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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直接绕到棋社后面。” 夜惊堂推着轮椅,见此有点疑惑: “为什么不走正门?” 绿珠抱着宠物鸟走在跟前,解释道: “小姐可是燕京第一才女,坐着轮椅又显眼,从正门进去,肯定全是过来套近乎的读书人。这条小道,还是棋社的东家赵老先生,瞧见小姐每次过来都被人围着,专门给弄的。” “是吗……” 夜惊堂见此也没多说,来到较为隐蔽的小道旁,把华青芷推上了土路,然后就开始围着梅林左弯右绕往棋社走。 三月份已经过了梅花的花期,看起来没有冬日满山挂雪那么惊艳,但绿树成荫的也称得上雅致。 华青芷靠在轮椅上,左右观赏春光明媚的景色,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下人,想了想询问: “夜公子,你记不记得什么好诗词?关于梅花的?” 夜惊堂知道华青芷喜欢这些,上次亲人家脸蛋,弄得人家好几天彻夜难眠,他心里也有点惭愧,此时并未扫兴,想了想道: “我以前在西边走动,倒是听过一些,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华青芷眼前一亮,细细品味了下: “好意境,可惜此时无雪也无梅,浪费了这首好诗。” 夜惊堂笑道:“你不来一首?” 华青芷显然被勾起了诗兴,暗暗斟酌片刻,柔声开口: “雪消春色满江城……” “叽叽!” 诗刚念个开头,被绿珠抱在怀里的鸟鸟,便忽然抬起头来,望向远处的树丛。 绿珠还以为鸟鸟调皮,本想按住,免得打扰了小姐思路,结果旁边的夜惊堂,也微微抬手,走到了轮椅前面。 华青芷见此话语一顿,从夜惊堂背后探头,看向前方小道: “怎么了?” 嗦嗦~ 话音刚落,三道人影便从道路旁的树丛中一跃而出,落在了小道之前,把华青芷吓得一缩。 仔细看去,却见跳出来的三人,穿的都是黑衣,头上带着竹质斗笠,只能看到黑巾蒙面的下巴。 为首者和夜惊堂差不多高,肩宽背阔很是魁梧,仅看体型便给人一种凶煞之感。 抱着鸟鸟的绿珠,瞧见此景脸色一变,连忙扶着轮椅做出了准备逃跑之态。 而华青芷也分不清武人厉不厉害,只觉得前面这人孔武有力很凶悍,眼底明显有几分怯意,往夜惊堂背后躲了些,抬手捏住衣角: “这些是什么人?” 夜惊堂感觉像是劫道的,但看这三人身手,估摸连杂鱼都够不上,顶多算是江湖小虾米,跑来北梁京城打劫世家嫡女,怎么说都有点离谱,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 “三位壮士是?”。 堵在路上的三人,气势颇为凶煞,为首之人按住刀柄,声音微冷道: “知道我等的名字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还是别问的好。我兄弟三人过来,是向这位小姐讨要一样东西。” “……” 夜惊堂双手负后,微微点头: “取什么?” “雪湖花。” “?” 华青芷莫名其妙,想说她哪儿来的雪湖花,站在面前的夜惊堂却抬起了手。 夜惊堂扫视三个脑子进水的劫匪,询问道: “我家小姐要是不给呢?” “哼……” 为首之人也不多说,按住刀柄的左手微动,便是‘嚓~’的一声,三尺刀锋出鞘,扫在旁边的梅花树之上。 卡啦啦~ 枝叶崩断的声音响起,胳膊粗的树干被从中斩开,左右分为两片,倒在了泥地之中。 夜惊堂轻轻吸了口气,觉得这破刀法着实有点辣眼睛,云璃劈柴都比这漂亮不少。 而华青芷和绿珠,清清楚楚看着碗口粗的树被一刀从中被分开,反正觉得挺厉害的,又怂了几分,都躲在了夜惊堂背后。 