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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功的架势…… 过道里,夜惊堂提着两大桶热水上楼,沿途左右打量,发现璇玑真人不在,就悄悄咪咪来到凝儿房间外,小声道: “凝儿?” “你还知道回来?真是……她没揍你吧?” “没有,说了下实情罢了……” “你说什么实情?是你对我用强,还是我……” 夜惊堂明白凝儿的意思,柔声回应: “我怎么可能让你背锅,照实说的,我轻薄调戏你,不让你走,你无可奈何……” “好了好了,算你有点良心……” “呵呵~你帮我拿一套换洗衣裳出来。” “给女王爷穿?” “嗯,我的袍子就行了。你和三娘的衣裳,她穿不了。” “她多大她穿不了?” 骆凝显然是对‘穿不了’三个字有点敏感,声音颇为不满。 夜惊堂通过‘手测’,知道笨笨和三娘是旗鼓相当的,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稍微等了片刻,房门就打开,脸色冷冰冰的凝儿,把一套叠好的衣袍,放在夜惊堂胳肢窝下。 夜惊堂没有再打扰气头上的凝儿,夹着衣服,提着两桶水来到了过道最后的房间里,用肩膀挤开房门。 吱呀…… 房间里点着烛台,身着银色蟒袍的笨笨,在床铺上腰背笔直盘坐,手掐子午诀,身前的胖头龙熠熠生辉,看起来非常认真。 夜惊堂用脚带上门:“水烧好了。我给你拿了套换洗衣裳,你看合不合身” 东方离人慢条斯理收功静气,来到屏风跟前,从夜惊堂胳膊下抽出水云锦质地的黑袍,随口询问: “凝儿就住在隔壁?还有个人是谁?” “是三娘,跟着跑出来玩。” “你真是,出来办公事,还带着两个女子。” 东方离人故作不满的批评了一句后,就把黑袍展开。 东方离人个子很高,约莫只比夜惊堂矮两指,胸围又特别壮观,夜惊堂的衣服她是完全能穿的。 但东方离人把黑色长袍展开,正想在身上比划一下,就发现夜惊堂伺候的十分到位,不光拿来了外袍,连肚兜都拿来了…… 哗~ 一件手帕大小的镂空布料,从衣袍间滑落,东方离人反应极快,迅速抬手接住,然后房间里就陷入死寂。 夜惊堂正在提桶倒水,回头看见镂空质地的情趣小衣,温文儒雅的表情微僵: “呃……” 东方离人经常和姐姐大被同眠,自然认得出这手绢大小的布料是什么,英气双眸微微抽了下,继而就慢慢涌现杀气。 “殿下,那什么……这是洗干净的……” 呛—— 单刀出鞘,房间里寒光一闪。 东方离人想拔出夜惊堂腰后的环首刀,却被夜惊堂按住手腕,挣脱不开,便把夜惊堂推到了墙上: “你放肆!你什么意思?让本王穿这种东西?” 夜惊堂刚被璇玑真人这么按着,心头只觉笨笨果然是亲徒弟,姿势都一模一样。他总不能说是凝儿贴心给的,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出门在外,没带多少换洗衣裳,其他的做工都不好,怕你穿着不习惯……” “这个本王就能习惯?” 东方离人脸色涨红,提着连胖头龙都遮不完的小布料,在夜惊堂面前晃了晃: “还是你想看本王穿?你把本王当你什么人?真以为本王舍不得收拾你?” “是我冒犯,我去重新找一件……” 夜惊堂老脸有点挂不住,抬手想把小衣拿回来。 东方离人迅速把小衣收回去,冷声道: “你是男子,岂能碰这种不洁之物?这东西本王没收了,以后再让本王瞧见,我把你送去后宫洗衣服,让你天天洗这东西!” 夜惊堂有些无奈,柔声安抚: “好好,下不为例。先洗澡吧,待会水凉了。” 东方离人瞪了夜惊堂片刻,才松开衣领。 夜惊堂把水倒进浴桶后,转身出门: “我在外门等着,需要什么说一声即可。” “不用,你去歇息吧,没叫你不准进来!” “好。” 吱呀~ 房门打开,关上,屋子里安静下来。 