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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然拽着他就往前跑。 “操!”宋鹜脚底打了个滑,被人拽着有点别扭,甩开他的手,跟着他一块儿莫名其妙地往前跑:“没有啊!就说了句让他赶紧回来,一开始还挺生气,后来听出箫哥态度软了,也是半哄着说软话的啊!” “操!”沈轻骂了一声,也顾不得脚底滑不滑,大步迈开腿就往前头冲! “诶诶诶!”宋鹜也跟着他一块儿往前冲,并还想伸咸猪手扒拉他,“你怎么……” “不知……耻……丢人现……” 前头有低沉的男音骂声传来,间或着硬物砸在□□上闷响,细听砸落处,似有泥浆四溅。 猛冲的两个人脚步不约而同的一停。 或许不是泥浆。 “我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儿子!你敢做出这种丑事!你明知道!江箫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你怎么敢?!那是她亲儿子!!你怎么敢!?!” 酒瓶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碎,玻璃碎片混杂着粘稠的血肉,掉在了地上,粘进了人的身体…… 江纪封掐着他的脖子,低哑着嗓音压声咆哮:“那是一个男的!一个男的!那男的还是你弟弟! 你懂不懂!那是跟你同桌吃饭同校上学、在同一个家生活了十年的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告诉我!你怎么下得去手!!” 疯狂起来的男人完全没了理智,他骑在倒地抽搐的人身上,在一片血流,抡着墙边的酒瓶,丧心病狂地一下下重击着倒地晕眩人的脸,他听着底下人半笑不哭的呜咽声,愈加疯魔的施加暴行。 “哥!!”懵然过后,沈轻发了疯似的朝地上的血人扑了过去! “我草|你妈老混蛋那是你亲儿子!!”宋鹜狰狞起来,一声暴呵,捋袖子从边上拿俩瓶子,朝早已经走火入魔的男人后脑上猛力砸了下去! 江纪封应声倒地,一头栽倒在鲜血未完全融进的血色雪泥里。 “哥!哥!哥……”心脏顷刻就碎成了残渣,崩泄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沈轻颤抖着双手,抱住倒在血泊里面目全非的人,哭到嗓音全无。 “操,我去打120!”宋鹜见不得这血腥场面,掏手机背转过身,烦躁地来回跺脚打电话。 “哥……哥……”沈轻痛声哭着,脱下外套,给怀里的不断抽搐的人捂住伤口,哑声哭怨着,“你怎么不还手……你为什么不还手……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哥……我错了……我错了……” “轻……”怀里的人似有感知,他声音微弱,轻轻拽了下沈轻的衣摆,朝他张了张嘴。 “哥!哥你说什么?哥!哥!”沈轻忙抹了把眼,低头附耳过去听,“哥,你再说一遍!我能听见,我能听见的!” “轻……”他气若游丝,撑着力气努力地抬起那满是血腥的胳膊,“我……我抱你……一下……你……原谅……我……”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万更请罪! 抱你一下,原谅我吧 第八十九章 早七点,县医院,私人病房。 病床上快瘦脱形了的人,侧贴着脸趴在枕头上,深深凹陷的眼窝乌青一片,红血丝遍布的双眼,正盯着对墙上贴的一张被白灯照得反光的人体构成图,发呆走神儿。 失眠,一夜没合眼,身上宽肥的病号服质量太差,弄得他浑身不舒服。 昨夜刺进身上的玻璃碎渣太多,扎的满头都是,右后脑玻璃片划过时割了个血豁口,缝了四针。他头发也被剃没了,现在光头。宋鹜说他光头也特帅,就是后头缝的那条弯曲的蜈蚣有点丑,刚缝完针就跑出去给他买帽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家伙晕血,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后背上的肉烂了一片,本来缝完针就想走的,医生给伤口做完清理后不让走,说怕扯动伤口或者感染,让他先在这儿趴几天等愈合。 趴几天,学校回不去了,车票也退了,出了临时事故,兼职的品牌方也不可能等他一个人,替身千千万,等再回去,估计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做家教的那个小孩家长倒是不着急,这回补课补作文,随便哪一周都行,但江箫现在也不想见小孩儿,他没心思再哄着谁。 本来没那么多事儿,他昨天出门穿的厚,但他爸站在楼口说冷,他就脱外套给他。 谁会对自己亲爹有防备? 酒瓶子抡到他脑袋上时,他还在伸手给那男人披衣服。 江箫扯扯嘴角,试图来个嘲讽一笑,嘴唇还没舒展开,腥咸的细流就从嘴角刚有点结痂的豁口裂缝处流了出来。 抬手擦了擦,手指触碰到垫在鼻子里固定鼻梁骨的塑料制品,耳朵里仿佛还能听见医生将冰凉的镊子戳进去时,矫正他鼻梁骨拧得那嘎嘣一声。 手腕上缠的厚绷带,裹得跟粽子似的,挺沉,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他就要没了。 沈轻听完这话,甩下他就走了。 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玻璃碎渣当然流不出那样瘆人的血泊,他爸再怎么疯也不至于真的丢了理智,毕竟像他爸这么传统的人,还要留个血脉在。 他就割断他的血脉。 割腕貌似比吞药还要幼稚,他答应过那人自己不会再出事。 他总是违背自己的诺言。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不可原谅,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一直以为他的暴力倾向是遗传的他妈,直到他爸就把他摁在玻璃碎渣上挥酒瓶子狂抡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又一次冤枉了她。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陪他,原先挂在墙上的钟表,沈轻让来给他打针的护士带出去了。他讨厌听见秒针咔哒咔哒的声音,急促迫切的节奏,让他每一次合眼,都有种在虚度光阴的恐惧感和罪恶感。 白灯晃得眼疼,江箫盯得眼睛终于有些疲惫,他转了下头,朝向另一边窗外,闭上眼,嘴唇微动。 沈轻…… . 窗外,极远。 冰雪世界里,医院侧门边。 削瘦的黑影蹲在白漆发黄的墙根底下,从两点半出来,站了蹲,蹲了站,肿着半边脸,守着天黑到雪停。 抬手扑拉掉头发上盖得一层的薄雪,沈轻眯着眼,看着大道上的车来人往,唇缝轻启,吐出一口淡薄的青雾。 脚边,一堆半长不短虚埋在新雪里的焦湿烟头。 他自以为悟性很高,别人一说就会,谁知道费了一整夜的劲儿,才把烟丝吸进了肺。 烟丝辛辣,热气戗肺,没预想中的舒服,但确实够放松神经。 26一盒的黄鹤楼,5毛钱的塑料打火机,隔壁铁皮推车小卖部买的。 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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