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龙,朝着正前方撞去。 司马钺一招失手侧向横飞,尚未落地枪锋已经快来到近前,任凭技巧再强,面对这种一力降十会的打法,也显出了捉襟见肘的一面。 如果不出意外,司马钺接上这招就得受伤,然后被无限连压到底,能让他再站稳还手,都算夜惊堂枪法没练到家。 司马钺深知当前处境,为此身在空中,就以偃月刀强点地面,拉长了倒飞的距离,加速摔向了场地外围的人群附近。 夜惊堂这一枪下去,不一定砸的死司马钺,但哪怕是倾泻出去的气劲,也能把最前方的十几个围观群众砸个尸骨无存。 瞧见司马钺在擂台单挑的情况下,故意以场外之人为肉盾,夜惊堂眉头一皱。 虽说这一枪追击,把场外之人砸死了责任也在司马钺,但夜惊堂终究不是司马钺,手中枪凌空强停。 嘭—— 蛮横气劲四散,冲开了满天尘土! 而司马钺也得以脱离压制,落在场地边缘稳住身形,重新恢复了稳若磐石的架势。 站在场地最前方的十几位大族长,瞧见此景顿时暴怒。 巫马部的老族长反应过来后,开口怒骂: “司马钺!两部生死擂以旁人为盾,古往今来你都是第一人,勾陈部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而梵青禾则是柳眉倒竖,挥手驱离场地周边的族长和族人: “找死不成?还不退开!” 连在场外围观的小云璃,都气的把斗笠摘下来砸向场地,怒骂道: “呸——就你也配和惊堂哥打架?……” 不光是围观诸人,连勾陈部的武人,瞧见此景都直皱眉,毕竟打擂无意间误伤旁人,属于观众作死。 而故意往人群跟前跳,从而摆脱对手追杀,就是彻头彻尾的臭不要脸欺君子了。 司马钺面对满场山呼海潮般的呵骂嘲讽,并没有什么反应,心思全集中在夜惊堂身上。 而夜惊堂也没骂司马钺,毕竟司马钺没跳出场地范围,他收枪是他的事儿,司马钺无耻但并未犯规。 ‘武德’从来都是武人要求自己的标,而不是用来要求对手的。 双方在停手一瞬后,场地间便再度传来动静。 夜惊堂左手负后、右手斜持枪锋,望着司马钺,开口道: “我有个自创的厉害招式,只是不想随便拿出来用。现在你先不讲武德,那就别怪我手黑了。” 说罢,夜惊堂脚尖轻点,倒着飞向场地正中间。 呼~ 司马钺注视夜惊堂,缓了口气后,再度拖刀前压。 方才靠着场外之人当盾牌,瓦解了夜惊堂一次无缝连击,对武魁级别的武人来说,已经是捡回来一条命。 司马钺此时依旧全盛,自然珍惜这次靠身败名裂换来的机会,此时再无保留,心思集中到极点,拖刀狂奔犹如黑甲麒麟,半途便发出一声爆喝: “喝——!” 声音含怒而发,犹如旱地惊雷,瞬间压下了满场嘈杂。 司马钺爆喝过后,距离尚有十丈,便双手握刀尾,旋身一周移至后上方,摆出开天辟地之势。 夜惊堂面沉如水,右手握枪后移,看似要用青龙献爪直刺破招。 而司马钺全身心提防,已经准备扫开中平刺击,但让他没料到的是,占据上风的夜惊堂,抽枪过后并未直刺,而是直接全力掷出。 飒—— 鸣龙枪化为黑色标枪瞬间撕裂长空,直取司马钺面门! 这一枪就是脱手版的青龙献爪,虽然没有握在手中的后续穿刺力,但速度威能不减半分,攻击距离更是无上限,和撒手锏一样,一般是枪客最后搏命的招式。 司马钺虽然没料到夜惊堂敢这时候丢兵器,但反应极快,当即将偃月刀加速斩下,劈开了破空而来的飞枪。 铛—— 枪客丢枪被砸开,为了灵活身上也没带刀,按理说接下来就是必死之局了。 但夜惊堂的杀招可不是这个撒手枪。 在丢枪之后,夜惊堂双腿猝然发力,身形弹起,几乎紧随长枪冲出。 在偃月刀劈开长枪瞬间,整个人已经靠近司马钺,右脚在后支撑身体,左腿弯曲将身形前倾,双手合拢攻向前方,手、身、脚绷成直线,整个人如同一杆长枪,合拢指尖直接撞在司马钺小腹甲裙上。 