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有备而战。” 寇氏默默地点了点头,难怪前段时间粮食的价钱居高不下,如今看来,粮价短时间内不会降。 一旁的卢氏低声问:“二老爷是武将,上战场义不容辞,可我女婿总该放回来吧。” “苏瑾是南苍县县令不假,可他还曾做过户部侍郎,这次粮草押运都是他的事,恐怕也回不来的。”马三宝摇头道。 “这……”卢氏咬牙。这一下子,慕家的男丁,除了病了的慕明成,全上了刀剑无眼的战场。 “娘,姐夫管粮草,是在后方,没事的。”慕锦成忙安慰道。 “后日大家就要到守备官署集结,这两日与家里人多聚聚,另外,慕少夫人是我的义女的消息,我今早叫人散出去了,三爷一走,慕家只剩妇孺,留下这句话,能保慕家无人敢欺。”马三宝接着又说。 不得不说,他思虑周全,这话好似定心丸,让寇氏和卢氏脸上紧绷的神情缓了缓。 闻言,顾青竹赶忙矮身行礼:“青竹见过义父。” 马三宝本想说,这是假的,只为护他们太平的权宜之计,可真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时,他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嗯。” “你与莹儿是旧相识,日后若遇着什么事可以找她,她府里有我的亲卫守护,同样也会护佑你的。”马三宝站起来说。 “谢谢义父。”顾青竹屈膝福了福。 “那就这样吧,官署里,还有些杂务要处理,我先回去。”马三宝告辞。 慕锦成和顾青竹送他离开。 “青竹,我……”慕锦成愧疚地看顾青竹。 “我理解你,二老爷旧毒刚解,身体虚弱,若让他一个人上战场,必定凶多吉少,这幕后之人太过心狠手辣,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见旧毒没能要二老爷的性命,就想着在战场上,借刀杀人,你若不去,倒很可能称了那些人的心。”顾青竹打断了他的话。 “可我一去,可能……”慕锦成低下头,踢脚边的小石子。 顾青竹一把捂着他的嘴:“不要乱讲,你们肯定能平安回来的!” 慕锦成一把握住顾青竹的手,心里思绪翻腾,他要去救二叔,没有错,可又怎么忍心让她担惊受怕! “老祖宗让叫三爷和少夫人呢。”琳琅站在不远处招手。 “来了。”两人跟她一起回到云栖院。 “锦成,你……”罗霜降约莫已经知道慕锦成要上战场,她捧着肚子,一脸愁苦道。 “罗姨放心,我一定将二叔好端端地带回来。”慕锦成安慰道。 “你才多大,那些海寇凶残暴虐,杀人不眨眼,你生来菩萨心肠,如何能赢他们!”罗霜降内心纠结,她当然希望慕绍台平平安安回来,但若慕锦成有个好歹,她拿什么脸面见卢氏! 慕锦成故作轻松道:“薛宁他们也去的,人生总有第一次,杀敌也是一样的。” “我的儿!”卢氏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下来。 “好了,哭什么!绍台在安南五年,怎么和海寇南蛮打仗,心里清楚得很,锦成亦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他每日练刀,难道是无用的? 你们要多往好的方向想,相信锦成定能将他二叔和姐夫带回来。”寇氏跺了跺拐杖,一脸严肃道。 “是,娘。”卢氏转身擦了眼泪,低声回道。 寇氏挥挥手:“琳琅、茯苓,你俩叫厨房多做几个菜,今晚咱一家子一起吃个饭。” 两个大丫头,答应着去了。 “妹子,妹子!”莫天林刚得了征兵的消息,急跑回来,站在云栖院外叫。 “怎么了,出什么事?”顾青竹走出来问。 “我听说锦成要上战场了,我也要去!”莫天林一脸兴奋地说。 “你别凑热闹,锦成是去帮他二叔,薛管家也要带人去,你再走,谁来管山庄?”顾青竹拧眉,毫不客气道。 “那我不走了,但朝廷征兵,老鸦岭的兵役还是要出的,总不能交钱吧。”莫天林双手一摊道。 顾青竹回答:“就算出人,也不过三五个,到时和薛宁的人在一起,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兵,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行,那我先去和他们商量商量。”莫天林一阵风似地刮走了。 晚间在云栖院吃饭,众人心事重重,没有什么胃口,可又不敢在寇氏面前表露出来,故而,这餐饭吃得味如嚼蜡。 