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之罪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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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后车窗降下半寸，露出凌婷那张阴狠刻薄的脸，和在宋志远面前时总是娇笑撒娇的样子完全不同。路温迎就坐在她身侧。母女俩用一模一样的眼神望着他，冷漠，又带着奸计得逞的畅意。那一刻，宋祈年确切知道，绑架这件事，是她们策划的。母女俩已经不满足于欺负他了，她们觉得他碍眼，想要他消失。即使这次不成功，也还会有下一次。宋志远色令智昏，根本不会在意他。他想通了这些，突然不再挣扎，顺从绑匪坐上车。他以为对方是要带他去个偏僻的地方杀，可车子开了三天三夜，最后他被卖给了农村一光棍老汉当儿子。对方指望着把他养大，让他养老，可那老汉是个酒鬼，每次一喝酒，就会拿他打骂出气。一日，他又喝醉了酒，突然拿着菜刀追着他砍。才六岁多一点的宋祈年，自然也是怕的，为了不被砍死，他拼命地跑，鞋子都跑掉了。最后他跑出了村子。可他不认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像条流浪狗一样在马路上跑，直至最后饿到失去意识。再次醒来时，他到了一家福利院。院长问他家在哪里，其实他记得家里的地址，只需要打一通电话，宋志远就能找到他。可他选择装失忆，留在了福利院。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13岁那年，他放学回来，在福利院门口，再次见到路温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七年不见，她变化不小，当初张扬嚣张的性子已经收敛，在院长以及其他孩子面前，她温声细语，温柔得仿佛天使。一瞬间他都差点被骗，以为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次过来是知道自己错了，来弥补错误的，是真的想要带他回家的。可他一被她带上车，脸上就先挨了一巴掌。对方横眉冷对，眼带鄙夷和不耐： “你爸死了，你别以为你回去了就可以和我争抢什么。” 即使她当时说这话时眸中带着矛盾的愧疚和心疼，可宋祈年却只被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他知道，在这张天使的面孔下，依旧长着一颗恶魔的心。她带他回去，不过是寻到了新的乐趣，企图通过折磨他获得快乐。他不过是她新找的玩具。刚开始头几年，确实如宋祈年预想的那样，宋温迎三天两头没来由地折辱他。毫无规律可言，简直比那光棍老汉还要莫名其妙。他生气，愤恨，可却也生出些好奇。因为他渐渐发现，七年后的宋温迎其实和以前的那个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以前的那个，宋祈年能看出来她是从里到外的厌恶他，且她喜好招摇，虚荣心极强。而眼前这个，虽然依旧欺负他，可她的眼睛里却不是这样告诉他的。她骂他时，眼睫颤动，眸中显露害怕。她打他时，动作迟疑，眸中显露不忍。甚至是她冤枉他时，他都能从她拙劣的演技中看出她是故意的，她明明相信他，为何非要那样说？他在日复一日的“被打压”中，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宋温迎是被什么挟持了吗？一开始有这种替宋温迎开脱的想法时，宋祈年觉得自己大概率是疯了，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去探寻、去验证。他开始观察宋温迎，甚至为了更了解她，经济拮据的他还偷偷去打了工，赚钱买零件自制了各种窃听器、定位器…… 每次早出晚归去打工，宋温迎都以为是因为她不让他坐车上下学，所以在路上耽误了时间。事实上她真傻，她又不会一天24小时看着他，没有宋家的车，他难道就不会自己坐其他的车吗？他偷偷买的自行车就停在家附近，可她从来没发现过。又或者说，她不在意。七年后重逢的这个人，看似欺负他，可是也似乎只关注他。她只对关于他的一切感兴趣，其余时候都是无精打采的。意识到这一点时，宋祈年只觉得心底里那股一直以来都空缺的部位好像被什么给填满了。他感觉兴奋，满足。宋温迎一直以来，都在故意给他输入一些不好的观念，他想，也许她的长时间洗脑，真的奏效了。不然为什么他知道宋温迎只在意他，或者说只对欺负他感兴趣，他会那么愉悦？有时候宋温迎长时间不理他，不欺负他，他还会觉得难受，为了让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他都要努力想着，今日要怎么招惹她，明日要闯什么祸。第46章被冒领功劳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沾着湿气，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呲呲”的声音。宋祈年眸光微动，调整睡姿，让自己和她离开时一样。宋温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在等人。刚才洗澡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和宋祈年碰面，不确定他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就这么贸然见面，对她的生命太没有保障了。所以她电话请了个护工过来。不过今夜外头下着雨，护工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宋温迎摸了摸宋祈年的裤子，还是有些湿，上身因为没有穿衣服，皮肤摸着有些凉，她拿了一张毯子过来盖在他身上。目光落在他脚踝上，想起不久前给他包扎时看到的伤口，心生疑惑。这根本不像是摔出来的，倒像是用刀割出来的。可是他没事割自己的脚做什么？自虐狂？ …… 门铃响起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宋温迎都趴在沙发旁睡着了，一睁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宋祈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身过来睡了。此刻额头就抵着她的额头。宋温迎刚才要是再仰一下头，嘴就亲上了。她吃了一惊，慌忙起身。给他穿上已经洗干净烘干的衬衫，整理了一下裙摆才走去开门。护工是个大概四十岁的阿姨，站在门口的时候，眼神就四处乱瞟、打量。不过宋温迎没时间想多余的，和护工阿姨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便回房间拿出早就装好的行李箱离开别墅。纸条已经给宋祈年写好了，宋温迎让护工阿姨等宋祈年醒来再交给他。他醒来，没看到她人，应该会自行离去。正好宋温迎最近在为即将到来的新锐视觉艺术大赛准备参赛作品，她向学校请半个月的假，完全有理由。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的宋温迎，完全不知道，在她离开别墅后不久，得到她“交代”的护工阿姨立即就给一人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别墅进来了一个人。姜南。 “妈，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姜南最近手受伤了，心情很不好，今晚上她妈在去医院接她的路上，接了一个护工的单子。因为赶时间，便把她也给捎上了。本来这大雨夜里，她坐在车里等就很烦躁了，她妈还非要催着她也过来。 “叫你来，自然是有好事！” 姜妈笑着将姜南拉到一旁，低声道： “沙发上躺着的那位，是这别墅主人的邻居，能住在这儿的，肯定都身份不凡，我看那位先生长得那么好看，你这回是真赚到了！” 姜南皱眉：“没头没尾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目光朝沙发上的人一扫，在看到宋祈年的脸时，面色一变，她凑上前去确认。 “宋总？！” 姜妈惊讶：“你认识？” 姜南脸色难看，她压低声音，害怕地说：“妈，宋总怎么会在这儿？你没得罪他吧？” “他很厉害？”姜妈眼神更亮了，“住这儿的那女人刚才跟我说，这个男人发烧了，晕倒在她门口，他们互相不认识，她急着要去外地，托我照顾他。” 见姜南仍是一脸不解，姜妈恨铁不成钢，敲了下她脑袋。 “你傻呀！这男的是晕倒在门口的，肯定不认识那女的，顶多只能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你可以冒领这份功劳啊！到时候我们就是他的恩人，你还怕他不报答我们？” 姜妈的提议很大胆，可姜南听着，想了一下，竟然也有些心动。她一直就喜欢宋祈年，如果让宋祈年以为自己救了他，他会不会就会对她改观了呢？姜南越想越觉得可行，刚才的那份害怕此刻消失了大半。有些跃跃欲试，可她仍然迟疑：“可是，妈，这别墅不是我们的，他怎么可能相信是我们救了他？” “那位小姐离开时，说过了，她要去外地半个月，让我过后把钥匙拿到物业那儿放。” 姜妈笑看着姜南，眼中什么意思，姜南是她女儿，一下get到，她勾起唇角，不过一下，欣然接受这个主意。两人如意算盘打得好，完全没注意宋祈年已经醒来。他靠坐在沙发上，苍白的手指抵着疼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青。可他缓缓抬起眼，带着疲累的瞳孔里渗着寒意： “你们怎么进来的？” 嗓音低哑，裹挟着浓重的戾气。今夜确实是真的发烧了，刚才又做了一些操作，用“脑”过度，他几乎是操作完，就晕了过去。没想到一醒来，会看到这两个陌生人。 “宋总，您不记得了吗，是我救了你。” 姜南硬着头皮回答，不过之前被宋祈年折断手的阴影还在，所以她不敢靠近，说话也有些心虚。姜妈见状，赶紧堆着笑上前：“先生，您晕倒在我家小姐家门口，我家小姐心善，便把您带进来了，您现在好点了吗？” 令人作呕的两张脸叽叽喳喳吵得让人头疼，宋祈年忍着不耐： “她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心虚，但姜妈还是胆子比较大： “先生说的是谁？这里只有我和我家小姐。” 宋祈年轻笑了一声，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无： “我再问一遍，她呢？” 明明面上还带着憔悴和病气，还是坐着仰头看着站着的她们，姜南却仍是感受到了逼人的压迫感。害怕的同时又止不住地心动。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得到，该是多么的面上有光。那个越哲虽然对她很好，可是他太一般了，颜值、家世、才华都平平无奇，怎么配得上她？她不甘心。姜南不知道他说的“她”是什么意思，但刚才她妈说了，宋总是晕倒在家门口的，那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她该大胆一点…… “宋总，您的烧退了吗？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 “滚。” “宋总……” “趁我还能好好说话。” 他看着她，嗓音轻得近乎温柔。姜南挨过一次他的“温柔刀”，几乎是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他不是在警告。他是在给她们最后活命的机会。见她妈还要再说什么，姜南赶紧拉着她出去。 “我们马上就走！宋、宋总您别气坏了身体。” 门“砰”的一声关上，室内再次陷入安静。宋祈年缓了一会儿，确认宋温迎是真的不在这里了。估摸着是又溜了，他眉头微拧。凝神片刻，想起了什么，他缓缓闭上眼。第47章系统回归宋温迎正在飞机上睡着觉，忽然听到有声音。还是熟悉的机械音。怀疑是自己做的梦或者是产生了幻觉，她凝神片刻，那道机械音再次响起：宋温迎诧异：宋温迎猛地坐直，因反应太大，和她同排一直在戴着墨镜睡觉的商务舱乘客侧头望过来。