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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透了,那两人醉倒在桌边,莫天林踉踉跄跄将他们扶到床上,自个跌坐在一旁,望着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大半辈子无妻无子,却为他这个不相干晚辈的姻缘操心的老头,苦笑了一阵,而后搓搓脸,自去洗漱。 云栖院中,因着慕绍堂新丧,慕绍台和慕锦成又远在安南,今年的团圆饭吃出的都是悲伤和想念,故而,众人只勉强聚了会儿,便早早散了宴席。 顾青竹抱臂伫立在窗前,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盏马灯在寒风中摇曳,如豆灯火瑟瑟发抖,也就只能照亮地上巴掌点大的地方。 “少夫人,窗缝漏风,仔细着凉。”春莺端了酸奶罐子进来,见此,忙取了棉斗篷给她披上。 顾青竹拢了拢斗篷,转身问:“老夫人夫人都睡下了?” 春莺笑了笑道:“按您的吩咐,给每屋都送了酸奶,安神好眠,这会儿,都歇着了。” “你们今儿帮着忙了一整日,累得够够的,快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照顾。”顾青竹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葱绿的荷包,递给春莺,“这是你的,右玉的,我刚才给过了。” 春莺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少夫人,我不要,奴婢不过做些分内的事,怎么还能讨赏,再说,刚才,各屋主子都有赏我。” 说着,春莺从袖袋里摸出几颗二三钱或半钱的小银锞子,这在以前的慕府,都是年节里或办生辰时,撒街面的喜钱,如今各处手头拮据,赏钱自然也跟着减少了。 “那是夫人小姐们的心意,你收着吧,这是我的,你们一年到头服侍我尽心尽力,还不得有点赏啊,快拿着,否则,我可就生气了。”顾青竹说着,将荷包强行塞在她手上。 春莺吸了吸鼻子,低头收了荷包。 入手硬邦邦的一块,沉甸甸的坠手,春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桌上的烛火跳了跳,顾青竹用小剪子绞了半截灯芯,屋里一时暗了下来。 火盆里燃着红彤彤的炭火,烤着床边很暖和,右玉早将被窝用汤婆子焐上了,这会儿睡着,十分舒适。 顾青竹探手摸了下枕下镶宝匕首,心里微叹:“慕锦成,今儿是我们第一个年三十,你可安好?” 漆黑的夜幕下,安南慕家军军营一片混乱,刚刚经过惨烈的厮杀,一处处火点仍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木料帐篷烧毁的焦糊味儿。 营外大树下,宝应用力帮慕锦成脱下沉重的甲衣,急切地问:“爷,你有没有伤着?” 里衣已经全部被血水和汗水洇湿了,被寒冷的夜风一吹,原本的燥热一下子变成冰凉,慕锦成伸手抹下脸上的血污:“都是贼寇的血,我没事,就是胳膊砍麻了。” 宝应这才放下心,想要帮他揉胳膊,慕锦成却拄着刀站起来问:“我二叔怎么样了?” “二老爷无碍,多亏宝兴为二老爷挡了一箭,不过万幸只伤着胳膊,现下已经送去给军医看了,爷不要担心,他不打紧。 当时情形不知道有紧急,要不是赵虎年纪小,够机灵,偷溜出去放了响弹,那可就……” 宝应说着,望了眼不远处着了火的帐篷,有些后怕地缩缩脖子,也将话也咽下去了。 “你去看看其他人,山庄上出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都不能少!”慕锦成沉声道。 “哎!”宝应答应着,转头冲进了黑暗中。 慕锦成提起滴血的刀,往军营中走,沿路问了几个兵士,终于找到慕绍台临时居所,薛宁和梁满仓也在。 他满脸都是血污,里衣前襟更是被染红了,慕绍台一见,立时迎上去,担心地问:“锦成,你没事吧。” 慕锦成将刀挎在腰上,将手伸给慕绍台看,嬉笑道:“虎口裂了,算不算?” 慕绍台抬手用力握握侄儿坚实的双肩:“幸好你没事,否则,我怎么和大嫂交代!” “今日之事,本不是二叔的错,陇素城中,粮草充足,更兼南蛮狡猾如狐,我们一直以来都奉行只围不攻的战术,本就是想要将南蛮耗死。 