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大夫进入后院,还是王爷身边的苒松陪同送进来的,这么一伙人颇为打眼,被好些人瞧见了。 稍微一打听,得知生病的并非汤姨娘,而是她的下人,后院美人们少不得聚在一块,酸溜溜说几句嘴。 把刚被禁足的娄姨娘与汤姨娘放在一起比较。 同样是撞到王爷手里,这下场这差别可真大! 这日上午,日头还没爬多高,涿禾院迎来了两位稀客。 凌筎摇着扇子登门,身后跟了一位娇娇俏俏的廖姨娘。 思芸奉茶招待了她们,让汤幼宁在一旁坐着待客。 一问来意,这二位是想约她一块去探视娄姨娘。 “娄姨娘最爱热闹了,如今被禁足,怕是无聊得很。”凌筎语气唏嘘,状似同情。 汤幼宁听着她说,捻起一颗蜜渍梅子,放进嘴里。 一旁的廖阑珊暗暗打量汤幼宁,这位入府两年了,大家都知道她,只是平日里没放在心上,也不曾走动。 今儿仔细一瞧,这般雪肤花貌,一双纯净双眼就跟林间小鹿似的,莫非王爷因此动了恻隐之心? “你一直在看我。”汤幼宁眨眨眼,乌黑的眸子与廖阑珊对上视线。 廖阑珊轻笑一声,以扇子遮面,道:“娄姨娘虽不准外出,我们却可以入内探望。” “我不想去,”汤幼宁嘴里的梅子鼓在一边脸颊,道:“我不认识她。” 这样直白不懂婉转的拒绝,廖阑珊不知多久没遇过了,收敛了笑意道:“人与人起先都不相识,接触后就认识了,你难道对娄姨娘不好奇么?” 汤幼宁一摇头:“不好奇呀。” 这话彻底把廖阑珊给噎住了。 她心底一阵无语,痴儿就是痴儿,哪里懂得交际礼仪? 王爷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脾气之人在身边?显然她们全都多虑了。 廖阑珊顿时散了兴致,晃着扇子站到边上不说话了。 凌筎比她了解汤幼宁,接过话头道:“传言娄氏女都是娘娘命,你当真不想看看?” 娄宜姿此人,之所以高调,是因为自持颜色过人。 都说娄氏女貌美,那是准备往宫里送做娘娘的,然而当今陛下年岁太小,娄宜姿她等不起。 摄政王权势滔天,若能成为王妃,比宫中娘娘只高不低,完全符合娄氏一族的选择。 可惜,王爷半点没有娶妻的苗头,她只能含泪做了妾。 “什么是娘娘命?”汤幼宁消息不灵通,还是第一次听说。 凌筎与廖阑珊对视一眼,噗嗤笑弯了腰,压低声音道:“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山鸡妄想做凤凰~~” 京城谁不知道娄氏的发家史,出过好几位贵妃了,可惜没一个有福气的。 当今太后也不姓娄啊。 这话对汤幼宁而言却是太过深奥了,她听不懂。 伺候茶水的思芸怕这两人胡乱怂恿,适时插话道:“二位姨娘,我们娘子还要作画,怕是不得闲。” 涿禾院无意与她们相争,何必被当做筏子去刺激那娄姨娘。 汤幼宁的心思浅,一说作画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对哦,我现在就要画!” 她喜欢在白纸上铺满各种色彩,可漂亮了。 廖阑珊闻言,哼笑着问道:“不成想你还会作画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汤幼宁意会不到话里的轻嘲,点头道:“我会啊!” “小孩玩颜料罢了,”凌筎也放弃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她见识过汤幼宁画画,毛笔都不用,直接上手沾颜料。 这算什么‘会作画’? 这一趟颇为扫兴,好不容易想看看娄宜姿的笑话,谁知这小傻子不配合。 两位美人相携败兴而归。 目送这主仆几人出了涿禾院,思芸顺手把院门给关上了。 一回头,衣袖就被汤幼宁抓住了,软声道:“阿芸,快把颜料拿出来给我玩玩吧?” 思芸只是嘴上糊弄,并不愿意她玩颜料,弄得满脸都是,衣服也不易清洗。 压低声音问道:“娘子,你见到王爷了,他是如何看你的?” 汤幼宁两眼瞅着她:“你要食言而肥么?” 居然骗人,可恶! “今日不画了,有正事呢,”思芸摆手道:“你快与我说说。”