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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娘的胳膊,在院子里打量起来。 三娘和太后娘娘体型是较为相似的,都是丰腴动人的葫芦身段儿,外在看起来和姐妹花似得,只有搂着才能发现区别,一个常年习武很有弹性,一个则很软。 璇玑真人陪着闲逛,看起来很仙儿,只是抱着合欢剑左右打量;而梵青禾发现妖女今天有点文静,心里奇了怪了,一直在偷偷观察,还悄悄凑到跟前,关心道: “妖女,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喝多了点罢了。” …… 几人就这么闲庭信步,很快把院子转了一圈儿,太后娘娘还到书房看了眼,发现她的‘小贩买鸡图’挂在很中间的位置,心里说不出的满意,而后又到西厢瞄了瞄。 裴湘君和梵青禾刚才在检查彼此物件,没时间收拾,东西都放在桌案上。 太后娘娘随意扫了眼,本来不想进去,但看到桌上的一样东西后,微微一愣,又抬步走了过去。 身侧的三娘,脸色微微一僵,还倒是太后娘娘瞅见了她的摆件儿,连忙给夜惊堂使眼色。 夜惊堂也想拦一下,结果发现太后娘娘径直走到了小案前,拿起了一根少女戴的珠钗打量,神色也变得有点恍惚。 夜惊堂瞧见此景,瞬间明白了这根簪子是谁埋的了。 虽然有点意外,但细想又在情理之中,他瞄了太后娘娘一眼,小声道: “我以前在宫里捡的。” 太后娘娘看到幼年佩戴,进宫后又埋在银杏树下祈福的发簪,心头可谓刹那间百转千回。 虽然不知埋在树下的簪子,为何出现在了夜惊堂手里,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对她来说好像都是树老爷显灵,或者说是天注定。 太后娘娘摩挲了几下簪子,开口道: “这簪子是江州那边的款式,倒是少见,可不可以送给本宫?” 夜惊堂感觉太后是要私下和他聊聊簪子的事儿,当下自然是点头。 彼此走出房门,见外面灯火绚烂,夜惊堂又开口道: “外面挺热闹,要不一起去街上转转?” 话语刚落,夜惊堂忽然发现脊背凉飕飕。 余光看去,可见陆大仙子提着合欢剑,眼神很危险,就连忙补充道: “陆仙子,你要不去换件衣裳?打扮的太仙儿,出门肯定满街都在看你。” 璇玑真人这才满意,转身就去了外面的竹院…… 第三十二章 你又来! 云安城东,关头镇。 蹄哒、蹄哒…… 六匹快马自官道飞驰而来,在夜色掩护下进入小镇,停在了镇上车马行对面的客栈前。 风尘仆仆的曹阿宁,回到前半生大起大落的地方,心头难免感慨,翻身下马后,示意对面的车马行: “这以前是燕王世子暗地里的产业,血菩提刺杀靖王失败,就在这里藏身养伤。后来血菩提不知是不是脑袋被马踢了,跑去刺杀夜惊堂,死的那叫一个壮烈……” 许天应走在身侧,指向视野尽头的玉潭山: “那里就是玉潭山庄,我师父还有滕天佑这些高手,合谋去刺杀女帝,结果被夜惊堂孤身一人拦住,全部死于其手,现在都不知埋骨何处……” 六人为首的贾胜子,是左贤王的门客,本身也算有勇有谋的智将,但这一路走一路听两人诉说夜大阎王的恢宏战绩,走到云安后,甚至都有点半只脚入土之感。毕竟和陆截云、司马钺、断声寂这些顶尖枭雄比起来,他毛都算不上,跑来刺杀夜惊堂,这不是找死。 贾胜子虽然对左贤王忠心耿耿,但再忠心也不能白送,他眺望远方的城池余晖一眼后,开口道: “夜惊堂这等人物,不是我等能对付的,稍有不慎就是死无全尸。你们切勿冲动行事,特别是天应你,杀师之仇再大,也得懂得隐忍,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许天应微微颔首:“贾老放心,我自有分寸。” 