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却是看向了沈鸢,思忖了片刻,拿起茶盏笑说:“今日怕是有些误会需要处理,沈公子若有意,不妨来日再叙……” 却听得“啪”一声脆响。 安王手中的茶盏四分五裂。 卫瓒刺去的枪尖,距离安王的掌心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仿佛再稍稍一用力,便会将这碰过沈鸢的手掌刺一个对穿。 他似乎也的确有这个打算。 眸中血色翻涌了许久,好半晌,才克制住了,冷声说:“事涉谋逆之案,怕这茶中有毒,殿下还请当心。” 那下头说书人还在道:“只见那小侯爷将枪一提,便将喉头刺了拇指大小的血窟窿――” 却忽得听见一阵马蹄兵戈之声,似乎是金雀卫办案子来了,下头响起了一片惊慌吵嚷的声音,金雀卫喝令封锁茶楼,说书人紧张地、赔着笑脸辩解着什么。 安王听闻这般声响,便微微阴沉了眸子,瞧了卫瓒一眼。 却什么也没说,带着人,转身下了楼。 依稀响起梁侍卫冷声道“得罪”。 转眼间,二楼便只剩下了沈鸢和卫瓒两个。 沈鸢这才些许回过神儿来,瞧着卫瓒的背影看了看,将卫瓒牵着衣摆,拉到屏风后头。 却是抿着唇,微皱着眉道:“你怎的突然就对安王发难,这会儿还没查出确切的东西来,不是打草惊蛇么……” 话音未落。 却让卫瓒紧紧抱在了怀里。 沈鸢挣着好几下挣不开,又瞧不见那小侯爷的表情。 只晓得,他如今跟知雪只有一扇屏风挡着,知雪光是看影儿,也该看出他们搂一起来了。 登时面皮涨得通红,牙缝儿里挤出话来说:“卫瓒,你放开我,还有人呢。” “不是说了我没答应么,你别给我耍浑……” 却被搂得越发紧了。 手腕困在了身后,卫瓒的面孔也埋在他的颈窝。 沈鸢几乎已经能想象到,知雪在屏风外头瞪圆了的眼睛了。 耳根面孔都烧红了一片,挣扎着推了好几下,又踩了卫瓒的靴子好几脚,却连一只手都挣不出来。 白白废了好些力气,动作便渐渐弱了。 只觉得卫瓒的胸膛起伏着,埋在他颈窝,一呼一吸的声音,都透着沙哑痛苦一般。 他愣神了片刻,说。 “卫瓒,你……怎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刀完了!可以开始甜甜了!(缓缓收起自己的大长刀) 其实上辈子兔子春卷掉进蛇窟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但是好感度和信任度都没有刷够,也没法儿开口向从前的死敌求救,所以之后一错再错,才错了那么多―― 第54章 “……你怎么了?” 卫瓒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半晌才说:“没事。” 这是没事的样子么? 沈鸢下意识想起几句带刺儿的调笑来,却又说不出口。 望着屏风后头知雪的身影,又不自觉耳根发烧,慌慌张张让她先下去瞧瞧。 ――却又知道,这下只怕是漏了馅儿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卫小侯爷,怎的一见他跟安王谈话,就成了这样。 沈鸢低着眼皮一点一点想着,又见卫瓒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来,低着头,一下一下擦安王碰过他的那只手。 低着眼皮擦得仔细又认真,像是上面沾了毒似的。 绢布蹭过细嫩的手背手心。 沈鸢不知怎的,有些想笑,又有些绒绒酥酥地发痒。 卫瓒这样奇怪的举动进行了好一会儿,停了下来,才低着头喊他:“折春。” 沈鸢“嗯?”了一声。 卫瓒:“你离他远一点。” 沈鸢:“谁?安王?” 卫瓒:“是。” 沈鸢说了一声:“好。” 卫瓒却没有松开他的手,也没从他的面前离开,呼吸间微热的鼻息,扑在他的鼻尖。 沈鸢瞧见了这人通红的眼圈。 狭长傲慢的眼睛,这时候却有些像是受了委屈的兽,直勾勾盯着他。 连眼睛都不情愿眨一下似的。 仿佛一眨眼睛,沈鸢就会消失了。 隔了许久,沈鸢听见卫瓒低声说:“对不起。” 这声音极轻,轻的像是蝴蝶振翅,抖落了细细的磷粉,簌簌落在了他的心间。 沈鸢说:“什么对不起?” 素日骄傲的小侯爷,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喃喃说:“我什么都晚了一步。” 很奇妙的,沈鸢在那一瞬间,仿佛就明白了什么。 卫瓒为什么宁可说最拙劣的谎,也要含糊其词,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将来。 他其实早有猜测,只是想通了,便懒得提了。 ――他应当是死了。 瞧着卫瓒的反应,兴许还跟安王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死得有些凄惨。 卫瓒呢,兴许想帮他,但就梦里种种动荡,只怕也没能做到。 接受这样的一个未来,并没有想象中艰难,只是难免有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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