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个贱婢瞧病!” 顾青竹正襟危坐,搭上三指,细细诊脉,不大会儿,收回纤手拢在腿上,挑眉道:“姨娘无甚大碍,不过是吃多了,至于我给你看诊,都是父亲要求的,慢不说,姨娘怀着慕家血脉,就是父亲跟前的阿猫阿狗病了,我们做小辈的,也该想法儿为他分忧。” “你……”顾青竹将她比作猫狗,蔡氏脸上青白交加,再好的妆容也失了颜色,她伸着手指,只差戳到顾青竹的脸上。 顾青竹一把抓住她的手,摁在床边:“姨娘还是好生养着,千万不要动气,万一……,可不会再有这般风光。” 蔡氏直愣愣看着顾青竹,她反手抓住她的手,目光里掺杂着恐惧怨恨恶毒,她突然尖叫:“少夫人,你干什么!” 香苹正在支窗子,她听见声音,赶忙跑过去,大惊失色地跪在顾青竹的腿边,大声求饶:“少夫人,姨娘怀的可是慕家骨肉,你怎么能捶她肚子!” 顾青竹被她们主仆两人突然上演的双簧弄懵了,她极力想要抽回手,可却被香苹死死抓住手臂,表面看着,她是在救蔡氏,实则是不让顾青竹动弹。 外头守着的人听见屋里的动静,全都涌了进来,周婆子见状,扑到床边哭诉:“少夫人,你与三爷分床睡,咱们下人不敢言语半分,你自个没孩子,何苦见不得姨娘好,老婆子我被你们踹就踹了,这会儿,怎又要打姨娘,这不是要人性命么,我苦命的小主子,你可得好好的!” 慕绍堂匆匆进来,看见这一幕,眉头紧锁,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苹和周婆子闻声回头,一起跪在地上磕头,香苹抽噎道:“老爷,少夫人不知怎的,突然发疯似的捶打姨娘肚子!” 云鬓散乱的蔡氏犹如一条上岸的鱼,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脸色苍白地挪到床边,大张着嘴,声不可闻道:“老爷,救命!” 语毕,她脑袋一歪,耷拉下来,香苹和周婆子抱着她嚎哭。 此情此景,惨绝人寰! “快去看谭先生来没来!”慕绍堂赤红着眼睛吩咐下人,转而指着顾青竹诘责:“你竟然这般恶毒,谁叫你这么干的!” 屋里让人闷热的暖气被窗边支开的一条缝泄了出去,换进来清冽寒气,这让顾青竹原本有点发晕的头脑清醒了些。 “父亲,我若说我什么都没干,您信吗?”顾青竹仰头,迎着他杀人的目光问。 慕绍堂根本不想听她狡辩,不耐烦道:“你若没做,难道蔡氏自个发疯,她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自个的命!” “此时正是半夜,是父亲派人请我来给姨娘瞧病的,我先前就说自个医术不精,不擅妇人生子,分明已是推辞之语,若不是您坚持让我看,我根本不会踏进这个屋子半步!” “欲擒故纵,我见多了,你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说,谁让你害人的!” “就算我想怎样,也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当场捶击她的肚子,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难道,你还有更阴险的招数,是投毒还是下药?!” 正当慕绍堂咄咄逼人的时候,卢氏扶着茯苓走进来,冷声道:“老爷,你何必为难小辈,你不就想说,是我容不下蔡氏,见不得她再有孩子吗?” “难道不是吗?”慕绍堂冷哼反问。 “二十多年的夫妻,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妒妇毒妇,也真是可怜可悲!”卢氏目光冰冷地瞥了眼床上那个幽幽醒转的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一定要将她凌迟! “母亲怎么来了,您头疼病还没好,不能吹风的!”顾青竹上前搀扶她。 卢氏既生气又心疼,不由得骂道:“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当这儿是你们山里乡下,出门不带丫头,被那些个贱人恶人冤死害死也是活该!蕤华院里养着那么多人是摆设么,这个月,她们的月例全部革除!” “母亲……”顾青竹不想自个一时疏忽,竟然害右玉她们没了月例,她本能地想要求情,但转念一想,这会儿再说下去,无异于火上浇油,不如隔几日,等卢氏火气下去了再说。 