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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魏,而不是洪山帮。” 蒋札虎气态颇为儒雅,含笑回应: “蒋某是江湖人,自然明白江湖规矩。朝廷容人有量不过问,蒋某自然知道低调做人不碍眼,此行过来并非要如何,只是想赎回我手下犯事的弟兄。” 说到此处,蒋札虎拿起身侧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个木盒,打开后可见一整沓银票,全是千两面额,目测不下十万两。 璇玑真人见此平淡道:“法不容情,朝廷如果能被银子买通,那这天下已经烂透了。” “大魏纪法严明,蒋某自然知晓,这些是给靖王的赔礼,手下弟兄惊扰之处,还望靖王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蒋札虎把盒子里的银票移开,露出了压在下面的金色纸张。 而大堂双方所有人,瞧见此景,皆是呼吸一凝。 哗哗~~ 蒋札虎把木盒往前推走,声音和煦: “鸣龙图是大禁之物,本该由朝廷妥善保管,蒋某侥幸得来,受其所害整日谨小慎微,一直想脱手。若朝廷能法外开恩,赦免我手下两个弟兄,蒋某可将此图献于朝廷,不知陆仙子意下如何?” 璇玑真人着实没料到蒋札虎能拿出金鳞图来换人质,举止没有丝毫异样,心底却暗道不妙,稍加斟酌后询问: “两个武艺寻常的手下,值得一张鸣龙图?” 蒋札虎回应道:“宝物有价,情义无价。当年我被逐出师门流落北梁,武艺尽废无路可走,所幸和石彦峰相识,才能继续闯荡,找到雪湖花前,一直被其庇护。陆仙子若觉得蒋某把一张图,看得比生死之交重,未免太瞧不起蒋某了。” “……” 璇玑真人听见这话,就知道问题有点大了。 她手底下如果有人质,肯定是给蒋札虎面子放人,换金鳞图回来说实话都是捡便宜,银子都不好意思拿。 但人现在已经死了,根本没有回旋余地,以蒋札虎当前展现的态度,肯定会不死不休。 璇玑真人想了想,开口道: “前些时日,你手下两人潜入京城,意图暗杀柳千笙,但离开梁洲时,消息已经被燕王世子截获,以驱虎吞狼之计,把夜惊堂引到跟前。夜惊堂身为黑衙主官,抓人是职责,但燕王世子在交手中伏击,以奇毒杀了石彦峰,伤了夜惊堂和郑坤。 “人死如灯灭。你若献上此图,朝廷可以将尸体和郑坤还你,还能让你学玉骨图精进武艺;如果不交,此图已经漏了白,接下来你洪山帮必无宁日。” 蒋札虎表情未变,但没了方才的笑意,沉默一瞬后,发出一声轻叹,把盒子盖上收了回去: “蒋某是江湖人,不是生意人,陆仙子想用一张玉骨换武人一身傲骨,话属实不中听。朝廷想要此图,大可让夜惊堂来洪山取之,能拿走蒋某不说二话双手奉上;若拿不走,也可以让他带着柳千笙和燕王世子的尸体登门赔礼,此图蒋某同样献于朝廷。蒋某告辞,江湖再会。” 话落,蒋札虎取出一枚银锭放在桌上,起身往门外走去。 战仲道等人起身行了个江湖礼,紧随其后。 踏踏踏…… 璇玑真人帷帽下的眉梢紧锁,因为金鳞图事关女帝安危,很想就此动手强抢。 但此时双方交手,她抢到的机会不大,孟姣等人必然全交代在这里。 为此璇玑真人稍加斟酌后,还是没冲动行事,待几人离去后,也放下一锭银子,带着孟姣等人往云安飞驰而去…… …… 于此同时,云安城。 玉潭山庄发生冲突,看起来打了半天,实际上时间加起来,也就夜惊堂从山庄外侧打到洗龙池的时间,下方没溃散的禁军刚刚冲到洗龙池,夜惊堂就已经把人杀完了。 虽然风波已经结束,但云安城头的战鼓才刚响起不久,各部官兵都在火速集结,先头部队已经朝着清江上游进发。 而偌大城池之内,也陷入了混乱,朝臣百姓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么大门紧闭,要么就是乱跑打听,满街都是嘈杂呼喊。 