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能有吃力的时候,但从未出现被碾压的情况。 结果和那刚冒头的叶四郎交手,他直接被打的当场自闭! 后来周怀礼和轩辕鸿志合伙指黑为白,他站出来作证后丢下兵器离开,是出于武人的侠肝义胆,但也不乏被打自闭后,觉得‘怎么努力都很难追上,回家种地算了’的情绪在其中。 如果只是天赋比他高也罢,偏偏那叶四郎品行也不比他差,他仗义执言了一句,晚上被周怀礼找上门清理门户,那个醉醺醺上门的刀客,他虽然没看仔细,但事后从身高体态判断,应该就是叶四郎。 他只是说了句江湖人该说的话,叶四郎就冒出来不惜结下大仇,帮他挡下周怀礼救了他一命,可以说完全活成了他最向往的样子。 从那之后,剑雨华再无重出江湖之心,只是隐姓埋名和红颜在故乡厮守。 梁洲本就偏远,松露谷背靠洪山,更是偏远之地,剑雨华近半年没外出,也未曾了解过外面的情况。 不过他在家闲着没事练武,现在都已经有宗师的水准了。以叶四郎的天赋,现在少说也该触及中游宗师的门槛了吧。 二十左右走到这个地步,未来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八大魁,如果彼此再交手一次,不知道他的‘风波棍’,还能在叶四郎手下撑个几招…… 蹄哒、蹄哒…… 剑雨华清理着祖坟,正神游万里之际,忽听镇子上传来马蹄响动。 转眼看去,一匹赤红色骏马缓步走入镇子,马匹汗气蒸腾、呼呵如雷,仅仅一出现,就让深秋清冷的小镇出现了几分燥热之感。 而再看马上之人,是个体型匀称的江湖客,斗笠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刚毅的下巴,马侧挂着一杆黑布包裹的长兵,从形制来看是长枪,长九尺半。 虽然只是一人一马一枪,但往镇上一站,却有股千军万马列阵般的压迫力,饶是武艺不俗的剑雨华,都在此刻崩紧了心弦。 嚓嚓…… 剑雨华拿着长柄扫帚,缓步走出石柱林,来到了小镇的街道上,遥遥看向马上枪客,含笑招呼: “大侠来找人?” 马上枪客看着深处的陵园,沉默片刻才开口: “你是傅家的后人?” 声音清朗,听起来只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虽然话语平静,但字里行间夹杂的那股气势,就好似稳如山岳的精钢寒铁。 剑雨华意识到马上之人,杀他可能都不用下马,便把扫出靠在了墙边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镇上都是傅家的守墓人后人,阁下以前没听说过?” “傅家太过愚忠,当年若懂得审时度势,不至于落得门庭衰败至此的境地。” 枪客评价一番后,没有再久留,轻夹马腹朝着洪山方向行去。 剑雨华眼底有些莫名其妙,望着洪山方向,直至一人一马完全消失,才暗暗松了口气,回到了房舍里。 周家小姐如今已经嫁为人妇,打扮的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子,正在屋里收拾着桌椅,见剑雨华回来,询问道; “那是什么人?” “估计是崖州那边过来的高手。” “是不是家里派来追杀我们的?” “放心,这里就在洪山脚下,水云剑潭惹不起洪山帮,不敢来这里闹事。” “哦……” …… 蹄哒、蹄哒…… 骏马奔驰在梁洲西部的荒野间,速度较之昨夜的风驰电掣减缓了许多。 夜惊堂骑在马上,连夜奔波难免有三分疲倦,不过眼神依旧清明,只是有点担心胯下的宝马会不会累出事儿。 昨天下午从琅轩城出发,这匹塞外神驹直接用几个时辰跑到了黑石关,约莫是寻常马匹两天的路程。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夜惊堂也不敢往死里跑,中途停下休息了半个时辰,而后才继续出发,等到天色大亮才出荒骨滩。 