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哥哥，轻点插（H）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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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止血！” 林婉快速拧开急救包…… 她忙得焦头烂额，印着五角星的军区衣帽里压着涔涔的汗。刚处理完这个伤员，很快又送来了新的伤员。有些救回来了…… 有些躺着躺着，就停止了呼吸，抢救过，但无效。林婉在医院当护士的时候，见过血腥场面，但第一次，在短短一天内送走这么多条人命。她突然觉得在战争面前，人命是如何渺小。那些曾经缠绕她心头的喜怒哀乐怨，又是多么地微不足道。短暂的午间休息时，主任突然叫她去外面。林婉还不知道有什么事，跟着去了。结果，军区外，站着一个男人！她看了眼，准备往回走时，哨兵喊她：“林小姐！你家属来找你！” 林婉步子一僵，她终于开了口，对哨兵道：“这个人我不认识，可能是敌军奸细，请战友谨慎提防！” 说罢林婉头也不回。当军区的卫兵一字一句地通知陆锦舟时，陆锦舟脸色都是青的。他拧了拧领带后，说道：“我在外面等她，直到她见我为止。” 士兵愣了，“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是战区！随时就可能砸个炮弹过来，你不是军人还请离开！” “我等她！” 陆锦舟的固执让军区的人脸色很不好看。军区人不关注商业新闻，他们可不认识陆锦舟是谁，直接让士兵将他当成闹事者给架出十里之外了！并且，给陆锦舟发出警告：“若是再扰乱军队秩序，我们就要出动军警，送你去牢房蹲！” 陆锦舟那些在新闻里光鲜亮丽的身份到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接连打了十三个电话，辗转九层关系，终于…… 来了一个士兵，请他去战区大门的门卫室喝水。门卫室的哨兵改了先前的脸色，笑着道：“原来你是京市陆氏集团的总裁！每年给国家上税千亿的大人物！但是你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跑到战区这儿来找人？那个林小姐是你什么人？” 这里信息隔绝，完全不知道陆氏集团总裁太太姓林，职业也是护士，跟刚才他们喊出来的那个林小姐信息几乎重合！陆锦舟深沉说：“她是我的家人，因为一点事情跟我吵架了，闹离家出走，我来接她回家。” “军区有军区的规矩，上头如果不同意，她就是公主也不能离开。” “那就让林小姐的上级来跟我说话！” “陆先生……” 哨兵给他又倒了一杯热白开，语重心长道：“你身份特殊，但我也只能在这儿接待你，医疗队的主任都很忙，随随便便走不开的，不过会给你带话，至于那位林小姐什么时候愿意来见你，这个我们就不能保证了。” 陆锦舟听到这话，脸色沉闷地喝了口水。他站在门卫室外，看向远处被重重关卡围住的士兵营和医疗营。分明他们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不到两百米…… 他却见不到她。陆锦舟第一次感觉到无力。两天后，林婉始终在剑拔弩张地给伤兵疗伤。忽然旁边的主任语重心长道：“林小姐，来找你的那个男人，他还没有走。你确定不见他？来这种地方找你，应该是很在乎你。” 听到主任的话，林婉被口罩蒙住的嘴唇紧紧一抿。她回道：“我来这里当志愿者，便是已经看淡了生死和世情冷暖，况且这里每个人都在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他自负又自大地来添乱，这种人不值得主任分心。” 主任闻言，便没再多说。林婉想着陆锦舟可能是找不到家里的药了，又或者他母亲和姐姐需要免费保姆了，再或者是秦嫣然的肚子越来越大需要她照顾了。除此之外她不觉得他还有什么原因能来这里找她。她不可能回去。她一个字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陆锦舟！午后，炮火来得猝不及防！第一枚炮弹落在医疗营外围时，林婉正在给一名伤员换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整个帐篷都在摇晃，药瓶从架子上噼里啪啦砸落在地。 “敌袭！所有人立即撤离！” 哨兵的嘶吼穿透硝烟，林婉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迅速放下手中的纱布，搀扶起病床上的伤员：“能走吗？我扶你出去！” 伤员咬着牙点头，可还没等他们迈出两步，第二枚炮弹已经呼啸而至—— “轰！” 热浪裹挟着碎石扑面而来，林婉下意识护住伤员的头部，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帐篷的一角被炸得粉碎，刺眼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快！往防空洞撤！” 主任灰头土脸地冲进来，拽起地上的医护人员。林婉的右腿伤口在摔倒时再次撕裂，鲜血浸透了绷带。