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古言 1v1）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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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绍歌…… 陆沉翼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再也支持不住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陷入昏迷前，看着一匹匹雪狼朝自己扑来，眼里爆发出对事物的欲望。陆沉翼脸色苍白的倒在了雪地之中，脖子上的鲜血将他那黄色的剑穗一点点染红……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阵焦急的声音：“陆沉翼！” 第20章陆沉翼醒来时，卫绍歌正在替他换药。见到他醒来，卫绍歌松了口气：“你醒了。” 陆沉翼有些费力的起身，自己手上的伤口被人妥善的包扎好了，虽然还有些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但还可以忍受。陆沉翼想到那些狼，有些担忧的将卫绍歌上下扫视了一番：“你可有受伤？” 卫绍歌摇了摇头，真心实意道：“此番多谢。” 要是她们再晚回来一步，再晚些发现雪狼的弱点，陆沉翼就会彻底没命了。卫绍歌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陆沉翼你为何要为我这么拼命，我说了你不欠我的什么。” 陆沉翼催下眼眸，声音有些发紧：“绍歌，我只是想让你信我。” 说着，他深沉的眼眸看着卫绍歌：“现在你有一点点信我了吗？” 陆沉翼现在哪里还有心狠手辣指挥使的模样，此刻他只是一个面对心上人感到紧张的普通人罢了。卫绍歌愣了愣，这是陆沉翼很少对自己放下浑身戾气的时候，这种相处她盼望了许久，也等了许久。可惜卫绍歌已经不需要了。卫绍歌叹了口气：“陆沉翼，这些话要是你早些对我说，那该多好。” “可惜，我不愿再被困在陆府之中，也不想放下我的长枪，更不想离开我的将士们。” 卫绍歌眼里一片坚定：“陆沉翼我不愿再舍弃我的任何东西了，我们注定回不去了。” 陆沉翼听完这些话，心里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他一直只想弥补自己的遗憾，可是却忘记了卫绍歌和他在一起时受过的委屈。这些委屈都是因为自己。陆沉翼声音沙哑无比：“绍歌，我明白自己以前对你……可我……” 可我愿以命担保，今后断然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可惜陆沉翼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给牢牢堵住，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自从他当上锦衣卫后，他的世界里就满是杀戮，他的性子也越发的沉闷。卫绍歌轻笑了笑，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没想到指挥使大人也有示弱的时候。” 她站起身来，浑身轻松：“陆沉翼，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帮了我，你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陆沉翼的手猛然抬起，可是在快要触碰到卫绍歌时停了下来。卫绍歌的背影也没在为他停留，陆沉翼这才明白，他早已失去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了。 …… 此次袭击，让敌军措手不及，蛮疆军恐怕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修整，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研究他们的巫术。卫绍歌爬上一座小山峰前，将手里的烈酒倒在地上，对着山头磕了几个头。 “爹娘，您们放心，边疆有孩儿守护，断然不会让您们失望。” 以前只要打了胜仗，爹娘就会带着她来这里看夜空，一边吹着山风喝着酒。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军营，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将士们，卫绍歌心里的那抹担忧就会被抹平。她爹说过：“绍歌啊，我们守护的，不过就是像这样的平凡夜晚罢了。” 时过境迁，现在躺在此处的，只有她一人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卫绍歌偏头，只见陆沉翼坐在她身旁，与她一同观看这夜色。卫绍歌轻笑一声，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要是他们之间没有成亲，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知己。