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静下来后,又不敢松手,才这样小息。 夜惊堂想要脱离左右夹击的境地,但他一动,两个女子肯定就惊醒了,稍作迟疑,还没纹丝不动,让两个对他牵肠挂肚的女子多睡会儿。 房间里昏暗无光、无事可做。 夜惊堂脸颊贴着骆女侠额头,肩膀陷入骆女侠怀里,因为给他擦过西瓜霜,彼此只隔着他肩头的一层布料。 三娘要好些,隔了两层,但他被夹着,注意力集中后,腿侧触感非常清晰,隔着布料都能感知骆驼趾的轮廓…… ! 夜惊堂想要平心静气压下心念,但忍了片刻后,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所以还是动了下。 “嗯?!” 两个女子同时惊醒。 骆凝尚未睁眼,就用力收紧胳膊,把夜惊堂抱死。 裴湘君同样如此,锁住夜惊堂的双腿。 两个人同时发力,换成柔弱点的书生郎,估计能被直接抱成骨折。 夜惊堂只觉瞬间从温柔乡掉进了绞肉场,被勒的差点岔气,“呜呜——”两声提醒。 “他怎么了?” 屋里没有半点光线,骆凝也不敢松手,只是感知着夜惊堂的气息。 裴湘君勒住夜惊堂,稍微等待片刻,才回应: “好像药劲儿过去,恢复正常了。” 夜惊堂点头,结果他一动,马上就被往死的抱,只能纹丝不动,免得吓到两个女子。 骆凝确定夜惊堂没乱动后,摸到手腕处号脉: “脉象正常,就是有点……有点燥。” 裴相君不用骆凝提醒,也感觉了惊堂很燥,毕竟她抱着腰,胳膊肘明显碰到了很羞人的东西。 好在伸手不见五指,裴湘君也不至于心头窘迫,只是询问: “那怎么办?” “我……” 骆凝声音稍显迟疑,显然是在考虑要不要给小贼调理。 夜惊堂确实燥,但原因是被两人考验的,再变本加厉当着三娘面调理,还让三娘在旁边伺候,他形象就崩了,开口道: “呜呜呜,呜呜……” 骆凝倒是能听懂意思——骆女侠,把我嘴松开。 感觉小贼神志清醒,骆凝放心了些,没有松手,而是探头,咬住堵嘴的黑巾,拉了出来。 “咳咳……我去,那什么……” “惊堂,你感觉怎么样?”裴湘君连忙询问。 夜惊堂也不敢动,心平气和用很温柔的口气道: “我感觉一切正常,嗯……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呼吸都特别顺,一口气能吸到脚底板,比以前状态还好。” 骆凝眨了眨眸子,因为看不到东西,只能道: “三娘,你把火点上。” “惊堂,你别动哈。” 裴湘君小心翼翼松手,确定夜惊堂没忽然弹起来后,迅速坐起身,摸摸搜搜,从床头的随身物件里,又找到了个火折子,以火炼点燃。 哒哒~ 呼~ 昏黄光线,照亮了老旧房间。 夜惊堂望向光线,结果看到了三娘背影,跪坐在腿侧,长发束起,圆润香肩显出灯火余晖,洁白脊背中间是黑色束带,再往下是完美无瑕的后腰,连着曲线浑圆的黑色薄裤,虽然布料遮挡,但月亮是什么形状还是完全能看清。 随着三娘微微起身,把火折子往窗台放,枕在腿肚上的大月亮,徐徐升起…… “你看什么?” 骆凝就在跟前抱着夜惊堂,本来关切检查夜惊堂面色,结果发现小贼目光追逐光线,又往旁边落去,看向了本不该看的地方。 夜惊堂看到这些属于没法避免,听见耳畔冷冰冰的声音,迅速把眼睛转过来,看向骆女侠: “我脸色没问题吧?” 骆凝比三娘要狼狈的多,空山圆月的布料几乎扯坏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近在咫尺。 发现小贼面色气息都毫无异样,甚至红润有光泽,骆凝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但原本的担忧神色,也化为了冷冰冰,松开手迅速把青色小衣拉好,环抱小西瓜: “哼……” 裴湘君放好火折子,回过身来,虽然穿的也十分清凉,但裹胸终究比肚兜严实,也就漏了个肩膀和腰,来到跟前,握住夜惊堂的手腕检查。 