为首之人出完一刀后,慢条斯理反手收刀归鞘,斗笠始终遮住半张脸,可谓高手气态十足: “若是不给,你们自己清楚下场。” “……” 夜惊堂张了张嘴,一时有点无言,毕竟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么能装的菜鸡,还是头一次见,连他左手拔刀、反手收刀的姿势都学去了。他想了想,又询问: “阁下这收刀颇有讲究,可是学的南朝的夜大魔头?” 为首之人微微一愣,斗笠微抬,瞄向夜惊堂的佩刀: “阁下也是同道中人?” 谁他娘和你是同道中人…… 夜惊堂懒得再扯这些拉低自己形象,直接询问: “你们从何处得知,我家小姐有雪湖花?” 拦路三人,自号‘铓山三雄’,虽然长得膀大腰圆,但干的行当是飞贼,靠偷大户谋生,因为最近江湖上很多人天价收雪湖花,才跑来京城碰碰运气。 万宝楼大小姐有雪湖花、今天会来棋社的的消息,是他们仨从客栈里偷听来的,本来只是想踩点,结果意外发现这小姐心大,把随从都支开了,只带着一个护卫出门,还钻进了这僻静小道。 这么好的机会,简直是天赐良机,若是等走到棋社人多的地方,可就没了机会;为此他们仨人才跳出来,想着恐吓一番拿了东西就跑,就凭这单枪匹马的护卫,肯定不敢和他们比划。 此时已经恐吓半天,这年轻护卫非但不交出雪湖花,还追根问底,后方两名同伙便配合起来,作势要拔刀上前。 而前面的老大,则是唱红脸,抬起右手阻止: “我好说话,但我这俩兄弟可是暴脾气。天子脚下,闹出命案不好收场,你们痛痛快快把雪湖花交出来,我也省去一场麻烦事;若是冥顽不灵……” 夜惊堂从这熟练的恐吓流程,也看出这仨估计就是几个江湖泼皮,根本不敢拔刀杀人,当下也懒得再多说废话,转身从绿珠腰间摸了摸。 “嗯?” 绿珠一愣,还没来得及害羞,就发现夜惊堂从腰带里摸出了一枚铜钱,屈指轻弹。 叮~ 嗡嗡嗡…… 三名拦路之人,见此皆是抬头,望向飞上半空的铜钱。 结果下一瞬,前方就传来脚步激响。 为首之人也算反应快,暗道不妙当即后撤一步,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结果就见那看起来挺有武德的年轻护卫,左脚尖插入泥地,往上便是一蹦。 哗啦~ 小道上顿时飞沙走石,三人刚收回目光,就被沙子碎石扬了一脸。 “你……” “卑鄙小人……” 嘭嘭嘭—— 三声倒地闷响后,梅林中恢复了死寂。 华青芷虽然见过夜惊堂杀人,但从没看清过夜惊堂出手时的动作,本来心惊胆战看着,发现夜惊堂踢了一脚沙子,接两拳一膝盖,就把三个彪形大汉放倒了,眼底不由显出难以置信: “这就完了?” 绿珠则是满眼惊艳:“夜公子好厉害呀~” 夜惊堂打这仨泼皮毫无手感可言,但面对两道惊艳的眼神,还是挺有满足感的,拍了拍手笑道: “这算什么。走吧,去看下棋。” 华青芷被重新推着轮椅往前行走,路过三个鼻青脸肿的劫匪之时,转头看了眼: “这三人怎么办?” “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出去报官。” “你不会暴露吧?” “这么卑鄙的打法,稍微讲点武德的人都用不出来,官差看一眼现场就知道前因后果,不会起疑。” “哦。” 华青芷若有所思点头,想了想又道:“我觉得这打法挺好的呀,既制服了贼子,又不手上染血。刚才我还以为你又‘唰’的一下,三个脑袋就飞起来了……” 夜惊堂脚步一顿:“你想看?要不我给你表演下……” “诶?!” 华青芷可不是这个意思,害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就带走了三个倒霉鬼,连忙把夜惊堂手的拉住: “你别……” 握住扶在轮椅上的大手后,华青芷便发现夜惊堂开玩笑的神色,知道是在逗她,轻轻吸气,衣襟鼓了几分,不过马上又意识到什么,手触电似的一缩,藏进了袖子里,回头低声道: “你就算是官差,杀人也得先审审,岂能用砍脑袋的方式取悦女子。