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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己要搬家,一脸不解:“不是不修了么?” 她不做侧妃,他不高兴,为何现在又高兴了? 实则,此刻的薄时衍也没高兴到哪去,不想听她一次次拒绝,旋身去了书房。 搬家事宜,自有底下人去完成。 秦婆子得知后,心情复杂得很,也拿不准王爷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们只能照办。 便让十澜提上小白虎,把汤幼宁带去白霁堂那边玩着,别在这里耽误他们忙乱。 雪鸬园这么大动静,整个后院都知晓了。 其他人如何不说,前日傍晚,娄宜姿才被请去白霁堂抚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汤幼宁就要住进去了! 虽说是因为雪鸬园要重修的缘故,可一个妾室住进主院,这是多大的脸面! 谁不赞叹一句汤姨娘好手段? 怕不是吹了枕头风?王爷昨夜留宿了呢…… 这样没有规矩,往后主母进府,必然是第一个惦记她的。 私底下的言论,汤幼宁一概不知。 她抱着困困一起晒太阳,也不知是否因为阳光的照耀,小白虎两个爪子揉着圆脑袋,两条眼缝缓缓睁开了。 它出生至今已经超过了半个月,林春生估摸着它就是最近睁眼,汤幼宁盯得紧,果然没有错过。 她满脸欣喜,捧着小家伙:“太好了,以后我们一起玩玉珠呀!” 书房里,薄时衍临窗而坐。 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跟小白虎对话的娇憨模样。 不由轻哼,她对他们倒是全心全意,有求必应,对自己就反复拒绝? 恐怕那只小老虎的分量都比他重。 ****** 宫里疯嬷嬷的案子审了许多日,证据不足,眼见着要成为无头案了。 章宸帝到底是不是杜美人所生,当年的绾贵妃换孩子了么? 换来的是否卓皇后生的小皇子? 唯一的证据就是那件血衣,布料应是皇后宫中出来的。 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出其它线索,时隔十几年,宫闱深深,经手人估计都死绝了。 饶是如此,卓太后与小皇帝的关系也微妙起来。 以前,他们非亲生母子,太后甚至不曾抚育过他,不过是礼法上的孝道压着。 而现在,他们很可能有血缘关系。 卓太后躲在自己寝宫里哭了好几回,一边骂绾贵妃,一边对小皇帝生出了期许。 当年的丧子之痛,能记一辈子,就算活活烧死那个贱人,又岂能解恨? 她的皇儿回不来了! 如今又看到了希望,如果小皇帝是她生的,是她的至亲骨肉……那不就是上苍垂怜? 卓太后比谁都希望查清真相,连着派了好些人去督促刑部与大理寺。 唯恐摄政王心思不纯,阻止他们母子相认。 宗室里却有其它声音,万一绾贵妃换孩子属实,送来的那个并非卓太后所生,而是不知道哪里偷来的…… ——岂不是混杂了皇室血脉?! 皇位上坐着的,甭管生母是谁,生父务必得是先帝才行啊! 一时间,流言四起。 小皇帝自幼心思敏感,在繁重的学业功课之余,不免也为此耗费心力。 两相夹击之下,又病倒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帝王要学的自然更多,其中骑射便是让他强身健体。 可小皇帝年幼登基,有太多东西一股脑塞过去,需要他早日掌握。 对于一个小小少年而言,或许有些残酷,但他必须支撑过来。 章宸帝倒没有倒下,只是病情略多了些。 太傅对此有心无力,他空有一身绝学,可又不能强加给陛下。 他认为,是太师留下的功课太多了,以至于小皇帝不能跟进武艺,强身健体。 小皇帝病倒,让各方言论更加吵杂,保皇党怀疑有人在故意布局,动摇人心! 其心可诛! 薄时衍起初不动声色,等他们闹得凶了,才出手镇压。 一连处置了好几人,再拟一道圣旨,给刑部与大理寺公示,谁但凡有证据,随时可以提交给两大司法机构。 一切以真凭实据说话。 圣旨上面落了皇帝的玉玺,还有摄政王府的印章。 