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的贡茶该是雨前的,虽说这个更稀少,但在京中,也不是没处寻摸这一点,我可以暂且信你,但却不足以推翻整个案件,你可有其他的,比如人证?” “我们这次来时,临进京城时,再次遇见截杀,万幸逮着一个活口,这会儿就在外头马车上。”顾青竹亮出了最后又最关键的底牌。 “将他带进来!”男人抬手又扔出一根竹签。 两个差人应声而去,很快就到了门外,熊永年撩开车帘,将一个裹着黑袍的人扶了下来。 “嗖”一支飞驰的箭带来了一股盛夏凉风,拂过差人耳边的碎发,“扑哧”一声,直入黑衣人的左胸,鲜血在他身上绽放出妖娆的花! 在刑部大堂外突发猎杀,顿时引起围观百姓的恐慌,众人四下奔逃,慌乱躲避,刑部差人夹在人群中,纵使挥舞着佩刀,却连射箭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而此时慕家护卫全围了上来,熊永年极速飞身追踪箭来的地方,比他快的,是他的女儿熊吉。 她一直隐藏在对面屋脊上,那人一放箭,她便发现并往这边赶,只可惜,那人选的地方实在刁钻,夏日树木繁盛,他就藏在一根正对刑部大门的枝丫上,射出那支箭后,转身就逃,他轻功极好,在树枝间如猿猴一般腾挪跳转,如此不仅能很好的隐藏身形,速度还很快。 熊吉师承缥缈峰,轻功是最拿手的,但屋顶的瓦片溜滑,比不得树枝柔韧,她纵然使足了全身功力,也被那人拉下了距离,眼见着,前面的人影越来越小,几乎就要逃脱了。 而熊永年自后追来,尚赶不上熊吉,离那人则更远了。 正当他们父子着急万分的时候,前面凌空出现四个黑衣劲装男子,他们手中牵着一张大网,朝树冠兜头压下! 此网好似铁刃所制,阳光下泛着冰冷的白光,四人一路下挫,所过之处,枝断叶落! 而那人如同一条落网的鱼,为免被刀网割成碎片,只得跳下树逃跑。 就是这半盏茶的功夫,熊吉已经追到,她跃下屋脊,腰间的软鞭已如灵蛇吐信一般缠上来! 男人抽刀应对,他不敢恋战,欺熊吉是女孩子,刀刀重压,招招致命,只图速战速决。 正当熊吉无法取胜的时候,四个男子弃网拔剑,一起攻上来,他们的功夫出神入化,又配合默契,若不是为了捉活的,那男人不知死多少回了。 熊永年赶到时,正见此情形,因不知来人何意,他也加入了打斗。 以一敌六,神仙也难挡,男人一个招架不及,手臂被刺了一剑,而后动作迟滞,身上连中几处,终于力竭倒地。 四个男子似乎很熟悉死士刺杀法则,第一时间敲掉了他藏毒的牙齿。 熊永年一把拽下他面上的黑布,半点不惊诧地说:“白夜,原来是你!” 被熊吉软鞭反捆住的白夜,冷然道:“没想到中了你们的计!” 熊永年躬身向四位陌生男子行礼:“多谢四位侠士相助!” 领头的人回礼:“不必客气,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不待熊永年细问奉了谁的命令,刑部的差人就已经赶到,他们骂骂咧咧,粗鲁地推搡白夜,熊永年父子跟了上去,没想到,那四个人也一同来了。 白夜来到大堂上,一眼望去,除了慕锦成夫妇,还看见那个原本该被他一箭射死的人,他此刻解了黑袍,好端端站着,他身上不仅没有中箭,甚至没有昨夜被虐打的任何痕迹。 “慕锦成!”白夜几乎把一口钢牙咬碎! 他混迹江湖二十年,居然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纨绔手上,这教他如何甘心! “白夜,咱们兄弟多年,我什么都没说,你居然想致我于死地!”一直捂着左胸伤口的男人,眼光如刀一般恶毒。 “丁武,你上次只身逃回,就已经是死人了,这次又是只剩你一个,你觉得你还能活么!”白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谁在堂下喧哗!”大案后的男人猛地一拍惊堂木。 白夜和丁武齐齐噤声。 之前说话的劲装男子领头人,上前抱拳道:“在下蓝府副统领,江域,奉命协助查案。” 大案后的男子一听蓝府,立时整冠掸衣,小跑到他跟前道:“这等小案,哪劳阁老挂念,江统领请坐,快请坐,与史某共同审案。” 对于他过于热情的巴结,江域冷冷道:“审案是史明史大人的职责,而江某只是一介武夫,今日负责观审,阁老还等着我回去复命。” “是是是。”