慕绍堂见卢氏骂顾青竹,顺带着连带他也骂了,他此时心神不宁,懒得和妇人争口舌之快,见蔡氏无碍,遂转身出去了。 不大会儿工夫,谭立德喘着粗气,疾行而来,慕绍堂迎上去,顾不上寒暄,将他请进屋里。 “夫人,少夫人,你们也在?”谭立德有些讶然。不过一个姨娘,竟然闹得阖府不安。 顾青竹曲身行礼:“谭先生。” 香苹提前放下了另外半幅帐幔,只将一只手露在外面,谭立德坐在床边凳子上诊脉,时而问上几句,不一会儿就转身坐在桌边写方子。 “可有什么问题?”慕绍堂关切地问。 谭立德头也不抬道:“虽说双身子的人胃口好,可也不能由着性子吃,肉食荤腥克化不了,自然是要闹肚子的,这两日吃点白粥,养养肠胃,我再开些消食的药,喝两日就好了。” “这样?还有……其他的……”慕绍堂很想问,腹中胎儿可有异样。 “其他的?没啥了。”谭立德奋笔疾书,转而又说,“另外,现下月份小,大人身子还没到那般笨重的地步,千万别整日躺在床上了,免得到生产时受苦。” 见他这样说,慕绍堂面上神色难看。 “没出息的东西,又不是饿死鬼投胎,有本事贪吃,别闹肚子,哪怕吃下一座山,慕家也供得起!这会子,害一家子半夜闹得鸡犬不宁,算怎么回事!”卢氏说着一甩袖子,转身离开,顾青竹赶紧跟上。 因慕锦成是外男,他只能立在外头等,见她们婆媳出来,立时迎上去。 “里面怎么说?你没事吧。”他上下打量顾青竹,后者摇摇头。 “就是皇后娘娘怀龙子,也没她这样半夜瞎折腾的,你们甭管了,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些。”卢氏叮嘱了一句,遂扶着茯苓走了。 此时已是下半夜,月亮早隐了身影,路边的灯笼三三两两的熄灭了,一段路时亮时暗,慕锦成和顾青竹两人慢慢走着。 “慕锦成!”在一片灯光暗处,顾青竹低唤了一声。 她许是被那浓郁的香味熏着了,抑或是被过热的暖气闷了下,先前在蔡氏房中,就觉得头重发晕,这会儿,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全身绵软无力。 她的声音魅惑腻人,慕锦成从没听她这样叫过自己,一时疑惑地转头望过来。 暗处看不分明,只觉一张粉面满含春~情,眸光潋滟,仿佛秋水盈波。 这样的顾青竹,他梦里盼望过,但理智却告诉他,这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顾青竹满身的血几乎都热得沸腾了,她软得走不动,本能的想要抓住一样东西。 慕锦成见她颤颤巍巍,几乎要瘫在地上,一把捞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入手滚烫,腰肢柔若无骨,慕锦成心念一动。 而此时,顾青竹突然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整个身子紧紧挨着他,哼哼唧唧间,直把脑袋往他脖颈里蹭。 这不是顾青竹平日里的做派!慕锦成内心狂叫,但他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只得抱着她快步回去,若再耽搁,只怕她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蕤华院的门虚掩着,右玉不放心,亲自守门,见慕锦成抱着顾青竹回来,吓了一跳,低声问:“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慕锦成将顾青竹往上托了托:“无事,我来照顾她就行,你们歇着吧。” 右玉不好再打听,只得关了院门,自去安睡。 慕锦成将顾青竹抱进内室,用脚关上门,弯腰把她放在软塌上,刚想抽身,却被她死死抱住。 “顾青竹,你到底怎么了,是自愿的吗?”慕锦成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的眼神涣散迷离,整个脸上诡异的潮红,修长的手指更是不安分地扯他的衣裳。 “你会后悔的!”慕锦成趁自个还有一丝理智,一把扯过被子捂住她的头。 呼吸困难迫使顾青竹松了困住他的手,急切得去扒拉被子。 慕锦成坐在一旁的桌边,猛灌了一口凉茶,顾青竹如此媚态横呈,热情相邀,他不是不想,不动心,但他要的是水乳~交融,两情相悦,而不是……乘人之危! 顾青竹在榻上滚来滚去脱拽自个的衣裳,嘴里更是嗯嗯呐呐地低声哼哼。 