大家顿时不吱声了,无凭无据,就跟闹市小民一样,口舌之争,赢了也算不得真相。 小皇帝和摄政王并未捂嘴,这般下令,也说不出什么来。 身世之谜被按下去,不吵了,不过背后之人的目的达到了。 恐卓氏一党不敌摄政王,给他们送去‘血缘’助力,以防小皇帝跟薄时衍一条心。 再者,今日埋下一枚血统不正的种子,来日,就能说小皇帝并非皇室血脉。 十璩领着一队暗卫,外出暗查,尚未回京,传了一道密信到薄时衍手中。 上面只有四个字:明裕郡王。 明裕郡王与衍裕郡王是亲兄弟,都是小皇帝的堂叔。 说起前者,京城并未留下他的什么清晰印象。 这些年来,既没有什么突出的才干,也不曾做出荒唐的举动,是个极其安分的闲散郡王。 应了那句老话,咬人的狗不叫。 ****** 汤幼宁搬到白霁堂,感觉与雪鸬园似乎差不多。 同薄时衍一起用餐,去书房里写字画画,闲暇时陪着困困玩耍……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夜里睡觉时。 他们会躺在同一张床上,同一个被窝里面。 每次汤幼宁醒来,都发现自己被圈在薄时衍怀中,紧紧搂着,密不可分。 起初会有些不习惯,多来几次,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太亲密了些,汤幼宁难免会察觉到他身上偷藏的武器,一根粗大的棍子! 对于王爷随时可能行凶打人这件事,她颇为苦恼。 就连陈管家给她张罗生辰宴,兴致都减半了。 汤幼宁唯一能请到府上来做客的,就是乐萝了,顺便还捎带了朱将军家的姑娘,朱伏梅。 两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说话爽快,还挺合拍。 小娘子凑到一起,说说自己最近在干什么玩什么,还有各自的烦恼。 朱伏梅家里想给她相看人家,还没定下呢,她上次榜下捉婿失败,如今没有人选。 “看来我就是给武夫作配的命了!”小小年纪,叹了长长一口气。 乐萝与她想法不同,“读书人有什么好,无趣又聒噪,满嘴大道理,我不信你能跟他们过日子。指不定背后还嫌弃妻子粗蛮呢?”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来的清高骨气。 “我爹虽是武将,我也不粗蛮啊。”朱伏梅皱起眉头。 乐萝瞥她一眼:“人家就是会这么想,你有何办法?而且,将士孔武有力,却不代表回家就打人,你怕什么?” “你不懂,”朱伏梅捧着自己的面颊,少女怀春:“就是要文质彬彬温润儒雅的小公子才好呢~” 一旁的汤幼宁听见‘孔武有力’和‘打人’字眼,立即想起了薄时衍,他身上磊块分明的胸腹,充满力量。 她眨巴着眼睛,忍不住问道:“万一嫁了个要打人的,如何是好?” “他敢?”朱伏梅立即板起脸,道:“我可不是那种软包子,能任人欺负!” 乐萝哼了一声:“殴打女眷算什么本事,闹出去他自己不没脸?还能告他私德不修,落了他的官职!” 汤幼宁看了看她们俩,一个父亲是将军,一个父亲是郡王,自然能落了对方的官职。 可她没有爹爹了,而且,谁敢落了摄政王的官职? 乐萝与朱伏梅都不是心细之人,全然没察觉汤幼宁问的是何人。 两人闲话几句,高高兴兴地拿出生辰礼了,给她庆贺。 陈管家请了京城里时兴的戏法班子,台子搭起来,在上头表演许多绝活,好不精彩。 底下安排了一桌好菜,甚至还有果酒,让小娘子们尽兴。 三人一边吃饭说话,眼睛看表演,还不忘把酒水给斟上。 朱伏梅道:“我爹爱喝酒,却总自己偷着喝,不给我试试。” 现在可逮着机会了。 乐萝没有人拘着她,早就试过醉酒的滋味,此时故意怂恿,“那咱们今日就不醉不归!快快,都满上……” 不醉不归? 汤幼宁左右看看她二人:“好吧。” 她也没怎么喝过,先前在薄时衍手中尝过一杯,说不上好喝。 今日这果酒却是不同,酸甜可口,也不烧喉,更加适合姑娘家饮用。 多来几杯还挺过瘾? 底下伺候的几人,略有些无奈,这要是都喝醉了回去,不会被长辈教训吧? 秦婆子忙让厨房把醒酒茶备上,待会儿离府之前喝下,马车上估计能醒一醒神。 最终战局出乎意料,汤幼宁一人把她们两个给喝趴下了。 谁也没料到她酒量这么好,似乎是天生的? 