夜惊堂躺在中间,被两个护士姐姐检查,实在有点消受不起,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我真没事儿了,三娘,你们把衣服穿上吧。” 裴湘君现在这模样,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就抬手把绑在夜惊堂手腕上的黑裙解开。 骆凝思绪逐渐安宁,心底也显出疑惑,望着对面风娇水媚的火辣女东家: “三娘,你怎么也在?” 裴湘君把衣服解开,青色裙子递给骆凝: “我怕惊堂出意外,就暗中跟来了……我是青龙堂的香主,凝儿姑娘把衣服穿上吧。” 骆凝半信半疑,也没有多问,把衣服接过来往身上披。 夜惊堂躺着看两个姑娘穿裙子,感觉挺古怪,开口道: “我自己起来,你们别紧张。” 说着双腿抬起,继而下压,后背猛地弹起。 嘭~ 两个女子正在各怀心思的穿衣裳,忽然发现被绑成毛毛虫的夜惊堂大力弹起,看动作是想潇洒翻身,从三娘上方越过落在地面,但发力明显出现了失误,从中间‘嗖~’的一下腾空,朝着老旧房梁撞去。 “哎?!” 嘭—— 房梁被脑袋撞得一颤,惊飞了屋顶的鸟鸟。 ?! 两个女子眼神错愕。 夜惊堂也慌了下,头朝下栽倒下来,中途想稳住身形,绷断了身上的绳索,在空中打着转摔回了床铺。 裴湘君都惊了,连忙抬手去接,结果直接被人高马大的夜惊堂压倒了。 扑通~ 夜惊堂摔到床上,脸拍在安全气囊上,倒是不疼,连忙起身下地,往后退开两步,尴尬道: “咳……感觉气息有点不稳,发挥失常,没事没事……” 裴湘君倒在床架子上,瞪大眸子望着夜惊堂,手儿掩住胸口,看眼神是在狐疑夜惊堂是不是故意的。 骆凝则眼神复杂,冷声道: “摔这么准,我觉得你发挥挺正常。” 夜惊堂老脸有点挂不住,把身上乱七八糟的绳子扯下来,转过身去: “真是失误。你们穿衣裳,我出去看下情况。” 说着打开木门,出去又关上了。 咔哒~ 屋里安静下来。 骆凝保持冷艳若仙的神色扣衣领,本就脸皮很薄,现在又想起了昨晚当着三娘面抹西瓜霜的事儿,眼底有点窘迫。 裴湘君虽然没有做太过火的事儿,但看着教主夫人喂宝宝似得蹭了半天,脸上也是火辣辣的,低头系腰带,半晌才柔声开口: “昨晚是事急从权,凝儿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嗯。辛苦三娘了,上次闹了误会,我言语不周之处,还望三娘别介意。” “凝儿姑娘说笑,知道是误会,我又岂会放在心上。” 骆凝柔柔颔首,想起昨天她让三娘擦西瓜霜,三娘没有半点迟疑的事儿,心里怪怪的,小声道: “三娘也喜欢惊堂,是吧?” ?! 裴湘君抬起眼帘,望向教主夫人: “凝儿姑娘这个问题倒是特别,惊堂是我裴家人,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这算是顾左右而言他。 骆凝把领子系上,语气平和: “私下里聊聊罢了。你要是真喜欢,我只要不说什么,惊堂应该就不会说什么……” ? 裴湘君听到这句话,本来心平气和的脸颊,多了一抹不好描述的复杂。 她明白这话的含义——只要我点头,惊堂就会接你进门。 话确实是为她着想,但听起来好怪……就和大夫人接姨娘似的…… 先不说惊堂是裴家少爷,就算我真有什么心思,这事儿该惊堂做主吧…… 裴湘君稍作斟酌:“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说起来,惊堂和姑娘在一起,我起初还闹别扭不答应来着,惊堂在我跟前说了半天好话,我才同意这事儿。