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放着后院置之不理,她几乎怀疑王爷有隐疾,只是无人敢议论此事。 果然,汤幼宁在她的催促下回道:“他让李大夫过来,是好人,但是叫我小傻子,不太好。” 思芸闻言毫不意外:“看来是真的没指望了……娘子不妨好生考虑我的主意。” “不要。”汤幼宁一摇头,“阿芸,你再说这事我要生气的。” 她不喜欢小侯爷看她的眼神。 别以为她傻,就不懂了。 秦婆子的病好了,给思芸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提,“罢了罢了……” 她不得不把念头按下来,叮嘱道:“阿芸一心为主子着想,娘子若不想我被发卖,可千万别告知第三人。” 汤幼宁与她一同长大,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你以后别说了,我就忘掉。” 思芸放心了,同时交待道:“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若旁人问起娘子,别再说他不好,否则咱们涿禾院都要被问罪。” 汤幼宁点头,类似的话奶娘也教过,就跟家里的嫡母一样。 嫡母可以不喜欢她,但是她不能不喜欢嫡母。 不然日子要难过的。 “想不到我又多了个嫡母……”汤幼宁鼓鼓小脸蛋,“我知道啦。” --------------------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第4章 偷闻 锦嵩阁里,薄时衍接待了闻人照等几位幕僚。 今日早朝,吏部动了好几个人,卓氏一党忍不住开始动作了。 茂岚刚从宫里出来,向薄时衍禀报皇帝的状况。 他性子沉稳,只是这会儿不免也皱起眉头,道:“午时太后娘娘过来,似乎有意替陛下指定一位皇后。陛下心中不虞龙体欠安,不敢声张,把德喜给支开了。” 薄时衍闻言,淡淡一抬眼皮:“这么点事就病倒了?” 还不敢声张,有比他窝囊的皇帝? 闻人照两手拢在衣袖里,缓声接话道:“陛下应是怕惊动太后和朝臣们,才支开了德喜。” 那么多眼睛盯着,传唤太医,定然阖宫皆知。 “确实是这样,”茂岚觑着薄时衍的神色,“王爷今晚可要入宫?” “不去。”薄时衍一手托着茶盏:“且先让他病一日。” 闻人照捋着长须点头道:“叫陛下吃点苦头也好。” 章宸帝已经十四岁了,摄政王辅助其三个年头,若说这次是一个对他的考核,显然,小皇帝并不合格。 总不能每次都躲在别人身后,一味的畏惧避让卓太后。 太后与皇帝并非亲母子,急着把卓氏女安排进宫,目的昭然若揭。 况且……薄时衍的头疾,源自于一种极为罕见的毒素,大概率是太后所为。 他三五日便会犯头痛,尤其不能接近女儿香。 这样下去,摄政王当真要绝后了。 闻人照一拱手道:“蜀中已有神医的消息,王爷不如亲自走一趟吧。” 那神医脾气古怪得很,派人去接触了两三回都不肯来京城,只能他们去迁就对方了。 “此事不急。”薄时衍敛下眼睫,若有所思。 他两次在头痛发作时遇到汤幼宁,似乎有减缓的迹象……是不是巧合,一试便知。 ****** 存了试探之意,没过几日,头疾发作的薄时衍,径自朝着后院而去。 此症伴随他多年,药石无医,一碗碗药汁灌下去,徒留苦味罢了。 便是蜀中那位神医,也不敢说有多大希望治好他。 若真有什么气味能解,恐怕不是香料,而是某种毒? 正值午后,蝉鸣阵阵,身后跟随的苒松迅速揣摩起主子的心思。 平日难得一见王爷来此走动,仿佛后院不是王府的一部分,今天是为何……? 等候已久的姨娘们若是知晓,定然欢喜。 可惜此时大多人午歇去了,就连当值的丫鬟婆子都找个凉快地方偷懒。 薄时衍就这么一路进来,抵达涿禾院,站在门口望着那虚掩的院门。 苒松焕然大悟:原是找汤姨娘来了? 主子头疼,就连苒松都不敢聒噪,连忙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推门。 薄时衍叫住了他,目不斜视:“你留在外头。” 