可裴应都几次三番催我们攻城,还以圣旨相挟,这次居然要我们在年三十晚上强攻,美其名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然而却不知,城中早有防备,还与海外的南蛮勾结,趁夜袭击慕家军后方,他们似乎早已料到,慕家军今夜会全军出击,营帐中,只有指挥中枢神机营,可偏偏是最没有战斗力的。 他们今夜奇袭的目标就是二叔您,只他们没想到,我留了宝兴在这里,另外,赵虎也足够聪明,飞鹰营的铁骑更比他们想象得快。 若缺了其中一项,今夜后果不堪设想! 可,二叔,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凑巧?!” 梁满仓重重地点了点头:“三爷说得没错,我嘴笨说不出来,可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薛宁递过一杯茶:“三爷,先喝口茶,我们正和将军说这件事,先说陇素城中,年三十有防备,不难理解,我们久围不攻,城内一直悬着心,片刻不敢松懈。 可今夜来偷袭的南蛮来路就有些蹊跷了,陇素被困了几个月,被我们围得跟铁桶似的,别说从里面杀出一队人马来,就是飞出只苍蝇,也早被拍死了。 若那些人不是来自城里,而是外来的,那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渡海摸上岸的,又怎么近了军营? 更离奇的是,他们如何知道今夜我们营帐空虚?竟敢摸进来刺杀攻城主帅!” 慕绍台面色铁青,今日,他虽毫发无损,但损失甚大,更可恶的是,裴应都只怕又要借此生事,他眉峰紧蹙道: “如此种种,都证明南蛮比我们想象得更阴险狡诈,不论他们是从陇素逃出升天,还是从海外偷渡入境,显然,他们都把安南看成了自家菜园子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是明目张胆的叫嚣,肆无忌惮的对抗!”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有兵士匆匆跑进来禀报:“报将军,陇素城中的南蛮故技重施,又将百姓押上了城头,咱们将士不忍杀害同胞,这会儿正僵持着。 南蛮扬言,若五更不退兵,就每隔一盏茶的工夫,砍下十个人头扔下城楼,百姓俱都吓得瑟瑟发抖,哀嚎不停。” “他们消息传递得倒快,城内人约莫已经知道外头劫营失败,只剩这一招,罢了,既然不能短时间内攻克,还是撤兵吧。” 慕绍台黯然地摆摆手,转而对兵士说:“传令下去,后撤十里,继续围困。” “是!”兵士行礼后,退了出去。 四人刚想继续讨论下去,就听门口兵士大声通报:“督军大人来了!” “马大人请!”慕绍台起身相迎,其他人等也跟着行礼。 马三宝风尘仆仆,解下肩上披风,招手道:“大家无需多礼,都来坐吧,你们刚刚是在说夜半劫营的事吗?” 慕绍台陪着马三宝在桌边坐下,低声问:“督军大人也是为此而来?” 马三宝点点头:“俗话说,玩了一辈子鹰,今儿却被鹰啄了眼,幸而敌寇未能得逞,否则慕家军和慕将军的一世英名尽毁今夜!” 慕绍台紧紧握着虎拳,敲着桌子道:“南蛮狡诈奸猾成性,任何时候都不容低估,可纵使他们长了七窍玲珑心,也不可能算出我们今夜要夜袭陇素城! 更何况这件事是绝密,除了你我,也就是负责机动的飞鹰营提前半个时辰知道部署,其他的将士,都只有一盏茶的准备时间,根本没机会泄密!” 梁满仓上前,抱拳道:“马大人明鉴,上次为渗透上林县,飞鹰营的人折损了好几位袍泽,大家都憋着劲儿想为兄弟报仇,勾结敌寇的事,是不可能做的!” 薛宁也一脸郑重地说:“慕家军与南蛮斗了五六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百场,虽各有输赢,可像今儿这样,被贼寇掏了后心的事,还是头回见。 今日之事,足以证明军中有内奸毋庸置疑,可绝不会是慕家军中人!” 慕锦成嘿嘿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整个安南军中,除了马大人和我二叔,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且主导了今夜攻城的全部计划。” 马三宝和慕绍台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目光里,极有默契地想到了同一个人! 正在此时,营帐外,传来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来啊,将飞鹰营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跑了!” 