这一招动作像是柳千笙的‘金龙合口’,但柳千笙并未教过他这招式,两者内核更是天差地别。是他打完蒋札虎的通臂拳后,苦思冥想被逼出来的招式。 柳千笙双掌是分开的,主攻胸腹,躲开上方横斩把人推出去,左腿猛蹬拉开距离。 而夜惊堂双掌是‘拜菩萨’一样合拢,身形压的更低,身体前倾几乎趴下,攻击角度自然更低,以至于根本没法后撤,左腿绷直也是往前扑。 招式说起来也不难,但因为攻下三路手太黑,夜惊堂想出来后并不怎么想拿来用,当然以前也没机会用。 但手黑并不妨碍这招的强大。 集全身之力前冲,双臂上抬攻前正方,身高加臂展,原地攻击距离两米出头,是武夫赤手空拳能攻击的最长距离,而且威力很大直击命门,专门用来破蒋札虎的超长臂展,蒋札虎瞧见了,怕是得惊的胯下一凉,当场和他绝交。 此时夜惊堂忽然爆发,明显打了司马钺一杆措不及防。 司马钺大刀劈开长枪瞬间,就瞧见三丈开外的夜惊堂,以跳水的姿势直接压低了身形,如同一杆黑色标枪般钻到身前。 司马钺反应奇快,当即拉刀试图削向地面,但这已经来不及了。 嘭—— 不过下一瞬,司马钺整个下半身便直接麻木。 合拢双掌以指尖撞在甲裙上,气劲爆震,硬生生轰碎了质地精良的皮甲。 司马钺整个人瞬间变成了弓腰的虾米,往后倒飞出去,脸色直接扭曲青紫。 而夜惊堂一击出手,弯曲左腿绷直,飞身就是一记冲膝,击中司马钺胸腹。 嘭—— 司马钺厉害归厉害,但显然没陆截云抗揍,爆响声中,覆盖黑甲皮甲的胸前当即下陷,甚至能听到肋骨绷断的‘咔咔’声。 而绑缚的花白头发在此刻被震散,整个人当空旋转几圈,摔在了地面上。 扑通—— 麒麟偃月刀,也脱了手,当空飞旋几圈后,插在了黄泥地里。 呼呼呼—— 嚓! 本来气劲四溢的偌大战场,几乎是瞬间戛然而止。 等众人看清楚景象,刚才气势骇人的司马钺,已经摔在地面滚了几圈,没有声响也没有气息进出,只是咬碎牙齿,盯着面前的黄土地。 而夜惊堂单手负后,站在两面旗帜之间,平淡看着司马钺,也并没有在追击。 这次不追击,并非点到而止,而是他清楚自己这招的破坏力。 杀招就是杀招,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要把人打死,就和风池逆血一样,没有打第二下的说法。 两招出手,第一招‘以身为枪’,定点突防打的小腹‘中极穴’,也就是脐下几寸。 不管打没打碎骨头,只要中了就别想再起身,蒋札虎中了都一样,会不会半身不遂不清楚,但终身绝育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司马钺先不讲武德,以旁观者性命为肉盾,逼他放弃连击重新打,他估计会当点人,上抬一点打气海,这样最多打个经脉尽断。 第二招其实都不用补,只是他怕司马钺还藏着什么,才补了一膝盖以防万一。 偃月刀落地之后,满场死寂无声,只剩微风与落日,撩拨着插在黄土地上的两面黑旗。 “咳咳……” 在寂静许久后,场地里才发出两声窒息般的闷咳,但依旧说不出话语。 而此时围观万人,才反应过来,嘈杂声骤起,但其中也夹杂着抽凉气的声音。 嘈杂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没看清,只觉得司马钺刚才被长枪抽飞两次还虎虎生威,忽然一下就倒有点奇怪。 而抽凉气是佘龙等看清过程的高手,心头明白夜惊堂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有多狠,不说司马钺,神仙来了不慎中招,也得跪地上半天起不来。 夜惊堂负手等待片刻,见这一招确实太狠,司马钺根本短时间缓不过气,就拿起了棋子上的信封,抬手轻抛。 飒—— 黄色信封当空飞旋,直接飞到了场地正前方。 梵青禾抬手接住,不过想想并未打开,而是交给了她的死对头玄昊部族长: “姜族长帮忙确认虚实,读一遍。” 