宋温迎却顾不上看他，只专注在脑中和系统对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连接，信号不好，系统沉默了几秒才道：一听这话，宋温迎心中升起的那点“重逢故人”的喜悦瞬间就没了。好不容易才恢复自由身，如今她有钱，身体又健康，傻子才会再去接什么任务。宋温迎佯装听不清，拒绝和系统交流，说完便闭目睡觉，不再理会它。系统唤了她好几遍，见她都不回应，也只能先作罢。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宋温迎拒绝接任务，飞机开着开着，突然剧烈一震。宋温迎猛地睁眼，安全带勒进腰腹，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机舱广播里机长的声音断断续续，刺耳的警报声与乘客的尖叫混作一团，宋温迎暗暗骂了句爹，再次开启和系统的交流：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回来系统升级了，宋温迎竟然能从冰冷的机械音听出了几分属于人类着急的情绪。刚要回答系统的话，机身再度倾斜，一股失重感袭来，氧气面罩“唰”地从头顶弹落。宋温迎和其他乘客一起按照空姐的指示将氧气面罩戴上，再顾不上和系统交流。系统的信号也不是很好，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宋温迎根本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飞机就这么晃了大概十分钟，在宋温迎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飞机在机组人员的努力下，竟然又开始恢复平稳。乘客们惊魂未定，空姐们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仍是尽职尽责地安抚着宋温迎他们。系统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传来。宋温迎再顾不上其他，急忙在脑中对他道：系统语气严肃，像是在进行庄严的宣誓。宋温迎脑子晕晕的，没精力去细想，她现在只想吐。 “你是宋温迎吗？” 一个满含震惊的男人声音从旁边传来。宋温迎忍住吐意，转头望去。是那个和她同坐在商务舱的墨镜男人。因为刚才的颠簸，他的墨镜已经掉了，精心吹好的发型也乱了。看着脸有些眼熟，好像…… “你是宋温迎对吧？” 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带着几分确定，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明明飞机还没有脱离危险，可他却解开安全带，着急地扶着周围的座椅凑过来。 “当年你突然消失，我查了很久，问了很多人，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你被绑架丢进海里死了……” 宋温迎错愕，没想到程彻竟然会对她的死这样上心。 “我就知道你这么好的人，不会出事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温迎看着眼眶通红的男人，有些不太适应。以前的程彻，性格是很内敛的，如今竟然会情绪如此外放，搞得她有些hold不住。 “你别激动，当务之急是先坐回去，等飞机落地。” 宋温迎提醒。而乘务人员发现程彻解开了安全带，也着急地过来劝他回去坐好。程彻心里再不情愿，可是触及宋温迎平静的眸子，他仍是落寞地垂下眸去，走回座位坐下。机舱广播里，机长开始播报接下来的飞行计划，大意是由于天气原因，安全起见，要就近降落海城机场。本来这趟航班的目的地是连港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宋温迎竟然再次回到了海城。七年后的海城。飞机落地时，她都还有些恍惚，隔着机窗看向外头，忽然发现外头站着一群举着相机的人，还有一群拿着各种奇怪灯牌的年轻女孩们。宋温迎不解，她知道飞机事故一向能引起人们的关注，但这么多人来现场做什么？系统的声音拉回宋温迎的思绪。她这才想起来，可以出去了。机场里受伤的乘客被地面救援队抬了出去，没有受伤的乘客则相继走出机舱。宋温迎也解开安全带准备走，可程彻走过来。 “温迎姐。” “怎么了？还有事？” 程彻呼吸一滞，眸色微黯，可他下一秒又扬起笑容： “温迎姐有时间吗？苏迩也在海城，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也很想见你。” 宋温迎不是很想和过去的人再有牵扯，正想着怎么拒绝。机舱门口突然冲进来几个女孩。 “哥哥！！！你没事吧？” 宋温迎错愕，程彻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哥哥，你可吓坏我们了，大家得知飞机出事，都在超话里给你祈祷，还好你没事！” 几个女孩很是激动，说话声音都在颤抖，有些甚至还哭了。宋温迎正不解眼前什么情况，就发现刚才还一直黏着她的程彻，此刻不动声色地和她离远了些。 “这是……你朋友吗？”有个女孩问。 “没有，只是共患难的旅客。” 程彻做出疏离状，仿佛真的不认识宋温迎。正好经济舱走过来一个大概三十岁的男人，他将几个女孩赶走后，担忧地看着程彻： “你没事吧？粉丝来的越来越多了，我们得快点走。” 粉丝？宋温迎微眯起眼。侧头透过机窗看向外头那群举着灯牌的人，那些灯牌上都有一个“彻”字，她心下了然。原来七年后的程彻，进了娱乐圈啊。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依旧带着急切。宋温迎才想起来晾了系统太久了，赶忙回：走出机舱时，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步伐顿住。第48章宋祈年的秘密宋温迎微微皱眉：机械音平静，回答地有理有据：机械音停顿了一下，系统沉默了半晌，再次回答：宋温迎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打断。她一个艺术生，听这种理科生的东西，听得头疼。尤其是刚经历过飞机颠簸，她脑子还晕着呢。系统停顿了一秒，语气变得更加平静：电流杂音中混入一丝人性化停顿，认识系统五年多了，宋温迎从来没有想过要给系统取名字，系统也从来没说过要改称呼。