而皇城外侧,官药局。 踏踏踏…… 急促脚步声,从官药局外响起,几名飞马而来的黑衙总捕快步跑向其中,遥遥就呼喊: “张景林张大夫在哪儿?快带我过去……” …… 官药局算是官府开的药铺,算是惠民设施,面向百姓售卖各种低于市价的成药,也负责药物研发等工作,日夜有人值班。 而帮助邬王造反的张景林被抓获后,直接官居五品,在这里当了主官,主掌一切医药事务。 不过虽然医药造诣极高,但张景林完全是个药疯子,不加限制谁也不确定他能搞出什么逆天玩意,为此还是限制了人身自由,还有几个年轻医官跟在身边学习监督。 此时医馆的后方,有个规模颇大的院落,里面全是在棚子下晾晒的干药材,几名医官在旁边处理药草。 而院落侧面还有个房间,门窗皆有精铁铸造,显然是一间囚室。 房间里亮着灯火,一个身着纱衣装扮华丽的异域美人,双手抓着铁窗栏杆,脸颊上肉眼可见的怒火中烧,时不时还摇晃一下铁窗,连带着手上的镣铐都哗哗作响,颇有‘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之感。 而本该关着的张景林,则衣着轻便拿着个蒲扇,蹲在院子里的药炉前查看火候,同时嘀咕着: “老夫是戴罪之人,除开药材啥也不管,如何帮你告御状?至于钥匙,这牢房是给老夫准备的,岂会把钥匙给老夫……” 朝廷原本害怕张景林逃跑,又得让他继续研究医药,所以才专门在这里打造了个固若金汤的牢房。 结果最后发现想太多了,就张景林这性格,只要给钱给资源,你就是他未曾谋面的亲爹,啥都能给你干。 至于跑?凭啥要跑?不把你银子烧干,你撵都别想撵走。 于是乎这牢房就空下来了,完全没用上。 而今天早上,梵青禾刚到京城,就被璇玑真人逮住,一番交涉后,双方达成约定,她踏实本分不打夜惊堂的歪注意,璇玑真人则给她争取通商特权,让她和张景林交流医术。 但她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打夜惊堂的歪主意? 而璇玑真人追了她大半年,显然也了解她的性格,于是就连哄带骗把她带到这里,直接就关起来了。 梵青禾好歹也是西海部族的女大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坐牢,心头恼火可想而知,甚至想让张景林帮她告御状,说璇玑真人动用私刑虐待番邦外使,但这法子显然行不通。 在关了大半天后,外面终于响起了动静,梵青禾转眼看去,却见几个黑衙总捕跑了进来,刚进门就焦急呼喊: “张大夫,速速随我等去玉潭山庄一趟,东西我帮您收拾……” 张景林站起身来,有点不乐意: “这药刚熬到一半,什么事这么着急?” “刚才有贼子行刺圣驾,夜大人和太后娘娘都受了伤,王神医都束手无策,让你过去过去想想办法……” 张景林一听是王神医都没法子的大活儿,顿时来了精神,起身就准备走。 而铁窗里,梵青禾听到这话,连忙开口: “等等,我也是大夫,冬冥部听说过吧?北梁医圣都在我们哪儿请教过,把我也带过去……” 几个总捕脚步一顿,转眼望向铁窗,稍微有点迟疑。 冬冥部的医药确实出名,但盛产毒师,养蛊炼毒样样精通,路子比张景林都野,除非确实走投无路,不然没人敢请哪里的人治病。 但如今王神医都束手无策了,囚龙瘴这种东西也确实是西海诸部那边弄出来的,一名总捕稍加斟酌,还是上前询问道: “囚龙瘴姑娘可知道解法?” ?! 此言一出,张景林和梵青禾表情都是一变。 张景林拿着蒲扇晃了晃,皱眉道: “囚龙瘴药理极为特殊,中毒后会让身体对骨皮肉产生‘排异’反应,就如同把外人的肢体,强行接在自己身上,会逐渐丧失感知身体机能,直至身体彻底崩溃。 “此毒本来是想让练了鸣龙图的人自行排斥骨皮肉,从内部被摧毁,但鸣龙图是通玄之物过于霸道,完全没用,而寻常人中了此毒就不可逆。嗯……老夫估摸吃天琅珠能恢复,天琅珠能矫正根骨重塑体魄,药理和囚龙瘴刚好相反,按理说能抵消掉此物。” 