史明退回到大案后。 不过走了几步,他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一番。 蓝浔突然插手此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朝中局势,因安南海寇变得十分微妙,慕家案已经定案几个月,之前一直无人管,今日不仅有人敲了鸣冤鼓,还有人暗杀人证,蓝家更是强势出手。 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史明心里直打了鼓。 如今别无选择,只好依律裁定了。 “慕家人,继续说。”史明挥挥手,他的语气较之前好了几许。 顾青竹指着丁武道:“这就是那日截杀我们的人,他在我面前亲口承认,他的主子是南苍县的钱家大公子钱涨,而这位急于杀人灭口的正是钱涨的长随白夜,有此两人,慕家冤案定是钱家所为。” 白夜强横道:“一派胡言,是你们毁了我们大少爷的亲事在前,我们才不得不出手报复!贡茶案无凭无据,如何算在我们头上!” 顾青竹圆瞪杏眼,厉声反驳道:“报复?豢养死士来报复?至于亲事,分明是钱家勾结宋家,强娶表小姐,我们若不救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姑母!” 说罢,顾青竹伏地磕头:“青天大老爷明鉴,钱家觊觎慕家在茶业中的地位,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后见我用炒青技艺胜了斗茶大会,更是心生歹毒。 不仅半夜火烧贡茶库房,还勾结原茶马司副使丁永道,骗取我公爹的签名,而后故意损坏贡茶,以致慕家获罪,这其中种种,钱家脱不了干系!” “你这些都只是怀疑,做不得数!”史明往椅背上一靠,漠然道。 江域冷声道:“这次慕家遭遇的截杀,我们四个和袁统领恰好遇着了,还和那些人交了手,武功路数确实不像寻常护卫家丁。 史大人,钱家到底是不是贡茶案的幕后黑手,慕家人已经给你这么多讯息,我想,你只要肯查,定会有结果的。” “是是是,我这叫人去南苍县捉人。”史明在签筒里拔了根签扔下去,“速去南苍县拿人!” 他说完,谄媚地看了一眼江域,而后者对他的讨好,视而不见。 一班衙役立时领命而去。 “今儿,就先到这里?”史明厚着脸皮,锲而不舍地问。 “这案子几时再审,我得跟阁老交代。”江域沉着脸问。 “天气炎热,这一来一回,起码得二十天。”史明苦着脸道。 “二十天?”江域眼皮微抬,尾音拔高。 “怎么也得十五天吧。”史明讨价还价,声音却低了下去。 “最多十二天!否则……”江域没说完,已经拂袖而去。 “啊?是是是!”史明看着他的背影,连连点头。 熊永年一直在外头听审案,当得知那日出手相助的是他们,立时赶上来致谢。 江域面含微笑,拱手还礼:“不必客气,还是快些将慕公子送医吧。” 此时大堂上,史明盯着丁武白夜看了会儿,十分丧气地挥挥手,命人将他俩收押,而他则回后堂去了。 熊永年带着四个人进来,将慕锦成抬了出去,马车上早铺了松软的垫子,顾青竹小心翼翼扶他趴着。 为了减少颠簸,马车走得很慢,顾青竹看他背上的鲜红,已经洇湿了整个后背,万分心疼,却又不敢动,只紧紧抓着他的手。 慕锦成感觉到她手心的汗,遂安慰道:“你别担心,熊叔不是早打通关系了么,只是皮肉伤,最多三五天就结痂了。” 顾青竹嗓子里只觉被茅草哽住了,说不出来,只点了点头。 谭立德早准备了热水和伤药,待慕锦成抬进来,就开始清洗上药。 “还算万幸,皮肉虽伤得厉害,筋骨倒是没事。”隔了半晌,谭立德出来,对焦急等待的众人说。 熊永年松了一口气,问:“这会儿能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做。” 谭立德拧眉道:“吃食倒是好办,只是今儿夜里恐怕要起高热,半刻不能离人。” 顾青竹赶忙说:“我懂些医的,夜里就由我来照顾吧。” “也好,但如果高热不下,你一定要来找我!”谭立德点点头,还不忘叮嘱一句。 众人都出去了,顾青竹打了温水,给他擦汗,刚才为了治伤,身上的外衫被直接剪掉了,下面只着一条亵裤,精壮的上身赤裸着。 