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馆,乘坐马车,两刻钟便到。 湘巧湘宜二人不敢阻拦,只得乖乖跟上。 ******* 羽凌轩环境清幽,踏入之后立即有清秀小童迎上来。 或许乐萝来过几回了,小童认得她,笑眯眯在前头引路,带着她们去湖畔落樱亭。 三人落座,瓜果点心奉上,这里头伺候之人,皆是男子,就连上来煮茶的小侍都是个白净小生。 瞧着是个脸皮薄的,乍然对上三位娇俏的小娘子,举止略有些拘束,面颊都涨红了。 那琴师名叫舒楚,没让她们等多久,一袭白衣,怀抱古琴就过来了。 能上前献艺之人,自然五官端正,甚至眉眼间有几分昳丽,仔细看去,他上了眼妆。 舒楚给乐萝几人见礼,他神色清然,不卑不亢,视线也不乱飘,不过在瞧见汤幼宁时,不免为之一怔。 不全然是因为这个软嫩的小娘子生得貌美,主要因为……他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直愣愣打量自己的人。 还是个姑娘家。 汤幼宁看人的目光总是很直接,好奇,想看,所以就看了。 并没有婉转迂回或者遮遮掩掩等不好意思的情绪在里头。 与其它小姑娘很是不同。 舒楚笑了笑,拂袖落座,把赤木古琴放置在琴台上。 修长的指尖落下,轻按,悦耳仙音缓缓流淌而出。 汤幼宁也没一直盯着人家瞧,经过她仔细辨认,琴师确实描了妆容不错。 她撤回视线,一边听着琴声,一边与乐萝说话。 乐萝也是无意间得知这个乐馆的,便是元宵过后不久,她好不容易断了汤药,可以外出游玩。 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撒野,在家里可闷坏了。 为何男子喜欢看歌舞喝酒,属实是消愁解闷一大良方。 乐萝摸着下巴道:“改日有空,咱们再去见识一番舞娘的风姿。” 朱伏梅摇头,“舞娘便罢了,这乐馆可不能再来。” 里头都是男子,再怎么光明正大,外人眼中,小娘子来此消遣也是不好。 况且……“这种地方,我都担心咱们圆圆吃亏!” 朱伏梅话音落下,乐萝正要接上,亭子外,她的小丫鬟匆忙跑进来。 “县主,吕嬷嬷过来了!” “什么?”乐萝惊讶。 这位老嬷嬷是她外祖家的,自从她落水之后就被老祖宗塞过来服侍她。 叨唠严厉一个不落,哪能允许她寻乐子。 正要躲出去,那小丫鬟紧接着道:“还有顾探花跟着一起呢!” “啊?” 顾探花说的是顾旋那厮?算算时辰,正好游街结束没多久,他不回去,来此作甚? 那小丫鬟讲话一气三喘,又道:“后头似乎停了摄政王府的车马……” “……” 汤幼宁一脸无辜,也无畏。 没一会儿,果然是吕嬷嬷先‘杀’了进来,身后跟着顾旋。 他身上的红袍都未曾换下,直接就过来了。 吕嬷嬷又急又气,“我的小县主哟,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 乐萝不答,指了指顾旋问道:“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顾旋两手环臂,半点没有文人的斯文做派,瞥一眼弹琴的舒楚,没好气道:“县主不知,陛下于正殿当众赐婚,我来与你商议婚事呢!” 一句话,把三个小娘子都震住了。 乐萝一百个不信:“不可能!少在我跟前胡言乱语!给我叉出去!” 吕嬷嬷在一旁作证确有其事,这会儿消息才从宫里传出来。 乐萝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好端端的自己就被赐婚了? 她是小皇帝的堂姐!虽然平日里不怎么亲近,他就这样对待她么! 正事要紧,乐萝顿时没心情玩耍了,匆忙与两位小友作别,跟顾旋一道离开羽凌轩。 他们前脚离开,薄时衍后脚慢悠悠赶到。 他迈着大长腿,一步步朝汤幼宁走近,似笑非笑:“王妃,本王来接你了。” 进入这个乐馆,听了半首琴音,忽然就被迫散场了。 汤幼宁跟朱伏梅分道扬镳,乖乖跟薄时衍回去。 马车上,人还没坐定,就被薄时衍一把圈了过去。 汤幼宁跌坐他膝盖上,慌忙撑住他的肩膀。 “圆圆学会寻欢作乐了?”薄时衍的大掌扣在她后腰处,掌心炽热。 汤幼宁辩解道:“这个用词不对,我们就是听听琴声。” “找个花枝招展的男子抚琴?