贾胜子还是头一次来京城,等在客栈住下后,在窗口看了看远方的云安,又道: “这是大魏地头,市井之间,不知埋了多少眼线,前面那打更的,有可能就是夜惊堂手下的耳目,我等需万分小心。” 曹阿宁认真点头:“明白。” “朝廷的队伍,后天就能到此地,我等是先锋军,首要任务就是摸清夜惊堂的动向。阿宁,你是暗卫出身,对云安地形和官场情况应当了解,此事交由你去办……” 曹阿宁神情严肃道:“夜惊堂耳目通神,据说方圆半里风吹草动都尽收眼底,我也不敢贸然近身,不过只摸清大概动向的话,应该也不难。这找到人后,朝廷那边准备如何处置?” 贾胜子在茶案旁坐下,轻抚胡须道: “侍郎李嗣看不起我等江湖出生的门客,把我等当耗材用,只安排事情,其他一字不提,具体该如何对付,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他李嗣看不起人,我等也不必报死志,能打探的消息就打探,风声不对直接跑即可,到时候事败,这罪责也算不到我等头上。” 曹阿宁听见这个,心头不免为难,毕竟贾胜子进入不了幕僚层,他就没法获取北梁高层的具体布局,女帝事后记功劳簿,他不就打酱油了。 曹阿宁稍微琢磨了下,觉得还是得展现点能力,让李嗣认识到他们这六人的重要性,当下开口道: “我对京城了如指掌,手上还捏着几个小吏的把柄,我先去打探消息,如有情况,及时给贾老汇报。” “去吧,万事小心。” …… …… 沿河两岸灯火绚烂,一艘小画舫顺着南薰河逆流而上,穿过一座座白石拱桥。 画舫里摆着瓜果茶盘小酒壶,衣着鲜丽的少妇少女在其中围坐,玩着京城流行的‘酒筹令’。 大概意思就是把各种要求,写在竹签上,摇出签子的人,就得按照上面的方式表演,表演不出来就得罚酒。 这种玩法有荤有素,素的是唱歌跳舞吟、诗作赋等风雅之事,而荤的不言自明,签子上写‘当场西瓜推’都算保守。 太后娘娘在场,还有云璃这种小妮子在,姑娘们玩的没那么花,但依旧不算含蓄,起身跳舞或回答羞人问题什么的,基本上轮谁谁面红耳赤。 画舫里坐着太后、璇玑真人、三娘、梵青禾、小云璃,还有红玉秀荷萍儿等丫鬟,莫说坐进去陪着喝,光是在旁边看着都养眼。 但夜惊堂和姑娘们关系比较特殊,真坐进去,玩荤的还能当道具,玩素确实不好把握尺度,为此只是在后面撑船,听着里面欢声笑语。 而鸟鸟显然玩不懂这些,此时站在撑杆之上装鱼鹰,还不时叽叽两声,意思估摸是看夜惊堂也被撵出门了,在幸灾乐祸。 画舫沿着繁华河岸横穿京城,到了文德桥一带,夜色也比较深了。 太后娘娘倒是想坐着船折返,去夜惊堂家里过夜,但当朝太后夜宿臣子家中,传出去就不是满城哗然那么简单了,几千年后估计都有人在琢磨,魏太后那晚到底和武安公干了啥。 太后娘娘为了后世风评考虑,在画舫抵达文德桥附近后,还是念念不舍下了船,往皇城折返;夜惊堂自然是自告奋勇担任护卫,护送太后娘娘回宫。 雪已经在不知不觉停了,夜间的天气,倒是更冷上了几分。 巍峨宫墙外的道路上,夜惊堂手按腰刀走在身后半步,打量着城池余晖。 太后娘娘喝了个微醺,肩膀上裹着红色披风,因为后面跟着红玉和黑衙护卫,沿途不太好言语,只是独自“嗯哼哼~”唱曲,手里还摩挲着一根簪子。 夜惊堂眼见已经到了皇城附近,觉得太后娘娘大晚上跑过来,总不能手都没暖就让人回去,便回头道: “红玉,你带着护卫先回宫城,让杨澜准备步辇迎接。太后娘娘喝了点酒,走回去身体吃不消。” “哦。” 红玉自然是言听计从,抱着鸟鸟往朝阳门方向跑去。 而几个黑衙护高手,自认跟着夜大人,完全是当挂件儿被夜大人保护,当下都护卫红玉去了。 太后娘娘本来还挺悠闲,瞧见此景,眼神便是一慌,停下哼唱,想埋头快步追上去。 