慕锦成去洗浴间端了一盆冷水,兜头浇在她脸上。 “啊!”顾青竹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坐起来,抹去满脸的水,大喝,“慕锦成,你疯了!” 这才是顾青竹!慕锦成见她恢复清明,苦笑地指指她衣裳道:“对,我差点被你逼疯了!” 顾青竹低头一瞧,整个衣衫不整,一边肩膀已经露出大半,她赶忙拢了拢,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你对我做了啥?” 慕锦成气哼哼道:“你问我?我还问你!你在路上,不知为何突然发痴癫,若是遇着旁人,你今儿清白早没了!” 顾青竹拍拍自个昏沉沉的脑袋:“我怎么不记得了?” 慕锦成想起之前在私学里偷看的那些鬼神精怪的话本,不由得头皮发紧道:“大半夜的,咱们不是在路上遇着脏东西了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句话的麻烦 顾青竹被他一说,心里不免也犯了嘀咕,但很快,她就摇头道:“鬼神远在六合之外,害人的总不过还是凡人肉胎。” “若说谁最想害你,除了风园里的魏婆子就是蔡氏了,魏婆子被张婆子死死看住,你今儿刚巧去过浣纱院,定是蔡氏害你没跑了。”慕锦成胸有成竹地分析。 顾青竹拂去衣裳上的水渍,想不通道:“可我既没吃她屋里的东西,也没喝那里的茶,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被害的?” 慕锦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她湿漉漉站着,遂催促道:“别想了,快去洗浴,别一会儿着了风寒,倒称了那些恶人的心了。” 顾青竹虽被慕锦成一盆冷水浇醒,但心头仍然火旺,她不知道自个怎么了,只觉在温热的浴桶里泡着舒服,不免多泡了会儿,约莫大半个时辰,方才起身穿衣,回到内室,却见软榻上的被褥全被卷起来丢在地上。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当你在洗浴间晕倒了,正要去寻你!”慕锦成盘腿坐在床上。 顾青竹蹙眉道:“你把这些都扔了,我睡哪儿?” 慕锦成将被筒拢了拢:“自然是和我一起睡床了,而且,以后都要同床共枕。” “为啥,我睡软榻挺好的。”顾青竹内心挣扎。 这家伙时不时就对她动手动脚,被他各种偷亲,这要是……,顾青竹脸上腾地红了。 “你小脑袋里想什么呢?”慕锦成见她羞得粉面桃腮,拍拍床沿道:“今儿被周婆子那个碎嘴婆娘撞破,明儿只怕全府都知道你睡软榻了,你以为娘和祖母会放任不管?” “可,可……”顾青竹垂头揪着衣角,嗫喃道。 慕锦成钻进外间的被筒,舒舒服服躺着,侧头说:“快把灯吹了,我都困死了,再不睡,天就亮了!” 见他打着哈欠,闭眼老老实实地睡觉,顾青竹只得吹了灯,借着赤金珠的光华,从慕锦成脚边爬到床里头睡下。 帐幔暗处,慕锦成嘴角弯起,他微一侧身,沉沉睡去。 顾青竹起先还有些紧张,瞪着杏眼,双手握拳放在锦被上,外间安静的连风声都听不见,身边人的呼吸像潮水般笼罩着她,困意涌来,终究敌不过,眼眸眨了眨,安然入睡。 一夜无梦,日上三竿。 昨日闹腾了半夜,今日顾青竹头一次起晚了,她急急地洗漱,催着春莺给她梳个简单的发髻。 慕锦成还没起,他懒洋洋支着脑袋说:“昨儿阖府上下,被蔡氏闹得人仰马翻,今儿就别去处置家事了,早一天迟一天,有啥了不得的!” 顾青竹拿了紫竹簪递给春莺,瞥了眼镜子中屏风后帐幔一角道:“那怎么行!我刚替母亲掌家,就偷闲躲懒,若是遇着长舌妇,又该嚼舌根,到时又添娘的不是。”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头传来茯苓和右玉的说话声。 不一会儿,右玉进来说:“夫人让茯苓姐姐来传话,说昨儿大家都累了,今儿就暂不处置家事了。” “你看,我就说嘛。”慕锦成撩开垂落的乌发,大笑道。 右玉接着道:“夫人还说,让爷和少夫人待会儿去朝晖院吃午饭。” “好,晓得了。”顾青竹点点头。 慕锦成一下子敛去笑容,万般无奈地起床,他穿了搭在衣架上的外裳,自去洗漱。 因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便不肯裹布条,右玉拗不过,只得给他束发别簪。 