系统状似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回答：宋温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宋温迎扶额：顿了一下，它又道：说话的时候，宋温迎一直在路边等车。因为飞机事故，机场外头现在乱哄哄的，尤其程彻那群粉丝还围堵在机场外头，说要亲眼见到程彻安全出来。宋温迎打了许久的车都没打到。她离开人群，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一辆保姆车突然停在路边，车窗半降： “温迎姐，快上车！” 是程彻。他似是担心被粉丝看到，语气有些着急。宋温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不远处他的粉丝们。 “你先走吧，我打车就好。” 他神色落寞下来：“温迎姐不愿意上车，是在生我的气吗？” 宋温迎震惊他会产生这种想法，有些无奈解释： “没有生你的气，只是……” 刚想说她要是上车，被拍到了更麻烦，突然听到有人高喊： “哥哥的车在那儿！” 宋温迎表情有些难看。眼见着一群人朝这边涌来，程彻催促：“快上车！” 宋温迎这下子想不上都不行了，那群粉丝见到了她，但没有看清脸，现在要是不走，等会儿她们凑近了，看清了，以后非得狠狠记住她。程彻拉开车门，宋温迎快速钻进去。不过一秒，车子飞奔而去。车窗路景在倒退，宋温迎回头看了眼逐渐消失的粉丝们，目光落回身侧的程彻。 “你怎么会进了娱乐圈？” 这话让程彻面色一滞，他看了宋温迎一眼，在瞧见对方漆黑沉静的目光时，眸中闪过一丝窘迫。 “我当年……没考上好的大学。” “我记得你成绩不是挺好？” 程彻出道四年，因为很火，这些年网上关于他的事都被扒得清清楚楚，只要是上网的，基本会清楚他的人生轨迹。程彻虽不解宋温迎为何对此一无所知，但听见她的问话，还是老实回答： “我高考失利了。” 瞧见宋温迎微微错愕的神情，他更觉难堪：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他也是毕业后才知道，原来宋温迎早早就给他和苏迩留下了一大笔大学费。可是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一所像样的大学都没考上。那时的他，因为高考失利，又因为宋温迎下落不明，一度感觉人生很迷茫。他浑浑噩噩的，还和苏迩大吵了一架，两人分道扬镳。再后来，他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对方打量了他许久，说他可以当明星，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捧他。他当时想着，也许宋温迎没有死，只是去了其他地方，比如国外。如果他成了明星，有了更高的地位，就可以到任何地方，还可以积攒自己的人脉，去帮他找宋温迎。像宋祈年那样…… 于是他答应了。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关于宋温迎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找到。这些年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时常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些宋祈年的事。听说他的脾气一年比一年差，性格也一年比一年古怪，他就知道，宋祈年也没有找到。宋祈年有一个秘密，或许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再清楚不过。那年宋祈年在他课桌里发现了那张他和宋温迎的合照，从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人，看到那张照片，竟然失控了。他撕碎了那张照片，一边温柔笑着，一边低声用最难听最刺耳的话刺激他，想让他动手打他。他不知道宋祈年为什么想挨打，可是宋祈年说如果他不动手，他就会告诉宋温迎他的龌龊行为…… 那时的他，是那样的自卑又无能，怎么可以、又怎么敢让宋温迎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只能发了狠地打宋祈年。 “温迎姐，你和你弟弟还有联系吗？” 这话问出来，坐在副驾驶座的经纪人疑惑地回头望过来。但程彻却不管他，只看着宋温迎： “他知道你还活着吗？” “应该……不知道吧？” 宋温迎有些不确定。按理来说，她被宋祈年的仇家丢进海里，宋祈年肯定是知道她死了这件事的。可前几天他来她的学校，听到有人喊“温迎”，他竟然会第一时间怀疑是她？他好像对于她起死回生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甚至于，其实宋温迎到现在都想不通，那时她被扔进海里之后，那个黑化值是怎么突然涨到的100。那时候宋祈年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七年前我失踪的那一天，宋祈年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 程彻回答得很快。宋温迎笑了笑，有些被自己给傻到了。 “也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程彻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其实他知道。第49章这根本不是姐弟间该有的气氛他又一次因为私心，欺骗了宋温迎。可是宋温迎和宋祈年是姐弟啊，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世俗的眼光也绝不会容许他们在一起。更何况……宋温迎怎么可能喜欢宋祈年？如果她真的在意他，当年又怎会对他那样冷漠？那年，在老师的办公室里，明明是他的错，可宋温迎却偏颇他，还让宋祈年向他道歉。也许在宋温迎心里，他是比宋祈年还要重要的。 “吱——！”