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了。” 夜惊堂本就是逗华青芷一下,见这小姑娘家家脸皮太薄,当下也是轻咳一声,恢复了正常神色: “前面就是棋社,快过去吧……” …… 第二十章 夜大魔头 时间转眼入夜。 皇子府内的观景楼上,三皇子李崇拿着工部刚送来的新式千里镜,欣赏着城中夜景。 王继文则坐在旁边,随手摆弄着茶具,略显自得说着: “‘事不过三’果然有些道理,你看这事儿不就成了,听去看棋的张胖子说,华青芷从小树林里出来后,看护卫眼神都不一样了,连跟着的丫鬟,都一直贴在护卫跟前……” 李崇虽然对表哥的办事能力抱有怀疑,但今天这事儿办的确实没毛病,为此开口夸赞道: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嘛。” “唉,过奖……嗯?” 李崇回过身来,在榻上坐下: “开个玩笑罢了。接下来,表哥准备怎么安排?” 王继文看在是自己表弟的份上,也没计较一时失言,稍加琢磨: “男女之间,最怕的便是平淡如水无事发生,只要创造的机会够多,哪怕是天天打架,到最后也能打出感情来。今天英雄救美过后,华青芷对护卫必然已经另眼相看,接下来肯定得趁热打铁。嗯……十二所还有没有在通缉的贼寇?” 李崇听见这话,有点无语: “表哥准备继续驱虎吞狼?” “不然呢?这法子不仅能撮合华青芷和护卫,还能顺带为民除害,可谓一举两得……” 李崇叹了口气:“表哥此计,确实是一举两得,但为了搜寻合适的贼寇,表哥可知背后要废多少功夫?仅今天一事,就亏出一坛子夜白头,还不算下面的人力物力。我只是皇子,不是太子,调用太多人脉,若是被朝臣注意到,我做好事是野心勃勃意有所指,做坏事是私德有损德不配位……” 王继文知道为了找人垫刀当炮灰,下面人腿都快跑断了,他想了想: “那换个法子?比如下药什么的,让生米煮成熟饭?” 李崇摇头道:“下药痕迹太明显,华家真要查,最后事情闹到我头上,我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父皇……” 两人正如此商谈,还没聊出个结果,观景楼下忽然传来脚步声,以及呼喊: “殿下!”。 李崇微微皱眉,转眼看去,却见管家提着袍子快步跑了过来,在窗户下便拱手一礼: “殿下,王公子,你们快去李国公府看看,那边出事儿了……” 王继文‘以爹为子’做了这个局,就知道他爹和华俊臣会吵嘴,对此询问道: “是不是又是我爹骂华俊臣不务正业,华俊臣骂我爹附庸风雅,两人杠起来了?” 管家连忙点头:“王公子果真料事如神。不过令尊这次占了上风,几句话出去,把华老爷脸都气黑了,席间拂袖而去,出门唰唰就杀了两个人……” “啊?!” 王继文听到最后,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杀了俩人?我爹说什么了,把华俊臣气成这样?” “不清楚呀,反正把令尊吓得不轻,皇子殿下赶快过去解围,别真出事了……” 三皇子完全没料到一个酒宴,能闹到杀人的地步。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当街杀两人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十有八九要砍脑袋的;而且王继文爹,就是他大舅,要是华俊臣杀红眼,回头把他舅也砍了,那不就出大事了。 李崇听见此言不敢大意,连忙起身跑下楼,跟着管家往同在钟楼街的李国公府跑去…… …… 稍早之前。 太阳刚落下山头,挂着‘万’字牌的马车,从西城门缓缓驶入,前往城中心的万宝楼。 夜惊堂骑马走在马车侧面,因为一天又即将结束,已经开始暗暗琢磨起晚上该教梵姨什么新花样了。 