东方离人待夜惊堂出去后,脸上的红晕才有所消减,从背后拿出黑色小衣,来到妆镜前比划了下,蹙眉轻声嘀咕: “这色胚,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 第三十九章 夜不能寐 夜深人静,远处房间里,传来倒水的轻响。 哗啦啦~~ 璇玑真人在楼梯口顿住脚步,侧耳倾听房间里传来的打情骂俏,眉宇间显出了一抹淡淡愁色。 初见夜惊堂,她以为只是朝廷今年新培养的好苗子,本着顺心而为的态度,在夜惊堂面前彰显高人风范,结果两次玩脱,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而后回来就发现,二徒弟和夜惊堂关系非同寻常,现在都已经到互相讨论内衣不避讳的程度了…… 再然后遇上为了新欢弃她而去的闺蜜,对方竟然又移情别恋,已经成了夜惊堂的相好,都同床共枕了…… 这也就罢了,找夜惊堂去兴师问罪,夜惊堂竟然掏了块如朕亲临的牌子。 钰虎能给夜惊堂这么一块牌子,说明已经是绝对的心腹,指不定已经背着离人,让夜惊堂侍过寝了…… 姐妹共侍一夫也罢,骆凝算起来,还是钰虎、离人的‘师姨’,三个人大被同眠,辈分岂不是全乱了,她这占过夜惊堂便宜的师尊,以后得多尴尬…… 璇玑真人揉了揉额头,哪怕修行多年,自认已经看破了红尘俗世,还是被这局面弄得有点头疼。 好在璇玑真人自幼在道门长大,讲究‘道法自然’,对世事看的很开,梳理不清,就把这些烦心之事抛之脑后,缓步来到了‘渣凝’的房门外。 在璇玑真人印象里,骆凝是个很单纯温柔的姑娘,当年和她同居的时候,还一直劝她注意言行举止,别那么野。 两个人对比起来,她就像是江湖长大的野丫头,目无礼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骆凝则是自幼家教严格的书香小姐,她各种耳闻目染都带不坏的那种。 按照常理,成年后乱来的女人,该是她才对。 结果可好,她在山上清修至今,虽然喝酒打架调戏姑娘,但实际上冰清玉洁从未动过情丝,上次抱夜惊堂都是生平头一次。 而骆凝倒是性情大变,先弃她而去,跟了当年江湖上最出类拔萃的新秀,而后又弃薛白锦而去,和当代最厉害的新秀睡在了一起。 璇玑真人把骆凝当单纯妹妹看,眼睁睁瞧见曾经的闺蜜堕落至此,对世事看的再淡,心头又岂能没点担忧。 璇玑真人暗暗思量间,在门前侧耳倾听,发现有抖被褥的声音,就轻柔推开了房门。 吱呀~ 房间里,骆凝附身在床前,换着被她弄湿的床单,脸色已经平复下来。 虽然被闺蜜发现‘朝三暮四’的行为很无地自容,但她并未出轨,只是有些不好明说的缘由罢了。 小贼说事情暂时搞定了,水水不会找麻烦,她自然就把心头的波澜压了下来,想着等着以后白锦那边讲清楚了,再和水水解释原委。 发现门打开,骆凝就直起身,正想过去揪着小贼腰眼,来句‘你还进来?不怕女王爷瞧见?’,回眸瞧见璇玑真人,她表情就是一僵: “水水,你怎么又来了?” “天色这么晚,我回房睡觉。怎么?当年在我屋里住那么久,现在我在你屋里住一天,你就嫌弃了?” 骆凝自然不嫌弃,而是多年未见,再见就被捉奸在床,有点尴尬罢了。 以前她刚出江湖,四方寻觅良师报仇,在玉虚山住了很久,和璇玑真人舞文弄墨、切磋武艺,甚至偷偷跑去荒无人烟的山里洗野澡,关系可以用两小无猜来形容。 后来因为要报仇雪恨,加入了平天教,不得不和璇玑真人分道扬镳,骆凝心里其实一直挺愧疚。 见水水进来了,又没兴师问罪的意思,骆凝便恢复了清冷婉约之色,转身继续整理: “我怎么会嫌弃,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啪~ 话没说完,屋里就响起一声弹性极好的脆响。 璇玑真人来到床前,抬手在因为俯身而绷紧的青色大月亮上轻拍,带起了阵阵涟漪。 ?! 骆凝动作一顿,回头看向璇玑真人: “你做什么?”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多年不见,身材比以前好了不少,试试手感罢了。