但刚走出一步,面前就横出一只胳膊,挡住了去路。 太后娘娘身形微顿,迅速摆出母仪天下的气态,抬眼望向身侧的俊公子: “你放肆。” 语气挺凶,但声音不大,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夜惊堂挡住面前,低头打量微红脸颊,微笑道: “娘娘手冷不冷,我帮你暖暖?” 太后娘娘有点慌,把手藏在腰后,正色道: “夜惊堂,你再这样胆大妄为,本宫真叫人了,你别以为本宫不敢。” 夜惊堂半点不怕,把太后娘娘勾过来,握住小手十指相扣,转身继续行走。 太后娘娘有些懊恼,稍微挣了下,发现挣脱不开,便也由着他去了,转而严肃道: “夜惊堂,你老实交代,本宫的簪子,你从哪儿得来的?” 夜惊堂笑道:“我义父临终前告诉我,说祖师爷在前朝末年,把浴火图埋在了银杏树下面。我跑去挖,结果没找到,反而挖出了根簪子,我当时还以为某个妃子埋的呢,没想到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晚上一直在想这事儿,她轻哼道: “那簪子是本宫小时候戴的,本想遇到中意的人,就送出去当定情信物,后来守了寡,就埋了……你私自挖出来,可知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 夜惊堂转过头来,想了想道: “我既然挖出了簪子,肯定是得补上意中人的空缺……” “你想得美。” 太后娘娘只是想把簪子的来历说给夜惊堂听罢了,说完之后,因为马路上牵手太紧张,就想抽手快点回去。 夜惊堂对此自然是拉着不放。 太后娘娘也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道: “夜惊堂,在雪山上,本宫是看你手冻红了,才帮你暖着,结果你倒好,不感动也罢,还赖上本宫了。早知如此,本宫就不该关心你。” 夜惊堂摇头一笑,握着小手放到自己怀里: “我也没说让太后娘娘暖手,是帮你暖,知恩图报嘛。” 太后娘娘又不能摸摸捻捻,可不觉得暖手有意思。 她想把手抽出来,但手儿动了动,却发现夜惊堂怀里还揣着手绢。 手绢布料柔滑至极,好像还是女人用的…… ? 太后娘娘倒也不是吃醋,就是好奇谁送的手绢,想抽出来看看。 夜惊堂揣着块小布料,也没啥特别感觉,等太后娘娘准备往出拿,才猛然想起,方才急急慌慌出门,往身上揣了不得了的东西。 ?! 夜惊堂表情一僵,眼看要身败名裂,不假思索便低头往红唇凑去。 太后娘娘措不及防,双眸微张,连忙躲闪: “诶?!你……呜!” 啵啵~ 夜惊堂搂着后腰,低头堵住话语,把太后娘娘抱了个双脚离地。 太后娘娘直接懵了,起初还想反抗下,最后发现反抗不了,就变成了逆来顺受,而后晕头转向,也不知道熬了多久后,夜惊堂才松手。 “呸呸呸……” 太后娘娘重新落地,脸色涨红又气又恼,不说手绢,自己在哪儿都快忘了,瞪了一眼夜惊堂后,低头就往城门快步走去。 夜惊堂暗暗松了口气,怕吓到太后娘娘,也没追赶,只是跟在后面慢慢走,待到了城门附近,红玉等人出现在视野里,才驻足开口: “太后娘娘早点休息,卑职先行告辞。” 太后娘娘咬牙恢复了自然仪态,但脑壳依旧有点懵,都不敢停留,登上了步辇后,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扶着额头装醉,被抬着进入了宫城…… …… 等回到天水桥,夜色已深。 各家铺面都已经关门,街面上空空荡荡,唯独镖局里还亮着灯火。 夜惊堂扛着胖鸟鸟,你一句我一句哼哼叽叽,走过镖局前门时,可见陈彪和杨朝坐在屋檐下,中间放着酒桌。 