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打断思绪。车身猛地一顿，惯性将所有人狠狠甩向前方。程彻眼疾手快，伸手就要去护宋温迎的头，却被她侧身避开。而下一秒，车子一个急转弯，失控的力道又将众人甩向左侧。 “砰”的一声，程彻的太阳穴重重撞上车窗玻璃，剧痛炸开的瞬间，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滑下。 “你没事吧？” 车子停稳后，宋温迎担忧地望向他。她习惯坐后座的时候也系着安全带，所以刚才倒是没什么事，可程彻上车时竟然忘了系安全带，如今磕得最惨。 “……我没事。”他勉强扯出笑容，指节死死攥住座椅边缘。为什么每次在宋温迎面前，他总是这样狼狈，丢人……？！前座的经纪人终于从惊变中回神，扭头看到程彻额头的血迹，顿时怒火中烧： “怎么开车的？！找死是不是！” 他骂骂咧咧地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理论。可前方那辆横挡在路中央的黑色宾利，车门比他先一步打开。一只锃亮的皮鞋踏在路面上，接着是修长的西装裤腿，然后…… 在见到男人的脸时，宋温迎瞬间僵住。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是鬼吗，怎么哪哪都是他？ “那是……” 经纪人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比宋温迎反应还要大，“那是宋祈年宋总吧？！他朝我们走过来是什么意思？” 刚才车后座的宋温迎和程彻聊天时，他并不怎么上心，一直在用手机和同事发信息，让他们多发发程彻飞机事故的新闻，炒炒热度，以至于没有听到宋温迎提到过宋祈年。此刻见宋祈年走到车边敲窗，他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又是惶恐： “宋、宋总！” 经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腰弯得极低：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您，真是巧、巧啊……” 宋祈年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他的目光径直越过经纪人，落在了车内的宋温迎身上。漆黑的眸子晦暗幽深，像是燃着某种隐晦的火，一寸寸地刮过她的脸。宋温迎的后背瞬间绷紧。这还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清醒碰面。虽不知道宋祈年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但如今看来，很明显，他是冲着她来的…… “姐姐。” 他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让站在一旁的经纪人瞬间汗毛倒竖，“姐……姐？” 他惊讶地看着宋温迎，又质问地望向程彻。程彻的脸色早在见到宋祈年时就铁青，他紧抿着唇，不安地看着宋温迎。宋温迎的脸色也没比程彻好到哪里去，她攥紧了安全带，僵持着不动。车外的男人也不着急，见宋温迎不说话，他就一直站着，望着她。直到有第三辆车出现，因他们阻碍交通，疯狂按喇叭，他才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亲自‘请’你？” 只一句，宋温迎身体猛地滞住。她抬眸对上宋祈年的目光。黑色西装被风微微吹动，语气明明是那样的温柔，甚至还笑了，可宋温迎就是觉得瘆人。但也知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在和他无声对峙了片刻后，她放弃挣扎，解开安全带下车。脚刚踩在地上，手腕突然被宋祈年牵住。宋温迎吓了一跳：“你……” “姐姐，要快点上车，我们挡着别人的道了。” 他拉着她，好似生怕她反悔，又或者怕她趁机逃跑一般，快速将她塞进车子后座。宋温迎：“……” “有人受伤了，你留下处理后续。” 他将助理赶下车，关上车门便扬长而去。助理被他扔在半路，也不惊讶。似是处理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宾利前脚离去，后脚他就朝程彻的车子走去，语气一本正经： “你们的所有损失，宋总十倍赔偿。” 程彻脸色难看，只死死盯着前面那辆已经消失在分叉口的车，不说话。而他的经纪人，哪敢真的要宋祈年的赔偿，连连拒绝说没事。只是心中想起刚才那两人离开时的互动，心中奇怪，这根本就不是姐弟之间该有的暧昧气氛…… …… 宋温迎一坐上车，就紧急呼唤被她冷落了许久的系统。系统迟了两秒才回复：宋温迎相信不了系统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车里气温好凉。比停尸间还要凉。 “姐姐。” 宋祈年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宋温迎一跳。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害怕，不然只会让他看笑话甚至得寸进尺。 “怎、怎么？” “你冷吗？” 曾经阴郁的眸子，此刻因为染着笑，倒是显出几分温和谦谨。宋温迎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像一个人。沈叙白。沈叙白就总是摆出这样一副虚伪的表情。没想到，七年不见，他学会了沈叙白那套。 “姐姐在想什么？” “沈叙白。”毫无防备，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眼神暗了一下，随即波澜不惊：“姐姐冷的话，车里有毯子。” 他不接宋温迎那句话，跟没听到一样，从后备箱拿出一条毯子。宋温迎惶恐地伸手去接，可他却不松手，非要亲自给她披上。 “……” 第50章姐姐打我做什么？宋温迎在脑海中和系统说。给她整理毯子的修长手指突然一顿。正不解，就见他已经退回去坐正。 “姐姐，你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和我说。” 