两人草草喝了一碗粥,收拾妥当,就要往朝晖院去。 此时已是雨水节气,春雨不知何时下的,细密如针,落地无声,四下里湿漉漉的,有股子泥腥气泛了起来,若再仔细留心,便能看见草木花枝上,隐隐约约有新绿萌动。 慕锦成撑着伞,护着顾青竹前行,后面跟着春莺和右玉。 樱桃早候在廊下,见他们来了,赶忙用帕子给他俩擦拭衣裳上的水珠,所幸,和风细雨,并未淋湿多少。 卢氏好些了,便不耐烦躺着,这会儿,正歪在软榻上熊永年新送来的账册。 “母亲。”两人进来行礼。 卢氏丢了账册,拍拍身边的绣花软垫道:“外头下雨,阴冷潮湿,坐这儿暖和。” 慕锦成惯是没规矩的,他毫不犹豫地撩袍坐下,趴在小几上,拈银丝糕吃。顾青竹可不敢坐在卢氏身边,她仍旧规规矩矩坐在下首椅子上。 樱桃收走了账册,给他们重新斟了茶。 慕锦成见屋里只有樱桃忙前忙后,遂笑问:“今儿怎么不见茯苓姐姐,她上哪儿躲懒去了?” “她和老祖宗屋里的琳琅一起,到你们院去了,怎么,来时没遇见?”卢氏没好气地说。 慕锦成见她说话语气不善,心里莫名紧了一下,面上却装糊涂:“右玉和春莺都跟我们来了,她们去蕤华院,也没人陪她们玩呀。” “今儿倒晓得带丫头!”卢氏瞪了他一眼。 慕锦成垮了肩膀,叹口气:“嗳,如今我这个三爷竟成了摆设,在府里,连自个媳妇都护不住,倒要指望丫头们。” 顾青竹接口道:“母亲,昨儿都是我自个疏忽大意了,不关院里丫头们的事,您就别罚她们月例了。” “该罚还得罚,你要想护住你想护着的人,就得长记性!你知道今儿为什么暂停处置家事吗?”卢氏侧头看过来问。 顾青竹犹豫道:“不是说……说昨儿累着了,歇一日吗?” 卢氏胳膊支在小几上,冷冷地说:“那不过是糊弄人的鬼话,实则是我被老祖宗唤去训斥了一顿。” “为了昨儿蔡姨娘的事?”顾青竹一惊,试探地问。 “一个姨娘不过是比丫头婆子好一点的奴婢,老祖宗根本不会过问,不会管,倒是周婆子说的一句话,传到她耳朵里,今儿冲我发了很大的火。”卢氏沉着脸看她。 慕锦成好奇地问:“那个碎嘴的老太婆又胡吣了什么?” “你们做的好事,倒问我?”卢氏突然有些压不住火气。 她今儿一早平白被婆婆叫去训了一顿,又兼着最近诸事不顺,不免心浮气躁。 闻言,顾青竹与慕锦成对视一眼,老祖宗听了什么话,她们约莫也猜出来了。 顾青竹讪讪然,她想起昨晚周婆子冲进来嚎哭时的数落,当时屋里乱糟糟的,竟然被有心人听了去,还告诉了老祖宗。 “我昨儿被砸破了头,青竹怕碰到我伤处,才睡了软榻,难道这又要怪我们?!上次我受了风寒,娘让我们爱惜身子,这会子又嫌……,到底要我们怎么样嘛!”慕锦成先发制人,佯装恼怒道。 卢氏遇着宝贝儿子,半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挥手道:“当真只有这一次?罢了,罢了,你们……你们赶快怀个孩子,既讨老祖宗欢心,也能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我也想呀,我恨不得明儿就让青竹生出个孩子来,可儿孙哪那么容易得的嘛,总要慢慢来,不带这么逼的,万一那啥了,您到时后悔都来不及!”慕锦成连哄带吓,意将卢氏糊弄住。 “呸呸呸,你嘴里能说点正经话不!”卢氏横了他一眼。 “娘,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祖母要四个呢,你想要几个?”慕锦成身体前倾,开始忽悠,给卢氏灌甜蜜迷糊汤。 母子两个将顾青竹搁在一边,热烈地讨论,甚至都开始想名字了。 顾青竹正襟危坐,慕锦成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飞扬的眉梢眼角,带着放心的暗示,让顾青竹安定不少。 这种愉悦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吃午饭,今日朝晖院小厨房包了荠菜饺子,顾青竹吃着,突然疯狂地想念顾家坳,想念自家院里的那棵枇杷树,山里各种野菜可以挖了吧,茶园桑园里的野草不知有没有锄,地里的菜是不是吃完了。 在山里,为吃一顿饱饭要做很多事,整日都在不停地忙碌,就算有几个讨嫌的人,大可不必理会,不像在慕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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