梵青禾还以为夜惊堂中了囚龙瘴,对此有点疑惑,开口道: “你先带我们过去看看,得见了患者才能下定论……” 几名总捕见两人都挺了解,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把铁门打开,而后带着两人往城外飞驰而去。 …… 玉潭山庄。 风波虽然结束,但烟没立刻消失,乌羽草的药劲更没这么快消退。 随着贼子被剿灭,原本还能维持神志清醒的高手,因为剧烈运动大口换气,吸入烟雾太多,也开始出现嗑嗨了的迹象,开始站在廊道里和宫女一起甩头发蹦蹦跳跳。 而山下的禁军彻底混乱,也不知谁带的头,几百人竟然手持兵刃在草地上跳起了‘战舞’,呼喝如雷气势还挺足,场景可以说一团乱麻。 风险没有彻底排除,天亮局势稳定之前,封门石都不敢随便打开,此时只有七八名还能维持思绪的高手,在巨石前守卫同时搬走尸体。 山下建筑群里,原本听宣的臣子早已经精神失常,四处都是乱跑的家丁丫鬟,而王家居住的院落里,十余名负伤的暗卫总捕,躺在其中。 在山下听候差遣的御医,因为都是医药行家,稍微闻到味儿就明白是什么东西,防护措施妥当,受到的殃及最小,此时嘴里含着强效提神的药丸,在院子里来回包扎救治。 而旁边的房间中,夜惊堂褪去了血迹斑斑的软甲和鞋子,在椅子上坐着,一条腿搭在凳子上,脸色泛红,但眼神依旧澄澈。 夜惊堂肩头和双手的伤口已经包扎,王太医正在包扎脚上的伤口,而硬接重拳、使用风池逆血、还有用重锤肌肉拉伤的等内伤,只是用药物压制,还没来得及处理。 鸟鸟已经从京城飞了过来,站在旁边的桌子上,明显还是很担心的,但乌羽草不止对人有用,鸟鸟也中了招,在桌子上晃着脑袋,不由自主的:“咕叽咕叽~咯咯哒……”时而还来个后空翻。 王太医给自己脖子上插了两根银针以保持清醒,包扎脚上伤口的同时,眉头紧锁说着: “囚龙瘴一百多年前短暂出现,而后又绝迹,其药方乃至炼制之法没有任何医书记载,连实际中毒症状,老夫都是第一次瞧见,想解毒谈何容易……” “太后娘娘现在情况如何?” “按住以前的传闻,囚龙瘴中后,会迅速脱力痛不欲生,而后肢体开始乌紫,出现轻微内出血的情况,时间越长越严重。” 王太医看向旁边的屏风,皱眉道: “不知是传言夸大其词,还是太后娘娘体格健朗抵抗力强,目前气血脉象混乱,但没有恶化迹象,甚至时好时坏,应该是身体在自发排毒,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夜惊堂见王太医都没法子,心不禁沉到了谷底,在脚上伤口包扎完后,就直接起身,来到了屏风后。 王夫人在屏风后的床榻旁照料,身着凤裙的太后娘娘躺在枕头上,额头上搭着毛巾,面白如纸肉眼可见的虚弱,已经陷入了昏迷。 夜惊堂看着近在咫尺的苍白脸颊,因为太后是为了给他挡刀,才落入无力回天的境遇,眼底难免显出愧疚与焦急。 王夫人暗暗叹了口气,想说两句,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是悄然起身到了屏风外。 “叽……” 鸟鸟虽然经常被太后揉,但吃人家的也不少,瞧见大眼睛姐姐变成这模样,也清醒了几分,蹲在跟前用翅膀摸了摸手。 夜惊堂用带着绷带的右手,握住太后娘娘的手腕号脉,但除了忽冷忽热,也看不出个什么,便想把手放回薄被下面。 结果不曾想太后娘娘手儿微微动了下,竟然握住了他的手指。 “嗯?” 夜惊堂眼神狂喜,连忙蹲下柔声呼喊:“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浑浑噩噩间,可能潜意识里知道跟前是谁,想安慰一下,但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夜惊堂等等良久,惊喜慢慢化为失落,正沉默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踏踏踏…… “人在哪儿?” “姑娘是……” 夜惊堂听这女子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就让王夫人仔细照料,快步来到门外。 