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完澡,新出锅似的热气腾腾走了出来,毛巾一半担在脖子上,一半被拿着在湿漉漉的发顶胡乱擦了几下。 他那头头发生得好,浓密乌亮,可能就是太好了,洗完了要是不及时吹,干了之后能四通八达地全支棱起来。 平常他洗澡得忙活好半天,洗完又是忙活好半天,不过这次他出来后没急着去找吹风机,而是对着陆青伸开了双臂,在满屋饭菜香气中,柔声讨要陆青许他的另一个诺。 “小鹿,过来亲一下?” 陆青本来是站在餐桌前,闻言抬头,直直地,近乎有些傻相地望着他,瞳眸亮晶晶地流转,不是眼波,而是水光。 安知山见他不动,以为是害羞,干脆不要小鹿来,他自己走过去把人搂在了怀里。他浑身都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清爽与香气并济,很好闻,可陆青却像被这味道刺激到了,在他怀里小小地一挣。 陆青挣扎,安知山也不勉强,松开了手臂,他笑模笑样地歪头去看小鹿害羞,嘴边刚存了两句揶揄,就看清了陆青眼里薄薄的一层水雾。 安知山所有的甜言蜜语都烟消云散,他怔愣着:“……小鹿?” 好在眼里的水雾轻薄,下不成眼泪,陆青一低头,咬牙间就把情绪全收敛了——一天哭两次,丢人丢大发了! 他推着安知山的胸膛把人搡远,想说话,可口干舌燥,仿佛忽然连嘴都张不开了。 陆青瞥见桌上剩下的半听啤酒,他也不管,一气全喝完后,他豪气干云,捏扁了易拉罐拍到桌上,长吁出口气,而后看也不看安知山,径自往走廊去:“你……” 声音沙哑,他清清嗓子,强装着无恙,重新说:“你先把饭都盛出来吧,我出去帮你买点药回来……” 陆青弯腰穿鞋,头也不回,单只把手向后伸成巴掌,隔空冲着安知山抹了抹:“……回来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整点跌打损伤云南白药什么的。” 他把话说了个乱七八糟,但陆青顾不上了,也不管安知山追着说要一起去,他逃也似的刮出家门,把茫然的安知山重重关在了门扉之后。 陆青心里很乱,并且是堆斩不断,也舍不得斩的乱麻。他需要地方来将所有错杂都理顺,现在就要,立刻就要,而那地方不能是在家里,至少不能是在安知山旁边。 北方冬夜,向来是能冷得要命,然而往药店去,一路冷风非但没将陆青吹醒,反倒把酒劲全挥发出来了。 药店店员问他要买什么药,连说了两遍他才回神,把安知山的情况大致跟人家描述了。 店员转身找药,随口问。哦,是摔的吗?还是跟人打架了? 陆青心头一颤,苦笑了,回道。应该是跟人打架了吧,麻烦药酒和止痛贴都给我拿最好的。 安知山说自己那浑身伤是摔的,扯淡扯得离谱,连子衿都哄不过去,更何况是陆青。 买完了药,陆青无处可去,又不想立刻回家,就放慢了步子,磨磨蹭蹭地走。 暗下来的浓夜里,他弥山亘野地乱想,不愿去想安知山,可偏偏满心满眼都是安知山。 他想为安知山开脱,说他兴许是有苦衷,不得已,再说了,安知山现在不还好端端在家里待着吗,也没说要走啊。 想到一半,陆青脑里的声音也沉默了,因为发觉自己为他开脱开得太傻,傻到有些自欺欺人。 安知山昨天去郦港都能临走才告诉他,哪天要真是出国了,八成得等到在异国他乡落了地,才肯慢悠悠给陆青打来个越洋电话。不好意思,小鹿,忘告诉你了,我走啦。 这种事,安知山不是干不出来。 陆青很挫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他爱安知山爱得手足无措,这时忽然出了事,他生气也气得六神无主。 他不是这么没有主意的人,是稀里糊涂就被蛊惑住了。现在回头一想,他简直要生悔——刚才面对着安知山,他难道不该直接问吗?为什么不问?是不敢?是怕?怕安知山索性摊牌,过两天真的一走了之? 怕什么?安知山走就走,他没出现之前,自己带着妹妹也是一样好好地活,谁还离不了谁了?他在父母去世的这一年多看过太多人情冷暖,身边来来去去路过那么多人,不差一个安知山! 陆青想得痛快,可痛快过后,他想了想以后没有安知山的日子,一颗心霎时间像被掏空了,只剩下痛。 他心乱如麻走到了十字路口,正好赶上附近高中放学。今天是周六,晚自习下得早,周日放全天。 陆青知道得清楚,因为这高中就是他曾经的高中,身旁来来往往的高中生,就是他以前的校友。 陆青长得俊秀,性格又温和,以前在学校时人缘好得出奇。他班门口总有三三两两过来找他聊天或打球的人,给他塞情书,找他搭讪的也有。他那会儿还谁都不喜欢,父母双全,家庭幸福,还什么担子都无需扛,是身心双重的轻松自在。 只过了两年不到,回看往昔,他身心俱疲,恍如隔世。 街边支了许多小吃摊,香气四溢,热气直冒,锅铲跟铁板铿锵直响,老板吆喝得走调又热情。 除了摊贩,入眼全是穿灰蓝校服的学生,呵气成霜的寒夜也冻不住他们,满路都是嘁嘁喳喳,仿佛是放飞了一群很吵闹的雏鸟。明明兜里没几个钱,一周只能休一天,作业还多得要命,他们却仍旧傻乐,站在冷风里跟朋友分享一份烤年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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