假若那香气真的对他头疾有效,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知晓。 “好嘞!”苒松没想到王爷不要他入内。 心里忍不住嘀咕,那个汤姨娘瞧着不太机灵,能不能招待好主子啊? 白天院门不会上锁,薄时衍跨上石板台阶,推开进去。 转过几株花树,轻易便在廊下发现了汤幼宁的身影。 庭院不大,没有凉亭等建筑,那是她唯一的游玩场所。 上漆的木板擦得干干净净,汤幼宁正背对着他,跪趴在地板上玩珠子,桃臀高高翘起,裙摆铺散如花瓣。 薄时衍一眼就被攥获了目光,浑圆饱满。 ……因为太过醒目,仿佛他是个登徒子,眼神自动就落在上头了。 他不禁顿住步伐,若无其事挪开了视线,手中故意折断一根花枝,弄出声响。 汤幼宁听见了,扭头看来,院子里突然走出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她的表情有些呆愣。 “是本王。”薄时衍淡淡出声,不希望她惊慌喊人。 汤幼宁爬起身,慢吞吞上前两步,多瞅了他几眼:“见过王爷……” 他的眼神有点凶哦…… 薄时衍面无表情盯着她,脑袋还突突的疼,促使他凑近几步。 不料一动脚,就把地板上的珠子给踢飞了几颗,圆滚滚的带着清脆声响,一咕溜就不见了。 “我的珠子……”汤幼宁睁圆了一双大眼睛,想抢救都来不及。 她追着过去捡,才迈开步伐,就被薄时衍扣住手腕拉了回来。 仗着身高优势,他微微俯身,轻易把她笼罩在自己怀里。 盈盈暖香满溢,脑部紧绷的那根弦似乎松缓下来。 居然……不是巧合。 薄时衍狭长的眼眸顿时锐利起来,手上也下意识用了点劲。 “你干什么?”汤幼宁感觉手腕好疼啊,他是不是想打她? 如同被惹急的小兽,她先下手为强,凑过嘴去,一排细密贝齿啃在他的手背上,非常用力。 舌尖瞬间尝到了血腥味,而薄时衍,吃痛之下选择暂时松开了她。 在厨房煎药的思芸听见动静赶出来,被这一幕给镇住了,王爷怎会在此?娘子还咬了他! 她惊得一阵哆嗦,立即跪倒在地,“奴、奴婢参见王爷!” “阿芸!”汤幼宁看到她非常委屈:“王爷要打我……” 什么?! 思芸魂都吓没了,她不会要跟着一起被处置吧! 她跪着爬过来,拉住汤幼宁一起趴下,磕头请罪道:“汤姨娘无心之失,还望王爷宽容!王爷恕罪……” 薄时衍眉头一皱:“起来吧,这是个误会。” 思芸抬起头,心里大大松一口气:“是误会,是误会!” 她连忙把汤幼宁搀扶起来,嘴上拍马屁道:“王爷是顶天立地大英雄,不会打你的,别怕。” 是误会么? 汤幼宁鼓着小脸蛋,颇有几分不情愿道:“对不起……我咬伤了你,我给你涂药?” “道歉倒是干脆,就没想过后果?”薄时衍垂眸瞥一眼手背,“这么个小牙印,不必敷药。” 汤幼宁闻言,回身冲思芸举起爪子:“他说不涂,那我涂自己的。” 只见那白生生的腕子上,已然红了一大圈,是薄时衍留下的手印。 他有那么用力?“……去拿药来。” 薄时衍抬脚越过这两人,进屋上座。 思芸生怕怠慢了这位,顾不上叮嘱汤幼宁太多,推了她一把:“王爷不是坏人,别怕,快去陪他坐坐,听话。” 汤幼宁知道,不能冷落了客人。 她皱皱鼻子,临进屋之前,看一眼自己被踢飞的珠子……等会儿也不知能否把它们找回来。 薄时衍一抬头,察觉到她的眼神,不由抿唇。 那几颗劣质玉珠,也值当她拿着当宝贝。 “过来,”他示意她靠近一点,道:“坐下。” 汤幼宁乖乖过去,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小声问道:“你真的没有生气么?” 通常被她打了的人都会恼羞成怒,要么打回来,要么怒骂小傻子。 他的反应竟然这样平静。 “谁教你咬人的?”薄时衍拿出一张雪白的锦帕,搭在自己手背上。 “是你先动手的,”汤幼宁为自己辩解道:“男子伸手触碰女子,便要逞凶打人,你以后别这样了。” “什么?”他眉梢一挑:“这又是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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