你懂我的难处，我知你的苦衷，这样多好。第21章边塞的气候变化无常，今夜的温度比起前些日子来说更加的温暖。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卫绍歌感觉到，今夜是他们相处最为轻松的一次，不再有那些怨恨，不再有那些戾气。有的只是平静。陆沉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披风，盖在卫绍歌身上。他突然开口：“绍歌，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当年知道你为我付出的这些，结局可是会不同？” 卫绍歌摇摇头：“我不知，但我想，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不舍。” 陆沉翼眼里有些许惆怅，这是他少有情感外露的时刻。他一直是个木讷之人，求得卫绍歌的原谅的方式也很傻。或许卫绍歌喜欢的，也只是之前那个还没有见识到朝廷这些肮脏手段的陆沉翼罢了。卫绍歌指着山下那些将士道：“陆沉翼，我之前以为只要嫁给你，心里的那些愿景即使无法实现也没有关系。” “可是当我选择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其实那些愿景一直藏在我心里的角落，我只是欺骗自己不在意而已。” “现在这样，我很满足，愿你也早日走出来，好好看看这盛世。” 卫绍歌站起来，将脚下的‘盛世’一览无余。陆沉翼看着她有些狡黠的笑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陆沉翼猛地拽紧了双手，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可我，只想再次站在你身旁，再次拥有你……” 他低头苦笑了一番，怎么可能释怀呢？眼前这个女子，恐怕他此生都不会忘记了。他的盛世，就在眼前啊。几日后，敌军全面来袭。黑压压的一片，大有不破楼兰终不回的气势。这次居然是蛮疆王亲自带兵。看到卫绍歌，他的眼里迸发出一阵恨意：“你砍了我儿的一只手，我就要砍下全大宴的手为我儿谢罪！” 卫绍歌冷笑一声：“今日，我定取下你的头颅，来祭奠我大宴将士和爹娘的在天之灵！” 爹娘，当年您们没有回来，如今请看女儿战胜他！号角声响起，两军一瞬间纠缠在一起。这次蛮疆不再小看卫绍歌，做足了应对准备，卫家军明显有些力不从心。陆沉翼亲眼看着前些日子还邀请过他喝酒的男人，如今浑身插满刀剑倒地不起。他一直掌管朝廷内部，如今才真正见识过战争的残酷。陆沉翼眉眼一沉，一把将敌军的脑袋砍了下来。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卫绍歌想要守护的是什么了。是大宴的安危，是百姓的笑容，是将士的性命。卫绍歌此刻杀的双眼泛红，蛮疆王室歌难缠的对手，阴险狡诈，她的爹娘都命丧与他之手。 “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以祭我爹娘在天之灵！” 蛮疆王满眼阴霾的笑了笑：“原来你就是卫将军的女儿，看在相识一场，我马上送你很你爹娘相聚！” “他们败在我的手上，你也不会例外！” 卫绍歌被他刺激的眼眶发红，扰乱了心神，提枪再次朝他冲去，可就在刺向蛮疆王的那一刻，他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上路吧，卫将军。” 下一秒，卫绍歌脚下的石头猛地凹陷下去！此处居然是空的，一阵巨响，无数的巨石朝着她滚落下来！ “可恶！”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卑鄙！ “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说着卫绍歌一把抓住他的脚，将蛮疆王一同扯下来。蛮疆王没想到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一时不备和卫绍歌一起掉了下去。 “不！” 蛮疆王死死的抓着她的脚踝，看着慢慢滚落的巨石，卫绍歌心里不再畏惧。她做到了，虽死无憾。 “绍歌！” 陆沉翼此刻的样子她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浑身都是血污，狼狈不堪。陆沉翼双眼通红，脸上充满了惧怕和哀求，声嘶力竭道：“绍歌，不要！” 下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跳入了这巨石阵中。卫绍歌不可置信看着跟随者身后那些巨石一同跳进来的人：“你疯了！” 你真的会死的！陆沉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将她抱进了怀里：“说了不会让你受伤，我不能再食言了。” 要是有来生，绍歌，我断然不会再放开你了…… 第22章这场大战，双方都损失惨重。卫家军足足挖了几天，才将卫绍歌和被砸的浑身是血的陆沉翼给挖出来。卫绍歌整个人都被陆沉翼死死的护在怀里，只是受了些轻伤。反而是陆沉翼被砸的简直可以说是血肉模糊。蛮疆王也没死，被卫家军带了回来。