她强忍着剧痛，和同事一起架着无法行走的伤员往外冲。外面已是一片混乱，炮弹接二连三地落下，泥土和残肢四处飞溅。 “林婉！林婉你在哪！” 一个焦急的嘶喊声穿透爆炸声传来，林婉浑身一僵。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见陆锦舟正逆着人流狂奔，昂贵的西装上沾满尘土，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 “那是谁？他不要命了！” 旁边的士兵怒吼着去阻拦。陆锦舟却像疯了一样，抓住每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查看。当他终于看到林婉时，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却被林婉冷冷地甩开。她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陆锦舟——眼睛布满血丝，脸上带着擦伤，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哪里还有半点陆氏总裁的矜贵模样？但，这些又与她何干。忽然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气浪将两人同时掀翻。林婉重重摔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陆锦舟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朝她爬来。 “林小姐！快走！” 其他士兵架起她就往防空洞拖。而陆锦舟被三名持枪士兵带走。他还在拼命挣扎，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嘴里喊着什么，却被新一轮的爆炸声彻底淹没。硝烟散去后，陆锦舟被强行带到军车面前。 “我不能走！” 陆锦舟西装的袖口掉了两颗，原本矜贵傲然的装束如今早已蒙上一层重重的灰，他的眼里充斥着血丝，他拒绝上军车。士兵劝他：“陆先生，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再待在这里，我立即带你离开。” 危险，想到刚才轰炸的那幕，有多危险他有清楚的认知！陆锦舟再也压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对着士兵吼道：“我的女人还在里面！护士林婉是我陆锦舟的妻子！她不能留在这里！” 与此同时，防空洞里挤满了伤员和医护人员。林婉机械地为伤者包扎，手上动作不停，脑海中却不断闪回陆锦舟在炮火中呼喊她名字的画面。 “那个男人……” 主任突然在她身侧低语，“刚才爆炸时，他本来已经撤离到安全区，又折返回来...” 林婉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卷发棒烫在腿上的剧痛，想起秦嫣然得意的笑脸，想起陆家人这十年对她的凌辱，想起陆锦舟这十年来的漠视和不理解…… 她不能有片刻心软。林婉冷静道：“主任，扰乱军纪，他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主任叹了口气：“人在生死关头，最容易看清自己的心。如果你想走，我可以让军方安排，送你离开。” 林婉很坚定：“我不会走，战地就是我生命的意义。” 外面的炮火渐渐停息。林婉跟着医疗队去刚才轰炸地点营救伤员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走近一看，是一枚婚戒。是她丢给那个火车站老奶奶的婚戒！她记得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母：S&H 林婉心口发紧，加快脚步离开，仿佛多看一眼，她的人生就会重新掉回婚姻的牢笼…… 新一轮的炮火再次袭来时，林婉正在临时医疗点整理药品。防空警报尖锐地划破空气。下一秒，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掀翻了整面墙。这一次林婉没能离开。混凝土块轰然砸在她身上，黑暗逐渐吞噬了她的意识。终于要结束了吗？这样也好…… 这一世，能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她不算白来一遭！林婉喉咙里面全是灰，用手轻捂腹部，低喃：“宝宝，妈妈来找你了。” 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逐渐飘出体外…… 越飘……越远…… 最后，飘到了她刚开始工作的那所医院。那是11年前，她在老院区上班，墙壁都是带着裂痕。当她提着一袋输液用的药和针管走近那间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病房。护士长拉住她，小声提醒：“林婉，里面的男人刚表白失败又被摩托车撞了，情绪很不稳定，你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