就连秦婆子都惊奇不已。 她让湘巧湘宜先把人带回屋歇着,自己则跟后院的管事嬷嬷一起善后。 务必把这两位娇客照顾妥帖了,再好生扶上马车,送回各自府邸,这才妥当。 薄时衍回府时,小娘子们的聚会已经散了,戏法班子也领了赏钱离去,下人们正在忙着拆台子。 他径自步入寝屋,看看她在做什么。 还没靠近,她身上的酒气已经飘了过来。 薄时衍迎上她亮晶晶的眼眸,问道:“喝酒了?” 汤幼宁笑眯眯一点头,她没有丝毫醉态,不过酒意上涌,精神亢奋了些。 她凑过来,软声问道:“王爷,今天是我生辰,你有没有礼物给我?” 他生辰的时候她给了,应该礼尚往来呢。 汤幼宁问得理直气壮,薄时衍故意回道:“没有。” 她一听,嘴巴噘了起来,小手揪住他的衣袖:“那你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薄时衍垂眸,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双唇上,“来不及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那小嘴就抿了抿。 汤幼宁没有再问,只是多少有点失落,“那就算了……” 薄时衍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弯腰俯身,轻吻她唇角,“骗你的。” “嗯?”她愣愣抬眼。 “给你准备了一匹马,明日才能到。”他越发低下头,去尝她的柔软与甘甜。 汤幼宁张嘴想问,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呼吸被剥夺,脑袋也被搅和得混沌不清。 好半晌才感觉到惊喜,她有马了…… 就是王爷为何又突然亲她? 不是在说马儿么? 汤幼宁落在他怀里,被吮得舌根发麻,两腿绵软,双眼雾蒙蒙的。 想着:他这般善变,一边与她亲昵一边偷藏武器,得寻个机会,偷走他的棍子丢掉。 唔,不要给他发现,偷偷的…… 第38章 云泥之别 第二天一早, 汤幼宁起来后,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生辰礼。 薄时衍告诉她说,就是庄子上选中的那一匹枣红色大马, 她离开这么久,也不知它是不是忘了她? 她还没完全学会骑马,得跟它多熟悉熟悉。 还能给它取一个名字,从今开始正式属于她啦! 林春生跟到京城来是为了帮忙饲养小白虎, 但他本身对养马更为熟练。 毫无疑问, 枣红色大马也会落到他手里管着。 马厩那边早已准备妥当,汤幼宁溜达过去看看,一眼瞧见了那匹醒目的白马。 薄时衍的坐骑有好几匹, 这匹白马已经算是老马了,跟随他最久。 上过战场归来,现在依然健壮。 林春生说它比军马养护得还要好,再活二三十年绰绰有余,不过估计不能再次上战场了。 平日里使役倒是不成问题。 汤幼宁在边上待着,看马夫给它们喂食, 一个个皮毛光滑, 都精神得很。 待到巳时二刻, 属于她的枣红色马儿没有来,倒是陈管家找到她跟前。 “汤姨娘,昨日门房处还收到一份生辰礼, 是汤家送来的。” 陈管家请她过去看看。 汤家?是她的娘家。 汤幼宁有点意外与好奇, 跟陈管家去了。 陈管家没把贺礼在当天给她送去,因为他多少知道点汤姨娘与汤家的关系。 万一惹来不悦, 也不至于在生辰日当天不痛快, 推辞一日处理更好。 东西暂时收在库房里, 是一个小木盒子,里头垫着绒布,摆放一颗水灵灵的玉雕白菜摆件。 白玉与翠玉浑然天成,期间还夹杂了一点点黄玉,色泽融洽,漂亮自然。 汤幼宁一眼认出了它,以前时常放在爹爹的书桌上。 “嫡母把这个送给我?” 汤幼宁伸手,轻抚在玉雕白菜身上。 这是爹爹喜欢的物件。 汤幼宁拿不准能不能收下它,对于彭氏的用意,她心思纯粹,完全没有多想。 更不会有什么恼怒之类的情绪波动,只管把玉雕摆件带回去,问问秦婆子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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