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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 赵浔短促地轻笑一声,任劳任怨去外间斟上清茶,心中却道,虞茉这性子当真比皇妹还娇气几分。 却非刻意比较,而是好奇。 好奇是何种环境养出来的她。 赵浔思忖着,一面垂眸看向小口抿茶的少女。朱唇被润泽得饱满莹亮,杏眼桃腮,瞳仁清润,透着股明媚的灵动。 他不禁想,若虞茉能时常开怀,便是再娇纵些,也亦无不可。 润过喉,人也舒展开来。 虞茉忍着笑将茶杯递还,他却只倾身放至矮几,回过头,用绣了玉兰的青色方帕为她揩去唇角水渍。 “嘶。” 赵浔显然不常伺候人,力度没轻没重,虞茉吃痛,一把拍开他的手。 他却反握住纤细腕骨,神色凝重道:“疼不疼?” 虞茉登时破涕为笑,眉眼弯弯,似朝霞明丽,她嗔怪地说:“我打你,你竟问我疼不疼。” 见她手心并未泛红,赵浔勾了勾唇,语气近乎宠溺:“我不会疼。” “咳。”虞茉仅存的愠怒早也烟消云散,她指向足有单人床宽大的脚榻,试探地道,“今夜你便睡这里陪我罢。” 赵浔:“……” 此乃通房丫鬟歇息之所。 虞茉自是不知,可见他沉默,柳眉复又蹙起,神情委屈。 赵浔意识到自己拿她没辙,喉结耸动一番,颇有些忍辱负重地开口:“依你。” 说罢,将外间的被褥抱进来,一面铺床,一面感怀世事难料。 一月前,他尚是锦衣玉食的东宫之主;如今,莫说天为被地为床,甚至……不提也罢。 与赵浔的五味杂陈不同,虞茉心情大好,殷勤地匀了他细麻丝穿花软枕,还关切道:“终究不比榻上舒适,你可能睡得惯?” “无妨。”赵浔低声叮嘱,“快些歇息,免得夜半被吵醒,精神萎靡。” 而后,烛火熄灭,满室泼墨颜色。 她竭力睁大双眼,却连赵浔的轮廓也瞧不清,又试着酝酿睡意,可甫一闭眼,便晃过手持尖刀的刺客。 虞茉心中发怵,悄然挪至床沿,轻唤道:“阿浔。” 赵浔应声:“我在。” “你呼吸声太轻。”虞茉将下巴埋进被褥,瓮声道,“就好似房中仅我一人,怪瘆得慌。” “……” 始料未及的缘由,赵浔无奈,“你想我如何?” 她正等这句话,忙不迭伸出一手,朝赵浔的方向胡乱摸了摸。却也不知碰到何处,听闻他闷哼一声,迅疾地捉住她。 虞茉顺势挠挠他手心,将披帛递去:“快扯住这个,知道你在,我也能睡得安稳些。” 赵浔并未接过,而是蜷缩起身子,深深吸气。 被柔软指腹触碰到的地方,已然发生了变化。幸而夜色蒙蒙,无从窥见他红如滴血的脸。 “阿浔,快些呀。”她嗓音如同浸了蜜,连不耐烦的催促也显得动听。 他沉默着接过薄如蝉翼的布料,死死攥住,指尖青白,呼吸也略渐粗重。 而罪魁祸首终于心满意足,雀跃地将披帛缠绕在腕间,香甜入梦。 -- 虞茉醒时,仍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漆黑中,熟悉的气息靠近,赵浔掌心微微施力,封缄了她的唇。而后,低沉嗓音擦过耳畔:“有人来了。” 闻言,她一颗心高高悬起,克制住惊惧,小幅度点了点头。 赵浔撤回手,也许是为了不发出声响,他起身退开时,动作极慢极轻。清冽如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与她梳头水的文桔香碰撞、抽离。 须臾,窗柩“吱呀”作响,如同树叶刮蹭过纱窗。 若非在静谧无声的黑夜,二人又皆保持清醒,着实难以察觉。 来人身手矫健,狸奴般落地,小心翼翼地绕过屏风。却闻见“嚓”的一声,火折子亮起,本该酣睡的“林公子”好整无暇地端坐于床位,似笑非笑。 “来了。” 赵浔堪称和气地招呼道。 可落入刺客耳中,无异于魔音穿耳,登时头皮炸起,果断转身撤离。 可他动作更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一抹银光自指尖划出,旋即,刺客结结实实地以面砸地。 庆炀单手撑着窗沿翻了进来,三两下剥去刺客外衫,交由另一侍从扮上。 赵浔随手掩好床帏,点亮几盏油灯,吩咐道:“别让他自行了断。” “是。” “主子,私库方位有眉目了。”庆姜推门而入,面露喜色,“应是城南一处山坳。” 听罢,赵浔长袖一挥,众人会意,默契退至外间。 他在床前蹲下,语含商量:“审完此人,我需出城一趟,留庆炀和庆姜在杨府照应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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