姜族长看着倒地不起的司马钺,此时才回过神来,双手接过信封,眼底满是惊异。 他从里面取出信纸,仔细看过后,还让族人取来左贤王给各部下发的文书,和其他几名族长对比字迹印玺,确定是左贤王的亲笔信后,才开口朗声道: “此信确认为真。至于内容……” 西海诸部终究在左贤王治下,玄昊部没公开宣读左贤王信件的胆子,其他各部显然也没有,便开口道: “内容是杜潭清命令司马钺,伺机铲除天琅王遗孤,且提及黄明山一事,若有族长不信,可亲自上前检验。司马钺,你可还有话说?” “咳咳……” 司马钺趴在地上,憋了良久,才缓过来一口气,沙哑道: “老子是左贤王的人,你们若想左贤王发兵西海踏平各部,大可以尊他为王,把我杀了祭旗。” “嗡……” 见司马钺终于改口承认,全场哗然一片。 各部族长也是皱眉,觉得这个问题确实有点棘手。 夜惊堂也没想现在就强迫西海各部造反,见此开口道: “现在西海各部,都在北梁左贤王治下,当以北梁为尊;但我不一样,我是南朝的侯爷、夜迟部的后人,在黄明山杀左贤王的人是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报当年的灭族之仇。 “左贤王要是对我目无北梁国法的事有意见,觉得破坏了两国通商盟约,大可上书我朝天子,让我朝天子严刑惩治我。至于西海各部,我想杀你,不需要他们支持,他们也拦不住。 “如果左贤王因为此事迁怒各部,要发兵打西海各部,我作为夜迟部的后人、天琅王的继承者,岂能忘了麾下子民,届时我不介意辞去南朝官职,回来帮各部抵御北方强敌。 “就看左贤王愿不愿意为了你这马前小卒,逼的西海各部同仇敌忾,把我推上天琅王的位置。” 各部的族长,听见这话长长松了口气,看夜惊堂眼神都变了。 巫马部的老族长双手杵着拐杖,眼底带着几分感激,朗声开口道: “西北王庭已成过往,我等都是北梁藩臣,没有北梁国书,哪有尊人为王的道理;不过夜惊堂是南朝臣子,哪怕在这里杀人放火,我等也没权力扣押过问,得先征得北梁朝廷的许可。张族长,你和左贤王关系近,快送封信去王府,问问南朝臣子要杀司马钺,我等能不能先把人扣下,等朝廷的人过来处置。” “……” 被点名的张族长,明知这是废话,还是跑下去写信,送去千里之外的平夷城。 司马钺听见夜惊堂的说词,已经明白必死无疑,而且左贤王根本不可能给他报仇,能做的只会是追杀夜惊堂,然后拉拢善待各部,以免各部集体倒向夜惊堂,养出一只新的天琅铁骑。 司马钺咬牙撑起身体,坐在了地面上,环视周边一眼后,怒声道: “当年全线溃败,各部男儿冲锋在前死伤无数,天琅王执意死战到底,我能如何? “我司马钺对不起天琅王,但至少对得起族人。我私通北梁,致使王庭兵马提前溃败,害的夜迟部灭族不假,但仗没打起来,你们各部少死了多少人? “这世上能杀我、恨我、骂我的只有夜迟部,你们不配,你们和我没区别,没资格站在这里趾高气昂落井下石! “如果当年不是你们阳奉阴违,不听王庭号令,我万人之上的大司马,何至于私通北梁出卖天琅王谋后路? “夜迟部成在把各部当兄弟,败也在把各部真当兄弟。天琅王一片赤诚,换不来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人半点感激。 “左贤王是灭国之贼,但他以重税、暴政治理各部,你看看你们多老实,从来不敢闹事,饭都吃不饱,也要砸锅卖铁把岁赋凑齐,当年天琅王有这手腕,何至于连军饷都凑不齐最后战死燎原!” 大喝声传遍整个会场,所有人都是沉默无言。 司马钺说完话后,摇摇晃晃站起身,看了夜惊堂一眼,而后单手拔出大刀,怒喝一声后,全力砸向脖颈。 嚓—— 血水飞溅,洒在了随风摇曳的麒麟旗上。 夜惊堂眉头紧锁,在司马钺自裁过后,移开目光,环视了会场周边的万千族人一眼。 