太后娘娘起初还靠在怀里说着闲话,但身体有点虚,夜惊堂也不可能主动聊些男男女女的话题勾起兴趣,聊着聊着就开始犯困,靠在身上睡着了。 此时天亮了,夜惊堂低头观察了下情况,太后娘娘斜靠在怀里眯着眼,气色较之昨天晕倒好了很多,国泰民安般的微圆脸颊,甚至带着一抹微红,眼珠微动看起来是在做梦,不过并不清楚是什么梦。 夜惊堂想让太后多睡会儿,便用斗笠挡住了脸颊,免得白天的亮光把她吵醒。 结果刚他手刚动,太后娘娘就浑身一抖,继而惊醒过来,茫然看向左右,又坐起来勾了勾耳边的头发: “本宫怎么睡着了……到哪儿了?” “马上出荒骨滩,距离松露镇还有两百多里,日出怕是赶不上了……” 太后娘娘刚醒来还有点懵,稍微捋了下思绪,眼神才恢复正常,看向天空: “今天是阴天,去了也看不到,还是慢慢走,不要着急。爱妃呢?” “叽……” 钻到马侧行囊里睡觉的鸟鸟,稍微动弹了下,然后又没了动静。 太后娘娘探头看了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见夜惊堂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想想又抬起腿儿,在马鞍上转身,从侧坐的姿势变为了骑着: “你一天没合眼了,稍微休息下,本宫来骑马。” 夜惊堂瞧见太后娘娘在身前折腾,明显一愣,本来也没拒绝,但马上又感觉到不对——太后本来侧坐着,贴在他腿间的只是腿侧,彼此接触面并不大。 而现在转了个身,背对着骑马,两人身体就是完美契合了,胯部刚好夹着软软的大桃子…… 夜惊堂感觉不对,怕冲撞到太后娘娘,往后挪了些许。 太后娘娘倒没觉得这姿势和方才有什么区别,背对夜惊堂还稍微放开了些,从夜惊堂手里接过缰绳,然后就猛夹马腹,来了声: “驾!” “嘶——” 结果胯下的塞外神驹,比想象中的要烈,刚才慢慢跑估计还憋坏了,太后娘娘猛然刺激,白色骏马直接高抬前蹄,继而就往前面窜了出去。 夜惊堂一个踉跄,但尚能保持平衡,结果太后娘娘反倒是撞在他胸口,又滑到近前紧紧贴在了一起。他抬起手扶住太后肩膀,不大确定询问: “太后娘娘,你确定会骑马?” “本宫出身江州秦家,可是将门虎女,君子六艺样样精通,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只是这些年在宫里,没多少机会骑马罢了……诶,马镫呢?” 太后娘娘双手握着缰绳,想把宫鞋套进铜制马镫里,结果脚儿勾了半天都没找到,便低头打量,然后表情就是一僵。 这匹从巫马部借来的宝马,是巫马部的宝贝疙瘩,无论爆发力还是耐力,都不输左贤王那匹战马,而体型也相差无几。 夜惊堂骑在马上,马镫自然是特意调过的,他踩着刚刚好。而太后娘娘的个头,骑在宽大马鞍上的姿势就已经有点费力,脚儿悬空的情况,距离马镫还有几寸,根本就够不到! 夜惊堂偏头瞧见此景,嘴唇张了张,看起来是想笑,但是没敢,只是抬手接过了缰绳: “还是我来吧。” 太后娘娘可能是觉得有点丢人,也就没坚持了,老实坐在了马鞍前面。不过这么一折腾,两人姿势就变成了夜惊堂坐在后面,双手绕过太后娘娘两侧,持着缰绳骑马,把她环在了怀里。 太后娘娘安全感倒是十足,但手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就双臂环胸,打量起了旷野景色。 而夜惊堂这个骑姿,说起来比刚才难受多了。双臂把太后环在中间,发髻几乎就贴在下巴上,女人香沁入鼻尖,想闻不到都难;这也罢了,太后还看抱着胳膊挤胸,尺寸还本就不小,就在眼皮子底下。 夜惊堂为防身体出现异样,当下也只能抬头望天,以鼻孔看路前行…… …… 梁洲东南是戈壁平原,而到了西北部则逐渐出现丘陵地带,直至被洪山挡住去路。 