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龙见首不见尾,压根无处可寻,无处得见。可他苦心想避开的人却实在手眼通天,安知山怀疑他就是躲到棺材里,凿紧板子,埋进地下三米深,也会被其掘出来曝尸荒野。 怀揣着如此不详的预感,他拖了数十秒,听那铃声一直响,响得聒噪,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才终于去掏手机。 他还活着,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看清来电显示时露出宁肯死了的神情。来电人没有备注,只有手机号,一串数字仿佛锁链,死死勒住了脖颈,逐渐收紧,半分不松。 喉咙开始发苦,干巴巴地咂了咂嘴,他真觉着自己是艳阳天里见了鬼,怕倒不怕,只是非常的晦气,晦气得简直要作呕。 他接起电话,对面等得十分不耐,憋着的骂声还没出,他忽然又将电话给撂了——不能在这儿接,陆青还在旁边呢。 手机与远隔千里的另一头似乎都愣了一下,铃声立刻又炸起来,分明是一模一样的铃音,不知怎的,听起来竟能比第一次更急促,催命似的。 安知山置若罔闻,在响铃里怼了怼陆青的手臂,往屋里偏了偏头:“我去接个电话。” 陆青见证了安知山接起电话又挂断的操作,故而怔怔的:“啊?噢……噢,好。” 安知山自是进屋接电话了,陆青追着他的背影凝望,有些出神。 他觉得异样,一时间却又没法味透是怎样的异样。仿佛是翻开了本封面瑰丽的书,内里却空无一物。这空并非绿条格作文纸上,规规矩矩在段落前空出两格的空,而是盲人瞎眼所见的一片虚无,连形状都还不具有的空白。 安知山这人,常常给予陆青这样空白的惝恍。 陆青神游片时,再回神看比赛,赛道上却是骤然生变。 一轮参赛的共四组,其中三组的接力棒已轮换到了最后一棒,子衿赫然在列。 子衿从三四岁起就每天雷打不动一瓶牛奶,所以她年纪虽小,在两个哥哥那儿当奶团子,但个头在同龄人中却是很高了。两条腿又细又长,奔跑起来就成了只矫勇小羚羊,将第三名甩出好远。 第二名则是那个冤家胖小子,他的确是胖,像个肉球,然而是个异常灵活的肉球。但两条柱子腿拼命倒腾,追得肥肉颤巍巍,却仍旧离第一名的子衿差出半米。 预想到陆子衿大获全胜时那开屏小孔雀似的骄傲神情,他气得发恨,转着脑筋出了个损招。 在距离终点五六米的地方,胖小子咬牙往前冲了一冲,在二人身影几乎交叠的瞬间,他伸手在子衿背上狠狠搡了一把。 这下子猝不及防,子衿跑得快,重心本就前倾,现在被从后一搡,她失了平衡,只来得及下意识护住头脸,下一刻就合身摔在了终点线前,腾起尘土。 胖小子路过子衿时,嗤笑着吐出一句“婊/子”。他不太懂得这词的意思,可父亲在吵架时经常掺着啤酒瓶把这词砸在母亲身上,母亲则在与他独处时将这词生嚼吃碎,愤愤泼在她目所能及的所有女人身上。 他懵懂明白这是脏话是咒骂是侮辱,所以他有样学样,要把这词啐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陆子衿。 而后,他踏着沙土,跑向近在咫尺的胜利。 这一跤子衿摔得不轻,白嫩手心被塑胶跑道吃了层皮,肉里掺进细碎沙石,翻卷着不住渗血,好在是冬天衣厚,膝盖和胳膊倒还没受什么伤。 她知道自己是被欺负了,更知道欺负自己的人是谁,故而她爬起身,只是咬牙瞪着那正在父母簇拥下欢呼的胖小子,再疼也都不肯哭出来。 可旋即,哥哥来了。 陆青是跑来的,他的腿跑不得,稍剧烈些的运动都会害疼,他距离子衿不近,等跑到子衿身边时,跛着的左腿已经微微打颤。他没管,径自半跪下去看子衿摔得重不重。 子衿原本憋得好好的,可哥哥捧起她的手,轻轻将掌心伤口里的碎沙吹掉,又掬起她的脸来哄慰她,神情满是心疼。 子衿有了依靠,硬撑的坚强一触即碎,她忽然就委屈得不可言说。一眨眼,热泪就滚下脸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窝在陆青怀里哭成一团了。 陆青这拍拍,那抻抻地把子衿瞧了一圈,好在只是皮肉伤,并没跌到骨头。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满腔忧虑彻底转换为怒意。 他抱着子衿起身,盯着对面欢呼的胖小子一家,他轻声问:“是不是那个小孩推了你?” 子衿伏在他肩头抽噎,上气不接下气地只是哭,不肯作声。陆青再问,她就只是抹着眼泪摇头。 伤口很疼,身上也疼,心里又气又委屈,烧得好难过。可她刚才看到胖小子的父母,瞧着太不好惹,就差把“市井刁民”四个字写脸上了。更何况胖小子的爸爸和子衿最怕的通缉令上的坏人长得差不离,是个小山似的胖男人,简直比陆青大了两圈不止。 她虽然受了欺负,可她不想让哥哥也被欺负。 “子衿。”陆青抱着她掂了掂,语气温和笃定:“你跟哥哥实话实说就好了。我是大人啊,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去跟他们讲道理,让他们和你道歉,好不好?哎,别哭啦,连你哥都不信啦?” 对方实在不像个会讲理的样子,可陆青的话将子衿带回了两年前,在父母尚在,一切都还完好无损的年岁,哥哥似乎总是对自己说这句话。 兄妹俩差了近一轮,子衿刚学会说话,口齿还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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