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的场景,寄宿十月,有朝一日就要血淋淋地破体而出。 又或者说,破土而出——所有人都在欣喜新芽的冒出,似乎没人在意被它冲破的土壤还能不能回归原样。新芽汲取着土壤养分,越长越高,越长越茂,等到枝繁叶茂的一天,也就再没人注意到脚下枯瘦皲裂的土地了。 而后,他又想到自己也曾经这样寄宿在妈妈体内,自己也曾经浑不知事地把头顶那层薄薄土壤冲破,只为了来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看一看。 思及至此,他感到了一阵微妙的恶心。 安冉没喝咖啡,想必是孕期忌口太多,怀了安家的血脉,那简直就多到什么都不能吃的程度了。 她双手捧着杯热牛奶,暖手的功能大于解渴,吸啜着慢慢喝。 “那个……” 放下杯子,她开口,不像上次那么畏葸,但还是有点儿怯怯的。 “……你最近怎么样?” 安知山喝着热美式,随口应下这句寒暄:“还行。” 等了片刻,安知山不问她的好坏,安冉只好局促地笑笑,不问自答:“我最近……也还好。” 她本以为照着安知山上次那事不关己的态度,他得冷嘲热讽句,哦?我问了吗?关我什么事。 没想到,安知山居然接了话。 “安富那身体,本来是不可能再有后了,现在突然有了个孩子,他高兴还来不及,连带着对你应该也不会太差。” 安冉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后苦笑一下:“嗯。的确是……不差。” 听她那语气,仿佛是舌根酿了百千斤的苦楚,吐不出来。 安知山本来是真不想搭理,可又不忍心总这么晾着她的苦,便妥协地叹了口气:“不差,那意思是,也不好?” 帮是帮不了的,那让人家倒倒苦水,总是可以的。 得了机会,安冉这才终于能把真正的近况好好说出来。 原来安富对她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当然,是按照安富自以为的那套好法来的。 她现在只要是在家,那行立坐卧都要有人看管,安富将她肚里的东西当成宝,其余人有样学样,只一味地饲养她肚里的这位太子爷,全然不顾她的意愿。 她吃不下的,要吃,不爱吃的,也要吃,吃得恶心了呕吐了,吐完刚擦干净嘴巴,营养师就漠然地将价格高昂的滋补品喂到她嘴边,“安小姐,吃吧,安总特地给您买的。吃得多,孩子才能长得好。” 她彻底成了一只器皿,没有心绪,没有思想——有也没有,有也不配。器皿理该为了孩子吃,为了孩子睡,为了孩子三天一次地去做检查,为了孩子去吐一遍又一遍。 可若是真成了只器皿,倒也还好,偏偏安富要上来作践她。 前三个月不能动,过了三个月,安富就隔三差五地缠上来了。 他自以为是在宠幸,绝不会明白安冉是如何被揉皱了扔在床上,手臂下意识护住肚子,纤弱身体一下下随着冲击而发抖,泪水横流,淋湿鬓发。 她宛如张惨白而又空白的试卷,上头只有问题,没有答案。 白天为了孩子活,夜晚为了老子活,肚里的婴儿和身旁的安富共享血脉,默契地在她身上扎根,吮吸养分。 偶尔凌晨醒来,她淹没在自己的泪水中,呆怔地想,两个安家人都不要她好活,也不肯放她好死。 可她不想死,真不想。 她太年轻了,五岁被带走,十五岁见到安富,十七岁怀孕。她的一生还没开始就要潦草收尾,她真舍不得为了肚里的肉瘤一死了之。 安冉讲得含蓄,口吻克制,可安知山看得出来,她是忍了又忍才没让眼泪再度砸下来。 安知山不肯往下问了,因为不肯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女孩真变成当年十七岁的妈妈,纵使她已经是了,可他眼不见为净,依然不愿意去看。 他转而问:“他看得这么严,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安冉答得犹豫,似乎自己也糊涂:“一日三餐都很严,但是上午十点多,或者现在,下午三四点,就会相对宽松一些。我给他打电话,说出来见同学,他就允许了。” 安知山有些讶异,以为安冉的本职就是情人,没想到她还会有同学。 安冉不知道他心所想,怆然笑笑:“其实也没有那么严,他知道我不敢跑的。” 安知山:“为什么不敢?” 安冉抬头看他,就见他面色不改,以十分想当然的口吻说:“既然他现在看得不严了,为什么不直接跑?安富至少不会缺你钱,既然有了钱,那天南海北,他怎么抓得到你?” 安冉明白他不懂,便沉默一下,自哂着摇头:“你是他的儿子,你们再不和,也毕竟有血脉牵制着,所以你敢反抗,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资本的。” 她埋眼,手搭在肚子上:“即使有资本,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反抗的。所以你的妈妈肯定是个很勇敢的人,所以你才会那么勇敢地去反抗他。” 的确,叶宁宁活得堪称凄厉,一生都宁死不折,即使如今到了疗养院里,也在无意识地跟过去作斗争。 但也的确,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就当真玉碎了,这不就被折磨得发疯,进了疗养院吗。 而她的儿子,同样也活得凌厉,凌厉得险些逼死了自己。 勇敢的人。安知山暗忖,说是勇敢,可拼死拼活和忍辱负重,其实真不好说哪种才是勇敢。 安冉缓缓摸着肚子——她最近常有这个动作,也不知道是从小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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