今天跑来送礼的的杨冠,竟然也死皮赖脸坐在小板凳上,喝的是脸色通红,听着杨朝诉说: “走到荒骨滩那片儿,黑旗帮的帮主,带了三两人手过来打秋风,佘龙酒量好尿也多,半途跑去上茅房,直接撞上了,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打头那喽啰,翻身下来对着脖子就是一刀,只听嚓啦一声,把佘龙尿都吓回去了,松开雀雀一摸脖子,屁事儿没有……” “好家伙……” …… 夜惊堂在外面听了两句,有些好笑,也想进去凑个热闹。 但梵姑娘定了规矩,每天至少调理一次,多瞎扯一会就少调理一会儿,瞎扯久了就明天了,于是还是压下了唠嗑的冲动,走了过去。 残云遮月,街面漆黑一片,只有某些铺子的灯笼下有点光亮。 夜惊堂走到暗处,见鸟鸟自个飞回去了,本来还想把白色蝴蝶结布料拿出来看看,但手刚放进怀里,耳根就是一动。 呼~ 街面近乎死寂,看似没有任何活物,但隐隐却能听到微弱气息声。 夜惊堂眼神微凝,手轻描淡写的放在了刀柄上。 结果不曾想,他这世间最快刀客还没来得及动作,一道声音就从粮铺的窗户里响起: “别别别,是我……” 夜惊堂一愣,松开刀柄,走到了粮铺外面,注意着周边风吹草动,询问道: “使臣队伍后天才到,你今天就来了?” 曹阿宁不清楚北梁朝廷的高手到没到,也没公然露头,只是在窗内道: “左贤王派的六人,被北梁朝廷当了马前卒,让我等先过来打探情报,估计都没指望我等帮忙。想获知北梁朝廷的具体布局,得先让我们几个得到重视。” 夜惊堂负手而立,蹙眉道:“你意思是给点情报,你带回去交差?” “对。最好是夜大人饮食起居、日常行程的情报,三分假七分真,且要有迹可循,别心血来潮忽然去龙吟楼一趟,来证明我等情报准确。” 夜惊堂负后的手指轻轻摩挲,斟酌片刻后,开口道: “知道了。明天晚上,你去巡捕衙门的停尸房取消息。” “停尸房……夜大人倒是念旧。我刚听说,夜大人今日受封国公?” “确实如此。” “恭喜恭喜……” “只要你用心为圣上尽忠,圣上能给你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唉,我这条命都是从夜国公刀下捡的,哪里敢奢求太多。曹某先行告退。” 夜惊堂原地驻足,直至脚步声远去后,才皱了皱眉,仔细思索片刻后,才回到了新宅。 …… 三娘她们坐着画舫提前到家,因为都喝了不少,回来就回房歇息了。 此时宅子里只有绣楼里还亮着灯,窗口能看到小云璃在左右互搏,鸟鸟蹲在窗口歪头看戏。 夜惊堂路过游廊瞧见此景,倒是想起出门前和璇玑真人聊书法才聊一半。 夜惊堂今天一通研究,发现写好字比练好功夫简单多了,获得奖励后,甚至有点欲罢不能。 云璃都在努力,他自然不能懈怠,想了想便快步回到了梅花院,准备先和水儿老师聊下书法,再完成今天的调理任务。 梅花院中灯火熄了,不过正屋还留着门。 夜惊堂进入院子看了眼,发现东厢房的窗户今天没打开等他,门也关着,便来到门前,轻轻推开房门。 门栓着。 ? 夜惊堂可不记得武艺高强的璇玑真人,有拴门的习惯,还倒是因为傍晚抢裤裤的事儿生气了,便抬手轻敲。 咚咚~ 很快,里屋传来起床的动静。 窸窸窣窣…… 踏踏…… 夜惊堂负手而立在门前等待,本来还在思索待会该用什么书法骗奖励,但很快又觉得不对——这脚步声,听起来…… 我靠! 夜惊堂猛然反应过来了不对,但还没来得及偷溜,脚步声就到了面前。 咔哒~ 房门打开。 女子脸颊呈现在了门内,不施粉黛,但艳丽不减半分,酒后的一抹酡红,甚至更添了三分颜色。 女子身上披着外裙,身上则穿着红色宽松睡衣,并不透明,但布料极为绵软,把玲珑曼妙的豪放身段衬托的峰峦起伏,可能是酒后有点热,领子还解开了些,能看到锁骨下的雪白肌肤。 