院落里,一队人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为首是几个去城里接人的黑衙总捕,而后面则是张景林和一个沙洲装束的女子。 女子头上编着小辫穿有翡翠玛瑙珠子,皮肤非常白,看不出年纪,扮相气质都不太像是中原人。 女子快步进门,瞧见遍体鳞伤的他后,举止相当强势,直接小跑过来,握住他的手腕,而后又抬手翻他的上眼皮打量,还和女护士一样询问: “你感觉如何?什么地方难受?” 夜惊堂浑身都难受,但属于躺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的伤势,并不怎么严重。他还以为这是城里请来的女名医,颇为客气回答: “我没大碍。太后娘娘中了奇毒,姑娘和张先生看看可有法子救治。” ? 梵青禾见中毒的不是夜惊堂,心头如释重负,而后就被带着快步走进屋里,在床榻前蹲下,蹙眉给太后娘号脉。 张景林则负手站在背后,打量几眼后摇头道: “老夫话不好听,但还是实话实说。囚龙瘴过于霸道,身体底子好的可能多抗几天,但没法逆转。这东西曾经有武魁中招,身体强横至极,但最后也是躺在床上一睡不起,再也没能醒过来。” 王太医思索了下:“囚龙瘴伤不了鸣龙图锤炼的筋骨皮。太后娘娘目前情况尚可,可能就是因为练过玉骨图,囚龙瘴没法攻入骨骼,导致药效发挥不全。如果能找到龙象图和金麟图,应该有机会恢复……” 夜惊堂听见此言心中一喜,以前因为难以解释来历,不太好把龙象图凭空变出来,而此时则不用考虑这些了,对此道: “龙象图本来在燕王手上,被无翅鸮盗走,而后无翅鸮来京城行窃,被我抓住落入我手,只是以前有所顾忌没拿出来。去把金纸取过来。” “叽。” 鸟鸟得令,直接飞了出去。 王太医见有了几分转机,连忙点头道: “那现在就差一张金鳞图,此图据说在蒋札虎手里……” 梵青禾号脉过后,站起身来,摇头道: “此法可行性不高。练鸣龙图得醒着,而且还得天赋不俗,才能慢慢脱胎换骨。太后娘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毒随时都在攻城掠地,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王太医想想也是,轻叹一声询问:“这是唯一的办法,姑娘可还有其他见解?” 梵青禾稍微斟酌了下,回应道: “天琅珠和囚龙瘴出自同一名巫师之手,药效完全相反,可能是通过天琅珠反推出来的炼药之法,两者同工异曲,其他方面应该也能套上。” 夜惊堂转眼望向梵青禾,询问道: “什么意思?” 梵青禾道:“我冬冥部当年和夜迟部联姻结盟,知道些许内情,这些年我也东奔西走查到了不少消息。夜迟部研究出了天琅珠,其族人因此受益,整合西海诸部建立了西北王庭。 “为防天琅珠被外人所用,西北王庭特地埋了后手,把药分为了两部分,主药为天琅珠,但前面还需要药引。 “西北王庭的嫡系子孙,在生下来后就会以特殊药剂泡药浴,慢慢改变身体,成年后再根据各自潜力天赋,使用天琅珠淬经锻骨。 “这个法子确保了只有夜恒部的后人,才能用天琅珠,而其他人就算拿到也是废物,根本承受不了药劲儿。” 张景林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就说我的大良珠明明没问题,怎么就是没人扛得住。那夜大人还是西北王庭的余孽?” ?? 夜惊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打岔。 