第四百三十五章 难熬的一夜 纵然自腰上一指到大腿根都被裹上了细棉布,仍无法遮掩他宽肩窄腰,肌肉紧实的完美身形。 而这时的顾青竹,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甚至忘记了害羞,她轻柔细致地给他擦拭,一心只想让他清清爽爽,趴着舒服点。 背上虽然敷了药,新鲜撕裂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疼,慕锦成拧眉偏了下头。 “很疼吗?”见他一动,顾青竹赶忙丢下水盆的帕子,低头问。 她亮晶晶的眼眸近在咫尺,满满的都是担心和不舍。 “青竹,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慕锦成微眯着眼睛耍赖,像一只弱弱的小奶猫。 这分明是句谎话,上次他在顾家坳被野蜂蜇了,也是这样说的,那时她还不情不愿,而此刻,她宁愿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顾青竹伏在床边,勾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颤抖微凉。 仍旧是短短的几息,仍旧是记忆里软糯带甜的味道,只是较上次多了害怕失去的紧张。 为了缓解顾青竹的担忧,慕锦成转转眼珠,找了话题道:“青竹,你说,蓝浔为什么要突然插手我们的案子?难道是因为兰夫人?” 顾青竹出去重新打了水,坐在床边给他摇扇子:“应该不会吧,我们进城前,还不认得兰夫人呢,熊叔不是说,蓝浔是主战派,安南局势不稳,他或许是想让二叔重披战甲。 若是如此,总不好让他后院不宁,与其到那个时候被动放人不讨好,还不如现在主动帮忙,说不得还落个感激涕零,精忠报国。” 慕锦成像条虫子似的往前拱了拱,将脑袋枕在顾青竹腿上,他之所以敢如此,就是掐准了顾青竹这会儿心软舍不得他难受。 顾青竹被他大胆的动作,吓得后背发僵,但见他好似舒服了些,也就随他了。 慕锦成阴谋得逞,背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遂道:“你说的挺有道理,可我瞧着史明不太想查钱家,若不是江域压着,他今日恐怕就当场驳回我们的请求了。” “你吃了这么大的苦,怎么能轻易算了,我瞧着戏文里常唱什么三堂会审,我们这案子若是会审,史明就不敢一手遮天了。”顾青竹颇有些气愤地说。 慕锦成琢磨了下道:“三堂会审也叫三司会审,需要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共同审案,若想要这样,就必须将案子闹大,牵扯的人越多,越难办,才会被重视。” “闹大?”顾青竹呢喃着重复了一句。 “青竹,我好困。”慕锦成打了个哈欠。 顾青竹不再说话,只换了一只手拿扇子,不疾不徐地给他扇风。 日影西斜,慕锦成午饭只喝了一点米汤,顾青竹见他睡了一下午,还没有醒,眼看要到晚饭点了,她轻轻唤他:“锦成,锦成。” “唔。”慕锦成拧眉低哼了一声。 他做了一个美梦,正与顾青竹徜徉花海,怎么也不肯睁眼。 顾青竹听出他声音的暗哑,伸手一摸他的肩膀,光洁的皮肤微烫。 显然是起热了,这比谭立德预料得早! 她急忙将他的脑袋挪到枕头上,赶着去拿凉水里的帕子,却不料腿麻了,一下子歪在脚踏上。 顾青竹顾不上自己跌疼了,一瘸一拐地去拿帕子。 熊吉一直在外面,听见动静,敲门问:“少夫人,怎么了?” “三爷起热了,你换盆加冰的冷水来。”顾青竹在给慕锦成擦拭降温,头也不抬道。 熊吉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不一会儿,端来了一盆井水,另有一个仆人送来一个用小棉被包裹的冰桶。 眼下正是盛夏,高门大户都在用冰避暑,以致于冰比肉还要贵,熊管家托了人,才高价得了这么一点。 顾青竹用掺了冰的水继续给慕锦成擦,隔了会儿,体温果然下去了些。 这时,慕锦成也醒了,他看见顾青竹手指红彤彤的,自责地说:“我这一伤,倒让你吃苦了。” “今儿天热,我也沾光凉快凉快。”顾青竹笑了笑,将手放在后腰上捂着。 “少夫人,晚饭好了。”熊吉拎进来一个食盒。 