洪山和黄明山同属一条山脉,只是叫法不同,从黄明山过去是不归原,而从洪山这边翻过去就到了沙州。 夜惊堂以前走镖经常来往两州,走的是望河垭商路,也就是洪山帮郑坤的地盘;而如今要去的洪山帮的花佛寨,得往主峰方向走,路线要偏一点,不过也算熟门熟路。 因为太后娘娘气色渐好,夜惊堂也没让借来的马豁出命跑,沿途走几十里就歇歇,直至下午时分,才到了山脉外围松露谷附近。 黄昏日暮,天空阴沉沉的没太多光亮。 夜惊堂骑着大白马,走向视野尽头的小镇,太后娘娘则抬眼望着远山之上的雪顶,眼底颇为惊奇: “这还没入冬,哪边就有雪了?” 夜惊堂对此见怪不怪,解释道: “这边和中原不一样,地势很高,九十月就开始下大雪,洪山上面常年都有雪顶;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大雪封山,望河垭那边都过不去,我还在那边堵了七八天,差点没能回家过年……” 太后娘娘出生在四季如春的江州,去京城前就只在书上看过雪,心里一直都挺喜欢那银装素裹的场面,听见这话,自然是心头大动,有点期待下雪的场面。 两人闲谈之间,逐渐接近位于石柱林外围的镇子。 夜惊堂本来没注意太多,只是和太后娘娘讲着过往故事,而站在肩膀上寻找吃饭地方的鸟鸟,眼力相当惊人,扫视一圈后,望向了镇上一个在修补房顶的汉子: “叽叽!” 夜惊堂听见示警,眉头自然一皱,下意识右手搂住太后娘娘的小腰,左手握住了腰后刀柄。 而太后娘娘猝不及防,脸色发红,抓着环住腰间的大手,有些无措道: “怎么了?” 夜惊堂并未回应,只是蹙眉打量鸟鸟示意的方向,看到了在房顶上修修补补的年轻男子,但距离尚有两里,又是侧面对着,感觉陌生又眼熟,第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是谁,便低声询问: “是什么人?” “叽叽……” 鸟鸟眼力比人厉害太多,对敌人更是很敏感,当下跳起来就是一个横向飞踢,爪爪蹬在夜惊堂的胸口。 夜惊堂稍作回想,顿时想起了是曾经在周家,一个兔子蹬鹰把他踹湖里面的剑雨华,眼底不免意外。 太后娘娘也看不太仔细,询问道: “有认识的人?” “嗯。以前在泽州打过交道的一个江湖游侠,看起来是在这里隐居了。” 夜惊堂要去洪山帮,无论是哪个身份走漏,对他来说都是不利因素,为此没有上前打招呼叙旧,而是用面巾遮住脸,低着斗笠从镇子侧面穿过。 在房顶上修修补补的剑雨华,自然也发现了镇子外的两人一马。 上次夜惊堂蒙着脸,言行举止还像个性冷淡;这次来人却是抱着个珠圆玉润的美人,看起来像个放荡游侠,剑雨华自然没认出是谁,只是随意看了两眼。 夜惊堂很快从镇子外经过,前往了上山的路口,本来心思也没放在剑雨华身上,但走出些许距离后,忽然听到了后面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对话: “又是什么人?” “不清楚,骑着一样的好马,也带着长枪,扮相和中午遇见那个差不多,估计是一拨人。” “怎么都往山里跑,里面出事了不成?” “不清楚,我去打听下……” …… 夜惊堂听见这对谈,心头不免疑惑。 剑雨华作为曾经的豪门少当家,眼里显然不会差,肯定看得出他这匹马有多罕见。 能说和他骑一样的好马,甚至误认为是一拨人,那中午路过的枪客,背景绝对小不了。 从这地方进山,翻过云岭就是花头佛的山寨,对方肯定也是去洪山帮,和他同路,要是对方走得慢,指不定还能隔山相望…… 太后娘娘一直被搂着腰,等了半天不见夜惊堂说话,还以为夜惊堂就是想搂着,眼神古怪,不动声色把手推了推: “夜惊堂?” “嗯?哦……” 夜惊堂回过神来,迅速把手松开,解释道:“听到了点消息,走神了。” 太后娘娘暗暗松了口气,抬眼看向上山的崎岖小道: “从这里上去就到地方了?” “差不多,走三十多里山路,就到了花头佛的寨子。” 