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松开铁锏,回身以左手双指夹住剑刃,右手一拳轰出,直击骆凝面门。 嘭! 拳风骤起! 但骆凝也不傻,防着对方的‘回马锏’,眼见对方发力就已经抽身退开,猛抽剑刃,在徐白琳双指间拉出一条血口。 夜惊堂夺下铁锏,当即翻转,往前来了猛砸;骆凝则抬剑截击,锁死徐白琳身位。 徐白琳赤手空拳,面对两人合击只能往后飞退,但也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怒喝: “呀——!” 余光看去,可见远方的壮汉,已经提着朴刀冲来,冲到骆凝和夜惊堂之间,提刀乱砍,同时吼道: “走!” 铛—— 夜惊堂一锏抡在朴刀之上,左手同时拔刀,便在壮汉胸前开了条血口。 徐白琳自知大意了,伤了右腿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壮汉拼死掩护下,单腿在街上狂跳,凌空接住曹阿宁丢来的佩刀,而后单手抓起毫无战力的曹阿宁,朝城墙飞遁。 铛铛—— 街面响动仍在继续,但朴刀汉子比徐白琳弱太多。 夜惊堂左手翻转长刀,变为正握,右手持铁锏,轮番猛劈,不过几下就砸断了朴刀。 朴刀汉子身上出现数道刀伤,双目如铜铃,直接丢掉木柄,抱住了夜惊堂右臂,如同蛮牛往前猛推: “呀——!” 夜惊堂左手刀抬起,只需一下就能砍断汉子脊柱,但为了口供,最终还是以手肘重击在汉子后脖。 咚—— 一声闷响。 朴刀汉子当即跪倒,趴在了街面上,动静也戛然而止。 “呼……呼……” 夜惊堂提着两把兵器,往徐白琳追出几步,骆凝便提醒道: “当心徐白琳回来灭口。” 夜惊堂见此停了下来,守在俘虏跟前,气喘如牛,隔着数步都能听见强劲心跳。 骆凝心有余悸,额头满是细汗,靠在夜惊堂背后,谨慎注视着四周房檐。 夜惊堂等待片刻,不见徐白琳回来灭口,才丢掉铁锏,反手收刀归鞘: “这徐白琳,确实有点东西,一条腿都这么猛,三条腿还不得起飞。” ? 骆凝眨了眨眸子,觉得夜惊堂药劲儿还没过去,回头看向青紫的双臂: “你正经一点!一击不对劲,就赶快退,还追着人家砍……” “我这不是打跑了吗,还抓了个犯罪同伙,大功一件,少说被笨笨崇拜半天。” “你……” 骆凝不知道笨笨是谁,只当夜惊堂胡言乱语,恼火道: “你从头到尾打的惊天动地,结果全砍兵器上,唯一中一剑,还是我砍得……” “是是是,骆女侠最厉害了……呼……” 夜惊堂全力爆发,消耗极大,说了两句后,坐在了台阶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骆凝在面前半蹲,抬手检查胳膊,因为刚才也剧烈运动过,脸颊呈现潮红色,额头挂着香汗,呵气如兰,衣襟前的小西瓜,也起伏不定……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情不自禁就凑向了骆凝的红唇。 啵~ ?! 骆凝红唇被啵了下,顿时愣在了原地,但这次没提剑砍夜惊堂,而是后仰些许,冷声道: “你这小贼,没心没肺是吧?我在给你检查伤势!” 夜惊堂微微抬手:“这药真刚猛,打完一架都没压下去,还越来越厉害了,我感觉我能把床弄散架……” 骆凝被这污言秽语弄得着实恼火: “你刚才自己说和我开玩笑,脑子没问题……” “我以公事为重,我要说脑子有问题,你能让我过来堵人?” 骆凝眉头一皱,眼神严肃起来,又气又急: “高手搏杀,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别。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对,还跑来打打杀杀?你要出事儿怎么办?” “江湖便是如此,事情可不会在你准备充分的时候来。我这不也是为了多立功,早点让仇天合恢复自由身嘛。” 