梵青禾看了夜惊堂几眼: “不一定,但夜大人小时候肯定泡过西北王庭的药浴,不然没法用天琅珠。西北王庭几十年前彻底覆灭,如果有药剂在战乱中失散被外人得手拿去用,也说不准……话说夜大人姓‘夜’,对这些没半点了解?” 夜惊堂心中其实有猜测,但年纪太小的时候根本没记事,对此只是道: “我被义父收养时才几个月大,据义父说,是因为夜晚哭声大,吵得人睡不着,才叫夜惊堂。如果我泡过这东西,也应该是我义父帮忙泡的,药物来源真不清楚。” 冬冥部是大部族,对西北王庭很了解,梵青禾通过祖中老人得知,末代天琅王应该还没儿子就战死了,和夜惊堂年纪似乎差着些时间,所以也没法确认,想想继续道: “西北王庭和夜迟部早就没了,是不是都区别不大。西北王庭既然在天琅珠上留了后手,囚龙瘴这种无药可解的东西,不可能不防着被对手得到,用以对付自身。 “如果囚龙瘴是通过天琅珠反推出来的,那天琅珠只对夜大人起效,囚龙瘴应该也只对夜大人无效,再弄一种药剂从小泡着适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景林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不过夜大人不怕囚龙瘴,和太后扯不上关系。太后早已错过了打底子的年纪,身体已经定型,现在找药剂泡药浴,来不及了。” 王太医道:“夜大人如果真免疫此药,只要设法将精血导入太后体内,毒性遇之自溃,应该有可能解毒。” 夜惊堂眼前微亮,询问道: “意思是我给太后输血?” 梵青禾略微斟酌:“冒然把血输入他人体内,会出人命。按照我的理解,两性相合也是把精血送入体内……” “嗯?!” 夜惊堂听到这个词,还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震惊看向身边的异域女巫,眼神意思估摸是——你哪儿来的庸医?输血和输精能TM一样? 而躺在屏风后面的太后娘娘,手指也不易察觉的动了下。 太后娘娘练过浴火图,毒药根本奈何不了她。但囚龙瘴和天琅珠一样,都是从人之根基下手的神药,药效强的惊人,身体一直恢复,直至药效耗尽,显然需要点时间。 而浴火图也不是无敌的,无论恢复多块,要消耗的能量不会凭空减少;常人好吃好喝养一个月才恢复的伤口,用浴火图半刻钟恢复,这消耗还是寻常人一个月的消耗,陆截云片刻时间就满头白发,就是因为受伤太多元气大伤。 而女帝只要伤势发作,很快就虚弱的站不稳了,需要用药物泡着,也是因为这点。 而太后娘娘底蕴远不如钰虎,在身体消耗过大后,就自行减缓恢复速度,并减少了一切不必要的能耗,陷入了昏迷。 但其实太后娘娘还能感觉到周边的情况,只是醒不过来,朦朦胧胧间听到这离谱说法,自然出现了点反应。 梵青禾说完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夜惊堂满眼震惊,王太医眉头紧蹙,唯独路子很野的张景林,点了点头: “这野路子可以试试,不过……好像也不行,这是当朝太后……” 梵青禾见众人投来异样目光,其实也意识到自己这法子,可能会被推出去砍脑壳,于是改口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毒师炼这种奇门毒药,一般都会留后路。囚龙瘴失传百年,如今再度出现,只可能是西北王庭的些许巫师后代还活着。我是冬冥部的族长,人脉很广,只要找到配药的毒师,应该就能找到解药;就算没有,知道配方和炼制之法,我也有把握配出解药。” 王太医点了点头:“这个法子目前最合理,不过得把太后带着过去,路上不能有半点耽搁。顺带如果能拿到金鳞图,还是得拿,拿到金鳞图,只要太后醒过来学会,必然可以解毒。” 张景林思索了下,又开口道: “其实吧,求快求稳,可以用冬冥大王刚才说的法子先试试,指不定药到病除,就是……” 夜惊堂觉得那法子简直离谱,转身道: “我去面见圣上说明此事,然后立刻启程,伤路上再养。” 