薄粥小菜和米饭肉蔬。 “我要吃饭,不喝这个寡淡的粥!”慕锦成瞥了眼顾青竹手里的勺子,不满道。 “你这会儿伤着呢,吃点清淡的比较好。”顾青竹哄他。 “我要吃肉才好得快!”慕锦成盯着桌上那碗肉。 “只许吃一半。”顾青竹没法,只得与他讨价还价。 慕锦成眨了下眼睛,算是答应了。 让媳妇喂饭,之前都是他想足了点子骗她的,今儿倒是实实在在地享受了一回。 慕锦成吃饱了,就催顾青竹去吃。 熊吉隔了会儿送了汤药进来,将食盒收走了。 伤口火烧火燎,慕锦成趴着难受,又翻不了身,只在床上扭来扭去,顾青竹在他身下塞了一个长抱枕,让他靠着,微微侧着躺躺。 “这也太遭罪了!”慕锦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仰头道。 “再忍忍,谭先生说,熬过今晚就好了。”顾青竹依旧给他打扇。 “青竹,你给我念念书呗。”慕锦成百无聊赖,朝书架努了努嘴。 “这倒稀罕了,你不是一看书就打瞌睡的么。”顾青竹轻笑,依旧去了。 这里原是钱庄,多是账册之类,顾青竹翻了翻,并没有什么闲书,倒是有本存户名册,她拿出来翻了几页,只见上面登记着很多人名和住址,有的还有官职之类。 慕锦成见她站在那里低头看什么,遂道:“翻到什么好看的,也不念给我听。” “天赐十五年春天,史明在我们这里曾经存过百万两黄金,不过,没等过年就全提走了。”顾青竹折回来,拿了册子,指着一处笔迹,给慕锦成看。 “一个管审案的员外郎,若按俸禄算是根本没有这么多钱的,但他敢在三生存这么多,就表明他之前是很信任三生的。 可他提钱的时间非常玄妙,到底是他预先知道了什么,还是运气太好刚好避过了三生挤兑风波,要不然,他的这些钱非得曝光不可!”慕锦成眯着眼睛想了会儿道。 顾青竹补充了一句:“也许是有人拿他这些不干净的钱相要挟,让他故意判二爷的罪。” 慕锦成拍拍抱枕:“对,史明不想被翻案,或许就是为了保住他这些或者更多的钱。” “史明不可信,我要是能见到九公主就好了。”顾青竹咬了咬唇。 “安南海寇猖獗,五年前,大黎国可以打败那些南蛮,如今怎么可能让公主下嫁给海寇求和!等着吧,这或许是一个转机,皇家久不立储君,朝中两派争斗不休,皇上坐观虎斗,现下也该有个说法了。”慕锦成联系之前各种说法,推测道。 “唉,如今也只好等了。”顾青竹叹了口气道。 “放心吧,咱们一定能将二哥他们救出来的。”慕锦成捏了下顾青竹的手。 他的指尖像一截火红的炭,顾青竹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你又起热了?” 再摸他身上,比刚才更烫,像冬日里烧得正旺的火炉。 顾青竹丢下名册,着急忙慌地拧冰帕子给他擦拭。 然而这次,高热来得迅猛无比,顾青竹几乎将一桶冰块都用光了,热度依然没有半点降下来,慕锦成已经昏过去了。 “熊吉,快请谭先生来!”顾青竹冲门外喊了一声。 今夜凶险,谭立德在厢房里和衣打盹,一听熊吉的声音,立时提着药箱来了。 看着昏睡的慕锦成,谭立德立时开始施针。 熊永年紧跟着趿拉着鞋子来了,顾青竹问:“熊叔,咱们厨房有烧酒吗?” “我这就去找!”他转身急匆匆走了。 两刻钟后,在针灸和烧酒擦拭的双重作用下,慕锦成的呼吸慢慢平稳,高热有惊无险地压住了。 谭立德抹了抹头上的汗:“三爷身子强健,少夫人应对得当,若后半夜高热不再起,这就算是熬过去了。” “谭叔,熊叔,您们快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行。”顾青竹催促道。 两人点了点头,一起出去了。 顾青竹一夜不敢睡,时不时探一下额头的温度,虽还是有些烫,但比之前好多了。 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撒进来,街市上传来小贩断断续续的叫卖声,顾青竹揉揉眼睛,又摸了摸他的肩膀和颈窝,汗津津的,第一次有了凉意。 她松了一口气,这一夜终于熬过去了。 “青竹!”慕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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