骆凝气道:“我看你是想向女王爷邀功,才这么拼命!” “一炮双响……呸……一举两得,我总不能一边和女王爷保持距离,一边捞人……” 正说话间,天空传来: “叽叽叽……” 鸟鸟先如同白色炮弹般飞过街道上空,又转回来。 而五六道紧随其后的身影,也落在了街面上,为首是佘龙和伤渐离。 佘龙瞧见街上的断壁残垣,和倒在地上的壮汉,眼中有些震惊,回头发现夜惊堂,快步来到跟前: “夜公子,你这也太猛了……你没事吧?” 夜惊堂微微摆手:“是徐白琳,往东城墙去了,地上是同伙,你们赶快追。” 伤渐离等人公务要紧,拱手一礼道谢,一人带走倒地的壮汉,其余人往城墙处追去。 佘龙走之前,又提醒道道: “靖王就在后面,看到夜公子如此神勇,定然会大加褒奖。” 说话间便跃上房舍,消失在了飞檐之上。 夜惊堂回头打量街道: “靖王也来了,这不正好摸……呸……” 骆凝见夜惊堂逐渐变成色中饿鬼,暗道不妙: 女王爷一来,肯定把夜惊堂拉走,她还不敢说啥…… 女王爷发现夜惊堂中了药,如饥似渴,自然…… 小贼就算没中药,肯定也顺水推舟…… 她估计还得在门外候着…… …… 骆凝双眸微动,斟酌稍许后,拉着夜惊堂的左臂,架在了自己肩膀上,把夜惊堂扛起,往染坊街走去: “小贼,你休想打着中药的由头,去占女王爷便宜。我待会就吃药给你看,我就不信这药压不住,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借题发挥……手!” 夜惊堂靠在骆女侠身上,整个人就想往下靠,闻言才发现手里多了团小西瓜,连忙松开,轻轻捋了几下衣襟,歉意道: “抱歉,我现在满柰子……呸……脑子……” “……” 骆凝瞪着眸子,只当没听见这荤话,闷头把夜惊堂往回扛…… 第十九章 骆女侠,你来真的? 月光铺洒在染坊街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周边无灯无火,能听见夏虫在深巷之内发出的啼鸣: “唧唧——” 深夜归来的男女,相伴走过街边的小道。 女子一袭青衣,黑发盘至脑后,梳着漂亮的髻,端庄冷艳的气质,就好似在月下行走的蟾宫天女。 男子胳膊搭在女子肩膀上,袖子破破烂烂,行走间不时动手动脚,眼神也在乱飘,还想凑向女子的脸颊啵啵。 “小贼,你别拿药当借口,再乱动一下,别怪我……” “骆女侠,我真没办法,我已经很规矩了……要不我还是去见靖王吧,会死人的……” 骆凝脸色发红,用力扛着夜惊堂,走向双桂巷,见周边没人了,取出药盒拿起一颗药丸,便往嘴里丢。 结果刚抬手,却被夜惊堂按住了。 骆凝柳眉轻蹙,冷声道:“怎么?怕露馅,不敢让我吃了?” 夜惊堂握着骆女侠的手,看着近在咫尺的冷艳容颜,认真道: “你真扛不住药劲儿,吃了就等于白给,你不信我也罢,话我得和你讲清楚。你若是心中不愿,斗气吃药,我还不拦着,不真成只馋你身子的无耻小贼了?” 骆凝看着夜惊堂忽然毫无杂念的眸子,衣襟起伏了几次,慢慢把手抽出来,咬牙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心志不坚?我若扛不住,说明你确实没办法,我想办法给你压下药劲儿,也是事急从权之举,被你那什么……我不怪你便是。但我若是抗住了,发现你在骗我!我……” 夜惊堂微微抬手:“我不会骗你,骆女侠如此通情达理,我还能说什么,你敢吃就吃吧。” “……” 骆凝捏着小药丸,张开红唇,但送到嘴边之际,又停了下来,迟疑良久后,才心中一横,张开红唇把药丸丢进嘴里。 喉头微动,咽了下去。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骆女侠,你来真的呀?” 骆凝眼神坚决:“我骆凝从来说到做到,真压不住,算我自作自受。” 夜惊堂暗暗叹了声,也明白了骆女侠的心意,搂着往外走去: “走吧,咱们去找个客栈。” 骆凝把夜惊堂拽回来,走向双桂巷: “你就是在图谋不轨,我稳得住心神,为何不敢回家?” 夜惊堂手脚规矩了很多,柔声劝道: “你是云璃师娘,云璃才十五,能压住药劲儿最好,万一压不住,云璃看见我把你抱着边走边那啥……” “你别胡说八道,我稳住心智,你若再敢乱来,我绝不会再留手。” 