那小子还真有福气……” 骆凝无话可说,继续附身整理床单: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性子还不知道改改,当心以后被你相公嫌弃。” “我是修行中人,又不准备嫁人。” 璇玑真人死性不改,来到跟前,手放在浑圆大月亮上又捏了捏。 骆凝对这没正形的疯闺蜜也没办法了,知道越说水水只会越来劲儿,干脆不再搭理,等着她无聊自己老实。 但两人刚打闹没几下,门口就传来脚步,继而房门推开。 吱呀~ 房间内外顿时安静下来。 夜惊堂刚伺候完笨笨,还想着回来和凝儿聊聊私房话,抬眼瞧见一青一白两个高挑侠女,并肩站在床前,不由愣了下。 两个人身高体态大抵相近,但凝儿气质要更清冷些,不笑的时候就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不染烟尘的模样,美的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璇玑真人容貌清艳,看着灵气十足,好似不问世事的山巅仙子,但平静时总微勾着唇角,透露出几分玩世不恭的妖气,给人攻击力很强之感,一看就是那种不怎么好降服的美人。 虽然气质不尽相同,但两人确实有闺蜜相,看着和亲姐妹似得…… “水儿姑娘,你……” “叫陆前辈!” 骆凝回过头来,发现夜惊堂称呼如此亲昵,开口纠正了一句。 璇玑真人搂着骆凝的腰,人家相公来了也不松手,还微微偏头示意床铺: “我和凝儿准备睡觉,你要一起睡吗?” 一起睡…… 夜惊堂觉得这应该不是邀请,他敢进屋恐怕会被混合双打,当下又退了出去: “陆仙子别开玩笑。你们先休息,有事说一声即可。” 吱呀~ 房门再度关上。 夜惊堂在门前侧耳倾听了下,没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便轻手轻脚来到隔壁,打开了房门。 隔壁房间已经熄灯,但裴湘君并未睡着,一直趴在床铺里侧,侧耳倾听怂包凝儿被璇玑真人收拾的动静。 发现夜惊堂进来,裴湘君脸色一红,悄悄挥手,示意夜惊堂出去,毕竟她再宠夜惊堂,也不可能让璇玑真人和女王爷在隔壁听活春宫。 夜惊堂过来只是看看三娘的情况,并没有让三娘带伤奖励他的意思,见三娘没大碍,他轻声道: “已经后半夜了,早点睡。”。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 夜深人静,过道里黑灯瞎火、空空荡荡。 夜惊堂从三娘房间里出来,孤零零站在过道中间,茫然四顾,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三个姑娘没奶吃’。 客栈里还有其他房间,但夜惊堂没半点睡意,想想就来到大堂里,从柜台后拿了两瓶小酒,带着肉条干果,飞身跃上客栈,坐在了屋脊上,自斟自饮放哨。 原本躲着的鸟鸟,发现夜惊堂在吃东西,还是没忍住诱惑,从黑洞洞的屋檐下冒出来,落在了夜惊堂身边,摊开翅膀:“叽叽叽……”,看起来是在抱怨没良心姐姐坑它的事儿。 夜惊堂自然没责备鸟鸟,和在边关小镇一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零食,陪着鸟鸟唠嗑: “叽叽叽……” “一挑五算个什么厉害,下次给你见识下一打十……” “叽?” 鸟鸟满眼茫然,示意——谁说你厉害了?鸟鸟在说喂我一口,急死鸟鸟了! 一人一鸟玩闹片刻,飞檐下方忽然传来响动。 夜惊堂抬眼看去,却见洗完澡的笨笨,穿着一袭水云锦质地的黑袍,从下方跃了上来。 因为刚梳洗完,待会就要休息,东方离人水润长发直接披在背上。身材高挑纤长,男子外袍穿在身上,长短还算合适,但有些宽松在所难免。 全身上下唯一能撑起来的地方,只有比夜惊堂大得多的胸怀。 