女子双手扶着房门,本来睡眼惺忪带着三分醉意,但看到面前高大俊朗的贵公子后,眼神肉眼可见的清醒了过来,也瞪大了几分,继而眼底就显出仿徨无措。 “呃……梵姑娘……” 夜惊堂抬起手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梵青禾都懵了,完全没想到夜惊堂白天道歉,晚上又跑她屋里来,门都拴了还硬敲开,就算是找妻妾侍寝,上门也不带这么勤的吧? 梵青禾本想连忙关门,但又觉得毫无意义,便抱住胸口,羞愤难言道: “你……你又来!你再这样……” “不是不是,我……我就是看梵姑娘喝多了,过来看看你睡着没有……嗯……抱歉,我先回房了。” 夜惊堂满心尴尬,说完后就转身往正屋走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梵青禾抱着胸口,眼底甚至有点委屈,目送夜惊堂老实进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关上房门,本想把门拴上,但觉得夜惊堂若真对她志在必得,她不说拴门,搬到城外去都没用。 明晚他又摸过来怎么办…… 好女怕缠郎,天天晚上这么来,迟早得习惯了…… 这可怎么办…… …… 第三十三章 自学成才 翌日。 夜惊堂着黑色官袍,骑着大马来到鸣玉楼附近,在衙门外翻身下马。 门口站岗的捕快,见状连忙跑上来接住缰绳,恭敬招呼: “拜见夜大人!” “免礼免礼……” “鸟大人早!” “叽~……” 夜惊堂在门口客套几句后,扛着鸟鸟进入衙门,刚进门就看到总旗王赤虎从里面走出来,遥遥笑道: “哎呦,夜老弟来了,这都国公爷了,怎么还亲自来衙门……” 王赤虎虽然官职低,但生父便是镇国公王寅,又是圣上靖王的表兄,夜惊堂不说封国公,封靖王妃都得叫大舅子,目前也算是黑衙唯一敢叫夜惊堂老弟的人。 夜惊堂来到跟前,笑道:“王兄别说笑,你都在给靖王鞍前马后,我哪里敢在家里歇着作威作福。我听说王兄明天也得去外使馆?” 王赤虎是镇国公嫡长子,以后得接班,这些和北梁高层拉扯的场合肯定得送进去历练学习。他点头道: “得去走个过场,到时候咱们喝咱们的,话让陈侍郎去说即可。哟~这鸟出远门一趟,咋一点没瘦,还是圆的?” “叽?!” 鸟鸟当场炸毛! 夜惊堂连忙把鸟鸟按住,也没耽搁王赤虎忙公事,转而询问道: “靖王今天没去上朝?” “今儿没早朝会,靖王在鸣玉楼歇着,研究诗词歌赋。你先忙着,我去街上巡一圈儿,免得靖王待会又说我偷懒……” “呵呵……” 夜惊堂目送王赤虎离开后,进入衙门内,先让衙内主薄帮忙寻找了点资料,而后来到了衙门侧面的疗养院里。 佘龙和伤渐离受伤后,经过一旬多休养,虽然还不能挂职出任务,但文职足以胜任;因为在家闲着也没事,便在衙门里休养,享受衙门福利的同时,审阅各种案子。 夜惊堂在书房里探望了下伤渐离,而后又去找佘龙,结果发现佘龙完全闲不住,跑到了鸣玉楼下方的地牢里,在和柳千笙聊天。 柳千笙并非关押在地牢,而是经历过一次刺杀后,出于安全考虑,被安排了仇天合一样的职务,住在黑衙每天帮忙送饭。 夜惊堂进入地牢,就发现身着头发雪白的柳千笙,提着个大饭桶,沿着过道缓步行走。 佘龙右胳膊挂在肩膀上,边走边说着: “蒋札虎不愧是柳老的徒弟,一手通臂长拳,打的夜大人头皮发麻,回去硬生生憋出了一招‘黑风毒龙钻’,以身为枪直攻命门,霸道至极,勾陈大王就死在这一招手上。柳老觉得,夜大人这招,能不能破蒋札虎的拳脚?” “破是能破,但夜大人那是一招鲜的功夫,在司马钺身上用过,就不会有第二个武魁再中招。” “是嘛……诶,夜大人!” …… 夜惊堂来到跟前,抬手行了个礼,而后含笑插话: “柳老可不地道,蒋札虎有招柳老教的独门招式,能破听风掌,没告所我。