语气依旧温柔。车子一路行驶在陌生的街道。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去哪里，宋温迎战战兢兢回： “……好。” 宋祈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是有万千情绪，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系统沉默两秒：顿了顿，觉得和系统争论这个也无意义，宋温迎问：系统似是因她话题转得太快，停顿了半晌，才继续平静道：不等系统说话，宋温迎就激动地拒绝：宋温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惊了一下，不可置信：宋温迎脸色难看：系统语气认真，顿了顿，系统又补充：宋温迎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系统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威胁。可眼下却容不得她想那么多，她只想知道，要怎么降低黑化值。系统沉默许久：欺负人久了，她现在只对这个得心应手。对人好，一时还真有点无从下手。宋温迎对于系统这句话，满脑子问号。宋祈年现在这么讨厌她，还让她抱着他一起睡？是嫌她命不够短？人工智能的数据分析是很权威的，宋温迎不认为系统会和她开玩笑，可是这话显得宋祈年也太……变态了吧？宋温迎五官都不由地皱紧，她侧头偷偷朝宋祈年打量。宋祈年依旧望着窗外，清冷的侧颜一如既往地好看，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这种癖好的人啊…… 因为对于系统的这话太过好奇，宋温迎硬生生压下了对宋祈年的害怕，此刻跃跃欲试。以至于没发现车窗倒影里，宋祈年的嘴角忽然微妙地扬起。系统语气斩钉截铁，宋温迎略一沉吟，最后勉强同意系统这个有些像馊主意的主意。可车子一路从热闹的街市开向金融区的某地下车库，车子都停下了，宋温迎都没敢动手。最后看着已经开门下车，又走到她这边来替她开车门的男人，她一着急，抬手就挥过去。本是要抚摸，可是因为速度太快，最后变成了像是宋温迎扇了他一巴掌。系统：宋温迎欲哭无泪： “姐姐打我做什么？” “……我说我看到你脸上有一只蚊子，我才打的，你信吗？” 宋温迎简直想扇死自己，这什么鬼理由…… 可一声低笑从头顶传来，宋祈年轻轻慢慢开口： “谢谢姐姐。” 宋温迎错愕抬头，他这什么意思，真信？ “现在还有吗？姐姐还要打吗？” 语气乖巧地询问，好似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可那100的黑化值，还有那晚他眼睛眨也不眨就折断别人的手，以及刚才程彻的经纪人见到他就抖到结巴，他怎么可能纯良？ “姐姐还要打吗？” 语气带着期待，直勾勾地看着她。宋温迎努力忽视那种毛毛的不适感： “……蚊子没有了。不打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甚明显的可惜：“这样啊。” 后又很快抬眸：“姐姐还不下车吗？” 不是宋温迎爱脑补，而是刚打了他，他此刻就说这话。真的听起来很像是在说：姐姐还不去死吗？宋温迎僵持着没动。 “姐姐，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脚疼。”宋温迎急中生智。 “啊，很疼吗？”他皱眉，似是烦恼，“那你还走得了路吗？” “走不了了。” 宋温迎谎话张口就来，企图耍赖不下车，却不料下一秒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蹲下，黑色西装随着他的动作绷紧，勾勒出宽阔的肩线。 “那我背姐姐上楼吧。” 他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看似低顺，其实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宋温迎惶恐，“不、不了吧？” 他回头，悠悠看着她：“又不是第一次背，姐姐怕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宋温迎想起以前颐指气使，让他背她的事，更可怕了。 “以前姐姐不是都让我背你的吗？” “……我们上楼做什么啊？”宋温迎讪讪转移话题。他眸中微深：“你觉得呢？” “我觉得……”宋温迎欲哭无泪，“我不知道。”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第51章疤痕是不是很难看？系统继续鼓励。宋温迎看着依旧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半信半疑：好像也是。宋温迎迟疑了片刻，做好心理准备，趴上去，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几乎是肌肤相触的瞬间，宋祈年的脊背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呼吸也沉了几分。不能让她发觉。他垂下眼，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再抬眸时，眼底的波澜已经压得干干净净。 “姐姐搂紧。” 他托住她的腿弯，站起来，迈步向电梯走去。宋温迎贴着他的后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突然有些恍惚。对她来说，明明才过了三个月，可宋祈年的人生，竟然已经过去了七年。七年，多漫长啊，可以经历好多事。大学，恋爱，毕业，工作，甚至是结婚…… 这七年里，宋祈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呢？没有按钮的私人专属电梯，宋祈年背着她走进，一路升至金融区的顶层复式，期间谁也没有讲话。直到密码锁“嘀——”的一声，门打开又关上，视线进入短暂的黑暗又恢复光明，宋温迎被宋祈年放在沙发上，看着他起身去打电话，很快门口又进来一个大概四十岁的女人。