夜惊堂松开了骆凝的肩膀,身形笔直站立,面色冷峻眼底毫无邪念: “好。今晚我再主动碰你一下,我就是小狗。但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去开个房间,慢慢比定力,凡事总得留后路,你说对不对?” 骆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硬是把夜惊堂拉着,回到了彼此第一次相逢的小院。 马还放在三娘家里,院落中除开花花草草,和挂在厨房窗口的鱼干、大蒜,再无他物,干净整洁。 骆凝无声进入院子,略微打量,可见正屋里灯已经灭了,传来轻微呼吸声。 骆凝眼神示意夜惊堂去自己屋里等着,而后进入正屋,翻找跌打伤药。 叮铃咕噜—— 正屋的床铺上,折云璃怀里抱着刀合衣而眠,听见动静睁开眼帘,发现师娘小心翼翼在柜子旁找东西,撑起上半身: “师娘,你回来啦?我刚才听见东正街那边有动静……” 骆凝目光忽闪,做出端庄妈妈的模样,在床榻旁就坐: “是你惊堂哥在抓贼,嗯……你惊堂哥打的太凶,拉伤了胳膊,我给他上点药。”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 “要不师娘休息,我去吧。” 骆凝脸色一沉,连忙把准备去白给的折云璃按住: “你老实睡觉!” 折云璃见此只得作罢,正想倒头躺下,忽然又疑惑看向骆凝的脸颊: “师娘,你脸怎么红了?” 骆凝眼底一慌,想起‘凡事得留后手’的话,柔声道: “刚才是和徐白琳打架,动了气,嗯……云璃,你睡不着吗?” 折云璃见师娘没受伤,倒也没多想: “是有点睡不着,要不……” 咚咚~ 一声轻响。 折云璃后背被点了两下,当即晃晃悠悠,往后倒去: “师娘……没必要吧……我就想出去逛……逛……” 话没说完,就四仰八叉倒在了枕头上,呼吸平稳,再无动静。 骆凝把云璃放好平躺,拉起薄被盖在云璃身上,而后拿着药箱,走出正屋。 夜惊堂住在西厢,侧室已经亮起了烛灯,窗纸上可见男子的侧影,来来回回,看模样是在铺床…… ?! 骆凝眼神微冷,缓步下了台阶,来到西厢房门口: “云璃刚睡下,你最好规矩点。” 夜惊堂的房间不大,靠窗一张木板床,墙边放着立柜,屋里也没啥桌椅,只在窗台上放着两本书,一个小木驴,和给鸟鸟买的乌龟摆件儿,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烛灯放在柜子上,散发出昏黄光芒,照亮了角角落落。 惊堂面色冷峻而平和,把床单拉平后,便在床边坐下,转眼望向门口,然后微微一愣。 骆凝在门前亭亭玉立,玲珑曼妙的高挑身段儿,配上冷艳无双的容颜,在昏黄灯火映衬下,婉约而柔艳。 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倒映着房间里的灯光,脸颊上显出三分桃红,手儿叠在腰间,还提着小药箱。 这场景唯美归唯美,但看起来,怎么和来上钟似得…… 夜惊堂心里颇为古怪,随口道道: “别紧张,我也第一次……呸……” “……?” 骆凝莫名其妙,进入房间,回身把门关上,而后步履盈盈走到跟前,轻捋裙摆侧坐,臀儿枕在床榻边缘,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手伸出来,我给你治伤。” 夜惊堂正襟危坐,右胳膊伸出去,左手取来一本闲书,借着灯火打量,姿态如关公刮骨读春秋。 骆凝脑子很清醒,但体内气息不稳,眸子忽闪,不敢去看夜惊堂的身体,只是拿出玉龙膏,倒在手心,然后在青紫的胳膊上轻柔涂抹,抹了几下,又松手: “你自己来,真当自己是大少爷?” 夜惊堂见状,把书递给骆凝,接过玉龙膏自己涂抹,随口道: “骆女侠有个仇家,是神尘和尚对吧?” “你问这么做什么?” 夜惊堂含笑道:“给我几年时间,我肯定帮你把那道貌岸然的老秃驴揍趴下。” 