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口，卫绍歌抓着李太医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陆沉翼呢！他……他还活着吗？” 卫绍歌当时就是抱着同归于尽去的，只要蛮疆王一死，她的大仇得报，大宴的危机也解除。她虽死不悔。可是卫绍歌没有想到，陆沉翼居然会不管不顾的冲过来，将她从地狱拉回来。巨石掉落的速度很快，就算是她都不一定可以赶得上，可是陆沉翼却做到了…… 卫绍歌的脑海里始终浮现出路沉翼看她的眼神，那眼神里有不舍，也有……爱意他是真的爱上自己了…… 李太医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将军，指挥使大人他的一只手被砸断了，就算接上筋骨，以后也不能握刀了。” 卫绍歌眼眶一片通红，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成句：“我想……去看看他……” 李太医叹了口气，将门打开。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人，鲜血隔着纱布渗透出来，简直不成人样。一眼卫绍歌剧彻底失去了全身力气。她哆哆嗦嗦的握住陆沉翼的手，床上的人即使在昏迷中也还是抖了抖身体。卫绍歌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你这个傻瓜……” …… “傻瓜，你为什么要救我？” 一道声音在陆沉翼脑海里回响，陆沉翼睁开眼，入眼是一片黑暗。昏迷前那钻心般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见，他这是，来到阴曹地府了吗？可是下一秒陆沉翼的眼前闪过一阵白光，卫绍歌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卫绍歌问他：“这样做，值得吗？” 陆沉翼笑着看着他：“值得。” 卫绍歌偏了偏头：“即使我依旧不会原谅你，你也觉得值得吗？” 陆沉翼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值得。” 为心爱之人做的一切，他都心甘情愿，只是可惜他再也回不到京城，不能和朝朝赔罪了。画面一转，不知何时他们回到了当年的擂台上。卫绍歌伸出手，带着诱惑道：“你愿意随我来吗？” 当年卫绍歌也是这样，在盛开的桃花树下伸手将自己拦下，笑着问自己的名字。可这一次，陆沉翼抓住了那只伸出来的手，眼底含笑：“能跟随姑娘，在下荣幸之至……” 一片白光闪过，陆沉翼慢慢走出了那篇迷雾。一道充满喜悦的声音传来：“醒了醒了！陆大人醒了，快去告诉将军！” 陆沉翼眼前还是模糊不清，但他一眼就看见了面前那张熟悉的脸。这张脸和梦境那张脸重合在一起，让陆沉翼失了神。他看见眼前的女子在自己将发绳还给她后，羞红着一张脸将自己拦下。 “你叫什么名字？” 陆沉翼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在下陆……沉翼,很高兴……认识姑娘……” 卫绍歌一愣，泪水在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当年那句迟来的回复，如今她收到了。第23章李太医说，要是陆沉翼今夜还没醒来，那么他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幸好，在这最后一夜，陆沉翼睁开了眼。能够喝药后，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只是他一只手和一只脚都被石头砸断，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面对卫绍歌的愧疚，陆沉翼倒显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绍歌，能够活着见到你，我就很知足了。” 在看见卫绍歌即将被乱石压倒的那一刻，他感觉的心也要跟着死去了一般。卫绍歌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她欠了陆沉翼一条命，她该拿什么还？ “你的脚伤可以恢复，可是你的手……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拿剑了。” 当年大宴闻风丧胆的指挥使，一手绣春刀斩杀无数罪臣。如今却再也拿不起刀了。卫绍歌光是想到这里，心底深处就传来一阵窒息感。陆沉翼浑身都是伤，背后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此刻只能半趴在床上，这些都是因为她导致的。卫绍歌几乎要被这种愧疚给吞噬。她的声音满含痛苦：“陆沉翼，你怎么这么傻，欠你的这些我又该怎么还？”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陆沉翼的心也跟着身体开始疼痛起来，原来自己还是在无意中伤害了她。他一直在无意识的伤害她。陆沉翼抿了抿干涩的唇，虚弱道：“绍歌，这是我自愿的，就像……你那般。” 卫绍歌许久没有回话，她现在心里一片混乱。可是在与他成婚的这些年，陆沉翼并没有过多为难她，比起让他失去的那只手，简直不算什么。