罗霜降留顾青竹说话,慕锦成便先回茶香院洗漱。 顾青竹给罗霜降把了脉:“罗姨,脉象平稳,胎儿正常,你想和我说什么?” 罗霜降抚着肚子道:“我本指望将军能在孩子出生前回来,给小孩儿起名字,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就想锦成是不是能帮着想一个。” 顾青竹浅笑:“锦成毕竟与小弟是平辈,且他又不曾用功读书,哪里会起名,不如这样,咱们到时先取个小名叫着,等二老爷回来,再正式起名,或者请祖母起名。” 罗霜降点点头:“嗯,好吧,是我想的不周到。” “名字不着急,只是眼瞅着日子越发近了,罗姨若是想要走动,一定要让秋雁跟着,遇着雨天,不要出门。” 顾青竹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晓得,你快回去吧,锦成还等着你呢。”罗霜降催促道。 顾青竹回到茶香院,慕锦成已经洗漱过了,正散着头发,坐在桌前写字。 “你写什么呢?”顾青竹走过来问。 慕锦成迅速拿起一张纸,将写了一般的内容盖住:“你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写好给你看。” “搞什么名堂?”顾青竹蹙眉。 但她还是依言拿了换洗衣裳,进了洗浴间。 慕锦成又续写了几个字,而后将信笺塞进了一个信封。 他又将抽屉里之前写的,各种茶的制茶方法的纸拿出来,仔细整理了,放在桌上。 而后,点一炉沉香,沏两杯茶。 静坐桌边,一夜太短,他有许多话要与顾青竹讲。 第四百七十六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 顾青竹擦着头发,从洗浴间出来,正看见端坐沉思的慕锦成,一身深蓝长衫,挺拔如松,侧颜俊美,眉峰微拧,昏黄的灯光,照不见他眼中复杂的情愫。 仿佛感应到顾青竹的目光,慕锦成回眸,眉眼舒展,已不似刚才:“来,我帮你擦。” 顾青竹坐在桌边,慕锦成将柔软的棉帕子包裹她顺滑如黑绸的乌发,手指轻捻,慢慢吸干发间水气,他这样做过许多次,得心应手,而今更格外用心些。 屋里一时安静了,墙角水钟滴滴答答,声声催人。 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分别在即,更觉时光如被外间黑夜吞噬般快速飞逝。 顾青竹心里像塞满了茅草,全不是滋味,隔了会儿,实在熬不住砰砰心跳,遂打破沉默道:“你刚才说,要给我看什么?” 慕锦成收了帕子,将她满头海藻般的青丝松松绾起,用一根青玉簪子别住。 “是这个,我原本是准备等你下次恼我的时候,拿出来哄你的,现在只能暂代七夕礼物了。”慕锦成说着,将写了制茶法子的纸递给顾青竹。 顾青竹一张张翻看,都是她不曾听过,见过的:“这些都能成吗?” 慕锦成笑了笑:“你知道我的,法子,我知道,至于怎么制,还得靠你多实践,有些细节,我或许写得也不周全。” 顾青竹将那些纸放回桌上,垂首道:“你今天只想对我说这些?” 慕锦成一愣,顾青竹非常喜欢茶,当初,为了炒青,整日都想着与他合离,如今怎么会对新的制茶法子完全没有兴趣? “我……”慕锦成呡唇,十分艰难道,“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他转身将抽屉里的那封信拿了出来,上面赫然三个大字——和离书! “你……你居然给我这个!”顾青竹脸色瞬间铁青,她咬牙道。 “青竹,你听我说……”慕锦成抱住气极欲走的顾青竹:“自古以来,哪一场战争的胜利不是用鲜血和白骨堆积起来的? 此番去安南,我早做好了马革裹尸,笑傲疆场的准备,可你是无辜的,不能为我困守在慕家,若有一日,我战死沙场,你便带着和离书回顾家坳去吧。 那里山高云淡,茶香水美,若能再遇一懂你的人,生几个小孩,美满幸福过一生,我纵然埋骨他乡,也安心了。” “不!我不要!”顾青竹低吼,忍了许久的悲伤,瞬间决堤,两行热泪奔涌而出。 “青竹,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可自打成亲以来,我没有让你过上一天舒心的好日子,反倒令你跟我吃了很多苦,如今该到了放手的时刻。 你也知道,我是未来穿来的人,也许一朝身陨,就又穿回去了,我们相隔千年,再也不会相见,你……仍旧是完璧之身,我怎么忍心让你枯守一辈子。”见她泪水涟涟,慕锦成心疼不已,但还是硬着心肠说。 