骆凝心底确实有这个小念想,但嘴上却很严肃: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救了仇天合,咱们就两清了。” 夜惊堂涂抹着胳膊:“咱们一起血战好几场,怎么也算生死之交了吧?我宰了周怀礼,你能把牌牌给我保命;你身上有仇,我是不是也该义不容辞?” 骆凝低头看着书本,淡淡哼了一声: “等你有那个实力,再说这些大话。薛白锦都拿神尘和尚没办法,你……你要真帮我报了仇,便对我有大恩……” 骆凝说到这里,感觉是有点难熬,抬起美眸望向神色如常的小贼: “你是不是很难受?” 夜惊堂目光澄澈,微微抬手: “我一点都不难受,脑子特别清醒。” ? 骆凝眨了眨眸子,觉得不太对,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低头继续看书: “你能压住药劲儿就好,嗯……我刚才是有点错怪你了……” 夜惊堂严肃道:“没错怪!骆女侠以身作则示范,我也算顿悟了,只要心智坚定,这药完全能压住。你看我,只要不乱想,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 “……” 骆凝脸颊化为了二月桃红,呼吸也起伏不定,抿了抿嘴,听从指点,不胡思乱想,安静看书。 但夜惊堂平时看的杂书,都是些…… 不要不要,死鬼,讨厌~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 骆凝脸色一冷,把乱人心智的书合起来,强撑气势坐直: “你平时就看这些东西?” 夜惊堂点头:“杂书罢了,我不看这些,难不成看兵书韬略、治国之道?” 骆凝也不会和夜惊堂对视,桃花美眸左顾右盼,瞄向了靠在床头的刀,没话找话: “你这把刀,看起来质量不错,你义父给你的?” “是啊。这把刀是义父心头挚爱,按理说是该跟着义父一起入土,留给我,应该是因为心愿未了。” “这个小木驴有说法?” “没说法,纯粹因为便宜。” “这小乌龟呢……” “这个倒是有点说法。鸟为朱雀后裔,乌龟是玄武后裔,给鸟鸟买这个……” 叽哩哇啦…… 骆凝安静听着谦谦君子般的夜惊堂讲典故,眼神飘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上次离开京城,她便发现自己心里只剩下双桂巷的这间老院,而后每一天午夜梦回时,脑子里都是面前这张脸庞,是彼此的每一次触碰。 那感觉深入骨髓、刻骨铭心,如同最烈的酒与毒药,让人难以自持。 此时这些回忆,一股脑的涌现到了脑海里。 骆凝知道肯定是药劲儿和环境作祟,勾起了心绪,极力想要克制,压住心神。 但她能克制住药劲儿,又如何忘却彼此经历的点点滴滴…… 小贼真没骗人…… 怪不得找到他的时候,他是和裴三娘坐在门口,没进屋…… 估计是怕进屋了,会克制不住冒犯裴三娘吧…… 他是怎么抗到现在的呀…… 第二十章 女侠且慢 昏黄灯光,装满了素洁房间。 男女并肩坐在床头,男子涂抹伤药,轻声说着乱七八糟的典故。 女子则目不转睛的望着男子俊美的侧脸,眼神很复杂,时而嗫嚅嘴唇,却欲言又止。 在心绪飘忽不知多久后,骆凝瞧见胳膊上的乌青,鬼使神差的,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青紫之处。 夜惊堂话语一顿,转过头来: “骆女侠?” 骆凝清醒了几分,眨了眨眸子,把手收起来,恢复拒人千里之色: “你义父对你抱有如此期待,你就得好好活着。你今天身体不对劲儿,就不该冒冒失失硬上。这个药劲儿着实霸道,我能稳住心神,你这小贼肯定扛不住,我和你相识一场,你也已经轻薄我那么多次了……” 夜惊堂微微抬手,神情严肃: “骆女侠,我扛得住!” “?!” 骆凝双腿并拢,裙摆下的脚儿微微弓起,无意识的磨蹭地面,咬牙道: “你身体憋坏了怎么办?王夫人说你阳气过盛,需要调理……” 夜惊堂正气凛然,认真道: “骆女侠,我年轻气盛,你又太漂亮,刚见你的时候,确实有些克制不住。