夜惊堂摸不准中午路过枪客的身份,进了山又荒无人际,碰上可能出意外,当下翻身下马,把马镫调整了下,让太后娘娘可以做好,而后直接牵着马往山坡上走,还从马侧取来打地铺用的毯子,递给太后: “山上冷的很,别受了风寒。” 太后娘娘把毯子接过来,披在了肩膀上,正想继续闲聊,结果发现蹲在后面的鸟鸟,忽然抬起了脑袋,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盯着山坡上。 夜惊堂见此还以为又有敌情,停下脚步蹙眉观望,结果发现鸟鸟看的是不远处山崖上的一只花雕,站在悬崖上的窝里,正低头啄食着猎物。 鹰的视力都好,山崖上的花雕,可能是察觉到了对手的窥伺,当即站直看向山下,还张开翅膀示威: “唳!” ? 鸟鸟顿时恼了,可能是觉得本地的鹰一点都不礼貌,不请它吃饭就算了,还敢凶它,当即就张开大翅膀,开始示威: “叽——” 然后两只鸟就开始隔空对骂,叽叽喳喳不停。 此景不说夜惊堂,连太后娘娘都看无语了。因为对方挑衅在先,夜惊堂自然也没管鸟鸟,牵着马往山上走。 松露谷一代的山岭还没到主峰,但已经相当陡峭,越往上走温度越低,到了山脊之上又入了夜,直接有了寒风刺骨之感。 夜惊堂牵着马徒步前行,弯弯绕绕用了近一个时辰,才翻过了三座山岭,来到了群山深处的花佛寨附近。 洪山帮和寻常门派不一样,为防被官府一网打尽,老巢分散在各个山头,有洪山十八寨的说法。 花头佛战仲道,是梁州江湖二把手,因为蒋札虎平时不露面,也算是洪山帮的代理掌门,其所在的花佛寨,自然也算是总舵口。 虽然地处群山之间,但花佛寨并不简陋,是一座修建在峭壁上的堡垒,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大概有七百余帮众生活其中。 已经入了夜,山岭间昏暗无光,但花佛寨内灯火通明,依稀还能听到吆喝声: “大大大……” “来喝……” …… 太后娘娘裹着厚毯子,瞧见城寨上走动的西北汉子,小声询问: “这就是土匪窝?” “算是吧,不过进去可别这么说。” 夜惊堂把马匹停在了隐蔽处,而后单手搂住太后娘娘,飞身爬上陡峭崖壁,通过帮众闲谈确定了花头佛所在的位置,而后便往花佛寨后方摸去。 太后娘娘看着下方走动的帮众,心底紧张的要死,连呼吸都屏住,以免给夜惊堂拖后腿。 但两人还没来到山寨后方灯火通明的楼阁,夜惊堂目光便微微一凝,迅速捂住了太后娘娘的嘴唇压低身形,看向了楼阁外的两道人影。 两人其中一个是光头带着胎记的汉子,不出意外就是花头佛战仲道;而另一个则是洪山帮的帮众,并不清楚身份,彼此正在交谈: “想办法和帮主联系一声,让他注意安危。今天下午过来那江湖客,绝不是凡人,来意也不明。若是听闻帮主在黄明山出事,过来趁火打劫,那就麻烦了……” “帮主现在应该还在路上,还没到藏龙岭,这怎么联系?” “唉……” 花头佛揉了下脑门,显然是在发愁。 夜惊堂遥遥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黄明山的搏杀,说起来也不过三四天前。 他飞马来回转了一圈,一马平川跑的很快;而蒋札虎带着十几口人,从黄明山翻山越岭回到洪山,队伍里有老有少都是家眷,沿途还得谨慎藏匿行踪,速度肯定慢得多。 而且回来了他也不会来山寨,肯定是在深山老林里安置家小…… 念及此处,夜惊堂意识到自己火急火燎跑过来,来早了,蒋札虎家小都没安置好,现在没法和他接上头。 夜惊堂要尽快找到蒋札虎看病拿金鳞图,不可能在这里等个十天半月,稍作斟酌后,又抱着太后娘娘悄然退出了花佛寨,改道往洪山主峰藏龙岭行去。 太后娘娘不明所以,等到了荒无人烟处取来马匹,才询问道: “不进去了?” “蒋札虎还在山里,我们直接过去,让鸟鸟在天上找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队伍碰头。” “哦……” …… 第三章 萍水相逢 天下间龙脉有三条,黄明山为北龙脉,南方则是南霄山,崖山山脉居于正中。 