说罢快步出了房门。 梵青禾见能把夜惊堂拐回冬冥部,也来了精神,开始王夫人一起认真照料起太后…… 第三十二章 意外之财 静室之内。 黑藤砖构筑的厚重墙壁隔绝了外界,除开些许震动,再难听到其他声息。 四名女暗卫,手持兵刃站在封门石前严阵以待,密切注意石门的一切风吹草动。 而身着蟒服的东方离人,则面色焦急在室内来回踱步,时而还来到门前,运用天合刀法门侧耳倾听一下,但除开些许杂音,也听不到什么东西。 大魏女帝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长裙,在床榻上端坐,因为感知力远超常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眼底神色带着三分复杂。 如果说上次曹公公杀进宫,夜惊堂忽然跳出来搭救,是出于满身侠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话,那这次孤身捍龙门誓死不退,就是彻头彻尾的出于对她和离人的在乎了。 女帝自从坐上龙椅,就注定成了孤家寡人,除开亲妹妹和师尊,没法亲信任何人,因为她不清楚,面前那些对她毕恭毕敬的臣子,暗地里会不会是北梁的奸细、平天教的暗桩、乃至诸王派来的刺客。 但和夜惊堂相识这么久后,这些顾虑都被慢慢打消了,夜惊堂有无数次机会暗杀她,也可以凭借她和离人信任,尝试去谋取权势地位做更大的事。 但夜惊堂一切行为,就是个纯粹的江湖游侠,有野心也是江湖上的天下第一,不喜名利拖累,凡事只认情义,她和离人赐的侯爵、官职、俸禄,在夜惊堂眼里可能真不如一本珍藏版侠女泪有意思。 而拼死护着她和离人,显然也不是因为她们的身份,而是把她们当朋友,或者比朋友更近一步的人。 就这么一个男人,女帝想猜忌都不知道该怎么猜忌,如果夜惊堂是某方势力的暗桩的话,那也是世间最不称职的暗桩吧…… 女帝神游万里胡思乱想,在沉寂不知多久后,鸦雀无声的静室忽然响起声音: 咚咚——咚—— 是有人叩击石门的暗语。 四名女暗卫回头征询过女帝的意思后,迅速把卡死封门石的铁栓抽出来,而后封门石就产生了晃动,继而下方出现一条缝隙,呼喝声也从外面传来: “一二三嘞——” 东方离人满心焦急,直接半蹲在地上,偏头往外查看。 外面的花园一片狼藉,还能看到不少火光烟雾,四十多名力士用湿布遮住口鼻,手握八根铁链,往上全力拖拽,逐渐将千钧巨石拉起。 而封门石之外,站着一个腰悬佩刀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黑色官袍,腰悬玉带看起来整洁而威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但男子双手纱布隐隐渗出的红色血痕,和微微泛红的脸色,还是暴露了刚才外面的混战是何等惨烈。 “夜惊堂?!” 东方离人和夜惊堂相识这么久,不是没见过他受伤,但上次击败轩辕朝,也没见夜惊堂陷入这种境遇,石门刚抬起,就从下方飞驰而出,来到了跟前: “你……” 东方离人想要给夜惊堂号脉,但走进了才发现夜惊堂衣袍下并不平整,到处有点包扎过的痕迹,硬是没敢乱碰,只是焦急万分望着: “你伤势如何了?” 夜惊堂抬手护着东方离人来此大门侧面以免挡路,神色尽力平静: “受了点皮肉伤,情况不严重,陆截云等贼子皆已伏法,大队兵马到了山脚,目前已经没大碍了。就是刚才贼子强攻的时候,我在门前被压制,有人用暗器偷袭,太后娘娘帮我挡了记暗器,中了囚龙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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