但你那次委屈哭了,一整天都不理我,我便明白了你的性子。 “我夜惊堂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岂能因为心智不坚,便让不喜欢我的女子,做出这么大牺牲,帮我调理身体?这配不上‘侠’字,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 骆凝轻咬下唇,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好和正道豪侠般的小贼对视,就偏过眼神,低声道: “你这小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身为平天教的教主夫人,被你轻薄了,不惩罚你;瞧见你招惹了周家,赶几百里路给你送护身符;还跟着你来京城,帮你洗衣做饭……”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歪头看向骆凝的脸蛋儿: “这不是为了让我帮云璃救仇天合吗?” “……” 骆凝紧紧咬着银牙,看着男子调侃的目光,神色依旧拒人千里,晶莹剔透的桃花美眸逐渐涌现水雾: “本……本来就是,你还以为怎样?” 滴答~ 语气太重,导致一颗泪珠滚出眼眶,顺着白皙脸颊滑落,滴在了夜惊堂的手背上。 骆凝抬起水袖,擦了擦眼角,轻咬着下唇,做出怒气冲冲的模样,瞪着夜惊堂: “我抗的住,只是怕你伤了身体,你既然逞强,我岂会再自作多情帮你。” 房间里静默无言,只剩下四目相对的男女。 夜惊堂笑了下,抬起手来,摁着骆凝的肩膀上,把她往下推。 骆凝睫毛一颤,眼底有些慌乱,强撑气势道: “你做什么?我忍得住……你准备用强是吧?” 夜惊堂点头,把骆凝摁倒在床铺上,低头看着冷艳动人的脸颊: “对对对,我准备用强,我定力不如骆女侠,也是没办法,明天你醒了,不许打我,行不行?” 骆凝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眼神羞愤如受辱侠女,手儿却自觉扶住了男子的肋下,呼吸不稳: “我就知道你是借题发挥,不过王夫人说你身体不行,得调理……我原谅你这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不许记得此事……”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又坐了起来,义正言辞: “我感觉我还能再忍忍……” ?! 骆凝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但就是很难熬,躺着就不想起来,眼见这小贼明知她心思,还故意吊着她,火气也是上来了。 骆凝翻身坐起,把夜惊堂摁在枕头上,眼神冰冷,和谋杀亲夫似得: “你什么情况,我能看不出来?明知你身体扛不住,我骆凝岂能不顾大局,和你斗气让你逞强?你老实点……” “哎哎?女侠且慢,你冷静点!我真忍得住…… “你忍不住!” “呜——” 夜惊堂倒在枕头上,被身轻如柳的骆凝抓着衣领,堵住了还想说话的嘴。 夜惊堂抬起手来,想扶骆女侠的肩头,却被抓住手腕,用力摁在了枕头旁边。 咚~ 被小西瓜姐姐摁的死死的! 夜惊堂都快憋炸了,此时也装不下去了,老老实实躺着,任由骆女侠欺辱。 不过即便如此,骆凝还是保持着‘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的哀怨神色,眼角不停滚下泪珠,和被迫舍生取义似得。 灯火昏黄房间内,再无话语。 骆凝抱着夜惊堂,唇齿相接半天后,衣领也磨蹭散开了些许,但慢慢又缓了下来。 夜惊堂知道骆凝什么都不会,也就啵啵有经验,当下把手抽出来,反手抱住骆凝,在肩膀上拍了拍。 骆凝闭着眸子,没有说话,只是把脸颊移开,埋在了夜惊堂脸侧的枕头里,不动弹了。 