不过在几千年前,中原地区还在西北平原的时候,龙脉只有西北这条横隔大地的蜿蜒山脉,而黄明山也被称之为万山之祖。 后来天地动荡、千里陆沉,梁洲这边发过大水,化为千里泽国,梁洲境内的黄明山,才被人称之为‘洪山’,望河垭、红河之类的地名,也是在那时候诞生,实际上望河垭根本看不到河,洪山也没什么山洪,有的只是千里荒芜的苍凉山壁。 洪山的主峰为藏龙岭,也称天柱峰,为天下间最高的山岳之一,传言为龙蟒栖息之地,上古时期,冬冥部等巫师部落,还会跑到半山腰祭祀,虽然如今早已废弃,但仔细寻找的话,还是能找到些深埋地底的砖石遗迹。 三更半夜,藏龙岭的半山腰上。 夜惊堂裹着黑色披风,手里牵着白色骏马,经过一夜的长途奔波,已经逐渐抵达了雪线,晚秋本就冷的天气,也彻底转为了刺骨山风,吹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梁州人,但夜惊堂也是头一次爬藏龙岭,身体素质惊人倒是不惧疲惫,但山上氧气稀薄,消耗还是挺大,无论人还是马都是呼气如牛。 太后娘娘起初瞧见雪顶,还觉得很漂亮,等真正千辛万苦爬上来,才发现这确实是神仙住的地方,根本不适合人涉足。 此时太后坐在马背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依旧冻的脸颊通红,抬眼看着上方直入云霄的巍峨山岳,都有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爬到上面。 而与之相比,膘肥体壮的大鸟鸟,则要轻松很多。 鸟鸟一身厚实白毛,本身就适合在雪原中活动,此时到了高山之上,反而更加精神了,一直在山间飞来飞去,偶尔还跑到雪顶上抓个小冰溜子回来,给太后娘娘看看。 以夜惊堂估算,蒋札虎带着十几个家眷,应该在藏龙岭北侧某处,而他要寻找汇合,得先翻过藏龙岭。 他从前天开始,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说不累是假的,而且马匹断断续续的赶路,也没机会休息,再强行翻过雪山肯定累死。 为此夜惊堂在抵达雪线附近后,就没有再继续往高处走,而是顺着山腰横向移动,寻找可以过夜的落脚地。 此时已经到了藏龙岭附近,山壁上全是山石冻土,偶尔也能遇见几朵耐寒的罕见花草,比如雪莲花等等。 太后娘娘裹在毯子里,看着荒凉却又不失壮丽的群山,虽然被寒风吹的够呛,但眸子里也不乏淡淡光亮,毕竟这世外之地壮丽景色,不说久居深宫的她,就算是浪迹天涯的江湖游子,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算是终身难忘的回忆。 两人走走看看,找了约莫半里路后,来到了一个背风的大石头下。 夜惊堂把马停在石头下方,让鸟鸟去放哨,而后双手扶住太后娘娘的腰,直接把她托着抱了下来。 太后娘娘在马上坐了这么久,同样是腰酸背痛,落地后用手扶着山石,轻锤了几下大腿,而后左右打量,从马侧取来了卷起的毯子,想铺在地上。 不过太后娘娘自幼便是金枝玉叶,虽然想贤惠一下,但从未在野外风餐露宿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铺毯子,才能让两个人在乱七八糟的石头缝里睡下。 夜惊堂把长枪插在地上当马桩,将白马拴在了上面,从行囊里取出草料喂养,见太后娘娘抱着铺盖卷有些茫然,就上前把毯子接过来,放在了石壁下方: “这地方肯定躺不下来,靠着睡吧,将就一下。” 太后娘娘见此,来到了跟前,把裹着的毯子取下,继而抱着胳膊,在夜惊堂跟前坐下: “你以前走镖,也是这么睡的?” “是啊,不过戈壁滩上没这么冷。” 