我这次出门撞见,就吃亏在那一招上,差点被打死。” 柳千笙提着饭桶,眼底闪过傲色: “蒋札虎再怎么着,也是老夫嫡传徒弟,怎么可能不会两手绝活儿;老夫纵横江湖八十载,真功夫藏的多,近二十年的新感悟,连蒋札虎都不会,不过年纪大了健忘,朝廷想全学去,可得有点耐心。” 夜惊堂不是徒弟,也知道柳千笙把家底全掏出来,就把命交到朝廷手上了,肯定不能催,只是道: “我对这招挺好奇,柳老可否点醒一二?我看能不能自己琢磨出来……” 柳千笙作为老拳魁,可能年纪太大身体跟不上了,但拳脚造诣可不会少半分,藏着的绝活远不止这招,当下也没吝啬,抬起右手平举: “老夫只喂一招,能不能悟出东西来,全看夜大人造化了。” 夜惊堂面色凝重了几分,当下左手负后,右手抬起做格挡之势,暗暗运用听风掌法门感知。 柳千笙左手提着饭桶,平举右手,指尖点在夜惊堂掌心,仪态轻描淡写。 夜惊堂接触柳千笙指尖,本来一切如常,但某一瞬间,忽然发现柳千笙身形一变,手上凝聚的气劲在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被强行抽空。 他尚未感知明确,消失的气劲又以数倍威势猝然冲出,手指弯曲化为拳头,一记寸拳落在掌心,气劲当即爆发开来。 嘭~ 一声闷响。 夜惊堂身体肉眼可见的一震,护腕系绳都被直接震断,整个人顺着黑石地砖往后滑出半丈有余,驻足后可见掌心被震的通红。 柳千笙一拳过后,甩了甩右手,感叹道: “体格真结实,和钢板一样。感觉如何?” 佘龙完全没看懂,只瞧见柳千笙轻描淡写硬把夜惊堂震退了半丈,眼底不由显出惊艳: “好功夫!” 夜惊堂也甩了甩右手,仔细思量过后,点头道: “确实是好功夫,没几天时间研究不出门道。” 几天? 柳千笙花了好多年,才从无数江湖武学中,凝练出这么一手绝活,听见这话,直接无语。 但见识过夜惊堂的悟性,他还真不好说夜惊堂不知天高地厚,当下转身走进牢房,指点道: “习武便如同书画,起初都是临摹大家皮毛,而后悟其内里,等百家之长皆烂熟于心,想成为一代宗师,无非是在自身积累中摸索,找到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 “世间九成九的人,都倒在‘悟性’这关,根本悟不出其内里,为此只能死练硬想;而你有这悟性,实属老天爷赏饭吃,如今就该多学,不管好坏,皆烂熟于心,等集百家之长于一身,这些独门‘绝活儿’,对你来说无非看一眼就会的小把戏罢了……” 夜惊堂如今确实在往百家皆通方面走,听这些过来人的讲解,也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正暗暗思量之际,忽然发现囚室的井口下传来呼喊: “哎哟!夜大人!您老可算来了!你要不罚我兄弟俩去服苦役吧,这地方真不是人待得……” 夜惊堂一愣,低头打量,发现下方囚室里是已经有些面生的燕州二王,转头道: “他俩还关着?” 佘龙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呃……夜大人的意思是?” 说着抹了抹脖子,询问是不是该偷偷处理掉。 夜惊堂一想也是,就这俩憨货犯的事儿,关三四个月就放了未免太仁慈;直接宰了又确实有点滥用刑法,当下便道: “北梁暗中派了不少人过来,光靠衙门人手,不一定能全查到。让他们轮着出去当不良人,找花翎这些北梁高手。刑期按二十年算,找到一个减刑一年,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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