帝之权，功绩卓著，开创华夏新朝，比肩秦皇汉武。” 朱元璋很快回过神来，继续是讥讽一笑： “朕以为你还算是个有胆量了，现在看来也是个为了活命卑躬屈膝的儒生。” 在他看来，自己就是厉害，但是话从苏烨嘴里说出来那就变味了。 苏烨看了眼朱元璋，继续说道： “只可惜，陛下虽然一代圣主，却也做了很多错事。” 朱元璋眉头一皱立刻道： “朕是天子！天子不会错！” “是人就会犯错，比如评价陛下滥杀功臣，株连官员，刚愎雄猜，以至后来大明国难之时，竟无一武勋猛将救国救主。” “放屁！” 朱元璋看着苏烨怒不可遏： “你居然还敢为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开脱.....朕什么时候滥杀武勋了？” 话说一半，朱元璋品出来不对味来了，胡扯，这是扣帽子！ “你以为朕是刘邦？！” “当然是为了后世之君坐稳皇位，陛下自然要清除骄兵悍将。” “标儿他！” 朱元璋的厉声戛然而止，震惊的看着苏烨。 脑海之中回荡着之前苏烨之言，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崩逝..... 串联起来了，一起都联起来。 苏烨无奈看着蔫下去的洪武大帝，继续说道： “陛下还要我继续说吗？” 闭目凝神，深呼吸，朱元璋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在这个混账面前失态。 太子朱标自幼就由他亲自教导，长于军旅熟悉国事，即便是最为骄横的蓝玉等人也不敢在朱标面前放肆。 可是若是标儿不在了，谁还能镇的住他们？老二老三老四都不行，没人能行，换作现在，朱元璋也一样会杀了他们！ “就算你说的，可那又如何，朕还有的是时间教导新帝？你想以此威胁朕，绝不可能！” 朱元璋睁眼朗声怒道，事关天子尊严，决不能退让！ “这就是问题所在！陛下，若是太子殿下尚在，日后大明绝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烨斩钉截铁的说道！ 闻言，朱元璋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解： “这是何意？” “史书载，大明国祚不过两百七十多年，在位十六帝，末帝崇祯皇帝朱由检自缢而亡。” 慢慢的朱元璋脸上的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烨。 大明只传了两百多年，却有十六位皇帝，不到三百年而亡，这不可能！ 朱元璋惊愕的看着苏烨失态道： “胡说！咱大明怎么可能只传了不到三百年！” 见老朱急眼了，苏烨往后退了退，这位可是敢在朝会上箭射臣子的狠人。 不对？朱由检？朱由检？！ 朱元璋扭头猛地盯着苏烨： “原来你在这装神弄鬼戏弄朕，朕承认你这场戏很精彩，但是你犯了个错误，这个错误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五章 永乐靖难，奉旨行医！ “还请陛下让臣死个明白！” “朕亲自为诸位皇子后代制定辈分表，太子后代怎能取名由检！” 想通了这，朱元璋瞬间气血通畅，没想到这个苏烨这么会讲故事，差点连朕都骗了。 苏烨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 可是...... “陛下，我也没说皇位是由太子殿下的后人继承的啊！” 听苏烨的话，朱元璋气的来回踱步，半天没缓过劲来。 “你说，咱就听听你还能放什么屁！” “我还没告诉您吧，大概是洪武三十几年的时候您就驾崩了，传给皇孙朱允炆，皇太孙朱允炆继位后，年号建文。” 朱元璋脸色一黑，对于自己的死却没有什么应激反应。 “这位新帝绝不算昏庸无能，只是太过年轻，也是因为年轻，他能依靠的就是东宫的一些儒师和宦官，这些人读书弄权是一把好手，治国却是昏聩迂腐的无能之背，以至于新帝刚刚继位就采取了激进的削藩政策......” 苏烨抬头打量了下朱元璋，他好像并不惊讶？ 削藩，奸臣，朱元璋都有预料，他留给皇儿的权利太大了，甚至自己隐约都有些后悔，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给新帝留下如此稳固的江山激进又怎么了？ 苏烨缓缓道来，朱元璋的胸膛快速起伏着。 “建文皇帝继位即削藩，短短两年接连废了五位亲王，湘王朱柏被人诬告造反，皇帝问询，惊恐之下湘王殿下居然自焚自证，最后逼迫燕王朱棣起兵靖难，推翻新帝，尔后称帝，年号永乐，朱由检是燕王殿下的后人啊。” 听完苏烨的话，朱元璋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就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朕留下偌大的江山，四年他就败完了？？” 苏烨害怕朱元璋发飙，好心劝道： “陛下换个角度，燕王殿下也是您的亲生儿子，皇帝谁坐不是一样，当初您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你怎么......” 