夜惊堂轻抚温凉腰背,贴在耳边低声道: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难受?” “嗯。”枕头下传来闷闷的声响。 “我能压这么久,还劝你不要吃,对骆女侠是不是真心好?” “……” 耳畔脸颊红扑扑佳人,没有回应。 夜惊堂在耳朵上轻点:“我知道骆女侠喜欢我,才一直跟着我…… “你别自作多情。” ?! 夜惊堂松开胳膊,严肃道: “我感觉我还能抗几个时辰……嘶——好好好,我扛不住,我定力没你好,别咬肩膀……” 骆凝脸色涨红,却保持被迫受欺负的模样,抬起水汪汪的眼帘威胁: “你再废话,我就不帮你了!” “好。” 夜惊堂老老实实抱住小腰,柔声道: “骆女侠,你说一声你喜欢我,让我开心一下。” 骆凝埋在枕头里,半天闷声嘀咕了一句: “你喜欢我。”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觉得意思差不多,点头道: “娘子,你也喜欢我。” 骆凝肩头微微颤了下,可能是受不住这声触及心神的‘娘子’,闷声纠正: “你叫姐姐。” “好吧,姐姐也喜欢我……从今以后,你永远是我的凝儿姐姐,我也永远是你的无耻小贼……” …… 窸窸窣窣~~ 灯火昏黄的房间里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一袭青衣无声滑落,掉在了一白一黑两双靴子旁,白色绣着竹叶,黑色勾勒云纹。 …… …… “嘘!你别出声,云璃在隔壁……” “我把云璃弄晕了……” “嗯?!” “你说的要留后手,我以防万一,不是提前准备……” “好吧……” …… …… “那首‘一夜湘君白发多’,真是你写的?” “不是,抄的。” “你?!我和你这小贼拼了……” “有本事闷死我……呜……” …… …… “你……你也对女王爷这样过?” “没有,你是第一个。” “你为什么专欺负我?我看过书,书上哪有这般……” “那是你读的书少,那么出名的诗都没看过……” “是吗?” …… …… “小贼。” “嗯?” “你不要脸……” …… 窗外月色清幽,窗前灯火忽明忽暗,细碎话语传出,又被夏夜轻风吹散。 老旧小院如往日一样宁静而祥和,却又莫名多了几分‘家’该有的味道。 随着灯火被强行吹灭,天地间寂静下来,只剩下满院月色,一屋春风,和呼呼大睡的小云璃…… 第二十一章 夜以继日,骆亦不绝 在染坊街春风渐起之时,天水桥的深巷,却提前入了秋。 深宅大院早已经熄灯,只余后宅还亮着一盏灯火,两个女子的话语从窗口传出: “你呀你!平时我看你还挺厉害,掌门当得有模有样,怎么今天这般不争气?人家都打到大门口来了,就差动手削你,你竟然真把惊堂给让出去了……” “惊堂中了药……” “中了药怎么了?那不正好把生米煮成熟饭,明天醒来,不得对你死心塌地?” “唉,都已经走了……” “那泼辣丫头,估计正在和惊堂恩恩爱爱,一番甜言蜜语下来,惊堂指不定得多宠人家……” “知道了,我回房了……” …… 吱呀—— 房门打开,再关上。 裴湘君双手扶着房门,沉吟良久,才转身走出屋檐,看向了天空那一轮被残云遮挡的银月: “唉……” 在这间宅子里生活多年,自从大哥离世,肩头便只剩下重重的担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潜心习武,盼着老天爷开眼给点机会,好把摇摇欲坠的裴家和红花楼重新撑起来,但身为女儿家,武艺再高能有多高,手腕再硬又有多硬,最初还自信满满,但到最后,只是眼睁睁看着这间深宅大院日渐凋零。 四月初的那一天,一众远道而来的镖师进入了天水桥,为首那个黑袍公子,也
相关推荐: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爱情公寓之学霸女友诸葛大力
女儿红
爸爸,我要嫁给你
恶女嫁三夫
九品道士
先婚后爱
掌中之物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