幸好当时答应了,不然惊堂就错过了你这么好的姑娘。” “……?” 骆凝桃花美眸动了动,也明白了意思,原本的宽容接纳抛去了一边儿,询问道 “还有这事儿?” “咳咳——” 房间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咳,似乎是夜惊堂忽然发病了。 两个即将剑拔弩张的女子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往外跑去。 …… 天色微凉,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老庙处于山岭之间,附近本有村落,但早已被遗弃,方圆数里都没有半个人。 夜惊堂走出老旧房间,来到寺庙杂草丛生的后院里,在高处蹲守一夜的鸟鸟,就连忙飞过来,落在肩膀上,用翅膀抱着脸乱蹭: “叽叽叽……” 显然,昨夜担惊受怕的,除开两个女子,还有相依为命的鸟鸟。 夜惊堂把鸟鸟抱下来,用手指挠肚子上的白色绒毛,面向无尽长空的东方天际,深深吸了口气。 “呼……” 昨天以为中了焚骨麻,但现在起来,却发现神清气爽了不少。 具体感觉不好描述,就好似昨晚去做了保健,拔罐刮痧、精油开背、推拿正骨一条龙全来了一边,每个毛孔都在呼吸,耳清目明、精神饱满,不管男人女人,都有把握干十个。 夜惊堂昨天就发现那颗珠子,应该是效果极强的良药,此时心中更确定了这一点。 但程世禄很快就剧痛难忍,直至精神崩溃跳崖,明显不是装的。 而他虽然肢体有点失控,身体和烧红了一样,但确实谈不上难熬,感觉更像是蒸桑拿。 同样的药,他沾的还多些,出现这种区别,问题只可能是出在体质上;就和有些人一点辣都吃不了,有些人能吃魔鬼椒类似,他可能毒抗比较高…… 站在荒院里呼吸吐纳片刻,夜惊堂还没琢磨出什么,忽然听到了房间里若有若无的话语: “我只要不说什么,惊堂应该就不会说什么……” “惊堂和姑娘在一起,我起初还不答应来着……” ? 夜惊堂脸色微变,不用推演就知道两人这么聊下去,绝对是把他拉进去对峙。 然后不是骆女侠揍他,就是三娘负气而走,再惨烈点就是混合双打,揍完他再互相扯头发…… 夜惊堂按住胸口: “咳咳——” “叽?!” 鸟鸟顿时惊了,连忙用脑袋蹭夜惊堂,估计在说——堂堂你不要死,你死了鸟鸟怎么办…… 哗啦—— 房门和窗户被直接撞开,两个衣服皱巴巴的女子,同时落在了围墙跟前。 裴湘君扶着夜惊堂的肩膀:“怎么了?” 骆凝则是握住夜惊堂的手腕,仔细检查脉搏: “脉象没异样呀……” “我有点渴了,昨天下午吃的饭,到现在滴水未进,走,找地方吃饭吧。” 夜惊堂揉了揉肚子,拿起配枪往外走去;鸟鸟听见吃饭,来了精神,嗖嗖的往出跑。 骆凝和裴湘君眼神都闪过狐疑,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走在跟前继续检查起身体…… 第四十章 就你叫李混元? 百里开外,广济城。 中午时分,城池西侧的花柳街附近沸沸扬扬,闲汉在酒肆勾栏奔走,说着连夜传过来的消息: “铁佛岭的程大掌门,被人杀了……” “谁这么大胆子……” …… 一间江湖人落脚的小客栈里,崩山虎王承景,在窗前打量着街上的情况;身材矮壮的王二,则在桌子旁倒腾着飞刀、白灰等阴人的物件。 听见外面哄哄闹闹的说话声,王二有些莫名其妙: “这叶四郎,有毛病不成?放着抱元门不收拾,跑去别的门派杀人,风声传开,抱元门铁定公开认怂,叶四郎见那姓李的识相,不就不来了……” 王承景来到屋里坐下,端起茶杯: “李混元不会直接服软。方才打听,李混元为人极好面子,去年看红花楼日落西山,把广济的陆运生意全占了,直接把红花楼的香主往出撵。今年见情况不对,就赶快赔礼把吃下去的吐出来,以后还怎么混江湖?