这声音对屋里人来说,并不陌生,徐武虽只是郎将,却是裴应都最倚重的心腹,他说这话,差不多就代表裴应都的意思。 恶战刚结束,徐武就来抓人,显然是想将飞鹰营作为勾结贼寇,劫营杀将的替罪羊。 梁满仓一听这话,立时就想冲出去救人,却被薛宁一把拉住。 他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掀开帐门出去了,慕锦成紧随其后,薛宁想把他推回去,却已经来不及。 徐武一见慕锦成,兴奋地大叫:“喂喂喂,这里还有一个,来人,快抓住他!” 薛宁跨前一步,冷哼道:“徐郎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慕家军军营中抓人!” “哼,你们攻不下陇素也就罢了,还差点被南蛮端了老窝!”徐武轻蔑地走到薛宁跟前。 伸出一个手指戳他的胸口,“瞧你们窝囊的,定是你们军中出了家贼,自个舍不得下手处置,只好由我代劳,带回去仔细审问!” 随着指骨“咯嘣”一声脆响,徐武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微明的天际。 慕锦成甩甩手,阴着脸道:“裴大将军没教你怎么尊重人,我来告诉你!” 第五百零五章 内奸 所谓十指连心,徐武托着手,疼得跳脚,朝他的兵士连声叫骂:“狗日的,还不快去抓人,倘有不肯就范者,给我打,往死里打!” 徐武带来的兵士,向来跋扈惯的,见带头的被人撅了手指,哪里肯吃这个明亏,立时拿着家伙什,朝慕锦成围过来。 薛宁挥手,大声喝止:“你们有本事上阵杀敌去,再在这里胡作非为,莫怪我们不念同袍之情!” “狗屁同袍,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徐武狂妄地叫嚣。 慕锦成日日和飞鹰营的兵士一起摸爬滚打,出生入死,早就是异姓兄弟了。先前那群人涌进来,不由分说动手抓人,飞鹰营的兵士没提防,这会儿见要被安个莫须有的叛国通敌的罪名,立时开始反抗,现场一片混乱。 听着外头嘈杂的声音,帐中的梁满仓再也待不住,一个箭步跑了出来,将一个准备背后偷袭慕锦成的家伙一脚踹飞。 慕锦成回头,冲他笑了笑。两人背靠背,紧攥双拳,摆出了对敌姿态。 今儿,慕家军人憋屈,阵前攻城未果,大营反遭偷袭,这会儿还要被人嘲讽诬赖,在场的全都是七尺热血男儿,谁能忍下这口气! 活该徐武等人倒霉,慕锦成等人心里窝着火一点就着,揍起人来,毫不含糊,一众人等被打得哀嚎不已。 其间,早有人见势不妙,跑去向裴应都禀告,少不得添油加醋说慕锦成抗令不遵,带头闹事云云。 裴应都带着人气势汹汹来的时候,混战已经以慕家军完胜告终,而慕绍台正在训诫慕锦成。 徐武一见裴应都,立时抱着手上前,委屈得只差当场滚下热泪来:“将军,你瞧我们被打的,慕家军杀敌不出力,打我们倒是一点不手软!慕将军更是一味袒护他们自己的人。” “没用的东西!”裴应都低骂了一声,他转头对慕绍台喝问:“慕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大敌当前,不想着杀敌破城,反倒同室操戈起来了?你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 就算你不在乎自个身上通敌叛国的嫌疑,可也得为你麾下的将士着想,此番出征,不说给他们一个荣华富贵的前程,起码也该有个清白的名声吧。” 裴应都话里话外都在敲打慕绍台,说他是戴罪出征,什么时候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慕绍台面色铁青,可裴应都仍然是这次征南的统帅,官大一级压死人,他除非想皇上朱案上再多一本弹劾他的折子, 否则,这会儿,他只有忍。 可慕锦成听不下这些话,他走到裴应都面前,扯了扯嘴角:“裴大将军这话说得可笑,我们在自个的军营里,突然跑进来几只乱吠的野狗,您说,这样不长眼的畜生,不打死,还留着过年啊!” “你骂谁是野狗!”徐武气得跳脚。 “谁应骂谁。”慕锦成冲他翻了个白眼,仰头看天。 裴应都气得不轻,大声道:“简直太不像话了!我的命令也敢违抗,还把不把我这个征南大将军放在眼里!来人,将闹事打架的全部带回去,军法处置!” 跟在裴应都身后的兵士,应声而动,朝前逼近,慕锦成等人见此,毫不畏惧地迎上去。 一时间,硝烟未散的军营中,气氛剑拔弩张,双方俱都用力握住剑柄刀把,赤红了眼珠子对峙。 