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旷的大罗殿中。 晏斯蘅手持戒尺,居高临下看她:“伸手!” 沈浣清只是直勾勾望着他。 “小叔,受戒后,我可以离开晏家吗?” 她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托付笑笑。 既然知道晏斯蘅不可能接受笑笑,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晏家了。 倒不如用最后的时间,好好陪在笑笑身边。 晏斯蘅冷冷看她:“你我的孽劫未解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 他就非要她看着他结婚不可吗…… 沈浣清红了眼:“那等你们结婚后,你给我五百万吧。” 五百万,算是他给笑笑的抚养费了。 闻言,晏斯蘅眸色满是失望:“见钱眼开!” 沈浣清没有解释,扯出笑来伸手:“小叔,我就当你答应了。” 晏斯蘅没有说话。 可他的戒尺毫不留情落在了沈浣清的手掌心,痛楚从掌心传达心口。 她下意识蜷手,又生生忍了下来。 七七四十九下戒尺过后,晏斯蘅将一本忏悔经扔在她面前。 “抄完这整本经文,就算抵消你今天犯下的罪孽。” 殿内的烛光,映出她的脸苍白如纸。 晏斯蘅离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胃里也开始抽痛。 她整整抄写了一夜。 抄完最后一页,她的五脏六腑绞痛得难以忍耐,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吐而出。 沈浣清擦了擦宣纸上溅的血,才颤颤巍巍起身。 她推开木门,走出去。 沈浣清的身子过于单薄,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几近透明。 她走了几步,就看见前面的同心桥上站着很多人。 传闻只要将刻着名字的同心锁挂上,就能得到佛祖的祝愿。 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她去买了一个同心锁,在上面刻下晏斯蘅和姜婉初的名字。 算是她送给晏斯蘅最后礼物。 沈浣清正要挂上去,手腕忽得被人攥住。 她手里的同心锁也随之脱落,掉进了桥下的湖里。 随后,她耳边响起晏斯蘅愠怒的声音。 “沈浣清,你为何这般执迷不悟?还敢在同心锁上写我和你的名字?” 他误会了。 他以为同心锁上写的是他和她的名字…… “我不是……” 话出口,沈浣清又没了声,毕竟同心锁已经掉进了湖里,她知道晏斯蘅不会信。 此刻她的沉默,落在晏斯蘅眼里便成了心虚。 他神色间的怒意更深,他将她狠狠一推。 “死性不改!今天你就自己走下山回家!” 语罢,晏斯蘅丢下她转身离开。 山上公路车少。 沈浣清本就跪了一夜,双手双脚酸痛发抖,迈出的每一步都是虚浮的。 好不容易走到城区,刚想叫辆车,人却先一步晕倒在地。 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 沈浣清听见她床边的医生正打着电话:“晏先生,我跟您说过很多遍了,患者得的是胃癌,病情恶化是会死人的!” 病房很安静,电话里晏斯蘅的声音在她听来无比清晰。 “那就等她死了再来联系我!” 电话被毫不留情挂断。 沈浣清的心更是刺痛不已。 而此刻的医生见她醒了,开始跟她本人商量:“沈小姐,您终于醒了,你这身体应该住院化疗了。” 她垂下眼眸,却只是说:“我有自己的考量,麻烦医生再给我开一些止痛药,谢谢。” 医生看着她长长叹了口气,只能答应。 沈浣清在病房里休息时,她收到了保姆的发来的消息。 看到笑笑平安无事,沈浣清放心了不少。 很快,她就恢复力气自己拿着单子去了大厅缴费拿药,顺便办理出院。 谁料到了医院大厅,她竟看见晏斯蘅出现在了医院大门处。 沈浣清登时僵在原地。 小叔不是不信吗?怎么还会来找她? 可转念一想,他或许是来看姜婉初的。 这么想着,沈浣清正要转身离开。 迎面就见晏斯蘅大步走到了她面前,语气冷冽:“沈浣清,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现在都敢联合医生跟我装可怜?” 她心口一滞,到嘴边的解释最后只吐出一句:“对不起,小叔……” 晏斯蘅皱眉还想说什么,却在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时,只剩下警告。 “再有这种小心思,你要的五百万,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沈浣清也不想再解释:“知道了。” 