正疑惑来人是谁，宋祈年已经开口解答她的疑惑： “她今天遭遇了飞机颠簸，你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看身体有没有事。” 宋温迎诧异，他竟然还关心她的身体？ “好的，宋总。” 女人越过宋祈年，走到宋温迎面前，好奇地暗暗打量了一眼宋温迎，才扬起笑容： “您好，我是杨玫，宋总的家庭医生之一。” 之一？所以是还有其他医生？宋祈年聘用这么多家庭医生做什么？他身体有问题？脑海中突然浮现宋祈年发烧那晚，她照顾他，意外在他胸口上发现的伤，心里头感觉有些怪异。那晚她急着给他退烧，没太仔细看，但其实除了胸口上的伤，他两只手臂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看起来还不像是同一时期伤的，是断断续续弄上去的。虽然没有脱他裤子，但是那晚他脚踝也受伤了。他怎么身上这么多伤口的？杨玫带着宋温迎去了一间器材齐全的房间里检查身体，宋温迎越想越觉得不安，在脑海中问起系统。系统语气有些古怪：宋温迎不解：宋温迎否认，顿了顿，发觉话题被系统带跑偏，宋温迎有些无语，宋温迎皱眉，说不上来哪里怪，这个系统虽然有和她之前经历的数据，但也许是还增加了其他的数据，它“性格”变了。以前比较活泼，现在有点高冷，虽然时常说的话有点冷幽默，但感觉已经不是以前的它了。在数据时代，升级迭代是很正常的事，可也许是因为系统一直以来给宋温迎呈现的都是比较人性化的形象，以至于在宋温迎心里，它是一个战友。如今战友“变”了，宋温迎难免惆怅。检查进行了两个小时，宋温迎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详细的身体检查。最后都睡过去了。要不是宋祈年进来叫醒她，她估计能睡到第二天。 “姐姐还没吃完饭，先吃饭再睡。” “你为什么把我带来这儿？” 刚睡醒，宋温迎脑子还没运转，胆子比较大，直接开口就问。问完触及宋祈年漆黑的眸子，她又怂了。刚要找补，就见他睫毛轻轻垂下，在冷白的灯光下投落一片阴翳： “姐姐，我们七年未见，我感觉你好像对我疏离了不少……” 宋温迎：“……？” 他们什么时候不疏离了？ “我们是一起相依为命多年的姐弟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想和你一起生活，不应该吗？” 他眼神落寞，表情也有些受伤。宋温迎满头问号，且大为震惊。在宋祈年的眼中，她竟然是和他相依为命多年的好姐姐形象吗？他是忘记了那些年她如何折辱他的了？不对劲。不可轻信。好想质问，但宋温迎又不能。万一他反问她当年为什么欺负他，她怎么回？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宋温迎只能笑着打哈哈： “对啊，我们一起相依为命多年……” “所以以后也要一直一起生活啊。” 宋温迎一噎，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可抬眸看去，宋祈年定定望着她，眸光专注，乖巧得不行：“对吧，姐姐？” 宋温迎：“……” 这和她想象中的黑化值100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顿了顿，系统语气更严肃了几分，宋温迎诧异，还有这事？不知道为什么，宋温迎莫名想起了上次她任务成功，准备选择任务奖励时，系统说遭受了未知攻击的事。系统沉默了几秒，机械音一本正经：顿了顿，他转移话题：宋温迎没理他这句话，满脑子只听到了他的那句“运行bug”，没好气道：系统语气竟听出了一丝愧疚，是这样的吗？第52章姐姐可以不找男朋友吗？宋温迎感觉奇怪，但对方既然说要给奖励，没道理拒绝。怕系统又反悔，宋温迎赶忙道：宋温迎一噎：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宋温迎又问：顿了顿，系统语气轻缓，带着一丝宋温迎都没察觉到的指引，宋温迎越说越不甘心，感觉自己亏了。说到这个，宋温迎就心塞。当时是觉得自己要去新世界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这个幸运值也用不上，再加上对宋祈年的愧疚，就给他了。谁知道，转头又回来了。还被宋祈年给逮到了…… 宋温迎恼怒。系统语气依旧不急不缓：系统顿了顿，怎么听起来这么像修仙里的那啥？宋温迎感觉怪怪的，这系统不是坑她的吧…… 她轻易被系统带跑偏。又来。真是猝不及防的套路啊。这系统怕不是就想让她做任务，所以才坑骗她。 “姐姐一直不回我，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脑海外，宋祈年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宋温迎和系统的交流。宋温迎回神，有些懵，刚才和宋祈年说到哪儿了？宋祈年睫毛微颤，眼底的暗芒，在抬眸的瞬间化作无辜的湿润： “姐姐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吗？” 哦对，是在说一起生活的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温迎当即赔起笑脸：“当然不是。” “那便好。” 他接得很快。宋温迎正觉哪里不对，他勾起唇角：“去吃饭吧。” 说到吃饭，宋温迎确实饿了。也顾不上去想哪里不对劲，跟着他便去了客厅。宋温迎大致扫了一眼，忽然发现这些菜全是以前她爱吃的。而且看这卖相，肯定是宋祈年做的无疑了。宋温迎突然就困惑了，以前这人被逼着给她做饭，她能理解。但现在他可是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的超级大佬，为什么还要给她做饭？ “怎么了？这饭，你不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温迎觉得他语气有些忐忑？肯定是错觉吧。 “没有，我很喜欢。” 他勾起唇角：“那便好。” 他拉开椅子让宋温迎入座，自己则去了对面坐下，吃饭的全程一直保持着微笑，还时不时抬头看着宋温迎吃。宋温迎这饭是越吃越渗人，忍不住在脑海中和系统发着牢骚：话音刚落，忽然发现宋祈年笑容收敛下去，低垂下去的眸子，隐隐还有些黯淡。