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是少年就是只要长明灯,他最后感恩戴德地狂谢一顿,搞得红帘后的少年都快不知所措了,才被鬼医龇牙咧嘴地拿拂尘赶出去。 谢纾擦了擦汗,忍不住道:“怎么这么热情呀……这个病,不是很好治吗?” ——没错,在红帘之后之人,正是谢纾。 他有些呆呆地,不明所以,那些药方就是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但是总之就是当他看到了,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他准备让下一个鬼进来,鬼医站在后面,忍不住磨着牙,嫌弃道:“这群臭鬼,治他们做什么?反正横竖不会死,浪费我小徒弟的时间。” “万一他在外面,吹多了风怎么办?着了凉怎么办?累着了怎么办?把这群臭鬼全杀了都不够赔的。” “而且居然不要报酬,只要长明灯?这怎么行,非得每个人给我小徒弟至少十年的寿命,让他长命千岁!” 他一点也没有“医者仁心”的自觉,只觉得眼前这群臭鬼浪费了他与小徒弟的相处时间,恨不得把他们全拖入油锅炸了,碍眼至极! “殿下,说,要让,哥多接触人。” 小黑抱着剑,他的语气似乎也有些困惑,“他说,要,增加,锚点……这是什么意思?” 鬼医闭上嘴巴。他岔开话题,哼哼道:“算了,老夫不跟这群臭鬼计较。” 不过到后面,鬼医还是忍不住计较起来——无他,鬼界有风,红帘被吹起来时,露出了少年稚嫩的脸庞,让帘子外的鬼怪们看了便直接呆住了。 彼时谢纾第一次来到鬼域时,蓬头垢面,全身是伤,宛若兰若寺的女鬼,谁见了都忍不住尖叫一声,此时此刻,他却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像是一截新生的藕片。 “好可爱啊。” 有鬼怪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少年光滑白皙的脸颊,谢纾最近被周不渡照顾得很好,虽然身上依然没有几两肉,但是脸颊的肉却慢慢多了起来,从上往下看时,像是两个小而柔软的白面团子,让人忍不住揉捏一把。 红衣少年吓了一跳,可那只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一把雪亮的刀汵然出鞘,冷冰冰地往桌子面前猛地一砍,那只手但凡再伸过去半寸,此时便已然肢体分离。 鬼怪差点没忍住尖叫一声,脸拉得老长,被吓得翻白眼,就听见一个少年冷冽的声音,“不想要,手,就继续。”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睛,发现原来是方才一直抱着剑的蓝衣少年。他脸色沉闷,一身劲装,警告地盯着不安分的鬼怪,侧脸在刀锋的反光下显得更为瘦削线条尖锐,像是一把随时为了谢纾而出鞘的剑。 老鬼医在旁边觑着,差点气得捻断自己的胡子,一脚就要把这个鬼怪踹出去,怒了:“我都还没有摸过我徒弟的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抢我——” 那鬼怪瞬间哭得更惨了,涕泪横流,可怜巴巴,谢纾忙不迭地抱住老鬼医的手,道:“他不是故意的,师父,你别欺负他了。” 老鬼医被他一声“师父”唤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偷偷看自己的小弟子,一身红衣衬得他白白嫩嫩,像是一株还在长大的小树苗,乌发垂落在肩头,眼尾的一粒红痣衬得他眉目愈发动人,仰着头看着他,脸颊还有点被周不渡喂出的肉,似乎戳一下就能陷下去,宛若白色的小米糕。 ——一条名为“不悔路”。 从今往后,“不悔”便是他的道心。他将为了这两个字,终其一生。 天道给了他无数次死亡后重来的机会,他又何尝不能把这般机缘化为己用? 他又何尝不能借此修道,再上一层楼? “不悔”,“不悔”,可不就是,大不了,死了再重来,永远也不会后悔,永远都能拼尽全力吗? 他的不自信终于被母亲坚定不移、无条件、绝对的、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信任给打破了一个口,他就像是一只被圈养在家的猫,眼下,他终于踏出了真正的一步。 虽然从今往后他注定流离失所,注定往后的路艰难而惨烈。 ——但是他不想后悔了。 不想再次看着母亲被吞没在火海中。 不想抱着白衣少年的尸体,在暴雨中无能地哭泣。 不想埋怨自己,为自己的行为悔恨不已。 谢纾的命运大概是从此刻开始,就注定成为了佛桌边燃烧着红蜡。 火焰向上,泪流向下。 但永远是最明亮、最干净的模样。 他被爱推着前行,谢纾久久没有动弹的修炼门槛,终于松了一个口。 腹内,似乎有颗圆润的金色圆球在缓慢地转动着,承接天地灵气,汇聚于四肢百骸之中。 他竟然顿悟了,从筑基中期,直接飞跃到了金丹初期。 他们这次好好告别了。 不再匆促,不再生离死别。 