旁边的车厢中,华青芷坐在车窗旁,面前摆着小棋盘,正在复盘着今日所见的三局棋;而绿珠常年跟着华青芷,也精善此道,一边撸着鸟鸟,一边给华青芷当参谋探讨。 夜惊堂并不擅长下棋,沿途也没打扰,等路过钟楼街附近,才在车窗外询问: “华伯父今天去了钟楼街赴宴?” 华青芷收回思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去了李国公府上,现在应该快结束了,李国公好酒如痴,不知道喝醉了没有。” “要不去接一下?” 华青芷身为千金小姐,不太好自个往豪门大户里跑,不过在外面等着倒也没什么,便道: “也行,去看看吧。” 夜惊堂见此点了点头,带着马车转入了往东的路口。 钟楼街和云安的文德桥类似,都是王侯将相扎堆的地方,居住密度没那么大,入夜后白石长街上很是安静,偶尔能看到王公贵子乘着马车出入。 夜惊堂上次来钟楼街送过画,各家豪门大户的位置顺带踩过点,无需华青芷指引,便来到了李国公的府上。 夜惊堂在府邸外停下马车,可以瞧见大宅侧面停了好几辆奢华车辇和骏马,有仆人在外面等候。 而李国公的门房,显然也是见多识广的,瞧见马车上的‘万’字牌,就连忙上前迎接: “哎呦!华大小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 华青芷挑起车帘,柔声道: “免礼,我只是路过看看,不必惊动府上。李国公他们还在喝酒?” 门房客气道:“已经喝了一下午了,估计也快结束了。华小姐是来接华先生的吧?要不小的进去打声招呼?” 华青芷终究是闺女,跑来逮爹爹回去不合适,便客气道: “华安,你先跟着进去看看,要是还要喝一会儿,咱们便先回去。” “好。” 夜惊堂见此把马交给了国公府的小厮,跟着管家一同进入了大宅,走出不远,便听到国公府的正厅里,传来并不怎么其乐融融的话语声: “谦虚藏拙是好事,但也别太过火。偷偷去灭了几个逃犯,说起来也就芝麻大点事儿,承认了都没几个人在意,华兄如此遮遮掩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立下天大功劳不求虚名……” “你爱信不信,我华俊臣一生行事坦坦荡荡,有自然会认,没有便不会去贪这点虚名。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明明没肚子里几两墨水,还成天附庸风雅以名士自居,就你那画功,连我闺女都不如……” “呵~王某才疏学浅,确实比不上令千金,不过和华兄比,应当绰绰有余吧?文咱们就不提了,华兄还不如犬子,就提‘武’这方面。王某虽然武艺平平,但以前在地方当县令,好歹还带衙役剿过贼寇;华兄既然说剿匪之事与你无关,那倒是来给我讲讲,你三岁习武至今,都做过什么拿得出手的事儿?” “……” 夜惊堂跟着管家来到正厅附近,抬眼便看到大厅里放着几张长案,六七个非富即贵的中年人坐在其中,都已经喝的面色微醺。 方才说话的,是个颇为儒雅的中年人,名字听华青芷说叫王崇宁,面相和王继文有几分神似,正端着酒杯,等着华俊臣的回答。 华俊臣坐在对面,看模样颇为不悦,略微沉默后,轻哼道: “湖东道向来太平,我未曾撞见过贼寇,又岂会有除暴安良的机会。” “那就是一事无成。” 王崇宁微微摊开手:“王某再不济,也拿出过几幅画。华兄文不成也就罢了,武艺高强的名头吹的震天响,结果一件正事儿没干过,谁知晓你正儿八经动手,有几斤几两?” 华俊臣就没出过江湖,生平履历都是和人切磋,实战确实没有,面对这直击痛点的嘲讽,虽然心头恼火,但还真没话反驳。在憋了半天后,余光发现夜惊堂站在外面,便沉声道: “习武之人,行必有章杀必有法,岂能为了自证武艺而杀人,等日后华某匣中剑出鞘之日,你自会知晓华某斤两。