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台门被人推开。原来是个富态阔佬喝醉了,要来醒酒,见两位安家的在这儿,全不虞地在觑他,不用风吹,他霎时清醒,便搭讪着又走了。 可只那一瞬,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欢声涌入阳台,涨潮般灌了全身。 安知山像被淋醒,快碰到手机的指尖立刻收了回来,捻搓两下,插回裤兜里。仿佛那手机是块火炭,他想取暖却又挨了烫。 安晓霖不解看去,可安知山不做解释,只望向不远处灯光如昼的彭水湾,无声地摇了摇头。 安晓霖只好代为敷衍,说有空再聊。 摁挂电话,安晓霖叹息:“安知山,你这样拖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说明白断干净。一了百了不好吗,你这样对人家也太不负责了。” 安知山不辩驳,往远望了足足三两分钟,沦落成一声苦笑。扭头过去,他对安晓霖轻声说,“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他讲,而安晓霖听着,却将眉宇越听越紧,等到听罢,他十分质疑。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谁说我不喜欢?” “喜欢还来郦港?”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来了郦港。” 来龙去脉太啰嗦,懒得多歪缠,安知山不等他再说,直言:“这些都以后再说。哥,我只想知道,这个忙你能不能帮?” 安晓霖看定他,在琢磨这古怪堂弟到底想做什么。半晌,虽然没琢磨透,可见他现在处境实在可怜,便也妥协了,无奈叹道:“能。只不过我帮他们出国了,你怎么办?你不也得走吗?” 听他肯帮,安知山松心笑了:“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尽量找机会。” 安知山了解安富,纵使恨之入骨,可血脉连着,他被迫成了世上为数不多当真了解安富的人。 安富心思阴狠,但缺乏耐性。下嘴只讲究那一下子的凶悍,可要他长久叼着,他又会叼不住。 安知山来郦港半年,最初还被盯防得严实,可近来却宽松了些。他心知家里的佣人、保镖、司机,大概全是眼线,用来看管着他,可人毕竟不是机器,机器尚要老化生锈,人个肉体凡胎,更要百密一疏。 最近一段时间,成天跟在他身后少爷长少爷短的几个佣人,见他天天除了浇花就是喂鸟,要么就坐在台阶或窗前吃零嘴,瞧着毫无野心,简直像点心吃多,生生吃成了个麻木的废物点心。对待这么个懒洋洋的囚犯,他们逐渐也就不太上心,乐得去后院打牌打机,偷闲躲懒。 这才半年就这样,想必将来随着时间推移,监视也会渐渐弱到没有。 他暗自蛰伏,只是要等,并且要忍。 忍到六月初,安富这天起了个绝早,餐桌上兴冲冲吩咐他,过会儿陪我去趟医院。 安知山嘴里的红茶霎时都漫上了血腥味,千辛万苦咽下去,他随手拿起叠成天鹅的餐巾擦嘴,作派仍旧,仿佛是无动于衷。 “好。” 安富点点头,又像是对着个任性孩子,宠惯无奈地微笑摇头。 他且慢慢摇头,垂了眼睛,噙笑去切白瓷盘上的牛排——他出身龙城寨,许多年来什么都改变了,附庸风雅,顺应上流,可唯独饮食习惯根深蒂固改不了。他装不来清淡口味,哪怕清早也要有肉可吃,腥荤才好,带血才能饱腹。 一下,两下,餐刀破肉,牛排外熟里嫩,里头现出最滑嫩的肉红色。似乎正忍着泡鲜血,欲渗不渗。 他浑似不见,切下块放进嘴里,缓缓咀嚼,汁水带血,充盈口腔。眼神落在儿子面前一动未动的早餐上,他喉咙一滚,笑意渐浓。 ——正如安知山被迫了解安富,安富对这个与自己年轻时近乎一模一样的儿子,也是看穿得毫不费力。 他冷眼旁观,观到医院,躺上那把输血抽血的椅子,他十分欣慰地看到儿子强装一路的镇定全破碎了。 安知山想硬扛过去,可不行,一旦回到这间屋子,木钝了的五感七窍就骤然灵敏了。分明他还只是躺着,医生还在填单子,却已经能发觉自己汗毛倒竖,心脏勃跳得要拱出喉口,而一呼一吸都能扯得肺腑烧灼。 医生填完单子,开始准备。抽血的针管在托盘中磕出轻响,石破天惊,他闭上眼睛,牙关紧咬,却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 医生来了,压脉带绑上大臂,他无意识攥着拳头,手臂上青筋贲张,医生轻轻拍他小臂,要他“放松一点”。 他听到了,但做不到。 安富款款地,适时站到了他身后,两手一左一右捧着他的脑袋,亲昵而和蔼地弯下身子,耳语道。 “你不想也可以,毕竟只是抽血而已,用谁的血不是用呢?我看凌海的那位小朋友就很好,又白净又好看,身体也很健康的样子。你不来,那我去找他,嗯?” 他仍然阖着眼睛,可薄薄眼皮之下,眼珠在颤动,睫毛也发抖。攥紧的拳头勉强地,费力地张开了,指尖发白,掌心汗涔涔。 针管捅进去,他要哭似的哽咽了下,不知觉一挣,针头刺破皮肤,滚在地上。 医生叹口气,起身重新找针管。 他睁开眼,眼圈通红。向上去看安富,他在一声不迭一声的颤抖喘息里说话,服着软乞求。 可第一句太含混了,连安富都没听清。 安富凑到他嘴边,听到他带着哭腔。 “别用没处理过的……我不想……” “什么?” 他咽了一下,努力将字吐清。 “别用没处理过的血,我不想得病……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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