为防给西海各部引来兵祸,夜惊堂走之前还是举起手中族珠,朗声道: “西北王庭已成过往,如果诸位安居乐业可享太平,我便是南朝国使,会时常重回此地,与诸位叙旧。 “但如果北梁刀锋蔓延此地,各位享不了太平,也别忘了,南朝还有我夜惊堂。 “我既然身怀夜迟部血脉,哪怕只剩一人一马,也不会对祖辈和你们立下的盟约坐视不理。 “北梁若敢来犯,我单枪匹马亦能杀穿西北;他们若想再见天琅王,我可以还他们一个天琅王!” 夜惊堂说完后,拔出了鸣龙枪和王旗,翻身上了马匹,轻夹马腹往场地外走去。 蹄哒、蹄哒~ 染血黑旗在落日下飘舞,血珠染红了老旧旗杆。 所有人沉默无言,清脆马蹄,成了死寂会场里唯一的声响…… 第三十三章 太后娘娘晕倒啦 黄昏日暮,绵延无际的帐篷,被夕阳染成了暗红色。 跟随夜惊堂走了万里的大黑马,慢悠悠走出死寂人群,进入同样鸦雀无声的集市。 夜惊堂手持黑色王旗坐在马上,余光看着街道两侧,蹙起的眉头,并未因为走出会场而舒展。 今天杀司马钺,纯粹是先下手为强除掉后患,作为梁洲出身的江湖游子,他心里只有义父,对于出生前的爱恨情仇,确实找不到太多共鸣。 虽然西海诸部的族长,各有各的心思,但生活在这里的普通百姓不一样。 北梁抽取重税、强抓壮丁,抽不到统治者身上、抓不到族长家里;这些暴政重税,全压在生活在西海诸部的平民肩膀上。 夜惊堂不在乎各部族长的想法,但走出会场,明显注意到那些羊倌、力夫、老药农的眼神,那是一种没来由的仰慕、信任和渴望。 这渴望出自几十年前舒坦日子,出自那把族人当亲人的三代天琅王。 他不认识这三个人,甚至对这三个人毫无概念,但他们显然把他当成了和那三人一样的人。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以至于向来问心无愧的夜惊堂,都如鲠在喉,难以和这些素不相识的目光对视。 蹄哒、蹄哒…… 夜惊堂穿过无声人群,转入街角,走进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小道。 而也在此时,跟在后面装作随从的小云璃,眼见四下无人,才激动的跑过来,直接一个飞跃,落在了大黑马后面,双手抱住夜惊堂的脖子来了个荷包蛋冲击,而后就对着脸蛋啵啵了过来。 “诶诶诶?!” 正在忧国忧民的夜惊堂,瞧见逐渐放大的灵动脸颊,惊的脸色骤变,迅速抬手挡住小云璃的嘴唇: “女侠且……不是,云璃!你做什么?你想让你是师父师娘把我腿打断?!” 折云璃扑上来没亲着,才想起自己在干啥,脸色一红又收了回去,转而抓着夜惊堂肋下两侧的衣袍,叽叽喳喳道: “惊堂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师娘要是在场,肯定变成开心的猴子……” ?! 夜惊堂见云璃这么损自己媳妇,脸色肯定一沉,抬手在云璃脑壳上弹了下: “瞎说什么?多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含蓄点。” 折云璃见夜惊堂喜欢含蓄点的,气质可谓瞬间变化,收手搅着耳畔一缕秀发,眉目含春: “惊堂哥哥教训的是~妹妹我也是情不自禁,得意忘形之处,还望惊堂哥哥~……” 妈耶…… 夜惊堂刚才的家国情怀,算是彻底一泄如注,骨头都酥了一半,他连忙抬手: “好好好!别说了,让人听见怎么办……” 折云璃嘻嘻笑了下,尽力压着心底满是小星星的情绪,但还是坐在马鞍后面不肯下去,还左摸摸右摸摸,半点不老实。 夜惊堂劝了两句,也没啥办法,便由着她去了,正举目寻找笨笨她们时,却见梵青禾从人群后方快步走了出来,在高处环视一眼后,直接跑来了他这里。 折云璃瞧见来人,才念念不舍收手,连忙跳下了马匹…… …… 夜惊堂翻身下马,刚往前迎几步,梵青禾就提着大祭司服的裙子,小跑到了跟前。 