嗯?” 他轻哼,冷俊的容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汤幼宁想了想,道:“那我下次找姑娘,不找男子,好不好?” “不好。”薄时衍凑过去低语:“我也会声乐,找我。” “你也会?”好厉害哦…… 他心里酸溜溜的,非要撬开她的小嘴,衔住那软滑的舌尖,汲取出甜味来才能缓解。 汤幼宁乖乖给他亲,薄时衍颇有技巧,她感觉舒服了,反手抱住他,闭上双眸沉溺其中。 丝毫没有察觉,马车七拐八绕,停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子口。 不仅是苒松湘巧他们没在,就连车夫也不见了。 等到身前乍然一凉,汤幼宁睁开眼睛,发现她的腰带已经被弃如敝履。 而薄时衍不安分的爪子,还在悄然向下。 甚至——某个眼熟的碧玉竹筒,就摆放在马车的暗格之中。 宽敞的座位,软垫厚实,汤幼宁被他捉在怀里,轻捻慢拢。 “你……”她咬住自己的下唇,浑身轻颤。 薄时衍听着耳边急促的呼吸,稍稍满意,笑着拿起一枚白玉药珠。 嗓音低哑,目光灼灼: “圆圆,我现在就想捣烂它,叫它迸浆后被排出来。” 第78章 盘他 什么意思? 汤幼宁湿漉漉的黑瞳, 如林间小鹿一般茫然,夹杂着点无措。 这里难道不是在外面么?他们还置身于马车之中。 她心跳如鼓,大眼睛瞅着薄时衍, “……你在与我说笑么?” “并未。”他很是认真地否认了,并且示意她看看车窗外。 汤幼宁一手捂住衣襟,掀起竹帘的一小角,小心翼翼向外看去。 在外面这般衣衫不整, 让她缺失安全感, 被人瞧见可怎么办…… 汤幼宁朝外一探,发现他们处于一个全然陌生的小巷子口。 四周静悄悄的,不闻人声, 似乎是废弃已久的偏僻之地。 京城竟有这种地方? 正打量着,身后覆上一具温热身躯,高大健硕,轻松将她笼罩在臂弯与车壁之间。 薄时衍抵着她,垂下头颅,埋首在她颈畔。 “唔?” 汤幼宁整个人向前贴在车窗的竹帘上, 略为冰凉的光滑竹片, 把她两个雪团给挤压变形。 下一瞬, 它们就被他两手给‘拯救’出来了。 “你别……”汤幼宁摇头抗拒,道:“我要回去。” “回去做什么?不是喜欢听曲么,安排给你如何?”薄时衍在她耳畔问道。 汤幼宁尚未作答, 就感觉身后衣裳被扯开了, 初春微凉的气息涌入,激起一层细细绒毛。 紧接着, 后头那人的吻落了下来。 薄唇印在那如玉美背上。 “我不听曲了……”汤幼宁轻咬唇瓣, 小声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有那么不高兴么? “那就下次再听。”薄时衍的大掌, 流连轻点着,搭住她的腰窝,顿时叫她软了骨头。 趴在竹帘上,双肩微颤。 他在她光洁背部画了朵朵红梅,嗓音低哑,“圆圆,本王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汤幼宁体会到了。 他不是好人,他小心眼,还很喜欢实施某些‘报复手段’。 对比王府里的大床,车厢内显得狭小了些,气氛急速升温,几乎把人融化。 如此环境,分明不好施展,但薄时衍还是把人干翻了。 眼瞧着外头暮色四合,马车内春意正浓。 汤幼宁坐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把那宽阔的肩膀给啃出好几个牙印。 须得这样强行封住口舌,她才不会任由自己放声尖叫。 就像那脱水的鱼儿,整条滑溜溜的,张嘴用力呼吸,两眼翻白失神。 微寒的气候,她出了一身汗。 底下更是被水液浸湿了一大片,泥泞不堪。 薄时衍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到多了一枚药珠,叫她反应这么大。 可见……册子里为何有那许多花样,都是有缘由的,是前人的智慧。 没有人能见识到汤幼宁这样的一面,就连侍女也不行。 薄时衍揽着人,亲自动手收拾,把‘罪证’都给掩盖得差不多了,才摇了铃铛让十澜过来赶车。 “回府。” 至于苒松,早就被调遣回去了。 小厮不得靠近居室,薄时衍成亲后也不需要他伺候,往后只外出时会带上他。 