行走间衣袍晃动如水波,而原本的胖头龙,因为失去修身蟒裙的紧密包裹,明显在奶摇…… “!” 夜惊堂虽然瞧不见黑袍之下的风景,但可以确定笨笨没穿他送去的情趣小衣,不然看起来不会这么软,波澜韵律也不会这么大…… 东方离人和往日一样昂首挺胸在屋顶上行走,浑身上下捂得很严实,并没有觉得不妥,发现夜惊堂叼着根肉干,直愣愣望着她,目光还下移,英气双眸不由一冷: “你看什么?” “呵呵……” 夜惊堂瞧见笨笨真空上阵,心头有意外,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毕竟笨笨过来什么都没带,又不肯穿情趣小衣,就只能这样将就一下。 他转开目光,左右看了看,发现已入深夜周边没外人,就把还在埋头干饭的鸟鸟挪去远处,拍了拍身侧: “殿下怎么上来了?晚上睡不着?” “你在房顶和它瞎扯,让本王怎么睡?” 东方离人不紧不慢走到屋脊中间,在夜惊堂身边坐下,摆出不怒自威的模样,扫视灯火稀疏的小镇: “在官场任职,就要有当下属的觉悟,若非你办事尽心尽力,又屡建奇功,几次冒犯本王,本王已经把你丢地牢里面了……” 夜惊堂看着笨笨兴师问罪的模样,有点好笑,拿起酒壶道: “那我自罚三杯,给殿下赔罪。”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完全没当回事,眼神微微一沉,但她拿夜惊堂也没办法,想想还是算了,从身侧拿起一个没开封的小酒瓶,打开塞子和夜惊堂碰了下,凑到嘴边轻抿,而后就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酒?” “市井的烧刀子,一钱银子一斤,殿下喝不惯很正常。” “这么难喝……你喝的下去?” “这都算好酒了,以前在红河镇,我义父喝的都是几文钱一壶的杂酒,除了烈没其他滋味,省下的银子全给我打底子了…… “其实能喝上酒,对边关百姓来说已经很难得了,酒是粮食精,据说酿一斤酒要三斤粮食,寻常百姓饭都很难吃饱,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喝上一点……” 东方离人在卷宗上看过很多关于贫苦之地的记载,但实际自幼在京城长大,根本没出过几次远门,出来也是前后呼应,地方官吏更是会清理道路、装修房舍,甚至驱赶乞丐,根本没看到民间疾苦的机会。 听见夜惊堂诉说边关的生活,东方离人皱了皱眉,略微斟酌: “梁洲那边民风过于彪悍,又缺乏水脉,自古以来都贫苦。以后你带本王过去实地勘察一下,要是可行,等圣上收复北梁,看能不能在天琅湖开条大运河,把水引到梁洲……” 夜惊堂见笨笨开口就是这种千年工程,眼神颇为无奈: “这种事,还是得交给工部去搞。我带殿下去边关看看倒是没问题,红河镇虽然贫苦了点,但民风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彪悍,平时还是挺太平的,我从小到大也就宰了些烧杀抢掠的马匪,还没来京城两个月杀的人多……” ? 东方离人都不知道如何评价这话,一个品性端正的少年郎,长大十七八岁,手上都能染上不少人命的地方,若能称得上太平,那中原地区恐怕算的上世外桃源。 东方离人拿起酒壶抿了口,想了想好奇询问: “夜惊堂,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夜惊堂面对这个问题,稍加沉默后,摇头道: “习武是为保家卫国,而非取人性命。人皆有父母妻儿,一辈子只活一次,杀人不是什么好事情,若非十恶不赦之徒,当留一线劝人改过自新,才称得上‘侠’字。讨论以前杀了多少人、怎么杀的,不太合适。” 东方离人觉得这‘慎杀、慎刑’话很符合黑衙主官身份,但从夜惊堂嘴里说出来,她就有点半信半疑: “你留一线劝人改过自新?