裴应都恼羞成怒,短眉倒竖:“反了,反了,慕绍台,赶快叫你们的人束手就擒,否则,今日战报可别怪我笔下不留情!” “裴大将军,战报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慕绍台忍无可忍,冷哼一声,转而朝北面抱拳道,“皇上是一代明君,向来明察秋毫,该赏该罚,自有道理,我等功过得失,皇上心中有一杆秤,无需裴大将军费心粉饰!” “好好好,好得很!”裴应都几乎咬碎了牙,他一甩袍袖喝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抓人!” “锵啷啷”一阵兵器作响,两边兵士拔出了刀剑,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就要上演。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帐篷的门帘一动,马三宝沉着脸从内走出来:“瞧你们一个个的出息!都这般骁勇,我怎么没见你们破了陇素城?不说各自反思原因,倒有精力在这里内讧!” 裴应都完全没想到,马三宝会在这里,且好像是待了很久的样子,只怕刚才徐武行事的时候,他已经就在这里。 他眼珠一转,迎上去道:“马大人,都是下官御下不严,叫您看笑话了,我这就将人带走,严加盘问,一定查出是谁走漏了消息!” 马三宝挑眉,意味深长地问:“噢?裴大将军也觉得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这肯定的呀,要不然……要不然贼寇怎么会有防备,且敢来偷袭!”裴应都双手一摊,拔尖了声音道。 马三宝淡淡一笑:“按理,擒贼先擒王,若南蛮当真是为陇素脱困来劫营,抓住你我中一个,都比杀慕将军管用吧。 毕竟,征南大军不止慕家军几万人,我是督军,你是征南大将军,项上人头可比慕将军金贵多了,裴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或许贼寇摸错了营帐?”裴应都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故做思考状道。 “所以,若说要查走漏消息的内奸,必须把网张得更大一些,全军都要挨个盘查,这事必须要有个交代,否则,皇上那儿,咱们都没脸面。 今儿,我就先将闹事的带回去问话,其他的,你抓紧办,至于战报……,今日是年三十……”马三宝望了眼东边泛起的鱼肚白,纠正道,“不,是大年初一。” 新年第一天,胆敢把战败的消息报上去,简直就是触皇上霉头,就算裴应都吞了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 毕竟,官丢不得,命更不能丢! 裴应都想到这里,背脊发凉,马三宝提议查内奸,无疑是个拖延时间的好办法,若是挨过了上元节,再弄几个替罪羊顶罪,这事就算风平浪静过去了。 裴应都默许了马三宝的说法,但徐武是他的心腹,他不想他被带走,遂忿忿道:“马大人,闹事的是慕锦成,徐武手指都被他掰断了!” “你是担心我那里没有好的军医吗?”马三宝面沉如水,斜睨了他一眼。 马三宝久居高位,早就练就了不怒自威的气势,裴应都虽觉他会偏袒慕锦成,却不敢明言,只得赔笑道:“马大人说哪里话,徐武位卑人微,怎么能劳动您的军医。” “都是治病救人,哪里还分贵贱!”马三宝看也不看他,径直负手走了。 显然是不耐烦了。 慕锦成紧随着去了,裴应都对徐武使了个眼色,后者捧着伤手,不情不愿地跟上。 进了营帐,马三宝头一件事,就是叫亲卫将徐武送到军医处接骨,指骨不同其他处的大骨,接起来,十分考验医者的医术和技巧,故而,时间会长些。 况且,军医是马三宝的军医,只要亲卫一个眼神,他有的是法子留住徐武,大不了多失败几次,反正疼的也不是他。 营帐内,马三宝与慕锦成对坐,他亲手泡了一杯茶,递给他:“说说吧,你对当下的情形,有什么看法?” “大人既然问我,我便斗胆一说,今夜幸而没有出大意外,若我二叔当真遇刺身亡,慕家军将群龙无首,蓝将军不擅陆战,督军您的亲卫不过几千人。 到时裴家军一家独大,您觉得他是继续为大黎国效力,还是会在安南自立为王?”慕锦成呡了口热热的茶,低声问。 “自立为王?”马三宝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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