晏斯蘅把她带了回去。 晚上,沈浣清刚吃了两粒胃药,嘴里发苦。 她拿着杯子出房间倒水,正好撞见客厅里晏斯蘅在用吹风机帮出院的姜婉初吹着长发。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沈浣清身形一僵。 她透过玻璃看着自己快及腰的长发。 隐隐约约好像看到曾经故意留着长发,借口让晏斯蘅帮她吹头发的自己。 从前她总想着。 她头发越留越长,晏斯蘅给她吹头发的时间就久一些。 这样,她就可以跟他待久一些,她就可以靠他近一些。 吹风机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沈浣清没有打扰他们,转身回了房间。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长发。 许久过后,她拿起一旁的剪刀,直直剪了下去。 …… 第二天一早。 沈浣清到餐桌边吃早餐时,桌边只有晏斯蘅一个人。 晏斯蘅看着她的短发,眸色变了变:“你怎么突然把头发剪短了?” 沈浣清解释:“觉得头发太长洗得麻烦,就剪了。” 晏斯蘅凝眸,正要开口,却被手机消息通知打断。 晏斯蘅点开一瞬间,脸色骤变。 紧接着,他猛地起身攥紧了沈浣清的手腕。 “沈浣清!你简直是疯了!” 他手里的佛串硌得她手腕生疼。 沈浣清皱起眉头,正要疑惑,却见他将手机屏幕递到了她面前。 只见屏幕上的热搜标题写着—— #揭露京圈佛子不伦恋# 话题下赫然是三年前那晚,她和晏斯蘅亲吻的照片! 下方是清一色的嘲讽评论。 …… 一瞬间,沈浣清手脚发僵。 她下意识摇头否认:“这不是我做的!” 晏斯蘅目光冷沉:“你敢说,这照片不是你拍的吗?” 沈浣清喉头霎时一堵。 这张照片的确是她拍的,是她当年为了纪念自己的告白而拍下来。 可这些年,她从没发给任何人看过!怎么会出现在网上? 见她这副神色,晏斯蘅脸上的厌恶更甚。 “果然是你。” 沈浣清哽声解释:“我是拍了这照片,可我从来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晏斯蘅毫不留情打断。 “够了!沈浣清,我就不该接你回来!” 他将她拽起,关在了禁闭室。 “等我解决这件事,我就把你重新送出国,永远都别再回来!在此之前,你别想踏出这门半步!” 房门紧闭,大白天也阴暗无光。 沈浣清缩在地上,寒意遍体。 母亲去世的那年,沈家的亲戚就将她关在了这样的屋子里,不见天日。 晏斯蘅明知道她最害怕这样黑暗窄小的房间。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将她关了进来。 一时间,她分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没有人给她送吃的,沈浣清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绞痛,胃药不在身边。 她只能硬熬,痛到晕过去又醒来。 不知反复了多少遍。 禁闭室的房门再度被人打开,进来的人却是姜婉初。 沈浣清咬紧牙关,下意识解释:“照片不是我发出去的……” 姜婉初手里端着餐盘,居高临下看着她,笑了:“我知道不是你发的,那是我发的。” 沈浣清猛地抬头:“什么?” 姜婉初眼里泛起阴狠:“我就是要让晏斯蘅彻底厌恶你,这样他才能彻底放下你!” 沈浣清喉头泛苦:“你想多了,他早就不在意我……” 话还没说完。 只见面前的姜婉初手一松,餐盘高高坠下。 哐当一声,饭菜溅到了沈浣清的身上,瓷碗的碎片也划破了沈浣清的皮肤。 可尖叫大喊起来的人却是姜婉初。 “浣清,我好心来给你送饭!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浣清再抬眼,就看见姜婉初猛地自己撞向了墙壁缓缓滑落,而她的下身竟隐隐透出血迹! 听见动静的晏斯蘅跑进来,眼里满是怒意。 “婉初!” 他紧张抱住了姜婉初。 姜婉初哭红了眼:“斯蘅,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对不对?” “一定会没事的。” 晏斯蘅慌忙抱起姜婉初就跑了出去,没再多分一个眼神给沈浣清。 禁闭室大门砰地再度合上。 沈浣清这才知道他们之间,竟然已经有了孩子。 姜婉初的孩子还没出生,他就这么紧张重视; 可她和他的孩子,他却只有一句‘孽种不该留’。 想必,这就是他爱与不爱的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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