梵青禾从昨天到今天,可谓心力憔悴,本来都准备卸任族长把事情扛过去了,夜惊堂忽然冒出来英雄救美,还把事情解决的这么完美,可谓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梵青禾的眼底神情,和小云璃差不太多,看的夜惊堂都怀疑她是不是也要冲过来扑怀里啵自己。 好在梵青禾较为成熟,云璃又在后面,终是没敢做出这般疯丫头的举动,快步来到跟前后,就望着夜惊堂,嘴唇嗫嚅想说什么,但半晌没说出来,眼圈反而红了。 夜惊堂知道几百个各自为政部族,族长必然各有各的小心思,但梵青禾不一样,真真正正是不满北梁的统治,想要通过努力,让自己乃至族人往后可以站着活着。 这点从其经历就能看出来,梵青禾堂堂一部女王,想要锦衣玉食的话,日子过的不会比笨笨差多少。 但她在刚刚继任后,却孤身一人隐姓埋名游历北梁江湖,冒险潜入各大派寻找天琅珠的线索,甚至被璇玑真人追了一年都未曾放弃目的。 这些事情,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但也是因此,夜惊堂更明白梵青禾对他的期待有多大,面对那道发红的眼神,他想了想,含笑道: “刚才我没说场面话,梵姑娘对我有恩情,只要北梁乃至各部敢欺负梵姑娘,我单枪匹马也会过来给姑娘撑场面……” 梵青禾轻咬红唇,憋了半晌后,还是抬起手来,给了夜惊堂一个温暖的抱抱: “谢谢夜公子,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现如今就算你无心继承王位,北梁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变本加厉剥削,你已经是西海诸部的恩人。 “其实除了血脉,西海诸部没给过你什么,当年如果各部真是万众一心,天琅王又何至于葬身燎原。 “我知道西海各部是什么德行,但我出生正值王庭没落,没见过王庭的繁华,只看到北梁人对我们的欺压和族人的食不果腹。 “我想让日子变好些,但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我四方寻觅,找遍了天南海北,希望能像夜迟部一样带着族人复起,但同样没有任何办法。直到遇见了你……呜……” 梵青禾说到最后,竟是带上了哭腔,下巴枕着夜惊堂肩膀,泪水直接滴在了衣服上。 夜惊堂被抱了个结实,双手微抬难免有点尴尬,但很快发现这个拥抱只是单纯的感谢,并没有夹杂任何男女情愫,才稍微松了口气。 梵青禾情绪很激动,夜惊堂虽然没在西海诸部长大,没法对梵青禾的成长感同身受,但他出生在梁州。 梁州和西海诸部接壤,两边的生活条件差别并不大,可能有富饶区域,但大部分都是寸草不生的穷山恶水,而西海诸部的税赋要比梁州重太多。 如果有个人能站出来,给梁州开运河、免税赋、平息匪患,让所有人的日子可以过的舒坦些,那梁州百姓的心情,应该和梵青禾差不多。 夜惊堂稍微迟疑了下,抬手轻拍梵青禾的后背: “我只是顺势而为,又没有救苦救难,姑娘把我当菩萨看,我实在承受不起。那什么,嗯……” 夜惊堂想让梵青禾松开怀抱,又怕让她觉得自己嫌弃。 但梵青禾实在不小,这般踮起脚尖挂脖子上抱着,承重点全在胸口,还抽泣一直抖。 彼此就隔着薄薄两件衣裳,夜惊堂被蹭的连小凸都感觉出来了,身为男人怎么可能不心猿意马。 但人家姑娘感激流涕,他心猿意马想身子不成伪君子了…… 而远处的云璃,瞧见此景则微微嘟嘴,有点不开心,意思估摸是——好你个惊堂哥,人家姑娘抱你你恋恋不舍,我抱你你就嫌弃…… 好在这份不好描述的痛苦,夜惊堂并未承受太久。 梵青禾正哽咽说话时,余光忽然发现两道白影走来,前面的是昂首挺胸大笨笨,后面则是眼神玩味小水水…… ?! 