知道？！ 朱元璋转而惊愕的看着苏烨，甚至觉得有些惊恐，一次次被苏烨看透，这让朱元璋想起了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刘基，字伯温。 朱元璋想不通，即便新帝要削藩，何以如此激进激烈，那都是他的亲叔叔们啊！ 想来想去，朱元璋想通了，都是那些狗屁儒生们，秦始皇真他娘做的对啊！ “你说的这些没有凭证！” 朱元璋怀着最后一点希冀，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按时间推算，坑害新帝的这些儒生还没有为官，陛下可以让锦衣卫去查，尤其是方孝孺，臣记洪武十五年陛下还见过他。” “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之辈是吧，好，很好。” 这帮臭腐儒，咱咱防了他们一辈子还是栽在他们手里了，朱元璋心中怒道。 他不信苏烨的话，但是又不敢不信，事关大明传承，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苏烨的资料一清二楚，他不可能无端说出这几个人名来。 其实他心中早就信了八成苏烨的话，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可是就凭这几个腐儒，老四就能打进应天？！” 朱元璋想不通，我大明的臣子都是这样的废物吗！ 听此话，苏烨提醒道：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新帝得罪了诸多藩王，您清洗了武勋，比起新帝，他们更喜欢燕王殿下。” 朱元璋愣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看着苏烨，最后只能怒吼一声： “奸臣贼子，误我大明！” 苏烨安慰道朱元璋： “陛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燕王殿下虽然比不上您，却也是大明仅次于陛下的帝王，说到底还是陛下教子有方。” 苏烨不经意的拍了拍猪屁股，万一等会老朱急眼了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朱元璋教子十分严格，基本上都是文武兼备。 可惜被压的太狠，天高皇帝远后个个放飞自我，不怎么干人事。 今天朱元璋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出于对皇后和皇孙的担心，朱元璋咬牙看向苏烨： “从今天开始，你去给咱侍奉皇后和皇孙，亲自处理此事，如果他们有什么意外。” “陛下，诛臣九族。” 刚想说苏烨还算识趣，朱元璋却听苏烨说道： “陛下，臣怎么说也是功大于过了吧，现在臣还是罪臣呢。” “事还没办成，你倒讨要起封赏来了？！” 朱元璋瞪了一眼苏烨，心中却活泛开来。 知道要好处就行，至少朕看的透彻。 至于现在怎么处置苏烨，朱元璋此刻的心情也十分微妙。 此人的存在显然已经牵扯到大明的生死存亡，他不能死，更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怨念，拉拢？ 想了想，朱元璋随即喊人进来： “苏烨，朕现在就命你随行侍奉皇后皇孙，关键时刻，允你便宜行事，二虎，带着你的人跟着他，所言皆为君命。” “末将遵命！” 而一旁的王景宏则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烨，神人啊！ 这么多年，这位爷还是第一个从陛下刀下捡回一条命的人，而且还奉若上宾。 苏烨则是大喜过望，这算是成了钦差大臣，好在终于不用怕被朱元璋点天灯了。 “臣谢陛下信任！” 待苏烨退下之后，朱元璋简直是迫不及待的将毛镶喊来。 “陛下。” “毛镶，你去带人给咱查清楚三个人，黄子澄，齐泰，方孝孺，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这三个人的底细！” “臣领旨！” 苏烨还说今年方孝孺还会觐见他？ 朱元璋不信，世界上还有这么邪门的事！ 皇后染病的事能猜，这如何猜中？ 后宫 除了皇子，太医，太监才能进到这宫中，苏烨这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皇后待人宽和，平日在此办差的奴婢都很轻松，只是此时的寝宫却一片死气沉沉。 年幼的皇子公主在宫外请安，年长的皇子公主们在京的俱以到齐。 “这是何人？” 朱标眉头紧锁疑惑的看向苏烨，王景宏连忙解释道： “太子殿下，这是陛下派来侍奉皇后娘娘的苏大人。” “微臣江宁知县苏烨，拜见太子殿下，诸位殿下。” “你通医术？只要治好了母后，一定少不了你的赏赐！” 说话的公主苏烨不认识，朱标反而想起了什么： “你就是那个苏烨？” 