湘巧湘宜嘴巴严实得很,更遑论受过训练的十澜。 马车吱吱悠悠,安稳回到王府中。 汤幼宁全程脚不沾地,是被薄时衍打横抱着回到白霁堂的。 王爷与王妃惯来恩爱,又是新婚小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下人们瞧见自行回避,全都司空见惯。 倒是没有多想旁的什么,保住了小娘子薄薄的脸皮。 ******* 汤幼宁早就饿了,被送到餐桌旁,洗脸净手。 今晚有她爱吃的乳糖糕,奶香味混合着热气腾腾的肉香,不断钻了过来。 “感觉还好么?”薄时衍拿着帕子,擦拭她的手心。 汤幼宁乖乖把手给他,毫不犹豫回道:“不好。” 她的目光从菜肴中抽离,分到他身上,“你为了捣碎药珠如此卖力,全然不顾我的死活。” “我感觉要被捅穿了。”她撅起红润润的双唇,语气不满。 这样直白大胆的描述,即便是薄时衍,也忍不住眯起双眼。 捏住她肉乎乎的手掌心,低声道:“闭嘴。” 他忘不掉方才印在脑海中的场景,她体力不支的靡艳模样……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次下来意犹未尽,偏偏这小娘子什么词都敢说。 看似轻飘飘的言语,所带来的撩拨感一点也不少。 “我与桌上这道烤鸭有何区别……”汤幼宁嘀咕一句,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薄时衍瞥一眼那只烤鸭,是西南边的做法。 用香油棍串着它,架在小火上慢烤,鸭嘴里塞入一枚盐渍杨梅。 某种程度而言,确实符合[穿透]和[闭嘴]两点…… 旁边近身伺候的桐花桐珠二人,耳朵都红了。 她们来白霁堂没多久,渐渐才知道,王妃竟是这般性子的妙人儿。 心思剔透,相处起来轻松愉快,有时候讲话还逗趣得很,非常讨人喜欢。 人生在世,谁没个烦心事,想来都是不愿意与苦瓜凑一起,身旁若是甜豆,那日子才美妙呢! 就是……小娘子一脸纯然,嘴巴也忒敢说了。 好像这些房中事,在她讲来稀疏平常,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无需讳莫如深。 用过饭,汤幼宁跑去书房作画,她今天外出,见识了状元游街的盛景,还第一次踏入乐馆。 这会儿灵感上涌,必须去画一幅,开心开心。 薄时衍则被磐景园那边请了过去,付氏有事要与他商议。 他趁夜过去,原以为是什么事,一进门便见母亲一脸喜意。 磐景园里不止付氏一人,吴老太太也在,她笑道:“你娘新认识了两位小郎君,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薄时衍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表妹的婚事有了眉目。 他在圈椅上落座,问道:“祖母所说的是何人?母亲已经看过了?” 付氏点头一笑,回道:“是柳尚书家的庶子,名叫柳志良,虽说是庶出,但已有正经功名在身。” 这个柳郎君,秋闱时候得了第四名经魁,也是状元的热门人选之一。 此次殿试没能挤进前三,却也足够优秀了。 科举的名头就那么点,能名列前茅就是佼佼者。 何况往后仕途,看得也不是纸面成绩,他背后有个尚书爹,自己又知上进,这条件,在偌大京城也找不着几个。 付氏身为已婚的过来人,给夏氏姐妹挑夫家,不全然看家世出身如何,最主要还得是儿郎自己争气。 俗话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一辈子那么长,总不能指着老祖宗的荫蔽过一生? 付氏今日见过柳志良了,对他颇为满意,这会儿急着跟薄时衍打听。 若是可行,须得早早安排,要知道,京城那么多人榜下捉婿,尚书之子是很受欢迎的。 况且游街都结束了,可能他们已经迟了一步。 “柳志良?”薄时衍隐约知道此人,“他原先有婚约在身。” 会留意到别人的私事,还是因为汤幼宁,她的小友朱伏梅也动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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