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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一片几乎失去神智的剧痛中,他弯下腰,冷汗从额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视野忽然模糊又忽然明亮,白噪音疯狂地在他耳旁尖叫。 对了,他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没有人相信他。 “你居然还在狡辩,”亲生父亲的话语朦朦胧胧地落在他的耳畔,失望至极,“祝茫比你好千倍万倍,你永远无法比上他。” “在我闭关,差点因为你的事情走火入魔之际,是他为我摘得了高山雪莲。” 谢纾耳鸣得厉害,他模模糊糊间,好像听见了什么。 高山雪莲……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摘得的吗?他为此在雪地里流了一天一夜的血,血都快要流干了。 “你心术不正,从小就吃不了苦,娇生惯养,是你母亲把你养坏了。你就是吃的苦不够多,日子过得太好了,才会变成现在这般不知廉耻的模样。应该把你关到牢狱中,让你吃点苦头,你才能长点教训。” “你就是太幸福,才会认不清自己该走的路。” 谢纾呆住了,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他过得太好了。 这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三百年的记忆中,他有被他人背叛时从身后对准心脏捅进刀子,有因为偷偷救人被魔教教主发现后折磨致死,有被曾经至交亲手钉死在断天柱上等血流干,有在自己体内种植毒株,只为了炼药救人,痛死五百多次,有……有…… 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大概都是些抽筋拔骨的痛。 可比起这些,更让他痛彻心扉,深夜里发疯撞墙的是,那一张张对他露出陌生或者憎恶表情的人。 他们中有他曾经的朋友,他的弟弟,他的爱人,他的……所有爱的人,却都不爱他了。 那一句句的“你是谁啊”和“我这辈子最恨你”的话语化成了利箭,让他知道,原来万箭穿心还有这样的方法啊。 你看,他都没流血,却觉得自己快被杀死了。 他依然记得小时候,自己有试过讨好父亲。他出生时父亲还在闭关,等他见到父亲时,他就像所有孩子一般,既怕,又渴望着来自父亲的爱。 但是他的童年,永远只有训斥、鞭笞、从天而降的冰水,以及父亲冷冰冰的:“你做得还不够好。” 最后,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冷汗从他苍白的鼻尖滑落。 然而他却笑了笑,说了什么。 父亲却忽然面色大变,他不可置信地冲了过来,把他的衣领揪起来,疯了一般大叫一起。 他像个玩偶一样被左摇右晃,衣领卡住他的脖颈,让他几乎呼吸不上来。乌发软软地贴着他的脸颊,让他此刻看上去,像是一个冷静的疯子。 “谢棠生,你很爱母亲吗?”他直呼其名。 “可是,”他弯了弯眼睛,像是一对月牙,“那个木柜,是母亲留下最后的东西了。” “被你亲手,毁掉了。” “不要哭。” 他磕磕绊绊,笨拙地开口道:“你是不是,也没有家啦?” 他光滑的手臂擦过男人凸起的喉结,带起一阵湿热的风,周不渡只觉得一阵温暖的热气迎面而来,像是仲夏从海边吹来的夜风,接着,他就被少年双手双脚紧紧缠住,滚烫而干干净净的少年气息落在他的锁骨,仿若惊鸿落雁。 谢纾主动伸出手,抱了一下周不渡,笨拙地拍着他的脊背,“我陪你,你不要难过啦。” 第 89 章 第 89 章 谢纾坐在周不渡身上,他柔柔软软的身体贴上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双手搂着周不渡的脖颈,乖巧而温顺。 他用脸蹭了蹭周不渡,两个人的肌肤接触,像是冬日里互相取暖的两只小动物,他扬起脸,睁着眼睛看向眼前的陌生男人,眼神有些呆,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过很多人看他的目光,他们害怕过他,骂过他,打过他,恨过他。 他们仿佛终于被那热血疼醒,那血比岩浆还滚烫,比烙铁还令人疼痛,刺在他们身上,差点让他们疼得惨叫出声。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直怒骂的人做了什么—— 他们从始至终,以为可耻的人,活该去死的人—— 居然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雨水拍打在少年脸上,他回头看的那一瞬间,透过朦胧的细雨,猝不及防地撞进所有人的眼底,烙下一个深深的印。 少年眼睛美得令人惊心动魄,雨丝模糊了他清秀的脸,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雨中如火种一般熊熊燃烧。 ——那是他的决心,以死书写的决心。 李廷玉睁大眼睛,他表情一片空白,呆滞地看着秘境中那软倒在地的少年。 