第六章 骇猴立威，真用牛痘治病？ 闻言，众人皆好奇朱标居然认识这么一个小人物。 太医们看着苏烨，恨之入骨却不敢说他的坏话，因为这是皇帝派来伺候皇后娘娘的。 只能向诸位皇子公主禀明苏烨的治疗之法，准备借刀杀人。 “诸位殿下，是这样的，这位苏大人本是一位死囚，前几日向陛下进言天花治疗之法以求活命......” 太医院院首赵齐峰出来解释道。 取牛痘治疗母后的病，牛痘之疾加上人本身的天花之毒，岂不是毒上加毒？！ 听完，诸位皇子公主震惊不已，这不是毒害母后吗！ “放肆！这等妖人是谁说给陛下的，你给我出去！” 刚才那位公主出声怒道。 在场的皇子公主和太医们皆是议论纷纷，愤怒的，看苏烨好戏的。 太子朱标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信了这么一个妖人之话！ “安庆，你退下！” 苏烨恍然大悟，这位原来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欧阳伦的妻子，安庆公主。 朱标眉头紧锁，刚想抬手驱赶苏烨，二虎连忙上前低语道： “殿下，陛下有旨命苏烨全权负责照顾皇后娘娘和皇孙殿下，还允他便宜行事之权。” “什么？！” 朱标顿时震惊不已的看向二虎，别说朱标了，就是周围的皇嗣和太医们都傻了。 陛下命苏烨全权负责，还便宜行事？ 朱标最是不敢相信： “父皇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二虎也是没办法道： “确实如此啊，太子爷，您看.....” “太子殿下，您应该劝劝陛下才是，怎么能听这种小人的话，这是害了皇后娘娘啊！” 赵齐峰连忙说道。 苏烨眯眼看向对方，看来有人不把自己这个钦差当回事啊。 “汝是何人？” 赵齐峰不屑一顾道： “吾乃太医院院首赵齐峰。” 身旁之人忙附和道： “赵大人乃是我大明国手，当今杏林圣手！” “好胆。” 苏烨上前冷声道： “劳烦二虎将军重复一遍陛下圣旨。” 二虎立刻拱手道： “圣旨命苏大人随行侍奉皇后皇孙，关键时刻，允其便宜行事，本将率侍卫随行，所言皆为君命！”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天崩地裂。 毛镶不过鹰犬之辈，二虎可是陛下的贴身亲卫他随行苏烨？ 所言皆是君命！ 就连朱标都傻了，这个苏烨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何在此事上这么相信苏烨？ “你两次三番阻挠本官为皇后娘娘诊治，你是何居心？！” 未等众人回神，苏烨立刻斥责道。 赵齐峰呆若木鸡的看着苏烨，随即苏烨扭头寒声道： “二虎，此乃何罪？！” 二虎随即带领一众亲卫上前，霜刃微漏面无表情道： “违抗圣旨者，死！” 死之一字，赵齐峰双腿一软扑通跪在苏烨面前。 苏烨盯着对方道：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我，我不是有意为之，我......” 赵齐峰年近六旬，此刻却被吓得嘴唇发抖话都说不全。 周围的皇嗣们看了都觉得苏烨狂妄残忍，朱标一言不发看着苏烨。 苏烨则是余光看了眼朱标，当然不可能在这打太子的脸。 “赵齐峰，你记住，今天若非太子殿下在此，本官定不轻饶，若再敢阻挠，本官必请尚方斩马剑，取尔项上人头！” “臣不敢，臣有罪，臣有罪！” 赵齐峰趴在地上，响头一个接一个。 此刻的苏烨，就是皇帝的化身，他全家性命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杀鸡儆猴，苏烨转身来到朱标面前行礼： “殿下，可否允臣进殿为皇后娘娘诊治？” 朱标的声音带着愠怒： “你这般威风，何必问孤。” “殿下和陛下父子一体，臣岂敢擅权不守人臣之礼。” 嗯？ 朱标脸上闪过一丝讶然，这家伙收放自如，怎么也不像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官员，说话倒还中听。 可是还没等几人再说话，突然传来的惊呼也打乱了众人的心绪。 “太子殿下！！” 此刻敢高声呼喊的，肯定是要紧大事。 “殿下，皇孙快要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众人震惊的看着太监，朱标不可置信道：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可能！” 苏烨见此机会，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殿下，行与不行暂且不论，我们先去看看皇孙吧。” 看着苏烨自信的神色，朱标没有说话，率先走向太子宫。 “殿下！雄英他，他！” 太子妃吕氏眼含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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