他再怎么都会打一场找个台阶下。” 王二点了点头:“叶四郎昨天杀了人,要么不来,要么今明两天就到。咱们现在去去李家蹲着?” 王承景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兵刃: “听外面传闻,程世禄被刺了十几枪,最后摔下悬崖而死。我估摸叶四郎的武艺,也就比程世禄强半筹,和李混元旗鼓相当。两人打完,叶四郎八成也得负伤远遁,机会稍纵即逝,走吧。” …… …… 下午。 日头即将落山,两匹黑马在广济城外的官道上飞驰。 “驾——” 蹄哒、蹄哒…… 夜惊堂身着黑色公子袍,长枪以布包裹挂在马侧,纵马扬鞭怀抱鸟鸟,在旷野飞驰。 夜惊堂身侧并驾齐驱的,是一匹体型毛色纯黑的烈马,马侧也挂着一杆长兵。 裴湘君身着英姿飒爽的黑色武服,手里抓着缰绳,看着前方道路,神色好似浪迹江湖的英气侠女。 而本是侠女的骆女侠,则坐在裴湘君的背后,用手抱着美人腰,冷艳动脸颊迎着微风,打量周边风景。 早上找地方吃完饭后,夜惊堂就跑回了铁佛岭,取来了藏在树林里的马匹;而后跑去一个有些名气老中医那里,检查身体诉说昨晚感受。 得到的结果,是身体一切正常,近期服用了补血生精的补药才气血旺盛,不必担心。 大夫的诊断结果,和猜测没差异,夜惊堂也放下心来,赶往抱元门。 自从他没事儿后,骆女侠和三娘就变得很古怪,吃饭赶路都不互相说话;还都不主动搭理他,也就怀里的鸟鸟活泼,睡醒后开始不停“叽叽叽……”,不知道在聊些啥。 眼看快要到广济,裴湘君略微放慢马速,询问道: “李混元武艺不俗,估计很难打,你也别太拼,天资摆在这里,他能赢都不敢赢,现在都不服软,估计只是想要个台阶,打一次然后江湖事江湖了。” “知道啦。” “还有,你行踪摆明了,速战速决,别给有心人逮住机会……” 骆凝抱着三娘的腰,眸子动了动,含蓄询问: “小贼,你需不需要先调理下身体?” 夜惊堂转过头来:“过去拼拳脚功夫罢了,很难打死人,事情办完再说吧。” 裴湘君眸子动了动,倒是猜出教主夫人的意思,不太好接话,就没再说什么。 蹄哒、蹄哒…… 很快,两匹马来到了广济城内,裴湘君带路,来到了一条小街上。 前天过来前,和黄烛夫人送过消息,约定了见面地点。 黄烛夫人说话比较啰嗦,裴湘君过去,免不了客套一大堆,也不好解释骆凝的身份,两人便在街边僻静等待。 夜惊堂翻身下马,独自来到了接头的一家……青楼外? 夜惊堂脚步一顿,感觉情况不太对。 黄烛夫人昨天收到消息,就一直在门口的马车上左顾右盼,听见街上的马蹄声,连忙跑到跟前: “少主,你可算来了,来来来,快请进……” 夜惊堂没有进青楼,询问道: “黄姨,李混元今天在哪儿?” 黄烛夫人可是懂人情世故的,总舵的少当家过来给她处理麻烦,她茶水都不招待一口就把人当牛使唤,指不定下个月就被调去边关放羊了。 黄烛夫人颇为热情,把夜惊堂往里推: “不急。这是广济最好的风月场……” 夜惊堂怕黄姨被三娘调去边关放羊,那敢进去,抬手道: “不用不用,黄姨还是说正事儿吧?” 黄烛夫人见此只得作罢,转而道: “少主昨天怎么把程世禄打死了?” “他自己跳的崖,不过和我也脱不开关系,属于意外。李混元听到这消息,怂了?” 黄烛夫人摇了摇头:“李混元自持德高望重武艺高深,不把他打服他不会长记性。不过程世禄被打死的事儿传过来,李混元还是有点反应,早上在家中摆开宴席,把广济有些名望的江湖人都请了过去。” 夜惊堂微微皱眉:“当保镖?” 黄烛夫人摇头:“寻常江湖人,哪里敢插手红花楼的事儿。李混元此举,明面上看来是摆开姿态,等着少主过来讨说法。但我估摸,是怕少主私底下上门直接下杀手,才待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少主必须顾忌武德、江湖名声,按规矩来。” 