门忽然被用力推开,窗外的暴雨瞬间哗啦啦地灌了进来,一片电闪雷鸣中,谢棠生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兴师问罪:“谢纾,谁允许你从祠堂——” 他手中的灵鞭还未收,话忽然一窒,上了贺兰缺的眼睛:“兰缺?你怎么在这?你……” 贺兰缺看着他,她放开了谢纾,在谢棠生怔忪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掌心带风,一巴掌,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谢棠生一个八尺男儿,居然直接被这个巴掌扇飞。 他直接从屋内被扇到屋外,撞坏了门窗,一阵噼里啪啦声中,他跌落在泥地中滚了两圈,狼狈不堪地起身,绸缎昂贵的衣服上满是脏泥,玉冠直接碎裂,雨水灌进他的嘴里,他瞪大眼睛,“兰缺,你疯了?!谢纾他杀了人,他——” 老鬼医不行了。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哎呦哎呦”地叫唤,心想完蛋了,萌死老夫啦! 他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自己上一个便宜弟子虞爻和眼前的红衣少年,心里愈加鄙夷,冷哼想道:虞爻那个废物,长得一般般也就算了,心肠没有眼前少年的半分柔软,又臭屁又自以为是,与谢纾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好一个废物点心! 他对自己戴上的厚厚的老父亲滤镜不以为意,丝毫不顾自己那个常常被人夸赞好样貌好天赋的大弟子的死活,只是看着谢纾,一颗心就要化了,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有个这么可爱又聪慧的关门弟子。 至于虞爻?——让他吃屎去吧! 男人脖颈处的血淅淅沥沥地打在少年素白的面庞上,好似一场落雪。 谢纾忽然安静下来。 他怔怔地睁大双眼,“死了……?” 他不可思议般,“怎么会死呢。” 周不渡伸出手,谢纾以为他要打自己,立刻一缩脖子,手臂交叉地护在头顶。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发生,结果是轻轻的抚摸。 少年身材欣长,裹在一片白衣中,他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肌肤白得像落雪,脸颊两侧是烧出来的嫣红,像是银装素裹里的一寸红梅,烛火给他的侧脸镶嵌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远远望去,像是一尊漂亮的暖玉像。 他刚刚哭过,眼尾还是湿漉漉的红,鼻尖也泛着红,看向贺兰缺的目光充满依赖与信任,是谢棠生从来没见过的乖巧和听话。 谢棠生的眼睛骤然红了。 第 39 章 第 39 章 贺兰缺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剑陷进男人的肩膀中,又残忍地旋转,像是恨不得把那烂到骨子里的肉给挖出来,刨出来。 谢棠生手握住她的剑,手上被割得鲜血淋漓,他忽然间不敢直视贺兰缺的双眼,倒在泥泞中,偏过头去,嘴唇蠕动了下,居然不敢说话。 “谢棠生……”贺兰缺旋转着那枚剑,红着眼睛,恨声道:“你真是个畜生。” 祝茫离了谢纾的灵力支撑,又失去了金丹,面色肉眼可见地灰败起来。 谢纾灵力骤然被打断,浑身剧痛,忍不住蹙起眉头,眼前白影重重,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怒吼:“小师弟!你怎么样了!” 谢纾下意识地动了动,然而等沈成舟与他擦肩而过,把倒地之人扶在怀里时,才反应过来,哦,不是在叫他。 他的大师兄有了新的小师弟。 来人白衣佩剑,身形笔挺,剑眉星目,玉冠乌发。 他那张总是如冰雪般没有感情的脸终于裂出了一丝裂缝,焦急道:“小师弟,你怎么样了……你的金丹呢?” 他摸了摸青年的腹部,感受了一下青年空空荡荡的灵力,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抬头,看向谢纾,目眦欲裂,“血!观!!音!!!” “祝茫与你无冤无仇,你作何要挖他金丹害他如此境地?!” 沈乘舟本是与祝茫共同进入玄武秘境,然而秘境入口不稳定,二人分散后,他担忧祝茫受伤,害怕他吃亏吃苦,因此找了祝茫足足三天三夜。 可他心急如焚地赶到时,便看见那传闻中十恶不赦的血观音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祝茫,手上似乎试图抓住什么,然而那金色的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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