你能留全尸都不容易,今天来五个人你杀了四个半,一个斩首一个直接打炸了,本王感觉你动手之前开口说句狠话,都是优柔寡断……” 夜惊堂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必须动口也是打完再说,不过他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对此反驳道: “我杀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正当防卫,除了程世禄死在意料之外,其他都是其罪当诛之人。对于罪不至死的,我可是相当包容,就比如青莲帮的杨冠,原本多嚣张一地头蛇,被我连揍几次后,现在懂事多了,与人为善怂的和鸟鸟一样……” “叽?” 鸟鸟抬起爪爪就踹了夜惊堂一下。 东方离人听着夜惊堂瞎扯,腰背笔直的坐姿有点累,就慢慢放松下来。 稍微聊了片刻打架后,东方离人又起来琢磨武艺的性质,开口道: “你不是想和师尊切磋吗?要不要本王把师尊叫上来……” 夜惊堂脚踏三只船刚被水儿姑娘抓住,现在可不敢给对方揍他的借口: “陆仙子武学造诣太高,我现在去切磋是自取其辱,还是日后再说吧。殿下想交流武艺?要不我继续教殿下?” 东方离人让夜惊堂教武艺,总是被打击,心底觉得还是让师尊教要好些,她婉拒道: “本王自己会练,你先把自己的定力练好。来,本王继续考你定力。” 夜惊堂对此自然没拒绝: “也行,这次我绝对不动如山。” 东方离人对自己的‘手法’相当有自信,也不啰嗦,让夜惊堂坐好,而后把手放在了胸肌上,捏捏。 夜惊堂腰背笔直正座,面容如入定老僧,心里暗暗琢磨起——薛白锦杀过来可怎么办,和凝儿的事被发现,不加入平天教肯定被薛白锦打死;加入了得被璇玑真人打死,横竖都是死…… 这法子简单粗暴,在大难临头的压力下,夜惊堂想心猿意马真不容易。 东方离人在胸口摸摸片刻,发现夜惊堂有所长进,竟然真没反应,胜负欲当时就上来了,微微眯眼,凑到耳边呵气如兰: “呼~~” 夜惊堂想要强压心神,但笨笨凑过来,胖头龙就靠在了胳膊上。 真空状态下,感觉就好似两个软软的暖水球,那让人血脉偾张的触感…… “哼~” 东方离人眼底闪过得意: “你就这点本事?” “呃……” 夜惊堂一败涂地,也没再狡辩,转眼望向身边明艳动人的大笨笨: “要不我试试殿下定力,看殿下能不能比我稳的久?” 东方离人眨了眨眸子,暗道:这还用比?她听见这话心都开始乱了…… 不过为了证明自己,东方离人还是站起身来,摆出霸王枪的架子,警告道: “你不能和本王一样另辟蹊径,只能帮本王矫正发力姿势。你只要不动手动脚,本王不会有半点波澜。” 夜惊堂一点都不信,压下心底杂念,起身来到背后,双手扶住笨笨的腰,前后晃了晃。 咚咚~ 这次的波澜尤为强烈,冲击力惊人。 “你别晃本王!都没教好,本王如何站得稳?” “好。” “你先别动,等本王压下气息,你再动手。” “呵呵……” …… 月色之下,身着黑衣的男女,一前一后站在屋脊上演练招式,鸟鸟则在旁边闷头大吃。 风波不断的一天,也在此时走到尾声,彻底宁静下来…… 第四十章 父与子 十八年前,冬至。 呼呼~~ 横风扫过梁洲关外的无尽雪原,一轮弯月挂在天际尽头,惨白月光照亮了一望无际的大地。 荒原之间,生着一堆篝火,旁边是油布临时搭建的三角帐篷,木桩上拴着两匹马。 两个身着羊皮冬袄的男人,在篝火旁席地而坐。 一人手拿酒囊,以木棍穿着兔肉,在火上烘烤。 对面之人,则拿着一根银簪轻轻摩挲,身边插着一把黑鞘老刀。 烤着兔肉的男人,拿起酒囊灌了一大口后,口鼻吐出白雾,茫然眺望北方雪原: “远峰,都找个把月了,你到底在找什么,至少和我说一声。” 对面的男人,面相三十出头,相貌颇为俊朗,名为裴远峰,江湖上也称郑峰,不过这些早已成了过去。 现在的裴远峰,只是个远离江湖与俗世,漫无目的在外游历的边城浪子。 面对询问,裴远峰收起了银簪,接过酒囊灌了一大口: “在找一样草药,叫雪湖花,长在天琅湖畔,冬天开花。”