梵青禾哭哭啼啼的表情一呆,继而迅速松开手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摆出威严女大王的样子,以免被误会。 夜惊堂回头看去,发现大笨笨表情赞许,但眼神却含着几分意味深长,不由轻轻咳了一声,上前道: “殿下。” 东方离人也是头一次亲眼看到夜惊堂打武魁,虽然心里很激动,不过外人在场,王爷气态还是很足,抬手整理了下夜惊堂被大团团蹭乱的衣领: “表现不错,今天过后,北梁肯定得防着你三分,此地的百姓,也算托了你的福。不过……” 东方离人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危险气息,凑近几分: “你还有那么厉害的枪法,为什么藏着不教本王?”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哪一招?” 东方离人左手握圈,右手食指从中穿过,快速抽插: “就是嗖嗖嗖……诶!” ??? 话没说完,夜惊堂就迅速把傻笨笨手按了下去,表情颇为怪异,想了想道: “嗯……这招我私下教殿下,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枪法。” 东方离人显然没意识到夜惊堂联想到了哪里,还点头一笑: “能把司马钺打的不好招架,而且司马钺也能把你逼退,怎么可能不是高深招式……” 璇玑真人可能是想法本就比较妖,抱着胳膊站在跟前,稍微回味还真明白夜惊堂为什么忽然把离人手按下去了,望向夜惊堂的眼神变得很是古怪,就如同丈母娘看着满肚子坏水的女婿。 不过璇玑真人也没点破这色胚,她来到梵青禾近前,自衣襟里拉出一条白手绢: “多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哭完没有,要不要手绢?” 梵青禾脸色一冷,不过也没和这妖女计较,只是勾了勾耳边的发丝,做出看风景的样子。 夜惊堂见两个人在闲聊,没注意背后,大笨笨又在面前帮他整理衣服,稍作迟疑,忽然低头在近在咫尺的红唇上啵了下。 ? 东方离人一愣,继而英气脸颊就迅速发红,眼底还有点恼火。 不过余光见师父没发现的样子,自然也就没计较了,只是低头若有若无的哼了声。 夜惊堂嘴角含笑,正想再偷偷奖励笨笨一下,忽然发现站在不远处的云璃,双臂抱着胸口靠在墙上,嘴里还叼着根草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挺复杂,发现他望过去,就把眼神移向了别处。 “咳……” 夜惊堂感觉光天化日的,在这里找刺激轻薄笨笨确实不太合适,便想着让几个姑娘先回落脚地,等到了私下再考虑这些事情。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夜惊堂正招呼几个姑娘动身,佘龙忽然从远处跑了过来,遥遥就焦急道: “不好了,太……夫人晕倒啦!” “啊?!” 夜惊堂听到这话,脸色骤变。 含笑的东方离人、璇玑真人也是表情一僵,继而飞身而起直接朝着车队方向赶了过去。 梵青禾乱七八糟的心思烟消云散,跟在夜惊堂旁边往车队赶去,蹙眉道: “不可能啊,早上我才给太后检查过,身体情况正常,怎么可能忽然晕倒……” “不清楚,快去看看……” …… 太后娘娘乘坐的马车,停放在会场外围的僻静处,因为琅轩城一马平川,虽然隔着人墙,但坐在马车上还是能看见内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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