宋温迎抬眸看去，心中一丝微妙升起，手机突然进来电话。是她的电话。于青扬打来的。宋温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祈年，见他没有什么不悦，才放心按下接通键，小声道： “学长，怎么了？” 于青扬听她声音压低，有些不解： “你现在是不方便接听电话？那我晚上再给你打？” 宋温迎刚要说“可以”，宋祈年突然放下筷子，清冷的眸子望过来：“不方便我听的话，我可以先回避。” “你身边有人？”于青扬语气惊讶。不怪他惊讶，他认识宋温迎三个月，就没见过她身边跟着谁，如今这大晚上的，她身边还有个男人在说话。而且他今日听老师说，宋温迎请了半个月的假。宋温迎怕吵到宋祈年，先一步起身： “我去阳台接吧。” 不等宋祈年说话，她快步朝阳台走。直到推拉门关上，确认宋祈年听不到，也不看她这里，宋温迎才松了一口气。 “学长，现在可以说话了。你有事找我？” 于青扬压下心里的疑惑，说起正事： “颁奖晚会那晚，我记得我叫了你去帮忙当礼仪小姐，但我看大合照里没有你，我看其他同学好像也都没有什么关于你的印象，我想问问你，你那晚来了吗？” “……”这人怎么还带复盘的。 “我不是怪你没来，学妹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那晚好像有个人被宋总推下台了，但我们所有人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不会是你吧？” 宋温迎错愕，她被宋祈年推下台？谣言就是这么来的。事实上她本身就站不稳，宋祈年不过是扶了她一下，又松开手。 “哗啷——！” 瓷碗坠地的声响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宋温迎的思绪。她匆匆挂断于青扬的电话，推开推拉门进去，“怎么了？” 进门就见到宋祈年蹲在地上捡地上的瓷碗碎片。 “呲——” 因为宋温迎的话，好像是把他吓了一跳，食指不小心被捡起的碎片划破，一滴血渗了出来。 “别用手捡。” 宋温迎下意识要绕过他去拿扫把，却在经过时突然被攥住手腕。 “姐姐。” 食指的血因他的动作，印在宋温迎雪白的腕内侧。 “怎么了？” 厨房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站一蹲，像极了以前宋温迎颐指气使命令他跪在自己跟前的样子。可他恍若未觉他的动作几近于跪在她跟前，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血管，感受着皮下急促的血流，低笑了一声： “姐姐可以不找男朋友吗？” “？？？” 哪来的男朋友？他仰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姐姐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找别人吗？” 第53章我想要姐姐的拥抱宋温迎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不是，这人怎么讲话这么有歧义的，什么在一起啊…… 脸颊不受控制地红到耳尖，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宋祈年已经垂下眼睫，指尖下滑轻轻扯住她的手指，力道很轻，像是怕被甩开似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爸妈走得早，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起眼时，眼底竟浮着一层湿润的水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我只有你了，姐姐。” 那语气委屈得仿佛被丢弃的小狗，连睫毛微微发颤。宋温迎僵在原地，一时竟分不清他是说真心话，还是在演戏。系统突然出声。宋温迎不解：惊了一下，宋温迎又很快想明白，系统的意思应该是让她趁着宋祈年展露脆弱之时，安抚他，趁机拉好感。 “姐姐当年因为我被绑架，虽说死里逃生，但这七年里，一直没和我联系，是不是……” 宋祈年的话还没说完，宋温迎突然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以前他生病时一般，宋温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别怕，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甚至她的发丝还会因她的动作时不时擦过他的脸颊，带着熟悉的晚香玉香气。宋祈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眸闷在她的肩窝里，不动声色勾起唇角。可开口时，喑哑危险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委屈的语调： “姐姐真的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当然。” 宋温迎看不到他眼底那近乎偏执的暗芒，也没注意到他的手指无声地攀上她的后背在将她搂紧，只专注地想，要如何合理化以前欺负他的那些行为。最后她轻抚着他的后背，斟酌着开口： “祈年，其实小时候……我那么对你是有原因的。”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一僵，以为是自己说到了敏感话题，她心下不安： “怎么了？”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喊我。” 他抬头，眸光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宋温迎微微错愕了一下，知道他不是因为她这句话生气，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放软声音： “那时候我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