他的话,对顾青竹而言,宛如穿心利剑,她突然踮起脚尖,不管不顾地胡乱吻他,她不会,也没有章法,更谈不上技巧,咬了他的唇,磕了他的牙,更让慕锦成尝到眼泪的苦涩。 “青竹……”慕锦成用力推她,“你别这样!” “你不喜欢我吗?”泪珠凝结在顾青竹长长的睫毛上,在灯光下闪着水润的光。 她大大的杏眼里饱含泪水,像极了一只纯良无辜的小鹿,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拒绝她。 “我喜欢,一直一直喜欢。”慕锦成低头,怜惜地吻去她的眼泪。 “我也喜欢你,从来只喜欢你一人。”顾青竹低喃,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 顾青竹极少这样说,更不会如此大胆示爱,慕锦成慌乱得不知所措:“青竹,你……我……” 他的身体疯狂地想要她,而他的理智拼命让他远离。 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她,曾经无数次梦想做她的爱人,但绝不是这个时候,他能留给她的,本就不多,怎能做这般对她不负责任的事! “我们是夫妻,我要和你生孩子!”见他一再推拒,顾青竹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还恶狠狠地用牙尖磨了磨。 她的话勾魂摄魄,酥麻的痛感更让慕锦成发热发昏。 顾青竹再接再厉,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只求瓦解他所有的坚持,对着他的唇又咬又吻,更像一只小狗似的,把口水沾了他一脸。 “青竹!”慕锦成嗓音暗哑地低唤。 什么和离书,什么穿越,都统统见鬼去吧。 他要和顾青竹在一起,一辈子,若是命运不公,他就逆天改命! “嗯。”顾青竹柔柔媚媚地应。 她几乎用尽全力,抛却所有的羞涩,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像小兽呜咽般的声音,撩拨了慕锦成的心,几乎燃烧了他的血! 慕锦成展臂抱起顾青竹,一低头,吻上那片微凉润甜的柔软。 烛光跳了下,爆了一个灯花,慢慢暗下去。 迟来的洞房花烛,有情人缱绻缠绵。 帐幔低垂,月移影动,院外虫鸣依旧。 一切如常,又一切似新。 世间多少感情,一见钟情,亦或日久生情,能长长久久的,唯深爱而已。 第二日,天光微明,慕锦成偏头看了眼熟睡在他怀里的顾青竹,莹白的薄肩半露在月白里衣外,微敞的衣襟下,留有他情动的痕迹,他拢了被子盖住她,心满意足地继续拥妻而眠。 两人俱是平生第一次,昨夜堪比大战,窗外的鸟雀,准时叽叽喳喳,顾青竹睡得迷迷瞪瞪,听见声儿,翻身就想起床,却不料浑身疼得发软,一下子扑回到慕锦成的怀里。 “媳妇儿。”慕锦成稳稳地接住她,将早安吻印在她的嘴角。 顾青竹伏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想起昨夜,一时羞得不敢面对他。 慕锦成细细密密地吻她,喃喃道:“你等我,我保证平安回来,和你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嗯。”顾青竹羞答答低应。 “是不是很疼,我给你按摩下。”慕锦成抱着她,抚摸她的背。 “我没事。”顾青竹埋头嘟囔,哪里好意思说。 慕锦成将她抱下来,轻轻柔柔地为她按摩,顾青竹的脑袋整个扎在被子里,不敢见人,他的手法是真的好,隔了会儿,她身上的疼痛就缓解了。 两人起床,顾青竹发现褥单上的点点红梅,连忙扯了下来,团做一团,红着脸抱在手上。 慕锦成接过去,笑着吻吻她的脸颊:“傻丫头,我来弄。” 召回安南旧部的告示,和征新兵的布告,贴满了南苍县的大街小巷,庆丰和宝应看到后,快马加鞭赶回青竹山庄。 “爷,薛管家说你要去安南,我也要跟你去!”宝应一见着慕锦成,就着急地说。 “瞎胡闹!那是战场,随时会死人的,又不是南苍县的戏院酒楼,带你一起去玩!”慕锦成一口拒绝。 宝应皱起眉头道:“可……可爷出门在外,总得要人伺候啊,我打小就跟着爷,饮食起居没有我怎么行。” “我去就是一个小卒,哪还要人伺候!你老实在南苍县待着,帮廖青料理好府上的事。”慕锦成顿了下,又说:“战场上刀剑无情,若是真打起来,我只怕顾不上你,到时白丢了小命,岂不可惜了了。” “爷!”宝应红着眼睛叫。 “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矫情!”慕锦成瞪了他一眼,宝应立时不说话了。 庆丰上前拱手道:“爷,我跟你去吧,我的功夫虽说不是顶好的, 但对付一般人还是够用的,说不定还能帮到爷。” 慕锦成摇摇头:“薛宁等人到时要与我同往,山庄上一时少了几十号人,防守必然转弱,老祖宗年纪大了,二夫人又快临盆,你留在这里,听少夫人安排,帮莫天林守住山庄。” 慕绍堂临终让他跟了慕锦成,这种托付,庆丰半刻也不敢忘,他继续劝:“可爷出门总不能一个人都不带,就是到了老夫人和夫人跟前,也说不过去。” 慕锦成眉梢一挑道:“谁说我不带人?我准备带宝兴去,他天生神力,不仅能保护我,还是上阵杀敌。” 宝应一听,急了:“那更要我去了,宝兴那个呆瓜,自个都照顾不好自个,怎还能指望他照顾爷!” 慕锦成瞪眼:“啰嗦,这事就这么定了!” 庆丰和宝应只得把嘴闭上不言。 “那我总可以去看看宝兴吧。”宝应小声嘀咕。 “去吧,他最近常跟莫天林玩,这会儿,八成在矿场呢。”慕锦成挥挥手。 庆丰和宝应出去了。 慕锦成呡了口茶,站起来往外走,这个家里最让他不放心的不是寇氏,也不是卢氏。 在他眼里,祖母就是慕家的定海神针,有她在,慕家不会散,更不会倒,平日里,她只是个乐呵呵,享受天伦的老太太,可每当遇上家族危机的时候,她就是如山般的坚强后盾,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卢氏掌家二十年,定力气魄虽不及寇氏,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拎得清的,她纵然万般舍不得唯一的儿子上战场,但当国难当头,家族耻辱,亲人安危,都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尚能理智选择。 慕锦成踱出院子,一边走,一边低头想事情,猛不丁,被人一头撞上。 “大湘,你着急忙慌干什么去了?”慕锦成扶住宋允湘,略带责备道。 “三表哥,我正想找你。”宋允湘大口喘气,草草行了个礼。 慕锦成忍住脾气道:“青竹不是让你多学小湘么,你当真该改改你这毛糙的性子,若是被祖母和母亲看出端倪,我又不在,谁来帮你圆话?!” 第四百七十七章 托付 “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呀。”宋允湘左右望了望,苦着脸小声道,“我实在学不来小湘,要不,你和外祖母说说,让我白日陪三表嫂管铺子去吧,要不然,我迟早露馅!” “为这件事,我早与小湘说过,可她不愿抛头露面。”慕锦成无奈道。 宋允湘急道:“我俩不一样呀,她是宋允湘本尊,做自己就行了,可要我每天从早到晚,时时刻刻警醒自个,要活成另一个人,这比死还难受呢,三表嫂之前说的话,我也试着照做了,可我是真的做不到啊!” 慕锦成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就是时机抓得好,我明儿走了,青竹一个人来来往往,我也不放心,这样吧,我一会儿和祖母说说,可若她不肯,你还得继续装小湘。” “好好好,我先走了。”宋允湘合掌抵住下巴,一脸讨好地点头。 眼见她一大步跨出去,慕锦成低声喝道:“像什么样子,步子小点!” 宋允湘的脚还没落地,闻言,硬生生往回缩了一半,还差点踩到自个的裙子,她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本想提起裙子走,又怕身后的慕锦成骂,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地轻挪慢移。 她心里嘀咕,三表嫂走路也没收着,怎不见你讲她! 见宋允湘慢慢离开,慕锦成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远望楼前有几棵高大的榛子树,这时节榛子快要成熟了,有零星的果实落在地上,慕锦成弯腰捡了几颗,捏在手心里,走进远望楼。 因慕明成喜静,远望楼只住着他一个主子,故而,这里除了谭子衿,就是安溪和长宁,这会儿,长宁正站在院门口的树荫下。 “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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