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求他不要变成这样,求他变回小时候记忆里的,温和慈爱的父亲。 彼时的安德胜万分不解,因为他始终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哪来的“变回”一说? 大儿子与他分家后,安德胜再没理睬过他们母子,他那时还年轻,女人与骨肉于他而言全是不值一提,将来还会再有。他翌年的确就又有了个茁壮漂亮的二儿子,至于大儿子带着母亲是如何生活,如何长大,乃至如何咬牙咽血成为了郦港的著名慈善家……安德胜不知道,不关心,也不在乎。 况回现下,安晓霖憎恶这位亲爷爷,实在是憎恶得有理。 安晓霖跟老爷子假惺惺聊了几句,本来就觉得晦气,出门见了一群和尚念经,更是莫名催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他轻嘶一声,皱起了眉头,跟安知山说要出去打个电话,就大步流星地走下楼去,头都不回。 安知山估摸着他是跟嫂子寻求安慰去了,有些好笑,又有些说不出的歆羡。转念想起陆青,他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陆青今晚要值夜班,想必还没睡。 他正要发条消息过去,病房里出来了个样貌鲜嫩而美丽的小护工,笑微微地请他进屋。 是祸躲不过。 第20章——往事 安德胜青年恭谦,中年阴狠,人到老年,千般模样洗干涤净,成了一位庞眉白发的蔼然老头儿。 见安知山进屋,老爷子笑眯眯的,用招待孙儿过来吃糖的口吻冲他招招手,“来啦?阿仔,来坐,到阿爷跟前坐。” 老爷子生在郦港,住在郦港,一生都是郦港人,讲起话来是再正宗不过的粤语,普通话相当生疏。 而安知山恰恰相反,虽然也是在郦港长大,可他打小就是普通话远远好过了粤语话,及至出去住了五六年,他的粤语水平彻底退化成了只能听懂,不能讲清。 他听明白老爷子是要他过去,就往前走了两步,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随手扯个椅子坐了下来。 老爷子肺癌晚期,再多的钱也堵不住身体上的缺漏,大限将至,枯槁过头,倒有了些回光返照的意味。 不过老爷子面上倒无俱意,不知是看开了,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是一辈子实在太手眼通天,不到真咽气都不信阎王能收得走他这条命。 屋内除却那名小护工,靠窗还顶天立地杵着个保镖,正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充当瞭望塔。 一男一女皆是缺少了活泛人气,保镖只留出壮硕背影,而小护工乌浓着眼睛,安知山望向她,她就笑出一对很甜美的小梨涡,但甜美得像只瓷娃娃,连带着眼眸也乌黑得不见天日。 老爷子视二人为无物,真从床头摸出块水果糖,伸长手臂向安知山送一送:“我记着你小时候好钟爱这个。” 安知山神情复杂,欠身接下,又在老爷子殷殷注视下,剥了填进嘴里了。 糖块很甜,是橙子味的,能甜丝丝融化好久。这糖是郦港本地牌子,童年常吃,长大了在外吃不到,安知山倒也不想不找。 如今含着糖,身处郦港而又面对了爷爷,他仿佛霎时就缩小了身量,回到了小时候——他不想回到小时候,于是几乎想立即把糖吐掉。 老爷子年轻时威武高大,老了后血肉干瘪,但骨架子还在,他不动如山地微笑一会儿,问:“在那边都还好吗?” 安知山心知老爷子问得不走心,便也答得不走心,嗯嗯啊啊一通敷衍。 貌合神离地寒暄半晌,进入正题,老爷子问,“你是跟你大佬一起回来的?” 安知山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大佬”是“哥哥”,他点点头。 老爷子也颔首,擎起床头柜的盖钟,掀盖见杯里没水。他单手端着茶杯,话都不消说,眼也无需瞟,那小护工就上来添了滚烫新茶。 他捏着茶杯盖刮了刮浮沫,热水刚兑上,满杯都是新鲜茶叶在翻腾,不镇不行:“好,兄弟间多走动是好事。人情往来嘛,有往才有来。” 如有所感,安知山挪开视线,接下来的话不想听,听了恶心。 老爷子呷一口茶,银灰须眉隐在白雾中,继续说:“其实父子间也是这样,要多走动,多往来,否则再亲的血缘也要生疏。” 安知山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心里其实是毫无波澜的,因为早有预料,知道老爷子此行叫他来,为的就是要父子言归于好。他心神不动,眉梢眼角那样细小的痉挛,登时就紊乱了的呼吸,全出于二十年来养成的生理反应。 他自是不作理会,老爷子早知会如此,就好脾气地笑笑:“傻仔,我知道你不爱听。以前我由着你任性,从来不逼你,可现在不行了。现在土埋脖子,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也不得不听了。” 老爷子依旧端着茶杯,微微抬着下颌,斟酌道:“你阿伯……” 他一顿,手指头点了点胸口:“我大仔,之前在发布会上见了我,扭头就走,连招呼都不打。我不怪他,毕竟分了家么,但你想,就这样不忠不孝的人,我可能把家产留给他吗?我就只认你爸爸这一个儿子,而他也是只有你这一个小孩。你听话些,别总是胡闹,等我百年后,我的遗产全是你爸爸的,等你爸爸老了,他的财产就全是你的了。传来传去,家业最终还是要传到你手里,傻仔,你要懂事啊。” 这段太长,安知山听在耳中,许久才艰难翻译成普通话。 他不加隐瞒,直通通地说:“我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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