夜惊堂把毯子拉起来,卷在太后身上,又将盖着的毯子在前面裹了一层,裹得太后娘娘和毛毛虫似得。 太后娘娘这样暖和倒是暖和,但瞧见夜惊堂就裹着披风,还是关切道: “这毯子大,一起盖就行了,你脸都冻红了。” 夜惊堂穿的是秋袍,在山上确实有点冷,虽然扛得住,但肯定不太舒服,见此也没多说,和太后靠在了一起缩在毯子里,同时取来干粮: “吃点东西,安心睡吧,我和鸟鸟轮流守夜。” 太后娘娘在路上时常打盹儿,此时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靠一块儿,反正有点睡不着,她从毯子下探出手接过干粮袋,分给夜惊堂一大半,柔声道: “藏龙岭据说是神仙住的地方,书上就记载,前朝一个人,偶然在山中遇到世外高人,得其点化,成了绝世高手……” 夜惊堂把肉干丢入嘴里,又喝了两口水,回应道:“前朝的张子明,洪山帮的祖师爷,武艺确实厉害,但人不行,占山为王的土匪。他儿子继任帮主,也是如此,最后被柳千笙宰了。” “是吗?我还以为这些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确有其人……话说梁王世子,还去藏龙岭山顶上看过日出,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 太后闲聊片刻后,发现耳边没接茬,就转头看了眼,却见夜惊堂靠在石壁上闭着双眸,竟是就睡着了。 太后方才看夜惊堂举止如常,还想聊几句来着,此时才意识到夜惊堂有多疲倦,连忙停下了话语。 看着近在咫尺的冷峻侧脸,太后娘娘目光动了动,又把身上的薄毯拉起些来,搭在了夜惊堂脖子下。 发现夜惊堂的手冰凉凉的,太后轻手轻脚把手握住,放在肚子上暖着,在注视良久后,困意慢慢涌上脑海,也闭上眸子靠在了肩头…… …… 呼呼—— 寒风呼嚎,群山之巅白雪皑皑,头戴斗笠的枪客,肩膀上扛着黑布包裹的长枪,在寒风中踏上了被万年积雪覆盖的雪顶,望向周遭的无穷山野。 所有站在洪山主峰最高点的人,应当都会产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之情。 但斗笠枪客眼神却颇为平淡,毕竟他叫断声寂,如果世间百种兵刃是百座各不相同的高峰的话,他本身就站在了群山山巅,还已经站了十年。 断声寂对大魏江湖人来说,是个突然出现的强者,二十多岁一出山,就以天然之姿拿下枪魁名号,问鼎兵击一道近十年。 其生平战绩不多,十年下来只打了三场,第一个是裴远鸣,后两个是江湖不服气的枪道宗师,三战全部挑死了对手,从哪之后再无人敢登门问擂,坐实了其崖州霸主之名。 出枪必杀人算不得什么好名声,但断声寂平时也不主动挑事,对外就是‘你老实本分,我可以当你不存在;你敢不服,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的枭雄姿态。 为此断声寂在江湖上的追捧者还挺多,至少比轩辕朝这种对晚辈下狠手,又在乎脸面没彻底打死的武魁名声好点,算是狠的坦坦荡荡。 江湖对断声寂了解,就这么多,其无妻无子也没人敢和他打架,基本找不到太多可以谈论的话题。 但断声寂不为人知的经历,却远比大魏江湖人想象的要多。 断声寂出生在燕京,义父叫项寒师,北梁四圣之首,也是北梁的护国战神。 甲子之前,北梁奇袭西北王庭,斩杀俘虏无数药师,也拿到了各种秘药的残缺配方。 西海诸部都在想着复刻重现夜迟部的神话,北梁朝廷已经得到了秘方和天琅珠,又岂会不想着把其化为己用。 北梁的逆向研究,从甲子前就已经开始,大概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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