闺女一人在家,华某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说罢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对李国公行了一礼。 李国公早习惯了两人这样互怼,因为互有胜负,王崇宁被气走的也不在少数,当下也没太往心里去,起身开始客套,准备散场。 而王崇宁把华俊臣怼自闭了,心情颇好,还起身相送道: “那王某可拭目以待了,华兄走好。” “哼……” 华俊臣起身拂袖而去,都懒得回话,等快步走出大门,厅中之人看不到后,才转头看向跟过来的夜惊堂: “你怎么来了?” 夜惊堂走在跟前,回头看了看: “小姐操心华伯父,专门过来接华伯父回家。这王侍郎的嘴着实不饶人……” 华俊臣虽然恨不得踹王崇宁两脚,但表面上还是维持住了温文儒雅的仪态: “我年少时相貌俊朗、武艺过人,总是压王崇宁一头,他心里嫉妒罢了,不用和这种闲人一般见识。” 夜惊堂感觉华俊臣都气的今晚上估计睡不着了,但华伯父说不往心里去,他自然也不会逮着这事儿不放,转而道: “小姐就在门外,今天去棋社的时候,还遇到了三个贼寇……” 华俊臣听见这话,目光微凝,酒意都散了几分: “青芷没出事儿吧?来的是什么人?” “小姐无碍。据官差后来查问,劫道的人是‘茫山三雄’,崇阿道那边的匪寇,武艺稀烂,我踢了一脚沙子,趁着揉眼睛的功夫,三拳两脚就给放倒了……” “茫山三雄……” 华俊臣仔细回忆了下,还真没听说过这杂鱼名号,见夜惊堂已经解决了,又问道: “有没有问出谁派来的?” “据这三人招供说,是从江湖上听见了小姐找到雪湖花治病的消息,才过来碰运气,也没人指使……” 华俊臣听到这里,忽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出门老遇见匪类,原来这些贼子是冲着雪湖花来的,上次的蛇峰五怪,肯定也是为此而来,恰巧被赚赏银的青龙会杀手给堵住了……” 两人如此说话间,很快在仆从送别下离开了国公府,管事也迁过来了马匹。 华俊臣今天喝了不少,人有点飘,并未上马,而是徒步走向停在街边的马车,想过去慰问下遇到贼子的女儿。 结果他刚走到一半,跟在身侧的华安却放慢了脚步。 华俊臣略显疑惑,回头看向夜惊堂: “怎么了?” 夜惊堂身形笔直站在原地,耳根微动,听着建筑群深处的风声,明显感觉到了两道气息藏于暗中。 一道很清晰,应该是没步入天人合一的杂鱼。 而另一道极难捕捉身位,绝对是顶尖高手。 夜惊堂不清楚是什么强人藏在暗中,这时候肯定不敢大意,见华俊臣回头,他笑道: “有点尿急,我去巷子里撒泡尿。” “?” 华俊臣摇了摇头,本想自行去马车那边,但他也喝了一肚子酒,听华安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需要释放的感觉。 此时又跑回国公府借用恭房,难免和王崇宁撞上,客套起来也麻烦,他想想便转身走向暗巷,还不忘给遥遥眺望的闺女解释一句: “为父四处走走醒醒酒,你稍等片刻。” “哦……” 华青芷自然不知道这一老一少要干啥,当下也没多问。 夜惊堂瞧见华伯父跟着一起去撒尿,倒也没说什么,相伴进入了侧面的巷子。 呼~ 如霜月色洒在青石巷的墙壁上,地面除开些许飘落的树叶不见任何杂物。 踏踏~ 两道脚步往深处前行,夜惊堂沿途也在仔细感知,明显察觉到藏于暗处的人一直存在,他确定过两人大概方位后,待转过巷子拐角,便抬手示意: “华伯父先请,我在这盯着。” “呵,你还真是贴心。” 华俊臣来到拐角后,解着腰带,还不忘感叹一句: “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个儿子,今天非把王崇宁气死……” 夜惊堂轻笑了下,也没回话,来到了拐角后,便想故技重施,趁着华伯父方便的时候,偷偷把潜伏之人解决了。 