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杨朝在边关混迹十多年,就没听说过关外有这种东西。就算有,天琅湖北边听说在打仗,兵荒马乱的,就咱俩这三脚猫武艺,过去就得被拉壮丁……” 三十出头的杨朝,独自唠叨了片刻,见裴远峰不说话,又好奇道: “远峰,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还识字会写对联,像是城里的富家子,怎么想不开,跑来这穷乡僻壤混迹?” “我是家里老二,想继承家业,当爹的不给,不服气吵了一架。本想着出人头地再回去,混着混着,就没脸回去了。” “这有啥没脸回去的。混不出名堂,知道自己斤两了,老实巴交回去当二叔,帮大哥打理家业,你不还是家里二把手……” 轰隆隆…… 正说话间,雪原之上传来轰鸣,遥遥听去,犹如闷雷滚滚。 杨朝把烤好的兔肉递给裴远峰,而后趴在雪地上,耳朵贴着地面: “好像是北梁边军……估计又要打仗了,快走吧……” 裴远峰从身侧拔出螭龙环首刀,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往北方眺望一眼: “你先入关,我再找找看。” “那你可得当心,别和北梁兵撞上……驾——” 蹄哒蹄哒—— 裴远峰目送杨朝远去后,骑着马继续朝着北方行进,走出不过半里,就瞧见雪原尽头出现了兵荒马乱的战场,喊杀声震天。 裴远峰提刀坐在马上眺望,并未靠近,绕过两军接敌的区域,继续朝天琅湖行进。 但走出几里路后,却听到雪原中传来隐隐啼哭声: “呜哇——” 裴远峰稍作迟疑,驾马顺着声音来到雪原一处山丘后,却见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在冰雪中缓慢行进。 拉扯的马匹中十余箭,车厢上亦是如此,破破烂烂的车厢前方挂着幡子,上面隐隐可见一个部族的古老徽记,啼哭声从其中传来: “呜哇——” 裴远峰快步来到马车跟前,挑开车帘查看,却见车厢里躺着个仆人打扮的人,背上插着箭矢,靠在车厢角落已经气绝。 而仆人怀里抱着个襁褓,里面是个小婴儿,正在嚎啕大哭。 裴远峰翻身下马进入车厢,把婴儿抱起来,却见仆人身边还放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不少玉质药瓶。 裴远峰抱着婴儿提着包裹,来到雪丘上眺望,荒凉雪原了无人际,只剩下远方的战火,逐渐往此地蔓延…… …… 不久后,梁洲边塞,红河镇。 老旧城镇被厚重雪被覆盖,到了夜间没有半点人迹,镇子边角的一个小镖局里,却能听到一道啼哭声。 “呜哇——” 镖局的后院厢房里,亮着昏黄灯火。 杨朝端着碗热羊奶,站在桌子跟前,不停念叨: “小祖宗,你别嚎了,来来来喝奶……” 裴远峰提来热水,倒进水盆里,用手试了试水温,而后把玉质药瓶打开,倒了几滴在其中: “这小子身体好像有毛病,不用这药泡着,就一直哭;让镇上的郎中瞧,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药,不知道能活多久……” 杨朝端着奶碗,往宝宝嘴里喂: “我看这娃儿长得挺壮实,那估计是养身体的药,泡着舒服才不哭。” 裴远峰待喂完后,把小娃娃抱起来,放在温水之中。 杨朝站在跟前打量,瞧见小娃娃不哭不闹,还左右打量,笑道: “这娃娃看着就聪明,雀雀也大,长大不得了。这也没见爹娘过来找,以后怕是得养着了,是不是得给他取个名字? “是得取一个,叫什么?” “嗯……要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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