等到她抬起头来时，陆沉翼早已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陆沉翼脸上也受了伤，此刻被包的只露出半张脸，那里还有半点指挥使威风凛凛的模样？卫绍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口，叹了口气。 “陆沉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绍歌语气里充满了惆怅，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帐篷。在她走后，床上的人眼睫微微轻颤，缓缓的睁开了眼。 …… 卫绍歌见了蛮疆王最后一面。卫家军知晓是他夺走了卫老将军的性命，都默契的将他留给卫绍歌来处理。卫绍歌手起刀落，此处以后蛮疆就此陨落。卫绍歌将蛮疆王的头颅放在了那处小土堆上。 “爹娘，死去的将士们，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卫绍歌靠在土堆上，脸上满是惆怅：“可是孩儿却欠下了他一条命，爹娘无论他想要什么，女儿都会答应，或许女儿今后又要做回那个让你们失望的人了……” 卫绍歌搞在土堆旁，失神时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碰。她一眼望过去，两只蓝白色交替的胡蝶此刻正停留在她的手上。卫绍歌手一顿，泪水夺眶而出。爹娘以前说过：“绍歌，要是以后爹娘在地府想你了，我们就变成一只蝴蝶回来看你……” 他们死前穿着的，正是一件蓝色和白色的衣服。两只蝴蝶慢慢的飞到她的脑袋上，就好像是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第24章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陆沉翼可以慢慢的下地走动了。身上的绑带也被拆了许多，只有那只手和脚上的绷带还留着。陆沉翼使者握了握拳头，一阵钻心的疼痛纪扑面而来。看来还是不行。身后的帘子被人掀开，卫绍歌笑着说：“陆沉翼，将士们都在等你了。” 这场胜仗陆沉翼有极大的功劳，将士们自发的想要感谢他。陆沉翼收敛住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朝外面走去。将士们齐刷刷的站在外面，见到他出来连忙用笨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谢意。 “陆大人，这是俺娘给俺做的护膝，送给您。” “陆大人，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末将将他送给大人。” “大人，小的特意给您多杀了几只野味，给您补补身体。” 看着面前一张张黑俊又满含真心的脸，陆沉翼感受到了那股陌生的温暖。等他反应过来时，嘴角早就勾起了一抹弧度。见到指挥使大人的笑容，将士们都感到不可思议。陆沉翼亲和的推开他们手上的东西，眼眸终于染上了一丝璀璨。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夜陆某请各位喝酒，不醉不归！” 闹到深夜，被一道圣旨多打断。朝廷那边知道卫绍歌打了胜仗，特此加封爵位，给了众多的赏赐。还有一条圣旨是让陆沉翼择日回京，朝廷需要他。陆沉翼接下圣旨，将卫绍歌带了出去。陆沉翼的身影都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眷恋的看着她：“绍歌，能否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绍歌，我打算两日后启程回京都你可愿……” 卫绍歌浑身一僵，她知道这一刻还是要来了，即使她做好了一切心里准备，可是心里还是感到一阵不舍。她终究是要跟着她回去，终究是要放下在军营的一切了。可是陆沉翼却握住她的手，含笑的看着她：“你可愿带我去看看边疆风光？” 卫绍歌没想到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这个，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为何？” 陆沉翼叹息一声，伸手替她将头上的一片落叶拿下。 “绍歌，我心悦你。” 陆沉翼露出一丝苦笑：“我不希望让我的心爱之人感到痛苦，绍歌我只愿你余生平安，大胆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卫绍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眼前之人一般。怔怔道：“陆沉翼，你变了许多。” 陆沉翼看着远处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缓缓道：“或许是因为真正进入到你的生活之中了吧。” 了解你的所思所想所愿。卫绍歌有些歉意：“我以为……” 陆沉翼回头看他：“以为我会借此要挟，让你和我回京，重新和我在一起？” 被他说中，卫绍歌尴尬的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