但让他没料到的是,他刚走出拐角,藏于暗处的两道气息,竟然在无声无息靠近,很快就来到了十余丈之外的围墙内,而后便是: 咻~ 一声破风急响。 夜惊堂余光看去,却见一把飞刀激射而来,目标直指他眉心,明显是要把他这护卫灭口。 夜惊堂瞧见此景,便知道这两人不是冲着他来的,毕竟若是知道他身份,不可能拿飞刀来射武圣,为此做出了来不及反应的菜鸡模样。 呛啷—— 也在此时,巷子里响起了一声清澈剑鸣。 华俊臣晕乎乎的解着裤腰带,还没把家伙事掏出来,就听到了急促破风声,虽然实战经验欠缺,但反应还是对得起中游宗师的水准,腰侧佩剑瞬间出鞘,身形几乎横移到了拐角外。 叮~ 金铁交击声中,爆出一点火星。 距离夜惊堂上有三尺的飞刀,瞬间被宝剑从中一分为二,弹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而夜惊堂也是此时才做出措不及防的模样,迅速后退两步,看向左右: “什么人?” 华俊臣醉醺醺的脸色几乎瞬间化为冰冷,持剑斜指地面,转向了飞刀袭来的方向: “何方神圣?” 呼~ 围墙后先跃出一道身影,落在了几丈外的巷子中,头戴斗笠黑巾遮面,手里拿着一把长刀,看身手最多是个入门宗师。 华俊臣感觉贼子没他厉害,本来还暗暗松了口气,不曾想下一刻,瞳孔便是一缩。 只见一道身影,毫无征兆的从斗笠刀客背后走了出来,远看去就好似一个人,忽然分身变成了两个。 华俊臣可不信世上有分身之术,但他无论怎么看,都没看懂后方的黑衣人,是怎么出现在斗笠刀客背后的。 动静之间能让他完全捕捉不到行迹,不用想也知道是入了天合一之境的枭雄。 北梁的的武魁,已经被夜大魔头宰了五个,剩下的人本就不多,华俊臣心中微沉,惊疑询问: “阁下是阴士成?” 暮云升不敢让‘重出江湖’的消息走漏出去,在没灭口之前,肯定不能表明身份,在显山露水后,便负手站在了原地,没有任何言语。 而前方持刀的柯愈,则压着嗓音道: “华大侠不必紧张,我等过来并无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件事情。” 华俊臣见这两人现身就对华安下杀手,可不觉得这俩人会是好说话的善茬,心头如临大敌,面色倒还算镇定: “华安,你先下去,我和这两位朋友聊聊。” “……” 夜惊堂站在背后,本来在演戏的,听见华伯父让他先离开,明白华伯父是自知不敌,怕待会都死在这两人手中,让他先走。 夜惊堂虽然毫无危险,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点感动,正想言语,不曾想对面先开了口: “能不能走,可由不得华大侠。华大侠把所知全盘托出,我等不会伤你们一分一毫;若心存侥幸,下一把飞刀就不是我出手了。” 华俊臣握着宝剑,稍作迟疑,询问道: “你们要什么消息?” 柯愈开口道:“华大侠据说前几天去了朝堂的禁地,打探到了‘仙丹’的确切消息,可方便告知我等?” 华俊臣一愣,莫名其妙道: “你们从哪儿听来的?我要是潜入过朝廷大禁之地,轮得到你们来找我?早被十二所抓了……” 咻—— 话语未落,巷子里再次传出破风急响。 这次威势比刚才强太多,华俊臣都没看清对方出手,一枚铜钱便已经到了面前,他迅速抬剑格挡,铜钱内裹挟的强横气劲,却硬生生压弯了剑刃,直至撞在胸口之上。 叮~ 嘭—— 华俊臣身形当即被撞退,往后滑出直至被夜惊堂扶住才站稳,眼底错愕看着后方不言不语的神秘强者。 柯愈等师父出完手后,声音微冷道: “华大侠最好如实相告,再有虚言,朝廷在乎你世家嫡子的身份,江湖人可不在乎。” 华俊臣着实被这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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