他看见少年真的回溯了时间,身旁的黑色巨碑上又多了一道刻痕,少年回到了三天前,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检查城中的井水与河水,试图找出感染源。 他在踩着落花狂奔着,暮春下着下雨,青石砖上一片落红,他没跑几步,就猛地扑到在地,摔进了泥水中。 死亡回溯会带来一次次的阵痛与幻痛,就像是断肢后,明明那处不再有手或者脚,你却依然能感觉到那处在疼。 他跪在泥地里,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双眼血红,他咬着牙,咳道:“天道……找,咳!感染源!” 天道静静道: 谢纾跪在雨里,他猛地抬头,眼眸颤抖,他大吼道:“怎么会没用!你不是天道吗?你不是要救苍生吗?这里有一千多人,你救啊!” “我不偷懒了,我帮你救,我帮你救!你告诉我感染源在哪里,我去解决。我能解决。” “你告诉我我就能去做!这里有一千多人的性命,我……” 谢纾语无伦次,暴雨冲刷在他的脸庞上,雨迹在他苍白清秀的脸上蜿蜒而下。天道沉默半晌,最后缓缓道: 谢纾凝固住了,他慢慢地扭头,整个人像是一个锈蚀的木偶,他喃喃道:“什么叫……而已?” 谢纾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怔然,“可是……人的性命,是能攀比的吗?” “那不该是用生命衡量的东西啊!” 三天,他只有三天时间。 可是三天眨眼即逝,无论他重来多少次,依然会重蹈覆辙。 他或许也可以回到更早的时期,可是猩红病的潜伏时期不定,或许只有一天,或许有……十年。 少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弯着眼睛,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在安慰一只大狗狗一样,“不哭不哭哦,他们不陪你,我会陪你的。要我喂你喝酒吗?” 他主动叼着酒杯,嘴唇上沾染了晶亮的酒液,眼尾那抹薄红几乎扬起来,殷红的唇瓣间夹着瓷玉质地的酒盏,隐约可见皓白牙齿。 沈乘舟喉咙发紧,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红衣少年,少年散下的乌发在肩头纠成一绺一绺,长睫抖动着,抬眼看向沈乘舟,一双黑眸在昏暗中格外明亮,肌肤下的血管中似乎流淌着蜜糖,呼出的气息甜腻地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叫他愈发口干舌燥,心乱入麻。 过了好半会,沈乘舟才恍惚地抬起手。他看着月色枯树下笑靥如花的少年,枯萎的桃花在他背后潇潇落下。 他伸出手,身体前倾,看着少年线条流畅的锁骨,那里不断散发着热气,还有一种淡淡的甜香,叫人想要把头埋在少年的颈窝中。 他鬼使神差,神情恍惚,不断不断地往前,眼看就要触碰到那片安息地,灵魂似乎都在发狂尖叫。 可是他抱了个空。 他身上一轻,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前没有什么红衣如火的少年,只有一个色彩斑斓的毒蛇,趴在他的膝盖上,在眯起眼睛对他吐着蛇信。 他内心骤然升起一股无可言说的恐慌,猛地站起来,像是已然被毒蛇蛰了一口,瞳孔不自然地收缩,接着在毒蛇对他张开血盆大口时,猛地一剑把这畜生砍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惨白死灰,像是一具刚死去的尸体,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彷徨地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回什么。 可是眼前只有如水如冰,冷如骨髓的月光,以及残花败柳,满地凋零,空无一物。 “我忘记了。” 少年在月色下看上去苍白脆弱,他弯起眼睛,说:“我死掉了,也陪不了师兄啦。” 可是如果不断地尝试,不断地重来,不断增加一点微小的概率,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改变这样的结局? 众人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虞爻居然曾经与谢纾有过来往,猛地扭头望向高台上的男人。 虞爻拿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盯着那笑得一片春光灿烂的少年,喉咙发紧,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血观音。” 幻境中的少年毫不在意地把自己那臭名昭著的名号抖出来,他弯着眼睛,朝眼前的蓬莱岛岛主笑,“早便听闻蓬莱岛岛主一手医术冠绝天下,对各种药籍了如指掌、倒背如流,今日特来拜问。” “你不怕我赶你出去?” 虞爻看着眼前的少年,冷酷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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