夜惊堂恍然,牵着马走向城外: “李混元住在什么地方?” “城外的抱元山庄,我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黄姨这几天好好藏着,事情搞定再冒头,免得抱元门私下报复。” “好,那少主当心,李混元没程世禄结实,但身法、拳法都炉火纯青,不是那么好对付。” “知道了。” 夜惊堂把黄姨送走后,来到两个女子跟前: “走吧,两下打完早点离开,弄死了程世禄,靖王估计又得找我兴师问罪。” 骆凝翻身上马,想了想询问道: “为什么要在青楼接头?红花楼开的?” “红花楼做的正当买卖,岂会搞这些。” 三娘解释了一句后,又询问道: “惊堂,我们要是不跟着,你是不是就进去了。” “开什么玩笑,走吧走吧。驾。” 两个女子表情各异,驱马跟了上去…… …… 入夜。 城外,抱元门。 抱元门依山而建,藏在绿林之间。 白石大道从官道延伸到绿林深处,途中立着一座上了年月的牌坊,不少车马停在路边,有小厮在旁照看。 白石大道尽头,是一座白墙青瓦的大宅,门口放着两尊石狮子,虽然没有水云剑潭那般庞大,但比铁佛岭这种新冒头的门派要气派的多,门外站着十名身着武服的门徒,在接送着宾客。 宅邸大门内灯火通明,露天摆开了宴席,三十张方桌左右排列,中间还搭了个临时擂台。 方桌上坐着百余号武人,皆是广济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放在江湖上可以统一归类为‘杂鱼’,和杨冠一个等级。 而正中屋檐下,则放着一张大椅,两个徒弟负手站在背后,身着锦袍的老者,则坐在椅上,鹰隼般的双眼,盯着门外的牌坊。 桌上酒肉齐全,按理说该推杯换盏、热热闹闹,但在席间就坐的百来号武夫,没有一人说话,只是侧目瞄着中间的擂台。 所有人都知道擂台是为谁准备的,也都猜出,李混元李掌门有点心虚。 李混元不像程世禄那样偏科,作为硬实力的内家拳宗师,仅靠身法就能把程世禄压着打,在众人看来,这个叶四郎的实力,应该和李混元不分伯仲。 双方水准相差不大,在私底下打,生死难料,指不定命跟名声一起丢。 而擂台上则不然,打出人命属于武德极差、不够收放自如,再怎么都得留一口气。 李混元若是输了,按规矩把吃下去的吐掉,事情也就结束了,总比不战而降好听。 而若是赢了,李混元放个水打成和局,双方面子都保得住,产业也就真到手了。 这个想法没错,但程世禄昨天才死,终究有点风险。 李混元的大徒弟,站在太师椅后面,附身低语道: “叶四郎看起来是个愣头青,下手没轻没重,若是不顾及江湖名声,直接下死手……” 李混元面无表情,心底也在担忧这点,毕竟他用拳头很难一拳打死同等对手;而霸王枪稍有不慎就是透心凉,只要过招就有丧命的风险。 李混元稍微沉默了下,回应道: “你意思是,让为师闻风不战而降?” 大徒弟知道师父在乎江湖脸面,还想再劝一句,结果死寂的大院里,响起了喧哗: “诶?” “那是?” 李混元和席间武人齐齐抬眼望去,却见白石大道的牌坊外,出现了一匹烈马。 蹄哒、蹄哒…… 烈马不紧不慢踩过白石大道,朝着大门走来。 马上是个头戴斗笠的黑袍男子,一杆长兵挂在马侧,虽然不知身份,单刀赴会般的孤傲气势,已经让所有人猜出了是谁。 “还真来了……” “是叶四郎……” “掌门,怎么办……” 大院内,数十号抱元门弟子如临大敌,有人想去询问,又被旁人拉住。 太师椅上就坐的李混元,眼皮微微跳了下,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双手负后,遥遥开口: “阁下就是叶四郎?” 夜惊堂骑着大马,来到李家大门前,无视诸多眼神忌惮的武夫和门徒,看向最深处气势不俗的老者: “我时间挺紧,李掌门台子都搭好了,要不打完再聊?” “……” 在方桌旁就坐的百余武人,觉得这红花楼少主是真率直,非常合人胃口。 李混元也清楚江湖人交流,动嘴皮子屁用没有,当下双手负后,脚尖轻点,整个人拔地而起,身形轻盈如叶,途中没带起半点风声。 但落在了三丈外的擂台上后,硬木搭建的擂台,却被压的‘咯吱’一声,就好似放上了一尊重达千钧的铜铁人像。 “嗡……” 在场诸多武人,瞧见此景皆是面露惊疑,明白李混元是让门外的叶四郎,明白水深水浅。 李混元背负双手站在擂台上,面色无喜无悲: “叶少主,请吧。” 众人转眼望向门外。 夜惊堂骑在马上,见状也不多说,双脚踩踏马镫,略微用力。 “嘶~~~——” 跨下健壮烈马,猛然受力,仰头发出了一声长嘶。 唰—— 百余武人齐齐抬头,却见门外的叶四郎,直接冲天而起,身如击空之雄鹰,直至与银月重合,而后悍然下落。 轰隆—— 黑袍人影重重落在巍峨屋脊之上,整个房顶都不堪重负的震颤了下,掉落几片黑瓦,砸碎了正堂里的花瓶。 哗啦~ 百余江湖武夫瞧见如此声势,眼底带着几分震惊,当然也有些茫然。 “……” 全场鸦雀无声。 李混元在擂台上转了个身,回头看向在背对大院,站在正堂屋脊上方的黑袍人影,欲言又止。 夸好功夫吧,差点把马踩伤,沿途叮了咣当响,在场随便拎个人出来身法都没这么糙。 说臭鱼烂虾吧,从门口飞到正堂,落地后地动山摇,这功力深厚的有点夸张。 李混元迟疑了下,摆出长者的架势,平淡道: “叶少主据说学到了燕山截云纵,目前看来,这轻功得多练练。还有,请叶少主登擂台,叶少主上房顶,意欲何为?” 在场武人也对此十分疑惑。 夜惊堂单手负后站在房顶上,眼神同样有点怪异,感觉身体是有点不对劲儿,似乎力道控制不稳。 但力道偏大总比手软脚软要好,已经登台了,还是得圆场。 夜惊堂转过身来,抬眼望向月色: “贵庄风景不错,李掌门要不上来打?” “……” 百余武人听见此言,恍然大悟。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的决斗,确实受江湖侠士追捧,但实战没几个人敢这么玩。 因为房顶两层是斜的,只有屋脊能站实发力,落到斜面瓦片上,很容易被对手压制打下屋顶,等于在独木桥上单挑。 叶四郎敢摆出这种姿态,属实是有点不把李混元的江湖名声放在眼里。 李混元淡淡哼了一声,脚尖轻点,整个人便飞身而起,无声落在屋脊之上,与夜惊堂距离三丈对立: “叶少主不带枪,莫不是想和老夫拼拳脚?” 夜惊堂知道李混元不简单,并未轻敌,微抬斗笠道: “久闻‘抱元劲’的大名,据说中拳不着力、出手撼碑石;今日叶某倒是想瞧瞧,我这手《雷公八极》,是不是真着不上力。” 宋驰因为红花楼的关系,名声不算小,一手刚猛至极的雷公八极,也算名传江湖。 在场武人听见这话,都站起身来,显然是对这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来了兴趣。 李混元见夜惊堂准备拼拳脚功夫,整个人气势都变了些许,眼神孤傲: “论拳脚功夫,老夫算你江湖前辈,不以老欺少。你今日能接满十招,老夫便算你赢。” 夜惊堂刚学会雷公八极,实战就打过程世禄几下,对上成名多年的李混元还真有点压力。 他不再多说,全神贯注,双腿在屋脊上一前一后滑开,双手同样如此,摆出了雷公八极的拳架,勾了勾手
相关推荐:
斗罗:转生火麟飞,幻麟星云
将军男后(修改版)
孩子的父亲是个女的
朝朝暮暮
抽到万人迷但绑定四个大佬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呐,老师(肉)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